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边远地区农村汉语教师专业成长中的两个突出问题_文学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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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8月至2009年8月,笔者借高师函授课面授的机会,调查走访了黑龙江省兰西县、肇州县、虎林县、七台河市、海林、鸡西等地,对参加函授语文教育本科的学员做了为期三年的跟踪调查。调查对象主要为黑龙江省边远地区的中小学教师和少部分吉林省边远地区的中小学教师。对东北边远地区语文教师专业素养的缺失及其制约因素和解决措施分析如下:

一、语文教师专业成长的两个突出问题

1.写作能力缺失导致作文教学困难重重

对于边远地区语文教师写作的能力做了调查。关于语文教师写作能力现状,笔者设计了“你是否公开发表过作品”的问卷,调查的对象是黑龙江省牡丹江市、虎林县、七台河市、海林、鸡西等中学的教师,发放问卷166份,收回有效问卷155份,统计数据如下:发表10篇以上作品的教师3人,占1.9%;发表1~10篇的教师38人,占24.5%;没有发表过作品的教师114人,占73.5%。分析数据可知:语文教师公开发表过作品的人数不到30%。通过走访得知,语文教师发表的文章大多是为了评职称而撰写的经验性教学论文,多发表在省级以下的出版物上,文章质量一般。边远地区语文教师的写作水平堪忧。

教师写作水平不高直接影响了作文教学,作文教学成了语文教师的精神负担。笔者设计了“语文教学中最大的难题是什么”的问卷,调查对象是乡镇的中学教师,发放问卷160份,收回有效问卷151份。认为作文教学最难的教师119人,占78%;认为文言文阅读教学最难的教师22人,占14.6%;认为现代文阅读最难的教师10人,占6.6%;认为语文知识教学最难的0人。分析数据可知:语文教学中最大的难题是作文教学。

调查得知:语文教师写作能力不高,影响了作文教学的目标达成,具体表现如下:

(1)不能从容驾驭作文教材。关于教师使用作文教材情况,对黑龙江省的海林市、鸡西市、牡丹江市、七台河市、密山县等边陲小城的高中教师做了抽样问卷调查,调查对象是高一、高二教师,发放问卷190份,收回有效问卷181份。高中作文教学使用自编教材的20人,占12.4%;根据需要在教辅书资料中选的有38人,占23.6%;使用教材的32人,占19.9%;使用其他教材的16人,占9.9%;自编和教辅书合用的33人,占20.5%;自编、教辅书、教材都用的22人,占13.7%。分析数据可知:为数不少的教师摒弃了教科书,教师使用作文教材的状况无相对统一的做法,大家各自为政。关于当下语文教材中作文专题的看法,问卷中设计了“你认为作文教材有哪些问题?”等开放性的问题,多数教师认为“不实用”“不系统”“不好操作”。关于作文教材的体系,设计了“作文教材由几个系统构成?”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只有三成教师回答正确,即作文教材由三个系统组成。

笔者借函授面授的机会进一步了解了边远地区教师对作文教材的认识。发现大多数教师都不能真正对话编者、理解教材的意义。以必修一中“人性光辉写人要凸显个性”专题的写作练习为例,讨论分析作文教材。这个单元共四道练习题:第一题“到街道、市场观察卖货的、推车的、修鞋的……抓住某个人特有的动作,把他的连贯性动作写出来,要表现出敬业者的个性。”第二题“写一位老人,侧重描绘岁月沧桑刻在他手上、脸上、身上的烙印,通过合理想象猜测他的人生经历。要写出他的个性,表现出人性美”。第三题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往往被认为是‘怪人’。也许你对他有独到的观察和认识,你发现他‘怪’的背后有一些闪光、积极的东西。把这个人的闪光之处写出来。”

