符号学规则与实践_符号学论文

符号学规则及实用,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符号学论文,规则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引言

至少,为了此文的可读性,我们可以这样想象,人类的精神从简单的元素出发,经过一个复杂的历程,最后完成某些文化产品(文学作品、神话、绘画等)的制作。在这一历程中,人类精神必然会遇到许多限制,但也会有一些选择的自由。

关于这个历程,我们试着先给大家一个初步的概念。我们认为它从内在(immanence)走向外显(manifestation)一共要经历三个阶段:

1,深层结构:它定义了个体和社会的存在本质,从而也就定义了符号产品的生存条件。就我们所知,深层结构的基本组件具有可被定义的逻辑地位。

2,表层结构:这是一套符号语法,它把有可能出现在外显层面上的符意组织成有次序的话语形式。该语法的产品独立于那个外显它的“符表”:(注:叶尔姆斯列夫对索绪尔的术语“能指”与“所指”的进一步发展,一方面,“能指”被片面地解释为“语音图象”,除适用于口语,无法用于其它的符号体系;另一方面,这两个术语似乎与词素的关系太密切,而符号学要研究的不仅是词素的“能指”和“所指”,还要研究句子、超句子、篇章、乃至一门艺术、一种文化的“能指”、“所指”。所以,他用另两个术语代替了能指和所指(为了与词素拉开距离,他在后边加上了“层面”这一概念):能指——表达的层面(plan de 1'expression),所指——内容的层面(plan du contenu)。为了避免混淆,我们在提到叶尔姆斯列夫所定义的“表达”和“内容”这两个概念时一律译成“符表”和“符意”。其后,叶尔姆斯列夫又进一步把这两个层面一分为二,分成“符表的实体”和“符表的形式”,“符意的实体”和“符意的形式”,详情请参见叶尔姆斯列夫所著的《语言学理论导论》(prolégomènes à une théorie du langage,Paris,ed.de Minuit,1966,pp.65-79)——译注。)从理论上讲,任何符表实体都可以成为这些产品的载体,具体到语言,也就是说任何语言都可以被用来表达它们。

3,外显结构:由它生成并组织能指。虽说它也会含有某些近乎普遍现象(quasiuniversaux)的东西,但它主要是依附于某一种语言(准确地说,它定义了各语言的特性)、某一种材料。对它的研究局限在表层的色彩、形式和词素等修辞领域。

本文讨论仅涉及到整个符号化历程中的第一阶段。

一、整合式模型的结构

1.1 意义的基本结构

如果说,一个意义S(整体上作为能指的宇宙或某个任意的符号体系)在初次被人把

_ _

握的水平上以语义轴的形式显现,那么它的对立面就是S。S与它相矛盾,是意义的真

空。

如果我们同意语义轴S(符意实体)在符意形式的层面上串连着两个相反的义素:

s[,1]←…………………→s[,2]

那么,这两个义素就必然会有与它们各自相矛盾的对立项:

_ _

s[,1]←…………………→s[,2]

根据对串连义素的这一分析,我们给S一个新定义:S是一个具有析取和合取双重关系的复合义素。有鉴于此,一个意义的基本结构便能表述如下:

_ _

(注:这类关系的存在不言自明。连接它们路径的方向(s[,1]→s[,2]或s[,2]→s[,1])

问题虽然还没有解决,但由于后边的阐述不会涉及到,所以,我们对此暂时不予讨论。)

为建立这个模型我们使用了几个没有事先定义的概念:

a)“析取”、“合取”,我们不得不用这两个概念来表述结构性的关系;

b)析取分两类:反义的析取(由虚线表示)和矛盾的析取(由实线表示)。

[评注:以上模型以前已作过介绍(格雷马斯,《结构语义学》,Sémantique structurale,1966,Larousse),这次又作了一些小的改动。大家不妨把这个新形式和其它几种模型作一比较,如布朗歇(R.Blanché)的逻辑六边形(见C.Chabrol的《智力结构》,Structures intellectuelles,in Information sur les sciences sociales,1967,VI-5),数学上被称作科兰(Klein)群的结构,以及心理学上被称作皮亚杰群的结构。]

如果仅考虑符意的形式和单纯的义素项,我们还可以给出同一结构另一稍有变化的结构表达式。它可以是两类概念值的关系比,其相对应的关系应定义为概念之间所具有的矛盾关系:

新的表达式显示,本结构不仅揭示了意义的存在方式,而且,作为整合模型一旦被赋予实际内容,便可以被应用到许多不同的领域中:事实上,这正是列维-斯特劳斯(Lévi-Strauss)所提供的关于神话的模型,以及民间故事的无时序的衔接形式。另外,该模型还可以用来阐释某些作家个人所创造的语义世界,如贝纳诺斯(Bernanos)、马拉美(Mallarmé)、代斯图·德·塔西(Destutt de Tracy)。对于一个仅依靠有限材料去演绎自己意义模型的符号学家来说,在演绎的进程中遇到了一些别人单凭经验所发现的类似的模型,确实是令人欣慰的。

1.2 符号系统的结构

如果说演绎的思路最终会与归纳的描写汇合,那是因为意义的基本结构已经从整体上把各个语义域组织成系统。因此,由这一基本结构所定义的每一项的内容便通过语义轴暗含了其它的各项,而其它各项则在这结构体之上组建一个具有同构性质的结构体。同样,对于义素类别和构成符号系统的各种系统体,本基本结构也采用相同的衔接方式。例如,“生”与“死”二义包容了贝纳诺斯的整个语义世界:即S[,1]与S[,2]。于是

_ _

它们各自又组成两个系统体(肯定与否定),分别写作:s[,1]与s[,2]、s[,2]与s[,1]。然后,它们再组织成义素体系。

现在我们先对整合式模型的形式特征作精确描述,然后再对其赋值举例。

模型的函项:自以上四项的任意一项,我们都可以通过取其反义项和取其矛盾项而获得其它三项。它们的定义是纯形式的,先于任何赋值。

关系:

a)等级关系

_ _ _

——S和s[,1]、s[,2]的关系是上下位关系;S和s[,1]、s[,2]的关系亦然;

b)类别关系

_ _

——S与S的关系是矛盾的关系;同理,处在比它们低一个层次上的s[,1]和s[,1]、s[

_

,2]和s[,2]之间的关系也是矛盾关系。

_ _

——衔接s[,1]和s[,2]、s[,1]和s[,2]的关系是反义的关系。按照叶尔姆斯列夫的说法,这类关系应该被看作是一个关联体,相关联的两项互为前提。

[评注:取反义项和取矛盾项这两个操作是可逆的,即s的反义项的反义项是s,s的

矛盾项的矛盾项还是s。]

_ _

_

——s[,1]与s[,2]、s[,2]与s[,1]之间的关系是相互蕴涵的关系。同理,s[,2]蕴涵s[,1],

_

s[,1]蕴涵s[,2],反之亦然。

维度:根据相互关系的定义,义素项每两项组成一个维,共有六个系统维。它们是:

_

——两轴(横向):S和S,二轴间的关系是矛盾的关系。S轴统领s[,1]和s[,2],

_ _ _

我们可以称之为复合轴;S轴统领(与s[,1]和s[,2]相矛盾的)s[,1]和s[,2],我们称其为中

性轴,因为相对于s[,1]和s[,2]来说,它应被定义为:非s[,1]和非s[,2];

_

_

——两图(斜向):s[,1]+s[,1]为图式1;s[,2]+s[,2]为图式2。每个图式都是一对矛盾

的组合。

_

——两态(纵向):第一情态由s[,1]和s[,2]之间的蕴涵关系来定义,第二情态由

s[,2]和s[,1]之间的蕴涵关系来定义。

于是有表:

不同维度之间的关系是可以预测的。

各自由反义关系组成的两轴之间的关系是矛盾的关系。

各自由矛盾关系组成的两个图式之间的关系是反义的关系。

关于两个图式的双重前提这一特点,我们建议用“符号生成”(sémiosis)来命名。语言学中的“符表”(能指)和“符意”(所指)就是一个单一模型中的两个图式,至于上述双重前提是不是相当于“符表”和“符意”之间的双重前提,我们打算留待以后研究。

1.3 规则分类

一切系统都必然有一套规则。规则可以是正面的肯定,也可以是反面的否定——如指

_

出什么是不合规则的;设S是系统正面肯定规则的定义,那么S就是反面否定之定义。

例如,今天所有的人都赞同一部完整的语法不仅要有关于正确语法的定义,还应该说明什么是不合语法的。

不幸的是,不合语法这个概念的涵盖太广,它既囊括了一部语法系统中所明令禁止的东西,又包括了所有的违规行为,以及语法本身逻辑上的某些缺陷。

_

似乎可以这样说,在意义的外显层面,S代表着指令的整体,S则代表着非指令整体。

一个系统的指令性规则以定义的形式描写出它的相容性和不相容性(对一切东西皆能相容的系统一定是一个没有组织次序的系统)。在意义的外显层面,这些规则分别以提倡(正面肯定;相当于我们的s[,1])和禁止(反面否定;相当于s[,2])的形式出现。

