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毁誉参半的畅销书——美国小说《飘》研究述评,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毁誉参半论文,述评论文,美国论文,畅销书论文,小说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内容提要】 《飘》是在我国流传最广的美国小说之一。自1940年它的首册中译本出版到1991年其续集《斯佳丽》的译本问世,我国评论界对其聚讼不一,毁誉参半,五十年代以来的三次讨论大致环绕着小说对南北战争、对奴隶制度的态度,对主要人物郝思嘉这个形象的意义判断而展开的。作为一部文学作品,《飘》虽有对奴隶制批判不力的缺陷,但它对奴隶主经济崩溃加速军事崩溃和对郝思嘉资产阶级化过程的描写都真实地揭示了奴隶制度崩溃的历史趋势,其认识价值不可低估。
关键词 《飘》 评论 历史趋势
A DESPU TABLE BEST-SELLERSOME COMMENTS ON THE STUDY OF THE AMERICAN NOVEL GONE WITH THEWIND
Zhang jiaping
Abstract
" Gone with the wind"is one of the most popular American novels in China.From 1940 when its first edition of Chinese version was published to 1991whenthe Chinese version of its sequel"Scarlett"came out,it gained a mixed reception and caused a big controversy in the domain of literary criticism in our country.Since 1950璼,three discussions have been held ,all centering around the American CivilWar,the attitude towards slavery and the creation of the principal character Scarlett O′Hara.However,as a literary work,the novel is weak in its criticising the slavery system,but its description of the economic collapse of slave holders which accelerates the
mililary defeat and Scarlett O′Hara who becomes more and more bourgeoisified,truely displays the historical tendency of the collapse ofslavery.The value of such insight can never be ooverestimated.
Key Words" Gone with the Wind "criticism historical tendency
美国女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M.Mitchell)的《Gone With The Wind》初版于1936年,曾获得过普利策(Pulitzer)小说奖和美国畅销书协会奖。小说问世后先后被翻译成十六国文字畅销全世界。1939年美国首次将小说搬上了银幕。1976年美国再次上演了根据这部小说改编的、由英籍女演员费文丽主演的电影,这部同名电影是电影史上的经典作品之一。
我国在1940年首次发行了小说的中文版,是由傅东华先生翻译的,书名为《飘》。1979年12月,浙江人民出版社再版了傅先生的翻译本。1950年5月,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了陈良廷等六位译者的译本,书名为《乱世佳人》。