这三道题重视了对人物个性描写能力的培养层递性,通过这样的训练,既可以指导学生学会从生活的细节、人物的动作表情发现人的个性,从而学会观察生活,既解决了“写什么”的问题,同时,梯度性命题设置,指导了学生“怎么写”的问题,使学生写人叙事的能力得到渐次提升。教师如有一定的写作体验,就能从写作知识和写作程序角度审视教材。其实,人教版的作文教材编撰体系很清楚,即按照“写什么”与“怎么写”的思路组织作文教学的内容,把作文知识的讲解融于范文的解析之中,易于学生由感性到理性的把握,并且作文训练题目设计尽量贴近学生关心的社会生活,问题设计中常常隐含“怎么写”的指导。但因教师缺少写作经验,很多教师不能发现编审意义,因而就谈不上驾驭教材,这也正是一些教师认为教材无一是处,盲目弃之,导致作文教学处于无序状态的原因。

(2)不能借灵活的评价调动学生的写作积极性,写作指导效率低下。在上语文教育函授课时,曾用中学生作文示例,探讨有效评价的措施。发现大多数教师的作文评价都是通过传统的评语完成,且语言空洞而笼统,多雷同处;对学生作文中的问题,没有人做出有针对性的指导,更无人设计调动学生自主修改作文的方案。只有个别教师能对作文中成功的细节恰当地点评,作文评价效率低下。写作是重要的语文活动,实践性是其基本特征,教师具备丰富的写作实践经验,则可挖掘的课程资源才丰富;教师不具备写作实践的经验,不具备基本的写作能力,则写作教学的课程资源就相对匮乏,很难敏感于学生作文的问题,为学生指点迷津。所以语文教师写作水平不高,就如同化学教师不会操作实验,却要指导实验,美术教师不会画画,却要学生画出好画,音乐教师不会唱歌,却要学生唱出优美的歌曲一样,是天方夜谭。所以,作文评价的实效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教师的写作素养。如教师具备较丰富的写作经验,则能敏锐地发现学生作文的个性化问题,提出建设性的意见。对学生作文的问题,给予点墨修改,则能令学生豁然开朗。如学生文章细节描写不生动,教师可以对叙事雕琢一番;如果学生语言缺少亮点,教师可以加上点睛之笔;如果作文缺少过渡,教师可以加上勾连之语。事实上,这样的写作指导,远比高深的评语有亲和力、感染力、说服力,可大大提升学生的写作积极性。

(3)不熟悉各类体裁文章的写作要点,难以带领学生做系统的写作训练。全面培养学生语文素养是新课程的基本理念,新课程对文学作品、新闻人物传记等不同的文体都提出了写作训练的要求。但一些边远地区的作文教学仍局限于记叙文、议论文两大文体。关于作文训练的内容,设计了“学校作文训练中最常写的文体是什么”无选项的问卷调查,调查的对象是海林、鸡西、密山、七台河等黑龙江省边远地区的高一、高二学生,发放问卷260份,收回有效问卷239份,结果如下:常写散文的学生有123人,占51.5%;常写记叙文的学生有56人,占23.4%;常写议论文的有52人,占21.8%;常写小说的有8人,占3.3%。由此看来,学生作文训练局限于议论和记叙两大文体。造成这样狭隘的作文教学格局的原因是一些教师不熟悉不同类体裁文章的写作要点,不能有效指导对小说、诗歌以及新课程特别强调的实用类文本和新闻传记等的写作,这样,就无法全面落实写作教学的课程目标。

