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妇女与第二次解放运动_非洲大陆论文

非洲妇女与第二次解放运动_非洲大陆论文

非洲妇女与“第二次解放运动”,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非洲论文,妇女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斗转星移,非洲国家于20世纪60年代取得民族解放运动的胜利之后,又经过数十年的发展之后,于20世纪90年代初进入许多学者所说的“第二次解放运动”时期。在这一时期,非洲国家以完善民主为中心内容,非洲妇女在“第二次解放运动”中扮演何种角色,这是许多学者所关心的。不过,我们在本文仅将非洲妇女在农业战线、城市建设,以及政治领域中所起的重要作用予以评述,以此与研究非洲问题的同仁共勉。

农业领域的主力

许多非洲国家至今以农业生产为主,而妇女在农业生产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非洲妇女自其国家获得独立至今,其典型的职业依然是农业劳动。美国政治学家苏珊·卡尔威斯特和皮特·卡尔威斯特认为:“世界上90%的妇女仍然直接依靠土地而生存。”①而就这方面的情况而论,非洲妇女具有代表性。

非洲妇女之所以被视为农业战线的主力,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1)发展中国家妇女生产大部分食物,其中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妇女生产60%~80%的食物。她们劳动的时间比男人长,干的活也比男人繁重。(2)妇女还要为孩子上学等花费相关的家用支出负责。与此有关,妇女和孩子通常还要对家庭用水负责。(3)发展中国家农村的生物量(biomass)(如烧柴、作物秸秆和粪肥等)主要由妇女和儿童搜集。在发展中国家,75%的生物量被用做燃料,而在撒哈拉以南非洲,这项数字可达到90%。(4)妇女在管理方面拥有比较熟练的技能。她们中的很多人对可持续发展相关知识比男人了解得更多,原因是她们拥有与此相关的更多经历。②

非洲妇女在农业生产中独当一面,技高一筹,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下列事例足以说明这一点。

植树造林是当代非洲妇女开展比较广泛,并取得明显成就的一个领域。它们一般是由非政府机构组织,其中颇为著名、且具有较大影响的是肯尼亚的“绿色林带运动”。这项运动是1977年由肯尼亚全国妇女联合会发起和组织,宗旨是提高公民,尤其妇女对保护环境之必要性的认识,教育她们把个人的生存与环境之间的关系联系在一起,帮助她们在满足个人需要的同时,积极推进国家的可持续发展。运动一经开展,就很快获得效果。到1995年,她们就已栽种了700万株树苗。其意义较为深远,正如该国妇女联合会主席宛加利·玛扎伊所说:“我认为,运动实际的成功并不在于拥有与林业有关的神秘专业知识,而在于她们懂得了可接受的‘规范’。妇女从中获得了造林、栽树和维护有关的信息,并充分认识到树木与食物、饲料、遮阳和自然环境的美之间的关系。”③

捕鱼更是非洲妇女的特长。她们或许在非洲小规模捕鱼业中比在小规模农业生产中发挥着更为重要的作用。少数妇女实际上经常从事岸上的工作。小船登陆后,她们对鱼的加工、运输和销售负全面责任。在加纳和多哥的近10万参加捕鱼的人中,有9.5万人是妇女。④

而且,有事实证明,许多农-渔业“发展计划”,由于忽视妇女在其中所起的作用,拒绝她们参与其中,结果致使计划失败而告终。例如,加纳曾试图实行以一种男性企业家为基础分配的制度,沿开普海岸建立渔业加工业,未果。妇女们则以各种各样试验性方法对鱼进行加工,如盐腌、晾晒和烟熏等。最终,她们开发了包括剥皮和包装技术在内的快速取出内脏和使用盐渍的系统,并且产生了广泛影响。今天,盐渍和晾晒的射鱼在全加纳的许多地方都有出售,而且这种加工技术还传播到邻国。

此外,非洲许多妇女还是经营园艺和建立合作组织的奇才。在塞内加尔的沙曼思,妇女经营园艺的团体已成为园艺发展的一支重要力量。在这一地区,园艺传统上是由妇女经营的,如同掌管财物账簿的工作;男人负责整理土地、饲养家禽和经营经济作物。20世纪60年代,塞内加尔政府两次计划组建园艺集团,均遭挫折。但到20世纪80年代末,以妇女为主力的许多村子的园艺团体志愿与政府合作时,政府所设想的“园艺集团”才像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在合作中,妇女管理园艺团体的具体事项,如经营、生产、销售和分配收入等,而政府只负责协调、技术咨询和信息交流等事宜。

总之,非洲妇女在广大农村地区发挥着引人注目的作用。正如国际环境和发展研究所主任布利安·沃尔克所言:“今天,当一个人谈论非洲农民时,这个人就是在谈论一位妇女。”⑤艾劳德·泰伯雷克的这段话及其引用其他学者的言论都是20余年前的事了,但我们认为,目前非洲妇女在农业战线上所处的地位仍然基本如此。

城市里的“平民英雄”

