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中俄安全利益中的伊斯兰因素,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伊斯兰论文,中俄论文,利益论文,因素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俄都是拥有众多穆斯林居民的国家,特别是俄罗斯拥有庞大的穆斯林群体,其大小穆斯林民族40余个,仅在北高加索达吉斯坦共和国就有30多个。主要穆斯林民族有:鞑靼族、车臣族、巴什基尔族、印古什族、卡巴尔达族、巴尔卡尔族、卡拉恰耶夫族、契尔克斯族等。据报道,俄穆斯林民族约有1800—2000万人(占俄总人口的1/7或1/8),集中居住在北高加索、伏尔加河流域、乌拉尔、西西伯利亚等地。对俄罗斯来说,前苏联境内有许多共和国的居民信仰伊斯兰教,这些国家已加入了伊斯兰会议组织。从中国方面看,伊斯兰教在我国新疆经过1000多年的传播,已成为信徒最多的宗教,信教的各民族总人口约900万。 值得一提的是,新疆境内有相当数量的与中亚诸国同名的穆斯林民族,如哈萨克族、塔吉克族、吉尔吉斯族(柯尔克孜族)、乌兹别克族(乌孜别克族)、维吾尔族等。此外,中俄还与西亚、南亚的穆斯林国家相邻。这种地缘政治状况决定了中俄两国需共同关注伊斯兰因素的重要性,共同防范和打击伊斯兰极端势力也是中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不断拓宽的一个重要领域。
冷战后国际伊斯兰极端势力的发展
冷战结束后,南北矛盾突出,发展差距拉大。大多数穆斯林国家社会经济状况恶化,广大穆斯林群众对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发展模式均感失望,渴望回归自己的历史、文化和宗教之本源。而苏联解体又给一些穆斯林国家造成意识形态真空,为伊斯兰势力的渗透开了方便之门。这些因素加速了国际伊斯兰势力的膨胀。另一方面,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在穆斯林世界和其它一些地区推行新的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动辄实行制裁,甚至诉诸武力,使广大穆斯林世界倍受压抑,深感屈辱,促使穆斯林民族的反美情绪高涨起来。在此情况下,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极端势力变得更加激进,更具有排他性、扩张性和破坏性。其主要表现是:
(一)谋求执掌和参与政权。伴随着伊斯兰运动的复兴,有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极端派公开鼓吹要执掌政权,普遍建立伊斯兰国家;有的则利用议会选举和政府改组之机争夺权力。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极端势力已进入许多国家的议会和政府。
(二)挑起民族矛盾和冲突。在一些穆斯林地区,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极端势力利用穆斯林群众的认同、回归心理,鼓吹穆斯林民族扩张情绪,制造民族纠纷,大搞排外活动,煽动民族独立;有的还插手到民族冲突地区,波黑、车臣、阿富汗、塔吉克斯坦等战争中的穆斯林便得到原教旨主义极端势力在武器和人员方面的大力支援。
(三)图谋输出“伊斯兰革命”。苏联解体后,一些伊斯兰国家原教旨主义极端势力试图通过泛伊斯兰主义和泛突厥主义,向外扩展伊斯兰势力。泛伊斯兰主义者以其地理优势和文化优势向中亚各国开展积极的外交攻势,力图将中亚各国纳入国际伊斯兰势力的影响下,形成一个与中东连在一起的中东—中亚大伊斯兰势力圈,即恢复“阿拉伯哈里发时期的伊斯兰帝国”。泛突厥主义者利用宗教、种族、语言、文化、历史的认同及地缘政治优势,搞“突厥”情结,以此拉拢中亚诸国并图谋染指其他操突厥语国家,旨在营造一个包括各突厥语民族在内的地跨欧亚的突厥国家联合体。
