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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经济的全球化趋势并非新现象,资本主义制度自身即包含着这一历史进程,驱动这一进程的基本动力是资本积累的内在冲动。90年代以来全球化进程明显加快,其主要原因有二:一是冷战结束后,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取得了新的优势,资本主义又重新回到原来的扩张轨道上;二是资本主义社会结构的变化及新的国际政治经济环境,使资本在世界范围内对劳动取得了新的优势。科学和技术进步只是这一进程加速的动力。目前的全球化进程是资本主义发展的最新阶段,它正充分地展现着当代资本主义的新特征。
一、全球化的本质是资本主义发展的新进程
目前,关于“全球化”(Globalization)这一概念, 尚无统一的定义。最为流行的,多来自于诸如世界贸易组织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一类的权威机构,以及一些有名望的西方国家官员和学者。世界贸易组织总干事鲁杰罗每一次演讲,几乎都不忘宣称:“经济全球化不可阻挡”,“除了全球化以外,没有别的选择”。鲁杰罗常说的一句话是:“经济全球化是被贸易发展推着走的一列高速火车”。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给全球化下了这样一个定义:“全球化是指跨国商品与服务交易及国际资本流动规模和形式的增加,以及技术的广泛迅速传播使世界各国经济的相互依赖性增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经济展望》,中文1版,45页,北京,中国金融出版社,1997。)德国慕尼黑经济分析和交流研究所所长赫尔穆特·贝克尔认为,全球化“最重要的标志是国际贸易迅猛增长”。美国哈佛大学经济学家杰弗里·萨克斯(Jeffrey Sachs)认为,全球化有如下四个层面的含义:促进经济更快增长;对宏观经济稳定的影响;对收入分配的影响;对各国和国际政治的影响。
以上这些观点颇具代表性,基本上反映了西方学者“正统的”理论对全球化的认识。其基本特点是:(1 )以商品和资本等生产要素的流动密度为基准,从现象上理解全球化。各国进出口率越高,贸易额在世界生产中所占比例越大,世界经济就越全球化,资源配置也就越合理。(2)全球化是由“威力无比的”技术因素决定的。 全球化所产生的影响,也多是诸如增长、稳定、分配等一些“技术性”问题。(3 )全球化是不可避免、不可逆转的,是一种无情的、自然的、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进程。各国只能接受它、适应它。
西方“正统的”全球化理论,描述了全球化的某些现象,甚至于它所蕴涵的某些政治经济影响。然而,其理论思想不是来自于对资本主义发展历史的理解,因而不可能揭示出全球化的本质。
分析、理解全球化问题,必然要回到历史唯物主义理论上来。这是因为,在人类历史上,任何人都没能像马克思那样专注地致力于研究、剖析资本主义的内在逻辑和运动规律,那样精辟、有力地阐释资本主义制度。“资产阶级,由于开拓了世界市场,使一切国家的生产和消费都成为世界性的了。……旧的、靠本国产品来满足的需要,被新的、要靠极其遥远的国家和地带的产品来满足的需要所代替了。过去那种地方的和民族的自给自足和闭关自守状态,被各民族的各方面的互相往来和各方面的互相依赖所代替了”。“资产阶级,由于一切生产工具的迅速改进,由于交通的极其便利,把一切民族甚至最野蛮的民族都卷到文明中来了”。(《马克思恩格斯选集》,2版,第1卷,276页,北京, 人民出版社,1995年。)早在一百五十多年前,马克思和恩格斯就在《共产党宣言》中揭示了资本主义制度最基本的特征:资本积累的内在冲动,决定了资本主义制度自始至终是一种扩张性的制度,是一种“全球性的制度”(global system)。无论是在哪里,一旦有了根基, 它就会难以抑制地伸展和蔓延。
