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国对坦、桑联合的反应看美国对撒哈拉以南非洲的政策
张亚庆 刘子奎
摘 要： 1964年坦噶尼喀与桑给巴尔联合成立坦桑尼亚。时值美苏冷战期间，美国对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的关注度虽不高，但受冷战“零和”思维的影响，并不甘心旁观“社会主义国家”在该地区的活动。同时鉴于撒哈拉以南地区居于美国全球战略的次要位置，所以，为将坦、桑留在西方阵营，美国采取联合英德前殖民国家实施积极而低调干预的措施。坦、桑联合对美国撒哈拉以南非洲政策产生了一定影响，但美国对该地区政策的脉络，没有跳出冷战思维的框架，一切都在为冷战服务。
关键词： 美国；撒哈拉以南非洲；坦桑尼亚；社会主义
20世纪50年代前，美国对处于西方殖民统治下的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并不重视。作为“冷战中最后一块净土”，20世纪60年代，撒哈拉以南的非洲殖民地纷纷独立，成为一支不可忽视的政治力量。出于与美国争夺势力范围的目的，苏联打着“支持”民族解放运动的旗号不断向该地区渗透。美国受冷战“零和”思维的影响，对苏联及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在该地区的行动不甘旁观，即便像坦噶尼喀与桑给巴尔联合这种事件也时刻触动着美国敏感的神经。本文将以此事件为中心，审视冷战时期美国对撒哈拉以南非洲政策的脉络。① 目前对于此方面的国内研究成果较少，且与本文的时间跨度不同，如马凌：《美国对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政策研究：20世纪40—60年代》，厦门大学出版社，2014年；王延庆、姬庆红：《20世纪50年代美国非洲政策述论》，《史学集刊》2010年第5期；张现民：《肯尼迪政府时期美国对非政策研究》，华东师范大学2013年博士学位论文。这些学术成果都是宏观角度上的研究，意在讨论美国的非洲政策，本文则旨在评析政策。国外研究成果也十分有限，和国内的研究角度和方向相似，如：Henry Bienen，“U.S.Foreign Policy in a Changing Africa”，Political Science Quarterly ，Vol.93，No.3 （Autumn，1978），pp.443—464;Edgar Lockwood，“National Security Study Memorandum 39 and the Future of United States Policy toward Southern Africa”，A Journal of Opinion ，Vol.4，No.3 (Autumn，1974)，pp.63—72;Crawford Young，“United States Policy toward Africa:Silver Anniversary Reflections”，African Studies Review ，Vol.27，No.3(September，1984)，pp.1—17.
一、联合之前：美国拉拢坦噶尼喀与严防桑给巴尔
（一）美国对撒哈拉以南非洲灵活多变的政策
自1958年美国国务院设立非洲局起，对撒哈拉以南非洲的政策虽较之前有所变化，但仍以保守原则为主。加之受冷战思维左右，美国在处理该地区的事务时往往犹豫不决、心口不一。艾森豪威尔政府在非殖民化和南非种族隔离政策上就是如此，他更看重与北约盟国的关系。另外，美国也不赞成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过早地获得独立，认为“非洲人民对独立自治的准备不足”，非洲许多地区的经济尽管在战后取得了显著的发展，但大部分人仍过着近似原始的生活；② The Outlook in East，Central，and South Africa，NIE 76-59，October 20，1959，FRUS ，1958—1960，Africa，Vol.XIV，pp.61—62，p.59.非洲独立国家的领导人数量很少，管理经验不足，若以非洲传统方式管理国家，可能会导致西方投资下降以及大批白人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的逃离，③ The Outlook in East，Central，and South Africa，NIE 76-59，October 20，1959，FRUS，1958—1960，Africa，Vol.XIV，pp.61—62，p.59. 为“社会主义集团”向该地区的“渗透”提供可能性。当撒哈拉以南非洲的民族独立浪潮成为一种无法阻挡的大趋势时，美国开始游说和鼓励新独立的非洲国家尽量避免与社会主义国家的“代理人”接触，鼓励英、法、比等国向前附属国提供经济和其他援助。① Statement of U.S.Policy toward South，Central，and East Africa，NSC 6001，January 19，1960，FRUS，1958—1960，Africa，Vol.XIV，pp.82—83，p.84，p.84，p.83，p.83. 同时，美国对该地区又保持一种灵活的政策，当新兴国家与社会主义国家发展外交或经济关系时，不贸然采取行动，以避免或尽可能减少美国声誉受损。
艾森豪威尔政府当时认为，撒哈拉以南非洲“共产主义”的活动是有限的，不会产生重大威胁，故美国在该地区的主要准则是以北约盟国对撒哈拉以南地区的政策为出发点，在符合其自身利益的情况下支持盟国在该地区行动，依靠该地区的宗主国、“自由世界”的国际金融机构（如欧洲共同体）和私人资本，来满足该地区刚独立和未独立国家对外资和援助的需求。② Statement of U.S.Policy toward South，Central，and East Africa，NSC 6001，January 19，1960，FRUS，1958—1960，Africa，Vol.XIV，pp.82—83，p.84，p.84，p.83，p.83. 肯尼迪执政初期，虽然在政治战略上仍延续艾森豪威尔政府的政策，但美国增强了对撒哈拉以南非洲教育和培训方面的关注。为培养亲西方的领导人，美国对该地区的教育需求进行调查，开展适当的研究活动，建立和扩大培训设施，调查人力需求和可用性。③ Statement of U.S.Policy toward South，Central，and East Africa，NSC 6001，January 19，1960，FRUS，1958—1960，Africa，Vol.XIV，pp.82—83，p.84，p.84，p.83，p.83. 美国还进一步支持“自由世界”的商界通过扩大贸易和投资，更加积极地参与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的经济发展，并利用宗主国在该地区的传统经济优势阻止或限制该地区对社会主义国家战略性商品的出口。另外，自艾森豪威尔政府时期起，美国就奉行阻止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发展军备和拒绝向它们提供任何军事援助的政策，④ Statement of U.S.Policy toward South，Central，and East Africa，NSC 6001，January 19，1960，FRUS，1958—1960，Africa，Vol.XIV，pp.82—83，p.84，p.84，p.83，p.83. 随着该地区众多国家的独立进程的变化，肯尼迪政府开始支持该地区的国家维持适当的军事设备，并帮助训练安全部队，还鼓励北约盟国向这些国家提供维持国内安全所需的军事援助。⑤ Statement of U.S.Policy toward South，Central，and East Africa，NSC 6001，January 19，1960，FRUS，1958—1960，Africa，Vol.XIV，pp.82—83，p.84，p.84，p.83，p.83.
