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旺堆丝书“周易”行辞呈九所学校_易经论文

马王堆帛书《周易》卦爻辞校札九则,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周易论文,卦爻论文,帛书论文,马王堆论文,辞校札九则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B2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3882(2011)03-0003-08

一、剥臧以足、贞兇

帛书《周易·剥》初六爻辞曰:

剝臧(牀)以足,(蔑)貞兇(凶)。

“剥”,今本同,阜本作“仆”。案:《正韵》:“剥,音璞,力击也。”又:“扑,小击也。”韩自强据之,而曰:“‘剥’、‘扑’与‘仆’同为屋部字,古相通。帛书《旅》卦六二‘得童剥’,以‘剥’为‘仆’,与阜易以‘仆’为‘剥’的用法相同。”① 韩氏训“剥”为“力击”,则读“剥”为“朴”,或“攴”。《广雅·释诂三》:“剥,击也。”王念孙《疏证》:“剥与朴声义同。”《诗·豳风·七月》“八月剥枣”毛《传》:“剥,击也。”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卷十六:“以剥为朴字之同声假借,朴正作攴。”阮元《校勘记》:“剥枣即今之撲枣也。剥读为撲,观《释文》自明。撲者,扑之俗。扑者,攴之变。”《说文·攴部》:“攴,小击也。”“剥”,若读为“攴”,则六二、六四爻辞“剥床以辨”、“剥床以肤”难以得解。剥,《说文》云“裂也”,马云“落也”,《杂卦》“烂也”,义通,当从之。阜本“仆”读作“剥”,二字同为屋部,声为一系。“臧”,今本作“床”。“臧”读作“床”,二字皆从爿声。《说文·木部》:“床,安身之坐者。”王弼《注》:“床者,人之所以安也。”六二“辨”字《释文》引薛、虞说,训为“膝下”,则以“床”为坐具;引黄云“床箦”,则以为卧具。“以”,犹“及”也。王引之《经传释词》卷一“以已”条:“《剥》初六曰:‘剥床以足。’六二曰:‘剥床以辨。’六四曰:‘剥床以肤。’言及足、及辨、及肤也。”“足”及六二“辨”字,王《注》、孔《疏》均以为床具之体,疑误。

”,阜本作“”,今本作“蔑”,《释文》:“莫结反,犹削也。楚俗有削蔑之言。马云:无也。郑云:轻慢。荀作滅。”案:“”、“”均从蔑声,与“蔑”通。侯乃峰说前二字均为“蔑”字之变体。② 王弼《注》:“蔑犹削也。剥床之足,灭下之道也。”荀作“滅(灭)”字,与“蔑”音义俱通。李富孙《易经异文释》案:“《集解》引虞云(惠校本作卢氏):‘蔑,灭也。’……是灭与蔑音义同。”李说是。宋翔凤《周易考异》按:“《象》曰:‘剥床以足,以灭下也。’荀盖据《象》辞以正经字,宜可从尔。”谓荀训可从,说非。郑训“轻慢”,即读“蔑”为“懱”。《说文·心部》:“懱,轻易也。”“兇”,今本作“凶”。“凶”本吉凶字,“兇”本兇惧字,帛本二字混用。又,“蔑贞凶”,王弼以“蔑贞”二字为句,今疑当以“贞凶”连读。“蔑”对“剥”而言,“灭床”则寝安之具不存,故“蔑贞凶”也。

二、剥臧以辩

帛书《周易·剥》六二爻辞曰:

剝臧(牀)以辯(蹁)(蔑)貞兇(凶)。

“辩”,阜本、今本作“辨”,《释文》:“徐音办具之办,足上也。马、郑同。黄云:床箦也。薛、虞:膝下也。郑符勉反,王肃否勉反。”案:《象传》:“剥床以辨,未有与也。”《周易集解》引郑玄曰:“足上称‘辨’,谓近膝之下。诎则相近,信则相远,故谓之‘辨’。辨,分也。”《周易集解》引虞翻曰:“指间称‘辨’。”李道平《纂疏》:“‘辨’,本作‘采’。《说文》:‘采,辨别也。象兽指爪分别也。读若辨。“辨’亦‘别’也,故云‘指间称辨’。”据此,虞读“辨”为“釆”,与《释文》所引不同。黄训“床箦”,与郑、虞殊异。六二《象》辞,《周易集解》引崔觐曰:“今以床言之,则辨当在笫足之间,是床梐也。”《尔雅·释器》:“箦谓之笫。”郭璞《注》:“笫,床版。”《广雅·释器》:“箦,笫。”王念孙《疏证》:“笫之言齐也,编竹木为之,均齐平正,故谓之笫。”所谓“床梐”,李道平《纂疏》云:“无考,当亦方言。梐之为物,殆如堂之有陛也。”《尔雅·释器》:“箦谓之笫,革中絶谓之辨,革中辨谓之韏。”则“辨”,即此“绝”之上下分隔而言之,泛指“箦”或“笫”。黄、崔二训相类。王弼《注》:“‘剥床以足’,犹云剥床之足也。辨者,足之上也。”孔颖达《正义》:“谓床身之下,床足之上,足与床身分辨之处也。”王引之《经义述闻》卷一“剥床以辨”条批评王弼、郑、虞之训,曰:“引之谨案:‘以’犹‘与’也,‘及’也。(说见《释词》。)床与辨不同物,故曰‘剥床以辨’。若如王说‘剥床以辨’犹云‘剥床之辨’,则下文‘剥床以肤’,亦可云‘剥床之肤’乎?(《集解》引崔憬曰:‘床之肤,谓荐席,若兽之有皮毛也。’其说尤谬。)‘肤’为人身之皮肉,不可云床之肤,则‘足’与‘辨’亦当为人之形体,岂得云‘床之足’、‘床之辨’乎?郑以近膝之下为辨,虞谓指间称辨,以形体言之,虽义胜于王而亦皆无依据。今案‘辨’,当读为‘蹁’。(《玉篇》音蒲田切。)《释名·释形体》曰:‘膝头曰膊。膊,团也,因形团圜而名之也。或曰蹁,蹁,扁也,亦因形而名之也。’‘蹁’盖‘髌’之转声。《说文》:‘髌,膝端也。’髌之为蹁,犹獱獭之为猵獭也。膝头在足之上,故初爻言足,二爻言蹁,二居下卦之中,犹膝头居下体之中,故取象于蹁焉。古声辨与蹁通,犹周遍之遍通作辨也。(‘遍’与‘辨’通,详见《日知录》卷五。)古字多假借,后人失其读耳。”王引之说较合理,“辩”或“辨”均读作“蹁”,“蹁”通“髌”。《说文·骨部》:“髌,膝端也。”俞樾《群经平议·经一》与王引之说近,但曰“辨当作胖,胁肉也”,此盖激于王氏而故标新说也。

三、奠酒巧用缶

帛书《周易·赣》六四爻辞曰:

奠(尊)酒,巧(簋)(贰),用缶,人〈入〉葯自牖,終无咎。

“奠”,今本作“樽”,《释文》出“樽酒”,云:“音尊,绝句。”案:“奠”即“奠”之本字。《说文·丌部》:“奠,置祭也。从酋;酋,酒也。下其丌也。”帛本“奠”与“尊”形近混用,二字声亦通。“尊”,或体,本字“从酋,廾以奉之”,见《说文·酋部》。“尊”为“酒器”。《周礼》有六尊,即牺尊、象尊、著尊、壶尊、太尊、山尊,以待祭祀宾客之礼。“樽”为“尊”之后起字。

“巧”,今本作“簋贰”,《释文》:“音轨,绝句。”案:“巧”读作“簋”,二字音通(同为幽部,溪见旁纽)。“”,原释作“”,《〈六十四卦〉校勘记》:“,疑是之异体,文义不详。一说当释为,为簠之假借字。‘尊酒巧用缶’即尊与簋簠均以陶器为之。”③ “贰”为日纽脂部,“”从亦声,亦为喻纽铎部,二字韵不近。《〈六十四卦〉校勘记》以“”为“”之异体;“”为锡部字,与“贰”韵部亦不近。于豪亮释作“”,④ 可从,“夫”、“亦”篆隶均形近。“”读作“副”,音通,不读作“簠”。“副”与“贰”义同。

今本“樽酒簋贰用缶”,句读有二,其一作:“樽酒,簋贰,用缶。”王弼以此绝句,孔颖达从之。其二作:“樽酒簋,贰用缶。”郑、虞二家均以此为句,朱熹《周易本义》从之。《释文》出“用缶”,云:“方有反,绝句。旧读‘樽酒簋’绝句,‘贰用缶’一句。”出“象曰樽酒簋”,云:“一本更有贰字。”黄焯《汇校》:“今本《周易·象》曰‘樽酒簋贰’,写本《周易》无‘贰’字。据《释文》,此条是陆氏正本,无‘贰’与写本同。”⑤ 《释文》所谓“旧读”者,指郑虞二家而言。《礼器正义》引郑玄《易注》曰:“天子、大臣以王命出会诸矦,尊于簋,附设玄酒而用缶也。”《周易集解》引虞翻曰:“震主祭器,故有‘尊簋’。坎为酒。簋,黍稷器。……贰,副也。坤为‘缶’。礼有副尊,故‘贰用缶’耳。”王引之驳斥郑、虞二家,而云当以“樽酒,簋贰,用缶”绝句。⑥ 郑、虞句读固然有误,不过,王氏读“贰”为“二”,并赞成弼《注》“一樽之酒,二簋之食”之训,疑亦非。“贰”,郑、虞训为“贰副”,当从之。帛本作“”,读作“副”,与今本作“贰”正通。“副”、“贰”同义换字。又,今本《损》彖辞“二簋可用享”,“二簋”,帛本同,其辞序与“簋贰”亦不同,可证王引之将“簋贰”读作“二簋”,其说未必是也。李富孙《易经异文释》案:“陆氏从旧读‘尊酒簋’句,‘贰用缶’句,(晁氏曰:‘京、刘、虞皆以贰用缶为句。’)故《象传》无贰字,然以‘簋贰’为句义长。何氏曰:‘贰,副也,谓尊酒而副以簋也。’”李说可从。