西方“正统的”全球化理论所极力回避甚至刻意隐瞒的,正是全球化的这一本质:它是资本主义发展的一种进程。美国著名经济学家保罗·斯威齐(Paul Sweezy )曾指出:“全球化不是一种条件或一种现象,而是一种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的进程”。“自四、五百年前资本主义作为一种活生生的社会形态在世界上出现以来,这一过程就开始了”。美国学者埃伦·伍德(Ellen M·Wood)进一步指出, 目前人们之所以如此关注全球化这个问题,其原因就在于“资本主义正在成为真正的全球性制度”。
由是观之,所谓全球化,实际上是资本主义向全世界蔓延,使整个世界范围“资本主义化”的新进程。全球化并非一种全新的现象,近年来人们之所以明显感受到许多新的变化,只是因为这一进程的确加快了。
二、全球化是资本主义发展的最新阶段
按西方“正统的”全球化理论,全球化是技术进步的必然结果。他们认为,新的电子技术不仅使全球化成为可能,而且成为必然。美国副总统戈尔1998年5月发表了一篇关于建立全球经济的文章, 题目竟然是《是技术,笨蛋!》(It's Technology,Stupid)。他声称:1993 年只有300万人使用国际互联网,1996年已有4000万人,1997年再增至1亿人。网上信息流量每100天就增加一倍,这种技术因素使世界缩小, 经济活动将随之全球化。世界贸易组织总干事鲁杰罗也多次解释说,除贸易外,“迅速发展的技术”也是全球化的推动力,“阻挡全球化就等于阻止地球自转”。
然而,以技术因素来解释全球化问题,显然过于笼统。这是因为,科学和技术是人类一切文明的基础和动力。科学和技术进步无疑为全球化进程创造了必要的甚至是至关重要的客观条件,但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任何科学进步的背后总是有利润因素的驱动,都带有“剥削的反动”(blacklash of exloitation)。就全球化进程而言,其根本驱动力是资本积累的内在冲动。90年代以来全球化进程之所以加快,首要因素是冷战结束的影响。
如前所述,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已揭示出了资本主义的本质。马克思在撰写《资本论》时,资本主义正在通过国际市场、殖民主义产生着全球性的影响。尽管资本主义制度本身还远远没有在全球范围内建立,但马克思已经认为,它将不可避免地向全球蔓延。《资本论》非常具体地分析了当时最成熟的工业形态(英格兰),他所分析的是一种封闭的制度。而马克思的伟大贡献,正是在于他揭示出了资本主义制度的内部逻辑,以及它的渗透能力。保罗·斯威齐认为,马克思之所以从来没有提出,也没有试图回答资本主义是否会充分“全球化”这样的问题,原因当然是他期望资本主义在远远没有达到“它的空间限制”以前,就将被推翻,并被另外一种制度所取代。
抽象的理论是认识现实的一把钥匙。马克思已经揭示了资本主义扩张的真正原因:它产生的经常性的危机及其全部后果。扩张之所以是资本主义的一个永久性的因素,还在于它从外部取得更大利润的可能性。马克思主义经典理论家罗莎·卢森堡(Rosa Luxemburg)在她最主要的著作《资本积累》(The Accumulation of Capital)一书中, 把这一理论向前推进了一步。她“跳出抽象资本主义的框子”,从“抽象的资本主义”到“具体的资本主义”,提出了资本主义与非资本主义环境之间的相互关系问题。这也是她最伟大的理论功绩。卢森堡指出,与世隔绝的、抽象的、纯粹的、静止的资本主义社会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也不可能存在,资本主义时时处处都向非资本主义的外围扩展着自己的影响。因为,从资本主义观点看,工人的消费是积累的一个结果,无论如何也不是积累的目的和前提。在资本主义制度范围之内,不可能充分实现扩大再生产,销售出所有的剩余产品,实现剩余价值。卢森堡的结论是:没有“非资本主义环境”,资本主义就不能存在。从一开始,资本主义就是通过,而且只有通过包围非资本主义空间来生存。因而,引出了帝国主义的历史必然性问题。整个帝国主义无非是“积累的一个特殊方法”,其内在的经济动力是明确的,其实质就在于资本的统治从老牌资本主义国家扩展到新的地区,就在于为争夺这种新的地区展开了经济上和政治上的竞争。她的结论是:当这种空间被用完时,将带来最终的危机,并使资本主义无路可逃。
