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兰国极端主义组织的兴起与中东政治变革_极端组织论文

伊斯兰国极端主义组织的兴起与中东政治变革_极端组织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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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年以来,“伊斯兰国”极端组织在伊拉克不断攻城掠地,占领摩苏尔,兵临巴格达,建立“哈里发国”的一系列动作引发了中东乃至世界政治的高度震荡。当前,学术界、政策决策者围绕这一话题展开了大量的讨论。总的来看,各方对“伊斯兰国”极端组织的身份特征、产生背景、兴起原因看法不一。有些人认为“伊斯兰国”与“基地”组织很像,从宗教渊源来看,它与“萨拉菲”圣战组织存在密切关联。①还有人认为,“伊斯兰国”就是另一个塔利班,因为两者都宣称要在世界上建立“最纯洁的伊斯兰国”。对于其产生的原因和背景,一些观点认为,中东地区复杂的教派、政治纷争是根本原因。也有观点认为,“伊斯兰国”是美国失败的中东政策造就的恶果。应该说,这些看法都有一定的合理性,都从某一方面反映了问题的特征。但是,正如我们所观察到的,“伊斯兰国”并非某一天突然造就的事物,也不是单一条件就能促成的现象。其产生和兴起既得益于大的历史背景和环境,又需要复杂的主客观条件;既需要时间和过程的积累,又需要重大事件的催化。因此,我们有必要从“伊斯兰国”极端组织兴起与中东政治变迁互动的视角对这个问题进行系统、全面的审视。本文主要从以下三方面进行研究:一是探究“伊斯兰国”产生的背景、原因和过程,重点分析中东政治变迁的复杂性与“伊斯兰国”兴起的逻辑关联;二是探讨“伊斯兰国”兴起对中东政治的冲击和影响;三是对相关事态的发展前景和演变方向进行展望。

       一、“伊斯兰国”极端组织产生的背景、原因和过程

       (一)远期因素:历史负担、地缘政治与文明冲突

       自古以来,中东一直是宗教、民族矛盾的多发地。中东地处欧亚非三个大陆的结合部,这里生活着阿拉伯、波斯、突厥、犹太、库尔德五大民族。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也都诞生于此。同时,伊斯兰教什叶派和逊尼派的争端也持续千年。可以说,这里始终造就着世界政治最为复杂的情况,许多问题和矛盾经过千百年的积淀难以化解。②这为日后中东地区的民族仇恨、教派厮杀埋下了隐患。

       近代以来,中东政治变迁与西方地缘扩张密切相关。随着欧洲列强的征服,奥斯曼帝国被瓜分。今天的中东政治版图是列强1916年依据《赛克斯—皮科尔协定》划定的。由于没有考虑当地的种族、教派和人文情况,这个依据经纬度划出的版图充满了不合理。一方面许多民族被分割到不同的国家,形成边界地区多民族混居的现象;另一方面,原本统一的阿拉伯民族被划入不同的宗主国统治,使其民族意识带有较强的地方色彩,阿拉伯世界也被分裂为几十个国家,这为日后中东地区的碎片化埋下了伏笔。③

       此外,作为西方地缘扩张的副产品,西方文明也向中东逐渐渗透。先是欧洲殖民,后是美苏争霸,然后是美国独霸。可以说,正是西方强权对中东的不断征服和压迫,引发了伊斯兰世界对西方经久的憎恨和反抗。民族矛盾与文明冲突的混杂催生了此起彼伏的伊斯兰复兴运动,而以“基地”为代表的各种极端组织的兴起连同它们发动的圣战则是这场运动的极端表现。显然,中东地区背负了太多的历史包袱。宗教纷争、民族矛盾、强权压迫、文明冲突这些负面的历史“基因”为宗教极端主义的不断滋生提供了土壤。

       (二)中期因素:美国的反恐战争和中东民主化改造

       9·11无疑是中东政治变迁的一个关键节点,“基地”组织的恐怖活动以袭击纽约双子塔达到巅峰,美国为此发动了两场反恐战争。2001年在阿富汗推翻了塔利班政权,打散了“基地”组织。2003年发动伊拉克战争,推翻了萨达姆政权,并对中东进行民主化改造。美国的政策引发了中东的强烈动荡:一是地区权力结构被打破。随着萨达姆倒台,阿拉伯地区大国的战略分量骤然下降,地区权力重心开始向三个非阿拉伯国家——伊朗、土耳其和以色列倾斜,这为日后地区秩序的重建埋下了伏笔;二是随着什叶派势力崛起,中东形成了从伊朗经伊拉克到叙利亚再到黎巴嫩的“什叶派新月地带”,这引起了美国和阿拉伯大国的恐慌。由此,中东隐约出现了两个对抗的集团:一个是以伊朗为代表的什叶派联盟,另一个是以沙特为代表的逊尼派集团,两者相互角力引发了伊拉克和地区局势的持续动荡;三是战争打破了伊拉克内部的政治平衡,什叶派翻身掌权,库尔德人处于准独立状态,而伴随美国对伊旧政权的彻底清算,逊尼派势力基本上被赶到了新政权的对立面,这导致伊拉克教派冲突不断加剧;④四是中东国家普遍面临三重压力,即美国民主化改造的压力、地区和国家内部极端势力的压力以及来自国内民众的改革压力,一些国家的政权由此呈现脆弱化的趋势。