总之，在撒哈拉以南非洲民族独立运动的高潮时期，美国虽不赞成该地区的国家独立，但除了对加纳和刚果采取直接干预行动外，并未过多干涉该地区国家的事务。同时，美国又在多次会议中表达华盛顿希望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国家能在与宗主国合作中有序而稳定地过渡到“自治和独立”，也希望宗主国与其非洲附属国维持“基本的纽带”，并认为殖民时代结束后，宗主国和非洲之间“密切互利的经济关系”应该继续维持下去，这将使西方国家十分满意。⑥ 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 Report:Note by the Executive Secretary to the 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 on U.S.Policy Toward Africa South of the Sahara Prior to Calendar Year 1960，NSC5719/1，August 23，1957，FRUS ，1955—1957，Africa，Vol.XVIII，p.76，p.81.其次，华盛顿认为“共产主义”还没有成为撒哈拉以南地区的主要问题，但其潜在影响日益令人担忧，应对之策是寻求与北约盟国合作，引导该地区国家走向西方模式，或一同阻止、至少是减少社会主义国家在该地区的“代理人”，为它们提供替代苏联干涉的可行性方案，但要避免与苏联的提议进行竞争。⑦ 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 Report:Note by the Executive Secretary to the 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 on U.S.Policy Toward Africa South of the Sahara Prior to Calendar Year 1960，NSC5719/1，August 23，1957，FRUS，1955—1957，Africa，Vol.XVIII，p.76，p.81. 最后，尽管依然认为撒哈拉以南非洲的战略价值有限，但与艾森豪威尔时期相比，美国对该地区的关注和活动已有大幅度增加，尤其是在经济和教育方面。所以，这一时期美国对撒哈拉以南非洲的政策大体上是，政治上进展缓慢，经济、教育方面的成效相对比较明显。
（二）美国和桑给巴尔的冷战式对立关系
美国在桑给巴尔独立之前就与其有着频繁的贸易往来，因此还曾出现过一个谣传：“一位杰出的美国参议员秘密地使桑给巴尔成为美国的岛屿之一，如夏威夷或波多黎各那样。”⑧ Amrit Wilson，US Foreign Policy and Revolution —The Creation of Tanzania ，London:Pluto Press，1989，p.3，pp.3—4.美国将桑岛作为监视西印度洋、南部和中部非洲的一个理想场所，早在20世纪50年代中期，就在桑岛建立了“水星追踪站”。⑨
首先，在20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的一段时间里，美国虽认识到撒哈拉以南的非洲正在作为一个区域出现，并将在世界历史进程中产生越来越重要的影响，⑧ 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 Report，Statement of U.S.Policy toward Africa South of the Sahara Prior to Calendar year 1960，NSC 5719/1，August 23，1957，FRUS，1955—1957，Africa，Vol.XVIII，p.76，p.77. 但当时该地区的政治联盟和即将独立的国家都深受西方政治文化的影响，莫斯科和北京在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势力”有限并不足以“威胁”到美国的利益。⑨ The Outlook in East，Central，and South Africa，NIE 76-59，October 20，1959，FRUS ，1958-1960，Africa，Vol.XIV，pp.59，67.然而，坦、桑联合使美国意识到，社会主义国家已先它一步参与撒哈拉以南非洲的事务，并利用援助、经贸和教育交流等手段在该地区获得了卓有成效的影响。该地区的许多国家已接受了“共产主义意识形态”，在国际事务中开始支持社会主义国家的立场。面对此种局面，美国一改此前“理想化”的认知，遏制共产主义在该地区的发展已刻不容缓。
然而，1964年1月12日桑给巴尔发生的一月革命改变了美桑关系。奥凯洛（John Okello）和在古巴受训过的巴布领导的乌玛党推翻了英美支持的穆罕默德·沙姆特的阿拉伯政权，建立了以卡鲁姆为总统的新政府。新政府立刻得到苏联、中国和民主德国等一系列社会主义国家的承认，中国还向桑给巴尔提供了500万英镑的无息贷款，⑩ Michael F.Lofchie，Zanzibar:Background to Revolution ，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65，p.107.苏联从桑给巴尔购买了大量丁香，并帮助卡鲁姆政府训练军队。美英等西方国家对革命政府的态度截然相反，因为一月革命中出现的种种“共产主义”因素，如参与革命的许多人在古巴受过训练，在革命当天他们穿着古巴军裤，留着卡斯特罗式胡须；革命领导人之一巴布与中国关系十分亲密，是与新华社关系密切的《桑给巴尔新闻》的编辑。① William Edgett Smith，Nyerere of Tanzania ，London:Victor Gollancz Ltd.，1973，p.143，158，pp.181—182，p.192.所以，以美英为代表的西方国家对新政权迟迟不予承认，还派遣舰队到桑岛附近海域进行监视，并随时准备对桑岛采取行动。
