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代司法制度研究_黑水河论文

辽代司法制度研究_黑水河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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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朝有提辖司之设,是不争的事实。但对提辖司的设置、职掌及设官情况,在《辽史》中并无令人满意的记录。迄今,也未见中外史学界有关于辽朝提辖司研究的专题论文发表。作为辽朝诸宫卫下属的重要机构之一的提辖司是一个应该进行探讨的内容,现依据《辽史》的有限记录和目前见到的碑、志等相关资料,对辽朝提辖司进行初步探讨,希望引起有志于此者的关注,从而将对此问题的研究引向深入。

提辖司之名,见于《辽史·营卫志》和《兵卫志》,《圣宗纪》、《马人望传》、《百官志》和《国语解》各有一处相关记录。《辽史·营卫志上·宫卫》载:“(十二宫一府)凡州三十八,县十,提辖司四十一,石烈二十三,瓦里七十四,抹里九十八,得里二,闸撒十九。为正户八万,蕃汉转户十二万三千,共二十万三千户。”其中,太祖弘义宫(算斡鲁朵)、太宗永兴宫(国阿辇斡鲁朵)、世宗积庆宫(耶鲁盌斡鲁朵)、应天太后长宁宫(蒲速盌斡鲁朵)、景宗彰愍宫(监母斡鲁朵)、圣宗兴圣宫(女古斡鲁朵)、兴宗延庆宫(窝鲁盌斡鲁朵)七宫各置提辖司四。太祖弘义宫、太宗永兴宫诸提辖司皆设于南京、西京、奉圣州、平州。世宗积庆宫、应天太后长宁宫、景宗章愍宫、圣宗兴圣宫、兴宗延庆宫只有提辖司数目而无设置地点。穆宗延昌宫、承天太后崇德宫各有提辖司三,分别设于中京、南京、平州和南京、西京、奉圣州。孝文皇太弟敦睦宫(赤寔得本斡鲁朵)提辖司一,设于南京;文忠王府有提辖司六,设于上京、中京、南京、西京、奉圣州、平州。

首先需要考察的是辽朝提辖司的数目。我们注意到,《辽史·营卫志上·宫卫》中四十一提辖司的统计是不完全的。首先,道宗太和宫、天祚帝永昌宫诸提辖司失载。按《辽史·兵卫志》的解释:“十二宫一府,自上京至南京总要之地,各置提辖司。重地每宫皆置,内地一二而已。太和、永昌二宫宜与兴圣、延庆同,旧史不见提辖司,盖阙文也。”(《辽史·兵卫志中·宫卫骑军》)我们姑且同意《辽史》编纂者的解释,二宫提辖司失载系旧史缺文,元修《辽史》时又未予补足。这样,辽朝诸宫提辖司应补以二宫提辖司数,其总数为四十九。

然而,这并不是辽朝提辖司的全部。按《辽史·兵卫志》的说法:“自上京至南京总要之地,各置提辖司”,东京作为主持辽朝东北部渤海、女真、高丽事务的东部政治、经济、军事中心,不可谓不是“总要之地”,诸宫理应在此设置提辖司。而《营卫志》及《兵卫志》所列各提辖司所在之地并无东京。同时,《兵卫志》又载:“有兵事,则五京、十二宫各提辖司传檄而集,不待调发州县、部族,十万骑军已立具矣。”也明确指出了作为五京之一的东京是设有提辖司的。《营卫志·宫卫》中各斡鲁朵下不载东京提辖司,是其又一疏漏。《辽史》编纂者如果稍加注意,就会发现《营卫志》太宗“国阿辇斡鲁朵”下载:“国阿辇斡鲁朵……以太祖平渤海俘户,东京、怀州提辖司及云州怀仁县、泽州滦河县等户置。”(《辽史·营卫志上·宫卫》)“以征伐俘户建州襟要之地”(《辽史·地理志·序》),是投下州属户的来源之一。斡鲁朵与投下州同样属于分封制下的封建领地,只有级别上的差异,并无本质的不同。因此,辽朝前期诸帝组建斡鲁朵时,俘户为其属民的重要来源之一。太祖平渤海,耶律德光以大元帅从行,所得俘户,从征诸将皆可按功劳大小分得,德光得到一定数量的俘户是正常的。以这部分俘户为主,再从东京、怀州提辖司户中抽取一部分,组建太宗本人的斡鲁朵,也符合“分州县,析部族”(《辽史·营卫志上·宫卫》)的原则。这就明确地指出了东京提辖司的存在,而且它所控制的人户在太宗组建永兴宫时,曾被抽调出改隶永兴宫。《圣宗纪》称:统和八年,“诏东京诸宫分提辖司,分置定霸、保和、宣化三县,白川州置洪理,仪坤州置广义,辽西州置长庆,乾州置安德各一县。”(《辽史·圣宗纪四》)这就说明,东京不但设有提辖司,而且不止一个,诸宫分在此都有提辖司。圣宗时的诸宫分,如果每宫皆设,则东京应有九个宫、府提辖司。相应地,《辽史·兵卫志中》也应作如下补充:“东京:弘义宫提辖司、长宁宫提辖司、永兴宫提辖司、积庆宫提辖司、延昌宫提辖司、彰愍宫提辖司、崇德宫提辖司、兴圣宫提辖司、文忠王府提辖司。”这同样说明,直至圣宗时东京一直是设有诸宫提辖司的。至于究竟哪些宫分何时在东京设置了提辖司,以目前我们所掌握的资料,还难以确定。按一般情况,应该每宫皆设。因此,我们可以把辽朝提辖司的总数增至五十八个。