自《飘》出版以来,对它的评价可谓是毁誉参半。杨静远同志在《〈飘〉在文学史上的地位》①一文中曾介绍美国学术界的评论:《牛津美国文学手册》重要作品年表中没有《飘》;《现代美国小说评论文集》中无只字提到《飘》和它的作者;《美国文学手册从殖民地时期至现时概览》认为《飘》只是维护了几乎一个世纪以前就树立起来的神话;《爱国的热血,美国内战文学研究》认为《飘》对《汤姆叔叔的小屋》起了一种奇特的抵销作用;《美国百科全书》认为《飘》把真正的南方人(指奴隶主)写成高尚的、不可屈服的;把北方佬(指反奴隶制的北部人民)描绘成恶毒、腐朽的。奴隶制被看成一种仁慈的制度,而黑人则不是极端忠于他们的主人,就是野蛮兽性的东西,这本书是一曲对旧日南部的赞歌,它认为旧日南部是一种具有高度的美、秩序和风雅的文化。杨静远同志还介绍说,《英国百科全书》(十卷本,1974年版)说《飘》是“关于美国内战和重建时期的小说,是从南部的观点出发来看的”。《苏联大百科全书》(1974年版)尽管赞扬《飘》“有巨大的艺术力量”,但也指出它“把种植园生活方式理想化了。”
而阚晨同志则介绍说,《飘》出版后,美国评论界对它的反应以赞扬居多。著名评论家马尔科姆·考利称之为“种植园传说的百科全书”。②丁子春同志也介绍说,《飘》曾达到过一天卖去五万册,一年销售二百万册的记录。当《飘》出版四十周年时,美英一些报刊相继报道纪念活动。麦克米兰公司还出版了《马格丽特·米切尔关于〈飘〉书信集》和《思嘉热》等书籍。③据《电影时报》1991年8月31日报道,《飘》从1936年初版到现在一共发行了2800万册。正因为《飘》受到了成千上万人的青睐,所以3年前,美国华纳图书公司出450万美元“招标”,由美国南卡罗来州的女作家亚历山德拉·瑞普利为它作了续集,续集的全名为《郝思嘉:玛格丽特·米切尔的〈飘〉续集》,共有768页,第一版计60万册。另据上海《文汇报》91年10月20日报道,《飘》续集自91年9月问世以来轰动全美,迄今销售总数已超过五百万册,目前已有22种语言在全世界出版。中文版独家版权已由台北中华书局和上海译文出版社购得,前者为繁体字版,后者为简体字版。同年12月,在上海南京东路新华书店里上海译文出版社举行了《飘》续集《斯佳丽》首发式,盛况空前。
我国理论界解放后对《飘》的讨论大致经历了三次高潮。第一次是在1952年左右。那时的意见基本一致:均认为《飘》是一部反动小说。这从当时文章的标题上便可略见一斑:《“飘”——一部反历史的宣扬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作品》、《“飘”阻碍了我的进步》、《“飘”使我产生了崇美思想》、《“飘”是怎样麻醉我的》、《坏小说“飘”毒害了我的思想》、《从对于“飘”这类坏作品的批判所想起的》……第二次讨论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第三次讨论约从八十年代末开始一直延续至今,这后两次讨论中的观点大相径庭,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小说如何对待南北战争,是否正确地反映了南北战争。
一部分同志认为《飘》是站在奴隶主的主场上来描写南北战争的。它歪曲了历史真相,抹杀了战争的进步意义。
李惠铨同志认为:“《飘》对美国历史上这样一次资产阶级性质的革命战争的进步意义,却是否定的。它把南北战争说成是一场没有必要的‘无缘无故的战争’,它力图使人们相信:‘假使没有这场战争’,那些南方种植园主最终会发‘善心’,‘自动地’‘解放’黑奴的。”“而战争‘使文明崩溃了’,仿佛‘世界的毁灭’”。④杨怡同志认为作者是“站在南方奴隶主的立场上,把具有‘极伟大的、世界历史性的、进步的和革命意义’的南北战争,说成是一场灾难,是浩劫,这无疑是对历史的极大歪曲。难怪小说一问世,就受到美国进步作家和资产阶级开明人士的谴责和批判,认为这部小说是对美国南部奴隶社会的一曲赞歌和还乡曲”。⑤陆凡同志也认为“作者站在同情农奴主立场上描写这一战争……对旧制度和农奴主的往昔岁月感到惋惜”。⑥因此,朱虹同志也曾认为《飘》“未能交织成现实历史社会的艺术再现”。⑦
另一部分同志则认为《飘》是一部现实主义的小说,它所描写的战争是真实的,围绕着战争的社会环境是典型的。
