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韦卡特的“经济民主”市场社会主义研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卡特论文,民主论文,经济论文,市场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F113.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0544(2004)07-0049-04
施韦卡特是当代西方市场社会主义理论的著名代表人物之一，他倡导的“经济民主” 市场社会主义，是上个世纪90年代以来与罗默股票市场的市场社会主义和扬克实用的市 场社会主义并列为美国的三大市场社会主义流派。本文将对施韦卡特“经济民主”市场 社会主义理论主要内容进行系统介绍，并就这一模式存在的理论缺陷提出相应的批评。
一、赞成“经济民主”市场社会主义的理由
施韦卡特认为同资本主义制度相比，市场社会主义有三个特点：一是实行生产资料的 公有制，即“取消了或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生产资料的私有制，而以某种形式的国家所 有制或工人所有制取代了私人所有制”。二是社会经济协调机制是市场机制。市场社会 主义将“仍然保留了作为协调绝大多数经济的机制的市场”，但相对于资本主义的市场 发挥作用的范围而言，在市场社会主义中，市场机制的作用将比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受到 更多的限制。三是实行收入分配的分享制。在市场社会主义中，“工人所得不是契约工 资，而是一个企业纯收入的特定份额”。[1]
施韦卡特从计划与市场同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关系，中央计划经济的弊端和资本主 义的特征等三个方面，提出了赞成“经济民主”市场社会主义的理由。
第一，市场与计划不是区别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标志。一是把市场等同于资本主义 是保守的自由放任主义的辩护者与大多数市场改革的反对者的共同错误。施韦卡特指出 ：作为资本主义的辩护者，他们的辩护总是集中在市场的长处和中央计划的缺陷上，这 是一种回避矛盾的办法。“因为，为市场辩护要比为资本主义的雇佣劳动和生产资料私 有制辩护更容易”。大多数市场改革的反对者与资本主义的辩护者不同，对市场社会主 义的批判，其注意力虽然也是市场，但集中于市场的罪恶和不合理，关注的是市场的缺 陷。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错误，就是把资本主义简单地等同于市场经济。这也是一种回 避矛盾的简单策略。“因为它们排除了仔细研究当市场被移植到一个不同于资本主义财 产关系体系中会如何运行的需要。”[1]二是计划经济不等于社会主义。施韦卡特反对 “把社会主义定义为计划的非市场的经济”。计划与市场不是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区 别，“在资本主义中既存在市场关系也存在计划关系。……在社会主义中也应既存在市 场也存在计划。”[1]
第二，中央计划经济存在着许多弊端。一是计划经济面临着信息困难。中央计划经济 在经济发展水平比较低时，不会出现十分严重的信息困难，但随着经济的发展，“当要 求生产更多、更好的商品的时候，信息问题就变得不好解决了”。这也是所有的实行中 央计划经济体制的国家发展到一定水平就不得不引入市场的原因[1]。二是存在激励机 制问题。施韦卡特认为，如果说从理论上讲，中央计划经济能够通过模仿市场解决信息 问题的话，但它却不能解决激励问题。在计划经济下由于产品的定额是由计划机关确定 的，企业就不会去努力生产满足消费者需要的产品；当投入和产出都是由计划机关确定 时，企业就会缺乏充分发挥现有生产能力的积极性；当劳动者的收入与企业的经营成果 无关，并且不存在失业的情况下，劳动者就会缺乏劳动的动力；政府为了避免失业，也 没有动力去关闭无效率的企业。三是缺乏民主容易产生腐败。在计划经济下，由于计划 的制定者掌握着生产定额和产品价格的制定权，企业为了自身的利益，可能对计划制定 者进行贿赂，“这样，腐败的危险性就很大”。[1]四是缺乏创新。在计划经济下，由 于没有竞争，企业也就没有必要创新。同时，因为创新是成就与风险并存，由于失败的 风险给创新者带来的威胁比革新所带来的成功更容易预料，所以，在计划经济下，为了 规避风险与责任，“中央计划经济的经理与计划者倾向于‘保守’”。[1]