       虽然美国在阿富汗的反恐给“基地”组织造成重大打击,但是伊拉克乱局又为圣战分子提供了新的归集地。正是在这个背景下,约旦人扎卡维在伊拉克创建了“统一圣战组织”(JTJ)⑤,他一方面协助“基地”组织向伊拉克转移,另一方面大肆发动恐怖袭击,挑起逊尼派与什叶派的冲突。⑥尽管本·拉登反对扎卡维袭击什叶派目标的极端做法,但是鉴于“基地”组织急需开辟新的战场,所以做出妥协,选择与扎卡维合作。2004年10月,扎卡维表示接受本·拉登领导,将JTJ改名为“基地”伊拉克分支(AQI)。作为报答,本·拉登号召去伊拉克进行圣战的穆斯林听从扎卡维的指挥,自此AQI实力大增。但是,扎卡维的外国人背景和AQI的残暴行为也激起了伊拉克其他圣战团体的反感。此外,2006年美国又开始向伊拉克增兵,通过“伊拉克之子”计划鼓动温和逊尼派协助美军打击AQI。⑦在伊拉克各部落的协助下,美国重挫了“基地”,扎卡维被炸死。随后,AQI将名称更换为“伊拉克伊斯兰国”(ISI),领导人化名为“巴格达迪”(意为来自巴格达),企图强调本土特色,统和逊尼派武装力量。但是,随着继任领导人被相继击毙,⑧ISI被迫转入地下活动,伺机东山再起。

       (三)近期因素:美国战略收缩与阿拉伯大变局

       反恐战争的巨大代价严重消耗了美国的国力和民意基础。2009年奥巴马上台后,在中东开始战略收缩,缩小了反恐战争的范围,加快了从伊拉克撤军的步伐。由于战略收缩矫枉过正,导致了糟糕后果:首先,随着美军的撤出,伊拉克教派冲突死灰复燃,由于什叶派政府独裁和腐败,逊尼派重新加入了反政府的激进运动,⑨伊拉克乱局无疑为“伊斯兰国”日后兴起再次提供了机遇;其次,美国降低了反恐强度,由于承受的压力明显减轻,国际恐怖主义在中东出现反弹趋势。不仅如此,2011年中东又爆发了席卷多国的社会政治运动,突如其来的大变局加剧了中东的动荡与冲突。从内部来讲,由于变革直接关系到国家发展道路的选择,所以各派势力争夺主导权的较量白热化,这给伊斯兰激进主义、宗派分裂、教派冲突打开了新的大门。从外部来看,西方大国借机加大了对阿拉伯变局的干涉力度,企图引导中东政治走向,将变局潮水引向利比亚、叙利亚和伊朗。由此,不到三年时间,阿拉伯国家政权更迭此起彼伏。继突尼斯本·阿里政权倒台后,埃及穆巴拉克、利比亚卡扎菲、也门萨利赫政权先后被推翻,叙利亚则陷入内战深渊。

       中东政局由此呈现新的特点:第一,美国试图抽身的做法适得其反。华盛顿的地区盟友纷纷根据自己的地缘政治需要和利益左右中东局势,忽视甚至纵容了极端主义、恐怖主义的扩张趋势,这也导致埃及、利比亚、巴勒斯坦和叙利亚冲突的火种被撩拨得越来越旺。第二,中东政治版图出现了两个极不稳定的破碎带:一个在地中海以东,从巴勒斯坦、黎巴嫩延伸到叙利亚和伊拉克;一个在地中海以南,从阿尔及利亚、突尼斯延伸至利比亚和埃及西北部。就其影响来看,不少国家的边界失控,如叙利亚与伊拉克、黎巴嫩边界形同虚设,叙利亚与约旦、土耳其的边界以及伊拉克与沙特、约旦的边界部分失控。第三,一些国家实质处于崩溃边缘。卡扎菲倒台后,利比亚陷入无序状态,伊拉克什叶派政府的合法性只限于巴格达以南,巴沙尔政权只控制全国30%的领土。由于这些政府无法履行职能,人民对国家的忠诚度显著降低,公民身份逐渐被部落、宗派、次国家或者跨国的认同所取代。权威的虚弱造成了国内的政治真空,这为次国家行为体挑战国家对领土的控制提供了机遇;⑩第四,叙利亚日益成为极端组织、圣战分子新的归集地。内战厮杀、教派争斗沿着脆弱的边界,向周边扩散,加剧了地区动荡和政治版图的碎片化。

       显然,“伊拉克伊斯兰国”(ISI)由此获得了东山再起的机会。事实上,叙利亚内战爆发不久,他们就派遣成员秘密赴叙,协助建立了“基地”叙利亚分支“胜利阵线”,该组织凭借恐怖袭击声名鹊起,吸引了圣战分子的大量加入。2012年,为了扩充实力,ISI煽动追随者在伊拉克全境实施“劫狱”。许多伊境内的逊尼派武装出于政治需要也选择与ISI结盟,为其提供人力支持。(11)与此同时,为了尽快推翻巴沙尔政权,土耳其和一些阿拉伯国家向叙利亚反对派竞相提供大量资金和武器援助。很快,巴格达迪领导的极端组织成为其中最强悍的一股力量,夺取了叙利亚北部、南部和东部的大片领土。2013年4月“伊拉克伊斯兰国”露出真容,宣布与“胜利阵线”合并,改名为“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ISIS)。(12)不过,由于伊朗和真主党的援助,叙利亚政府军开始扭转颓势,叙内战出现僵局。作为最能打的两股力量,叙政府军和ISIS都不愿硬碰硬,所以前者主要是打击较弱的叙利亚自由军,后者见伊拉克乱局有机可乘,便打回伊拉克,抢占资源,扩充地盘。(13)2014年6月攻陷摩苏尔后,巴格达迪自称“哈里发”,将政权更名为“伊斯兰国”。