_ _

这两类规则都蕴涵着与之相矛盾的系统体:即s[,2]和s[,1],它们在表层上分别代表非提倡和非禁止。

依此,可制成下图:

举例:

——就拿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来说,绿灯表示通行(即s[,1]),红灯表示禁止通行

(s[,2]),黄灯在绿灯之后表示非通行,在红灯之后表示非禁止,当停用红绿灯而只亮

_ _

黄灯时,它甚至还表示了s[,1]+s[,2]。

——上面区别出了义素的两种连接方式。如果形素(注:义素是指具有区别性特征的最小的符意单位,同样,形素被用来指最小的具有区别性特征的符表单位(我们把二者都看成是属于语义学范畴的)。)在形式上的组合方式也和它们完全一样的话(至少,雅各布森对语音系统的描述是如此:如语音系统中的聚音和其它所有音素的对立就相当于

_ _

s[,1]对s[,1],而它和散音的对立则相当于s[,1]对s[,2],而且二者也是互为前提),那

么,我们上面所说的东西对语言学表达形式的研究也会有些价值。在一个语音系统中,

我们有以下子系统:

ph[,1]:具有区别性特征的音素群系统

ph[,2]:禁用的音素群系统

ph[,1]:没有被利用上的具有区别性功能的音素群系统

ph[,2]:构成变音后并不产生区别的多余音素群系统

二、符意的赋值

2.1 性关系体系

下面给整合模型赋值提供的例子是从符号学的角度具体研究某一个人类群体的性关系。

A.性关系的社会模型

大家都接受列维-斯特劳斯把人类社会的语义域一分为二的观点,即把它分成“文化”与“自然”,文化包括了一切社会所赞同所容忍的意义内容,自然则由它所摒弃的意义内容来定义。

具体到我们的例子,文化指的是被社会所允许的性关系,自然指的是被社会所排斥的性关系。亦即:

文化(被允许的性关系)与自然(被排斥的性关系)

对被许可的性关系,其编码也不尽一致:一方面,社会根据婚姻规则对其进行规范;另一方面,对被社会认为是“正常”的某些性关系采取默许的态度。

和这两种关系相对立的当然是“自然”情态的被禁止的性关系(如乱伦)和“非提倡”的性关系(非婚性关系)。于是,其社会模型可以照下图这样来表达:

例如,传统的法国社会基本上是按下边这么归类的:

无论对模型如何赋值以及赋什么值,在这儿起作用的都是某个社会的价值体系,是它在给“文化”和“自然”定义(“自然”进入意义体系后被重新赋值)。

社会模型之各项的内容没有什么“客观性”可言:所以,同性恋在有的地方被禁止(英国),在有的地方却属于非禁之列(在南美土著卜倮倮那里);不过,它永远不会和婚姻关系共处在同一个图式之中,因为那一个图式中只能容忍异性间的性关系。

_

本模型图式1(c[,1]+c[,1])似乎被用来专指社会化了的性关系(婚内或者婚外);反之,

_

图式2(c[,2]+c[,2])下辖的却是所谓“自然”的性关系,确切地说,是非社会化的、

“反社会”的性关系(被社会所禁止),或者,认为它们和社会结构没有什么直接的

联系(虽被社会认可,却和婚姻关系无缘)。列维-斯特劳斯所看重的也是具有社会

意义的异性间的性关系(图式1),因为它决定了人与人之间的亲属关系;所以图式2

趋向于被社会所否定,关于乱伦的禁律就是明证。

另外还有一些可与性关系的社会模型相互作用的次结构。下面让我们来看一下各类次结构与社会模型的关系。

B.性关系的经济模型

经济价值体系也是一个左右人类性关系的社会系统。如果承认获得财富属于被提倡的,失去财富属于被禁止的(消耗财富于礼不合),那么,该价值体系便可以表述成下图的形式:

如果说财产的交换(彩礼、嫁妆)只会和社会化了的性结合发生关系,那么这经济次

_

结构所左右的就是前述社会模型中的图式1(c[,1]+c[,1])。我们可以设想8种组合方式:

_

[评注:我们还可以设想出另外8种组合,即e所代表的各项与c[,2]、c[,2]的组合。如巴尔扎克笔下的搅水女人和其主人的关系就是非提倡的、获益的。不过,在这个例子里,性关系的社会价值和经济价值不一致,所以它们所提倡的东西相互矛盾。]

C.个体价值的模型

我们假定个人也像社会一样,一方面肯定并内化某些自认为有价值的东西从而形成自己的人格,另一方面他也会否定并摒弃一些自己讨厌的东西。这一个体的“文化”和“自然”分别决定被评可的性关系和被排斥的性关系。许可就是向往,排斥则是厌恶。个体价值体系可以这样来表述:

如果个体的表现超出了社会化性关系的范围,上边这个体系中的各项大概就可以和社

_

会价值体系中的图式2(c[,2]+c[,2])相结合。同样还是8种可能性:

_

当然,它们和c[,1]、c[,2]的组合还可以提供其它8种可能性。

下面来具体讨论一下各体系之间的相互作用以及它们的组合形式。设A和B为任意两个体系;pr代表提倡,i代表禁止。于是我们就有了以下不同种类的关系式:

——同类项关系:

(1) pr.(A)+pr.(B); i.(A)+i.(B).

__ ___ _

(2) pr.(A)+pr.(B); i.(A)+i.(B).

——属于同类情态的异类项关系:

_

_

(3) pr.(A)+i.(B); pr.(B)+i.(A).

__ __

(4) i.(A)+pr.(B); i.(B)+pr.(A).

(1)、(2)组的关系我们称之为平衡关系,(3)、(4)组的关系称之为兼容关系。

——异类情态的异类项关系,我们称之为冲突关系。

反义项之间的冲突关系又分两类,应看它们是属于指令轴还是属于非指令轴:

(5) pr.(A)+i.(B); pr.(B)+i.(A). (强冲突)

__ ___ _

(6) pr.(A)+i.(B); pr.(B)+i.(A). (弱冲突)

矛盾项之间的冲突也分两类,应看它们是属于禁止图式还是属于提倡图式:

__

__

(7) pr.(A)+pr.(B); pr.(B)+pr.(A).

_ _

(8) i.(A)+i.(B); i.(B)+i.(A).

再来看看被社会所接受的性关系。如果把c[,1]当作一个不变量(社会所提倡的婚姻

_

关系),然后用不同的个体价值来取代c[,2],那么我们就会得到4种不同的婚姻关系:

_

换一个例子。这次我们把c[,2]当作不变量,c[,1]作为变量(代表不同的经济“值”)

,我们又得到另外4种性关系:

如果我们对三种体系中的各项来一次全面的配对,我们一共会得到16种被社会所接受的性关系。不过,在实际生活中,这16种情况并不真的都会出现。

这种组合方式大概可以给小说人物之间关系的描写提供一个很合适的分析模型。就拿巴尔扎克小说中出现的性关系来说吧,我们发现其主要人物的境况几乎都是不对称的;利古老爹和女仆的性关系是非禁止的、向往的、不损耗的;反之,女仆和他的关系则是非许可的、厌恶的、不获益的;无论他们的关系在小说中如何表现,冲突一开始就存在。符号状态的不对称性显然可以用来定义“罗曼史的不美满”,美满的爱情显现在组(1)或组(3)的关系中。

2.2 个人与社会

A.相关的次结构和整合的次结构

经济价值体系和个体价值体系不仅仅在调节着性关系,它们在组合的方式上也是有所侧重的:前者紧跟社会化的性关系,后者偏爱非社会化的性关系。

由于它们和社会体系的关系不太一样,所以我们有必要对这两个次结构进行区别。

经济价值完全整合在整个社会体系之中(且不说“人为财死”):例如,很难想像在一个严禁乱伦的社会中乱伦会变成生财之道。理论上可行的某些组合,如组(5),在实际上没有实现的可能。

反之,个体价值体系却不见得定有必要被整合进社会体系,这时组(5)的实现就变得大有可能了:比如说它可以以违禁的形式出现。所以个体价值与社会价值的关系只能说是相关的(每个人的个性中都含有社会化的因素)。

B.人类世界

_

既然社会系统的图式1(c[,1]+c[,1])包含了社会化的性关系,那么个体模型的图式1

_

(p[,1]+p[,1])所显示的就是个体化的性关系,因为该图式的两头挂着个体欲望的正与负。

仔细研究两系统之间的兼容关系(属于同类情态的异类项关系),我们会得到以下的相关特征:

个体图式1的指令与社会图式2的非指令遇合,个体图式1的非指令和社会图式2的指令遇合,于是社会图式2便通过否定来肯定个体的“正当”欲求。取个体图式2和社会图式1配,结构也一样。

在上述情况中,两系统的横轴产生相关的联系:社会复合轴和个体中性轴配对,个体复合轴和社会中性轴配对。

两个“文化”情态(社会与个体的)的遇合承载着人性的价值,另两个“自然”情态的结合定义了非人性的世界。

个体“文化”和社会“自然”的结合圈定了违禁的疆域,社会“文化”与个体“自然”的结合则圈定了异化的疆域。

[评注:据分析,俄罗斯民间故事中所出现的违禁现象和异化现象便是相关的。因为在一个语义域中,要想真正享受各种人生价值,个体与社会系统的价值观就必须兼容,就应该是。而有违禁就必有异化,假设我们有:

{J1ia14.jpg)

反之亦然,有(b)就必然会见到(a)。]

还可以继续推下去,把推理扩展到个体和社会间的平衡或冲突关系上:如平衡关系代表了两系统的对称,说明个体已完全被社会化了。

三、走向意义的外显

3.1 符号体系之间的互动

搭配的可能性虽然很多,但真正实现了的却很有限。于是叶尔姆斯列夫便用“实用”(usage)这个概念来指代这种情况。

对“实用”的研究极少,且都集中在随机计算上。例如有人指出,一个婚姻体系能够提供数百万种搭配可能,而一个仅有两百成员的印第安人部落不可能把一切可能性都尝试一遍。这不是说某一体系内的婚配无章可循,纯属偶然。历史的状况一定会对婚姻的形式作出某种选择。下面让我们来确定一下这个“历史性”。

千万不要根据我们前边关于性关系的推测而轻率地得出以下的结论:所有实现了的搭

_

配都是系统所“允许”的搭配。因为这样一来,唯一可能实现的搭配就只能是s[,1]和s[,2]。

这不大合理,因为“许可”情态只能相对于“排斥”情态而存在。大概是出于以上的原因

吧,一些美国语言学家不愿选用实际例证(被假定为符合系统“许可”轴关系的搭配)作

为自己的研究材料,而是根据需要去生造一些不合语法、但却能揭示“隐含”规则(如s[,2]

_

和S[.1]型)的材料。(注:见格罗斯(M.Gross)的《语言论》(Langages,9,p.5):“在一篇现

代语言学的文章里,不合语法的例子决不少于可接受的例子。”)

有一个问题可以启发我们:无论是言语还是婚姻,我们凭什么说每一次意义的实现仅取决于一个体系?如果它同时受制于数个体系,那么其可能性被实现的局限就一定是这几个不同体系间互动的结果。就拿某种非禁止的性关系来说吧,其可能性始终存在,但这并不等于说它一定会实现,因为它可能和当时的经济体系或男女某一方的个人意愿相冲突。在随机自由组合中,3个体系“许可”轴上的函项遇到一起的机会是8分之1,但若想要社会模型的某一项进入“平衡”组合,其机会则是64分之1。我们不难预计到前边所提到的许多组合根本就不会实现:例如被社会所禁止、经济上损耗财富、且又为个体所憎恶的组合。

所以我们提议用“实用”来指代符号结构之间的互动作用,正是这一作用决定了何种组合得以实现,何种组合不会实现。互动作用也可分成数种类型:

——两出场体系的许可项皆缺席:有(1.b)、(2.a)、(4)等组,这类组合似乎无法实现。

——一体系的许可项与另一体系的排斥项相结合:有(5)、(6)、(7)、(8)组,其出现与否无法判断。

——两体系许可项相遇:有(1.a)、(2.b)、(3)等组,该组合应该能实现。

如果我们假设组合实现的条件是它必须拥有一个提倡项,那么,有机会出现的组合就更少,只剩下(1.a)和(3)。

下面就是一个“实用”的例子:在法语语音体系中,把小舌音(r)发成大舌音(R)在民间是非禁止的,但在有教养的阶层里却是非提倡的。发大舌音(R)带有乡巴佬的意味,所以它是否出现取决于社会阶层。在此,阶层意识和语音体系的相互作用十分明显。(注:这类语音现象曾被雅各布森在《语音学研究》(Phonological Studies)中多次提到,但至今未见到科学的研究,大概语音学家们在研究中倾向于排除系统的“非指令”性因素吧。)