(四)制造恐怖活动。原教旨主义极端势力向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发起挑战,在西方发达国家相继建立原教旨主义机构和恐怖组织。他们在国际上密切联系,其网络规模比以前更大,恐怖手段比以前更多样化。这股伊斯兰复仇主义思潮虽然具有强烈的反霸权色彩,但它寻衅闹事,不断制造恐怖事件,扰乱社会安定,也给世界各地带来了不少麻烦。
综上所述,伊斯兰极端势力正在成为一种越来越危险的现象,威胁着许多国家的和平与稳定,已成为世界性的不稳定因素。
伊斯兰极端势力对俄罗斯安全利益的影响
作为拥有众多穆斯林民族并与伊斯兰世界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俄罗斯,其安全利益和伊斯兰因素休戚相关。
一、外部伊斯兰极端势力的渗透和扩展对俄的安全利益构成实际威胁。主要表现在五个方面:
(1)俄罗斯有可能失去中亚这个“中间地带”。 中亚各国独立后从封闭走向开放,觊觎这块战略要地及其丰富资源的外来势力便乘机而入,特别是近邻伊斯兰国家构筑的所谓“伊斯兰弧形地带”正向后苏联地区挤压。俄舆论指出,原教旨主义力量和激进的民族主义分子结成联盟,企图把阿富汗援建成新的进攻基地,再对乌兹别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土库曼斯坦和哈萨克斯坦发动进攻,最终达到夺取中亚并将其纳入伊斯兰轨道的目的。这样,俄罗斯将失去“中间地带”,“直接面对强大的伊斯兰军事政治联盟”。
(2)影响俄罗斯与中亚各国关系的发展。 俄《国际生活》杂志分析认为,即使伊斯兰极端势力夺取中亚的图谋不能得逞,它也可通过对中亚的渗透,复兴宗教势力,煽动教会制造紧张局势,改变政权性质。这种情况“显然不利于俄罗斯同这些国家关系的发展”。
(3)俄罗斯南部边境的局势将趋于紧张。俄《红星报》指出, 由于伊斯兰势力北进,俄南部边境将出现“广阔的不稳定地带”。据预测,“在可预见的未来,后苏联地区可能发生80—85起武装冲突,阵亡将士可能达到50万人,将有800 多万和平居民成为战争本身以及总是与战争相随的贫穷、饥饿与疾病的受害者”。
(4)为俄罗斯民族分立主义活动推波助澜。 杜达耶夫集团的民族分立主义活动一开始就是在外来伊斯兰势力的支持和怂恿下进行的,目前车臣分立主义者仍得到一些国家和国际组织大量的物质和军事支援。在外来宗教极端势力的影响下,各方在车臣建立秩序的努力未见成效,而车臣的无政府状态又给宗教极端势力的发展提供了温床。此外,西方国家的一些政治势力出于自身利益考虑,也极力支持和资助车臣、达吉斯坦等北高加索地区的极端宗教势力。极端宗教势力在车臣培训的伊斯兰武装人员已成为该地区较有影响的军事政治力量。另据报道,泛突厥主义势力还在俄罗斯境内用各种方法影响突厥语居民,促使他们接受泛突厥主义思想;维吾尔人的民族分裂势力已在俄罗斯等独联体国家积极开展活动。
(5)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势力已渗透到俄居民生活中。 如清真寺数量增多,参拜人数增加,伊斯兰教习俗和礼仪开始传播等。俄舆论认为,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对俄穆斯林居民日常和家庭生活及社会行为产生的影响正逐步扩大,如不注意疏导,发展下去就有可能为政治上的伊斯兰化创造基础,进而为由原教旨主义教派组成的反对派组织的活动提供沃土。
二、内部伊斯兰极端民族主义势力的分立和恐怖活动严重威胁俄联邦的统一和社会安定。
信仰伊斯兰教的俄罗斯穆斯林民族从历史上就同大俄罗斯沙文主义结下了怨仇。他们争取民族独立的斗争一直没有停止过。
在苏联时期,俄穆斯林民族同其他少数民族一样,继续深受大俄罗斯沙文主义的民族歧视和压迫,其民族感情受到了严重伤害,留下了心理创伤,为他们日后的民族反抗斗争孕育了火种。
俄罗斯独立后,俄穆斯林极端民族主义势力趁着苏联解体的浪潮,打着“民主化”的旗号,利用原苏联宪法规定的民族自决和分离权作为“法律武器”,并乘上层权力斗争尖锐、中央权力弱化之机,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争取民族自决权和独立的斗争。目前除鞑靼斯坦、巴什科尔特斯坦(前巴什基尔)等穆斯林共和国的民族分立主义活动相对平静外,北高加索地区穆斯林极端势力的民族分立和恐怖活动极为嚣张,严重威胁着俄联邦的领土完整和社会安定。