另外，美国国务院情报机关在革命爆发后的24小时内，用经典的冷战语言编写了标题为“出现在桑给巴尔的共产主义幽灵”的新闻，警告革命政权可能戴上了温和的面具，因而需要恢复早期由英国制定的秩序，才能使局势稳定下来。② Cabinet Conclusion 2:Foreign Affairs East Africa，Cabinet Office，January23，1964，Copy No.40，the National Archives，UK. 对此，卡鲁姆曾愤怒谴责驻桑给巴尔的美国代办皮卡德（Frederick Picard），并将其和几名美国记者一同驱逐出境。此举导致美桑关系进一步恶化。美国敏感地认为桑给巴尔革命是非洲的“古巴革命”或“乌玛党革命”，是乌玛党试图向社会主义转型的革命。③ Amrit Wilson，US Foreign Policy and Revolution —The Creation of Tanzania，Pluto Press，1989，p.13，pp.14—15，p.14，p.21，p.26. 美国政府决定在巴布等激进分子制定具体计划前，采取行动预防不利于西方阵营的事情发生。它通知英国当局“禁止任何对西方不利的信息在南部非洲出版，禁止南非新闻部门出版由乌玛党领导人编辑的有关乌玛党的文章，禁止乌玛党的活动；必要时可命令警方逮捕乌玛党领导人的家属，并通知尼雷尔政府派遣300名坦噶尼喀野战警察去桑岛维持治安，以防社会主义国家借此机会“控制”该岛，同时建议尼雷尔在弄清情况前，暂时不要承认革命政府。”④ Amrit Wilson，US Foreign Policy and Revolution —The Creation of Tanzania，Pluto Press，1989，p.13，pp.14—15，p.14，p.21，p.26. 总之，此后一直到坦、桑联合前，美国对桑给巴尔一直采取冷战式的立场态度。
（三）美国和坦噶尼喀的友好合作关系
美国国务院根据上述建议向驻伦敦、巴黎、罗马、柏林、新德里、雅典、渥太华、堪培拉等和所有非洲外交使团致电：
其次，坦、桑联合使美国进一步认识到撒哈拉以南非洲战略位置的重要性。鉴于桑给巴尔是监视撒哈拉以南地区和西印度洋的理想岛屿，美国意识到撒哈拉以南非洲对它在西印度洋、进而在中东的活动，有着重要的补给支援作用。另外，撒哈拉以南地区横跨通往远东的空中和海上航线，若是发生战争或西方失去进入地中海的通道，控制该地区的空中和海上交通就显得特别重要。① 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 Report，Statement of U.S.Policy toward Africa South of the Sahara Prior to Calendar year 1960，NSC 5719/1，August 23，1957，FRUS ，1955—1957，Africa，Vol.XVIII，pp.77—78.若是社会主义国家控制了该地区的某些国家，就能对大西洋、印度洋和红海的交通以及西方在北非的重要战略设施、地中海地区和北约的侧翼构成严重威胁。所以，尽管该地区远离华盛顿和莫斯科，但其政治稳定对美国十分重要。
二、美国对坦、桑联合的认知：低调支持，间接参与
桑给巴尔革命后，新政府与社会主义国家的关系十分密切。苏联除立即承认革命政府外，还派来一艘装有卡宾枪、迫击炮、反坦克炮、高射炮以及小型武器的货船。⑩ Amrit Wilson，US Foreign Policy and Revolution —The Creation of Tanzania，Pluto Press，1989，p.13，pp.14—15，p.14，p.21，p.26. 新政府将殖民地时期的一些名称换成具有共产党色彩的名字，如将一座体育场改名为“毛泽东体育场”，一所学校改名为“菲德尔·卡斯特罗学校”。[11] William Edgett Smith，Nyerere of Tanzania，London:Victor Gollancz Ltd.，1973，p.143，158，pp.181—182，p.192. 美国对此危机感大增，产生了“社会主义国家试图将桑给巴尔变成对非洲具有无限影响力的共产主义桥头堡”的担忧。① Paper Prepared in the Department of State，Background Paper East Africa and Zanzibar，ADH/B-26，February 7，1964，FRUS，1964—1968，Africa，Vol.XXIV，p.277，p.276. 华盛顿的新闻媒体——《民族日报》和《星期日邮报》，刊登了题为“红色试图用桑给巴尔作为颠覆基地”的文章。② Paper Prepared in the Department of State，Background Paper East Africa and Zanzibar，ADH/B-26，February 7，1964，FRUS，1964—1968，Africa，Vol.XXIV，p.277，p.276. 美国政府急切地与北约盟友制定了一项干预桑给巴尔的计划，但英国出于自身利益考虑，③ 该计划主要是让英国对其传统的势力范围进行军事干预。但英国认为参与军事干预，承担干预风险的自然也是英国。另外，双方对桑岛的局势也有分歧，美国受冷战因素的影响，认为桑给巴尔倾向社会主义阵营，就是美国在东非的损失。但对英国而言，桑给巴尔并不牵涉英国在海外的重大现实利益。 对该计划不感兴趣。约翰逊总统身边的非洲问题专家也担心这种直接干预可能产生相反效果，因为这样做似乎挑战了主权独立的非洲国家在国际舞台上“主导本国发展”的权利，大多数非洲独立国家可能会公开采取“气愤的行动”。④ Seth M.Markle，“We Are Not Tourists”:The Black Power Movement and the Making of Socialist Tanzania 1960 —1974 ，Doctor of Philosophy，New York University，2011，p.75.相对而言，支持尼雷尔的坦、桑联合计划，利用坦噶尼喀对桑给巴尔的影响，增强非洲大陆东部对“共产主义渗透的防御和反影响能力”，并将桑岛拉进东非地区、留在西方阵营则要省力和容易得多。
