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退欧“胜利之坛”探析_基督教论文

英国退欧“胜利之坛”探析_基督教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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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赞赏瓦列里·勃留索夫,但连他一半的价值都没能认识到。”(注:《瓦·勃留索夫》安·别雷著,苗澎译,载《白银时代——俄罗斯白银时代精品文库》卷三,名人剪影,第140页。 )这是俄国同时代作家安德列·别雷对当时人们认识勃留索夫情况的概括,它同样非常准确地反映了我们今天对勃留索夫了解的现实。在广大读者的意识里,瓦列里·勃留索夫似乎只是一位诗人,是俄国象征主义运动的领袖。诗人和象征派领袖的荣誉遮住了他在文学其他领域创作的光辉。殊不知,勃留索夫不仅是诗人,同时还是一位批评家、戏剧家、小说作家,在文学的诸多领域有所建树,特别是在小说创作领域里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给我们留下了一份丰富的宝贵遗产。长篇历史小说《胜利的祭坛》是他的代表作之一。

(一)

《胜利的祭坛》(Aлтарь победы)创作于1911—1912年,取材于古罗马历史。故事发生在古罗马崩溃时期——公元前4世纪80年代。在尤里安统帅为恢复古希腊罗马多神教的斗争遭到失败之后,罗马的多神教信徒们作了历史上最后一次恢复传统宗教仪式的努力。为了保住元老院里作为传统教象征的“胜利的女神祭坛”,他们先是派使团请愿,希望已接受基督教的皇帝格拉齐安收回成命,不要将“胜利的女神祭坛”从元老院里搬走。如请愿不成,就进行刺杀。结果是请愿未获批准,刺杀失败。于是他们又组织了一次更大的密谋,企图在全国举行武装叛乱,推翻格拉齐安,另立新君,以挽救罗马的崩溃和传统宗教信仰的失落。

小说的主人公是一个年轻的外省贵族青年,名叫尤尼。他来到罗马本是求学,但却偶然地卷进了这场政治斗争的漩涡。小说以他的经历为线索展开情节,通过他的言语和行动,观察和思考,再现了古罗马帝国昔日的辉煌,描绘了当时社会生活的广阔画面,深刻揭示了两种宗教——多神教与基督教之间的尖锐冲突,反映了新旧两种文化意识形态及两种政治力量之间的残酷斗争。

主人公尤尼的经历向我们展示了一个知识青年在新旧文化意识形态的激烈碰撞中探索真理的历程,揭示出处在新旧历史交界线上的人们该如何选择自己的行为方式和位置。这虽是一篇反映罗马帝国历史的小说,但却折射的是作者所处时代俄罗斯帝国的现实。在这篇小说里,勃留索夫通过对过去时代历史文化形态运行机制的考察,反映了他对当代社会政治变革命运的思考及对人类发展前途的观照,主人公的探索之路和选择即是作家本人现实生活的折射和反映。

20世纪初,俄罗斯正处于一个激烈动荡的时代。一方面,资本主义迅速发展,俄国正逐步走向一个强大的帝国。但与此同时,列宁领导的无产阶级革命运动正在全国各地蓬勃发展,工人罢工、农民暴动此起彼伏,勇敢的海燕正在呼唤暴风雨的到来。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1904-1905年的“俄日战争”及俄罗斯军队在战争中的失败,彻底暴露了沙皇专制制度的腐朽及俄罗斯政府的无能,激发了广大人民群众对沙皇制度的不满,社会矛盾激化,阶级斗争日趋激烈,终于爆发了1905年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战争与革命这些重大事件无不给同时代人们以强烈的震动和影响。勃留索夫作为本世纪初俄罗斯“最有文化修养的作家”,作为当代事件的见证人,自然对它们有所反应、有所思考。“俄日战争”初期,勃留索夫表现出崇高的爱国主义热情,希望俄罗斯在战争中取得胜利。因而他写了一组充满激情的诗篇:《致大海》、《致同胞们》等,把俄罗斯比作罗马帝国,号召祖国同胞们为神圣的帝国而战。然而,战争的失败彻底粉碎了勃留索夫对大俄罗斯帝国的幻想,屈辱的俄罗斯再也不是他理想中的罗马了。他感到失望,感到气愤,因而他在1905年9月24日致佩尔佐夫的信中写道:“怯懦、伪善、 处处事事退让的政府。常常看到斗败的狗:惨不忍睹的场面。而现在斗败的是俄罗斯皇帝”(注:《瓦列里·勃留索夫的诗学创作》д.马克西莫夫, 第45页。)。从信中我们还可以看出,勃留索夫作为大俄罗斯帝国臣民的荣耀感被伤害了,对沙皇政府的信心开始发生了动摇。