张荣富同志认为:“《飘》为我们展现了美国南部社会广阔的社会生活。作者用编年史的方式,几乎逐年地把内战期间南方奴隶制社会走向崩溃的过程,详细地描写出来,并围绕着内战的进程,汇集了南部社会的全部历史”。他认为“作品着重描写了南部同盟军走向失败的整个过程,使读者从一个侧面看到了南北战争的全幅图景”,他认为小说清楚地告诉读者,发动战争是奴隶主阶级的既定方针,战争是由南方奴隶主挑起来的,侵略者与被侵略者的界限很清楚,作者的立场是正确的;小说写了思嘉丽对南部奴隶主“主义”的否定,瑞德对“主义”的揭露及卫希礼终于觉悟到自己被“主义”所出卖,作品把战争归结为罪恶的“主义”,作品的倾向是明显的。⑧肖穆同志也认为《飘》“是符合历时真实的,是现实主义的,至今对我们还是有一定的认识价值和艺术价值的”。⑨
吴彬同志的观点似乎介于以上两种观点之间,他认为“作者的同情心的确是在奴隶主阶级这边的”,但是,“艺术创作的特殊规律,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作家的世界观不能完全左右作家的创作活动,作家的主观情感与作品的客观效果也不一定完全一致。……对奴隶主阶级的同情和对南方田园牧歌式生活的留恋,并没有妨碍米切尔再现美国南北战争之后,南方奴隶制走向崩溃的历史事实,而且她还较为深刻地揭示出这一阶级必然灭亡的历史命运”。同时,吴彬指出《飘》“不适当地展示了战争给南方带来的灾难,过多地渲染了战争的残酷性和破坏性,而对它的必要性和正义性揭示不够。我们虽然不能因此说《飘》严重歪曲了美国南北战争,但倘若说‘它是一部卓越的现实主义历史’也誉之太过,应该说,作者的主观倾向的确在某种程度上削弱了这部作品的现实主义力量”。⑩
究竟如何评价《飘》对南北战争的态度,这里牵涉到两个问题:(一)必须把《飘》作为一部文艺小说而不是历史著作来对待。作为文艺小说,它可以从宏观上把握战争,写成如同历史画卷般的宏篇巨著,它也可以从一个方面,一个侧面,甚至战争的某一点入手。如果以《飘》没有全面展现南北战争,没有着重描述北方军队的正义之举,没有描写黑人在战争中的巨大作用,就断定《飘》是不真实的,那时没有重视文艺创作的客观规律。(二)必须从作品的总倾向来把握作品,而不是孤立地抽出只言片语。不错,作品多次出现奴隶主阶级的狂妄叫嚣,对“主义”的狂热吹捧,对北军的恶毒攻击,但这不能说就是作者在那儿攻击南北战争,为奴隶主摇旗呐咸。如果奴隶主阶级都拥护林肯,南北战争不就没有必要进行了吗?再说,没有矛盾冲突,小说的情节又如何展开呢?因此,重要的问题是作者是否从她所撷取的生活角度客观地反映生活,是否分清了正义与非正义,是否写出了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还是在十二颗橡树大野宴上,作者便通过瑞德的口说,在北方他“见过工厂、铁厂和船厂,见过铁矿跟煤矿,这些都是咱们没有的东西。咱们有的只是棉花、奴隶和傲慢。”作者通过这句话写出了南北战争的实质,即处于上升阶段,代表先进的生产力、生产关系的资本主义与腐朽没落的奴隶制度的较量,并预示着南方的庄园经济是不堪工业北方一击的。事实也正是如此。在这场较量中,奴隶主除了狂妄叫嚣外,并无足够的力量去对付北方军队。战争开始,棉花运不出去,南方的经济便陷入困境,作者写出了战争开始后奴隶主经济迅速走向崩溃的过程,写出了经济的崩溃加速军事崩溃这一事实,写出了战争必将以奴隶主阶级彻底失败而告终的结局,作者的倾向是很明显的。不管作者是否如有些同志所说是带着“无可奈何花落去”的心情写南方的失败的,关键是她写出了“花落去”的必然趋势。值得注意的是卫希礼写给媚兰的信。在信中卫希礼问自己“你为什么在这里,你究竟为什么而战?”并写道:“我已经看得明明白白,我们是被出卖了,被我们这种傲慢的南方自我观念出卖了”。在作者笔下,卫希礼是不同于汤司徒哥俩的人物,而是作为奴隶主阶级中有头脑的知识分子形象出现的。因此,当卫希礼否定南部奴隶主的“主义”时,实质上是作者借卫希礼的话分清了战争的正义与非正义方。
《飘》的作者通过她所塑造的人物及环境,表现了美国南北战争这一重大主题,再现了奴隶主阶级由盛而衰的历史,指出了南部奴隶制走向灭亡的必然趋势,作者是尊重历史,写出了历史的。
二、作品如何对待奴隶制,是否正确地反映了奴隶与奴隶主之间的关系。