4月初发生的一件事进一步刺激了美国对坦、桑联合的关注。当时卡鲁姆突然要求美国永远撤走在桑岛的人造卫星追踪站，并在同日接受了中国大使孟英递交的国书，称桑给巴尔把中国看作是“一个真正的兄弟，而不是一般的朋友”。美国驻肯尼亚大使阿特伍德（William Atwood）立刻在纽约发表声明，称“中国和东德正企图把桑给巴尔变为一个非非洲国家”。⑤ William Edgett Smith，Nyerere of Tanzania ，London:Victor Gollancz Ltd.，1973，p.193.为了维护在东非的利益，约翰逊政府派卡卢奇（Frank Carlucci）赴桑给巴尔，并加强了在该地区的情报工作。就在坦、桑联合前的4月18日，美国国务院致电驻坦噶尼喀大使伦哈特（William Leonhart）：
由此可见，美国一直关注着坦、桑联合的进程，并谨慎地提供着援助。
如果有利于实现我们的目标，可以提供以下任何条件：a.对实现坦噶尼喀和桑给巴尔联合的参与者给予祝福，但排除巴布和他的派系；b.表明美国政府愿意即刻给予短期支持……；c.告诉坎博纳（Oscar Kambona），他要求的援助，美国政府正在考虑并准备行动。⑥ Amrit Wilson，US Foreign Policy and Revolution —The Creation of Tanzania，London:Pluto Press，1989，p.73，p.75，p.76，p.77.
4月22日，尼雷尔和卡鲁姆签署了坦噶尼喀-桑给巴尔联合的文件。伦哈特立刻发出两份电报，第一份是给卡卢奇的，告诉他联合计划进展顺利，并可能在次日宣布，坦噶尼喀政府担心乌玛党会有行动，次日将派警力增援桑给巴尔。第二份是给国务院的，认为“中国共产党支持桑给巴尔的巴布势力，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美国应尽量避免对联合计划发表任何公开声明并保持低调的姿态。在和非洲人的会谈中，最好避免谈及冷战对联合的影响，而是强调联合是非洲的主权问题，也是坦噶尼喀和桑给巴尔民众最关心的决定”。⑧ Amrit Wilson，US Foreign Policy and Revolution —The Creation of Tanzania，London:Pluto Press，1989，p.73，p.75，p.76，p.77. 23日早上，伦哈特再次致电华盛顿，提及时下“桑给巴尔的局势还处于一个关键时期，苏联和中国的反应尚不确定，美国政府应向尼雷尔建议在最不受关注的时刻颁布联合公告，限制美国媒体发表任何公开评论，尤其是‘我们一直致力于东非联合'一类的言辞”。⑨ Amrit Wilson，US Foreign Policy and Revolution —The Creation of Tanzania，London:Pluto Press，1989，p.73，p.75，p.76，p.77.
情报来源者说，年长的高层官员告诉卡鲁姆，美国和英国是他们的老朋友，过去帮助过桑给巴尔，并劝说卡鲁姆应该给美英机会，以表明新政府和它们仍然是朋友……卡鲁姆最感激的是美国政府水星项目的建筑和发电机，建议如果桑给巴尔政府需要，这是一个迅速实施美国国际开发署项目计划的理想时机。⑦ Amrit Wilson，US Foreign Policy and Revolution —The Creation of Tanzania，London:Pluto Press，1989，p.73，p.75，p.76，p.77.
东营凹陷陡坡带砂砾岩体储层预测技术………………………………………………………………………………亓雪静（2.1）
如果说对等理论类似于“信”和“达”，是翻译的初衷，那么实践中遇到的各种问题则是实现这一初衷所要跨越的障碍和考虑的方面。前者是翻译的理据，后者也是翻译的理据；前者是理想层面的，后者则是实践层面的。该文仅限于论述西方语言人名的汉译，探究其翻译实践中的理据。
几小时后，坎博纳命令东非航空公司运送坦噶尼喀政府的警察到桑给巴尔，以防出现意外。21日，卡卢奇向国务院致电提到：
相比于桑给巴尔，坦噶尼喀在政治、商业和学校等方面完全是西方色彩的，其领导人一直在英国接受教育，思想意识西化较重。⑤ William Edgett Smith，Nyerere of Tanzania ，London:Victor Gollancz Ltd.，1973，p.214；The Outlook in East，Central，and South Africa，NIE 76—59，October 20，1959，FRUS ，1958—1960，Africa，Vol.XIV，pp.62，67.所以，美坦关系较为融洽。1961年坦噶尼喀独立后，美国立即予以承认并同其建交。1962年肯尼迪邀请尼雷尔访美，并为其安排在华盛顿全国新闻俱乐部发表演讲，尼雷尔借此大大提升了国际影响力。⑥ PualBjerk，Postcolonial Realism:Tanganyika's Foreign Policy Under Nyerere，1960—1963，Th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African Historical Studies，Vol.44，No.2(2011)，p.245. 同时，因为美国在南非问题上与坦噶尼喀的立场相似，这进一步博得尼雷尔和坦噶尼喀民众的好感。所以，在桑给巴尔爆发一月革命时，美国政府迅速获得坦噶尼喀和肯尼亚的警力增援，协助美国驱逐舰接载在桑岛的西方国家人员，尤其是水星追踪站的工作人员。美国驱逐舰将人员首先送至达累斯萨拉姆，以该城市为疏散点将他们分批撤离。⑦ Amrit Wilson，US Foreign Policy and Revolution —The Creation of Tanzania，Pluto Press，1989，p.13，pp.14—15，p.14，p.21，p.26.