但是,这仍不是辽朝提辖司的全部。仅就《辽史》的记载而言,除上述各“总要之地”外,我们还发现了怀州、云州、黑水河提辖司的有关信息,也就是说,至少在某一时期上述三地曾有过提辖司的设置。

黑水河提辖司存在时间不长。《辽史·百官志二》中“北面边防官”项下的“黑水河提辖司”,是依《地理志》列入的。《辽史·地理志三》“黔州”项下载:“太祖平渤海,以所俘户居之,隶黑水河提辖司。安帝置州,析宜、霸二州汉户益之。初隶永兴宫,更隶中京,后置府,来属。”对于这条记载,既可理解为初以渤海俘户为太祖弘义宫属户,后改隶太宗永兴宫;也可理解为太宗组建永兴宫时,将平渤海所得俘户安置在自己的封地内,设置了黑水河提辖司。至穆宗时,增加了宜、霸二州汉户,从永兴宫析出,建立黔州。黔州改隶中京,不可能早于圣宗统和二十五年(1007年),它从隶属于永兴宫的黑水河提辖司改为隶属于中京的地方建制,必须是在中京建立之后。或许黔州改隶中京后,黑水河提辖司取消,则黑水河提辖司至圣宗统和二十五年前一直存在。

怀州提辖司,当设置于辽太宗时。与黑水河提辖司情况相似,辽太宗组建国阿辇斡鲁朵时,除渤海俘户外,还征调了东京、怀州提辖司及云州怀仁县、泽州滦河县的民户(《辽史·营卫志上·宫卫》)。一如证明东京提辖司存在一样,这条记载也证明了怀州提辖司的存在。

云州提辖司,最晚当设置于辽太宗时。世宗即位后,组建耶鲁盌斡鲁朵时,除继承了其父东丹王的卫从及其祖辽太祖的俘户外,又征调了云州提辖司所管的投下户和高州、宜州的民户(《辽史·营卫志上·宫卫》)。这就是组建斡鲁朵时“分州县,析部族”的具体内容和具体做法。云州提辖司,顾名思义,当设于云州。辽兴宗重熙十三年(1044年),升云州为西京,则云州提辖司也即相应改名为西京提辖司了。

至此,我们又应在原五十九个提辖司的数目之上,再增加黑水河、怀州、云州三提辖司,则辽朝先后所设置的提辖司数目,当不少于六十二个。此外,圣宗时晋国公主设有中京提辖司。这不但使辽朝提辖司的数目增至六十三个,而且又表明公主的投下也可设提辖司。值得注意的是,任职于天祚帝天庆年间(1111—1120年)的李贻训和马人望,前者称诸宫提辖制置使,后者称南京诸宫提辖制置。此则资料反映的事实,对提辖司数目乃至其变化情况的探讨十分重要。在目前直接说明这一问题的资料十分缺乏的情况下,对此可做以下三种假设:一是南京地区,除每宫的提辖使之外,尚有总管各提辖司的诸宫提辖司;二是诸宫为某宫之误书;三是道宗、天祚帝时,南京各宫卫的提辖司统一为诸宫提辖制置司。如系前者,则提辖司数将增为六十五;如系后者,则道宗、天祚帝的太和、永昌二宫八提辖司则应从六十三提辖司中删除,另加诸宫提辖司,辽朝的提辖司便减至五十七个。