       通过上述分析,不难发现,中东政治变迁与“伊斯兰国”兴起密切相关。从某种程度来讲,当前的乱局可以说是中东地区沉重的历史包袱和千百年宗派纷争的一个延续;“伊斯兰国”兴起是西方列强在中东长期推行霸权主义、强权政治引发文明冲突、地区反抗的结果;是美国发动反恐战争、强行推动中东民主化及其后续错误战略铸成的恶果;是地区大国无所顾忌的权力争斗制造的毒瘤;是伊斯兰世界内部政治、经济、社会矛盾不断积累,阶段性爆发的新标志。同样,从其历史渊源和成长过程来看,“伊斯兰国”不仅是“基地”组织圣战思想的产物,也是在与“基地”组织的合作中壮大起来的一支力量。从口号和理想来看,该组织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恐怖组织,更像是伊斯兰极端主义与狂热民族主义的混合体。

       二、“伊斯兰国”兴起对中东政治的冲击和影响

       “伊斯兰国”兴起是中东政治变迁的一个新节点。目前,该事态已经对中东地区的政治版图、权力结构、相关国家的外交战略、地区国家之间的关系、地区和国际的反恐形势造成了重大的冲击和影响,具体来看:

       (一)中东呈现政治版图重构、秩序重组的新迹象

       随着“伊斯兰国”的快速兴起,“真主党”、“库尔德武装”、“叙利亚胜利阵线”、“胡西派”、“萨德尔派”等团体正日益成为各界关注的焦点,它们的能力造成的冲击远远超出了外界的预期和想象。当前,中东的几条破碎带正在加速“巴尔干化”。利比亚事实上已经分裂为东、西、南三部分,也门出现了两个水火不容的政党,北部的什叶派可能进一步分裂。叙利亚经过几年内战,事实上已经一分为三(阿拉维、库尔德、逊尼派)。伊拉克也出现了三分天下的迹象(什叶派、逊尼派和库尔德)。与此相对,“伊斯兰国”已将叙伊边界两侧的部分逊尼派武装力量整合到一起,这个极端组织目前控制着20万平方公里的领土,管辖着16座城市,近400万人口,已经具备了一个国家的规模。同样,随着叙、伊两国中央政权的衰弱,库尔德民族正在快速兴起,在伊拉克他们抢占了石油重镇基尔库克,增强了经济实力,扩大了地盘,并伺机进行独立公投;在叙利亚他们希望进一步扩大自治区,企图打通至地中海的出海口。同样,土耳其境内的库尔德人也在谋求“准独立”的地位。(14)可见,随着一些国家陷入崩溃、解体的深渊,旧的地理边界逐渐形同虚设,中东政治已经呈现版图重构、秩序重组的新迹象。

       当然,政治版图重构、秩序重组肯定会牵扯地区所有的国家,除上述新近崛起的非国家行为体外,美国仍然是中东政治的超级玩家。虽然美霸权在衰退,但其仍具主导性实力。(15)显然,美国不希望什叶派势力占据优势,尽管同伊朗恢复了对话,但是没有放弃联合逊尼派阿拉伯国家对其崛起进行遏制。当然,对于逊尼派盟友的选择,美国更喜欢温和的世俗派,不喜欢伊斯兰激进派。总之,在战略收缩的背景下,美国在有意保持地区大国的权力均衡,并通过反恐和推进民主适度介入中东政治,意图维持主导地位。与此相对,地区传统玩家的角色、地位排序也在发生变化。第一集团仍是传统五强沙特、伊朗、埃及、土耳其和以色列。不过,伊朗和沙特渐成主角。前者在地区崛起势不可挡,后者凭借石油和宗教奋力拼争。与此相对,土耳其在新变局中问题重重,埃及依然自顾不暇,以色列虽然军事强大,但是对伊斯兰世界的意识形态影响十分有限。第二集团是卡塔尔、阿联酋、科威特、约旦这类国家,由于能够保持内部稳定,它们凭借宗教和经济的跨国影响也能发挥独特作用;第三集团是利比亚、叙利亚、伊拉克这类国家,内部权威受到次国家行为体的有力挑战,外部面临大国的不断干涉,已从昔日玩家变成了争斗的场所。

