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量词和离散量词——谈“每隔-数量”的两种意义，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量词论文,两种论文,每隔论文,数量论文,意义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 引言
“每隔-数量成分”有两种意思，一种相当于“每-数量成分”，如：
（1）a.每隔一米种一棵树=b.每一米种一棵树
（2）a.每隔一小时吃一次药=b.每一小时吃一次药
而另一种与不带“隔”的“每-数量成分”句式意思不同，而与数量成分加一的“每-数量成分”意思大致相当（注：说是大致相当，是因为“每n量”不一定有“间隔”的意思，如“每一平方种一棵树”、“每一分钟都在工作”，而“每隔n量”强调“间隔”的意思。）。比较下列例句：
（3）a.每隔一行种一棵树=每两行种一棵树≠b.每一行种一棵树
（4）a.每隔一页画一幅图=每两页画一幅图≠b.每一页画一幅图
上述情况可以总结为：
A.“每隔n量”=“每n量”，如（1）、（2）。
B.“每隔n量”=“每（n+1）量”，如（3）、（4）。
还有一些“每隔-数量成分”则有歧义：
（5）a.全球产生的数字信息量几乎每隔一年就要翻一番，今年会产生超过60亿GB的原始信息量，而到2002年，这个数据将达到120亿GB。（《人民邮电报》2001年8月23日）（每隔n量=每n量）
b.潘文石教授说，“娇娇”在自然的栖息地于1989年产下第一个“孩子”后，基本上每隔一年产一胎，11年里生育了6个“孩子”。（《中国教育报》2001年9月24日第2版）（每隔n量=每（n+1）量）
本文将探讨“每隔-数量成分”的两种意义出现的条件。为叙述方便，我们把“每隔-数量成分”叫“每隔”式，把“每-数量成分”叫“每”式。“每隔”式中的“每”也可不出现，如“每隔一米种一棵树”也可以说成“隔一米种一棵树”。这种不带“每”的格式本文一并讨论。
一 连续量词和离散量词同“每隔”式两种意义的关系
“每隔-数量成分”的两种意义与量词（注：“钟头、月”等虽然从词类上看是名词，但在语义作用上相当于一个量词，本文说的连续量词和离散量词包括这种情况。）的语义性质有关。用于“每隔-数量成分-VP”的量词可以区分为连续性的和离散性的。连续量词指相邻的两个单位之间是连续的，没有一个明确的界限把相邻单位分开，连续量词可计量内部长度，也可以叫“段量词”，如表示距离的单位“米、尺”等。离散量词指相邻的两个单位间有明确的界限，是离散的，不考虑内部长度，也可叫“点量词”，如“行、排、格”。
“每隔-n-连续量词”的意思与不带“隔”的“每-n-连续量词”意思大致相同。如：
（6）对此，一行等人稍作改进，他们分别在黄道环和赤道环上每隔一度打一个孔，计365个小孔，前者与李淳风的用意相当，后者则是为适应岁差现象而设计的。（阴法鲁、许树安主编《中国古代文化史（三）》）
（7）在花岗岩地段，战士们用空压机打风钻，每隔40厘米就打1个炮眼，1.2米深的缆沟需要分3次爆破才能完成。（《人民日报》1994年10月26日）
（8）从零时区的边界分别向东和向西，每隔经度15°划一个时区，东、西各划出12个时区。（《中国大百科全书·天文学》）
“每隔-n-连续量词”之所以相当于“每-n-连续量词”，是因为“每隔”式的基本意义是表示“间隔某个距离”，而在一个连续的轴上度量间隔的距离，度量的起点为“0”，两个相邻单位之间距离等于间隔一个单位的距离。可图示如下：
附图
图1“每隔-n-连续量词”间隔距离的度量
