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的影响及其存在的问题，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区域经济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内容提要】 由于世界政治、经济、科技等因素的发展变化，在席卷全球的世界区域经济集团化浪潮之中，出现了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趋势。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生效，标志这一趋势正式形成， 它对世界经济和政治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这种影响有积极的方面，也有消极的方面。而NAFTA运行不到一年，就爆发了墨西哥金融危机， 进而引发了一场全球美元危机与金融风潮，这促使我们在肯定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对世界政治经济的积极影响的同时，必须对其存在的问题作一较全面的了解，这将给尚未加入任何区域经济集团和世界贸易组织（WTO）的我国以有益的启示。
过去，人们普遍认为：只有在生产力发展阶段、国民收入水平、国民文化程度等大体接近的国家之间，才能形成区域经济集团。 但是， 80年代中期以来，特别是90年代以来，在席卷全球的世界区域经济集团化趋势的浪潮之中，一些发达国家和周边发展中国家，在优势互补、共同发展的基础之上，开始结成区域经济集团，我们把这种区域经济集团称之为“南北区域经济集团”。自1994年1月1日开始，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正式生效。 它是一个典型的发达国家与典型的发展中国家组成的区域经济集团，具有重要的开创意义，标志着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趋势正式形成，对世界经济产生了较为广泛的影响。但是，NAFTA 运行不到一年，墨西哥就爆发了金融危机，进而引发了一场全球美元危机，这促使了我们对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进行重新思考，探讨其出现的原因、影响及其存在的问题。
一、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已成为世界区域经济集团化趋势的一个显著特点
从世界区域经济集团发展的历史与现状来看，我们认为：区域经济集团是指同一区域内的一些国家或地区，通过制度性或非制度性形式组成的，逐步让渡部份甚至全部经济主权，旨在加强经济贸易合作和对外增强竞争能力的区域性经济集团。按照参加国的经济发展水平的不同，区域经济集团可分为两种形式：一是水平的区域经济集团，它是由经济发展阶段相同或接近的国家所形成的经济集团，目前世界上30多个区域经济集团，绝大多数是这种类型；二是垂直经济集团，也称之为纵的区域经济集团，或南北区域经济集团。这是由生产力发展阶段、国民收入水平、国民文化程度等方面差异较大的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超越彼此之间差距的障碍组建的区域经济集团，是当今世界区域经济集团化趋势出现的与以往不同的一个最为突出的特点。
从全球范围来看，欧洲联盟的前身欧洲共同体在其发展过程中，由6国扩展到12国，国家之间的经济差距在不断扩大。1995年1月1日， 由于奥地利、 芬兰和瑞典的加入， 欧盟成员国扩大到15 国， 他们还于1994年12月上旬就吸收中东欧6国入盟问题进行了磋商，1995年2月1 日，欧盟与捷克、斯洛伐克、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四国签订的“欧洲协定”又正式生效。根据协定规定，双方将在协定生效后5至10年内， 逐步相互取消关税及其它贸易壁垒，同时在一定限度内实现人员和资本的自由流动。该协定完全使欧洲融入区域经济集团化进程，为日后加入欧洲联盟创造了条件，也预计着其成员国之间的差距将进一步扩大。在美洲，1992年8月，墨西哥与美国、加拿大达成了NAFTA，1994年1月1 日， NAFTA正式运作，形成了一个拥有3.6亿人口，年国民生产总值达7 万亿美元的大区域经济集团。1994年12月，美洲34国领导人在美国的迈阿密举行了27年来的第一次美洲首脑会议。根据会议达成的协议，美洲各国将在2005年前完成建立“美洲自由贸易区”的谈判。为此，各国首脑还签署了《原则宣言》和《行动计划》，确定了美国与其它国家的“发展与繁荣伙伴关系”。在会议结束当天，智利加入NAFTA 的预备性谈判已经开始。看来，一个纵贯整个西半球，具有8.5亿人口， 年国民生产总值达13万亿美元的“美洲经济圈”将会产生。亚太地区，面对欧美区域经济集团化扩大的趋势，1994年11月中旬，亚太经合组织18个成员国在印尼茂物举行非正式首脑会谈，确定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在2010年前取消所有贸易壁垒，发展中国家2020年并取消所有贸易保护主义政策，实现区域内投资自由化。1995年11月，亚太经合组织大阪会议又如期举行，进一步明确了在茂物会议通过的《茂物宣言》确定的目标，并就许多具体问题达成了一致意见。所有这些新动向，充分显示了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已成为世界区域经济集团化趋势的显著特点。