丰加云同志认为,《飘》是在为奴隶制招魂,把建立在黑奴血肉骨殖上的种植园描写成黑奴的天堂,黑奴得到主人主妇的关心照顾。思嘉的父亲为了要黑奴总管一家团圆,不但买进了他的妻子,还买进了他的女儿。而获得解放的黑人则象是不知怎样照管自己的病人,无人关心,不知所措,甚至变成懒汉、酒鬼,为非作歹。这样,便引出了歌颂三K党的奇文。在《飘》中,三K党行使私刑是黑人犯了罪,他们是代表正义前去惩罚的(11)。黄颂康同志指出,《飘》的作者借思嘉之口抹煞奴隶逃亡的史实:“那些北佬女人以前听说南方地主家都养着凶猛的猎犬,以备追逐逃走的黑奴之用,便都信以为真……他们又问到那种给奴隶脸上烫字的烙铁,以及那种虐打农奴用的九个齿儿的铁疾藜,其实南方地主并没有这种东西,都不过是北方人宣传的资料罢了”。黄颂康同志还指出,在密西尔笔下,奴隶劳动制比雇佣劳动制优越。以至谢尔门大军打到亚特兰大的前夕,思嘉家里的几个奴性十足的忠仆竟恶毒咒骂参加解放战争的黑人是“下流坯子”,宁愿和主人共患难,维持旧秩序,不愿获得自由。(12)吴彬认为小说里“大多数奴隶主,如汤太太、卫希礼、韩媚兰等人都对奴隶有一副菩萨心肠,这样就把仁慈善良写成了奴隶阶级的共同特征,显然违背了历史的真实。”(13)
有些同志不同意此种观点。他们认为《飘》写出了奴隶被压迫、被剥削,没有人身自由只是会说话的工具这一历史事实。
肖穆同志在他的文章中认为小说对嘉乐历史的描写,真实地反映了农奴主罪恶的发家史,他还认为,在十二棵橡树庄园大野宴上,奴隶主的穷奢极侈与奴隶的疲于奔命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小说对奴隶主与奴隶之间关系的描写是很形象的。就嘉乐买百利子这一情节,肖穆也作了分析。嘉乐把蝶姐和百利子一起买来,是为了阿宝和蝶姐一心一意为他卖命,决不是什么“仁慈”、“恩惠”。嘉乐说以后不让自己庄园的黑小子同别处女人结婚,也不是对黑奴婚姻的关心,而是为了增加自己的财富。这一情节说明了“黑奴就象牲口一样是可以买卖的;他们的亲骨肉是可以任意被拆散的;他们的婚姻是掌握在奴隶主手中的。”至于蝶姐对主人感恩不尽,也并非丑化黑人,而是符合当时南部社会的真实的。(14)
那么,作品究竟对奴隶制抱什么态度,有没有正确地反映奴隶主与奴隶之间的关系呢?
《飘》在结构上有一个独特之处,即作品的人物关系情节发展始终是围绕着思嘉展开的。因此,讨论作品中奴隶主与奴隶的关系自然也就要从思嘉与她周围奴隶的关系来分析,就与思嘉所接触的黑人来讲,这些黑人应该是众多奴隶中的“上层人物”,他们活跃在白人主子的周围,所受的待遇与其它做苦力的黑奴相比自然强一些。这种特殊的地位很可能导致他们革命意识薄弱而对主人“愚忠”。因此阿宝及嬷嬷忠心耿耿帮助思嘉的行为是不足为奇的,也可以说是当时奴隶主与奴隶关系的一部分写照。至于从思嘉口中说庄园里绝无虐待奴隶的事发生也是很正常的,因为如果她承认庄园迫害奴隶的话,那她就不是庄园主的大小姐了。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此。作为一部长篇小说,一部描写南北战争,描写南部种植园由盛而衰的长篇小说竟未能把描写黑奴对人身自由的强烈渴望、对获得自由的由衷幸福感作为小说的重要内容之一,这不能不说是作品的一大不足。当然,《飘》不是一部奴隶解放史,我们无权要求作者全面介绍奴隶的思想、生活、经历,也并不是要求作品把嬷嬷、蝶姐、阿宝、百利子、彼得这些人写成具有高度觉悟、揭竿而起的英雄。问题是《飘》写到了奴隶,而这些奴隶又恰逢美国南北战争。在这场涉及黑奴根本利益的战争中,竟没有一处写到奴隶对获取自身解放的追求、欣喜,相反只有对南北战争的咒骂,对昔日奴隶生活的眷恋。可见,作者头脑中的某些观念是不正确的。当然,纵观全书的倾向,我们不能说作者在为奴隶制招魂,因为毕竟作者写出了奴隶制走向灭亡的历史趋势、历史事实,但同时也必须指出,作者在批判奴隶制,正确反映奴隶的生活、要求等方面做得是不够的,这也是《飘》的一大不足。
三、如何评价郝思嘉。郝思嘉是个什么人物形象,究竟是没落奴隶主的继承人,还是新兴资产阶级的代表?这是《飘》的又一争论焦点。