“实用”的运作方式有待于进一步澄清。在我们对性关系的介绍中,各出场系统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平等的:社会价值系统的每一项的内容是否实现,都受到另外两个次结构或中介系统的左右,即经济系统和个体系统。所以有必要了解是什么东西在决定系统间的等级。

弄清系统之间的等级很有意义,因为它能帮助我们判断哪类冲突关系[(5)、(6)、(7)、(8)]是可以实现的。一项受到社会提倡、有利可图但却为个人所厌恶(或不向往)的婚约是否会缔结?在巴尔扎克的小说里,我们常常见到“金钱婚姻”的例子,这说明在他创造或描述的社会里,经济价值体系对个体价值体系具有压倒的优势,甚至也高于社会价值体系(如卖淫等(注:在法国民法中,“获取财产之方法”那一章中的第一条就是:“婚姻”。))。

对这种确定符号系统之间等级的结构,我们建议叫做“认知范式”(如布尔乔业认知范式,巴尔扎克认知范式)。正是它操纵了组合的外显,决定了外显的结束(“实用”以“非实现”的方式加以否定),以及实现了的外显的性质(“实用”予以肯定)。

[评注:“实用”实现外显的行为,即它进行“肯定”的行为,我们称之为“选择”;关于它“否定”的一面,即阻止外显得以实现的行为,我们称之为“限制”(“限制”将筛选掉体系间所有反语义的或不相容的项搭配)。]

认知范式揭示了意义外显中的历史性。它的社会构成似乎就是所谓的大众意识,一个“抑恶扬善”的、辩证的、内在于所及社会所有符号结构的体系。

3.2 得以外显的符意的地位

我们刚刚考察过在什么样的条件下一个符意才会被外显。

现在我们想清楚地说明符意的外显到底代表着什么,以及如何从深层结构过渡到表层结构。

一个作家,或者一个符号产品的生产者,都活动在某个认知范式之中,而这一认知范式只能来自于他的个性和他所处社会的重合。他所面临的选择是有限的,而且选择的第一个结果就是给有组织的符意赋值,也就是说,给予每个符意以“阶”(关系的可能性)。

即便不对符号语法的结构作出预测,也要先明确一下符意是如何进入外显层面的。

我们仅择取最简单的例证。

既然每个符号结构的函项都是用合取和析取关系来定义的,那么,它们不是处在“合并”的状态就是处在“分离”的状态之中。

a) 分离状态:符号结构的各项符意按以下方式之一外显:

——与符号方阵的其它三项相分离:一符意被单独地隔离在一边,如s[,1](对

_ _

s[,2],S[,1],S[,2])。方阵4项中的每一项都有可能进入这一外显状态。

——与另一项分离:它与该项组合成一个二项对立体,如s[,1]与s[,2];s[,1]与

_ __ _

s[,1],s[,1]与s[,2]。其它相同结构外显的可能是:s[,1]与s[,2];

_ _

s[,1]与s[,2];s[,2]与s[,2],共有6种外显可能。

b)合并状态:整合结构有6个内在的维度,所以在外显层面上就有6对与之相应的“合取”,它们都可以被称之为复合项,即两个兼容复合项,两个反义复合项,两个矛盾复合项。

按布伦达尔的描述应为简单项的“中性项”,在我们的体系中其实是一个复合项:

_ _

(s[,1]+s[,2])。

我们不知道被布伦达尔称之为平衡复合项的外显是两个反义项的合取还是两个矛盾项的合取。我们虽然只做过一点有限的分析,但已发现有两种类型的复合项,例如“黑+白”与“白+非白”。

另外还需要考虑一下“扩展”的问题:布伦达尔断言——当然我们也曾遇见过——在有的复合项中“肯定”成分占统治地位,有的则是“否定”成分占统治地位。这大概是不平等的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所造成的。

以上的思考还可以在两个方向上深入下去。

首先,我们必须研究符号产品的生产在表层结构上是怎样与另一平面的选择和限制相遇:那将是一个流程(如叙事)结构。它会揭示外显层面上的横组合的面貌。它将迫使我们有选择地进行几种操作,如为角色(行动元的符意)和“原功能”(功能的符意)定位。

然后,我们必须研究深层结构的形式与所用符号语法规则之间的关系:比如说,深层结构很可能会决定辩证算法(algorithme)的走向。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得定义符意在表层结构上的存在方式,并且,一旦描写出了它们的逻辑地位,对它们的各种组合进行计算。

标签:;  ;  ;  

符号学规则与实践_符号学论文
下载Doc文档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