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参与东北亚区域合作问题研究(下)①
王 豪
(续上期)
三、朝鲜参与东北亚区域合作现状及困境
(一)区位优势
朝鲜参与国际分工及东北亚区域合作具有得天独厚的区位优势。位于东北亚地理要冲、区域地理中心的朝鲜东西临海，受太平洋暖流影响，其东海岸为四季不冻港，航运优势得天独厚，交通物流枢纽区位优势突出。朝鲜丰富的水利、水产与矿产资源禀赋同样为其融入东北亚合作提供了得天独厚的物产优势。河网稠密的朝鲜拥有6610个长度超过5千米的江河，水电装机发电量也可达1000万千瓦以上。(1) 张宝仁：《朝韩经济合作现状与前景分析》，《东北亚论坛》2003年第6期。 朝鲜矿产资源占探明半岛总储量的80%以上，有300多种矿藏，被誉为“矿物标本室”，
其中具有经济开发价值的有200多种。(2) 张宝仁：《朝鲜国外科技引进现状及其发展趋势》，《东北亚论坛》2006年第2期。 朝鲜铁矿石储量约20亿吨，矿石品位较高；菱镁矿储量36亿吨，位居全球第一；石墨储量更是约占全球总储量的50%；钨、钼、重晶石、萤石等7种矿石储藏量位居世界前十。此外，朝鲜还拥有巨大的能源比较优势，在已探明的147.4亿吨煤炭储量中，无烟煤储量为117.4亿吨，褐煤储量为30亿吨，以其现有技术条件可开采量达79亿吨左右。朝鲜矿物储量总价值约合41.15万亿元人民币，为韩国的24.1倍。其中金属矿藏包括金2000吨、银5000吨、铜290万吨、铅1060万吨、锌2110万吨、铁5000亿吨、钼5.4万吨，总价值约合2.5万亿元人民币。非金属矿藏包括石墨200万吨、石灰石1000亿吨、磷灰石1.5亿吨、菱镁土60亿吨，总价值约合23.2万亿元人民币。(3) 《韩媒称朝鲜矿物资源潜在价值高达41万亿元人民币》 ，中国新闻网，2011年1月5日。http://www.chinanews.com/gj/2011/01-05/2766987.shtml. 加之劳动力资源丰富且廉价，其人口素质与教育状况也具有相当发展潜力，这些都是朝鲜参与区域合作的重要资本。
东北亚各国资源禀赋存在较大差异和较强的互补性，是构建东北亚产业价值链、实现区域合作的基础。朝鲜北联俄罗斯与中国东北工业基地、南接韩国，西临中国北方核心经济区，东向与日本隔海相望。中国东北转型发展既需要先进科技与管理经验，更需要外贸及国际合作通道建设的支持。此外，朝鲜粮食产量不足，人民仍面临温饱问题。这为中俄朝三国乃至整个东北亚地区协调资金、技术、市场、劳动力等生产要素配置，发展“大农业”奠定了合作基础。(4) 付云鹏、宋宝燕、李燕伟：《东北亚区域经济合作对东北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研究》，《辽宁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年第2期。 在铁路以及能源合作方面，俄韩国际铁路、以及通向日韩的能源管道，只有经过朝鲜才具备最大经济价值。这对提升大宗商品物流效率，尤其是保障地区内国家能源安全具有重要的战略价值。
经过检查环节能够取得诸多反馈信息，以便于能够全面掌握学生学习情况以及带教工作的建议与意见。在此基础上开展分类与分析，总结经验教训，肯定成功经验，整理与症结失败教训，且做好相应记录，且把遗留或不成功问题转入至下一个PDCA循环中进行处理。
综上所述,针对免疫性不孕不育患者,促进中西医结合治疗方法的应用,其对应的应用效果相对显著,明显优于常规西药方法的单独使用效果。能够有效提高免疫性抗体的转阴率,值得推广。