对沙皇政府在战争中的表现感到失望自然激起了人们对1905年人民革命的同情。革命中人民表现出来的英雄主义完全符合勃留索夫关于崇高、伟大、英勇的思想,于是他满怀激情地写了另一组革命的诗歌,《致心满意足者》、《未来的匈奴》等,赞美“海洋一般的民众激情”,欢迎革命风暴的到来。

在这些诗作里我们清楚地看到勃留索夫对无所事事人们的厌恶,对无所作为时代的抨击,对社会变革的期盼。尽管他知道这种社会变革会给昔日的文明带来破坏,自己也许在这场变革中遭到毁灭,但他还是要选择这样的道路:“也许,一切将荡然无存,/只有我们曾目睹万千精品。/不过,纵然我被你们消灭/我仍会唱着颂歌迎接你们!”(《未来的匈奴》)勃留索夫清醒地意识到,今天的沙皇俄国专制制度犹如昔日的古罗马,只是一具“美丽的活尸”,没有生气,没有活力,没有精神。唯有变革,唯有人民革命,才是一股新生的力量,才能给俄罗斯注入活力,带来生机。新事物必将战胜旧事物,这是自然界运动的客观规律,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而处在新旧历史交界线上的人们,则应该顺应历史的潮流,跟上时代的步伐,勇敢地抛弃过去那些陈腐、僵死的东西,迎接新生活的挑战。这就是勃留索夫的历史文化观。他的这一观点不仅反映在自己的小说创作中,如在《胜利的祭坛》结尾,主人公尤尼终于接受了代表新生力量的基督教,而且也体现在作者本人的实际行动中,即在该小说问世七年之后,勃留索夫正是作出了这样的选择: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苏联十月革命的现实,并积极投身于社会主义事业建设之中。

(二)

下面来分析一下小说的创作方法。

小说《胜利的祭坛》中主人公尤尼接受基督教的过程,实际上是一个探索真理的过程。为了揭示这样一个过程,作者采用了什么方法呢?对话——即把主人公及其思想放在不同的语境中与各种不同的人及思想直接对话,在对话中发现真理,产生真理。正如巴赫金所说:“真理不是产生和存在于某个人的头脑里,它是在共同寻求真理的人们之间诞生的,是在他们的对话交际过程中诞生的。”(注:《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巴赫金,北京:三联书店,1988,第160页。)

尤尼从外省来到罗马,自从被卷入多神教与基督教的斗争之后,他虽是一个传统教的信徒和捍卫者,但却在思考:为什么统治多年的传统教被挤出了历史的舞台,而一种新的宗教——基督教却爬上了统治地位?对此他感到困惑不解。一方面,他为传统教的失落而惋惜,为恢复传统教而斗争,另一方面,他带着对这个问题的思考,倾听各种不同的声音,与各种不同的人进行对话、争论,为思想上的困惑寻找答案。