法国政府对此表示赞同。官员正在最后敲定被称为“生态植物2+”的修订计划。该计划将促进研究，增加示范农场，提高农药税，禁止使用更多化合物。法国总统马克龙敦促禁止使用草甘膦，草甘膦是世界上最畅销的除草剂，也是许多农民应对农作物病虫害的重要手段之一。
坦噶尼喀总统尼雷尔和桑给巴尔总统卡鲁姆会在4月23日宣布两国合并成一个主权国家……该声明是在桑给巴尔政府最有影响力的外交部长巴布缺席的情况下制定的……考虑到桑给巴尔政府中的亲共势力、中国共产党和其他社会主义者对该岛局势的影响，接下来几天对桑给巴尔来说是非常关键的阶段……美国政府高层的指令是，在关键期结束和局势稳定之前，避免对此事做任何评论。① Draft Paper Prepared in the Department of State，Review of 1964 Operations in the AF Area，Undated，FRUS，1964—1968，Africa，Vol.XXIV，p.290，pp.290—291.
美国给驻达累斯萨拉姆和桑给巴尔大使馆的电报，要求“紧急通知坦、桑政府，询问是否需要控制暴乱的设备，如催泪弹、枪、手榴弹、投射弹、防护罩等”。② Draft Paper Prepared in the Department of State，Review of 1964 Operations in the AF Area，Undated，FRUS，1964—1968，Africa，Vol.XXIV，p.290，pp.290—291. 由此可见，美国在关注和支持坦、桑联合的同时，因为忙于越南战争等原因，担心会引发类似古巴导弹危机的事件，暂时不愿在东非与社会主义国家进行正面交锋。所以，美国对两国联合保持一种比较低调的支持。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进一步印证了美国的此种态度。
4月23日，尼雷尔和卡鲁姆正式宣布坦噶尼喀与桑给巴尔联合，此时巴布正在访问印尼后回国途中，他既没有参加签署联合协议的仪式，也没有出席桑给巴尔革命委员会审议和批准联合条款的会议。巴布的缺席引起国际上的许多猜测，美国担心巴布若不满当前局面，会凭借其掌握的武装力量，在“共产主义”中国的“怂恿”下进行颠覆活动；但又不便直接干涉，于是通知英国方面对可能出现的暴动做好军事准备。③ Amrit Wilson，US Foreign Policy and Revolution-The Creation of Tanzania ，London:Pluto Press，1989，p.77，p.32.约翰逊总统电告英国首相，“鉴于东非为英国的传统势力范围，阁下对东非较为了解，在处理桑给巴尔问题时，英国不应模糊其应担之责。当然，美国准备与英国合作并始终支持英国的行动”。④ Telegram No.448.Foreign Office to Washington，30 March 1964，CAB 15/6424. 不久，腊斯克又明确表示，美国支持英国军队长期留驻东非。⑤ Amrit Wilson，US Foreign Policy and Revolution-The Creation of Tanzania，London:Pluto Press，1989，p.77，p.32. 显而易见，在坦、桑联合问题上，美国虽持积极态度，但并不打算直接参与，而是游说英德等国作为其在东非的挡箭牌，自己则为它们做好后勤，提供一些非军事援助甚至是军事性质援助，以确保英德等国后续行动的实施。
综上可知，美国之所以支持坦、桑联合，其主要目的是削弱“共产主义”在桑给巴尔的影响并使其继续留在西方阵营。但在联合过程中，美国担心桑给巴尔的亲共人士和社会主义国家因反对联合而做出一些损害美国在该地区利益和形象的行动，所以美国对联合的支持和援助是秘密进行的，表面上则表现出中立的姿态。
三、美国对撒哈拉以南非洲的政策：冷战思维中的战略次要地区
（一）坦桑联合对美国撒哈拉以南非洲政策的影响
美国有关非洲的文件中曾多次提到，撒哈拉以南非洲许多问题本质上是众多因素长期共同作用的结果。⑥ 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 Report，Statement of U.S.Policy toward Africa South of the Sahara Prior to Calendar year 1960，NSC 5719/1，August 23，1957，FRUS ，1955—1957，Africa，Vol.XVIII，p.76;Paper Prepared in the Department of State，Problem of Southern Africa，March 25，1963，FRUS ，1961—1963，Africa，Vol.XXI，p.495.在某些情况下，解决方案欲获明显进展，需要一代人或更长的时间。⑦ 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 Report，Statement of U.S.Policy toward Africa South of the Sahara Prior to Calendar year 1960，NSC 5719/1，August 23，1957，FRUS ，1955—1957，Africa，Vol.XVIII，p.76，p.77.所以就当时来看，坦、桑联合作为美国在撒哈拉以南地区诸多问题中的一个小事件，对美国在该地区的政策影响并不大。但巧合的是，它发生在一系列冷战性质的事件之后，如柏林危机、古巴导弹危机、越南战争等等，因而对于美国对撒哈拉以南非洲认知的变化产生了某种发酵式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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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桑给巴尔革命的影响，科利托军营（Colito）的士兵因要求获得更高工资和解雇欧洲军官而发动兵变。