当我们考察各提辖司数目之后,提辖司设置的地点也就渐次清晰了。《辽史·营卫志》中,除太祖弘义宫、太宗永兴宫、穆宗延昌宫、承天太后崇德宫、孝文皇太弟、文忠王府有提辖司设置地点外,其余诸宫提辖司各置于何处,可从《兵卫志》的记载中补足。《营卫志》的提辖司所在地是列于诸斡鲁朵下的,而《兵卫志》则是在五京和二州下分列诸斡鲁朵提辖司的。两相比较,《兵卫志》所列较《营卫志》稍详。结合《营卫志》与《兵卫志》的记载,提辖司所在诸京、州,以文忠王府为最多、最全,包括上京、中京、南京、西京、奉圣州、平州。太祖、太宗、世宗、应天太后、景宗、圣宗、兴宗诸宫提辖司次之,皆设于南京、西京、奉圣州、平州。穆宗延昌宫,为中京、南京、平州;承天太后崇德宫,为南京、西京、奉圣州。孝文皇太弟敦睦宫提辖司仅南京一处。如果我们前面关于云州提辖司的推测可信,则兴宗前的西京提辖司,当称为云州提辖司。但是,所谓“五京、二州”,这里却只见四京,诸宫、府皆无东京提辖司的信息。无论从文献记载还是我们对东京提辖司的考察,东京有提辖司之设是不容置疑的。东京道诸提辖司究竟是《营卫志》和《兵卫志》失载,抑或圣宗后被撤销,则是个应该继续探讨的问题。我们的结论是,辽朝先后设置提辖司的地点至少应有上京、中京、南京、西京(云州)、东京、奉圣州、平州、怀州、黑水河等九地。

提辖司又称制置司、提辖制置司等,在辽朝是分封制下的宫卫私属人户的管理机构。它本应有其契丹语名称,只是《辽史》没有为我们留下它的契丹语名称,但提辖司等名称显然是时人以其职掌而确定的汉语名称。宋朝有制置使司和提辖官之设,未见提辖司之置。宋朝的提辖官一为军官,称提辖兵甲,设于经制边防财用司、大藩府、沿边州郡或当一道冲要之地,多以守臣兼领,掌军旅训练、教阅、赏罚,督捕盗贼,肃清治境。一为监当官,设于榷货务、都茶场、杂买务、杂卖场、文思院和左藏东西库,称四辖。设于榷货务、都茶场、杂买务、杂卖场者,与监场共同管理盐、茶、香、樊、钞引之政和其余相关商品的买卖,管理商贾交易事宜,以佐邦国之用;设于文思院者,与监官共同管理供上方、百司所用的仪物、器仗、权量、舆服的制作;设于左藏东西库者与监官共同管理宫廷和赈恤支用诸钱物。辽朝提辖司名称确定于何时,史无明文,但其长官提辖使的名称,却早在太宗朝已经出现。

辽朝的诸宫提辖司,职能与官属之设,所记十分简略,未能提供足够的信息。《辽史·百官志·北面宫官》称“某宫提辖司,官制未详”,说明《辽史》编纂者当时已经没有足够的有关提辖司职能及设官情况的资料。而《营卫志·宫卫》中又明确地记录了提辖司存在的事实,《百官志》只好以“官制未详”敷衍塞责。而《兵卫志》则是将提辖司作为军事机构看待的。《兵卫志中》称:“十二宫一府,自上京至南京总要之地,各置提辖司。重地每宫皆置,内地一二而已”,“有兵事则五京、二州各提辖司传檄而集,不待调发州县、部族,十万骑军已立具矣。”(《辽史·兵卫志中·宫卫骑军》)它们都强调了提辖司的军事职能。所以,《辽史·国语解》称:“提辖司,诸宫典兵官。”事实上,提辖司并非只有军事职能,它同时更具有政治、经济和社会方面的职能。

《兵卫志》还告诉我们,《营卫志·宫卫》所载各提辖司的信息得自于“旧史”,道宗与天祚宫卫提辖司的失载是旧史阙文造成的。看来,官制之不详与将提辖司看成军事机构也是旧史阙文的结果。那么,我们能不能就现有的史料,对提辖司的职能与官属作一番考察呢?随着考古资料特别是大批辽人墓志的出土,对一些悬而未决的问题作一些初步考察的条件已基本具备。我们利用墓志材料,将曾任提辖使的墓主按其任职前后排列于下,逐一考察。