二、南北区域经济集团趋势出现的原因
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这一新的趋势是由政治、经济、科技等一系列因素决定的。
1、 国际政治格局的变化为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提供了有利条件。
80年代中期以后东西方关系走向缓和，90年代初“冷战”结束，和平与发展成为当代世界的主题，经济和科技的竞争成为当前国际竞争的主要形式。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他们都认识到：要想在这场新的国际竞争中处于有利地位，掌握经济竞争的主动权，就必须重新考虑战略部署。只有不断发展本民族经济，开拓国内国际市场，才能立于竞争的不败之地。这就为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超越经济发展水平，甚至超越意识形态的障碍，发展经济合作，乃至组建南北区域经济集团提供了有利条件。
2、 世界经济发展的不平衡性以及发达国家之间竞争的加剧，促使发达国家与周边发展中国家组建南北区域经济集团，以加强彼此的竞争力。战后初期，美国独霸世界经济，工业生产占资本主义世界工业生产的二分之一以上，出口贸易占三分之一，黄金储备约占四分之一。50年代后，随着西欧、日本经济的逐步恢复和发展，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实力对比不断变化，美国的经济地位不断下降，日本、联邦德国经济实力不断上升，到了80年代，已经形成了美国、日本、德国三足鼎立的西方经济新格局。80年代的美国，虽然经济得到了较快的恢复和发展，但随之而来的财政与贸易赤字却居高不下，1987年财政赤字创1521亿美元的最高纪录，其中对日本的赤字为最，而日本、德国则连年出现持续巨额的贸易顺差。发达国家经济政治发展的不平衡，必然引起国际市场竞争的尖税化和对世界市场的重新瓜分。
在国际竞争日益加剧的情况下，各主要发达国家纷纷从发展区域性市场寻找出路。欧共体1993年1月1日建起内部统一大市场，又从外部给区域经济集团化以新的推动，迫使美国、日本利用各自的优势营造自己的势力范围，把周边国家吸引到自己身边，加快区域经济集团化步伐，以集团对付集团，以增强彼此在世界经济中的地位。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开始改变对欧共体一类区域性贸易集团不赞成的态度，并谋求建立自己的自由贸易区。1980年里根总统首次提出了建立包括美、加、墨及加勒比诸国在内的北美自由贸易区的设想。1988年签署了美、加、墨自由贸易协定。其后，在以布什总统为首支持派的努力下，于1992年8 月达成NAFTN，“标志着北美大陆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3、发展中国家经贸发展速度加快，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在长期的经济往来中，彼此之间的联系不断加强，国际分工愈来愈细，为形成南北区域经济集团提供了基础。
墨西哥自1989年改革之后，消费水平上升，经济发展很快，对美国、加拿大有很大的吸引力。东亚地区经济持续高速增长，使这一地区成为90年代经济最有活力、发展速度最快的地区，市场前景极其诱人。最新资料表明，美国、日本与亚太地区的贸易量和比重已经超过了它们对西欧的贸易量和比重，反映了该区域内国际分工日益深化，各国（地区）之间的联系日益紧密。在此基础上，发展中国家为了自身的发展，迫切需要发达国家的资金、技术和管理经验，也有与发达国家发展紧密合作的要求。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结成区域经济集团，就可优势互补，共同发展，形成强大的经济实体。
4、经济与科技国际化趋势的加强， 要求各国实行开放的自由贸易政策，也加速了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的形成。
80年代以来，由于科技革命特别是微电子技术的发展，以及资本主义国家经济结构的进一步调整，许多国家政府对国民经济实行干预的方式的某些改变，使得经济国际化加速发展，国际之间的商品、劳务、资本、人员和技术的流动速度都大为提高。经济国际化程度的提高，客观上要求打破民族国家疆域的限制，尽可能根据比较利益原则，在全球范围内安排产、供、销，以求得最大的经济效益。但是，在现实的世界里，却处处受到不同利益要求、不同体制的民族国家的限制，而发展中国家限制更多。这促使发达国家与更多有着共同利益要求的发展中国家组成南北区域经济集团，以求在一定程度上适应经济国际化的要求。
三、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趋势带来的影响
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一经出现，给世界政治经济带来了比较深远的影响。这种影响是双重性的，既有积极方面，也有消极方面。
其积极方面表现为：
1、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给区域内的发展中国家带来了发展机遇。
