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认同的制约因素及其破解,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制约因素论文,核心价值观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D61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192X(2015)10-0023-05 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我国现代化建设的一项重要任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建设关键是带领人民群众形成价值认同,基于个体能正确认知和评价国家、社会、个体的价值定位并形成和谐融洽的社会有机体。 一、认同以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同本质 认同,意为“认为跟自己有相同之处而感到亲切”或“承认、认可”。从逻辑上来看,认同其实隐藏着对于“相同”而言的主体,即“我”。认同内在于自我的认识活动和评价活动之中,它指向心理认识上的同一性和社会关系的同质性,具体表现为个体在一定的认识水平上,以作为主体的“我”为中心对自我和外在对象进行客观认知和价值追问,以此形成对作为客体的“我”和外在对象的“承认”。认同的直接结果在于两个方面:其一,主体的包容性增强,使“我”的内容丰富为“我们”,以此造成身份的重新界定,如“我是谁”“谁是我们”等;第二,认同效应是价值指向的通约性,在价值观认同过程中,个体清楚了“我具有什么意义”“它对我有什么意义”等,而个体只有在意义层面上才能与外在他者实现“统一”和“相似”。不难发现,认同和价值认同本质上有着内在联系,价值认同是认同得以实现的支撑,更是认同的应有之义。从现实来看,价值认同反映了人类社会现代化发展中的共同难题。同时,围绕价值多元而引发的还有文化认同、民族认同、政治认同、国家认同等,而这些诸多问题都是现代化建设所必须面对的。 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同本质上是个体对于社会主导价值观的认同,即个体对社会意识的认同。需要澄清的认识误区是,价值和价值观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价值观是主体对一定价值的观念和看法,它是在对价值认知和评价的基础上产生的,而二者又同时互为存在,密不可分。由此,笔者认为,价值认同不等于价值观认同。价值观认同需要对价值观的形式做界定,一般而言价值观主要包括个体价值观和社会价值观,分别对应个体意识和社会意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本质上是一种社会意识,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同,是个体意识与社会意识的关系问题,个体接受社会主导价值观念,本质上就是价值观认同问题。而个体之间价值观的同一性问题,一般是共识问题,而不是认同问题,这个问题将在稍后分析。 价值认同属于认识论问题,在现实中却是依靠价值观认同来实现的,因为价值观的形成就是个体对于价值认同的现实体现。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其实就是个体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同过程,这一过程主要体现为:其一,个体在现实生活中,能充分理解“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对于国家繁荣的意义,“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对于社会和谐的必要,“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对于个体生活的保障,每一个体在充分履行自身职责的基础上向着三个层面的价值观目标而努力。说到底,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为了解决现代社会发展中个体的生存和发展问题,这也是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认同的一个层面。其二,个体能够形成对于国家、社会、他人的情感体悟。这种情感体悟的基础是每一个体都各尽其职,从而形成国家、社会、个体和谐共生的良好局面,真正认可国家、社会的现实意义。即便是个体生活不如意,也不会出现个体的“社会排斥”心理和恶性泄愤行为,而与之相关的政治认同、文化认同、民族认同也都能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践行中有所保障。 二、实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认同的条件分析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依据马克思主义指导思想,结合我国现代化发展的实际提炼而成的。个体如何实现对社会主义价值观的认同,主要取决于个体之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认同逻辑的顺利实现,具体在于以下几方面: 第一,从内容上,要实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价值表达的合理向度。就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本身而言,其值得认同的基础还在于自身的科学性,即它能承接中华传统文化和现代文明的优秀成果,凝聚全党全社会的价值共识,准确地表达出中国当前现代化建设中的基本要求,解决个体在现代生活当中的生存困惑问题。具体而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科学性必须具备以下要素:其一,话语解释契合中国语境。