四、塭既平

帛书《周易·赣》九五爻辞曰:

赣不盈,塭既平,无咎。

“塭”,今本作“祗”,《释文》:“音支,又祁支反。郑云:当为坻,小丘也。京作禔,《说文》同。音支,又上支反,安也。”《说文》、《周易集解》作“禔”。案:阮元《校勘记》:“石经、岳本祗作祇,是也。”黄焯《汇校》:“祇,写本、宋本同。写本《周易》经文作衹(从衣),《注》作祇(从示),石经作衹。严云:案王《注》:衹,辞也。《玉篇·衣部》、《五经文字·衣部》并云:衹,适也。辞与适,犹今谓语助。自毛居正妄谓祇作衹误,又谓俗作衹,后人刻经因改作祇矣。”⑦ 据黄氏《汇校》,阮校误。唐石经本作“衹”。据弼《注》,今本原亦当作“衹”字。《〈六十四卦〉校勘记》:“按帛书塭乃堤字之误。郑作坻,盖堤之异体。”⑧ “塭”为“堤”字之误,其说可从。《说文·示部》:“禔,安富也。从示是声。《易》曰:‘禔既平。’”据段玉裁《注》,许氏所称乃孟《易》也,虞翻本作“祇”,与许所称相合。⑨ 《说文》“祇”字段玉裁《注》则辨析了“祇、衹”二字之音义。王弼《注》:“祇〈衹〉,辞也。为坎之主,尽平乃无咎,故曰‘祇〈衹〉既平,无咎’也。”王引之《经义述闻》卷一“衹既平”条:“引之谨案:经凡言‘丧乱既平’、‘原隰既平’,上二字皆实指其事。此云‘衹既平’,‘衹’字亦当实有所指,王《注》以为语辞,非也。京作‘禔’,而训‘安’,与‘平’意相近。如其说,则当云‘禔且平’,文义方安,不得云‘禔既平’也。郑云‘小邱’,则以为‘水中坻’之‘坻’,然‘衹’从氏声,古音在支部,(京本作提,古音亦在支部。)‘坻’从氐声,古音在脂部。二部绝不相通,不得以‘衹’为‘坻’也。(或读‘衹’为‘抵’,误与郑同。‘衹’从氏声,抵从氐声,古音各为一部也。且‘抵既平’,文义亦未安。)今案‘衹’,读当为‘疧’。《尔雅》:‘疧,病也。’(《释文》:‘疧,祈支反,又音支。孙炎曰:滞之病也。’)《说文》:‘疧,病不翅也。’字或作。《尔雅·释文》:‘疧,本作。《字书》曰:,病也。《声类》犹以为疧字。’又通作‘祇’。《小雅·何人斯》篇:‘俾我祇也。’毛《传》曰:‘祇,病也。’(《释文》:‘祇,祈支反。’)是也。‘疧既平’者,病已平复也。《说苑·辨物篇》:‘苗父之为医也,诸扶而来、举而来者,皆平复如故。’(《汉书·王褒传》:‘疾平复乃归。’)是病愈为平也。《说卦传》曰:‘坎为心病,为耳痛。’故称‘疧’。作‘衹’作‘禔’,皆借字耳。三至五成艮,坎为疾病,艮以止之,故其病平复也。‘坎不盈’,一事也。‘疧既平’,又一事也。分而释之,其义乃明。”“塭”从昷声,乃影纽文部字,与“疧”、“衹”(章纽支部)或“坻”(定纽脂部)字,声韵相隔俱远,故《〈六十四卦〉校勘记》以为“堤”字之形讹。《说文·土部》:“堤,滞也。”段玉裁《注》:“此篆与坻篆音义皆同。”朱骏声《通训定声》:“堤,当为坻之或体,与从阜之堤唐字迥别。”《说文》同部:“坻,箸也。从土氏声。”“堤”(端纽支部),亦当从王引之说,读作“疷”,训为“病”。李富孙、马宗霍均知经作“衹”、“祇”之异,然李氏《易经异文释》云“京、许义自不可易”,马氏《引易考》则特违于《述闻》,而申京、许之说,曰:“愚谓坎之言科,盈科而后进,水之性也。盈则出坎,出坎则吉矣。九五位虽得正,但能平而不能盈。‘禔既平’者,既,已也,犹言安于已平也。安于已平故无咎。未能出坎,故《象》曰‘坎不盈,中未光大也’。循绎经文,如此释之自畼。”⑩ 此读“禔既平”为“禔于既平”,于本经有异,而不及王引之说之忠实及合于文法也。