1、车臣共和国加快实际独立的步伐。1997年1月马斯哈多夫当选车臣总统后宣称,要建设一个信奉民主、自由的伊斯兰主权国家,并为此采取措施加快实质性独立步伐:成立车臣新政府,加强车臣国家建设,发行车臣货币,颁发车臣身份证,用车臣护照取代俄护照,在国务活动中用车语取代俄语;在对俄关系上声称要在国际法基础上同俄建立外交关系,在俄设大使馆;在外交上马斯哈多夫等车臣领导人频频出访伊斯兰和西方国家,积极谋求外国的承认和支持,并准备参加独联体、欧安会和联合国等国际组织。随着2001年政治解决车臣地位问题的日期临近,车臣分立主义者不断制造绑架人质、劫持俄总统驻车臣代表等恐怖事件,企图以此迫俄承认其“合法独立地位”。
2、达吉斯坦共和国孕育着“退出俄罗斯联邦”的危险。俄改革7年来,达吉斯坦共和国的社会经济状况不断恶化:财政补贴的90%要依靠联邦中央;30%有劳动能力的人失业,职工平均工资仅为全俄平均水平的1/4,60%的居民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犯罪率高,“劫持人质、买卖人口、恐怖活动”等十分猖獗,由此引起的社会不满情绪“遍及各阶层,包括领导层”。此外,该共和国内14个小民族互相争夺领导权的斗争十分激烈。俄《新时代》杂志预言,鉴于联邦中央已无力制止该共和国的“不良倾向”,其领导人随时都可能“领导达吉斯坦退出俄罗斯联邦”。
3、整个北高加索地区伊斯兰化倾向加强。 北高加索地区本来就是一个民族和宗教矛盾十分复杂的地区,车臣战争的负面效应以及西方国家和外来伊斯兰极端势力的干涉、渗透又进一步激化了该地区的形势。北奥塞梯—印古什、车臣—印古什等共和国之间的领土和种族纠纷一直难解;各共和国之间边界划分“具有随意性”;被镇压民族要求平反;非法武器贸易扩大;绑架、暗杀等恐怖活动加剧;车臣叛乱武装转移到其它热点地区;当地警察部队与伊斯兰极端势力不断发生火并等。俄舆论认为,由于该地区社会经济形势日趋恶化以及俄当局无法驾驭那里的局势,内外伊斯兰极端势力相互勾结,推波助澜,将加速这一地区意识形态和政治领域伊斯兰化倾向,最终导致建立统一的北高加索“伊斯兰共和国”,并脱离俄罗斯联邦。
伊斯兰极端势力对中国安全利益的影响
苏联解体后,与我毗连的中亚各国纷纷独立,民族、宗教和地缘政治因素的影响力上升,致使泛突厥主义沉渣泛起,泛伊斯兰主义兴风作浪。同时,西方反华势力出于西化、分化和牵制我发展的目的,对反华分裂活动推波助澜。在此背景下,境内外民族分裂分子互相勾结,加剧分裂活动,对我新疆地区的安全和稳定造成了严重威胁。
国外伊斯兰势力乘我改革开放之机,利用我信教自由的政策,对我进行宗教文化渗透。近几年来,伊斯兰极端势力在波黑、车臣、阿富汗等地不断挑起战火,掀起以“圣战”方式建立独立的民族政权浪潮。国际伊斯兰极端分子也试图在中国新疆如法炮制。据在巴黎出版的《阿拉伯祖国》周报1997年5月23日载文报道,去年4月后,国际伊斯兰极端势力的头面人物先后在英国伦敦、阿富汗喀布尔、巴基斯坦白沙瓦及伊斯兰堡等地召开秘密会议,其中心议题是组织和派遣国际伊斯兰自愿人员赴中国新疆搞“圣战”。该文还透露,参加过车臣“圣战”的一些阿拉伯国家的极端分子已“从车臣向新疆转移”。国际伊斯兰极端组织“正统哈里发”、“穆罕默德青年”等认为,在新疆搞“圣战”有可能最终迫使中国政府“比照俄罗斯在车臣的做法”,在“新疆独立”问题上“做出一系列让步”。
我国境外、境内的民族分裂分子在国际泛伊斯兰主义和泛突厥主义势力的鼓动和资助下,以及在图谋使伊斯兰势力祸水东移的美国等西方大国的怂恿下,一直没有停止过分裂祖国的罪恶活动。境外民族分裂主义者不仅在一些国家建立民族分裂组织,而且还企图在个别国家建立流亡政府。他们在国际上呼风唤雨,要求外国干预新疆问题,并准备把新疆问题提交到联合国,其最终目的是寄希望于国际社会帮助建立所谓的“东突厥斯坦共和国”,宣称“中国穆斯林要实现他们的前苏联兄弟已经实现的事情”,即“民族自决”。境内的民族分裂主义者与境外的同类互相勾结,串通一气,不断制造民族分裂事端。去年2月初, 我新疆伊宁市穆斯林地下组织经过长期准备,制造了一起带有明显民族分裂活动的大规模打、砸、抢事件,肇事者煸动不明真相的穆斯林群众,举行集会游行,冲击我党政机关,伤害我各族群众,呼喊要求“新疆独立”、“把汉人赶出新疆”等口号,气焰十分嚣张。据《新疆日报》1998年8月2日报道,今年以来,我伊犁警方密切配合,连续出击,摧毁十多个犯罪团伙,重创暴力恐怖犯罪分子,维护了边疆安定。