而“每隔-n-离散量词”则与“每-（n+1）-离散量词”意思大致相同。如：
（9）每一首诗最短的也有三四句。每一句或是每隔一句或是每隔几句都押着韵，这就是说这几句的末一个字的声音是相近的，所以念起来很响亮，好听。（《冰心文集》第五卷）
（10）此法发展到较成熟阶段后，鉴于柱子过密影响房屋使用，有时将穿斗架由原来的每根柱落地改为每隔一根落地，将不落地的柱子骑在穿枋上，而这些承柱穿枋的层数也相应增加。（《中国大百科全书·建筑、园林、城市规划》）
（11）一年分成二十四个“气”，称为二十四节气。按时间等分的叫平气。按一年中太阳所走的路程等分的叫定气。从冬至开始，每隔一个气，如：大寒、雨水、春分……都叫中气；其余十二个，如：小寒、立春、惊蛰……都叫节气。（《中国大百科全书·天文学》）
“每隔-n-离散量词”之所以相当于“每-（n+1）-离散量词”，是因为在离散排列的系列物体之间度量间隔的距离，不能进入单位内部度量距离，“隔一个单位”是指跨过一个单位，度量的起点为“1”，两个相邻单位之间的距离加“1”等于间隔一个单位的距离。可图示如下：
附图
图2“每隔-n-离散量词”间隔距离的度量
二 大整数对“每隔”式意义的影响
然而当n足够大时，“每隔-n-离散量词”常相当于“每-n-离散量词”。如：
（12）门捷列夫十指拨弄一番，一堆乱牌变成整齐的一线。谁知这一排，却明显地看出那七种颜色就像画出的光谱一般，有规律地每隔七张就重复一次。（《中国科学报》1996年1月24日）
（13）为了强调在结构上可行在美学上同样可行，贝聿铭把每隔13层楼对塔楼进行加固的斜构件和横向桁架用红笔圈出。……经过大量的研究，贝聿铭把分隔每13层都要应用的预制件的横向桁架隐藏起来，并十分精明地把遗露在外面的部分描述成一系列互相交叉的宝石。（《读者》总第192期）
（14）自称是物理学家的戴维·汤姆，在对《创世记》中的一段话“ And hast not suffered me to kiss my sons and my daughters？ Thou hast now done foolishly in so doing” 进行分析时发现，如果从daughters中的字母r开始，每隔4个字母取出一个字母，那么将得到R—O—S—W—E—L—L（地名，1947年一架“不明飞行物”在此处坠毁）这个单词；如果从Thou中的字母U开始，每隔12个字母取出一个，结果是得到U—F—O（不明飞行物）。
（15）在时间轴上，每一个小方格就是一个帧，在默认状态下，每隔5帧进行数字标示，如时间轴上1、5、10、15等数字的标示。（如下页图）：
附图
此时，并非量词由离散量词变成了连续量词，而是人们为了计算的方便采取的一种变通表达。也可以认为，此时“每隔n量”的意义是“在某个序列上每n个单位”。
三 时量词的连续性和离散性
3.1 小单位时量词和大单位时量词的差异
时量词的语义性质比较复杂。小于“天”的单位都是连续的。如：
（16）目前俄军同车臣武装继续在格罗兹尼进行激战，落入市中心的炮弹每隔5秒钟便有一发。（《人民日报》1995年1月10日）
（17）公共汽车每隔四分钟就有一～（班）。（《现代汉语词典》）
（18）钟面的两边各有两个塑像：右边是“死神”和“乐神”，左边是“虚荣神”和一个紧抓钱袋的吝啬鬼。每隔一小时，“死神”拉动钟绳，钟面上方的小窗开启，走出两个怪模怪样的男人，然后闭窗而去。这时，公鸡则引吭高叫，似乎在告诉人们：抓紧时间吧，你的生命又少了一小时。（《人民日报》1994年10月8日）
而“天”及大于“天”的单位一般是离散的，有时却是连续的。比较：
