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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东方、新航道、新干线、巨人学校……在各大教育培训机构鏖战京城、抢夺各类教育生源的时候,张辉,这个精明敦实的湖北人,正舒服地坐在他位于中关村的总裁办公室里聆听水声——他喜欢听水,特意让人在偌大的新办公室里设计了叮咚流水。
得以让张辉如此轻松的是因为他的主战场并不在北京、上海、广州这样的一级大城市。此时,在诸如湖南怀化、广东阳江等二三线城市甚至农村小镇,张辉旗下超过1000家“清大学习吧”正攻城略地,悄然扩张,不亦乐乎!
战略为王:让开大路占领两厢
生于1966年的张辉是个不安分的人,学建筑设计出身,1993年辞职下海,开始了他的折腾生涯。十几年来,张辉做过不下十几个行业,每个行业都不一样,什么技术出口、杂志编辑、开饭馆、包工程……直至2001年,张辉看到了网络教育市场。
当时,张辉是新加坡一家生产移动存储设备的上市公司负责人。在一次回到新加坡总部开董事会时,张辉偶然看到一名销售员工在利用网络进行会计学习。十几年间的浮浮沉沉练就了张辉敏锐的判断力,他当时心头一亮,想到了不久前在一张华文报纸上报道的沃尔玛超市,何不把各种教育产品搬到网上,做一个类似于沃尔玛销售的网络教育大超市呢?
2003年5月8日,张辉辞职回到了北京,正逢“非典”时期,张辉站在寂寥的北京街头开始了市场调研。
当时国内的教育市场比较复杂。自上世纪90年代民办教育浪潮兴起以来,各类教育培训市场已被瓜分殆尽,同时期的新东方,已完成北京、广州、上海等顶级都市的占领,正向扬州、成都、武汉等大城市扩张。另一方面,不同地区的教育发展越来越不平衡,名师名校等教育资源为经济发达的一级大城市所独享,而偏远的小城村镇,优秀教育资源匮乏,新一代的家长们已经把孩子的教育质量重视起来了,针对小学生、中学生等课外辅导需求颇多,市场似乎不错。
经过一年左右的市场调查和研究,2004年5月,张辉的清大世纪正式成立运营,两个月后,清大教育网上线,首次提出创造“0~60岁的教育服务网上大超市”的概念。
从一开始,张辉和他的清大世纪就目的明确:避开一线大城市的竞争,走“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做内容整合商,和清华大学等名校合作,把优秀的教育资源通过网络推向中小城市及偏远的小城村镇。
这样做的意义不仅在于商业,它还有一个足以令清大世纪所有员工激情澎湃的伟大理由:填平教育鸿沟。当然,在填平鸿沟之前,不要变成自己给自己挖坑,这样必须实现盈利。
为实现盈利,清大世纪推出了一种类似电话付费卡的“中华教育一卡通”学习卡,使用者通过购买学习卡有偿使用清大教育网上的教学资源。
市场广阔,几无对手。一切看起来都很有前景,胜利在望。但是不久,经销商纷纷退卡。清大世纪似乎忽略了一个事实,小城村镇的电脑普及率低,消费者寥寥无几。
战术取胜:连锁加盟学习吧
战略做对了,可是战术跟不上,让清大世纪面临危机,直至副总裁刘骏涛提出“学习吧”模式。
刘骏涛也是湖北人,此前跟张辉认识,但交往不多。2004年4月,偶然一次饭局上,刘骏涛听张辉谈起这种沃尔玛式的网络教育超市,引起共鸣。刘骏涛曾在基层当过乡长,管过教育,深知偏远地区和中小城市的孩子因缺乏名师的指导而受到成长的局限。几天后,刘骏涛辞职加入清大世纪。
清大世纪遭遇售卡困境之机,刘骏涛给清大世纪带来了“学习吧”模式。刘骏涛对《竞争力》记者介绍说,所谓学习吧,是从网吧、话吧、休闲吧等各种“吧”延伸出来的。在清大世纪设计的“清大学习吧”体系里,“清大学习吧”是指“网络+门店+学习辅导中心”这么一种连锁实体店。而每个“清大学习吧”实体店里,又分为三个区。第一个是产品区,主要是实现清大学习卡以及学生文具用品、教辅图书资料、益智玩具等销售;第二个是学习上网区,配备电脑和网络,所有家里不具备上网条件的学生都可以集中在这里上网学习;第三个是学习辅导区,由各地学习吧聘请当地的老师,提供现场辅导。