第三，“经济民主”市场社会主义是克服资本主义最可恶特征的正确选择。施韦卡特 认为马克思批判资本主义的实质，就是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尽管劳动是价值的源泉， 但创造价值的人，一方面不能控制生产价值的客观条件即工作条件，另一方面不能拥有 剩余劳动创造剩余价值的处置权。相反，绝对控制权由资产阶级拥有，他们拥有决定工 作条件和如何处置盈余的特权”。如果要解决这个问题，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建立计划经 济，这个方案已经由苏联实施过，而由其失败得出的经验就是：尽管它也取得了一定的 成就，但相对于物质和文化已高度发展的阶段来说，它并不合适。正确的解决方案只能 建立“经济民主”的市场社会主义。一是企业应该民主化经营，给予工人对其工作条件 有实际意义的决定权。工人应该有权选择其管理人员。二是投资应该由社会决定，而不 能完全由市场力量决定，给予工人对社会盈余的集体管理权。“这种工人对企业拥有决 定权和社会控制企业投资权的市场社会主义，是资本主义的合理继任者”[2]。
二、“经济民主”市场社会主义理论的主要内容
施韦卡特所描述的“经济民主”市场社会主义，是在吸收原南斯拉夫社会主义模式、 日本的资本主义经济模式和西班牙的蒙德拉贡合作社运动的有用成份的基础上建立起来 的。
第一，每个生产性企业由其工人民主管理。在“经济民主”市场社会主义中，工人对 一切生产活动负责，包括工场的组织、工厂的纪律、生产工艺、生产什么和生产多少、 净收益如何分配等等，有关这些事务的决策是通过民主程序作出的，实行一人一票。对 于大规模公司的决策则由选举产生的工人委员会或总经理被授权做出某些决策。[3]但 工人并不拥有生产资料，这些生产资料是社会集体的财产。工人可以使用这些生产资料 ，但不能通过处置生产资料作为工人收入的补偿，当一个企业破产时，工人应该到其它 的企业去应聘，而资产的最终处理权属于社区。
第二，日常经济是一种市场经济。社会主义经济是一种市场经济。企业从别的企业购 买原材料和设备，又把它们的产品卖给其他企业或消费者。一般情况下不实行价格调控 ，只是在某些情况下诸如对垄断部门进行价格监督外，一切通过供求关系裁决。[3]“ 社会主义经济允许国家干预，它没有将市场绝对化，……而倾向于把市场看作是达到某 些社会目的的有用工具。”[4]而企业的分配方式则由工人通过民主的方式来决定。在 施韦卡特看来，重要的不是分配原则和具体的分配标准，重要的是决策是不是通过民主 的方式来确立。所以，在“经济民主”市场社会主义中，分配方式是可以多种多样的， “他们也许选择平均，或者他们可能决定给予更困难的任务以更高的酬劳。他们还可能 发现，给予稀缺的技能以特殊的奖赏是符合他们利益的，以此来吸引和稳定他们所需的 人才”。[3]
第三，新的投资是由社会所调控。关于投资基金的产生。投资基金的产生和发放均按 照民主监督的程序进行，筹集资金不是靠用利息吸引储户，而是通过征收资本税的方式 。这样做的目的：一是企业要交纳资本税，它就会努力地发挥资本的使用效率；二是可 以为新投资提供基金。[3]
关于投资调控的范围。施韦卡特分析了三种情况，(1)自发的从事有利可图的投资；(2 )虽以赚钱为目的，但其生产和消费都存在外在性，“因而比它们的收益性所指示的更 有益于社会的投资”；(3)同免费商品和服务相关的资本投资，如基础设施、学校、医 院等。只有后两类投资才需要计划调节[3]。
