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富不平等分配的历史渊源、分配规律及未来展望--评“21世纪皮凯蒂资本论”托马斯183_经济增长率论文

财富分配不平等的历史起源、分配调节和未来展望——评托马斯#183;皮凯蒂的《21世纪的资本》，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托马斯论文,分配论文,起源论文,不平等论文,凯蒂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21世纪的资本》一书运用亚当·斯密、大卫·李嘉图和马克思这些经典政治经济学家所运用的经济学范畴，剖析资本主义社会以及支撑它的经济“铁律”。该书围绕当代资本主义资本收入分配的起源、运行机制和当代表现，聚焦于探索公平分配资本收入的解决措施和方案。相对于20世纪50年代以来主流经济学的数理化、计量化和模型化趋势，该著作在经济思想上的新发现及其对当代资本主义经济运行规律的分析得到了国际经济学界的高度关注。全书整体分为四部分，先后阐述了资本与收入的概念辨析、资本与收入在社会财富比率变化中的内在机制、不平等的社会结构和21世纪调控资本的措施和设想。

      一、资本回报率大于经济增长率构成当代资本主义经济运行的“铁律”

      财富分配问题一直是经济学界研究和争论的重要话题。自亚当·斯密以来，关于社会分配的讨论，成为了解18世纪以来财富和收入分配演变的思想素材和数据来源。马尔萨斯认为，人口过剩是影响财富合理分配的主要原因，因此应当严格控制人口增长速度。李嘉图则进一步指出，随着人口和产出的增加，土地会愈加稀缺，土地价格和租金会随之上涨，土地所有者的收入份额将越来越大，其他阶层的收入份额则相应减少。在19世纪初，李嘉图很难洞察到技术进步的作用和现代工业的发展，不可避免地犯了和马尔萨斯同样的错误，没有想到人类会从食物需求中完全解放出来。半个世纪之后，资本主义世界发生了深刻变化，农田价格下降，食物供养问题缓解，迅猛发展的工业资本主义成为其典型特征。马克思认为，工业产出与规模的不断扩大，源于资本逐利性的推动。工业发展与资本本性进一步衍生出信用资本，并不断扩张。最终，资本不可逆转地通过积聚和集中被一小部分人所掌握。另一方面，资本的平均利润率趋于降低也进一步导致了资本积累，使资本在国民收入中的比重逐渐增长。因此，政治稳定和经济均衡被打破，没有限制的资本积累必然走向资本主义发展的边界，资本主义终将灭亡。现代经济学家从马克思的研究中受益匪浅。与马克思不同的是，在收入分配问题上，他们都指望依靠纯粹的经济力量来实现普遍的和谐或公正；在资料旁证上，他们缺乏足够广泛的历史数据，不能较好地理解“收入分配”的过去、现在和未来趋势。只有通过收集、比较各地区的历史事实和样本，才能对影响分配的机制和趋势有更为清晰的认识。正是由于现代主流经济学的狭隘，才促使皮凯蒂在经济学的研究中更重视历史分析。同时，他也从各时期的现实主义小说家对社会的描述中还原了不同时代财富分配的方式和状况。①皮凯蒂对资本主义的看法与马克思主义、自由经济学派的观点完全不同，他认为，资本回报率(r)总是高于经济增长率(g)。

      1.资本主义的核心矛盾

      20世纪40年代，美国经济学家库兹涅茨描绘出一条倒U型的“库兹涅茨曲线”，它反映了贫富差距和收入之间的关系，即随着人均收入的提高，贫富差距将不断扩大；当人均收入提高到一定点时，贫富差距达到最大；当人均收入越过这一水平后，贫富差距则逐渐缩小。这就是劳资双赢的“良性资本主义”，库兹涅茨认为经济增长自身就能解决收入不平等问题。