朝鲜资源禀赋与枢纽位置，为其参与东北亚区域合作提供了巨大的先天优势。而朝鲜能否深度融入区域合作，也成为鉴定东北亚合作与一体化发展程度的关键变量。
(二)合作现状
2002年“7.1经济管理改善措施”是朝鲜新世纪开始谋求对内改革与对外开放的标志。在对外开放与合作领域，朝鲜颁布了诸多吸引外资的优惠政策，几乎同时增设了新义州特区、金刚山旅游区、开城工业园区等开放合作试点项目，积极主动地融入区域合作与国际分工体系。但随着国家安全压力与日俱增，朝鲜最终还是走上一条“先军政治”、生存导向的“拥核自保”之路。2006年进行首次核试验后，国际制裁日益严厉，朝鲜的国际生存与区域合作空间被严重挤压。
国际制裁导致朝鲜政策走向难以预期，营商环境充满不确定因素。西方世界孤立、恶意制裁朝鲜的另一恶果是，使朝鲜营商环境建设长期滞后。朝鲜也因此严重缺乏在现代正常国际贸易投资环境下，运用现代商事制度保障自身合法权益的经验与能力。发展市场经济、拓展对外交流、加强区域合作，不仅需要开放的心态，更需要现代商事制度以保障各方正当合法权益。但充满不安全感的朝鲜，由于长期隔绝于国际社会与国际分工合作体系之外，所以对全球化的世界与国际规则十分陌生。这造成朝方对外资、国际商事合作伙伴经常过度敏感，时常陷入非理性紧张关系，从而严重打击朝鲜营商形象，同时给予外来投资者强烈的市场风险信号。这是影响朝鲜参与东北亚区域合作的重大障碍与自我挑战。
中国为朝鲜最重要合作伙伴，但一个相当长的时期朝鲜未向中国通报关乎其自身战略转变的诸多重大举动，靠近中朝边境的核活动已在客观上威胁中国安全。中朝互为重要盟友，中方对朝鲜国家安全不构成任何威胁。但中国秉持的半岛无核化主张却与朝鲜“拥核自保”的安全战略发生了冲突，中国不得不与国际社会一起严格执行基于联合国安理会框架下的对朝制裁。当前朝鲜，对美接触虽有突破，却并无打破制裁的实质性进展。朝鲜所能够参加的区域合作已极为有限，致力于一揽子解决朝核问题的“六方会谈”早已停摆多年。2016年2月10日，韩国宣布撤离开城工业园区，对朝鲜进行经济制裁。第二天，朝鲜谴责韩方中断开城工业园区运转，并驱逐所有园区内韩方人员，这种局面至今并无改变。
和平稳定是朝鲜参与区域合作、谋求国家长远发展的基础。朝鲜势必要在恰当时候积极寻求并创造对外开放与区域合作的契机。金正恩在2018新年贺词中表示，朝鲜有意派团参加平昌冬奥会，韩国政府对此做出积极回应。2月9日，平昌冬奥会开幕，朝韩代表团在“半岛旗”引导下联合入场。朝鲜高级代表团出席了冬奥会开幕式，朝方借助“体育外交”实现了两国关系破冰。
2018年4月，朝鲜劳动党七届三中全会提出“集中一切力量进行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积极同周边国家和国际社会密切联系和进行对话”。
这在朝鲜“可靠地实现了核武器兵器化”(5) 《朝鲜宣布停止核及弹道导弹试验 提出“集中一切力量搞经济”》，《参考消息》网站，2018年4月22日。http://www.cankaoxiaoxi.com/world/20180422/2262463.shtml?bsh_bid=2001499630. 后，释放了对外开放、集中力量进行经济建设的重要信号。金正恩通过访华寻求政治和经济支持；同时与韩国保持联系，通过首脑会晤达成双方在半岛无核化与永久和平问题上的共识；积极回应朝美元首直接对话，力求尽早打破国际制裁。2018年上半年，巩固中朝关系成为朝方首要目标。同年3、6月间，金正恩三次访华，就传承发展中朝友谊，缓和半岛紧张局势，实现半岛和平对话与无核化与中方达成共识。