关于投资基金调控的准则和功能。一是国家调控投资基金的准则是提升公共利益。施 韦卡特指出：投资基金应该由国家融资制度按照可以提升公共利益的准则进行调配。在 调配程序中要考虑市场因素，但市场因素不能超越其他一切因素。二是社会调控资金的 另一个重要功能就是促使各地区均衡发展。假如仅仅由市场标准来调控，那么资本必将 不可避免地偏向资本相对丰富的地区流动，而其他地区则要付出代价。如果地区保持相 对稳定，避免了大规模移民，那么，哪里有人就必须在哪里注入资本，而不能相反。地 区间不能争抢资本，资本应该通过看得见的(国家负责的)手进行调配[2]。
关于投资基金发放的办法和标准。在具体地决定基金的筹集额度和使用方向时，首先 是通过民主的程序确定投资的项目和所需资金的数额，再根据所需资金的数额来确定相 应的税率，而对于剩余的投资基金发放的标准，施韦卡特一般是主张平均主义的发放， 即按人头拨给不同地区。即“一个地区人口占全国人口的X%，它将获得X%的投资基金” 。这样按人口的平均分配有利于地区间均衡发展。但后来施韦卡特似乎修改了这种主张 ，他在分析比较了按一个地区对投资基金形成的贡献大小分配投资基金，或根据收入水 平、企业需要和国家重点等因素来确定分配的办法后指出：“在我的模式中选择平等分 配，主要是因为这种分配十分简单。我想在实际操作中民主的分配可能不如我设想的分 配平等，但比根据贡献来分配平等些”。[4]
第四，不存在资本市场。施韦卡特指出：股票市场兴起于特殊历史条件下的资本主义 社会，是为了动员私人储蓄用来投资。但经济民主主义并不依靠私人投资，他甚至认为 “设置社会主义股票市场以调配投资有害无益”。“股票市场进行的交易本质是一场得 失所系的赌博”，至少发达资本主义经济中的证据非常清楚地表明：股票市场对增加经 济的整体业绩没有丝毫作用。股票市场可能在社会主义向资本主义社会倒退时发挥作用 ，或者也许在由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社会过渡时发挥作用，股票市场在社会主义经济中 没有存在的必要。[2]
第五，对外贸易不是“自由”贸易。在经济民主的市场社会主义社会中，贸易能够并 且应该继续存在，但这种贸易不应该是“自由”贸易。在经济民主的市场社会主义中， 只有一个市场——商品市场，劳动力市场和资本市场在社会主义社会中应当被取消。所 以，对社会主义社会来说，并非所有的竞争都是好的。施韦卡特提出了三个判断的原则 ：(1)一般来说，商品生产企业之间的竞争是件好事；(2)一般来说，地区之间为吸引资 本进行的竞争不是一件好事；(3)一般来说，导致工人付出最大劳动却获得最低报酬的 竞争不是一件好事。第一个原则暗示，实行市场社会主义的国家会与那些资本主义国家 进行贸易，而不是断绝与它们的贸易去实行自力更生战略。第二个原则暗示，实行市场 社会主义的国家不应该花大力气去吸引外资，但并不完全排斥外资，引进外资应侧重于 技术转让。在完全“经济民主”的市场社会主义中，外资将没有任何地位，但外资仅仅 在向“经济民主”市场社会主义过渡的过程中起积极作用。至于第三个原则，只有在一 个社会主义国家非常贫穷时，可以发挥工人低收入的比较优势，但这也只能是一种暂时 的策略，不能作为长期竞争策略。因为这种策略在廉价劳动力供应无限的条件下，将使 所有的穷国受到伤害，它与提高人们收入的社会主义目标是相违背的。[2]
第六，在社会主义经济中资本家可以发挥作用。施韦卡特认为资本家在资本主义社会 中的职能有三种，即创业职能、管理职能和融资职能。但资本家与企业家是有区别的： 一方面，多数小企业家并非真正的资本家，他们是工人的雇佣者，但同时他们又不得不 自己长时间工作，他们靠自己积蓄几乎不能生存；另一方面，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多数 资本家并不是企业家。他们中多数参加工作，具有很高的工资。在向“经济民主”市场 社会主义的发展过程中，存在两个突出的问题，一个是失业问题，另一个是创新问题。 而发挥资本家作用，则有利于解决这两个问题。一是允许小企业家阶级存在有利于创造 就业机会，同时，小企业家阶级很容易管理。二是允许大企业家存在有利于组织技术革 新。施韦卡特指出：允许一些大企业一定程度地私有化来激发技术创新是很正确的。我 们需要大资本家公司做的是有效生产和革新。同时可以激发工人民主管理的大企业与资 本家的大企业之间的竞争，使工人管理的大企业同样也有革新的压力，或至少采取与资 本家大企业一样的改革战略。这是一种对公众福利有益的良性竞争。