迫于自身安全，尼雷尔暂时躲藏了起来，但叛乱士兵逮捕了尼雷尔的弟弟。叛乱规模不断扩大，甚至波及乌干达和肯尼亚的军队。尼雷尔向英国代理高级专员迈尔斯（Stephen Myers）请求军事援助。英国立即派遣6架直升机从美国驱逐舰上运载60名英国海军突击队员到坦噶尼喀迅速平定了叛乱。⑧ William Edgett Smith，Nyerere of Tanzania，London:Victor Gollancz Ltd.，1973，p.143，158，pp.181—182，p.192. 事后尼雷尔向英美两国致电感谢，并继续任命英籍的道格拉斯（Patrick Sholto Douglas）为坦噶尼喀步枪队司令官。这一事件使美国认为应该加强尼雷尔的地位，而尼雷尔在政治上也很需要美国的支持。⑨ Amrit Wilson，US Foreign Policy and Revolution —The Creation of Tanzania，Pluto Press，1989，p.13，pp.14—15，p.14，p.21，p.26. 互有所需为美坦进一步发展关系提供了基础。自坦噶尼喀独立到坦、桑联合之前，美坦关系都较为融洽，且当时社会主义国家的注意力主要在桑给巴尔，坦噶尼喀没有受到过多“社会主义”因素的影响，美国并不担心社会主义国家对坦噶尼喀的“渗透”。
在基于地球的三维坐标系中，以地心为原点O,赤道平面为XOY平面，以0度经线圈所在的平面为XOZ平面建立三维坐标系，R为地球半径且R=6370km。则A、B、C的直角坐标分别为:
再者，在近半个世纪的美苏冷战中，美国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始终没有形成具体的政策，其对坦、桑联合采取的一系列行动，很大程度上是基于“社会主义国家”对该地区“渗透”的一种“驱动反应”。它对该地区国家的行动往往是因为社会主义国家的活动或该国亲共人士的举措而采取的一种“被动应对之策”。美国对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宏观政策也体现出这种“被动”特点，反映出一种在其他国家的“推动”下制定决策的现象。例如，在坦、桑联合时期，因苏联趁非洲独立运动席卷撒哈拉以南地区之机，积极拉拢新独立的非洲国家，美国出于对苏冷战考虑，认为它和社会主义国家在非洲是“零和”游戏，也对非洲国家采取拉拢行动。再如，在坦噶尼喀建国不久，肯尼迪就邀请尼雷尔访问美国，并在南非问题上对尼雷尔表示欣赏；桑给巴尔革命政府有亲共倾向时，美国以谨慎的方式支持坦、桑联合，将桑给巴尔纳入尼雷尔倡导的东非联邦中。美国国防部给肯尼迪的一份名为《非洲的战略重要性》的政策报告也反映出这种思维，报告中提到：“撒哈拉以南地区对美国来说具有原料、通讯和情报设施、支撑中东以及各种飞机中转的价值，因此，美国必须保证该地区不至落入共产主义统治之下，且要将共产主义国家的影响力降至最低。”② Paper Prepared in the Department of Defense，The Strategic Importance of Africa，Undated，FRUS ，1961—1963，Africa，Vol.XXI，p.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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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美国对撒哈拉以南非洲政策的脉络
综上可知，美国为防止社会主义国家对撒哈拉以南非洲的“渗透”，通常采取经济、技术、军事等多方面援助的形式向该地区国家“示好”，改善美国在这些国家中的形象，使它们亲美，从而对社会主义国家有一定的“免疫力”和“反影响”能力。但苏联早已先于美国使用这种手段对付其在非洲的敌人。当艾森豪威尔政府对援助撒哈拉以南非洲的事情还在犹豫不决时，苏联已向该地区率先独立的加纳和几内亚提供了经济和军事援助。1961年9月，美国负责非洲事务的助理国务卿威廉斯出访非洲后的总结报告明确指出：“我们进入非洲太迟了，而现在如果还继续延误、不去弥补这一错误行为的话，会给我国造成巨大的利益损失。我们如果不希望在非洲拥有一个失望的十年，现在就应该立刻执行肯尼迪总统提出的对非洲发展的十年计划。”③ Report Prepared by Sumuel E.Belk of the 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 Staff，Summary of Governor William's Trip to Africa，September 25，1961，FRUS ，1961—1963，Africa，Vol.XXI，p.303.此后美国陆续向加纳、刚果、尼日利亚和加蓬等20多个非洲国家提供了近1亿美元的食品援助，使这些国家的粮食供应紧张问题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④ Memorandum from the Assistant Secretary of State for African Affairs （Williams） to the Under Secretary of State(Bowles)，September 29，1961，FRUS ，1961—1963，Africa，Volume XXI，p.304;Memorandum From the President's Special Assistant（Dungan）to President Kennedy，Aid to Africa， March 6，1963，FRUS ，1961—1963，Africa，Vol.XXI，p.330.尤其是尼日利亚，因是撒哈拉以南地区最大的石油生产国，美国对其援助尤为慷慨，拉拢之意十分明显。