2018年4月27日，文在寅与金正恩在板门店举行了第三次朝韩首脑会晤并签署了《板门店宣言》。“宣言”明确了半岛无核化目标，主张积极推动朝韩美三方或朝中韩美四方会谈；将“停战协定”转换为“和平协定”，构建永久和平机制；双方承诺全面停止“敌对行为”，加强交流合作，在开城设立共同联络事务所。5月26日，北南首脑再次会晤，就朝美首脑会晤及两国公路铁路项目对接升级等达成共识，从而极大地引领朝韩民意风向。
2018年7月24日，朝鲜《劳动新闻》发文强调，“以地区经济一体化形式发展的南南合作正在成为瓦解帝国主义者的新殖民支配体系的因素”，与文在寅“东北亚经济一体化”设想相呼应。(6) 曹然、徐方清、甄宏戈：《“制裁困境”下的朝鲜对外经济合作》，《中国新闻周刊》2018年第32期。 2018年8月15日，文在寅总统在纪念“光复节”73周年庆贺仪式致辞中，提出正式共建东北亚铁路共同体，并进而发展为东亚能源共同体、东亚经济共同体，乃至建立东北亚多边和平安全机制的建议。9月19日，文在寅访朝，双方签署了《9月平壤共同宣言》，决定消除半岛全境的战争威胁，从根本上解除敌对关系，扩大交流与合作，决心把南北关系提升到新高度。
随着特朗普政府上台，朝鲜半岛陷入了波诡云谲的新态势。时而剑拔弩张、双方元首隔空互怼，似乎大战一触即发；时而峰回路转，两国元首在新加坡实现历史性会晤；时而莫名其妙，越南河内峰会草草收场、不欢而散。2019年6月最后一天，G20大阪峰会后特朗普总统与金正恩委员长在板门店“打招呼”式的会面，更像是特朗普为了连任而设计的和平形象与政绩宣传活动。面对这样的特朗普个人政治秀，朝方似乎只有“招架”之功，无“讨价”之力。而着眼于朝鲜参与东北亚区域合作前景，可以发现当前主要面临两大挑战：第一，朝鲜自身政治运作与国际社会脱节；第二，美国对朝鲜参与地区合作的消极影响。
视听作品作者署名权新论——兼评《著作权法修改草案》“作者精神权利”的修改............................................................................................李伟民 05.29
我们的群众路线，不是满足于那个热热闹闹，主要的是要做经常的、细致的工作，做人的工作。这是一点一滴的工作，这样的工作积累起来，才有我们伟大的成绩。
半岛关系解冻，韩方主动助朝方回归国际社会，无疑是推动半岛无核化、促进朝鲜融入区域合作的关键一步。但文在寅这种打破常规、积极拥抱朝鲜的做法，激起了国内保守派与日本的警觉，其“东北亚经济一体化”的提议更是引起美国的不安。韩国被要求与朝鲜发展关系的进程要与无核化进程同步。(9) 《美国务卿蓬佩奥公开警告：无核化谈判不能落后韩朝关系发展》，观察者网站，2018年11月23日。https://www.guancha.cn/internation/2018_11_23_480815.shtml. 鉴于文在寅长期以来奉行的安保、内政与外交主张，以及与前总统卢武铉的政治传承关系，其任内韩方积极态度应不会发生颠覆性改变。
俄罗斯作为朝鲜北方重要邻国并同样受到西方制裁，当前对朝态度更多出于大国博弈，对朝合作虽态度积极，却也无法逾越联合国制裁的红线。乌克兰危机后，俄罗斯与西方关系更为紧张，国际战略开始向东倾斜，希望借东北亚区域合作推动其西伯利亚地区经济发展。俄罗斯重视与朝韩三方铁路及能源合作项目，有意将西伯利亚大铁路与朝鲜半岛铁路相连接，建造跨朝鲜半岛的能源输送管线，推动自身东北亚能源外交，增加大国博弈筹码。然而，鉴于俄罗斯自身国力以及与朝鲜类似的处境，朝核问题不解决，朝鲜仍难被纳入区域合作版图。2019年4月25日，继美朝越南峰会后，金正恩实现对俄首访。朝俄峰会显示出朝方急于打破朝美接触与国际制裁的僵局，利用大国关系对美施压。但双方首次会面，除了热烈友好的“闲聊”与普京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硬币回礼引起外界注意，朝俄未发表任何正式公告、未签署任何合作协议。
