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形容词与述位动词共现的原则_形容词论文

状位情感形容词与述位动词结构同现的原则,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同现论文,动词论文,形容词论文,原则论文,结构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零、引言

本文主要以语义语法理论为指导原则(邵敬敏2004),以状位情感形容词与述位动词结构同现时的语义双向选择关系为切入点,研究情感形容词与动词结构所构建的不同语义关系类型,并基于不同语义关系类型,探讨动词结构的语义类别、语义特征及其句法标记。通过研究试图明确以下两点认识:一是句法结构上的偏正关系与语义选择上的平等关系是不对称的,即语义上的“选择性限制是双向的,偏正结构中的修饰成分同样对中心语有着严格的要求”(石定栩2007);二是当某词类次范畴与某句法结构同现时,其语义关系会随着各自语义特征的变化而发生变化,能不能同现取决于各自的语义特征,而如何同现则受句法结构的制约。

作为人类独有的心理事件,“情感不仅是有因的,而且是有果的。”(赵春利2007)是时间序列中因果事件逻辑链条上的重要一环。汉语使令结构与“得”字补语所组合成的句法结构能使情感形容词同时显示出情感事件的“前因之果”和“后果之因”两种语义功能。例如:

①这一系列人与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和戏剧悬念 使人 几乎透不过气来。

(原因) (前因之果/后果之因) (结果)

这样,“紧张”这一情感事件就在“这一系列人与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和戏剧悬念”与“几乎透不过气来”在因果关系上铺设了一条情感之桥。

可以说,变动不居的人类情感始终处于某种因果关联之中,为了较为深入细致地厘清情感形容词在因果关联中的句法表现,本文在对北京大学汉语语言学研究中心语料库(以下简称CCL)中状位情感形容词与述位动词结构的组合情况进行穷尽式考察的基础上,借助于百度和谷歌两个搜索引擎,主要分析了以下情感形容词与动词结构间的语义双向选择关系,如:悲哀、悲伤、悲痛、惭愧、得意、烦躁、愤怒、高兴、后悔、激动、焦急、紧张、沮丧、绝望、苦恼、快乐、满意、难过、难受、内疚、伤心、生气、失望、痛苦、痛心、兴奋、幸福、忧伤、愉快、自豪等。调查发现,在状中结构这一句法位置上,状位情感形容词与述位动词结构之间的语义关系按照时间关系和逻辑排列可分为三种:a果因关系、b因果关系、c并行关系。例如:

一、状位情感形容词与述位动词结构间的果因关系

状位情感形容词与述位动词结构之间存在着果因关系。状位情感形容词所指称的情感事件是述位动词结构指称的行为所导致的结果,而动词结构所指称的行为则是原因,从状中结构的前后位置看,情感形容词在前而动词结构在后,即前果后因。例如:

从时间先后来看,动词结构所指的行为(发现、失去、遇见)发生之后才触发了形容词所指的情感事件(惊讶、伤心、欣喜),因此,二者属于先行后情的因果关系。不过从状中句法位置的先后顺序来看,结果处于在前的状位,原因处于在后的述位,二者是先情后行的果因关系。

如何验证状位情感形容词与述位动词结构间的这一果因关系呢?

首先,从句式分解的角度看,当情感形容词与动词结构间存在着果因关系时,句子可以分解为表因果关系的复句:“主语+因为+述位动词结构,所以+状位情感形容词”。上述例③可做如下分解:

③′a.他(因为)发现他自己躺在了地板上。 (所以)很惊讶。

b.他(因为)失去了他同族人的同情和关注。 (所以)很伤心。

c.我(因为)遇见了那么多优秀的、上进的同学。 (所以)很欣喜。

无论从语感上还是逻辑上,我们都能根据自身的认知经验从分解前的句子中解读出分解后的因果关系。常说的“喜得贵子”、“痛失金牌”其内部语义关系就是“因得贵子而喜”、“因失金牌而痛”的因果关系。

其次,从语言类型学角度看,在英语中,“不定式短语可以用在作表语的形容词或过去分词后作状语,说明产生这种情感的原因。用动词不定式短语表示原因时,不定式的动作先于谓语的动作,句子的谓语往往是表示情感的动词或形容词”。(钟珊辉2003)例如:

④a.I am delighted to know that you have got a job.(我高兴地得知你找到了工作。)

b.He was very surprised to meet his girlfriend.(他非常惊奇地遇到了他的女朋友。)

尽管在句法地位上,英语与汉语在表达情感事件与行为事件的关系时是相反的:英语是用情感形容词作谓语,动词结构作状语;汉语则是情感形容词作状语,动词结构作谓语。但在语义关系上,英、汉语都是动词结构指称的行为引发了形容词指称的情感。在空间顺序上,英、汉语也都是情感事件在前而行为事件在后。从句法形成与语言接触的角度说,英、汉所表现出的这种一致性是否因汉语受英语影响而形成的,本文暂不论述,但对CCL古代汉语语料库的检索结果显示,能形成果因关系的状位情感形容词与述位动词结构同现率极低,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具有果因关系的状中结构是现代汉语新近产生的语法现象。

第三,从对比角度看,如果把包含情感形容词与其他类动词结构所组成的状中结构的句子强行分解为表因果关系的句子,那么,分解后,有的句义很难接受(如下面例⑤),有的句义发生了变化(如下面例⑤)。例如:

:孩子高兴地蹦了起来。 ≠*孩子(因为)蹦了起来,(所以)很高兴。

:爸爸苦恼地皱起了眉头。 ≠*爸爸(因为)皱起了眉头,(所以)很苦恼。

:同学们都恐惧地盯着老师。 ≠同学们都(因为)盯着老师,(所以)很恐惧。

:他紧张地等了半个小时。 ≠他(因为)等了半个小时,(所以)很紧张。

从语义上看,例⑤分解前情感形容词与动词结构之间是因果关系,即“因高兴而蹦了起来”、“因苦恼而皱起了眉头”,变换后的句义则很难为我们的认知所接受;例⑤分解前后的句义不同,分解前情感形容词与动词结构是并行关系,即例⑤表示与“盯着老师”并行的心理状态是“恐惧”,例⑤表示与“等了半个小时”并行的心理状态是“紧张”,而分解后的句义凸显了具有时间先后意义的线性因果关系。

可见,情感形容词作状语时,并不是与所有的动词结构都构成果因关系,那么,状位情感形容词与什么样的动词结构结合可以构成果因关系呢?或者说,可与状位情感形容词构成前果后因关系的动词结构有哪些语义类别呢?我们发现,情感形容词主要与“得、失、遇”(广义上,“遇”也是一种不期然而然的“得”)三种语义类型的动词结构构成果因关系。

首先,[+获知义]动词结构,常见动词有:得知、发现、知道、看到、获悉、认识等。① 例如:

其次,[+错失义]动词结构,常见动词有:错失、错过、失恋、失去、失却等。例如:

第三,[+偶遇义]动词结构,常见动词有:重逢、碰到、碰见、碰上、相逢、相遇、遇到、遇见、遇上、撞到、撞上、陷入等。例如:

在状中句法位置上,为什么状位情感形容词与述位“得、失、遇”这三类动词结构同现时会表现出[+有因性]语义特征,从而形成前果后因的线性果因关系呢?我们认为,尽管句法上,很多类形容词都可以进入状位,很多类动词结构也都可以进入述位。但是,哪类形容词与哪类动词结构可在状中结构中同现以及形成什么样的语义关系却是由二者的语义特征共同决定的,是二者语义双向选择的结果。情感形容词具有六种语义特征,为什么与“得、失、遇”这三类动词结构同现时就凸显出[+有因性]呢?这是由这三类动词结构的语义特征决定的。

从句法上看,这三类动词结构都是带结果补语的动补结构,马庆株(1988)把这三类动词结构都看作了动词而归入非自主动词类。无独有偶,郭锐(1997)也认为:“带结果补语的述补结构则应作为一个整体看待,相当于一个复合词,也只有一个中心。”其实,之所以将其归入动词词类主要是基于语义的考量,即都表示一种行为发生后的结果。可通过下表把“得、失、遇”三类动词结构的语义特征揭示出来。具体如下:

“得、失、遇”动词所包含的义素以及所表现出的语义特征可通过[+获知义]动词“看见”与动作动词“看”的句法行为比较直观地验证出来。(马庆株2004)请见下表:

当状位情感形容词与述位具有非预期的瞬间得失义动词同现时,就会凸显出[+有因性]语义特征,因为每个人在没有任何预期、警告或先兆的情况下突然受到某种意想不到的“得、失、遇”行为结果的刺激时,很自然地会产生某种情感反应。如果有了预期和心理准备,人的情感往往不容易发生波动,心灵也较少受到震撼。以“买到”与“买下”为例:

例⑨a表达了情感(高兴)与行为(买到)之间的果因关系。因为能不能买到风筝、什么时候买到、在哪儿能买到等问题都是非预期的、非可控的;而b表达的是情感(高兴)与行为(买下)之间的并行关系,因为能不能买下和要不要买下所有的风筝都是可预期的,都可根据自己的财力和需求做出决定,属于可控的自主行为。当然,情感形容词与动词结构间的果因关系也可以非毗邻同现。例如:

可以说,情感形容词的[+有因性]与“得、失、遇”动词的非预期的瞬间得失义决定了二者在状中结构以及其他句法结构中的果因关系,符合语义条件的词语都可以进入到该类句法结构中并形成果因关系。如果把情感形容词换为事体类形容词(迅速、偶然),那么,其语义关系就不再是果因关系。例如:

?我(因为)碰到爱·泰勒教授,(所以)很偶然。

可见,同一句法结构因同现词语语义特征的不同,词语间的语义关系也就不同。句法结构上,与状位情感形容词形成果因关系的“非预期的瞬间得失义”动词以“动词+(到/见等)结果补语”为主,这一句法特点也制约了其再与其他句法形式同现的可能,像时量补语、程度补语、动量补语、趋向补语、结构助词“着”等,“得、失、遇”动词结构在句法形式上与其语义特征是一致的。例如:

由此可见,状位情感形容词也可与空间位移性动词结构(跑到、走到)同现,但一般带有一定的心理[+预期性],因此情感形容词与其在状中结构上同现时并非构成果因关系。例如:

例(13)a、b两句分解后句法都发生了变化,情感(得意、慌张)与位移动词(走到、跑到)之间不是果因关系,“走到、跑到”也非“得、失、遇”动词,情感与行为的关系是并行关系。

二、状位情感形容词与述位动词结构间的因果关系

在状中句法结构中,状位情感形容词与述位动词结构之间还存在着因果关系。当状位情感形容词与具有一定语义特征的述位动词结构同现时,就会凸显出[+致果性]语义特征。即状位形容词所指的情感是原因,而述位动词结构所指的反应则是情感引发的结果。例如:

从时间先后看,是状位情感形容词所指的情感事件(恐惧、羞愧、慌乱、焦急)先于述位动词结构所指的反应(哆嗦、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不知怎么办),而在句法位置上,也是状位情感形容词在前,而述位动词结构在后。这样,情感事件与动词结构在线性因果上的时间先后与二者句法位置上的空间先后是一致的。

通过插入因果关系标记词可以清晰地揭示出上述句子中情感形容词与动词结构间存在的因果关系,且为我们的认知经验所接受。② 例如:

人在一定情感的刺激下会做出一定的反应,从因果关系的时间先后上说,作为结果,反应滞后于情感刺激;从原因对结果的制约性上说,结果性的反应带有一定的非可控性、本能性和无奈性,也就是说,当人的情感蓄积到一定程度和强度时,其所导致的反应带有强烈的不可控性。主体在自身情感的涌动刺激下一般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通过对语料库的考察我们发现,指称这些反应的动词结构主要有以下四种语义类别。

第一,行动反应类。行动反应是主体在自身情感的刺激下所作出的使用频率最高的常见反应。主要有:a积极反应(哭叫、肢体、头部、视觉)和b消极反应(手动、死去、停下)。例如:

从语义上看,积极的反应主要表起动义,而消极的反应则表止住义;句法上,前者主要由“体口动词+起来”为主,而后者主要以“手部动词+住”为主。

第二,情态反应类。内在情感的波动会引起外在情态的变化,主要包括脸红、出汗等。例如:

第三,能力反应类③。内在情感的刺激会导致人的正常能力失常,主要包括言语能力、呼吸能力、睡眠能力、自控能力等。例如:

(17)a.泰斯 说不出话来。

第四,心智反应类。情感波动会导致人的心智发生变化,主要有神智(消极:发疯、发昏、呆住、僵住、愣住、怔住等;积极:醒来、醒过来等)、知思(消极:不知、忘了等;积极:想起、忆起、说起、谈起④ 等)等方面的变化。例如:

值得注意的是,表消极义的中的“地”都可以改为“得”,而表积极义的中的“地”却不能改为“得”。例如:

在强烈的情感驱动下,人的心智状态往往趋于失智和失忆等异常反应,而不是趋于清醒、理智等正常反应。因此,例(19)出现在以强调情感强度为表达重心的“情感形容词+‘得’字补语”的结构中便不难理解,而例(19)则不合法,不合法显示了句法结构对语义选择的制约性。如果只陈述情感所引发的心智反应,尽管清醒和理智等正常心智状态不能显示情感的强度,却可以作为情感所导致的反应,进入到由“状位情感形容词+地+述位动词结构”组成的状中结构中。指称情感的形容词(伤心、惊恐)与指称正常心智的动词结构(醒过来、想起)能否同现决定于二者的语义是否兼容,能否得到人类认知经验的认可。二者如何同现则受句法结构(状中还是述补)对二者语义关系的制约。

为什么状位情感形容词与述位动词结构同现时会凸显[+致果性]语义特征?这是由指称反应的四种动词结构的语义特征决定的。结合述位动词结构的句法形式(起动结构“V起来”、止住结构“V住”以及动量结构“V一下”等),广义上可把“行动、情态、能力和心智”这四种反应的语义特征概括为起止义动词结构。当情感形容词与起止义动词结构在状中位置上同现时,就会凸显情感的[+致果性]形成因果关系。那么,起止义动词结构的语义特征是什么?

首先,从起止反应的时间性上看,动词结构一般带有[+瞬间性]。主体受到强烈情感的刺激后不是慢慢地作出反应而是爆发性地瞬间起动或者止住。情感(原因)与反应(结果)之间的时间是极其短暂的。比如:他惊慌地哆嗦起来。“惊慌”这一情感蓄积到一定程度后就会爆发“哆嗦”的反应,而不能说“*他惊慌地一个小时后才哆嗦起来”。从实际语料看,当情感形容词与动词结构构成因果关系时,常常伴随一些表示瞬间义的词语(如一下子、突然、忽然、猛地、倏地等)如:“产妇得知后,突然伤心地号啕大哭起来。”部分动量补语也可表示瞬间义,如:“他吃惊地咦了一声”“我高兴地点了一下头”。值得注意的是,瞬间性是指情感刺激下起止行为的反应时间,而不是起止反应所持续的时间。一般来说,主体在做出起止反应之后,反应的动作或者反应后的状态具有持续性。前者如:“他高兴地颤抖起来(颤抖的动作持续)”;后者如:“他欢喜地站了起来(站起来后的状态持续)”。

其次,从起止反应的主观性上看,动词结构一般带有[-自主性]。主体在情感的驱动下所做出的反应有很强的被动性、非可控性,比如:“他伤心地醒了过来”,不是说“他想醒就醒,不想醒就不醒”,所以“*我不醒”是不合法的。当然这里所说的非自主性动词结构比马庆株(1988)所界定的非自主动词要宽泛一些。比如,马庆株(1988)认为“喊”是自主动词,而我们认为,“喊”在一定的句法结构中是自主动词,如“去喊爸爸吃饭,你快喊!”,但是在“我绝望地喊了起来”中“喊”就是在“绝望”情感的驱动下所做出的下意识的非自主反应,是自主动词受句法关系制约所表现出的非自主特征。也正因为如此,状位情感形容词与述位动词结构同现时常常伴随着“不由、禁不住、止不住、不由得、不由自主、控制不住、情不自禁、迫不得已”等受迫义词语,如:他将获得自由,不由激动地流下热泪。