五、即鹿毋华、几不如舍

帛书《周易·屯》六三爻辞曰:

即鹿(麓)毋華(虞),唯人〈入〉于林中,君子幾不如舍,往(吝)。

“即鹿”,今本同,阜本作“畟鹿”,《释文》:“王肃作麓,云山足。”案:“畟”通“即”,二字同为精纽职部。《说文·皀部》:“即,即食也。”此其本义。《周易集解》引虞翻曰“即,就也”,是也。《周易集解》又引虞氏曰:“鹿,林也。”则虞亦读“鹿”为“麓”。李富孙《易经异文释》案:“《春秋》僖十四年‘沙鹿崩’,《谷梁传》曰‘林属于山为鹿’(《说文·林部》、《汉·五行志》并引作麓),范宁注云‘鹿,山足’。……是古‘麓’字多省假作‘鹿’。辅嗣因《象》言‘从禽’,谓‘虽见其禽,而无其虞’,《疏》以‘鹿’为‘兽’,并依文生训。段氏曰:‘凡山足皆得偁麓,亦假借作鹿。’虞翻曰:‘山足偁鹿(案:《集解》旧本作麓)。鹿,林也。’”《风俗通·山泽篇》:“《尚书》尧禅舜,‘纳于大麓’。麓,林属于山者也。《春秋》‘沙麓崩’,《传》曰:‘麓者,山足也。’《诗》云‘瞻彼旱麓’,《易》称‘即麓无虞,以从禽也’。”简言之,“鹿”读作“麓”,训“林”,训“山足”,义通。王弼《注》、孔颖达《正义》训“禽”,疑误。

“毋华”,阜本作“毋吴”,今本作“無虞”。案:阮元《校勘记》:“石经、岳本、闽、监、毛本無作无。案无字是也。”“毋”、“无”音义俱同。“无”,《说文·亾部》以为奇字“無”。王辉说:“华当读为哗,《说文》:‘哗,讙也。”(11) 韩自强说同。(12) 单纯从声音联系来看,华(或哗)、虞(或吴)音通(同为鱼部,晓疑旁纽)。“华”、“吴”,故训均可读“哗”,“虞”亦可通“吴”、“娱”。不过,汉魏易家皆训“虞”为“虞人”,则读“华”为“哗”,“虞”为“吴”,均非古义。(13) “虞”谓“虞人”,见虞翻、王弼《注》。《周易集解》引虞翻曰:“虞谓虞人,掌禽兽者。”

《释文》出“君子几”,云:“徐音祈,辞也。《注》同。又音机,近也,速也。郑作机,云:弩牙也。”案:《周易集解》引虞翻曰:“几,近。”训从《尔雅·释诂》。引崔憬曰:“见动之微,逆知无以往必吝穷也。”此训“几”为“微”,崔并增“见”字解经。郑作“机”,如字训为“弩牙”。此三解,王引之均不从。《经传释词》卷五“几”条:“几,词也。《易·屯》六三:‘君子几不如舍。’王《注》:‘几,辞也。’《正义》曰:‘几为语辞,不为义也。’(《释文》:‘几,徐音祈。’)”黄侃批语:“此‘几’为‘其’之借。”杨树达批语:“数‘几’字当训为‘殆’。”(14) 本“几”字,王弼《注》训“辞也”是也。《释文》出“如舍”,云:“式夜反,止也。《注》下同。徐音捨。”案:“如”,往也。常训。《周易集解》引虞翻曰:“舍,置。”训“置”,与训“止”同义。“捨”为“舍”之分化字。

六、日月既朢

帛书《周易·归妹》六五爻辞曰:

帝乙歸妹,亓(其)君之袂不若亓(其)(姊)之快(袂)良。日月既朢,吉。

“日月”,今本、帛书《昭力》无“日”字。又,帛本《小畜》、《中孚》二卦分别有“月几朢”、“月既朢”二语,与今本同,亦无“日”字。“日”字殆衍文,当圈去。“月既朢”,帛书《昭力》作“月几朢”(“月”上,《昭力》引有“良”字,误,“良”字当属上读),汉石经作“□既望”,今本作“月几望”,《释文》出“月几”,云:“音机,又音祈,荀作既。”案:“朢”、“望”二字,《说文》分别之。《壬部》:“朢,月满与日相望,以朝君也。”《亾部》:“望,出亡在外,望其还也。从亡,朢省声。”其实,“朢”、“望”本一字,后“望”行而“朢”废。“望”及“既望”均为当时月相术语。夏历小月十五,大月十六为望日;望后至于二十二三日,谓之“既望”。(15) 《〈六十四卦〉校勘记》曰:“几假为既。”(16) 王辉说:“按当以既为正字,几乃误字。既朢乃西周金文习见之月相术语,指每月十六日至二十二、三日,周原甲骨所见者还有既吉(H11:54)、既魄(H11:13)、既死(H11:55)等,字均作既而不作几,子夏、京房作近,是取义于几,亦误。”(17) 王辉说与传统注疏相舛,疑未必是也。