      皮凯蒂推进了库兹涅茨的研究，不过他强调，收入不平等并非倒U型，而是U型曲线。随着经济的增长，收入不平等状况在经历了不平等程度降低、稳定后又开始恶化。在1914年之前，各类经济体是非常不平等的。1910年，占总人口10%的上层阶级②攫取了超过总收入45%的份额，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这种不平等的局面都未曾改变。1914年到1950年之间的战争给资本、税收、国有化和通货膨胀带来了物理性毁灭。这期间又经历了20世纪30年代的经济大萧条，它通过资本损失和破产消灭了财富。然而，资本随时随地都能重建，资本所有者也接二连三地重新崛起。从20世纪70年代起，财富与收入之比的增长伴随着收入不平等的增加，资本集中程度又回到了战前水平。

      到了21世纪，这一趋势进一步强化，资本主义显示出导致财富和收入分配越来越不平等的倾向。皮凯蒂在其著作中运用了大量历史数据来支持其上述结论，他认为，资本回报率(r)往往高于经济增长率(g)。在大多数时间、大多数国家里，最富有的10%的人拥有绝大多数资本，资本所有权集中的结果便是日益增长的收入不平等。他认为，r＞g是资本主义的核心矛盾，“财富分配的长期动态结果正潜伏着危机”。③据皮凯蒂的测算，当前资本年均回报率为4%—5%，而经济年均增长率为1.5%，不平等已然加快了脚步。④

      在近半个世纪里，全球化浪潮风起云涌。全球化推动了资本主义的全球一体化，这有益于资本主义基因里的“所得差异化”在全球范围内固化和强化。因此，由于资本的本性，不论是在社会内部，还是在全球范围内，收入不平等现象都在不断扩散。20世纪90年代以后，欧洲—美国与亚洲—非洲这两大区域间的收入不平衡有所收敛，但皮凯蒂认为，“这种追赶还远未结束”，“预测何时会结束也会言之过早”。(见图1)

      2.资本主义的第一基本定律

      正如《21世纪的资本》一书的书名所示，皮凯蒂的主要论点是关注在财富和收入分配中资本所带来的恶性影响。他提供了一个解释资本积累导致不平等日益增长的分析框架，其中涉及两大定律。资本主义的第一定律通过解释资本收入份额的变动来解释资本积累及其不平等的结果，其内容是，资本收入份额(α)等于资本回报率(r)乘以资本与国民收入之比(β)，用公式表示为：α=rβ。其中，资本回报率总体上是稳定的，而资本与国民收入之比则出现了规律性变化。自1700年至1910年，这一比例高达600%—700%；自1914年至1945年，由于战争和大萧条，该比例下降到200%—300%；而近30年，随着欧美新自由主义的崛起，该比例又上升至500%—600%，且仍在不断上升。按照资本回报率稳定在4%—5%计算，资本收入份额从1975年的大约20%增加到了2012年的25%—30%。

      这一定律引发了三个值得探讨的问题。首先，β隐含着国民收入或总财富的货币价值概念。皮凯蒂所指的资本包括了各种形式的财富，如土地。事实上，资本和货币财富是不同的概念。资本是生产资料、劳动力和商品的异化集合。而这种“资本”根本不会出现在经济学的生产模型中。财富和资本概念的混淆掩盖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资本所有者必须决定投资于何种资本，然后决定如何最有效地利用资本来获取报酬。只有这样，才能使资本具有价值。其次，皮凯蒂所说的资本回报率是总体回报率。然而，不同地区的不同资本具有不同的回报率。即使以总体的形式出现，较大的资本也能赚得更多，这又进一步加剧了不平等。运用何种类型资本的个人决策，是否可以决定资本的生产力和回报，仍有待分析。这反过来指向第三个问题。按照皮凯蒂的说法，较高的资本回报率并不取决于各种不同的资本运用于商品生产的效率，而是资本家本身的富有。资本家越富有，他拥有的资本回报率就越高。换句话说，因为资本家有β，所以他们得到α。但是，资本的价值取决于它所能赚取或产生的收入，以及资本所有者的有效利用程度。因此，皮凯蒂的第一定律应更准确地表达为β=α/r。皮凯蒂在书中举例指出，巴黎一套公寓每年的租金为3万欧元，公寓所有权的长期回报率为4%，则公寓的市场价值为75万欧元(3/4%=75)。

      

      图1：1700-2012年收入不平等状况

      数据来源：Thomas Piketty,Capital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Belknap Press,2014,p.61.