（19）a.可是棚内无风，桃花咋授粉？孙西烈闷着头，又想出了个好法儿：用蒲扇扇。瞅准时机，他每隔一天就钻进棚里，在树趟子中间呼呼搭搭边走边扇，6天里扇了3遍。（《人民日报》1994年6月2日）
b.我把手上的红玫瑰递了过去，说：“送给你，沁儿，一共三十一支红玫瑰。”沁儿笑着捋起长发，接过玫瑰轻轻地闻了闻，却眨着眼问我：“怎么是三十一支玫瑰呢？”我挨着她坐下，笑道：“因为每隔一天我对你的思念就会加深一倍，玫瑰花自然也要增加一倍。从你走后第一天的一支红玫瑰，到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我就把这么多天的思念都一起送给你了。”（西奇《情敌》，清韵书院网）
（20）a.本书在英国是1929年3月开始出版的，起初以期刊形式，每隔一周出版一期，出到1930年5月第31期上，才全部完结了。最近又将全部汇集成为三大册。本译书即依据汇集本为蓝本。（郭沫若译《生命之科学》译者弁言，商务印书馆，上海，1934年）
b.自开课之日起，每隔一周更换一次新的内容，例如：今天是3月2号，则课堂中的内容保留到3月9日，3月10日将改为新的课程。（城市网络，远程教学说明）
（21）a.从一月开始，每隔一个月（如一月、三月、五月等等）的13日，破坏程序将被执行。（赛门铁克安全回应中心网站）（每隔n量=每n+1量）
b.5至8月中旬止，每隔一个月施药一次，共计四次。（台湾行政院农业委员会网站）
（22）a.亲爱的简小姐：汤姆的生日是2月29日，因而每隔3年才能过一次生日。为了让他好好过4年才过一次的生日，望您准假一天。（《读者》总第190期）
b.从公元元年起，每隔4年为闰年，但逢百年不算在内，唯一的例外是400年或400年的倍数，仍旧为闰年。（昌爸工作坊）
（23）a.荔枝新苗畏寒，冬季要覆盖；长成后，春天开花，色白，每隔一年开花一次，叫作歇枝。（《中国大百科全书·轻工》）
b.一名29岁的小伙子陈雷（化名）每隔2年的12月或者1月就会出现昏睡状态。……1993年12月底的一天，他突然莫名开始烦躁，想说话，自我感觉特别兴奋，很快倒在床上进入昏睡状态……1995年12月、1997年12月、2000年1月，他又发作了几次，每次情况都完全一样。（《新快报》2002年1月16日）
例（19）-（23）中，a句中的“每隔n量”相当于“每n+1量”，时量词是离散的，而b句中的“每隔n量”相当于“每n量”，时量词是连续的。
大单位时量词体现连续性时不多见，为加深印象，下面再举一些例子：
（24）记者从6月18日、20日、22日、24日，每隔两天到日本进口车销售店跑一道，活像看到股市的涨停板现象。（《信息时报·汽车与摩托车版》，2001年6月27日）
（25）理想的产前检查：妊娠28周内：每隔四周检查一次；妊娠29周至36周：每隔两周检查一次；妊娠37周至40周：每隔一周检查一次；整个孕期共15次检查。（台湾妇产科信息服务网）
（26）假定一对兔子在它们出生整整两个月以后可以生一对小兔子，其后每隔一个月又可以再生一对小兔子。假定现在在一个笼子里有一对大兔子和它们刚生下来的一对小兔子，请问一年以后笼子里应该有几对兔子？……所以每个月底的兔子对数应该是3、5、8、13、21、34、55、89、144、233、377、610……，每一项都是前两项之和。现在假定十四代同堂，那么一年后笼子里应该有610对兔子了。（《兔子、菠萝、向日葵、帕德能庙、正十边形、鹦鹉螺》，《科学月刊》第二卷第八期）。
（27）一八零一年，庞斯展开他搜寻新彗星的生涯，直至一八二七年，他差不多每隔一年便发现一颗新彗星。……庞斯一生发现或曾参与发现的彗星共有三十七颗。……一八三一年十月，庞斯于佛罗伦萨去世。（香港中文大学物理系网页）