       (二)一些国家外交政策、对外战略被迫做出调整

       第一,美国对中东战略进行再平衡。中东局势又一次脱离了美国的剧本设计。美国希望“伊斯兰国”与阿萨德政权斗得两败俱伤,却不成想“伊斯兰国”调转枪口,痛击了美国扶植的伊拉克政府,打击了亲美的库尔德武装。由于“伊斯兰国”招募了大量西方成员,美国担心他们返回国内,制造恐怖活动。不仅如此,美国人相信,如果自己不及时出手,伊朗有可能填补真空,伊拉克将彻底陷入伊朗的势力范围。(16)面对恐怖主义的强势反弹,中东旧秩序的崩溃,美国被迫调整中东政策:(1)加强反恐力度,向伊拉克派遣部队,对“伊斯兰国”进行空中打击,但强调避免陆上直接参战;(2)加强对叙利亚温和反对派的支持,将其作为打击“伊斯兰国”的重要伙伴,同时避免巴沙尔政权东山再起;(3)积极修复与沙特等保守的逊尼派政府的联盟。美国需要中东盟国分担反恐成本,同时也希望避免外界认为西方在对穆斯林世界采取军事行动;(4)向库尔德武装提供支持,打击“伊斯兰国”的同时,遏制什叶派势力扩张;(5)组建伊拉克新的联合政府,强调对温和逊尼派势力、库尔德势力的吸收和包容,稳定伊拉克形势,支持伊政府军作战。显然,美国无法凭主观愿望使中东问题消失,乱局将美国人再次拉了回来。

       第二,沙特外交、战略调整的新动作。长期以来,沙特支持伊拉克逊尼派力量的做法令两国关系一直紧张。在叙利亚内战中,沙特领导的逊尼派阿拉伯集团向极端组织提供了大量援助。但是,“伊斯兰国”的兴起令这种局面发生了转变:(1)2014年2月沙特国王公布了新的法律,动员宗教人士发表反对极端主义的见解。虽然“伊斯兰国”没有对沙特形成直接的军事威胁。但是许多沙特公民加入了该组织,沙特担心他们回国后颠覆政府。对沙特来讲,绝大多数伊斯兰派别都对沙特君主制度形成了严重的思想挑战,这也促使他们对埃及穆斯林兄弟会发动攻势、并同美国合作对付“基地”组织;(2)虽然沙特一直批评伊拉克什叶派政府的教派主义政策,但是对阿巴迪出任伊拉克新总理表示了欢迎。显然,沙特试图恢复与伊拉克政府的联系,增加对伊拉克政局未来走向的影响;(3)加入美国主导的打击“伊斯兰国”的反恐联盟,同时在伊拉克、叙利亚有选择地加强与温和逊尼派的联系,支持它们封锁对“伊斯兰国”的援助;(4)随着“伊斯兰国”在伊拉克的快速扩张,沙特和伊朗的关系出现微妙变化。尽管双方一直互为竞争对手,且围绕叙利亚战争仍存在严重分歧,但如今面临“伊斯兰国”的共同威胁,两国选择了对话。当然,共识仍比较有限,相互猜忌依然很深。

       第三,伊朗外交、战略调整的新动作。伊拉克军队溃败前,伊朗坚决支持马利基。直到6月中旬“伊斯兰国”占领摩苏尔,伊朗意识到巴格达和该国什叶派圣地可能面临直接威胁,于是改变做法:(1)6月下旬革命卫队圣城旅指挥官卡西姆·苏莱马尼突访巴格达,一方面就如何应对“伊斯兰国”为政府军和伊拉克什叶派民兵组织提供指导意见,另一方面也表达了对马利基政府未能调动部队有效抗击“伊斯兰国”的失望;(17)(2)7月伊朗国家最高安全委员会秘书阿里·沙姆哈尼以特使身份访问伊拉克,与阿亚图拉阿里·西斯塔尼及其他一些知名的什叶派神职人员、政界人士举行会谈。(18)随后,西斯塔尼发表声明,公开要求马利基下台;(3)8月初阿巴迪当选伊拉克新总理,伊朗表示了祝贺,彻底放弃了对马利基的支持;(19)(4)8月底伊朗又派副外长阿卜杜拉希安访问吉达。这是鲁哈尼就任伊朗总统以来,两国间的首次高级别官员访问。双方就双边关系、伊拉克问题和共同面临的恐怖主义威胁进行了磋商;(20)(5)比伊朗和沙特关系解冻更意外的是,伊朗和美国也进行了接触,并对后者轰炸伊拉克采取了默许态度。不过,德黑兰并未彻底转变立场。它已经明确表态,拒绝参与美国主导的反恐联盟,并指责美国绕过安理会空袭叙利亚。显然,伊朗和美国在关键问题上没有谈拢,它在密切观察美国的真实意图。

       同样,随着美国反恐新战略的出台,土耳其、埃及、阿联酋、卡塔尔等国的外交政策也在调整,大体趋势主要是收敛对逊尼派极端武装力量的支持,加入美国为首的反恐联盟,但是,出于自己的特殊利益和政治考量,这些国家的行为基本上属于举棋不定、不断观望、相互牵制的类型,这也导致中东地区的国家关系、政局走向日趋复杂,充满不确定性。