白夜同志认为:“思嘉的精神,也正是美洲新大陆的精神,新兴的资本主义的精神,金钱经济的精神。所以,思嘉是金钱的女儿”。“思嘉代表了新的南部,南部佐治亚洲亚特兰大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私人企业开始涌现,这自然同老庄园主,同建立在奴隶制而不是建立在金钱经济和工资制度上面的生活方式分道扬镳。”白夜认为,经过战争,南部佐治亚州亚特兰大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私人企业开始涌现,不管老庄园主们是否愿意,南部逐渐由奴隶制转向资本主义,在这场转变中,思嘉“不为过去时代的丧失而痛哭,她能够跳出旧的圈子”,她“代表了新的南部”。(15)蔡恒同志也认为郝思嘉是“大洋彼岸资本原始积累的一员骁将”,“新的生活方式代表人物”。(16)
丰加云同志认为“在全书主角郝思嘉身上,更表现出对覆灭的奴隶制的无限依恋。她常常做一个同样的噩梦,梦见陶乐是一片荒凉,自己在浓雾里奔跑,拼命要找一个不可知的安全地方,这安全地方便是奴隶制庇护下的陶乐。……她用尽一切方法,想保全这一奴隶主庄园。”(17)丁子春同志也认为《飘》的作者“给人们塑造了一个极为醒目的庄园主继承人的典型形象。”(18)
郝思嘉是从陶乐的土地上成长起来的,她的父亲嘉乐把她作为奴隶主的继承人。事实上,战争以后也是郝思嘉支持着陶乐,保全了陶乐。但纵观全书却不能说郝思嘉是奴隶制的复辟狂,或新一代的庄园主。作者是在南北战争这一背景上塑造了一个一步步从奴隶主阶级走向资产阶级,从庄园主继承人蜕变成资产者的人物形象。有人曾以郝思嘉在十二棵橡树大野宴前一天晚上祈祷时的心猿意马、当寡妇时不愿穿黑衣服、募捐舞会上大出风头等行为认为郝思嘉本来就不属于奴隶主阶级,是奴隶主阶级的叛逆,这恐怕言过其实。客观地讲那是一个庄园大小姐的任性。可以想见,如果没有战争,郝思嘉将从她父亲手中接过陶乐,成为新的奴隶主。但战争破坏了郝思嘉应行的轨道。她回到了陶乐,成了陶乐的主人,但却不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奴隶主,生活逼迫她去寻求新发展。从社会角度讲,战争摧毁了原有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使人们原有的思想观念发生了动摇。同时新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在发展,并产生了与此相应的新的意识。在这新旧交替之际,郝思嘉我行我素,为自己的目的不顾一切的性格帮助她走上了一条新路。当她当上了甘扶澜杂货店老板娘时,她便踏上了一条资产者之路。她不仅远离了土地,当上了杂货店、木材厂的老板,而且越来越显出资产阶级唯利是图,以金钱为核心的特征。当郝思嘉与那个在封锁线上跑生意的白瑞德结合后,所考虑的是如何从白瑞德那儿弄些钱在已有的工厂规模上扩大生产,而不是回陶乐去买一群奴隶。所以,这时的郝思嘉不是一个奴隶主而是一个资产者。完成了她从奴隶主继承人转变成资产者的过程。
本文来稿日期:1994年8月8日
注释
①《读书》1981年第3期。
②《外国名作家大词典》漓江出版社1989年10月版。
③⑨(14)(18)《〈飘〉的认识价值和艺术成就》《〈飘〉是怎样一本书》浙江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
④《评美国小说〈飘〉》《外国文学研究》1979年第3期。
⑤《关于小说〈飘〉》《青年一代》1980年第1期。
⑥《中国大百科全书》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2年5月版。
⑦《〈飘〉读书趣味及其他》《文汇增刊》1980年第3期。
⑧《论〈飘〉》《〈飘〉是怎样一本书》浙江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
⑩(13)《〈飘〉:究竟表现了什么?》《安庆师院学报》1991年第1期。
(11)(17)《揭开〈飘〉的纱幕》《光明日报》1980年4月23日。
(12)《从历史角度看〈飘〉和〈欢乐的节日〉》《读书》1981年第3期。
(15)《金钱的女儿》《〈飘〉是怎样一本书》浙江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
(16)《王熙凤与郝思嘉比较研究一得》《陕西师大学报》1983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