2.独立阅读鉴赏能力缺失导致阅读教学效率低下

“独立阅读能力强调的是一种原创性的解读,要求教师在接触文本之前,不接受任何成见,摒弃任何先入为主的观点,直接拥抱作品,调动自己的知识积累和生活积累,对话作者、作品和编辑,生成真实的阅读体验,整体把握文本,全面而深刻地鉴赏评价文本。”教师的独立阅读能力关乎语文课堂教学的效率,具备独立阅读能力则以真实的情感体验深度对话文本,充分实现文本的阅读价值;反之,不具备独立阅读能力,教师只能照本宣科,解读流于浅白。通过调查发现,边远地区教师教学中缺少独立阅读意识,教学中囿于成说现象比较普遍,阅读教学效率不高。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依赖教辅书,课堂教学有效信息输送匮乏。笔者共听了六节黑龙江省牡丹江地区的同题语文课,讲授人教版八年级下《春酒》,其中五节课教学核心内容一致,皆是教学用书上的结论。只有一节课,教学内容核心既有教学用书上的定论,也包含教师的个性化理解。笔者还通过“语文教材研究”课程,对边远地区中学语文教师教学设计能力、文本解读能力做了调查。选用的文本是教材外的材料——林清玄的《生命的化妆》,由于可资借鉴的资料匮乏,教师对文本的解读各不相同,解读浅白、误读的现象较为普遍。通过调查得知,教师们普遍对地域原因造成的教辅书匮乏抱怨不已,教学中缺少独立阅读意识,鲜有思考语文教师的独立阅读能力和教学效果之间的关系。教师阅读鉴赏能力薄弱,无论课堂教学师生双边活动多么活跃,教学的终极目标都是要把教学用书上的结论灌输给学生,课堂信息量小,解读视点单一,文本阅读的价值单薄。

(2)不同类文本解读水准差距较大,不能全面落实阅读教学的课程目标。关于阅读与鉴赏的教学情况调查,设计开放的问题“驾驭教材有哪些困惑”,调查对象为高中语文教师。教师困惑较多,突出的问题是:“不同文体应该采取哪些不同的方法讲授才能吸引学生?”“高中选修教材如何教?实用类文本教学怎样才能生动?”“文言文教学如何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其次是:“不知道如何讲新诗”“文学经典教学难以把握”。通过大量听课,分析教学目标达成状况和教学效果,我们发现,教师对不同类文本的解读能力差距较大,文学类作品解读能力差强人意,其中小说、散文、古诗词解读能力要强于对现代诗歌、戏剧的解读;而实用类文本和论述类文本解读能力相对较差,解读目标偏颇、重点位移的情况较为常见。例如,笔者听了三节人教版八年级上的《人民解放军百万大军横渡长江》一课的教学,发现解读皆有不当之处。新闻的教学重点应是了解新闻体裁特点,学习新闻的欣赏方法和写作的要求,但却把重点放在了新闻知识的介绍、文本内容的分析。笔者听了四节高中必修4《雷雨》一课的教学,有三节课失之偏颇,把戏剧的解读等同于小说的解读,没有从戏剧语言和戏剧冲突角度解读人物和主题,而是和解读小说一样分析人物形象和剧情。通过调查发现,除了小说、散文和古诗词等文学作品解读上能较好地把握教材,其他类文本的解读教材挖掘不透彻,教学重点失当,不能全面落实课程目标。笔者认为其原因在于教师尚未熟练掌握不同体裁文本的阅读规律和阅读方法。

(3)阅读视域狭窄,不能积极整合课程资源。语文课程是开放的,语文教师要着眼于人的生存和发展的关系,开阔的课程视野,遵循共同基础与多样统一的原则,善于发掘一切利于学生发展的教学资源,构建开放有序的语文课程,促进学生均衡而有个性地发展。《语文课程标准》提出:“课外阅读活动是阅读教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应根据不同学生的具体情况,适时推荐文化品位高、难易度适当的课外读物。”全面落实阅读教学的目标,语文教师必须具备独立阅读能力,以广阔的阅读视域,既要从浩瀚的经典中推荐品位高、难易度适当的课外读物,又要有能力从纷繁芜杂的当代文学、人文科学方面的读物中发现利于语文素养提升的语料,指导学生课内外衔接阅读。但是由于边远地区教师信息接收途径少,信息更新慢,客观上造成了教师阅读视域的狭窄,例如梁衡、毕淑敏、王小波、邓浩等作家的美文是非常受中学生欢迎的,发达地区有经验的语文教师有选择地引入课内,拓展学生的阅读面。调查得知,不少边远地区的教师尚且不了解这些作家及其作品。阅读视域狭窄使得边远地区的语文教师不能以宽阔的文化视域积极整合课程资源。

