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学科建设——学科的交叉与融合,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学科建设论文,学科论文,大学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G64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4369(2003)01-0001-03
学科分化是学科交叉与融合的基础,没有分化也就谈不上交叉与融合,交叉与融合的目的也是为了派生出新学科,促使学科不断分化,产生边缘科学、交叉科学,从而产生出高、精、类技术。一句话,学科的交叉与融合是有目的的。那么如何才能实现学科的交叉与融合,换句话说,如何才能派生出新学科?本文拟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探讨。
一、学科融合是各种文化的融合
学科融合包括人文学科之间的融合(如教育经济学是教育与经济的融合,教育哲学是教育与哲学的融合,教育心理学是教育与心理学的融合)、科学学科之间的融合(如生物化学、物理化学、数理科学等),这些学科的融合容易理解,且它们之间容易找到贯通之处。而人文学科与科学学科的融合则是难于理解的,因为人文思维与科学思维居于两个不同的思维领域。也可以说它们分属于两个不同的文化领域,即人文文化领域和科学文化领域。在谈到两种文化的关系时,期诺指出:“两种文化早在60年前就已经危险地分裂了……事实上,科学家与非科学家之间的分裂在现代年轻人中间比30年前更难沟通。30年前,两种文化之间虽然长期未进行对话,但是至少双方还没法跨越鸿沟强作某种笑颜。现在已顾不得这些礼貌,公然板起面孔来。”[1]知识分子中分为两极,“一极是文学知识分子,另一极是科学家,特别是最具代表性的物理学家。二者之间存在着互不理解的鸿沟——有时(特别是在年轻人中间)还互相憎恨和厌恶,当然大多数是由于缺乏了解。他们都荒谬地歪曲对方的形象。他们对待问题的态度全然不同,甚至在感情方面也难以找到很多共同基础。”[2]那么属于同一种文化的科学与技术的关系又是怎样的呢?斯诺在《两种文化》里指出:“我想公开地说,大多数纯科学家本人对工业生产也一窍不通,许多人现在仍然如此,可以把纯粹科学家和应用科学家纳入同一文化,但他们之间的鸿沟也很大。纯粹科学家同工程师之间经常发生误会……他们的本能使他们理所当然地把应用科学视为二等头脑的职业。”[3]显然,人文文化与科学文化存在着冲突,然而社会发展已从农业社会进入到知识经济社会,这种冲突显然不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农业社会的核心要素是土地,反映在科学上就是科学是一种朴素的高度综合化阶段。为此,在古代希腊,自然科学这一学科就包括了今天称之为数学、天文、物理、化学等学科的内容。反映在文化上,这个时期的人文文化比较突出,哲学、宗教、历史、文学、艺术等人文学科比较繁荣。工业社会的核心要素是资本,科学的发展表现为学科的高度分化,农业社会时代处于混沌状态的综合化学科被分化为有着不同研究对象和任务的各门类学科。反映在文化上,它以科学文化为主。知识社会的核心要素是知识。在科学上它表现为学科在高度分化的基础上形成了高度综合化。大量的交叉学科、横断学科和边缘学科的出现是这种综合化的表征。在文化上它要求人文文化与科学文化并重,这两种文化必然要走向融合。然而要走向融合,除了加强人文知识分子与科学知识分子的沟通外,还必须建立第三种文化——中介文化,亦即科学人文文化。各种交叉学科的出现就是这种文化发生作用的反映与表征,它在人文文化与科学文化之间起着一种缓冲作用,从而使这两种文化趋向融合,形成新的学科,如《熵定律与经济过程》一书就是运用熵概念和熵定律阐述经济现象特点与规律的代表作。此外,还有“经济惯性原则”、“经济加速度原则”、“经济引力作用原则”、“经济系统层次原则”等。哲学与各门具体科学融合后便产生出“数学哲学”、“物理学哲学”、“化学哲学”等。