      3.资本主义的第二基本定律

      皮凯蒂认为，21世纪不平等加剧的一个重要原因是经济增长率的放缓。更具经验性的第二定律指出，从长期来看，资本与国民收入之比趋于接近国民储蓄率(s)和经济增长率之比。用公式表示为β=s/g。假设储蓄率(即国民总收入减去包括政府支出在内的国民消费，再去除折旧)为8%(大致为美国的水平)，经济增长率为2%。那么，财富将提高到年产出的400%；如果经济增长率降为1%，预期的财富将拉升至GDP的800%。无论这个定律成立与否，重要的一点是：经济增长率下降会推动财富集中度的提高，资本所有权进一步集中。皮凯蒂指出，近30年来，美国人口中最富裕的1%的人所占有的资本量从占总资本的10%上升到20%；同时，遗产继承强化了这一趋势。从图2中可见，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私人资本再次出现集中趋势。

      在前面的论述中，已经提及到资本与收入比(β)会上升。对于上升的原因，皮凯蒂提出的第二个定律指出，s/g的数值越大，资本与收入之比就越高。他认为，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技术进步和创新的脚步在放缓，经济增长率(g)下降，而储蓄率(s)又不变，因此资本与收入之比不断提高。不过这一状况仅仅在短期稳态情形下即储蓄率不变时才能成立。从长期来看，由于第一定律提出资本收入份额有上升趋势，这意味着储蓄率在下降，因为折旧与资本存量存在正比例关系。更为重要的是，资本的逐利性促进投资增加，资本存量必然上涨，当上涨到一定程度，折旧便会吞噬储蓄毛额，甚至使储蓄率降为零。

      

      图2：欧美私人资本、公共资本与国民收入占比情况

      数据来源：Thomas Piketty,Capital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Belknap Press,2014,p.165.

      基于资本主义内生的两大基本定律，皮凯蒂推论，现代资本主义经济出现了严重问题，资本存量不断提高，资本所得占国民收入的比重也在提高，从而使财富分配不公平的状况日趋严重。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食利阶层正在重构，其财富比例已回归至一战前水平，一个符合民主、公平理念的政治结构与市场经济渐行渐远，因此，必须采取极端的措施加以解决。皮凯蒂关于资本回报率大于经济增长率的核心命题折射出资本在国民收入中的比重大于劳动占国民收入的比重。资本回报率的高低折射了少数人能够利用手中的资本获取更大利润的程度。这样一来，每个资本所有者(包括劳动者)都成为自己的资本家。经济增长率意味着社会生产总值的增长，这折射出劳动占国民收入的比重升高。资本收益成果大于劳动收益成果是必然导致社会财富不平等加剧的根本原因吗？仅仅把资本作为积累的活劳动这一理论预设恰恰遮蔽了资本的历史起源和秘密，这仍是一个值得进一步思考的问题。

      二、在资本主义经济运行机制内调控和驾驭资本的措施

      皮凯蒂声称，上述两大基本定律是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铁律”，应当采取一些制度性改革的手段来抑制两大定律所驱动的不平等。

      1.税制改革

      在皮凯蒂看来，财富的日益集中是不可避免的，这一问题至关重要。他开出的药方就是在全球范围内征收资本累进税(最高额财富每年的征税标准，可从其价值的0.1%达到10%)加上高额累进所得税。皮凯蒂所建议的税收制度针对的是处于收入顶层的富裕阶级，目的是为了降低其收入。他设计了对超过20万美元(其中的50%—60%)的收入实施超额累进所得税。另外，他还建议对超过50万美元的收入实施80%的惩罚性税率。“80%的税率适用于每年50万至100万美元的收入，这样就会很快实现大幅度减少这个阶层收入的目标，同时并不会大量增加政府的收入。”⑤执行全面的、高额的超额累进税，“主要目的不是给社会国家提供资金，而是调节资本主义”。⑥皮凯蒂认为，财产收入税将不会降低经济增长，政府应当在监督和税收方面扮演更为重要的角色。资本税应当在全球范围征收，至少也必须是欧盟地区，以防止资本外逃至低税率地区。

