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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2月份, 一家坐落于美国罗得岛上的通信公司——“登录美国”意外地发现有一群对冲基金和私人投资者愿意向该公司注资1500万美元建立其网络,“登录美国”公司的经营层高兴得几乎跳起来。但是,这一欣喜若狂的时间实在太短暂了。“登录美国”也由喜而悲,一怒之下于今年8月份将这批投资者告上了法庭,在被告中既包括了对冲基金,还有大名鼎鼎的投资银行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的一家小公司,该分支机构在技术和通信行业十分活跃。“登录美国”公司为什么这样做呢?
在向美国纽约市南区法院递交的诉状中,“登录美国”公司诉称,被告的这批投资者故意操纵该公司的股票,卖空该股票使其股价大幅下降,而这批投资者则从他们复杂的证券组合中获取了不少收益。“登录美国”公司指控这些投资者的对冲策略违反了融资法的有关条款,应对该公司股票价格从2月份的每股17美元起大幅下跌负主要责任。 该公司股票价格在9月26日一度下滑至52周以来的最低点每股1.53美元, 而去年12月15日该公司股票价格曾达到28.25美元。
面对这一指控,上述投资者纷纷出面解释。纽约的普罗姆思恩资产管理公司称,“登录美国”的诉状完全是“不负责任和没有事实依据的”,普罗姆思恩公司根本没有针对“登录美国”的股票进行对冲行动。瑞士信贷集团属下的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管理的马歇尔资本管理公司倒有对此指控作出任何评论。另一家涉及此案的大型投资公司芝加哥的悉塔德尔合伙人公司也没有发表任何声明。
互联网行业的一些宠儿目前因股票市场低迷而处于困境之中,这使得像普罗姆思恩、悉塔德尔等原先名不见经传的风险投资公司也上了融资来源的大名单。以前,这类公司只向一些急需现金的小型公共企业投资500万至1500万美元的资金。现在, 它们都已成为陷于资金困境之中的.com公司的重要“财神爷”。正是像普罗姆思恩、悉塔德尔等公司心甘情愿地冲入风险投资领域,才使得原先许多风险投资家和公共市场投资者因前期股市动荡和高技术股下挫而退出该领域造成的资金缺口得以弥补,而且许多网络类、高技术类创业公司对资金需求也如饥似渴。这种资金供求的不平衡状态,一方面使风险投资公司在投资时更加注重检查评估所投资项目,另一方面使许多创业公司发现现在获得风险资金签订的协议时,协议内容越来越不利于创业公司,对未来的投资者则处于十分有利的地位,甚至可以挑三拣四。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与“登录美国”的诉讼案表明,.com公司的低迷所带来的机会使得一些曾经被标榜为“掠夺性资本”的华尔街公司也开始提高其投资的门槛。实际上,这类未来的投资者所谓像从天而降掠夺食物的兀鹫。例如,今年《拜伦》杂志在确认一批高烧钱率的互联网公司时,发现这些互联网公司收到的来函中至少有一大半信件含有苛刻的投资要求及条款。
然而,投资者们并不这样认为,他们自以为填补了资金的空白。普罗姆思恩公司的创建人詹姆斯·奥布莱恩称,“之所以出现我们这类投资者是因为有时候创业公司的需要在公共市场上得不到满足,而我们却能提供灵活、有创意的解决方案”。
向那些“掠夺性投资者”发行证券,其正式名称一般叫做“不保底”或“浮动”可能换证券,其不雅的绰号则为“有毒的可转换证券”,或“披着羊皮的狼”。这种情况对证券发行公司的成本而言可能十分昂贵,使得像普罗姆思恩公司一类的投资者获利匪浅。最为典型的是,这类投资者收到一项私募的可转换证券安排,该证券的年息可能高于或低于发行公司向公共市场投资者支付的利息,可是持有私募发行的可转换证券的投资者可以在将来以约定的价格或稍高于当时股票市场价格的价格将证券转换为发行公司的普通股。这种交易通常还有一些补充条款,一旦发行公司的股票价格走得不好就会马上生效。对创业公司而言,转换条款无疑是非常不利的。如果公司股价下跌,转换价格将会被走在较低水平,投资者也可能会将其转换后持有的股票抛售从而获利。即使投资者仍持有通过转换获得的股票,创业公司会饱尝股份被稀释的痛苦。许多精于向受资金困扰的创业公司融资的基金其实并不指望成为大股东,相反,它们喜欢出售它们刚刚获得的股票,由此对该股票价格形成向下的压力。
事实证明,从这种交易中彻底摆脱出来的代价是巨大的。一家名为Rowelom的网上零售公司去年10 月从普罗姆思恩公司及其他投资者处获得了2000万美元的资金,今年5月当这批投资者将570万美元的本金及利息转换成股票时,Rowelom公司的股票价格在股票市场上4个交易日内波动了10%。Rowelom公司的财务主管布梅斯特指出, “如果我们不赎回这些股份,那么情况将失去控制,因为普罗姆思恩公司的目标很清楚,即不管对现有其他股东会产生何种影响,它们会抛售持有的全部股份。”为此,Rowelom公司不得不以1610 万美元的价格购回了普罗姆思恩公司持有的可转换证券。
根据目前正在进行之中的“登录美国”案件,“登录美国”公司确信该公司的投资者在事前就操作启动了一个有损于该公司的交易,即这些投资者预计“登录美国”公司的股票在将来会下跌,因此他们就卖空该公司股票以期将来再购回。这样操作的结果是公司股票价格下跌到投资者可以获得收益的水平。普罗姆思恩公司否认在“登录美国”案件有过上述操作,但是在案发前接受《华尔街日报》记者采访时,该公司管理人员曾承认它们会以“对冲”手法对所投资的公司股票进行操作,以减少风险,达到收益最大化。从中可以得出结论,尽管普罗姆思恩公司一再否认,但是该公司确实如诉状中陈述的那样曾经卖空“登录美国”公司的股票。
对于风险投资公司如此操作行为带来的后果,并非所有人都持反感态度。比如普罗姆思恩公司两大投资项目eToys公司和MicroStrategy公司就称,它们对可转换证券可能带来的问题和危险作了充分的准备和安排,不至于出现“登录美国”案件中出现的情况。一些观察家则指出,如果“掠夺性投资者”没有对冲它们头寸的渠道,那么它们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地提供出它们的资金。毕竟,由于银行和公共市场可能会关闭向苦苦挣扎的创业公司提供资金的“水龙头”,使得创业公司鲜有其他资金来渠道。
一些银行家在研究了“掠夺性”投资者进行的交易结构后指出,尽管像eToys或MicroStrategy公司已经能够避免出现各种不利结果,但是大多数小公司并不像eToys或MicroStrategy公司那样拥有素质较好的金融专家。毫无疑问,这类小公司势必会受到各种资金提供者的诱惑和打击。
针对目前这种状况,美国“海岸线”金融公司的主管哈伦·克雷恩曼总结了一些经验,他建议创业公司在接受投资者资金及条款时必须事先研究一下这些投资者的形象及过去的纪录。假如投资者在作出投资决定时相当慎重,那么这位投资者可能是一位长期投资者,创业公司可以放心一些。他最后的忠告是,创业公司千万不可与投资者达成可能会造成如下结果的协议,即如果创业公司的股票价格下降,这些投资者反而会获得比股票价格上涨时多得多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