资本主义需要非资本主义环境作为一种通道的理论,今天更显弥足珍贵。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发展的一个阶段,我们今天所感受到的“全球化”则是资本主义发展的最新阶段。(参见郑异凡:《布哈林论稿》,1版,30页,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7。)它们是同一个过程,都是“延长资本主义寿命的历史方法”,是使资本尽快发展,并达到其存在的客观极限的最可靠的手段。从1870年至1914年,资本主义经历了一个迅速扩张时期。这一进程因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而终止。在本世纪20年代,美国资本主义迅速向外扩张,随即又被1929年“大萧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打断。战后两种经济制度的对抗,使这一进程受到限制。冷战持续了四十多年,它的结束,实质上是资本在“传统的”界线内部及外部扩张这一平滑进程的结果。在这一进程中,以前大片的非资本主义地区(原殖民地)也成为“合法的”资本主义。总之,自90年代以来,在意识形态上,资本主义空前地加强了,又“兴高采烈地”回到原来的扩张轨道上。正如保罗·斯威齐所指出的那样,“1949年与1990年资本主义最大的差别是,1949年时资本主义面对一个强大的敌人,而今天它全然无反对者”。这是全球化进程日益“清晰可辨”的首要原因。
三、当代资本主义的新特征
资本主义作为人类社会历史中的一种社会制度,其内在的基本逻辑是一成不变的,但它的内部组织结构却是在不断地发展变化着的。世纪末的资本主义同马克思、列宁所处的时代相比,甚至同二三十年前相比,在许多层面都有显著的不同,其中,最为突出的是:资本对劳动取得了新的优势。这个因素是决定性的,因为推动全球化的最根本的力量是资本。
战后资本主义经济制度的基本框架,其形成背景是第一次世界大战、30年代“大萧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1929年爆发的资本主义历史上最严重的经济危机,充分暴露了资本主义制度本身所蕴涵的“自我破坏”的逻辑,资本主义自由竞争的市场体制陷入了信任危机。人们意识到,真正的自由资本主义意味着不稳定性,是大多数人所无法忍受的。于是,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应运而生,政府在资源配置方面开始发挥重要作用。工人则更加奋力地组织起来,保护自己的利益,争取提高工资、缩短工时和改善劳动条件。在美国,30年代以后推出了一系列改革措施,包括通过或修正《劳动法》、《工厂法》、《教育法》、《公共医疗法》和《反托拉斯法》等,建立保护工人利益的社会保障制度、限制资本的垄断,等等。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在英国、法国、德国和意大利等其他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社会民主党和工会等左翼力量明显加强,资本被迫与劳动进行妥协。但是,战后取得了霸权地位的美国,通过“北约”这个军事组织,遏制了西欧的社会主义运动。
50年代末60年代初,民族解放运动风起云涌,原殖民地纷纷独立。值得指出的是,多数原殖民地在独立之初,往往都是承诺要实现社会主义。60年代中期,随着日本和西欧经济的复兴,发达国家又出现了生产能力过剩现象,跨国公司试图相互渗透各自的市场。由于产品开发的成本越来越高,产品的生命周期日益缩短,全球性的市场竞争加剧。一旦国际间的竞争尖锐化,每个国家的资本家便企图在国内压低工资和延长工作日,借以保持自己的地位而又不牺牲自己的利润,于是导致了低工资战略。自60年代末70年代初开始,许多新独立的国家“正式选择”了资本主义,以私有化取代国有化。同时,向跨国公司打开大门,借助于跨国公司来实施“出口导向”战略,从而为资本提供了更广泛的活动空间。这些政治因素和各种有利于资本的技术进步因素,也大大地增强了资本运作的能力。