       (三)地区宗派、权力、思想观念之争日趋复杂和激烈

       第一,中东宗派纷争呈现新的特点。无论在也门和巴林,还是叙利亚和伊拉克,宗派主义都是引发国内冲突的主要因素。但是,随着中东一些国家权威不断衰弱以及相应的非国家行为体的快速兴起,新时期的宗派纷争已不是几个世纪教派紧张关系、历史仇恨的简单延续,而是更多地与国内冲突、跨国的亲密关系以及地区各国的权力博弈相互交织、紧密相连的复杂争斗。从某种意义上讲,中东政治变迁正在形成一种以宗派元素为媒介的双向互动机制:自下而上来看,在争夺权力的国内冲突中,地方上的行为体不断寻求能够为其提供人员、资金、武器、意识形态掩护、外交支持的地区盟友。显然,他们感到与这些盟友具有宗教的、意识形态和认同感方面的某种亲密关系。事实表明,权威衰弱国家内的各种行为者非常善于利用国内的教派冲突、跨国的宗派联系实现自己的政治目的。同样,自上而下来看,地区大国也需要这些意识形态或者认同感上的联系,巩固自己与地方附属组织的关系。显而易见,大国也非常善于利用宗派因素介入权威衰弱国家的内部冲突,进而加强自己对该国政局走向的影响力。毫无疑问,两个方向都在助推脆弱国家的分裂与解体,目前还没有迹象表明,这些国家能够尽快恢复国内秩序和稳定,形势可能因此变得更加复杂和动荡。

       第二,地区大国间的冷战日趋尖锐。随着伊拉克和叙利亚境内的冲突融合,该地区成为历史上种族和宗教大国斗争的中心,这些国家包括波斯—什叶派的伊朗、阿拉伯—逊尼派的沙特和突厥—逊尼派的土耳其。在过去一千年中,这三个帝国都曾主宰过整个中东,而今陷入了中东核心地带的影响力之战。对沙特来讲,无论是20世纪60年代遏止阿拉伯民族主义、共产主义引发的社会思潮、抵制纳赛尔式的左派政权,还是80年代抵消伊朗什叶派的影响、协助美国击退苏联在中东的渗透、遏制伊拉克复兴社会党的扩张,沙特始终是赢家。(21)但是,“9·11”之后形势逆转了。沙特在美国反恐战略中的地位显著减低,不仅内部承受美国推进民主的巨大压力,而且外部面临伊朗崛起的强势挑战。“阿拉伯之春”让沙特处于守势,穆巴拉克的垮台在沙特看来更是与伊朗对抗的又一挫折。因此,在叙利亚和伊拉克,沙特认为自己已经输不起。但在伊朗看来,“伊斯兰国”这类逊尼派极端势力得到了沙特、美国的扶植,而叙利亚、伊拉克又恰好处于什叶派“新月地带”的中间环节。如果巴沙尔政权倒台、逊尼派势力趁势做大,伊朗不仅将面临什叶派“新月地带”被肢解的危险,而且可能成为下一个被打击的对象。显然,无论是沙特领导的逊尼派阿拉伯同盟,还是以遏制伊朗崛起为目标的美国和以色列,都在企盼这种局面的出现。同样,新近崛起的土耳其也不想在这场地区影响力的竞赛中落后,穆兄会在埃及的失败导致土耳其人在“更迭巴沙尔政权”上几乎倾注全力,甚至纵容极端势力不断做大。目前来看,这场中东大国之间的冷战伴随着“伊斯兰国”的出现而变得更加复杂和尖锐。

       第三,思想、价值、观念之争日趋激烈。显然,这种争斗正沿着三个层次在推进。第一层是西方与伊斯兰世界的文明之争。应该说,“9·11”之后,美国通过发动反恐战争和对中东进行民主化改造大幅推进西方现代文明在伊斯兰世界的渗透。当然,美国在伊拉克打造“民主样本”并不成功,“美式民主”在中东水土不服也导致阿拉伯国家政治变迁持续动荡,甚至引发了伊斯兰极端主义的再度兴起。但是,伊斯兰世界对西方现代文明要素的吸纳也使得中东政治向民主化、现代化的转变趋势不可逆转。(22)随着什叶派势力及其意识形态影响的不断扩大以及伊斯兰世界民主化进程的不断深入,沙特等阿拉伯传统君主国变得日益不安,思想观念之争由此也在第二层次展开,即到底谁是伊斯兰世界的精神旗手?沙特凭借宗教传统和石油财富,一直渴望获得伊斯兰世界精神盟主的地位,(23)但是,其推广瓦哈比伊斯兰的努力始终受到军事强人主导的世俗政治、伊朗什叶派神权政治的阻扰。虽然伊拉克战争、“阿拉伯之春”导致萨达姆、穆巴拉克、卡扎菲这样的政治强人相继倒下,但是沙特君主又迎来土耳其正义与发展党、埃及穆兄会、突尼斯伊斯兰复兴党为代表(某种程度还包括伊朗)的民主伊斯兰政治模式,以及“基地”组织、“伊斯兰国”为代表的极端伊斯兰政治模式的强劲挑战。至少在逊尼派阿拉伯世界内部,这同时还涉及第三层次的争斗,即谁的国内统治方式更具合法性?显然,在这个领域,沙特陷入了与穆斯林兄弟会、民主萨拉菲派、极端主义势力(在一定程度上还有支持它的国家卡塔尔)之间争夺逊尼派阿拉伯国家国内政治意识形态主导权的竞争。从单纯的宗派框架出发,大家本该是反对什叶派伊朗的亲密盟友,但事实上,沙特不仅为埃及军方推翻穆兄会统治提供了大量金援,而且把穆兄会、“基地”组织和“伊斯兰国”一同列入恐怖组织名单。显然,在这场关于未来的竞争中,逊尼派彼此并不信任,就像他们不信任什叶派一样。