为了说明经文到底是应当读作“幾(几)望”,还是“既望”,今并将《中孚》六四、《小畜》上九诸爻辞及传统注疏等对照列出:

《归妹》六五帛本“月既朢”,帛书《昭力》作“月几朢”,汉石经作“□既望”,今本作“月几望”,《释文》出“月几”,云:“音机,又音祈,荀作既。”《周易集解》引虞翻曰:“几,其也。坎月离日,兑西震东,日月象对,故曰‘几望’。……与《小畜》、《中孚》‘月几望’同义也。”李道平《纂疏》:“此以三四得正,三居兑四居震为‘几望’,非以五坎二离为‘望’。几、其古字通,犹云近也。”

《中孚》六四帛本“月既朢”,阜本作“月几”,汉石经、今本作“月几望”,《释文》:“音机,又音祈,京作近,荀作既。”黄焯《汇校》:“惠云:近音几,几又读为冀。”孔《疏》:“如月之近望。”《周易集解》引虞翻曰:“《讼》坎为月,离为日。兑西震东,月在兑二,离在震三。日月象对,故‘月几望’。”李道平《纂疏》:“几,近也。不在二五不正望。”

《小畜》上九帛本“月几朢”,阜本作“月几”,汉石经作“□近望”,今本作“月几望”,《释文》:“徐音祈,又音机,《注》同。《子夏传》作近。”黄焯《汇校》:“惠云:近,古几字。”孔《疏》:“几,辞也。已从上释,故于此不复言也。”《周易集解》引虞翻曰“几,近也。坎月离日,上已正,《需》时成坎,与离相望,兑西震东,日月象对,故‘月几望’。……与《归妹》、《中孚》‘月几望’义同也。”李道平《纂疏》:“‘几,近也’,《释诂》文。……‘月几望’者,谓上与三对,非二五正,故近望也。”

于《中孚》六四,孔颖达《正义》曰“如月之近望”,则读“几”为“近”。于《小畜》上九,孔《疏》则云“几,辞也”。二训,盖涉《释文》“音机”、“音祈”先后之别,“音机”则训“几近”,“音祈”则训“辞也”。然而,今本经文同是“月几望”三字,何以训诂如斯之相异耶?盖孔《疏》有所未达。李道平《纂疏》三“几”字俱训为“近”,并以“近望”与“正望”相对。李说虞氏均以二、五为正望,其说有违虞意,而不达易爻时变之义。其实,虞翻正以《归妹》六五、《中孚》六四、《小畜》上九说正望,云坎离相望,云日月象对,故“几望”虞氏确实不训为“近望”。王引之《经传释词》卷五“几”条:“几,其也。《易·小畜》上九曰:‘月几望。’《集解》引虞《注》曰:‘几,其也。’(今本‘其’作‘近’,盖后人所改。案虞《注》曰:‘坎月离日,兑西震东,日月象对,故月几望。’是虞谓月与日相望,非但近于望而已。《归妹》六五:‘月几望。’虞彼《注》曰:‘几,其也。坎月离日,兑西震东,日月象对,故曰几望。’与《小畜》、《中孚》‘月几望’同义。则《小畜》、《中孚》‘几望’之‘几’,亦训为‘其’可知。《小畜·释文》:‘几,徐音祈。’正与‘君子几不如舍’之几同音,盖亦以为语词。)”其说是也。惠栋云“近,古几字”,又云“近音几,几又读为既”,此说亦是也。王引之《经传释词》卷五“记忌己”条:“其,语助也,或作记,或作忌,或作己,或作,义并同也。……《崧高》曰:‘往近王舅。’《笺》曰:‘近,辞也,声如彼记之子之记。’毛居正《六经正误》以‘近’为‘’之讹。(《说文》‘,读与记同。’)”可为惠说之证。《中孚》六四《释文》“京作近”,“近”当音记,辞也。吕氏《古易音训》:“晁氏曰:孟、荀、一行作‘既’。孟云:十六日也。说之案:古文读‘近’为‘既’。《诗》‘王近王舅’是也。此实当作‘既’。”《小畜》上九“几”,吕祖谦《古易音训》:“晁氏曰:《子夏传》、京、刘、一行作‘近’。说在《中孚》。”晁说“此实当作既”,就其音读则是也,故经文亦或传写为“既”。然无论作“几”,还是作“近”、“既”,均训“辞也”。《汉书·五行志》下之下:“京房《易传》曰:‘妇贞厉,月几望,君子征,凶。’言君弱而妇强,为阴所乘,则月并出。”“并出”,又见《庄子·齐物论》“十日并出”。“则月并出”者,正谓日月象对而为望日也。据此,益证王引之之训是,李道平“近望”之释非也。