连锁实体店的铺设解决了小城村镇电脑普及率低的问题,使网络教育在偏远地区得以实现。此招仿佛武学根基不错的孩子被打通任督二脉,武学突飞猛进。藉着广阔的市场前景,清大世纪还对加盟连锁许以优惠条件,少量的前期投资,即可获得清大世纪的强大支持,非常适合小城村镇的投资者。因此,自2007年初推出“清大学习吧”以来,各地纷纷加盟,“清大学习吧”遍地开花,不到两年时间,各地加盟店已逾千家。
产品助推:新少年宫
加拿大金融分析家爱恩·威廉姆森在他的《未来日记——未来千年因特网对我们的影响》一书中描述教育的未来——个性化、电子化、远程化,世界电子化学校和世界电子化大学,“‘学校’、‘学院’和‘大学’整个传统的概念都将分崩离析”。
这是威廉姆森在1996年的时候对未来十年教育的展望,如今,威廉姆森眼中的未来十年已经结束,而教育在很大程度上也正像威廉姆森所描述的那样发展。个性化、电子化、远程化的特性与张辉的网络教育超市设想默契天成。
按照张辉最初的设想,清大世纪课件应该像沃尔玛超市的商品一样包罗万象,从早期教育、基础教育、职业教育、继续教育、中小学课程、外语学习直到厨艺、养花等,凡存在需求的学习内容,应有尽有。
但是要做到这样的规模,没有经年累月的开发和积累是不可想象的。实际上,经过四年的发展之后,清大世纪已制作完成从早期教育、小学一年级到高中毕业的所有课程课件,并根据不同地区使用不用的教材版本,相应也开发了各版本的课件。
教学资源上,除和名校名师合作打造精品课件外,清大世纪还发展自己的教师队伍,目前已有超过100个教师加入其教师团队。其中部分非专职教师均享誉业界,或是基础教育研究专家,或是高考辅导行家。他们与清大的专职教师一起,在业余时间录制课程课件,并进行网上辅导答疑,已成清大世纪招牌服务之一。
学生放学后,家长常常担心孩子跑网吧玩游戏接触不良信息,为打消学生家长顾虑,“清大学习吧”屏蔽了网上游戏和不健康内容,保证学生在使用电脑、网络学习时不受其他的因素干扰。
这些细致的产品和服务增加了“清大学习吧”的用户黏性,家长们乐于让孩子放学后就到“清大学习吧”泡着,孩子们也乐于在电脑上进行即时评分的测试,比比谁的分数更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偏远的小镇上,“学习吧”就是当地的“少年宫”。
20倍速增长:资本加油
根据“清大学习吧”的招商加盟宣传册,“清大学习吧”的盈利点有十个之多。但目前对于清大世纪集团来说,主要的盈利收入来自于两块:销售学习卡和收取“学习吧”加盟费。张辉曾向外界透露,2007年清大世纪的收入预计能达到6000万元,净利润3000万元。
从15万元注册清大世纪起家,仅4年时间,产值达到如此规模,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速度?“这是20倍速的发展……”张辉充满激情地对记者表示。
与谨慎细致的副总裁刘骏涛相比,总裁张辉是一个激情飞扬的人,话语极具煽动力。他们的组合,就像油门和刹车的配合,推动着清大世纪教育集团这辆全能型四驱车向前开。
然而四驱车有一个特点,就是耗油。要想真正实现网络教育沃尔玛超市,保持20倍速增长,持续投入的资本是庞大的。因此,资本市场借力必不可少。
2007年,张辉悄悄地进行着一件事——筹备2008年初登陆欧洲交易所创业板。为此,清大世纪自2007年初就涉足汉语教育市场,推出了欧美投资者容易理解的汉语教学。
当时负责清大世纪上市审计的法国BCRH合伙审计事务所会计师迈克尔本汉姆曾向媒体透露,清大世纪的财务状况与欧洲交易所创业板上其他公司相比,获利能力和增长性都居于较前的位置。
然而到了2008年,清大世纪却中止了在欧洲交易所的上市。刘骏涛对记者解释,包括财务审计在内的所有上市准备工作我们都已完成,但我们的主业务还是在中国,因此我们想转到国内择机上市,在国内上市可以提升品牌价值,一旦上市成功,清大世纪的品牌就无人质疑。
张辉给出的理由更燎人——我们仅是暂缓,没有中止,本土上市之后,将来再把集团汉语教学等对“外”业务剥离到欧洲交易所上市。
看来,张辉已经具备企业家做梦与冒险的两大品质,只是路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