1983年,辽宁凌源宋杖子乡出土《张建立墓志》。志载,太宗时平州人张建立曾为榆州刺史兼西南路蕃汉都提辖使。其子彦英,亦先后为榆、惠二州刺史,知榷场事兼兵马都监,西南路都提辖使[1](P42)。张建立死于太宗天显五年(930年),时燕云十六州尚未割属,辽朝的西南路应指榆州(故址在今辽宁凌源镇西十八里堡)一带。彦英死于景宗保宁元年(969年),十六州虽已入辽,而中京尚未建立,此西南路亦即后来的中京辖区。向南先生认为,张建立父子所任的提辖使应为军官,“即以榆州刺史兼管契丹西南境地方治安,地方番汉军旅之事”[1](P43)。但是,榆州乃“太宗南征,横帐解里以所俘镇州民置州”(《辽史·地理志三》)。此时张建立已死数年,故张建立的榆州刺史无从谈起,西南路蕃汉都提辖使也难确认,恐怕是墓志修撰者的谀墓之辞。其子张彦英任职于太宗至穆宗时,倒有可能充任此职,既然榆州为投下州,其刺史当然是投下州官员,所兼的西南路番汉都提辖使也应是管理榆州治下诸投下的官员。我认为,他是以榆州刺史的身份兼管解里投下人户的投下官而不是隶属于诸道的地方官。当然,此时官制尚不完备,名实亦难相符。只能说,提辖使之名已经出现。

民国《密云县志》载,县内嘉禾乡提辖庄有辽人刘存规之墓。据刘存规《墓志》,存规在“大辽间,屡著奇功,拜积庆宫都提辖使”[1](P9)。刘存规死于辽穆宗应历五年(955年),葬密云县嘉禾乡。嘉禾乡之提辖庄,或即得名于刘存规之提辖官名。积庆宫为世宗宫卫,都提辖使即积庆宫提辖司长官。世宗时,宫卫提辖司已设,长官提辖使也正式任用。

《李内贞墓志》记载,太祖时降臣李内贞以朝散大夫、检校工部尚书兼御史中丞、属珊都提举使[1](P54)。属珊是太祖皇后述律氏的私属,以其丁壮组成的军队称属珊军,亦即后来的长宁宫宫卫骑军。一如腹心部为弘义宫的前身一样,属珊也即长宁宫的前身。此提举使为提辖使之误,或提辖使初名提举使,抑或提辖使、提举使本为不相干的两种官职,有待进一步考察。

王郁重孙王瓒的墓志1967年出土于辽宁喀左。《王瓒墓志》称王瓒之妻的祖父,曾为河南制置使、守中书令[1](P83)。《王瓒墓志》撰写于统和三年(985年),王瓒妻之祖父任此职时间当在景宗朝或圣宗初年。此河南当为潢河(西拉木伦河)以南,属辽上京道南部,此制置使亦当为提辖使。

1977年,辽宁朝阳馒头营子乡出土一块《平州赵府君墓志》,题为“大辽故永阳宫平州提辖使、银青崇禄大夫兼监察御史、武骑尉、天水郡赵府君墓志并序”[1](P111)。赵某死于圣宗统和二十年(1002年),生时任职永阳宫平州提辖使。据向南先生考察,此“永阳宫”,当为太宗“永兴宫”之误。《营卫志》所载的太宗永兴宫四提辖司中,也确有平州提辖司。

《朝阳东塔经幛幢记》载有,圣宗开泰六年(1017年)建、霸、宜、白川、锦等州制置使韩绍基[1](P149)。七年,以萧进忠为彰武军节度使兼五州制置(《辽史·圣宗纪七》)。此五州制置,即五州制置使。彰武军即霸州,“统和中,制建建、霸、宜、锦、白川等五州。寻落制置,隶积庆宫,后属兴圣宫。”(《辽史·地理志三》)统和间的制置五州很快便改隶辽世宗的积庆宫,至开泰时再改隶辽圣宗的兴圣宫,但其节度使仍兼五州制置使,可见此制置使即是兴圣宫的五州提辖使。统和二十五年(1006年)中京建成,五州提辖司即为辽圣宗兴圣宫的中京提辖司。