日本是美国的盟友，对朝鲜态度紧随美国。一方面，日本以“朝鲜威胁论”为借口，壮大军事实力迈向“正常国家”，美日军事同盟意在朝鲜、旨在中国；另一方面，日本也希望借经援、贸易、殖民赔偿等“经济合作”诱使朝鲜做出让步，为“正常国家”的政治大国梦奠基铺路，抢占朝鲜经济“处女地”，增加自身在区域合作中的主导力、话语权。这些显示出日本面对朝鲜参与区域合作问题，既有强硬一面，也有狡猾一面。
跨境电商是新生产业，跨境电子商务专业建立的时间非常短。各高校现有的教师对跨境电商基本上都是门外汉。从事跨境电商专业教学的教师，往往是从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商务英语专业和电子商务专业转行过来的。这意味着从事跨境电子商务教学的教师，其实自身都没有完整的跨境电商知识体系。很多跨境电商专业的教师只能边学边教，培养出的人才在理论知识上已经很难得到企业认可，更遑论操作能力[2]。
蒙古国在东北亚地区的政治、经济影响力相对较弱，对朝合作战略旨在巩固、发展双边关系，通过推动“乌兰巴托对话机制”的建立，促进地区稳定、带动自身发展，提升区域影响力。蒙古国对朝鲜所陷国际制裁困局爱莫能助，属于调和斡旋角色，难以发挥实质作用。
区域合作的实现首先是区域各国政策协调的结果。只有当事国政府相互认识到各方遵从的政策能够促成他们各自目标的实现时，政府间合作才会发生。(10) 〔美〕 罗伯特·基欧汉：《霸权之后:世界政治经济中的合作与纷争》，苏长和、信强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62页。 因此，朝鲜核心关切若得不到应有保障，那么地区合作进程势必受到巨大阻碍。朝鲜参与东北亚合作，在朝核问题解决方案敲定前恐难有所突破。
(三)合作困境
东北亚各国经济互补性强(日韩拥有先进的技术及成熟的管理经验，俄朝蒙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中国拥有巨大的市场和强大的建设能力，加之地区劳动力充足与购买力强劲)，潜能巨大，已成为世界经济重要增长极。这些虽为深化区域合作奠定了基础，但受域内外诸种因素制约，当前的合作程度远未达到应有水平。
当前，朝美双方在半岛无核化、建立永久和平机制的步骤与方式上还存在巨大分歧。美国希望实现朝鲜全面、可核查、不可逆的无核化。但见识“颜色革命”与“利比亚弃核模式”惨状后的朝鲜，对美无核化邀约毫无政治信任，并始终坚持首先获得安全承诺与经济补偿，再以阶段性“弃核”方式逐步实现半岛无核化。时至今日，虽然朝鲜“冻核开放”的积极努力得到了韩国热烈回应，但美国才是左右半岛局势、阻碍朝鲜开放发展及参与地区合作的主要因素。
2018年10月，韩国副总理金东兖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年会期间，请求为朝鲜的经济改革、对外开放和国际经济合作提供帮助。11月1日，根据朝韩9月19日军事协议，双方自当天零时起停止一切敌对军事行动，为进一步缓和局势、增强互信，开创交流合作新局面奠定了基础。10月，韩国开始讨论解除“天安舰事件”后制裁朝鲜的“5.24措施”。文化合作方面，韩国总理李洛渊表示，朝韩将重启朝鲜语统一大辞典合编工作。(8) 《朝鲜半岛局势：平稳之中有隐忧》，头条军事网站，2018年10月17日。 http://mil.eastday.com/a/181017015036398.html.