可以说,当状位情感形容词与述位动词结构存在因果关系时,动词结构所凸显的主要语义特征是[+非自主][+瞬间][+起止]。由于该结构表述情感刺激下所做出的非自主的瞬间起止反应,因此,在句法结构上也具有明显的特点,主要表现如下。

第一,瞬间起动补语和瞬间动量补语。表示起动义的积极行动反应、积极心智反应和情态反应主要采用这两类结构。如起动补语:V了起来、V起来、V起N来、V起N;瞬间动量补语:V了一声、V了一下、V了一N、V了一下N、VVN、V了VN等。

第二,可能补语否定式和瞬间止住补语。表示止住义的消极行动反应、消极心智反应和能力反应常采用“可能补语否定式、V住、V下来”等句法结构。

总的说来,由于受语义特征[+非自主][+瞬间][+起止]的约束,起止义动词结构的句法结构一般不会出现:“时量补语、程度补语、可能补语肯定式、表持续性的结构助词‘着’”等。

三、状位情感形容词与述位动词结构间的并行关系

除了与非预期的瞬间得失义和非自主的瞬间起止义动词结构分别形成时间先后的果因关系和因果关系以外,状位情感形容词还可以与述位动词结构构成时间上同时性的并行关系。以行为为核心,情感是伴随行为持续的心理状态。在并行关系中,常见的动词结构语义类别有言视、肢体、期待、头面四类。具体如下。

第一,言视类动词。请看例句:

言视动词主要是指言语动词(如:说、谈、问、叫、喊、嚷、念、讲、介绍、交谈、评价、评论、议论、大叫、呼叫等)和视觉动词(如:看、盯、望、瞪、瞅、瞧、呆望、注视、扫视、审视、寻找、搜索、观察、打量、检查、关注、注意等),在并行关系中,该类动词的出现最多、使用频次也最高。

第二,肢体类动词。请看例句:

肢体类动词主要包括手部动作动词(如:提、挥、搂、拍、敲、掐、摇、握、抬、抱、推、捧、拉、抓、举、摸、牵、端、捏、擦、拔、揉、揪、刨、掏、挥舞、挥动、抚摸、拥抱、敲击、敲打、推搡、拉扯等)、腿部动作动词(如:站、走、踱、挪、踏、踢、跺、跳、踩、跑、逃跑、奔跑、奔驰、站立、呆立、直立、蹦跳、欢跳、跳跃、徘徊等)和身体动作动词(如:坐、躺、偎、靠、骑、转、绕、扑、扭、爬、翻、翻动、翻滚、抽搐、反侧、旋转、辗转、躲闪、躲避等),该类词语丰富且使用频次很高。

第三,期待类动词。请看例句:

d.他们俩都 僵持着、忍耐着。

期待动词主要包括期盼动词(如:想、盼、猜想、联想、梦想、回想、回忆、沉思、思索、思念、想念、考虑、猜测、渴望、憧憬、关心、希望、盘算、酝酿、期盼等)和等待动词(如:守、等、忍、期待、等待、等候、守候、对峙、相持、僵持、保存、忍受、忍耐、压抑等)。

第四,头面类动词。请看例句:

头面类动词主要包括:低头、点头、垂头、歪头、皱眉、咧嘴、噘嘴、张嘴、啃骨头、吃饭、喝酒、饮茶、喘气、睁眼、闭眼、眨眼、伸脖子等。

那么,与状位情感形容词形成并行关系的动词结构具有什么样的语义特征呢?