（28）服装费及节日活动费用：如有需要，甲方于签订本合同时向乙方预付一年的费用，以后（合同有效期内）每隔一年预付下一年的费用，如有违背，乙方从保证金里边扣除双倍的费用。（北京飞宇计算机技术有限公司合作性加盟合同）
（29）与会代表决议，将这次活动定为“世界客属第一届恳亲大会”，以后每隔两年轮流在世界各地有关城市举行。……为了满足众多申办者的要求，大会特将举办时间由两年一次改为四年三次。（《人民日报》2000年11月14日）
（30）森林中害鼠的数量每隔3年形成一次高峰，具有周期性。与此相对应，当地居民中的森林脑炎发病率也具有3年一次高峰的周期性规律。因此，种群的数量变动可作为预报疾病的根据。（《中国大百科全书·生物学》）
（31）从四年前的进军巴塞罗那，到如今向亚特兰大的冲击，两届中国奥林匹克队都为了跟韩国队踢平而跌了跤，中国足球又一次功亏一篑……我们不能每隔四年就回过头来治本，再让机遇擦肩而过。（《人民日报》1996年3月22日）
（32）6月23日是大会闭幕日，顾拜旦为之顽强奋斗多年、几经挫折的理想终于实现了——来自欧美13个国家的79名代表一致通过了决议，复兴古代奥运会，每隔4年举办一次奥运会。（《人民日报》1996年5月26日）
有意思的是，一些英汉词典和英语学习网站在对“ every other day” 或“ every n days” 一类格式作解释时，也出现了分歧。先看离散意义上的解释：
（33）Take this medicine with warm water every other day.这药每隔一天随温水服一次。（电子词典《金山词霸2005》）
（34）every three days每隔两天，每三天一次（电子词典《金山词霸2005》）
下面则是连续的解释：
（35）every other day每隔两天（上海秋叶网）
（36）He comes to see his parents every three days.他每隔三天来看他的父母一次。（电子词典《金山词霸2000》）
（37）选择题填空：In the advanced course students must take performance tests at monthly______.A）gaps B）intervals C）length D）distance【全句意思是：“考生们学习高级课程必须每隔一个月参加一次考核学习情况的测试。”空格中应该是表示“间隔”这一意思的词，因此答案是选项B）intervals。at intervals表示“每隔……时间（或距离）”，这里是每隔一个月（monthly）。】（洪恩在线英语网校）
时间本是连续的，为何“天”及大于“天”的时量词却经常用作离散量词？这大概与人的生活方式有关：人在夜间需要睡眠而停止活动，夜间就成了“天”与“天”之间的空白，这空白作为“天”与“天”之间的界限把本来连续的时间切分成了离散单位。因此一天并不一定等于24小时，比如“这封信我写了两天”不等于“写了48小时”。
但时间毕竟本来是连续的，因此“天”也还可以用作连续量词。
大于“天”的单位是由若干“天”组成，也继承了“天”的离散性。由于是从“天”继承来的，因此大于“天”的单位的离散性远远低于“天”。我们在语料中发现的连续的大单位时量词绝大多数都是大于“天”的。
3.2 大单位时量词的性质变化
“天”及大于“天”的时量词在以下情况中不能体现离散性。
（一）n为非整数时，大单位时量词总是连续性的。如：
（38）最能体现灵活性的项目是使用时间的长短，我们无法想象每隔半天就要充电一次的产品怎么让用户能够随身携带，并成为用户工作的好助手，因此优秀的产品在这个方面一定要有出色表现。（新概念计算机网）