2018年6月12日，“金特会”在新加坡首度举行并发表联合声明，承诺合作实现半岛无核化。朝鲜陆续做出暂停核、导试验，拆除核工厂，归还美军士兵遗骸等积极姿态，试图在拥核身份事实化基础上，谋求良好的经济发展国际环境，但美对朝制裁实质举措并未放松。6月22日，特朗普称朝鲜核武计划对美国构成“异乎寻常的重大威胁”，并一再申明，实现朝鲜无核化目标之前不会解除制裁。8月4日，朝鲜外相李勇浩指责美方对于推进新加坡会谈共识缺乏诚意，片面强调半岛无核化的朝方责任，对改善朝美关系、建立永久和平机制毫无实质举措。
2019年2月28日，朝美二次峰会于越南河内举行。此次会晤虽未发表联合声明，也未签署任何协议，会见气氛却始终维持和气。2月28日深夜，朝鲜外相李勇浩举行临时记者会，要求松绑5项与民生相关的禁运，并愿在国际监督下销毁宁边铀浓缩和钚生产设施，声称“我们的提议是合理的”。此前，朝方驻联合国代表团发布备忘录称，朝鲜 2019年面临约140万吨粮食缺口，朝鲜百姓口粮被迫减半。但有美方官员指出，朝方自新加坡会谈至2018年底，在弃核问题上与美方几乎“失联”，“他们从1月才又开始和我们联络”。(11) 蔡婷贻：《美朝越南峰会高开低走》，《财经》2019年3月4日。 鉴于在朝鲜看来核武是获得安全的关键筹码，在美方未做出起码的安全承诺的前提下，半岛无核化谈判难以取得实质性进展。
G20大阪峰会闭幕后，应特朗普之邀，6月30日金正恩与其在板门店会面，场面友好热烈。这场打招呼式的第三次“金特会”，可视为特朗普以既维持全面制裁、又稳住朝方不再挑衅的现状为基础进行的政绩秀。这样的“现状”无疑是特朗普寻求总统连任的重要加分项。但是，这种政绩秀在破解朝核困境问题上毫无实质作用，只是将问题拖至特朗普可能的第二任期。但这对朝鲜而言，无疑将面临更大的政治、军事风险。
梳理朝鲜新世纪以来区域合作历史脉络，不难发现其始终处于被孤立状态。长期以来的政治、军事对峙，使朝鲜对国际合作信任严重不足，尤其是美对朝政策的长期摇摆与反复，迫使朝鲜走上了“拥核自保”之路。这不仅导致朝鲜长期承受国际制裁及美日韩军事同盟的武力威胁，也使朝鲜无法参与区域合作。
四、朝鲜参与东北亚合作面临的主要挑战
虽然当前半岛经济合作仍受国际制裁，但双方在推进北南铁路、公路联合考察连接项目时，还是获得了安理会豁免。朝鲜国家战略的积极转变，韩国文在寅政府对朝“和解合作、共同繁荣”政策的推出，使双边和解合作悄然扩展到半岛分裂之后最广泛领域，民族和解形势陡然高涨。(7) 杨锡联：《2018年朝鲜半岛形势回顾》，《和平与发展》2019年第1期。
(一)朝鲜自身政治运作与国际社会脱节
抗美援朝战争结束后，朝鲜有过突破冷战对峙僵局、扩大区域与国际合作格局的多次机遇。如今看来，1975年美国在联合国大会上提出的“交叉承认”构想(由中、苏承认韩国为合法国家，美、日承认朝鲜为合法国家，朝韩同时加入联合国，朝韩与这四国建立正常外交关系)是朝鲜实现外交与国际合作的重要历史契机。面对朝鲜政府，美国态度傲慢，始终拒绝签订和平条约，并不断施加政治及军事压力，致使朝鲜面对西方主导的全球化进程只能无奈逐渐闭锁国门。冷战结束后，失去传统合作市场与同盟保障的朝鲜，经济发展与国家安全环境不断恶化。而同一时期，韩国通过“北方外交”在1990年与苏联建交，1991年加入联合国，1992年与中国建交，并大大加速了同所有社会主义国家关系正常化进程，为自身经济腾飞争取到关键的安全与合作发展空间。从此，朝韩发展的国际安全与合作环境出现了历史性分野。(12) 毕颖达：《朝韩交叉承认构想的立场及其演变》，《史学集刊》2014年第2期。