从语境表达来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倡导个体、社会、国家的和谐共生,以人民当家做主为基础来实现个体对社会和国家的责任,这与西方国家倡导的价值观念有着语境的差别。西方国家所倡导的价值观注重个体“权利”本位,将个体、社会、国家严格区分开来,其话语前提是私有财产制度下的个体对国家、政府的排斥,如当前自由主义内部关于“国家合法性”的争论就是利用“权利”“自由”等概念来质疑国家的存在。我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内容与西方国家所倡导的价值观在话语形式上有重合,甚至有一些内容是现代国家发展的共同价值选择,再加上当前西方国家对我国进行文化渗透,所以注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话语表达的中国语境就显得尤其重要。其二,外延维护注重解释和回应。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话语表达也并非短短的三句话,它还涉及理论解析、精神传达、文化宣传等,可以说,一切贯彻和落实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过程都是其理论的外延。外延起着维护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保护带”作用,要能正面传播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应对来自外界的误解甚至是曲解。比如,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对国家的价值规定处于首位,这与我国一直以来倡导的集体主义精神相契合,这就是正确诠释;某些观点认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有内容上的重合性,并质疑其逻辑的严密性,如“公正”既可以形容社会,也可形容国家和个体,对此我们可以回答说:正是由于某些观念在内容上有重合性这一逻辑特征,更显示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所要表达的国家、社会、个体三个层面的有机集合和良好互动的要求,如果真的采取语言学意义上的绝对区分,无异于将国家、社会、个体严格对立起来,这就是针对外界误解及曲解的回应。 第二,在实践中,要契合个体对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同规律。个体对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同本质上是个体对于社会意识的认同,这种认同模式需要个体意识和社会意识之间的双向规约。马克思指出,作为社会意识的意识形态并非是先验地产生于人的头脑中的,它一定是现实个体的思维产物。在批判蒲鲁东时,他又确切地提出了认同是现实中人们的“共同目标”,即以社会大生产为前提,以“共同需要”和“共同的生产资料”为支撑来实现的。“以马克思关于生活方式的基本前提为出发点,遵循唯物史观的基本逻辑,形成对认同和共识的方法论建构,必然要以人们的社会存在方式中形成的社会结构、规范和规则的客观基础为对象,形成对价值的认识、选择和行动的价值论建构。”[1]对于从事生产活动的感性个体要实现对作为社会意识形式的意识形态的认同,马克思强调两条法则:其一,个体对于社会意识的认同,其本质是个体的感性意识上升为社会层面理性意识的结果。这样,个体对于社会意识的认同,就是感性意识上升为理性意识的过程。其二,社会意识要实现对个体的规制,必须注重感性个体的“感性成分”。在马克思看来,每一个现实的人首先都是感性的个体,每个感性个体“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东西”。“需要”是现实的,它会由满足物质需求的生活需要逐渐上升为意义层面的精神需要。“需要”作为唯物史观中的重要范畴,体现了它对于人类社会发展的意义。因此,要实现个体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同,关键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要能满足个体的现实需要,从解决人的生存和发展问题的角度来契合其认同逻辑。 三、制约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认同的现实因素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内容选择和逻辑构建的合理性,奠定了其值得认同的客观基础,但是值得认同并不等于广大人民会积极认同。从现实来看,制约人们认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因素主要在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认同逻辑的无序化。任何价值认同都必须遵循一定的逻辑进程,在现实生活中常见的路径是认同和共识。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同过程中,还存在着价值认同、价值观认同、价值观共识等问题。当前,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同问题出现了某种程度的逻辑上的混乱,具体体现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认同和共识的混用。综观当前关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研究,不难发现,当前学术界对于如何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路径的认识出现了认同和共识的混用。在笔者看来,这绝非是概念混用的问题,更涉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认同能否顺利实现的问题。