但对大小资本家企业必须进行调节。为了防止它们“破坏社会主义社会的本质”，需 要创建一系列的规则，使资本家的作用局限于创业功能，而对于管理职能和融资职能进 行相应的调节。第一，防止他们把财富无限制地转化为自己或后代的资产。也就是不允 许他们把财富转向对社会一部分剩余价值的无尽索取的权利。第二，对资本家企业进行 调节管理。这里主要是保证工人的民主权利，“只要他们允许工人结成联盟保护自己的 权利，就可以允许他们进行调节管理”。第三，对资本家收入征收不同级别的收入税。 税率不应太高，防止打击人们致富的积极性。通过对资本家的收入征税的方式一方面可 以有效地防止不平等，另一方面也能增加投资基金。
三、对“经济民主”市场社会主义的评价
在施韦卡特关于“经济民主”市场社会主义的理论中，有一些见解对我们坚持研究马 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正确认识市场与计划同社会主义与 资本主义的关系也是有帮助的。
第一，坚持社会主义是资本主义替代物的历史唯物主义观点。在苏联解体、东欧巨变 后，西方有些学者认为资本主义胜利了，人类今后的历史只是资本主义的历史，人类的 历史终结了。也有一些原马克思主义的学者信念发生了动摇，但施韦卡特认为这些观点 并不正确。他指出：马克思关于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观点是正确的，马克思关于资本主 义的本性和发展动力的见解也是正确的，“超越资本主义这一伟大尝试的失败绝不能驳 斥这一理论的正确性”。苏联计划经济体制的失败不等于社会主义的失败。社会主义是 资本主义向共产主义过渡的必经阶段。从“资本主义到这一自由和充满人性的经济制度 (马克思称之为‘共产主义’)，人类社会必须要经历一个过渡阶段，尽管这一阶段由于 其起点而有一定的局限性，但它却能克服资本主义的根本矛盾(我们按马克思主义者的 传统做法，也把这阶段称为‘社会主义’)”。[2]
第二，坚持市场是可以并且能够与社会主义相结合的。施韦卡特对传统社会主义理论 ，把计划经济看成是社会主义本质，市场是资本主义本质的观点，同时，针对西方自由 主义对市场社会主义的批评，以及原东欧国家某些经济学家从市场社会主义的倡导者变 为反对者提出的理论挑战，提出了社会主义有计划和市场，资本主义也存在计划和市场 ，计划与市场不是区分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标志。提出了市场与资本主义是可以分离 的，市场与社会主义是可以并且能够相结合。这些观点对冲破“左”和右的思想障碍， 正确地坚持走社会主义市场取向改革的道路都是非常有意义的，施韦卡特的这些观点反 映了社会主义经济理论研究的最新成果，与我国对市场与社会主义关系的认识是一致的 ，对于我们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也有借鉴意义。
施韦卡特从效率、经济增长、自由、平等和自治等多方面对“经济民主”市场社会主 义进行论证，详细分析了同资本主义制度相比所具有的众多优势和特点，阐述了“经济 民主”的市场社会主义是能够克服资本主义基本矛盾的一种理想的社会主义形式。但在 施韦卡特所构想的市场社会主义中却还存在一些值得商讨的地方。
第一，工厂民主与大工业生产管理权威的矛盾。许多西方经济学家认为，在工人管理 的企业中，企业的经理人员是由工人选举产生的，这种经选举产生的管理机构经常缺乏 约束其“选举人”的权威，在一个工人控制的工厂中，没有人拥有指导生产的权力，也 没有执行工作纪律的动力。对此，施韦卡特进行了反驳。他认为，在工人管理的工厂中 存在着利润分享、保障长期就业、相对小的工资差额和保障工人权益等条件，这些条件 是最能促进生产力的。[3]同时，由于工人的收入同企业的财务健康状况直接挂钩，所 有的人对选举管理者抱有兴趣，并能近距离地观察管理者的能力，每个人也有兴趣相互 监督，自己也存心去努力工作。[3]但施韦卡特的反驳是乏力的。首先，忽视了工人内 部利益的差别与矛盾，个人利益与企业利益的差别与矛盾。其次，忽视了管理者的管理 成本与收入的关系。其三，忽视了民主管理程序化与市场机遇瞬息万变的矛盾。后来施 韦卡特也看到了存在的问题，他指出：“应该被优化的是请示与权威之间的平衡。领导 者应该有足够的权力去进行切实有效的领导，但不是为了个人利益去剥削劳动力。…… 但也应看到由于过分限制管理特权而造成无人管理和效率低下。”[4]但他并没有提出 可行的解决办法。