又,上所引三爻“几”、“既”、“近”三字诸古本交相错互,未有一定,可知经文惟以音通相假传于其间矣。故或以“既望”、“近望”为说者,实非达诂,而有悖于故训也。

七、犮茅茹以亓胃

帛书《周易·泰》初九爻辞曰:

犮(拔)茅茹以亓(其)胃(),[征]吉。

“犮茅茹以亓胃”,又见《否》卦初六。

“茹”,今本同,阜本作“如”,《释文》:“汝据反,牵引也。邹湛同。王肃音如。”案:王弼《注》:“茅之为物,拔其根而相牵引者也。茹,相牵引之貌也。”初九《象传》,《周易集解》引虞翻曰:“茹,茅根。”虞、王训有异,当从王《注》。《玉篇·艸部》:“茹,相牵引皃。”《汉书·刘向传》:“向上封事云:‘故贤人在上位,则引其类而聚之于朝,《易》曰:飞龙在天,大人聚也。在下位,则思与其类俱进,《易》曰:‘拔茅茹,以其汇,征吉。’在上则引其类,在下则推其类,故汤用伊尹,不仁者远而众贤至,类相致也。”其意与弼《注》正同。

“以”,犹“及”也。王引之《经传释词》卷一“以已”条:“《泰》初九曰:‘拔茅茹,以其汇。’言及其汇也。(《否》初六同。)”

“胃”,今本作“彙(汇)”,《释文》:“音胃,类也。李于鬼反。傅氏《注》云:彙,古伟字,美也。古文作。董作夤,出也,郑云:勤也。”案:傅以“汇”为古“伟”字,未知所据。董作“夤”,盖为“汇”之形讹;“夤”同“寅”,故董训“出也”。郑训“勤”,盖读“汇”为“彗”(“蔧”乃或体)。以上,参看宋翔凤《周易考异》按。“猬”为“彙(汇)”字或体,见《说文·部》,段玉裁《注》:“《周易》:‘拔茅茹以其汇。’郑云:‘勤也。’以为‘谓’之假借也。王弼云:‘类也。’以为‘会’之假借也。”段说是。《诗》郑《笺》:“谓,勤也。”其例多见。《尔雅·释诂》:“谓、蔧,勤也。”据此,郑实以“谓”读“汇”。不过,“汇”训“勤”,殆非本爻义。《说文·巿部》:“,艸木孛之皃。”段玉裁《注》:“当作孛,艸木之皃。《周易》:‘拔茅茹以其汇,征吉。’《释文》云:‘汇,古文作。’按字之异者,汇则假借字也。”据此,段玉裁以“”为正字,“”为或体,“汇”为假借字。此从造字言之也。以上,李富孙《易经异文释》均作了吸纳。今简言之,“汇”当训“类”,乃汉魏通训,除王弼《注》外,又见《汉书·刘向传》、虞翻《注》(《集解》)及《否》初六荀爽《注》(《释文》、《集解》)。

八、复公、亓刑屋

帛书《周易·鼎》九四爻辞曰:

[鼎折足],復(覆)公茺(餗),亓(其)(刑)屋(剭),[凶]。

“复公”,帛书《二三子》、《要》引作“复公莡”,汉石经、今本作“覆公餗”,《释文》出“餗”,云:“送鹿反。虞云:八珍之具也。马云:也。音之然反。郑云:菜也。”案:“复”读作“覆”。“”从疋声,《说文·疋部》:“疋,足也。……亦以为足字。”“”、“莡”同字。“莡”通“餗”。“餗”为“”字或体。《说文·部》:“,鼎实。惟苇及蒲。陈留谓健为。从速声。餗,或从食束声。”据王引之《经义述闻》说,(18) “餗”当从马融、陈留训诂。宋翔凤《周易考异》按、李富孙《易经异文释》案同此。“”为“”字或体。《部》:“,鬻也。”同部:“鬻,也。”“鬻”,俗省作“粥”。“餗”即饘鬻,古以为鼎实。