认同和共识都是价值观实现“同一”的重要手段,共识强调在差异的基础上来实现,差异是共识的前提,存在差异的价值观主体利用对话、沟通、协商等方式来实现价值观上的共识,即我们所讲的和而不同,且共识的适用前提是平行主体之间,如个体之间、组织之间等。而在个体和国家之间,我们只能讲个体对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同,而非共识。倘若说,个体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实现共识,那就意味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不固定的,是需要和个体商议来完成的,这显然是不准确的。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一种社会意识,个体和社会意识之间的关系一般是认同关系,而若干个平行主体之间的价值观同一才可以说是共识的结果。再者,我们可以说,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个体与个体之间通过共识而被国家归纳提炼而成,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形成以后再返回到现实生活中来指导个体,这时就产生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同问题。 第二,认同语境的亲西方化。语境是话语言说的前提条件,尤其是在价值观领域,不同的语境代表着不同甚至相反的价值归属,在一个相反的语境下来谈价值认同问题,到最后只能是造成价值观念混乱、秩序失衡。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认同的语境来看,有学者直接将西方的相关理论植入我们的价值观建设中,造成了理论运用的语境模糊,具体体现在以下几方面:其一,认同方法的唯理性选择论。有学者认为:“公共理性力图在多元语境下通过公民等多种社会与政治力量的广泛参与生成公共生活的基本规则,寻求关于社会基本结构与基本制度的正当性共识。”[2]作为理性设计的共识机制备受学者的青睐,而较少有学者从我国的文化特性和民众心理特征来谈及我国的价值观认同问题。暂且不谈“公共理性”方法论的局限性,我们首先要面对的是“公正理性”在中国发挥作用的限度有多大。中国人自古以来的价值认同并非是在依靠“公正理性”的运用中实现的,而是依靠血缘、地域、符号、人伦等对共同体的归属感来实现的,这也正是社群主义共同体理念所重视的认同方式。我们不否认“公共理性”对于价值观认同的现实意义,只是价值观认同仅仅依靠“公共理性”是无法实现的。其二,认同目标的普遍主义论。认同目标的普遍主义强调通过个体、社会、国家之间的交流和互动,实现价值观的通约,以此形成“普世价值”。西方国家宣传的“普世价值论”其实就是在倡导认同目标的普遍主义的思想,并以此来进行意识形态和价值观的渗透,妄图颠覆我国政权。“在有些人看来,西方能打普世牌,我们为什么不能;西方把它的价值观说成普世价值,我们为什么不能把共产主义作为普世价值”,[3]这就说明,“普世价值论”思想在我国也以相反的形式存在,即试图把马克思主义思想理解成“普世价值”,来向全世界推广,以此来实行价值观的反渗透,其实这也是对西方认同目标的普遍主义论的运用。这显然违背我们文化建设和民族精神的现实要求。其三,认同方向的文化权力论。当下流行的观点是,以促进个体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同来提高我国的文化软实力,这种想法固然没错,只是这种观点中“文化软实力”与美国视角的“文化软实力”并无差异。有学者指出,许多人把文化软实力“视为软实力的一部分或国家软实力的一部分,即约瑟夫·奈所强调的软实力来源之一的文化所创造出来的软实力”,[4]而约瑟夫·奈所讲的是美国的霸权主义的价值观,这与我国文化建设的方向大相径庭。所以,在西方语境中来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同,结果必定是南辕北辙,不仅消解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传播的准确性,更忽视了我国特殊国情下人民大众价值认同的文化和心理特性,直接阻碍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同。 第三,认同思维的去实践化。从现实的生产实践出发来看待人的本质和社会意识,是马克思唯物史观的要求,也是个体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认同的基本参照。注重价值观认同的实践性是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基本要求,而从我国当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同现实来看,出现了去实践化的思想倾向:其一,人性预设论。人性预设论是将人的善恶属性视为人的本质来考察现实问题,如许多学者以“人性恶”为出发点来解释现实生活中的道德认同困惑。以人性善恶的价值预设来讨论中西文化发展的现实差异,并将文化认同的差异归根于不同的人性预设,混淆了人的本性和本能(如自利本性),这显然是一种抽象的人性观。其二是物质崇拜论。物质导向论是以经济水平的提高、物质生活的满足为取向的认同逻辑,忽视了文化、信仰、情感、道德等因素对价值认同的影响。提高物质生活水平在认同过程的前期确实能起到很大作用,然而随着个体需求的不断提升,这种过度依靠物质满足的思维已经逐渐显现出弊端,最突出的就是经济生活对于政治国家认同的影响逐渐式微,直接导致了物质导向论思维的失灵。其三是模式推进论。模式推进论试图构建一种认同的科学模式,并将这种模式推广到其他个体和地区,企图达到价值认同的全民化。从当前各地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信息报道和媒体宣传来看,其样式和途径都大同小异,都企图通过“试点”来将这种认同模式扩展开来。