第二，工人管理的企业缺乏普遍的适应性。工人管理的企业属于奥尔森所论述的一种 典型的集团。集团越大，增进利益的人获得的集团总收益的份额就越小，有利于集团的 行动得到的报酬就越少；集团越大，它的成员从集体总收益中获得的收益就越不足以抵 消他们为集团利益所支出的成本。同时，集团成员的数量越大，组织成本就越高。[5] 而小集团内部成员间相互了解，也便于监督，同时在一个很小的集团中，由于成员数目 很小，每个成员都可以得到总收益的相当大的部分。这样，集体物品就常常可以通过集 团成员自发、自利的行为提供。
第三，工人管理的企业在市场经济中不是一种稳定的经济组织结构。在经济民主的市 场社会主义中，“经理的作用可能是强迫工人以更低的工资更努力地工作，以便同市场 中的其他企业竞争。另一方面，工人的利益则是得到最高的工资而干最少的活。易受罢 免而工资又低于工人的经理将不会有权威，为此，他将实施那种要求更低成本的管理。 或者是工人消灭竞争和利润，或者是经理确立独裁的管理标准”。[1]
第四，市场经济的不完善。一是在经济民主的市场社会主义中，不存在资本市场。施 韦卡特反对在市场社会主义经济中建立和发挥股票市场的融资作用，因此，就难以保证 有限的资金在全国范围内得到有效的利用和合理地配置。二是把利用外资局限在引进技 术上，没有看到引进外资在社会主义经济中所发挥的扩大就业、引进先进的管理办法和 加快经济发展的重要作用。三是反对社会主义企业的资本参与国际竞争，不主张在国外 寻找有利的投资场所，把资本使用的范围局限在特定的区域内，不适应经济全球化发展 的需要。在“经济民主”市场社会主义中，不是在发挥市场经济在配置资源的基础性作 用的前提下，通过社会调节来弥补市场机制的缺陷，而是直接采取限制市场的某些重要 作用试图达到限制市场的缺陷。这种作法不仅预想的市场机制的积极作用难以发挥，而 且社会调节的预期目标也会扭曲。
第五，劳动力的缺乏流动性和对合作社之外的劳动力的排斥。一方面由于合作企业追 求的目标是实现劳动者平均收入的最大化，它比追求利润最大化企业具有排斥其他劳动 者进入该企业的可能性；另一方面，合作企业毕竟只雇用那些它认为他们的劳动将增加 其利润，或者保证增加其市场份额的新工人。由于这种态度，合作企业不可能表现出比 资本主义下的商业对人的需要，包括失业者找工作的需要和社区中其他需要的更多关心 。[1]
第六，“经济民主”的市场社会主义实现途径是虚幻的。施韦卡特虽然从理论上对经 济民主的市场社会主义进行详细地论证，但他对怎样实施并没有提供令人信服的路径。 一是实施的方式不可靠。施韦卡特认为，从资本主义过渡到经济民主主义将是和平的。 传统意义上社会主义革命不再属于历史议程之列。向完全“经济民主”社会主义过渡的 时机，将不是通过革命，而是需要一场严重的经济危机作为诱因。这种试图在不改变资 本主义社会基础的前提下，把资本主义的经济危机作为建立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的实现途 径显然是不实际的。二是缺乏坚强推行市场社会主义的社会力量。施韦卡特企图依靠资 本主义国家渐进改革的势力来实现“经济民主”市场社会主义的理想。他指出：“在自 由民主的理念框架内活动的渐进改革势力，在提出这些要求时，也会同时提出对政治程 序本身进行改革的要求。发达资本主义向经济民主的过渡如果发生的话，以促进这一进 程为目标的改革将是它的标志。”[2]但这也是一厢情愿的事。因为，社会主义与资本 主义是两种对立的社会制度，体现的是两种不同的利益结构，就像资本家反对计划经济 的社会主义一样，资本家也会坚决地反对各式各样的市场社会主义。即使在资本主义社 会存在着某种改革的势力，但这种势力并不就是赞成实现市场社会主义的势力，即使资 本主义社会的改革势力也赞成实行市场社会主义，也不能保证这种势力足以战胜资本家 从经济利益出发的持久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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