当前,非洲大多数国家妇女都占其总人口的50%左右。她们除大多数从事农业劳动之外,也有一部分在城市生产和工作。不过,在城市生活和工作的这部分妇女占总人口的比例还是比较小的,如尼日利亚妇女在城市就业的情况。1997年,该国妇女只占全部带薪就业者的13%。1979年,全国大学教师中仅有10%是女性。在中学和小学担任教师的人员中,妇女分别占19%和23%。公共部门比私有部门吸纳了更多的妇女劳动力,妇女约占就职总人数的15.2%。在肯尼亚的医疗部门中也有类似情况:到1984年,女医生占医生总数的19.9%,其中女牙医占51%。⑥

不过,获得如此成功的妇女也并非一般背景:她们均接受了一定的教育和培训。此外,妇女本身的自尊和自信也是获得成功重要条件的一部分。有些来自农村的年轻妇女,她们进入城市的主要目标是希望获得经济独立,并拥有较高的社会地位。她们梦想,在城市里与一个英俊且殷实的男人结婚,住上家具齐全的宽敞房子,生有多个子女,在职业上不断晋升,并有能力照顾亲朋好友等。

广大非洲妇女对工作的类型也满怀憧憬。具体而论,除令人神往的模特和演员职业外,对于她们来说,工人、教师、医生、秘书、打字员、速记员、助产士、地方语的广播员等职业也是不错的选择。

然而,现实往往与她们的梦想相矛盾。(1)休闲设想受阻。雇主自然希望干活勤快、利落和效率较高的雇员,包括女雇员。而女雇员则希望老板对她们的休闲问题倍加关心,如在华丽的饭店用午餐,整个下午让她们去服装店或超市购物,参加娱乐活动等。事实上,由于繁忙的工作,妇女们的这些构想往往无法实现。(2)没有足够的谈情说爱的机会。许多女雇员认为,工作场所的一种功能就是为寻找未来生活伴侣创造契机。同样,由于工作节奏极其紧张,致使这种梦想很难实现,她们只能另辟他径。(3)不得不承受就业环境的压力。妇女与男性一起工作常常处于“无赢”的境况之中。当妇女与男人一同工作时,有些男人常摆出一种趾高气扬的姿态;倘若女性对此予以蔑视,他们就指责女性“太傲慢”。在这方面,肯尼亚卢萨卡少女路茜向其叔叔黎利讲的一段经历颇令人深思。她说:“有一次,我工作单位的老板开车送我回家,并送给我一公斤牛肉。我虽然不喜欢他,但也没使他难堪。我只问他牛肉是怎么回事,也并未表示感谢,他只好悻悻地走开了。我想,他肯定会认为:‘哦嗬,这姑娘太傲慢了!’”⑦

尽管如此,广大非洲妇女还是敢于抵抗歧视,克服困难,努力进取,全身心地投入到社会工作中。因此,一些非洲国家的新闻媒体(如赞比亚)从不同角度描绘城市妇女的形象时,“平民英雄”这一术语也就随之出现了。这一角色的一般含义是:就对国家发展的贡献和从潜力角度而论,她们是与男人相同的。⑧我们完全赞同这一观点。

政治斗争的勇士

非洲国家妇女踏入20世纪90年代之后,她们在政治舞台上愈加活跃。正如美国政治学家尼亚拉·苏达凯瑟所说:“在非洲,妇女在政党政府构成中显然已具有很高地位。同样,在非洲,妇女与男性平行构成了领导者的链条。”⑨

当然,这种政治现象的出现并非偶然,而是有深刻的传统、社会和政治原因的。

从历史传统看,非洲妇女就拥有与其他大陆妇女不同的社会地位。许多学者在描述传统上非洲政治和社会结构时都表明,族系在非洲所有存在的地域一直就是政治组织的重要方面。这种族系既是“宫廷”,又是动员人民从事公共事业和服务的基础;族系中的任何人欲要处理土地或保留头衔,都必须经过其头领或酋长的允许,否则,就是无效或当事人要受到惩罚。妇女在母系中扮演着天然的领导角色,并在族系的构成中拥有影响。她们借此对族系事务施加影响,以致妇女可以根据集团中的婚姻次序而排座次。⑩对这一现象的解释或许是有争议的,如有的学者认为,妇女参与政治的过程是隶属于男人的。当然不是。在许多非洲国家,妇女主宰了她们自己的世界。例如,她们有自己的行业工会;她们可以拥有关于纳税和对公共设施如市场、道路、水井和河流问题的话语权;她们还可以在任何法院或听证会上为自己的行为作证。因此,妇女在国内政治事务中总的来说有一定话语权,还可以把她们的想法渗透到其掌控的领域中。处理对外事务的权利主要在男人手里,但在任何危机如战争出现时,妇女也总是参与应对,至少可以担当军需配给物资的供应者,甚至在某些情况下担任军队领导者和财物专家的角色。