第一次思想的对话发生在都城麦地奥兰市议员科利卡利为欢迎罗马使团而设的宴会上。这里聚集着全国各地的“精英”:有最优秀的演说家,著名的艺术家,伟大的哲学家。当罗马使团团长,著名的演说家西姆马赫批评时今人们不守传统、追求新异、背叛祖辈们的宗教信仰、为新的上帝建盖教堂时,一位名叫埃茨的青年立即站起来反驳。他说:时代在前进,生活也在发生变化,只有变化的东西才具有生命力。古人有古人的生活准则,今天的人们有今天的生活方式,那些古人认为非常美好的事物未必适合今天人们的趣味。至于人们宗教信仰的改变,这也无可非议,它就像萨托尔诺斯皇帝让位于儿子尤皮特一样,是一种自然,不值得大惊小怪。在这场“对话”中,尤尼没有直接介入争论,但以旁观者的眼光仔细倾听着对话双方的观点,他发现,胜利的一方已不在他所崇拜的西姆马赫身上,而在青年人埃茨一边。于是,他原来的信仰开始发生了动摇。

那么,新教——基督教究竟是什么呢?带着几分好奇尤尼来到新建的基督教教堂听主教安布罗西的布道。当主教讲到:“对朋友的爱是崇高的爱,但更伟大的爱是对上帝的爱。帮助朋友要以善行,而不是恶德。如果由于对朋友的爱而去犯罪,那就是双重犯罪——给自己和朋友带来恶。爱是无私的,谁为了得到回报而去爱,谁实际上就没有爱。”(注:瓦·雅·勃留索夫《胜利的祭坛:历史小说》俄文版,第429页。)这时,尤尼站立不安,他仿佛觉得,主教的话是专为他而讲的,句句刺痛了他的伤口,他开始检视自己,进行内心对话:难道不正是对堂姐格斯别莉娅的恋情使他随使团来到麦地奥兰准备刺杀格拉齐安的吗?为了博得堂姐的欢心他正在蓄谋杀人。内心对话的结果使他对这次来都城的目的产生了怀疑,对完成任务失去了信心。

罗马使团团长西姆马赫与主教安布罗西之间的对话是两种宗教信仰、两种不同历史文化观之间的真正较量,双方据理力争,各不相让,似乎没有胜负之分。但是尤尼听出,西姆马赫的声音越来越高,而安布罗西的声调则很平静,在这种平静中似乎隐含着某种真理。

如果说前面几次对话是发生在知识分子之间,即在文化知识界大多数人已经接受并倾向于基督教的话,那么在尤尼与石匠的对话中石匠的话语则反映了普通老百姓的观点和现实情况:“在我们这个时代,人们来订的货只有立在坟墓上的十字架或圣像。”(注:瓦·雅·勃留索夫《胜利的祭坛:历史小说》俄文版,第439页。)看来, 老百姓也已经接受并习惯了基督教,大势所趋。尤尼这时已感到完全失落了。

思想上的困惑、信念的动摇使尤尼坐卧不安,心神不宁,然而他又不甘心于就这么被征服,放弃原来的信念,他还要作最后的反抗。为了解决思想的混乱,他主动找到尼古拉神父,要与之争论:“我到你这里来是为了争论你的看法,而不是为了恭顺地听你的说教。”(注:瓦·雅·勃留索夫《胜利的祭坛:历史小说》俄文版,第571页。 )然而尼古拉的话就像一枝利箭射中了他的心房,使他受到致命的创伤。最后的防线崩溃了,他不得不长声悲叹,放弃看上去虽很完美但却没有生命力的传统教,选择虽不完善但却充满活力的基督教。

从上面所引的例子中我们看到,作者正是通过一次次对话场景的安排,让不同思想、不同宗教信仰的人们进行公开的对话,在对话中产生了真理,在对话中深刻揭示了主人公尤尼探索真理紧张而复杂的心理历程。

当然,作为一部小说,仅有对话是不够的,那只会使作品充满说教的议论,读起来枯燥乏味。《胜利的祭坛》虽有许多对话场景,但却没有影响小说情节的发展,高潮的迭起。勃留索夫在这篇小说中设置了许多惊险情节,有神秘的宗教仪式,恐怖的死亡场面,还有爱与恨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的内心感受,因而使小说读起来津津有味,引人入胜。然而,如果我们深入探析一下就会发现,作者安排这些情节与其说是为了增强小说的趣味性,可读性,倒不如说是为了服务于这样一个目的:即把人及其思想置于非同寻常的情境中,对其进行考验,通过主人公的行为表现和内心活动,来揭示真理,表达某种思想和观点。