       (四)恐怖主义活动进入新的活跃期

       随着以“伊斯兰国”为代表的极端、恐怖组织在叙利亚、伊拉克的不断兴起,中东地区的恐怖主义活动进入了新的活跃期,并且表现出三方面特点:第一,各类恐怖组织日益呈现跨境勾连之势,在较大地理范围内各个团伙不仅能各自为战,而且能够相互呼应、密切配合。目前,在大中东地区,各类恐怖组织已经形成了三大活跃带。一是包括黎巴嫩、叙利亚、伊拉克在内的“肥沃新月地带”。二是以利比亚、阿尔及利亚为代表的北非马格里布地区。三是包括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北部并向中亚扩展的“大呼罗珊”地区;(24)第二,恐怖主义的目标、手段、方式正在升级。如果说本·拉登领导的“基地”组织以反美、反西方、发动圣战为主要目标,那么“伊斯兰国”代表的新一代极端组织不仅是反西方,而且要推翻异教徒的统治,建立神权主导的“哈里发国”。不难发现,当前在也门、叙利亚、伊拉克活动的很多恐怖组织都在占领区域建立宗教法庭,推行严苛的伊斯兰教法,对当地社会加强控制,谋求长远发展;第三,“伊斯兰国”令人震惊的发迹史和“哈里发”式的建国模式对其他恐怖组织、圣战团体产生了巨大的示范效应。对许多伊斯兰激进势力来讲,自2013年以埃及“穆兄会”、突尼斯“伊斯兰复兴党”为代表的政治伊斯兰势力严重受挫后,温和参政模式的吸引力已经大不如前。(25)当前,“伊斯兰国”仍在吸引世界各地的圣战分子不断加入,菲律宾的两个反政府武装“邦萨摩洛伊斯兰自由战士”和“阿布沙耶夫武装”,“基地”组织北非分支“哈里发战士旅”,以及巴基斯坦塔利班都已宣布效忠于“伊斯兰国”,从某种程度来讲,势力迅速壮大的“伊斯兰国”已经展现了取代“基地”组织领导地位的巨大潜力。

       三、当前中东乱局的未来走向和发展前景

       当前,中东乱局如同一个打开的“潘多拉”魔盒,“魔鬼”一旦被放了出来,就很难将它再收回去。显而易见,未来中东政局的发展前景正面临一系列严峻挑战——“伊斯兰国”极端组织的扩张势头能否被有效遏制,并最终被彻底击败?中东已经坍塌的政治版图能否有效恢复?一些濒临解体、崩溃的国家能否保持主权独立、领土完整?能否尽快恢复国内的统治权威和秩序稳定?阿拉伯大变局未来会如何演变,伊斯兰激进主义能否回归温和务实的取向?中东政治变迁能否避免激烈的冲突和动荡、实现和平稳步的过渡?毫无疑问,所以这些问题都非常棘手和复杂,这让各界很难预测中东政局的具体走向和发展前景。但是,至少从目前来看,以下三个因素很可能会发挥主导性的影响,并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第一,域外大国特别是美国发挥什么作用。应当看到,当前的中东乱局、地区政治版图的坍塌,相当程度上是美国等西方国家在该地区随意发动战争、动辄干涉地区国家事务的结果。“伊斯兰国”崛起对美国的中东利益构成了直接威胁,使其不得不重返中东,发动新一轮反恐战争。但目前来看,美国的新战略存在两面性。就积极层面来讲,军事介入对于打击恐怖主义、极端主义是有积极意义的,特别是解救少数民族,向他们提供人道援助,为保持地区稳定创造了一定的条件。但是,就消极层面来讲,还存在三个问题:一是“外包式”反恐力度有限,效果成疑。目前,美国只提供空中打击,拒绝介入地面战斗。由于希望陆上作战由地区“代理人”负责,所以美国加大了对伊拉克政府军、库尔德民兵以及叙利亚自由军的援助。不过,鉴于这三者能力均比较有限,短期内恐怕无法铲除“伊斯兰国”及其威胁,也不能尽快恢复地区的和平与稳定;二是反恐联盟徒有其表、美国藏有私心。大多数成员仅仅是表达口头支持或者只愿意提供人道援助,不愿参与军事行动。不仅如此,美国加大了对叙利亚温和反对派的支持,但对于伊朗和巴沙尔政府这两个敌对的、但对于遏制“伊斯兰国”扩张具有重要作用的力量,却始终予以排斥。显然,美国的新战略并不缺乏“假道伐虢”的成分;三是美国的信心和意志远不如当年。从其犹犹豫豫的表现来看,即使击退了“伊斯兰国”的攻势,对于维持伊拉克的统一和秩序,美国是否愿意投入更多很值得怀疑。需要注意的是,美国国内也有另外一种声音——远离伊拉克和中东,进行离岸平衡,或者顺其自然,任其分裂。(26)毫无疑问,美国仍然是中东最有影响力的国家,作为当前中东秩序最大的利益攸关者,美国有责任与其他国家一道,为地区局势重返稳定发展的轨道发挥积极的建设性作用。但遗憾的是,随着中东悲剧继续上演,美国在其中的角色和作用却渐趋模糊。