美国著名经济学家哈里·马格多夫指出:“资本主义越是依赖金融,对资本的限制就会越放松”。70年代初,以美元为基轴的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美国同西欧竞争的重点转向金融领域。在美国和英国这两个传统的自由资本主义国家,里根的共和党政府与撒切尔夫人的保守党政府遥相呼应,以美国“芝加哥学派”为代表的自由资本主义思想占了上风。美国于1983年实现定期存款利率自由化,1986年利率完全自由化,1994年通过《州际银行效率法》,允许银行跨州经营。英国1981年使利率完全自由化,称“第二次金融革命”。1986年,英国工会力量遭受了沉重打击。 同年10 月, 英国政府开始实施银行业“大变革”(BigBang),称“第三次金融革命”,取消对资本流动的限制。1987年修改《银行法》,允许银行参与证券业,进一步放松政府对金融业的管制。德国于1985年使马克外债市场自由化,1990年开设期货交易所,1991年免除有价证券交易税(第一次资本市场振兴法),1994年制定《证券交易法》(第二次资本市场振兴法),1997年7 月政府内阁决定信息进一步公开化(第三次资本市场振兴法)。法国于1984年通过《银行法》,采纳德国“综合性银行”制度(银行可兼营证券业),1988年实施“法国版大变革”,改革证券市场,1989年实现证券交易自由化,1996年实施《金融业务现代化法》,允许银行直接从事证券交易业务。日本长期面临美国要求其开放金融市场的巨大压力,虽拒绝解除外汇管制,让国际资本自由进出,但仍在国内制度方面做些调整。在美、欧、日的推动下,澳大利亚、新西兰、新加坡、韩国、泰国和香港等,也竞相“比学赶超”,加入金融改革队伍。
这些变革,加快了金融市场全球化和自由化的进程,国际资本市场迅速扩大,资本流动猛增。据统计,1992年,世界十大外汇市场每日交易额约为9000亿美元,1995年已达到13000亿美元,3年间增长了47%。随着国际资本市场的发展,垄断资本的势力得到进一步加强。在资本和劳动的对抗中,资本变得越来越有利。资本可以到世界上任何地方寻求最低工资。据国际清算银行统计,每年有2500亿美元以上的资本流入发展中国家。在这些国家,劳动力被迫接受低工资。而在发达国家,由于工会的力量日渐削弱,工资提高极为缓慢。
资本对劳动的优势扩大,具体反映在收入分配差距方面。1960年,美国公司经理(CEO)的平均收入是美国工人平均收入的40倍,1993 年是149倍,1997年是326倍。1994年,美国的最低工资水平,实际上低于1950年,而每小时实际工资水平,则低于1968年。如果从净资产看,这一问题更显突出。在美国,普通白人家庭平均拥有的净资产不足5 万美元,普通黑人家庭仅4千多美元,约18%的家庭则没有任何净资产。 目前,美国收入最高的1%的人所拥有的财富, 占美国家庭财富总和的90%。
资本对劳动的新优势,是在加快的全球化进程中取得的。从资本主义的外围——发展中国家所进口的大量廉价商品,保证了劳动的最低需要。这是资本积累进程加快的必要条件之一。据美国学者罗伯特·布莱克本(Robert Blackburn)的研究,1770年时,英国资本形成的1/3是来自于“新的劳动分工”,即由奴隶生产的大米、咖啡、蔗糖以及欧洲人生活非常重要的其他产品。美国另一学者埃里克·福纳(Eric Foner)为《新世界奴隶的产生》一书撰写的评论中指出:“今天唐人街的‘血汗工厂’和第三世界的童工工厂,在满足消费者需求与企业家攫取利润方面,与当年殖民地奴隶的劳动所起的作用是一样的”。
四、全球化时代世界经济的基本矛盾
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指出,资本不仅仅要扩张,而且还要取得统治地位,并按照自己的设想改变着世界的面貌。“资产阶级……迫使一切民族——如果它们不想灭亡的话——采用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推行所谓的文明,即变成资产者。一句话,它按照自己的面貌为自己创造出一个世界”。(《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276页。根据1998年美国《每月评论》杂志社出版的《共产党宣言》英文版第21~22页,马克思这一著名论断的英文是:In one word,it createsa world after its own image.应译为:一句话,它在按照自己的想像创造着一个世界。)目前,两万多家国际工业组织(跨国公司)和国际金融组织(跨国银行),已经在世界经济中取得了主宰地位。它们既处于全球经济体系这个巨大的金字塔顶端,同时也通过各种生产网络和金融网络,构建着全球资本主义体系的结构基础。资本的全球性扩张,已经导致金融部门急剧膨胀并与生产部门严重脱节,这是90年代中期以来国际金融危机频繁爆发的历史背景。而全球性金融膨胀和金融危机,又同资本主义制度所固有的、每隔一段时间总会出现的商业循环危机,越来越缠绕在一起。目前,在整个世界范围内,已经笼罩上浓厚的通货紧缩和经济衰退的阴影,并重复着历史上曾无数次出现过的经济危机——政治危机——战争的恶性循环。