辽宁凌源孙家杖子出土的《宋匡世墓志》载,圣宗时宋匡世为晋国公主中京提辖使。此晋国公主为圣宗第三女朔古,下嫁萧孝忠,即道宗宣懿皇后之父母。公主有私城懿州,在东京道。晋国公主在中京设有提辖使,反映出公主在中京还有私邑,并置有提辖司,设有提辖使[1](P181)。

1980年,北京市丰台区出土《王泽妻李氏墓志》。王泽夫人李氏墓志撰写于辽兴宗重熙十四年(1045年),墓志称其长子王纪为前知延庆宫提辖。可知提辖司除长官提辖使之外,又设有知提辖[1](P241)。

1970年,辽宁朝阳西大营子乡出土《刘日泳墓志》。志载,刘日泳第三子从文之岳父梁某,曾为燕京制衙提辖使[1](P245)。此制衙提辖使,当为某宫南京提辖司之长。此志撰写于辽兴宗重熙十五年(1046年),此时梁某已故,则此宫当为辽兴宗的延庆宫或圣宗的兴圣宫。

《张俭墓志》载,辽朝名臣张俭逝世于辽兴宗重熙二十二年(1053),充敕祭发引使的李轲时任昭文馆直学士、诸宫制置使[1](P265)。此诸宫制置使,或即诸宫提辖使之别称。

《显州北赵太保寨白山院舍利石函记》载,道宗清宁四年(1058年),显州(今辽宁北镇北镇庙)白山院建千佛舍利杂宝藏经塔一所,建塔人中有中京提辖使马[1](P291)。

《韩资道墓志》载,辽初名臣韩延徽五世孙韩造,道宗咸雍五年(1069年)官诸宫制置使[1](P334)。

《易州太宁山净觉寺碑铭》记载,道宗大安二年(1086年),邢希古曾以昭文馆学士、知诸宫制置使为易州太宁山净觉寺撰写碑铭[1](P403)。此知诸宫制置使,或即知诸宫提辖使。

撰写于辽道宗大安十年(1094年)的《悯忠寺石函题名》中,有制置同知夫人向该寺施银筒子一,舍利三十粒的记录[1](P463)。此制置同知,或即同知诸宫提辖使。

撰写于辽天祚帝天庆三年(1113年)的《马直温妻张馆墓志》,称其婿李贻训为诸宫提辖制置使[1](P636)。

能吏马人望,历官县令、中京度支盐铁判官、南京三司度支判官、警巡使、上京副留守、枢密都承旨等。耶律俨为相时,迁南京诸宫提辖制置(《辽史》,卷一○五,《能吏·马人望》)。此诸宫提辖制置,同李贻训所任官同,即诸宫提辖制置使。可知,提辖使又可称提辖制置使。

综上所录,张彦英的西南路都提辖使、刘存规的积庆宫都提辖使、李内贞的属珊都提举使、王瓒妻祖父的河南制置使、赵府君的永阳(兴)宫平州提辖使、韩绍基和萧进忠的五州制置使、宋匡世和马 的中京提辖使、王纪的知延庆宫提辖、梁某的燕京制衙提辖使、李轲和韩造的诸宫制置使、邢希古的知诸宫制置使、悯忠寺石函题名上的制置同知、李贻训的诸宫提辖制置使以及马人望的诸宫提辖制置,都是提辖司官员。其中平州提辖使、中京提辖使,虽然一属晋国公主,一属永兴宫,但都是提辖司长官的正式名号;燕京制衙提辖使应是某宫南京提辖使;而积庆宫都提辖使应是积庆宫提辖使的别称;诸宫制置使、诸宫提辖制置、诸宫提辖制置使皆应为诸宫提辖使的异名;知延庆宫提辖应是延庆宫提辖使的次官;知诸宫制置使即诸宫制置使或提辖使的次官;制置同知则又降知制置使一级;西南路都提辖使、属珊都提举使、河南制置使、五州制置使,也当为提辖使之前身或异称。如上述推断成立,则提辖司设官有提辖使,也称制置使或提辖制置使;知提辖使,又称知提辖、知制置使;同知提辖使,又称制置同知。