回顾开放合作历程不难发现，朝鲜早在1984年就颁布了《合营法》，并在《合营法》基础上先后制定了《外国人投资法》《外国人企业法》和《合作法》等20多部促进市场经济发展、吸引外国投资、加强国际经贸合作的法律法规。1992年，朝鲜在《宪法》中明确规定保障外资在朝合法权益。但由于长期面对以美国为首西方国家施加的安全威胁，以致朝鲜对外部世界变得敏感，且充满不安全感。被孤立状况直接导致朝鲜内政、外交各方面长期与国际社会脱节，难以适应。虽然朝鲜在营商环境建设中确实暴露出一些有待与国际规则接轨的问题，但来自以美国为首西方国家的恶意制裁，才是破坏朝鲜营商环境的关键因素。这导致朝鲜在涉外合作项目执行过程中，经常面临巨大外部不确定因素与泛政治化风险。
3.2 家庭指导提高患者自我护理能力 结果表明，观察组患者经过家庭指导后，造口的自我护理能力有显著提高。对造口者来讲，造口要陪伴其余生，掌握造口自我护理方法是提高其生活质量的关键，患者自我护理的知识与技能主要来源于护理人员的家庭教育与指导。本研究是根据患者疾病恢复情况，给予实施个性化的家庭生活护理指导及加强患者结肠造口相关知识教育及康复训练。患者在家庭护理干预下增强了对康复训练的信心，变被动康复训练为主动参与护理。
非均匀性校正模块如图7所示。校正系数存储在FPGA的片内存储器rom_a，rom_b，rom_c中，在配置FPGA时以COE文件的形式加载到FPGA中，这样可保证系统上电之后即可使用，又可根据需要修改系数[14]。该模块调用了三个乘法器，两个加法器，和一个减法器，采用流水线结构对数据进行处理[15]。乘法器，加法器和减法器均采用xilinx ISE提供的IP核，乘法器是有符号数乘法器，加法器进行了溢出处理并根据需要选用了不同位宽[16]。时序控制模块是整个系统的中枢，控制整个系统的执行顺序，保证系统同步的按照流水线进行工作。
(二)美国的消极影响
美国作为影响朝鲜参与区域合作，甚至阻挠东北亚一体化发展的最大消极因素，始终给予朝鲜巨大的军事、政治压力以及长期经济制裁，是使半岛局势陷入“不战不和不谈”僵局的最主要原因。
根据此分析结果，可以总结出选择传感器的两条原则：①在分析岩石破裂的时序规律，表征岩石破坏的演化规律时，为剔除噪音、提高灵敏度，可选择具有高灵敏度的窄频谐振类传感器，如R6α传感器。②在分析岩石声发射信号波形特征，探究岩石破裂本质问题时，必须保证声发射信号的完整性，故选择具有较宽信号响应范围的宽频类传感器，如Nano30传感器。
冷战期间，美国直接介入朝鲜半岛战事。随着冷战结束，传统东北亚地区平衡就此终结。作为“一超独大”的美国为了维持自身在东北亚地区的特殊利益，始终拒绝结束朝鲜半岛“停战”状态、实现政治和解、签署“和平协议”，而且进一步利用美韩、美日同盟加强对东北亚地区局势的掌控能力，对朝鲜施加强大的政治、军事压力，进行长期经济制裁，妄图以冷战模式颠覆朝鲜政权。朝鲜正是面对这样的东北亚局势，才被迫在先军政治、先军经济思想指导下渐行渐远，并最终走上一条“拥核自保”，不断挑战美国主导的国际社会规则的孤独之路。
朝鲜上述行为，无非是为了获取美国的安全承诺，最终目标还是融入当前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世界主导的国际秩序。冷战结束后，美对朝政策变幻无常以及所暴露出的恶意与傲慢，让朝方感到失望与愤怒。克林顿政府曾向朝鲜承诺“不使用或威胁使用包括核武器在内的武力”(13) “Joint Statement of the Democratic People’s Republic of Korea and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New York, June 11,1993. ，之后的小布什政府却全面否认“美朝核框架协议”和2000年10月的“美朝联合公报”，并把朝鲜列为“邪恶轴心”(14) 〔美〕 George Walker Bush，“The State of the Union Address”，Jan. 30, 2002. 