事实证明,全球化既是资本主义发展的一个新阶段,也是一个充满危机的新时代。这是因为,全球化本身是一个蕴涵着诸多矛盾的进程,它并非是世界经济发展的唯一趋势,更不是自然的历史进程。
早在1915年,布哈林就指出,世界经济中同时并存着“国际化”和“民族化”两种趋势。这里所说的“国际化”趋势,正是今天人们讨论的全球化进程。而“民族化”过程,则是在国家疆界范围内建立“同质的经济有机体”的过程。(参见郑异凡:《布哈林论稿》,第28~29页。)从人类发展总的历史趋势上看,世界经济的范畴显然超过资本主义的范畴,它是人类社会活动的共同成果。所有国家、民族都必将进入世界市场,并参与世界经济活动。而拥有主权的民族国家的存在,同样也是世界经济发展中的一个永久性因素。正如垄断和竞争同时并存一样,“全球化”与“民族化”这两种趋势是世界经济这一矛盾运动的两个方面。随着全球化进程的推进,“民族化”的范畴同样也会增加一些新的内容。欧盟的建立和扩大,《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的签署,都包含着美欧相互抗衡的因素。欧盟、北美、东亚等所谓的“地区化”、“一体化”或“经济圈”一类的概念,并不是“全球化”的范畴,而恰恰属于“超越国家疆界的民族化”趋势的范畴。这种民族化趋势虽然已经超越了国家疆界,但绝不是没有界限的。
目前的全球化进程是由以美国为代表的“自由资本主义”所推动的,是按照垄断资本的“想像”行进的。而资本所追求的全球性垄断与民族国家的主权和利益之间,并非是和谐统一的关系,而是相互尖锐对立的。英国共产党1998年发表的一份报告指出,全球化基本上是一个宣传性词汇,它试图给人们这样一种印象:资本主义的最新发展是全球性的、普遍性的,任何一个社会都不能逃脱,甚至哪怕是稍微地让它减慢一点。实际上,全球化这个概念隐瞒了一个基本事实,即资本的利益都得到了本国政府的保护。美国共产党副主席萨姆·韦伯(Sam Webb)指出,跨国公司之所以能够在世界市场上相互间残酷竞争、分享最大利润,重要原因之一是有资本主义国家机器的保护。如果没有美国的政治、经济和军事力量作为后盾,通用汽车、可口可乐和IBM等大公司, 就不可能达到目前这样的全球性规模。英国、法国、德国和日本等国的跨国公司,同样也依赖于它们各自政府的力量。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全球性经济机构,在经济全球化进程中也都起了重要作用。但它们的决策权一直是掌握在美国政府之手,任何重大的决策,首先必须要考虑美国的需要。
全球化与“民族化”是世界经济运行的基本矛盾。在当代世界经济中,这一对矛盾主要表现为西方发达国家同发展中国家的矛盾,即资本主义的中心同“外围”的矛盾。被卢森堡称之为“非资本主义环境”的“外围”,自资本主义出现后就向它提供着两种基本生产要素:大量廉价的劳动力和原料。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来说,“外围”的经济重要性就在于此,并由此出现了殖民化和争夺殖民地、势力范围和新殖民统治的必要性。在冷战时期,“中心”同“外围”的矛盾被意识形态斗争所掩盖。冷战结束后这一矛盾正逐渐地展现出来。随着经济全球化进程的推进,“外围”对“中心”的经济依附性日益加深。“外围”需要“中心”提供资本,而“外围”原有的劳动力和原料优势,却因技术进步变得越来越无足轻重。垄断资本要求所有的民族和国家都按照它的“想像”行事。但发展中国家只有结合自己的历史、社会和文化特点,探索自己的道路,否则,就难以摆脱在世界政治经济中的从属地位。以上这两方面的力量都是永久性的,它们决定了21世纪将是新的民族解放运动的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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