除物质援助外，美国也不断向撒哈拉以南新独立的国家派遣经济、教育等各个方面人员，在援助名义下宣传美国的思想文化和意识形态。1960年11月，肯尼迪在总统竞选演说中提到：“在地球的另一端，落后的国家在许多方面需要教师、医生和工程师，莫斯科正向这些国家派出人员以发展世界共产主义事业，我相信我们献身于自由事业的青年男女们，完全有能力制止赫鲁晓夫派出的使者削弱自由世界的努力。”⑤ Karen Schwarz，What You Can Do for Your Country:An Oral History of the Peace Corps ，New York:William Morrow and Company，1991，p.17.他执政后组建的“和平队”就是对这段话最好的证明。“和平队”成立后，美国优先向加纳、坦噶尼喀、桑给巴尔、马里等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国家派遣了“和平队”。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加纳，鉴于该国领导人恩格鲁玛在撒哈拉以南非洲颇具影响力并与苏联交往密切，肯尼迪政府为了拉拢加纳，除向加纳提供大量经济援助外，还在1961-1962年向该国派遣了100多名“和平队”队员，① Memorandum Prepared by the Joint Chiefs of Staff，Courses of Action to Counter Communist Penetration of Ghana，Guinea and Mali，JCSM-78-62，January 31，1962，FRUS ，1961—1963，Africa，Vol.XXI，p.312.队员在加纳的城镇或乡村中从事教育或技术指导工作，② Memorandum Prepared by the Joint Chiefs of Staff，Courses of Action to Counter Communist Penetration of Ghana，Guinea and Mali，JCSM-78-62，January 31，1962，FRUS ，1961—1963，Africa，Vol.XXI，p.312.为加纳培养了相当数量的知识人才。这项工作得到了加纳政府和人民的好评，改善了美国在加纳人民中的形象，在一定程度上促使他们排苏亲美。
综上可知，坦噶尼喀与桑给巴尔联合前后，若以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国家在美国外交战略中的地位进行考量，美国无论是在经济援助还是公共援助上，③ 这里公共援助主要是指美国对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医疗卫生建设、教育发展等方面的援助。 对该地区的国家都是较为“慷慨”的。但这种“慷慨”是基于抵制社会主义国家对该地区的“渗透”，是为拉拢撒哈拉以南的国家支持美国。可见，美国援助撒哈拉以南非洲的主要目的是为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赢得对苏、中等社会主义国家进行冷战的优势。
其次，美国在坦、桑联合的行动上支持英国处理两国联合事务，向其提供经济、军事、外交等方面的援助，并多次询问“英国计划采取什么行动阻挠共产主义接管桑给巴尔”。④ Amrit Wilson，US Foreign Policy and Revolution —The Creation of Tanzania ，pp.34—35.美国国务院在给驻坦噶尼喀、肯尼亚和乌干达大使的指示中也强调“必须做出一切努力，促使英国采取有效行动，因为美国任何决定性行动都将基于英国行动的范畴和类型，美国准备在外交上做出些改变，但前提是要根据英国的计划，考虑是否增加经济技术援助和情报工作，或其他方面的行动”。⑤ Amrit Wilson，US Foreign Policy and Revolution —The Creation of Tanzania ，pp.21，39.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在美国的对外政策中，坦、桑两国所属的撒哈拉以南非洲始终处于其全球战略的次优先地位。只是进入60年代后，撒哈拉以南的非洲殖民地纷纷独立，该地区形成了一个新的战略真空区，美国出于和苏联争霸的需要，在欧洲殖民帝国在该地区势力衰弱之际，加大了参与力度。但该地区毕竟是北约盟国的传统势力范围，加之美国当时在全世界范围内与苏联展开竞争，力量有限，所以它对该地区的战略决策，在符合本国利益的情况下，一般会支持其北约盟国的立场和决策。
刘青山突然跪在他前面，说，老牛叔，我错了，不该用假信骗你。我跪下向你认错，你就相信我一次。他看到刘青山出了眼泪。刘青山还说，老牛叔，你就相信我一次！你要再这样下去，出了事，我负不起这个责哎。
面对苏联支持非殖民化问题并赢得了非洲人民好感的局面，美国一改之前对该问题“中立”保守的态度，转而支持撒哈拉以南非洲的非殖民化运动。但当非殖民化问题与其和北约盟国的合作关系发生冲突时，美国还是选择站在北约盟国一边。例如，美国虽曾在联合国大会上指责其北约盟国葡萄牙，但当葡政府威胁停止它对亚速尔群岛的继续使用时，美国的态度立刻发生了变化，⑥ 马凌：《美国对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政策研究：20世纪40—60年代》，第194页。 1962年美国对亚非拉国家提交的一项关于经济制裁葡萄牙的决议草案也投了反对票。⑦ Memorandum Prepared in the Department of State for President Kennedy，January 25，1962，FRUS ，1961—1963，Africa，Vol.XXI，pp.555—556.另外，在南非种族隔离和罗德西亚问题上，美国也表现出这种反复不定、心口不一的态度。