在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内部，由于商品流通障碍减少，市场容量相对扩大，发展中国家可以通过国际分工扩大规模经济，提高产品质量和降低生产成本，增强商品的国际竞争能力。同时，还可以利用发达国家的市场、资金、技术以及向发达国家输出劳务的机会，推动经济的发展。
发展中国家所能获得的实惠具体表现为：（1）可以获得贸易转移和贸易创造效益；（2）从发达国家获得更多的发展援助、资金融通、 直接投资技术转让等优惠以解决资金不足和技术水平低下的困难； （3）与发达国家经济接轨之后，推动发达国家的劳动密集型工业向发展中国家转移，逐渐提高发展中国家工业化水平。而集团外的发展中国家在资金来源、商品出口、技术援助和劳务输出等方面将丧失一定的机会，经济发展遭受巨大的冲击。
2、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为缓解南北问题创造了有利条件。
目前，南北问题日益突出，越来越阻碍了世界经济的健康发展，这不仅仅是南方许多国家经济衰退的原因，也是北方失业率不断上升的原因。南北问题，首先表现在南北经济差距的日益扩大和北方对南方盘剥日益加重。目前，世界人口的80%居住在南方国家，而世界收入的80%却集中在北方国家。据统计，从1982—1990年，北方国家给予发展中国家的发展“援助”（绝大部分是官方贷款）共计9270亿美元，而第三世界债务多达1.34万亿美元，另南方还有1850亿美元资金流入北方，北方国家拥有盈余资金6030亿美元〔1〕。估计90年代后半期， 这个问题会越来越严重。
随着南北区域经济集团的发展，南北问题也卷入了区域经济集团之中。发达国家只有尽力帮助解决区域内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的急迫问题，才能使发展中国家在逐步发展社会生产、提高人民生活的过程中，经过长期的努力，逐步实现工业化，进而促进发达国家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同时，南北区域经济集团的发展，部分地改变了发达国家资金的流向，改变了竞争形式，也使区域内国家间的竞争相对弱化，发展中国家的地位和作用得到加强，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南北矛盾。
3、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推动了资本的国际移动， 推动了国际贸易与国际投资的发展与流向变化。
据估计，1993年世界对外投资达到1950亿美元，至今全球对外直接投资存量已达2.12万亿美元。〔2〕国际间资本流动逐渐取代商品流动，重要的起因是区域经济集团化。因为在商品流通受阻的情况下，非成员国在对方集团内进行生产该种商品的直接投资就是替代这种商品流动（出口）的有效途径。而且，在区域经济集团内部，要素流动的障碍取消，相互投资也在激增。NAFTA签订之后， 许多国家纷纷看好墨西哥市场及其发展潜力，前往投资设厂，并将墨西哥作为本国产品打入北美自由贸易区的桥头堡。1994年年初，NAFTA生效， 墨西哥新的《投资法》出台，许多外国投资者前往投资。 1994 年上半年墨西哥吸引外资多达70亿美元；当时的世界银行还宣布，今后3年内向墨西哥提供18 亿美元的贷款。美国商务部统计，1994年上半年，墨西哥对美出口为234 亿美元，比上年同期增加了20%；第一季度对美国出口汽车达7.28亿美元，比上年同期增加了48.3%；与加拿大的贸易额比上年同期上升了30%。这充分表明，由于南北区域经济集团的形成，不但集团内相互投资与贸易迅速增长，而且集团外的国家为选择良好的投资环境，得到集团内的贸易优惠，也会将其投资涌入区域集团内部。
4、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进一步推动国际经济一体化。
国际经济一体化是经济发展内在规律支配下的必然趋势，由于经济发展的不平衡，经济一体化只能借助区域经济集团化来逐步实现。南北区域经济集团的形成，部分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同在一个区域集团之内，经济联系不断加强，国际分工愈来愈细，在共同利益的基础上，双方之间优势互补、共同发展，无疑提高了全球经济的相互依存性。
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对国际政治经济的消极影响表现在：
1、 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将在一定程度上使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水平的差距进一步扩大。
不平衡发展规律是市场经济的普遍规律，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为这一规律发生作用提供了更为现实的客观基础。参与区域经济集团的发展中国家，由于区域经济集团内出口商品障碍减少，一些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发展中国家，易于得到集团内发达国家的直接投资和技术转让，因而必将以组建区域经济集团为契机，加快经济发展速度，增强经济实力，并有可能向发达国家靠拢。另外一些国家，经济发展水平较低，一般是农矿原料生产国，虽然能从区域经济集团中获得一些利益，但由于其经济基础薄弱，难于进行产业结构调整和升级换代，从而短期内难于改变其经济落后的面貌。