（39）每隔一年半成本可降低五成，平均每年成本可降低三成多。（DJ家网站）
（40）根据摩尔定律，计算机的处理能力每隔一年半就会翻一番。（yahoo网）（比较：摩尔定律是由英特尔（Intel）名誉董事长摩尔经过长期观察发现得之。摩尔定律是指一个尺寸相同的芯片上，所容纳的晶体管数量，因制程技术的提升，每十八个月会加倍（DJ家网站））
（41）想起自己在城里住的那幢楼，一共14户人，可各户门一关，互不相干，谁知道谁呀。邻居间唯一打交道大概是那轮流着收水电费的时候。每隔一年零两个月才轮着一回你去敲别家的门。（杨烽《彼岸》）
（42）1999年最佳服装女艺人的头衔当然还是由我们的菜菜子获得，这已经是菜菜子今年以来所获颁的第8个大奖，平均起来每隔一个半月菜菜子就会得一次奖，得奖女王，当之无愧。（魔女菜菜子网页）
这种现象可以这样解释：离散单位的特点是有明确边界，是一个完整的整体，不进入单位内部度量长度，而n为非整数时，打破了离散单位的边界，使其变得不完整，因而可进入单位内部度量长度，变成了连续单位。
（二）大整数时，大单位时量词通常是连续的。如：
（43）像暴雨或洪水那样的水文现象并无固定的周期，所谓百年一遇是指大于或等于这样的洪水在很长时期内平均每百年出现一次，而不能理解为恰好每隔百年出现一次。（《中国大百科全书·大气科学、海洋科学、水文科学》
（44）江苏常熟县，在明代的二百七十六年间，共修志七次，几乎隔四十年重修一次；清代修了十三次，每隔二十年修一次。（《中国大百科全书·中国历史》）
（45）1998年11月人们将可以观看到壮观的流星雨现象，届时估计每小时将有上千颗流星划过夜空。这一流星雨为每隔33年发生一次的狮子座流星雨，从地球上观看这些流星来自狮子座。……上一次大爆发是在1966年。（《人民日报》1998年4月30日）
（46）1900年马拉松获胜者是法国人，1928年又是法国人，1956年是我。每隔28年就有一个法国人拿金牌。（《读者》总第27期）
（47）一个性成熟的女子约每隔28天排卵一次。（方富熹、方格主编《儿童的心理世界——论儿童的心理发展与教育》）
（48）在一个太阳活动周期（约11年）结束、另一个周期开始时，上述磁极性分布便全部颠倒过来。因此，每隔22年黑子磁场的极性分布经历一个循环，称为一个磁周。（《中国大百科全书·天文学》）
（49）村民从早年即立下“节约拜拜”的规矩，四百多户人家分成十八个组群轮流当炉主负责祭拜。即每一组群的二十余户人家，都是每隔十八年才会轮到当炉主，因此每户村民在十八年才轮到拜拜的情况下，总是尽心尽力把中元普渡筹备得很丰盛，家家户户都不例外地宰杀猪公，拜拜从中元节的晚间七时起至九时许，拜拜后便把这些猪公肉分赠其它没有轮炉主的亲友。（联合新闻网）
（50）1912年豪华客轮泰坦尼克号沉入冰海。……幸存者约定，每隔10年到瑞士洛桑城举行一次集会，以纪念这次事件。……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幸存者的自然死亡，每10年一次的集会与会者越来越少。1982年的那次集会只有11人到会。（《读者》总第140期）
（51）在现时代去逃避电视的影响是很困难的。如果你搞一个平均数字，到二十岁时，你已经守着电视至少有两万个小时了。二十岁后，每隔十年你就增加一万个小时。（《读者》总第54期）
（52）父亲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一点，他只有初小文化而且从未写过信，竟开始给我写信。不久，就发展到每隔十天给我写一封，每封信开头和结尾都要单独写上两个大大的字：“戒烟”。……父亲就这样给我写信，坚持不懈，每十天一封，虽然信中有很多错字别字。（《人民日报》1996年7月2日）