      皮凯蒂之所以提出上述补救措施源于他认为，日益严重的不平等植根于资本主义，而非政府政策的过失。而美国经济学家斯蒂格利茨则从公共选择理论出发，强调不平等在很大程度上是政府政策、技术和市场力量直接作用的结果，寻租、规制俘获和其他错误的政府政策会导致不平等。因此，有学者认为，皮凯蒂的税制设计难以有效避免政府寻租和企业规制俘获所产生的不平等。⑦

      2.构建社会国家

      社会国家是将整个社会资本纳入国家的控制体系。工厂、组织与社会合而为一，也就是以国家为主导全面性规训社会的形成。皮凯蒂建议，增加他所谓的涉及“社会国家”方面的支出，包括医疗保险、教育和养老保险支出，这有助于“社会国家”的形成与扩展，有助于提高每个人的福利。这个支出建议在逻辑上与他的税收政策是相分割的，并非是对资本分析的一种衍生探讨，只是皮凯蒂希望国家在这些领域发挥更大的作用。

      对于不平等的治理是一项长期的工作，除了激进的财税政策和附带谈及的民生支出，还应采取一些渐进的、积极的和更有效的措施，比如国家整体公共资源更公平合理的配置、经济组织有关利润分配机制的检讨完善等有助于收入分配整体性改革的措施。

      三、《21世纪的资本》的学术贡献与商榷之处

      《21世纪的资本》这部有关收入和分配的大部头著作，其英文版自2014年3月出版以来，在美国获得了空前的关注。多年来，美国人并未将贫富差距当作一个重要问题，直到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华尔街的穷奢极欲让美国人陷入了贫富悬殊和收入再分配的激辩之中。这部著作因其主要观点——财富的日益集中是资本主义所固有的属性，因而应在全球范围内对资本征税——吸引了西方世界的关注。该书在学术上有诸多贡献，堪称杰作。但是，如果把它当作行动指南，则又存在缺陷。

      1.该书在研究方法和理论深度上的特色

      第一，经济现象的综合分析和研究视角的独特性。该书打破经济学中的模型化和数理化崇拜的误区，试图综合运用经济学、社会学、历史学和政治学等多学科的分析方法来分析财富不平等这一经济现象的发生及其本质。同时，该书关于历史数据的运用也颇具特色。该书首次利用税务数据(如利用房地产税收收入来分析财富继承问题)来衡量不平等，皮凯蒂通过深入细致的研究，分析了收入和财富在过去300年间的演变，特别是在欧美的演变，并推导出以下结论：从1914年到20世纪50年代末这一历史异常期，资本收入份额、资本与国民收入之比以及收入不平等程度都出现了大幅下降。但是，20世纪70年代以来，财富差距、收入差距和由此导致的不平等，又返回到一战前的水平。可以预见，这些统计数据中可能存在着混乱之处，但这项工作已经改变了人们对资本历史的理解，观点新颖、结论发人深思。例如，在皮凯蒂的这项研究之前，法国人很难知晓他们的遗产价值占年均国民收入的比例从20世纪50年代的不到5%上升到了如今的15%左右，接近19世纪巅峰值的25%。可见，无论是在经济思想上，还是在经验研究方面，该著作的经济学贡献都是值得称道的。

      第二，关于资本主义理论分析的机制。皮凯蒂关于资本主义内在运行机制的剖析为财富收入的分配及其流向提供了一个新的理论分析框架。他的核心观点是：资本回报率总是高于经济增长率，因此资本主义制度具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趋势，即资本所有权和财富将日益集中。一个例外是，发生在20世纪上半叶的两次世界大战和大萧条遏制了这一趋势，降低了资本回报，阻止了资本集中。随后，资本很快得以恢复，资本主义世界的生产力再次迅速提高、人口快速增加，从而推动了不平等的加剧。最后，皮凯蒂强调，如果没有这两个相反的作用力，资本集中的趋势将更加明显，并且更容易固化和强化，尤其是在人口老龄化加速的背景下更是如此，因为这意味着经济增长的放缓。

      第三，关于全球资本累进税的提出。资本和财富的集中是不可逆转的趋势，为了遏制这个趋势，皮凯蒂首次提出了在增加国内超额累进所得税的基础上征收全球资本累进税。在大多数经济学家看来，提高资本和收入的税收会影响技术进步和经济发展。皮凯蒂则坚持自己的观点，并重点关注对富人的征税。但这是否是确保社会和谐、繁荣的主要方式，有待商榷。