根据GATT（现已被WTO取代）的有关规定， 南北区域经济集团的发达国家，对集团外的发展中国家将区别对待，发达国家的经济援助、直接投资、技术转让和劳务进口等势必主要转向集团内的发展中国家，从而导致集团外的发展中国家所占份额大幅度减少，特别是一些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国家，或者农矿原料国，其经济发展会遇到更多的困难。因此，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趋势的加强，发展中国家将进一步两极分化，它们之间的经济差距有可能进一步扩大。
2、 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一定程度上阻碍了贸易自由化和国际贸易的发展，加剧全球性的贸易保护主义。
在经济竞争中形成的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在集团内部，通过协议制度和基金制度来扶持落后的特定产业和中小企业，维护其竞争地位，对集团外的市场经常利用反倾销、反补贴等措施进行抵制，千方百计保护内部市场。这种地方保护主义引起连锁反应，使世界性的贸易保护主义不断升级，进而阻碍了贸易自由化和国际贸易的发展。同时，还出现了如下趋势：（1）贸易集团内部的贸易发展速度超过对非集团国家的贸易发展速度。如1980—1990年欧共体出口贸易量年均增长速度5.2%， 而世界贸易年增长速度只为1.6%；（2）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为加强和扩大区域贸易安排作出了努力，削弱了多边贸易谈判的注意力，不利于多边贸易体制的改善，影响世界贸易的宏观环境。
3、可能导致新的强权政治和地区霸权主义的形成。
由于国与国之间的不平衡发展规律具有普遍性，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发展是极不平衡的。70年代以后，尤其是80年代后半期，随着西欧、日本等国经济实力的进一步增强，美国经济实力相对衰落，其世界霸权地位日益动摇，在巨额的贸易赤字压力之下，不得不放弃对自由贸易无条件支持态度，改为主张“对等贸易”或“互惠贸易”；同时，美国也逐渐改变了对欧共体一类地区性经济集团持不赞成的态度， 走向签订NAFTA。而不甘落后的日本也积极寻求与周边发展中国家的合作。 随着以美、日、西欧为中心的三大区域经济集团的形成，特别是他们之间争夺的加剧，他们为了能在各自的区域集团内加强对发展中国家的控制，甚至实行强权政治和地区霸权主义。另一方面，部分发展中国家可能利用多极体制的形成和发达国家的矛盾，挑起宗教、种族、边界等冲突，以强凌弱，也有可能出现新的强权政治和地区霸权主义。
另外，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使得发达国家对国际市场垄断势力得到加强，对国际市场的垄断地位上升，也阻碍了市场的平等竞争。
四、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存在的问题与启示
目前，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尚处于初始阶段，对世界各国的政治、经济产生了越来越广泛而又深刻的影响。而NAFTA运行不到一年， 就爆发了墨西哥金融危机，这促使人们去思索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存在的问题。
1、 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内部各成员经济发展水平的差距阻碍了集团化的步伐。
以NAFTA为例。 1989 年三国的GNP 共计60723 亿美元。 其中美国52222亿美元，占86%；加拿大6485亿美元，占11%；墨西哥2016 亿美元仅占3%强。从美国、墨西哥的相互依存度来看， 也表现为严重不对等，美从墨的进口额占其进口总额的4.8%， 而墨从美进口占其进口总额的73%。在人均收入方面，1989年美国为21000美元， 相当于墨西哥的8倍。〔3〕而正在构想中的亚太经合组织18个成员当中，人均国民收入差别超过100∶1，即使是中国这样的国家，人均国民生产总值才不过400美元，仅为美国的五十分之一。由于各国经济发展水平相差甚远， 利益分配很难均衡，集团内的发展中国家的贸易竞争就无法与发达国家抗衡，进而阻碍集团化的步伐。
2、 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在社会制度和文化背景上差异较大，也阻碍了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进程。这在亚太地区表现最为明显。亚太经合组织成员存在两种不同社会经济制度，中西两种不同的文化背景，同欧洲联盟和NAFTA相比较，在经济体制、价值观念、语言习惯、 宗教等方面，其内部成员之间差异更大；再加上这一地区历史遗留下来的领土问题、边界问题、国家统一问题、对日本意图问题，实际执行起来相当困难。
3、 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内部的发展中国家容易受发达国家社会政治模式和价值观的影响。