、先发制人核打击对象(15) United States Department of Defense, “Nuclear Posture Review”, Mar., 2002. 。2005年9月19日，美国在六方会谈联合声明中承诺，“无意用核或常规武器攻击或侵略朝鲜”。然而，奥巴马政府2010年4月发表《核态势审议报告》，将朝鲜从不使用核武器对象名单中删除；2014年3月发表《四年防务评估报告》，把朝鲜定为“直接的威胁国家”，公然宣布“用核武装压制朝鲜”。(16) 董向荣：《识别朝鲜半岛的安全困境与非安全困境》，《东北亚论坛》2019年第1期。
朝鲜开放合作的前提是安全，美国给予朝鲜安全的前提是“弃核”，但“弃核”标准解释权掌握在美方手中。美国对朝政策反复无常，双方无法建立起码的政治互信。可以说，阻碍朝鲜参与东北亚区域合的最大消极因素是美国。
美国并未将自身的东北亚战略建立在地区合作基础上，破碎的东北亚才是美国需要的，才是最符合美国特殊利益的，才是能够保障美国长期掌控的。处于分裂、对峙状态的朝鲜半岛对于美国实现其东北亚战略意图才更有意义，才更有利于美国加强对日、韩盟友的影响与控制。破碎的东北亚是美国谋求亚太、印太霸权的战略支点。为达到这一目的，朝鲜需要被“妖魔化”，才能迟滞东北亚区域合作、阻碍东北亚一体化向纵深发展。中、日、韩、朝同属“东亚文化圈”，俄罗斯远东地区是地区合作重要的能源与资源保障，良好的人文与区位合作基础一旦发展出高水平区域合作以及一体化关系，势必直接动摇美日、美韩军事同盟的必要性，淡化美日、美韩经济关联的重要性。这是谋求全球霸主、区域霸权的美国所无法接受的。因此，保持在东北亚地理中心存在一个游离于区域合作、缺乏安全感的朝鲜，对于维持地区合作滞后状态，实现美国的东北亚乃至全球战略至关重要。美国是阻挠朝鲜开放发展以及融入区域经济合作与产业链的关键因素，也是导致东北亚区域合作体系建设举步维艰，区域一体化发展程度大大滞后于地区经济社会发展要求的主要原因。
五、朝鲜参与东北亚区域合作的未来
当前，因朝核问题而起的半岛紧张局势虽有缓解，但朝鲜仍承受着最严厉的国际制裁。朝鲜开放发展和参与东北亚区域合作步履维艰，能够参与的区域合作几乎为零。
2018年，朝鲜终于对国家战略重心及对外政策做出调整。在国际环境不发生重大变化的情况下，朝鲜想要单凭一己之力扭转西方偏见，获取美国安全承诺，实现自身开放发展，不仅可能低，而且风险高。在联合国安理会制裁压力下，朝鲜意识到“拥核自保”的国家安全战略已然走到尽头，开始转向“寻求战略依托”，既要安全也求发展的新国家安全与发展战略。(17) 杨锡联：《2018年朝鲜半岛形势回顾》，《和平与发展》2019年第1期。 而朝鲜寻求战略依托，保安全、谋发展的战略重点显然在中国。中国也表示，“在解决朝鲜半岛核问题上，军事手段不是有效选项，一味制裁不是根本出路”。(18) 《中方欢迎有关方面为解决朝鲜半岛核危机发挥积极作用》，新华网，2017年9月5日。http://www.xinhuanet.com//mil/2017-09/05/c_129696711.htm. 中方愿为朝方解决自身合理安全和发展关切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愿同朝方及有关各方加强协调和配合，为实现半岛无核化和地区长治久安发挥积极建设性作用。(19) 《共同开创中朝两党两国关系的美好未来——记习近平总书记对朝鲜进行国事访问》，新华网，2019年6月23日。http://www.xinhuanet.com/2019-06/23/c_1124658726.htm.