“亓屋”,帛书《二三子》、《要》同,汉石经作“其刑剭”,今本作“其形渥”,《释文》出“形渥”,云:“于角反,沾也。郑作剭,音屋。”案:“”即“刑”字。“刑”、“屋”有两种读法,其一,“刑”、“屋”分别读作“形”、“渥”。王弼《注》:“渥,沾濡之貌也。既覆公餗,体为渥沾。”其二,“刑”作如字读,“屋”读作“剭”。此汉人通说也。《周易集解》引虞翻曰:“兑为刑,渥,大刑也。”李道平《纂疏》:“‘渥’,郑作‘剭’,《前汉书》班固《叙传》‘底剭鼎臣’,服虔《注》‘剭者,厚刑,谓重诛也’,《新唐书·元载传赞》‘鼎折足,其刑剭’,《秋官·司烜氏》‘邦若屋诛’,‘屋’亦同‘剭’,故云‘渥,大刑也’。”宋翔凤《周易考异》、李富孙《易经异文释》相近,李案:“是古本多作‘刑剭’。或通作‘形’,辅嗣因如字读,与诸家异义。”“其刑剭”,当从此汉人通说。帛书《二三子》:“《易》曰:‘鼎折足,复公莡,亓刑屋,凶。’孔子曰:此言下不胜任也。非亓任也而任之,能毋折剭?下不用,则城不守,师不战,内乳(乱)反上,胃‘折足’。路亓国,[芜亓]地,五种不收,胃‘复公莡’。口养不至,饥饿不得食,谓‘刑屋’。”此引申说之,“口养不至,饥饿不得食”正为刑重之象。朱熹《周易本义》:“晁氏曰:‘形渥,诸本作刑剭,谓重刑也。’今从之。”朱训是,王、孔训误。

九、涣贲亓阶

帛书《周易·涣》九二爻辞曰:

渙賁亓(其)階(几),(悔)亡。

“贲”,楚简本作“走”,汉石经、今本作“奔”。案:“贲”通“奔”,二字俱为帮纽文部。“奔”、“走”同义。《说文·夭部》:“奔,走也。”

“阶”,帛书《缪和》同,楚简本作“凥”,汉石经、今本作“机”。案:据楚地出土简文,“凥”即“(处)”字,与“居”字有别。“處”为“处”字音化或体,见《说文·几部》。帛书《缪和》:“贲阶,几也,时也。”此似以“阶”为“机”之假。《〈六十四卦〉校勘记》云“阶、机均假为几或机”,(19) 此即据《缪和》为训。疑误。王弼、虞翻《注》均以“机”字为训,“机”通“几”,“凥”从几得义。疑简本“凥”字用作“几”,或即为“几”字之讹。“阶”、“机”音同,均为见纽脂部字。“阶”、“机”均读作“几”;帛书《缪和》以“机”字为训,不可从。

收稿日期:2011-04-06

注释:

① 韩自强并将下“臧”及今本“床”字读作“戕”,云:“阜易‘仆床(戕)’即仆伤,与帛书‘剥臧’即击仆意义相近。以往解易的人多迂于无生命的床腿、床肤来解意,百思不得解,今得阜易一‘仆’字、帛书一‘臧’字,《剥》卦之义豁然贯通。”参见韩自强《阜阳汉简〈周易〉研究》,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第121页。今按,韩说不可从。

② 侯乃峰《〈周易〉文字汇校集释》,台北:台湾古籍出版有限公司,2009年,第185页。

③ 张政烺《马王堆帛书〈周易〉经传校读》,北京:中华书局,2008年,第74页。

④ “”,于氏读为“簠”。于豪亮《帛书〈周易〉》,《文物》1984年第3期。

⑤ [唐]陆德明撰、黄焯汇校,黄延祖重辑《经典释文汇校》,北京:中华书局,2006年,第45页。

⑥ 《经义述闻》卷一“樽酒簋贰用缶”条:“引之谨案:簋非盛酒之器,何得云尊于簋?正尊与副尊,同一尊也,何以此用簋而彼用缶?……今案《象传》曰:‘樽酒簋贰,刚柔际也。’则‘贰’字当上属为句。(‘簋贰’,犹《士丧礼》下篇言‘苞二’、‘甒二’也。)王《注》以为一樽之酒,二簋之食,其说得之。惟于‘用缶’之义,尚未实指其事。案《礼器》曰:‘五献之尊,门外缶,门内壶。’是缶可为尊也。又曰:‘夫奥者,老妇之祭也,盛于盆,尊于瓶。’《正义》曰:‘盛食于盆,谓粢盛也。盆,谓缶也。《尔雅》盎谓之缶,郭《注》曰:盆也。盛黍稷于缶以代簠簋也。’然则‘用缶’云者,以缶为尊,又以缶为簠也。故曰:‘樽酒,簋贰,用缶。’”

⑦ [唐]陆德明撰、黄焯汇校,黄延祖重辑《经典释文汇校》,北京:中华书局,2006年,第45页。

⑧ 张政烺《马王堆帛书〈周易〉经传校读》,北京:中华书局,2008年,第74页。

⑨ 段玉裁《注》:“按许自序所傅《易》孟氏。京房受《易》焦延寿,延寿尝从孟喜问《易》。虞翻自言:‘臣高祖光、曾祖成、祖凤、父歆,皆治孟氏《易》,至臣五世。’翻注此爻云:‘祇,安也。’然则孟《易》作禔,训安,甚明。翻本作祇,谓祇即禔之假借,与《何人斯》郑《笺》正同。”