      2.理论上的商榷

      皮凯蒂的著作在发达资本主义阵营里引起的争辩不容忽视，左派为之推崇，保守派为之恼怒。可见，其观点本身也有值得商榷之处。

      第一，关于财富与资本的概念。该书缺乏对财富和资本概念的区分。财富的概念是广泛的，既包括财产性的资本，如房屋、股票，也包括消费性的使用价值，如各类商品。资本一般是参与生产和分配过程的各类生产要素。贫富差距的扩大，其表现形式是财产性资本(股权、房屋等)差距过大，内在原因是个体掌握资本的多少和有效使用资本的能力大小。因此，在解决不平等的措施上应当培育每个个体运用资本的能力，减小个体能力的差异，同时遏制财产性资本差距过大。按照这一思路，征收全球资本累进税就过于简单了。

      第二，关于资本回报率高于经济增长率。作为该书的核心观点，r＞g这一论点遭到多方质疑，质疑的理由来自传统理论的解释。如资本的平均利润率是趋于下降的，或者是因为边际报酬递减规律的存在，则资本的回报应当随着集中而下降。有学者研究指出，随着财富的累积，回报出现快速的下降，其下降速度足以让资本所有者的资本收入份额不会再有增加。仅仅从这一论点本身出发，也会发现这只是一种预期。这种预期是建立在过去基础上的一种推断，是否是资本主义本身的固有模式还需要进一步验证。根据皮凯蒂的假设，在财富量增加的情况下，资本回报率也不会下降，这种假设当然有可能是正确的，但它未必能称之为“铁律”。

      第三，关于税收政策。皮凯蒂赞成在全球范围内对资本征税以应对日益严重的不平等，而这一措施遭到了广泛的批评。在经济上，如前所说，他未考虑到财富和资本的区别，而事实上，应重点对消费性财富资本征税，培育底层个体的资本利用能力。同时，他在书中也没有分析该措施对技术进步和企业生产的负面影响及应对策略。他把注意力放在了增加富人税负、降低富人收入之上。而富人收入减少并不意味着穷人收入的增加，皮凯蒂恰恰忽视了增加穷人的收入。在政治上，这一措施过于简单，在资本主义国家是不可能实施的。

      皮凯蒂将书名定为《21世纪的资本》，意在向马克思的《资本论》致敬。正如他所说：“他(马克思)以一个重要问题开始(关于工业革命期间空前的资本积累)，然后试图以自己的方式回答，现代经济学家都应该以他为榜样并从中获得启发。”⑧但是，其理论结论并非是马克思主义的。一方面，他不承认资本利润率下降的结论；另一方面，他又挑战主流自由经济学派的观点，不相信财富增加、资本回报减少。他强调指出，资本主义经济体制自身滋生着不平等。如此，皮凯蒂被定义为“左派”，他的观点被看作是“一种社会主义的意识形态”。这或许也是该著作成为畅销书的原因。但可以肯定的是，该著作的成功以及它所引发的广泛讨论很快就会引导大家转向对收入不平等问题的研究。在中国当前社会主义市场化改革过程中也出现了财富和收入不平等加剧的现象，追求公平正义的和谐社会已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目标，在这种历史条件下，《21世纪的资本》所提出的问题值得我们重视和研究。

      ①③④⑥Thomas Piketty,Capital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Belknap Press,2014,p.2,p.571,p.54,p.518.

      ②皮凯蒂将人口分为三个阶层：10%的上层阶级，40%的中产阶级，50%的下层阶级。

      ⑤皮凯蒂认为，政府的效率是低下的，因此他不赞成过多地增加政府的收入。引自Thomas Piketty,Capital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Belknap Press,2014,p.513。

      ⑦Randall G.Holcomb,"Thomas Piketty:Capital in the Twenty-First",Public Choice,No.160,2014,pp.551-557.

      ⑧[法]托马斯·皮凯蒂：《21世纪的资本论》，中信出版社2014年版，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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