中俄在防范和打击伊斯兰极端势力方面的协作领域
反击伊斯兰极端势力的挑战,防止其威胁,是中俄两国共同战略利益的需要,也是中俄在国际事务中落实两国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重大举措。中俄在防范伊斯兰极端势力挑战方面可在以下领域进行协作。
一、发展与中亚各国的政治关系,维护中亚稳定。作为中俄的近邻,中亚的稳定对两国具有重要意义。俄罗斯同中亚具有传统的历史和文化联系,在中亚有重要的经济和战略利益。此外,中亚还是抵御外来势力对俄南部边界造成威胁的“缓冲地带”。中国西部边陲同中亚各国接壤,这里居住着大量跨界的穆斯林民族,他们同中亚人民在民族、文化和历史方面有着密切的联系,维护这一地区的稳定自然成了中国政府优先关注的一个问题。中亚各国独立后都坚决反对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和泛突厥主义,坚持世俗发展道路,维护国家独立和主权。这种政治立场是打击“双泛”势力、维护中亚稳定的根本保障。中俄两国应尊重中亚人民的选择,尊重中亚国家的独立和主权,支持现行的非宗教制度,对伊斯兰教的正常活动不予干涉;同时要与中亚各国政府加强磋商和协调,采取相关措施,共同抵制“双泛”影响,如敦促他们不支持民族分裂活动,不支持在其境内成立民族分裂组织和流亡政府,必要时还可与中亚各国的有关部门加强合作,共同打击恐怖主义分子的破坏活动。
二、加强与中亚各国的经贸合作。中亚诸国独立后都力求发展经济,克服困难,在经贸合作上对中俄都寄于很大希望。中俄在与中亚国家经贸合作方面有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由于地缘和历史原因,中亚国家进出口业务仍主要面向俄罗斯和独联体其他国家。比如,哈萨克斯坦对俄罗斯和独联体其他国家的进出口业务在它总的进出口业务中所占的比重分别为:出口占53%,进口占69%;吉尔吉斯斯坦这两项比重分别为66%和68%;坦吉克斯坦分别为34%和60%;土库曼斯坦分别为68%和87%;乌兹别克斯坦分别为39%和41%。目前中国与中亚的经贸数额还不大,但欧亚大陆桥的建成将为中亚开辟通往亚太的运输线和出海口。从长远看,中国与中亚经贸合作的前景是广阔的。因此,中俄应通过加强与中亚各国的经贸联系,巩固与中亚国家的政治关系,进而促进中亚的稳定。
三、共同打击“双泛”的民族分裂活动。中俄均为多民族国家,深知民族和睦对国家稳定至关重要。因此,“双泛”势力进行的针对中俄的民族分裂活动应引起两国高度警惕。中俄两国可经常磋商,互通信息,加强合作,不允许民族分裂主义者在本国从事针对另一方的民族分裂活动。中国支持车臣是俄罗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俄罗斯支持新疆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四、中俄共同与近邻的穆斯林国家搞好双边关系。中俄是国际上有影响的大国,也是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应利用自身影响,支持穆斯林世界反对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的正义行动,支持穆斯林国家在国际事务中维护自己正当利益的举措;同时与他们建立密切的经济联系。这些措施可在一定程度上缩小原教旨主义者的影响,使他们在传播原教旨主义、制造恐怖活动方面有所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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