残月如钩，月色似雾，月色轻轻地盖住了破碎的山河。入夜后，四周的青蛙开始唱歌，这些不知人间疾苦的东西，整夜整夜唱着歌，蟋蟀也在田野的四处调情，几根手指粗的蚯蚓落在壕沟里，扭来扭去，漫无目的地爬行着。
当前朝鲜的东北亚战略重点在致力于获取安全保障前提下，分阶段逐步推进半岛无核化，进而谋求区域合作，实现经济发展。这与中国长期以来奉行的半岛政策高度契合。中国对半岛问题的“三个坚持”政策(20) 《王毅谈中方对朝鲜半岛问题的“三个反对”和“三个坚持”》，人民网，2016年8月24日。http://world.people.com.cn/n1/2016/0824/c1002-28663087.html. ，以及解决朝核问题“双暂停”和“双轨并行”战略路径设计，对于缓解朝方压力，扭转半岛紧张局势发挥了重要作用。在此基础上，中朝双方加强战略沟通，实现多次首脑会晤。中国对朝鲜做出了“五个全力支持”(21) 《王毅同朝鲜外相李勇浩举行会谈》，新华网，2018年5月3日。http://baijiahao.baidu.com/s?id=1599369991514919035&wfr=spider&for=pc. ，“三个不会变”(22) 《金正恩三个月三度访华 习近平：中国对朝支持不会变》，大公网，2018年6月20日。http://www.takungpao.com/news/232108/2018/0620/178087.html. 的政治承诺，以及总结出中朝关系70年“历久弥坚金不换”的四条经验。(23) 《共同开创中朝两党两国关系的美好未来——记习近平总书记对朝鲜进行国事访问》，新华网，2019年6月23日。http://www.xinhuanet.com/2019-06/23/c_1124658726.htm. 这些为朝鲜态度积极转变，中国帮助朝鲜重返东北亚区域合作、融入全球产业链，提供了新的可能与历史机遇。
不仅如此，学校的总办（校长）、监督（教务长）、班主任（1911年前，分甲乙丙三班，后来也被分别视为一、二、三期）等，更是清一色的日本留学生。比如，1910年4月，总办高尔登（浙江人）辞职后，总办一职由原来的监督（教务长）李根源（云南腾冲人）担任，沈汪度（湖南人）又接替监督一职。这三人都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此外，甲、乙、丙三班的班主任李伯庚（云南大理人）、赵康时（湖北人）、方声涛（福建人，就是朱德的班主任），也都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
从宏观战略层面看，朝鲜通过参与区域合作，获取安全保障，实现自身发展所寻求战略依托的支点，应聚焦于以中国为代表的地区和平与发展力量的不断壮大，并寄希望于朝鲜民族内部和平统一与发展力量的不断成长。只有在此基础上，通过中朝韩这些半岛和平发展利益攸关方的共同努力，争取俄罗斯对区域合作的支持，限制美国等区域合作消极第三方作用的影响，才能不断巩固半岛无核化与地区永久和平的战略共识，最终实现东北亚区域合作向经济一体化方向发展。
从具体实施推进层面看，将朝鲜自身整合进东北亚区域合作与分工体系，关键在于加强顶层设计，在于明确朝鲜半岛无核化的时间表与路线图，在于朝鲜自身合理的国家安全关切得以保障。只有以上三点得到实质性进展，才能促进东北亚各方广泛参与的区域合作新格局成型与发展。
支持朝鲜改革开放，促进朝鲜融入东北亚区域合作，无论对中国营造和平发展的宏观国际环境，还是对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环境的改善，以及为中国东北老工业基地打开更多国际贸易通道、争取更多出海口，都具有重要意义。中国可把握住朝鲜劳动党七届三中全会做出“集中一切力量进行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内政方针重大转变的历史节点，抓住朝方对半岛无核化做出积极姿态的历史窗口期，对朝鲜合理的安全诉求予以更多关切。中方可积极支持朝鲜参与半岛无核化方案的制定，积极支持朝鲜争取朝美直接对话获取美方安全承诺，积极利用自身影响力将朝鲜经济发展诉求纳入东北亚区域合作多边机制建设中去。朝鲜想要融入东北亚区域合作，实现劳动党七届三中全会做出的国家战略转型承诺，就必须坚定在推动半岛无核化方向上的决心，争取中国的支持，突破美方孤立，尽早获取国际社会信任，促使联合国安理会取消制裁。朝鲜可利用东北亚舞台，通过加强东北亚区域多边合作，加速对内改革与对外开放步伐，将自身安全与经济利益融入东北亚经济一体化发展进程之中。
随着有轨电车的发展，已经逐渐形成几种现代有轨电车驾驶员培训模式，通过分析培训模式的特点，结合苏州有轨电车驾驶员的状况，从而选择合适的驾驶员培训模式。
本文作者： 河南财政政法大学东北亚研究中心 讲师
责任编辑：李 冰
①〔基金项目〕 本文系河南省政府决策研究课题招标课题(项目编号：2018B267)阶段性成果。
DOI： 10.19498/j.cnki.dbyxk.2019.06.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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