       第二,中东的地区大国会发挥什么作用。应该看到,当前中东的持续动荡和“伊斯兰国”的强势兴起也是中东地区大国肆无忌惮的权力争斗铸成的恶果。众所周知,沙特人一直厌恶伊拉克出现什叶派领导的政府,强烈反对什叶派的真主党,支持叙伊两国的逊尼派反叛组织。在叙利亚内战中,沙特及其地区伙伴向他们提供了大量的人员、资金和武器援助。与此相对,伊朗却与什叶派占主导的伊拉克政府建立了深厚的关系,并一直在保证真主党装备精良、训练有素。(27)不仅如此,伊朗还是什叶派分支叙利亚阿拉维政府的最大支持者,巴沙尔政权之所以能够顶住反对派、逊尼派国家以及西方的猛烈围攻,与伊朗、真主党、俄罗斯的全力支援密不可分。同样,土耳其不仅通过多种途径支持叙境内的反对派武装,而且在“伊斯兰国”、“努斯拉阵线”等极端组织相继崛起时,仍然期望引导这些极端势力打击巴沙尔政府军。显然,这已不是单纯的国内冲突,而是地区大国主导的“代理人战争”。如果地区大国继续发挥这样的作用,那么中东政局恐无安宁之日。反之,如果大家放弃零和思维,积极寻求通过政治方式解决分歧,那么地区大国也可以在下述方面发挥积极作用:一是全力打击、遏制甚至消灭在该地区肆虐的“伊斯兰国”等形形色色极端组织,共同维护地区的和平与稳定;二是帮助陷入分裂、崩溃风险的国家尽快恢复国内秩序,保持它们的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消除极端势力和极端主义思潮得以产生的土壤;三是支持阿拉伯国家探寻符合自身特点的发展道路,推动伊斯兰世界的长远发展和整体复兴,显然,这符合所有人的共同利益。说到底,中东的事终归要靠中东人自己来解决。诚然,由于中东特殊的地缘、历史和宗教背景,地区大国很难在冲突频发的情况下抽身事外,但它们应该发挥积极的建设性作用,而不是成为某种势力的“帮凶”或者“金主”。事实证明,后一种方式只能令地区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第三,“伊斯兰国”极端组织的扩张势头能否受到有效压制。虽然“伊斯兰国”在叙利亚、伊拉克的扩张势如破竹。但是,这并不意味其不可遏制,甚至难以清除。事实上,它的极端意识形态,对征服的追求以及野蛮行为正妨碍它成为一个大众化的政治组织。它欠考虑地在所有人心中植入恐惧,限制了自身建立同盟的机会,像“伊斯兰国”这样的组织要想生存和壮大,关键在于与当地人建立起深厚的联系,能够让追随者忠于他们的事业并甘愿为之丧命。但是,该组织在整个地区可能获得的支持相对有限。这也是“伊斯兰国”与黎巴嫩真主党、穆斯林兄弟会这类根基深厚的组织存在的重要区别。从实际情况来看,虽然美军的空中打击效果比较有限,但在其支援下,伊拉克政府军守住了巴格达一线的防御,当然,这也得益于伊朗人的援助,虽然没有迹象表明美、伊两国为此进行过协调,但是“伊斯兰国”向南扩张的势头势必受到遏制。在东边,伊拉克库尔德武装也在美军空中打击的协助下夺回了战略要地摩苏尔大坝及其周边几个城镇,“伊斯兰国”的东线扩张也被挡住。在叙利亚,由于向西必然要与巴沙尔政府军和叙利亚“基地”分支硬碰硬,所以“伊斯兰国”目前只能往北打,夺取叙利亚库尔德人的地盘,但战事会受阻于土叙边界。总体来看,“伊斯兰国”扩张势头已经不如三个月之前。不过,随着空袭效果越来越差,且美国没有找到合适的陆上“代理人”,当前的反恐战略能否保持对“伊斯兰国”的持续压力,直至将其最终击败还面临很大的挑战。显然,伊拉克政府军、库尔德武装、叙利亚自由军都不是“伊斯兰国”的对手。美国的中东盟国沙特和土耳其,有这个能力,但都不愿卷入地面冲突,害怕引火烧身。伊朗和巴沙尔政府也有这个能力,但不想替美国人火中取栗。因为,在它们看来,“伊斯兰国”不断做大与美国、沙特等国对逊尼派极端势力的暗中扶植密切相关。如今,美国及其中东盟国对其挑衅过界进行“教训”,只不过是想把极端势力赶回叙利亚,让其与巴沙尔政权斗得两败俱伤,进而将叙利亚局势重新洗牌。显然,无论就打击力度和覆盖范围而言,现有的反恐战略都存在明显的缺陷,与此同时,各国之间的合作又缺乏信任和配合,所以“伊斯兰国”持续受到压制的前景并不乐观。

       毫无疑问,上述每一种因素发挥何种作用、出现何种变化都面临很大的不确定性。鉴于中东地区错综复杂的宗派纷争、权力斗争、意识形态分歧始终难以化解,且已经坍塌的地区政治版图和内部陷入持续冲突、混乱的国家短期内均难以恢复稳定并重建秩序,因此,在未来可见的一段时间内,地区持续动荡和混乱仍将是中东局势的主要特点。

       注释:

       ①Alastair Crooke,"You Can't Understand ISIS If You Don't Know the History of Wahhabism in Saudi Arabia," The Huffington Post,Aug 27,2014,http://www.huffingtonpost.com/alastair-crooke/.