尤尼刺杀皇帝格拉齐安失败,被捕入狱。狱中面对着死亡的威胁,他这位传统教的信徒是否经得住考验呢?是否为其所忠诚的信仰而视死如归呢?“我绝望极了,甚至哀求起耶稣·基督来,只要他能救我出狱,我就皈依基督教,做一个基督教徒”。(注:瓦·雅·勃留索夫《胜利的祭坛:历史小说》俄文版,第489页。)生存的本能、 死亡的恐惧战胜了宗教信仰。信仰是可以改变的——这不仅表现了人的怯懦,而且也反映了作者对宗教信仰的怀疑。

那么宗教信仰究竟是什么呢?小说中另一个主人公格斯别莉娅的选择似乎给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格斯别莉娅是罗马城的第一美人,她的姿色迷倒了整个罗马,多少人都拜倒在她的脚下,主人公尤尼同样也经不住她的诱惑,甘愿为她牺牲一切。同时,她又是一个传统教的坚定信徒,在维护“胜利的女神祭坛”,推翻格拉齐安的密谋中担任主要角色。为推翻格拉齐安,她不惜放弃家庭舒适安逸、丰富奢华的生活,不顾长途跋涉的艰辛与危险,前往马克西姆所领导的起义队伍,帮助出谋策划。面对这样一个女主人公尤尼不仅为她的姿色所倾倒,而且为她对宗教信仰的忠诚,对事业的执着所折服,对其崇拜不已。格拉齐安很快被起义队伍推翻了,但尤尼看到了什么呢?他看到的却是格斯别莉娅胸前挂的十字架和她不离新皇帝身边的倩影。面对自己所崇拜的偶像和昔日的情人的这一变化尤尼初始目瞪口呆,继而困惑不解,而终有所悟:原来宗教信仰和所谓的爱情对于某些人来说只是一种工具,可以被用来实现某种目的,满足某种欲望的工具。格斯别莉娅正是利用了人们对宗教信仰的崇拜和对其姿色的迷惑达到了自己登上皇后宝座的目的,满足了她对权欲的渴望。马克西姆也一样,他打着基督教的旗号,杀死了格拉齐安,窃取了皇位和国家的权力。

小说中最为离奇荒诞的情节是女巫列娅组织领导的“反基督与蛇教”运动。这是一群由农民组成的乌合之众,他们躲在深山里与政府军对抗。在这个小小社会里,没有私有财产,一切都是集体的。白天,人们集体劳动,集体习武,集体用餐,吃着同一样饭菜,喝着同一种酒;晚上,全体集中在教堂里,在举行过神秘的宗教仪式之后,则是集体作乐:人们互相拥抱起来,在突然变暗的烛光里,嘴唇寻找嘴唇,手臂寻找手臂,身体寻找身体,接近、交织与紧密结合,喊声与呻吟声,痛苦与喜悦。这是一种狂欢节的世界感受,它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长幼次第之别,只有情欲的渲然和精神的放松。如果不是政府军的围剿,这可是天堂的生活方式了。很明显,作者在这里反映的是某种宗教乌托邦的思想,隐喻的则是当代农民的某种共产运动。

在叙事视角上,《胜利的祭坛》是以第一人称“我”来叙述的。这一叙事视角强化了小说故事的历史真实性,使“我”的所见所闻历历在目,亲身感受激动人心。读者随着主人公“我”进入了故事世界,与“我”一道体验着爱情的欲火、死亡的恐惧、宗教的神秘;与“我”一起审视过去、思考现在、探索未来。勃留索夫在其大部分作品里都是采用第一人称作为叙事视角的,借此以强化叙事过程中的真实性,这也可以说是他小说创作的一个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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