首先,从行为过程的时间性看,四类动词结构所指称的行为状态最明显的语义特征是[可持续性]。从语料上看,这四类动词结构都可带表示“持续”的结构助词“着”,如:“她徘徊在展厅里,急切地寻找着王建成”。“寻找着王建成”这一行为有一个时间持续的过程,与这一过程相并行的情感状态是“急切”。除此以外,言视、肢体和期待这三动词还常伴随着时量补语,如:“他们生气地争论了半个多小时”。行为“争论”的持续时间是“半个多小时”,在这时间段里所伴随的主体情感状态则是“生气”。另外,部分肢体动作动词可进入表行为往复的动词结构中,也包含着极强的持续性,如:“他烦躁地踱来踱去”。“踱来踱去”不是一次性瞬间完成的动作,而是要持续一定时间的行为状态,与这个过程并行的主体情感是“烦躁”。

其次,从行为过程的主观性看,与情感形容词形成并行关系的动词结构一般还具有[+自主性]语义特征。如:“人们兴奋地议论着”,“议论”还是“不议论”属于主观可控的自主行为。再如:“他愤怒地保持缄默”,一般人在愤怒的时候会跳了起来,而他虽然“愤怒”,却“保持缄默”,可见“保持缄默”具有很高的自主特征。

由此,可把述位动词结构的语义特征归为[+自主][+行状][+持续义],即当情感形容词与动词结构之间存在着并行关系时,动词结构所指的行为或状态具有可持续性和自主性。

从句法结构上看,具有可自主的形状持续义动词结构最典型的句法特征就是V+着、V+时量补语以及表行为往复的V来V去、V个不停等句法结构。除此之外,光杆动词(a)以及表动态位移(b)和静态处所(c)的部分肢体动词也比较常见。例如:

从性质上说,这些动词结构在主观上的自主性和时间上的持续性为情感事件与行为事件之间的并行关系奠定了基础。

总之,在状中结构中,状位情感形容词与述位动词结构可以形成果因、因果和并行三种语义关系类型,而决定这种语义关系类型的是情感事件与行为事件基于语义双向选择的语义特征。下表可将情感形容词与动词结构的语义关系以及动词的语义类别、语义特征和句法结构表现出来。具体如下:

可以说,某一词类次范畴与某一句法结构能不能同现以及形成什么样的语义关系取决于各自的语义特征,语义特征不同所形成的语义关系也就不同。若把情感形容词换为事体类速度形容词,那么事体形容词与动词结构所形成的语义关系就是属性值与属性载体的关系,而不同于情感形容词与动词结构所形成的三种语义关系。例如:

情感形容词与动词结构能在什么句法位置上同现,主要受制于句法关系。同样的语义关系,处于不同的句法结构中,因受句法结构的制约也会凸显不同的语法意义。比如,状中结构“高兴地跳了起来”和述补结构“高兴得跳了起来”都是因果关系,但前者凸显动词结构的瞬间起动义,而后者则凸显情感的强度值。这有力地说明了语义的决定性和句法的制约性。

注释:

① 我们曾提出情感形容词具有[+亲验性]、[+自明性]、[+变动性]、[+有因性]、[+倾向性]5种语义特征,参见赵春利(2007)。但是当情感形容词进入到与“得”字补语同现的句法结构中时,会表现出[致果性]。

② 调查发现,汉语在表达情感与其所引发的反应结果间的因果关系时主要采用两种句法结构,一是“述位情感形容词+‘得’字补语”,一是“状位情感形容词+述位动词结构”。从使用频次和句法形式的多样性看,前者远远高于后者;从表达的切入点看,前者基于情感与反应间的因果关系,着眼于以反应强度凸显情感强度,后者则强调情感与反应间所存在的因果关系。因此,前者的表达重心是述位情感,后者的表达重心是述位反应。表达倾向上,前者存在着基于因果关系的程度夸张性,而后者则存在着基于因果关系的事实表述性。(赵春利2007)

③ 情态反应和能力反应的出现频次极低,很多属于孤例。我们认为,状语的“地”如果改为补语的“得”更合乎语感。与“情感形容词+‘得’字补语”一样,该类情感形容词前没有出现程度副词,如(*他非常激动地一夜没睡)。情感刺激下的情态反应和无能表现主要凸显情感的强度,所以状中结构中的这两类有逐渐并入述补结构“情感形容词+‘得’字补语”的趋势。

④ 可进入瞬间性的起动结构“V起来、V起N来、V起N”中的主要是心理动词和言语动词,前者如:想、忆、记、畅想、思念等;后者如:说、讲、念、谈、聊、读、介绍、询问、攀谈等。尽管这些词语都是有意识的理智活动,但受句法结构的制约,也会表现出一定程度的不自觉性和被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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