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在经济发展水平上处于不同层次。它们在社会政治模式和价值观念等方面存在很大的差异。随着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趋势的加强，同在一个区域内的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人员频繁往来，各项交流活动增加，因而必然受到发达国家社会政治模式和价值观的影响，甚至有些发达国家还把接受他们的社会政治模式和价值观作为吸收发展中国家参加区域经济集团的条件，或者作为给予发展中国家经济、技术援助和贸易优惠等的标准。近年来，中墨两国间贸易时有摩擦，墨方多次指责我国企业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向墨倾销商品，并频频向我征反倾销税，最高税率竟达1100%，这与墨西哥的亲美意识有很大关系。
4、NAFTA运行不到一年，就引发了墨西哥国际收支的较大逆差和金融危机，使人们重新思考组建南北区域经济集团的效果。
80年代，墨西哥对外贸易体制进行了某些改革，如1983年关税取代进口许可证，1986年开始降低关税，结果促进了进出口贸易的发展，扭转了贸易逆差状况，使贸易顺差一直保持到1986年。萨利纳斯上台之后，放宽了对外贸易，以为加入NAFTA同世界经济接轨， 就可以加速本国经济的发展。但是实际情况却是：从1989年起，墨西哥贸易出现逆差，而且逐年增大。1991年扩大到760亿美元； 进口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从1987年的9.4%上升到1994年的31%；连续4 年贸易赤字累积达700亿美元。巨大的赤字已成为墨国际收支的沉重负担，只能依靠外国贷款来弥补。1987年其外债已达970亿美元，1993年更增加到1400亿美元，成为拉美外债最多的国家。〔4〕巨大的贸易赤字与外债成为了阻碍墨经济发展的瓶颈。这是导致墨金融危机的一个重要原因。
NAFTA签订之后，许多国家把墨西哥作为本国产品进入NAFTA的桥头堡，纷纷看好其发展潜力，前往投资建厂，如日本的本田、东芝和日立等大公司都在墨北部建立分厂，美国三大汽车公司也将自己的工厂从其他地区迁往墨西哥， 中国台湾也不甘落后。 拉美许多国家不甘冷落在NAFTA之外，争相与墨谈判，签订各种自由贸易协定，以图分得NAFTA的好处。
正当世界各国纷纷看好NAFTA的时候，1994年12月20日， 墨西哥金融危机爆发了，进而引发了一场全球性美元危机，给墨西哥2 万多家加工企业带来了严重的经济危机，外国投资者也损失惨重，单是美国就在这次危机中损失了约100亿美元。
目前，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已成为今日世界经济的发展趋势，中国也正面临着区域经济集团化的考验。我们应该从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存在的问题当中得到什么启示呢？
启示之一，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在与发达国家组建南北区域经济集团时，必须考虑到本国国情，根据本国经济发展水平、市场成熟程度、本国产品竞争力等情况，适度放宽对进出口贸易的限制，否则，国门大开，必然会带来一些严重后果。韩国在墨西哥金融危机发生后不到一个月内决定推迟加入亚太经合组织，其原因就在于此。我国在亚太经合组织的发达国家大力推行限期贸易自由化之时，一定要从我国的实际情况出发，承担我们所能承担的义务，不能不惜一切代价。在走向贸易和投资自由化的过程中，要千方百计争取发达国家在人力资源开发、基础设施建设、科技合作以及环保方面的帮助和支持，作为扩大开放中国市场的补偿。同时，加强与亚洲特别是东盟各国的协调，争取它们协同合作。
启示之二，发展中国家加入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在吸引外资、学习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和管理经验的同时，必须做好抵制这方面有害影响的思想准备，采取有力的防范措施，并对发达国家在这方面的苛刻要求进行斗争。
启示之三，由于亚太经合组织尚处于构想阶段，而区域经济集团普遍采取贸易保护措施，使我国商品很难打入国际市场，这要求我国努力规范国内各项政策法规，增加透明度，积极发展双边贸易关系和其他形式的多边贸易关系，大力优化投资环境，以吸引更多的投资者来华投资，弥补我国尚未加入任何区域经济集团的缺陷。
启示之四，我国应争取早日加入WTO。加入WTO与亚太经合组织的限期贸易自由化对中国产生的影响和作用是同一方向的，只不过程度不同而已。早日加入WTO， 能使我国的企业更清楚地认识到与国际上的差距，进而按照国际标准与水平进行调整，在比较中发挥自己的优势，早日实现与世界经济接轨。这是一条顺应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潮流，参与其中并努力争当其中的主角，使集团对我更为有利的有效途径。
总之，虽然南北区域经济集团化存在一些问题，产生了不少消极影响，但组建区域经济集团，走共同繁荣、共同发展的道路是大势趋。我们应该充分认识自身的长处以及与发达国家的差距，制定适宜的贸易与投资自由化政策，渐进式地推动区域经济集团化。
收稿日期：1996—01—25
注释：
〔1〕《亚态经济》1995年第5期。
〔2〕《1994年世界投资报告》。
〔3〕《外国经济与管理》1995年第2期。
〔4〕《世界经济》1995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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