由上可知，美国在撒哈拉以南非洲问题上的政策是为在该地区赢得声誉，为冷战服务，同时也证明该地区在美国全球布局中的次要地位。美国不可能像在欧、亚、中东那样投入大量财力、人力和精力以全面介入非洲大陆，更不必说经济相对落后、实力更弱的撒哈拉以南地区了。另外，北约盟国中有许多是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的前宗主国，对该地区有着根深蒂固的政治影响力，可以充当阻挡苏联对该地区“渗透”的屏障。美国有效依靠这些因素，不仅可以节约大量人力物力，还能对苏联实现有效遏制。
最后，对比美国对坦、桑联合的反应和美国对刚果危机、加纳问题以及尼日利亚问题的态度，不难发现两者大相径庭。虽然美国通常不直接参与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的事务，但在刚果、加纳等问题上却是例外。刚果位于非洲心脏地带，是撒哈拉以南地区面积最大的国家且矿产资源丰富，二战时期美国已对其有所企图。1960年刚果出现危机时，美国趁虚而入操纵阿杜拉政府推翻亲苏的卢蒙巴和基赞加，并扑灭得到英法支持、由比利时策动的加丹加省的分裂势力。① Stephen R.Weissman，American Foreign Policy in Congo(1960 —1964) ，New York:Cornell University Press，1974，p.193.加纳是一个独立且经济相对发达的国家，在撒哈拉以南非洲也具有重要地位。美国早在50年代初就已渗入加纳的经济，并援建了沃尔特河水利工程，② 沃尔特河水利工程是一项耗资巨大的重要项目，美国向加纳资助4000多万美元，肯尼迪希望能获得丰厚的政治回报，使加纳及其邻国现代及未来人民都能生活在一个自由扩展的世界。 在加纳拥有巨大的经济利益。但因刚果危机、美国对加纳财富的过分榨取以及苏联的笼络等，恩格鲁玛逐渐疏远了美国。美国对此无法容忍，约翰逊政府直接策动军事政变推翻了恩格鲁玛政权并重组了亲美政府。
总之，虽然美国对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国家没有制定具体到一国的政策，但是对不同国家的政治安排、态度立场差异很大。美国根据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中利益的大小将这些国家分成两类。对美国具有重要价值、值得重点关注的为一类，像刚果、加纳、埃塞俄比亚等，美国一般会采取积极而直接干预的方式；在美国非洲战略中价值较小且受西欧国家影响较大的为一类，像坦噶尼喀和桑给巴尔等，美国则采取一种与北约盟国合作管理，支持北约国家直接干涉，只要它们允许这些国家和美国进行正常的经济贸易即可。③ National Security Action Memorandum No.16，February 13，1961，FRUS ，1961—1963，Vol.XXI，Africa，p.282.但对这类国家，美国同样不能容忍社会主义国家对它们的“渗透”或它们倒向“东方阵营”，故当桑给巴尔革命政府出现大量亲共势力时，美国便开始对它采取遏制和消灭行动，最终将桑给巴尔与坦噶尼喀合并。又如在60年代中后期，当坦桑尼亚为修建坦赞铁路积极寻求中国援助时，美国通过阻止尼日利亚对该国的石油出口进行刁难，④ 马凌：《美国对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政策研究：20世纪40—60年代》，第231—232页。 并联合世界银行为坦桑尼亚翻修了殖民地时期建造的几乎与坦赞铁路相平行的大北公路。⑤ 张杨：《美国对中国援建坦赞铁路的阻挠》，《当代中国史研究》2012年第3期，第68页。 美国的软硬兼施一度使坦桑尼亚对接受中国的援助犹豫不决。概言之，美国在撒哈拉以南非洲的政策是在“遏制”社会主义国家“渗透”的基础上，抓住关键点以掌控全局。
轩辕明面朝十七座神像，把一只山鸡和一块玉器一起埋入地下，又捧了一把糯米撒在神像前，然后扭转了一下第十七座神像的头，神像内立刻发出叽里咕噜的闷声。轩辕明走出神庙外等候，不多时，一只黑色的大鹰从天而降，大鹰的腿上还绑着一封信。
总结起来，美国对坦、桑联合积极而低调的支持，反映了肯尼迪和约翰逊政府介入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基本出发点，是“遏制”苏、中等社会主义国家对该地区的“渗透”，拉拢该地区的国家，使它们在政治立场上亲美。但撒哈拉以南的非洲是美国外交战略中的次优先地区，虽出于冷战因素和矿产资源等原料利益的考虑，美国较之前对该地区的关注度有所增加，但欧、亚和中东对美国更有价值，美国力量有限而不可能太过分散。所以，美国除在情况允许的条件下向该地区的部分国家提供援助以提升其良好形象和保持它们的亲美立场以实现对这些国家的掌控外，对于那些于冷战局势无多少影响、价值不大又是北约盟国重要传统势力范围的国家，美国便低调地支持其北约盟国对它们进行管理，以使北约盟国承担更多的责任，从而实现美国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成效的战略目的。
由于农业生产环境具有较偏僻、温差大、潮湿重、不稳定性多等恶劣因素，给有线信号传输造成很大的使用瓶颈。而无线通讯技术的主要优点有：①对于移动测量或距离很远的野外测量，采用无线方式可以很好地实现并节省大量的费用；②无线传输技术不易受到地域和人为因素的影响；③无线通信的接入方式灵活；④较高的传输带宽，抗干扰能力强，而且功率谱密度低[6]。
作者简介： 张亚庆，上海师范大学博士研究生（邮编200030）；刘子奎，上海师范大学教授（邮编200030）。
（责任编辑：林 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