二、边远地区语文教师专业成长中的两个突出问题产生的原因

1.职前教育基础薄弱导致专业素养的先天不足

相对于发达地区,东北边远地区的语文教师学历水平较低,不少教师第一学历是中等师范学校或师范高等专科学校,职前专业素养基础较为薄弱。加之边远地区职后教育时效性差,教师的专业素养提高不明显,尤其是写作能力,一些教师由于很少动笔,即使教学多年,仍一直徘徊于高中时期的水平。

2.职后教育重心偏移导致教师专业停滞不前

就目前边远地区的职后教育来看,各校重视的是教育理念的更新、教育思想的转变、教育策略的实施,而忽视专业技能的提升。各级行政部门以及教师培训机构认为专业技能应是教师通过自我培训能够解决的问题,无需花费精力管理考核,导致一些教师忽视自身专业素养提升。

3.语文学科专业素养的隐性表征导致教师专业倦怠情绪的产生

语文学科教师的阅读与写作能力等专业素养在教学中表征是隐性的,即学生不易直接从教师的教学内容中直接判读教师的专业素养之高下,即便教师的阅读与写作能力不高,仍可以借鉴教辅书来完成教学任务,使得学生往往对教师专业诉求不能直接表现出来,因此,造成一些教师产生专业倦怠情绪,忽视阅读与写作能力的提升。

三、解决边远地区语文教师专业成长中问题的几点建议

边远地区的语文教师必须认识到,影响专业素养提升的主要因素并非地域的局限、经济的落后等客观因素,而是专业倦怠情绪造成的,边远地区教师必须增强专业发展的急迫感,树立自我发展意识,坚持不懈,努力提升专业素养。

1.树立自我发展的意识

(1)关注学生发展的诉求,增强专业发展的紧迫感。文化的多元化丰富了学生的知识积累,边远地区的中学生对语文学习的需求越来越高,他们往往有着比发达地区的学生更多的学习诉求,他们不仅希望收获母语知识,获得人生启迪,建构审美能力,培养自己的语文能力以适应社会发展的需求;他们还希望借助语文的学习,了解更多的先进文化和理念,了解缤纷的世界。所以边远地区的语文教师应本着对学生生存和发展的关怀,苦练内功,不断提升自己的专业素养,才能为学生创设理想的语文学习氛围,满足学生日益增长的学习需求。

(2)关注语文课程发展的诉求,努力提高专业素养。语文课程要求教师为学生的语文学习提供丰富的课程内容,从而全面落实课程目标。语文教师自身就是语文课程的重要资源,所以努力提高专业素养,尤其要具备对各种文体文本的阅读鉴赏能力,谙熟各种文体的写作能力要领,具备丰富的写作经验,才能积极开发使用有意义的课程资源,发展学生的语文思维,培养学生的语文能力,让学生尽情发展自己的个性。

2.创建和谐的人文环境,提供开放的专业成长氛围

边远地区的各级教育部门要创设语文教师专业发展的人文环境,创设开放、和谐的文化氛围,给教师以充分的专业发展空间,是教师专业发展的必要条件。

首先,要健全奖励机制。鼓励教师原创性地解读文本,设计教学方案;从撰写范文的鉴赏文章,对发表在不同级别的报刊上的文章给予不同的物质和精神奖励;在职称评定、评优等方面给予优惠。其次,要努力创设互相促进合作发展的人文环境,激励教师苦练内功。利用教研活动,展开各种形式的教师写作阅读的交流活动。提供教师展示自己的专业特长的舞台,通过各种交流,例如创办校报、校刊,开辟教师园地,通过互联网开设教师博客交流阅读与写作的成果和体会。再次,创设人性化的考核体系。为避免考核带来的压力和负担,各级培训机构要重视教师专业发展的健康心理的养护,本着多褒奖少责罚、小步子高目标的原则,设计人性化的考核体系,使边远地区广大教师在开放、和谐的发展环境中,快意于自己的专业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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