制置使之名,首见于唐,多为安定地方秩序而设。五代因之,而为地方军事长官。辽朝的制置使沿袭唐、五代之名,而其职掌却随着辽朝社会结构的特殊性有所改变。提辖使之名,就目前所见,以辽朝所设为最早。而马人望、李贻训的制置与提辖并称,所反映的或即制置使与提辖使为同一官称的事实。

提辖司设于诸宫卫,任提辖使者除萧进忠族属难定外,皆为汉官,可推断所掌之事为非契丹人事务,即应属诸宫中的南面官系统,掌诸宫卫中的汉人事务。而汉人皆设州县治理,因此,提辖司所统当为隶宫诸州县汉人事务。所谓“五京、二州各提辖司传檄而集,不待调发州县、部族,十万骑军可立具矣”,即指由各宫所属蕃汉转丁中可抽调的骑军。此十万骑军即各斡鲁朵的宫分乣军,既不包括各宫卫、房、帐、院的舍利军,也不包括各州县、部族和诸大臣的私属骑兵。这是提辖司的军事职能。但是,《辽史》中多处记载,汉官是不参与军务的,何以提辖司独能掌管军务呢?这就是诸宫提辖司的特殊性。提辖司官员虽不能指挥作战,但隶宫民户户口的管理,是提辖司的重要职责,一旦有军事需要,按诸路军事机构的要求,为之调集本路隶宫户丁,是提辖司的职责之一。平时的生产活动、尤其是农业和手工业生产,也应是由提辖司下属的隶宫州、县掌管的。诸宫所属州县,在提辖司的统辖下,督导本州县隶宫诸人户的农业和手工业生产,国家田赋的征收,诸宫卫劳役的征调,商税的征缴,以保证隶宫定居人户的生产、生活正常进行。隶宫诸州县人户的户口变化、日常管理、治安与教化,也应由提辖司责成下属州县官员具体职掌,这是提辖司的政治和社会职能。简言之,诸提辖司是掌管一路各宫卫所辖人户政治、经济、军事和社会事务的常设管理机构,是诸宫卫的主人派驻私属封地的代表机构。

《辽史》中记载较多的是提辖司所属人户隶属关系的变化,这正是提辖司掌管隶属诸宫人户户口的有力证据。穆宗夺里本斡鲁朵(延昌宫),以其父国阿辇斡鲁朵(永兴宫)户、阻卜俘户和中京提辖司、南京制置司、咸、信、韩等州户置。所谓以国阿辇斡鲁朵户和中京提辖司、南京制置司户置,并非将其所辖之户全部收归新组建的斡鲁朵,只是抽调了其中的一部分,故夺里本斡鲁朵组建后,中京提辖司、南京制置司并未撤销(《辽史·营卫志上》)。但是,此中京提辖司、南京制置司应属哪一斡鲁朵,《营卫志》并未作出进一步交代,似应属于太宗国阿辇斡鲁朵的可能性最大。

辽圣宗统和八年(990年),“诏东京路各宫分提辖司,分置定霸、保和、宣化三县,白川州置洪理,仪坤州置广义,辽西州置长庆,乾州置安德各一县。”(《辽史·圣宗纪四》)由东京诸宫分提辖司所属人户新置的定霸县改隶了长宁宫,保和、宣化二县改隶了彰愍宫(《辽史·地理志一》)。这样安排的结果,削减了诸宫分在东京拥有的属户,增强了应天皇后述律氏的长宁宫与景宗彰愍宫的势力。同年,在白川州下设置了弘理县。白川州又作川州,本为太祖弟明王安端所建的私城,后其子察哥谋杀世宗,私城被没收,改隶承天太后崇德宫。圣宗统和间,改隶文忠王府。它所统的弘理县,也是统和八年以诸宫提辖司户设置。仪坤州下的广义县,《圣宗纪》称为统和八年置。《地理志》则记为应天皇后以俘户所建,统和八年所置之县为来远县,也是以诸宫提辖司人户设置的。统和十三年,来远县才并入广义县。辽西州为长宁宫的投下州,原无属县。统和八年,分诸宫提辖司人户设置长庆县,并成为辽西州的属县。乾州所置的安德县,《地理志》记载较详。它虽为统和八年所置,却与提辖司无关,不在我们的探讨之列。此外,《辽史·地理志二》又载,东京道信州所统的定武县,系以平州提辖司和乳水县人户所置。这再次说明隶宫人户的户籍确实是由提辖司掌管的,同时也说明诸提辖司所掌控的州县和人户不是一成不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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