（53）此后，每隔10年举行一次由联合国主持的世界人口大会。迄今共举行过两次世界人口会议。9月5日，联合国在埃及首都开罗主持召开第三次世界人口会议。第一次会议于1974年8月19日至30日在布加勒斯特举行。……第二次会议于1984年8月6日至14日在墨西哥城举行……（《人民日报》1994年9月6日）
（54）旧时人死后每隔七天祭一次，直到第四十九天为止，共分七个“七”。（《现代汉语词典》）
（55）以固体矿产的钻探工作量为例，“六五”的勘查投入完成的钻探工作量3000多万米，“七五”为2000多万米，“八五”接近1000万米，1996年不足100万米，也就是说，每隔5年，钻探工作量减少1000万米，有效勘查投入不足的形势是相当严重的。（《人民日报》2000年3月）
（56）初期，欧洲货币单位与欧洲记帐单位相同，各成员国货币所占的比重，在欧洲货币体系实施后6个月内进行确定，之后，每隔5年调整一次；在5年期间，如果某种货币（包括英镑）的加权数实际发生了25％的变化时，也可以要求调整。（《中国大百科全书·财政、税收、金融、价格》）
我们在第三节谈到，当n是大整数时，“每隔-n-离散量词”相当于“每-n-离散量词”。例（43）-（56）也有可能是受这条规则制约，或两条规则同时起作用。
四 离散量词“每隔”式的两种特殊情况
（一）表示整体变化时，“每隔”式与“每”式意义相当。如：
（57）表格中每隔两行变化一次颜色（=表格中每两行变化一次颜色）
（二）谓语表示事件发生在“数量X”表示的时间、空间之外时，“每隔”式与“每”式意义相当。如：
（58）我们在闪动足球里添加了一个小功能：每隔五次闪动就弹出一个警报窗口。（=每五次闪动就弹出一个警报窗口）
（59）每隔两个坑插一面旗子。
例（59）的这两种解释，与“每”式的对应不同：
a.旗子插在坑里：每隔两个坑插一面旗子=每三个坑插一面旗子
b.旗子插在坑外：每隔两个坑插一面旗子=每两个坑插一面旗子
两种情况可图示如下：
附图
附图
（60）表内数字必须准确，一律用阿拉伯数字表示，位次对齐，小数的位数取一致。整数部分位数多时应每隔三位用逗号分开，以便于阅读。（《中国大百科全书·现代医学》）
（61）侧砌的砖称斗砖，平砌的砖称眠砖。有眠空斗墙是每隔1—3皮斗砖砌一皮眠砖，分别称为一眠一斗，一眠二斗，一眠三斗。无眠空斗墙只砌斗砖而无眠砖，所以又称全斗墙。（《中国大百科全书·建筑、园林、城市规划》）
上述两种情况中的量词仍是离散性的，之所以与“每”意义相当，是特殊情况下的巧合。
五 结语
5.1 “每隔n量”的两种意义出现的规则可以总结如下：
规则1：“量”为连续量词时，“每隔n量”=“每n量”。
规则2：“量”为离散量词时，“每隔n量”=“每n+1量”。
规则3：n为大整数时，“每隔n离散量”=“每n离散量”。
5.2 时量词既有连续性的，也有离散性的，规则为：
规则4：小于“天”的时量词总是连续性的。
规则5：大于等于“天”的时量词既可以是离散性的，又可以是连续性的。
规则6：当n为非整数时，大于等于“天”的时量词总是连续性的。
规则7：当n为大整数时，大于等于“天”的时量词通常是连续性的。
5.3 “每隔”式的两种意义让我们注意到以下几个现象：
（一）低层次上的成分的性质对高层次整体意义的制约作用。
（二）同一层次的成分之间的相互影响。
（三）说汉语的人在表达时偷懒。
（四）数量表达中的歧义现象。对于有歧义的“每隔”式，人们是如何正确理解的呢？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