其实,不同地区和个体的认同方式都是由各种不同的现实状况决定的,价值观认同并不仅仅是经验知识的获取和移植。总之,上述认同思维都存在一定的缺陷:一是脱离社会生活来看待人,误将善恶看作人的本质,从善恶的与生俱来为出发点来解决个体对国家和政治的认同,这是前提性错误;二是以经验知识的认知思维来解决认知认同问题,以主体为核心将主客体完全对立起来,将认同等同于因果关系的顺利完成,用科学遮蔽了价值。 四、增进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认同的路径分析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同问题其实是价值、价值观、个体意识、社会意识等复杂的观念体系之间的和谐架构问题,它不仅需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容本身的科学性,更需要认同活动在解答现实国情下个体生存和发展困惑的过程中,使个体能积极体悟国家、社会和个体之间和谐共存的意义。具体而言,只有化解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同困惑,才能将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落到实处。 第一,立足现实个体,注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认同的逻辑起点。以现实的个体作为认同的逻辑起点,即是要遵循马克思主义实践观,从现实的社会生产实践来看待人和价值认同,注意个体社会存在方式中的社会结构、文化心理、规范习俗等,保障价值认同方法论构建的科学性。也就是说,要注重个体的感性意识,从个体的感性意识出发来实现对作为理性存在形式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同,实现个体意识和社会意识的“双向规约”;以个体需求作为考察现实个体的核心,需求总是和一定的利益联系在一起的,通过对人民大众的利益满足来实现大众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同,这也是维护人民主体性的现实要求。 第二,围绕基本国情,明确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认同的中国语境。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同要立足中国国情,对此必须明确以下几个方面:首先,考察西方价值观背后的“价值观”是运用西方理论的前提。我们必须批判性地考察西方理论产生的现实背景和理论旨趣,即要考察西方价值观背后的“价值观”。以西方所讲的“文化软实力”来说,有学者敏锐地指出:“约瑟夫·奈所讲的国家软力量并非我们现在所翻译的软实力,而是软权力,其软实力理论体现着他的软实力观,即美国掌控世界的霸权观、冷战对抗的思维观,以及利己主义的价值观。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国家利益,因而也有自己的软实力观。如果缺乏对软实力观的研究,很可能在软实力问题上落入‘软实力陷阱’。”[5]其次,要在价值认同的中国语境中实现民众文化心理的现代转型。我们所指的中国语境一定是中国现代化建设的当下语境,这与传统语境有着显著区别。不同时期的语境代表着不同时期的社会结构和文化心理。我们要借助现代社会的运行模式和管理体制,实现广大民众认同心理的现代转型,然而这种现代转型也必须要防止价值观取向的“大众文化”倾向,避免价值观认同异化为文化“同化”。 第三,厘清认同逻辑,构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认同的合力体系。其一,要完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认同的理论研究,避免理论指导的无序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认同的顺利实现需要符合中国国情的价值论作指导。价值论问题涉及内容庞杂,如意识、价值、价值观、认同、共识等,厘清这些概念之间的联系是理论研究的前提。同时,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同可以借助相关学科知识,以科学为保障,以价值为基础来实现理论体系指导的立体化。其二,要直面国内外的思维偏见,增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向心力,能在现实生活中直接回应国内外的歧见思潮和思想偏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对外传播来看,在对外传播的过程中回击西方国家对于我国的意识形态偏见和文化封锁,有利于其他国家的人民更全面地了解中国,认同中国文化,从而增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向心力。其三,要对接中国梦的宏伟目标,强化大众认同的信念力。中国梦作为一种信念体系,搭建了国家、民族、个人和谐共生的行为共同体,最终统一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而达成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同。对接中国梦的宏伟目标,立足于感性个体人民梦的价值共识,通过国家繁荣、民族富强的实现来促使个体对于国家和社会的热爱,这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认同的重要目标。标签:软实力论文;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论文; 个人核心价值观论文; 文化价值观论文; 理性选择理论论文; 社会价值观论文; 炎黄文化论文; 本质主义论文; 社会认同论文; 社会主义社会论文; 社会问题论文; 问题意识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