⑩ 马宗霍《引易考》又曰:“禔通作祇者,禔从是声,祇从氏声,古音同在支部。《说文·糸部》:‘缇或从氏,作衹。’禔之通祇,犹缇或作衹矣。本经《复》之初六‘无祇悔’,彼《释文》云:‘王肃作禔,陆绩云:禔,安也。’亦其证也。然许训祇为地祇,去安义甚远,则作祗为假借字,作禔,正字也。本卦《释文》又引郑玄云‘祇当为坻,小丘也’,此则主于破字,字异,义亦异。王引之《经义述闻》谓祇当读为疷,俞樾《群经平议》谓祇当作氏,斯又并异于郑,说皆迂回,未可从。”马宗霍《说文解字引经考》,台北:台湾学生书局,1971年,第29-30页。

(11) 王辉《马王堆帛书〈六十四卦〉校读札记》,《古文字研究》第十四辑,北京:中华书局1986年,第285页。

(12) 韩自强《阜阳汉简(周易)研究》,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第103页。廖名春读“华”为“哗”,训“喧哗”。说相近。廖名春《帛书〈周易〉论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第10页。

(13) 参看杨树达《周易古义、老子古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第18页。《淮南子·缪称》:“君子非仁义无以生,失仁义则失其所以生;小人非嗜欲无以活,失嗜欲则失其所以活。故君子惧失仁义,小人惧失利。观其所惧,知各殊矣。《易》曰:‘即鹿无虞,惟入于林中,君子几不如舍,往吝。’”高诱《注》:“即,就也。鹿以谕民。虞,欺也。几,终也。就民欺之,即入林中,几终不如舍之,使之不终如其吝也。”《后汉书·何进传》:“陈琳谏进曰:‘《易》称即鹿无虞,谚有掩目捕雀。夫微物尚不可欺以得志,况国之大事,其可以诈立乎?”《魏志·王灿传》文同。此属于一路解释,王弼《注》承袭此说。审核高诱《注》,多臆说譬喻,殆非经文本意,不可从。

(14) 黄、杨批语,参看[清]王引之著,李维琦点校《经传释词》,长沙:岳麓书社,1985年,第103页。

(15) 王国维云:“余览古器物铭,而得古之所以名日者凡四:曰初吉,曰既生霸,曰既望,曰既死霸。因悟古者盖分一月之日为四分:一曰初吉,谓自一日至七八日也;二曰既生霸,谓自八九日以降至十四五日也;三曰既望,谓十五六日以后至二十二三日;四曰既死霸,谓自二十三日以后至于晦也。八九日以降,月虽未满,而未盛之明则生已久。二十三日以降,月虽未晦,然始生之明固已死矣。”王国维《生霸死霸考》,《观堂集林》第一册,北京:中华书局,1959年,第21页。

(16) 张政烺《马王堆帛书周易经传校读》,北京:中华书局,2008年,第78页。

(17) 王辉《马王堆帛书〈六十四卦〉校读札记》,《古文字研究》第十四辑,北京:中华书局,1986年,第284-285页。

(18) 王引之《经义述闻》卷一“覆公餗”条:“《鼎》九四:‘覆公餗。’有二说。《说文》曰:‘鬻,鼎实。惟苇及蒲。’(即‘维笋及蒲’之异文。)或作餗。《周官·醢人疏》引郑《注》曰:‘糁谓之餗。震为竹,竹萌曰笋。笋者,餗之为菜也。’盖据《大雅》‘其蔌维何,维笋及蒲’之文。此一说也。《说文》曰:‘陈留谓为鬻。’(与食饘同。)《释文》引马融《注》曰:‘餗,也。’(僖二十四年《谷梁传疏》引马融曰:‘餗,谓糜也。’)《系辞传》:‘《易》曰:鼎折足,覆公餗。’马本餗作鬻。此又一说也。引之谨案:马《注》为长。昭七年《左传》正考父鼎铭曰:‘饘于是,鬻于是,以餬余口。’杜《注》:‘于是鼎中为饘鬻。’是为鼎实,古有明文。故《博古图》有宋公餗鼎。餗鼎者,鬻鼎也。若笋与蒲,乃醢人加豆之实,不闻以之实鼎。《大雅》之‘蔌’,殆非此所谓作作作餗也。辩见《大雅》。”《周易集解》李鼎祚《案》:“餗者,雉膏之属。”李道平《纂疏》:“郑氏云‘餗是八珍之食’,又云‘餗,美馔’,虞氏云‘馔,八珍之具也’,故云:‘餗者,雉膏之属。’”此诂,属于第一说。

(19) 张政烺《马王堆帛书〈周易〉经传校读》,北京:中华书局,2008年,第9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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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旺堆丝书“周易”行辞呈九所学校_易经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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