       ②李绍先:《当前中东局势的几个趋势性特点》,《现代国际关系》,2013年第12期,第23页。

       ③《秩序重建,谁主导》,《人民日报》,2014年9月15日。

       ④田文林:《美国中东战略及其历史命运》,《现代国际关系》,2006年第8期,第5页。

       ⑤“统一圣战组织”是“基地”伊拉克分支以及“伊斯兰国”极端组织的前身。

       ⑥Daniel Milton,Bryan Price and Muhammad al-Ubaydi,"The Islamic State in Iraq and the Levant:More than Just a June Surprise," CTC Sentinel,June 2014.Vol.7.Issue 6,pp.1-2,https://www.ctc.usma.edu/v2/wp-content/uploads/2014/07/CTCSentinel-Vol7Iss6.pdf.

       ⑦美国在伊拉克调整策略,收编了一些逊尼派民间武装,成立了逊尼派执行委员会,暂时压制了教派之间的冲突,以求共同对付“基地”等恐怖组织。

       ⑧2006年至2010年,扎卡维的继任者阿布·奥马尔·巴格达迪、阿布·艾尤卜·马斯里等人先后被击毙。

       ⑨唐志超:《试析奥巴马第二任期中东政策走向》,《西亚非洲》,2013年第二期,第39-45页;魏亮:《浅析美军撤离后伊拉克政治重建的安全环境》,《西亚非洲》,2012年第4期,第75-79页。

       ⑩F.Gregory Gause,III,"Beyond Sectarianism:The New Middle East Cold War," Brookings Doha Center Analysis Paper,Number 11,July 2014,p.9,http://www.brookings.edu/~/media/research/files/papers/2014/07/22.pdf.

       (11)许多萨达姆掌权时期复兴党的旧军队成员加入了“伊斯兰国”,这批人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技战术素养很高,作战能力强悍。

       (12)合并的过程中,由于“胜利阵线”部分成员拒绝并入ISIS,双方一度发生冲突,最后部分成员选择留在“胜利阵线”,接受“基地”组织的领导,其他成员则加入了ISIS。参见:Daniel Milton,Bryan Price and Muhammad al-Ubaydi,"The Islamic State in Iraq and the Levant:More than Just a June Surprise," CTC Sentinel,June 2014.Vol.7.Issue 6,p.2.

       (13)Michael Knishts,"The ISIL's Stand in the Ramadi-Falluja Corridor," CTC Sentinel,May 2014.VoL7.Issue 5,pp.8-12,https://www.ctc.usma.edu/v2/wp-content/uploads/20t4/05/CTC-Sentinel-Vol7Iss5.pdf.

       (14)《中东版图正在改写?》,《世界知识》,2014年第14期,第22-23页。

       (15)中东地区历来是世界大国较量的舞台。当前,与美国相比,俄国、英国、法国等传统外部势力的影响力相对有限,中国仍然缺乏充分介入中东政治的必备实力。

       (16)田文林:《伊或一分为三,地缘版图将重划》,《中国国防报》,2014年6月24日,第011版。

       (17)“美国伊朗官员‘简要’磋商伊拉克局势”,新华网,2014年6月18日,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4-06/18/c_126633062.htm.

       (18)西斯塔尼是伊拉克最高什叶派领袖,伊朗与之接触,是希望伊拉克什叶派势力能够推出可以代替马利基的新人选。

       (19)“伊朗表示支持新任伊拉克总理”,新华网,2014年8月13日,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4-08/13/c_1112048295.htm。

       (20)“沙特和伊朗官员就应对恐怖主义威胁进行磋商”,新华网,2014年8月27日,http://news.xinhuanet.com/2014-08/27/c_1112248455.htm.

       (21)涂怡超:《宗教与沙特外交:战略、机制、行动》,《阿拉伯世界研究》,2013年第4期,第48页。

       (22)刘中民:《中东变局与阿拉伯国家的民主转型》,《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14年第4期,第19-20页。

       (23)涂怡超:《宗教与沙特外交:战略、机制、行动》,《阿拉伯世界研究》,2013年第4期,第45-49页。

       (24)李绍先:《当前西亚北非地区局势透视》,《阿拉伯世界研究》,2014年第1期,第20页。

       (25)埃及和利比亚的国内政治都出现了圣战集团崛起和军事强人回归迹象。

       (26)如前美国中央情报局副局长John McLaughlin,"Are we about to see three new nations replace Iraq?" Iran Times,July 11,2014,http://iran-times.com/are-we-about-to-see-three-new-nations-replace-iraq/。著名学者福山认为,ISIS对美国不构成实质威胁,美国应该避免在中东介入过深,应将注意力集中于俄国和中国的挑战。参见Francis Fukuyama,"Isis risks distracting US from more menacing foes," Financial Time,June 25,2014,http://www.ft.com/cms/s/0/68428a5a-f7c0-11e3-90fa-00144feabdc0.html.

       (27)F.Gregory Gause,III,"Beyond Sectarianism:The New Middle East Cold War," Brookings Doha Center Analysis Paper,Number 11,July 2014,p.12,http://www.brookings.edu/~/media//research/files/papers/2014/07/22.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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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兰国极端主义组织的兴起与中东政治变革_极端组织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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