倘若把这些情况视为非洲妇女在政治上崛起的传统因素,那么,社会和政治发展状况的实际需要也不能被忽视。正如美国《新闻周刊》著名记者约舒亚·海默所言:“妇女之所以参加革命,部分是需要所致。”事实也是如此。在卢旺达,由胡图族军队和民兵造成的大屠杀几乎毁灭了图西族的男性人口。1994年7月杀戮结束时,女性人口的数量以7:3的比例超过了男性人口。由此,在该国,妇女已构成了议会成员的一半,这是世界上最高的比例。(11)

此外,政治腐败也使在财政上更为诚笃的妇女日益不满。许多非洲国家自独立之日起至今,在不同程度上存在政治腐败。以尼日利亚为例,该国在1993~1994年间,政坛高官至少侵吞了10亿美元的国家财富。(12)由此,内战、腐败和衰退已延续两代人,在妇女看来,这都是由男人造成的。而且,农民-妇女团体也已发出明白无误的信息:妇女在家政方面所表现出来的品格——财政上的诚笃和母性方面的极高修养,或许已是非洲妇女使自身崛起所需要的。

无论如何,仅仅有传统上的政治文化优势和社会政治发展的客观需要,对于非洲妇女在政治上的飞跃还是不够的,而许多妇女个人的努力和不畏艰险的精神无疑构成了她们攀上权力职位或成为决策者的第三个条件。卢旺达、尼日利亚和利比里亚妇女在政治上的进步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卢旺达妇女参加议会、参与制定法律的事例在非洲大陆颇为闻名。卢旺达内战结束后,许多妇女成为议员,积极参与制定保护妇女权利的法律。2005年在她们起草的涉及男女权利的法案中就明确规定,强奸妇女的人应被判处15年徒刑;在离婚案件中,妇女与男人享有同样的财产权和监护权。这项法案得到了总统保罗·卡加梅等权威人士和其他议员的支持,并于2006年获得通过。支持该项法案的女众议员尤迪丝·卡纳库兹事后不无感慨地说:“世界正在把我们视为反对暴力的榜样。”(13)

尼日利亚是世界各国中政治腐败较为严重的国家之一,也是妇女反腐败斗争比较著名的国家之一,中级文官多拉·阿昆伊利就是该国反腐败女勇士中的代表人物。她克服种种困难,击败尼日利亚国家食品和药品管理局管理者马思尔·恩纳库伊的斗争的英雄事迹享誉非洲大陆。尼日利亚的食品和药品管理局虽属国家所有,但在恩纳库伊的管理下,各种假药充斥药品市场。2001年奥巴桑乔任总统后,派遣拥有药物学学位的阿昆伊利女士整治这一机构。而她果然不负总统重托,经过近一年的不懈努力,最终肃清了该部门的腐败分子,取得了反腐败斗争的胜利。据2004年英国国际发展部的一份研究报告称,自从阿昆伊利接管食品和药品管理局以来,该部门药品生产工作大为改观。(14)

另外,利比里亚女性经济学家艾伦·约翰—赛利夫的传奇故事在世界范围广为流传。她拥有九死一生的经历,但她始终不渝,面对困难毫不退缩,在艰难的道路上不停地跋涉,终于在2005年利比里亚总统竞选中获胜。她拥有胜不骄、败不馁的气概与自信心,曾感言:“妇女不仅了解她们自己可以进行竞争,而且可以超越。她们可以是母亲,也可以是专业人员。她们了解,她们不必只躲在自家的后院里左右为难。她们应该成为非洲,乃至世界的光彩夺目的模特。”(15)毋庸置疑,约翰—赛利夫就是最靓丽的“模特”。

综上,在非洲国家完善民主、加速经济发展和实现和平与安宁的“第二次解放运动”时期,广大非洲妇女无论在农业发展、城市建设、还是政治民主化进程中,都扮演着较为重要的角色。而且,她们扮演的这种角色,随着时间的推进,将更加引人注目。

注释:

①Calvert Peter and Calvert Susan,Politics and Society in the Third World:An Introduction,New York:Prentice Hall-Harvester Wheat Sheaf,1996,p.238.

②See Ibid,pp.238-239.

③Alida Brill,A Rising Pulic Voice:Women in Politics Worldwide,New York:the Feminist Press,1995,p.244.

④Lloyd Timberlake,Africa in Crisis:the Causes,the Cures of Environmental Bankruptcy,Philadephia:New Society Publishers,1986,p.171.

⑤Ibid,p.144.

⑥Sally Shreir,Women's Movements of the World:An lntroductional Directory and Reference Guide,Longman,1988,pp.159,205.

⑦Ilsa M.Glazer,New Women of Lusaka,Mayfield Publishing Company,1979,p.73.

⑧See ibid,pp.154-169.

⑨Laurel Richardson and Verta Taylor,Feminist Frontier Ⅲ,New York,Mcraw-Hill,Inc.,1993.

⑩See ibid,p.154.

(11)See Joshua Hammer,"Healing Powers",News Week,April 3,2006,p.32.

(12)See John McCormick,Comparative Politics in Transition,Thomson Leaning,Inc.,2004,p.434.

(13)Joshua Hammer,op.cit.,pp.34-35.

(14)Ibld,p.39.

(15)Ibid,p.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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