二、新学科形成的途径
1.以院、系为单位,实现学科大跨度构建
学科大跨度构建为学科的交叉、综合和渗透提供了具体途径。就文艺领域而言,科学向文艺交叉渗透产生了连锁反应。科学作为文艺的表现对象,成了文艺的表现内容和主题,科学观体现一种新的观念,改变了文艺艺术家的思维方式、知识结构和艺术观,冲击了文艺艺术家的精神世界和艺术境界;科学通过技术的物化形式改变了文学艺术家的劳动方式、劳动产品,如影碟就是数字化的产物。电影拍摄中的高难度动作和惊险镜头都是通过科技处理的。今天,许多文学艺术家探讨哲学思潮和史学流派,把线条、色彩、情感融入深奥的心理学、社会学理论,并且用世界观、科学观、认识论、价值论指导文学艺术实践。而哲学工作者开始环顾白云、羊群、马蹄和暴风雨,悉心领略艺术世界的奇特风光。因此,在理性与非理性、认识与非认识之间虽然有很多差别,但是在功能方面又是一致或互为补充的。虽然我们基本上承认科学是理性的、艺术是非理性的,但同时看到,这两者在功能上都是互相支持和相互补充的。“从整体上看,科学能够推毁想像的产品,而艺术则能为科学思维提供燃料;通过推毁想像的产品而不断促进和激发想像,而艺术则能通过提供种种不能言传的形象而为科学提供燃料和动力。当然,艺术并不是直接为科学提供理想的想像,而是间接地对科学进行刺激和促进。艺术只能为清晰、严密的逻辑概念提供一个模糊的相互关系结构,这种结构既不准确又难以言传;科学则将这些漫话式的粗略概念或想象给予批判性的检查和过滤,当科学将这些东西检查完毕时,艺术又会为它提供更新的材料。”[5]数学向哲学、社会科学的渗透日益明显,使当代新学科日趋重视计量化研究,诸如水平科学、学科的转移加速律、新学科队伍的定量探索、S型学科发展规律、知识单元与指数增长、学科的采掘速度定律、智力波动方程、学科指标体系等问题的探讨成为题中应有之义。由此我们可以得到启发:科学与艺术的大跨度的构建具有内在深层的意蕴。学科大跨度正是在科学与艺术、科学与经济学、逻辑学、伦理学、美学以及信息论与文学、生理学与哲学、心理学与历史学、文学与地理学、音乐与社会学等学科的相互交叉渗透中构建而成的。目前的高校合并、院系调整必须考虑把相关、相近、相邻的学科组建在一起。
2.通过移植产生新学科
大学学科建设不仅要加强当下学科建设,更主要的是要培育出新学科。只有新学科才能培育出新技术,而移植是培育新学科的最好办法,它包括单向移植、双科交融、多元综合等,下面分述之。
(1)单向移植
单向移植包括一学科向另一学科移植,一学科向某实际部门移植。从一学科向另一学科移植从而形成新学科,这在科学发展史上是屡见不鲜的。而从学科所属领域来看,这种移植又可分为自然科学内各分支的移植(如量子化学就是运用量子力学理论和方法来研究分子的结构性能及其质变规律,把量子力学的思想方法移植到电子学、声学、光学、量子声学、量子光学与量子生物学等新学科),社会科学内各分支的移植(如把经济学的理论、方法移植到教育学、军事学、文化学、心理学等学科,分别形成了教育经济学、军事经济学、文化经济学、心理经济学等学科)和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互相移植(如根据现代语言学发展的需要,将数学方法移植到语言学研究中,便形成了影响巨大的“数学语言学”,今天以计算机为基础的数字化建设都是以此为基础的)。一门学科向某实际部门移植,包括事实移植(如1895年德国物理学家伦琴在科学实验中发现了“X射线”,这一事实后来被移植到许多实际研究部门或课题中去,创造出大量新成果和一系列新学科,如放射生物学、放射遗传学等)、理论移植(如人们将生物学关于植物茎杆、动物骨骼、昆虫翅膀等方面的理论移植到建筑工业中去,与建筑的实际研究课题结合起来,创立了“建筑仿生学”)、思想方法移植(如18世纪20年代德国科学家利比克开始将化学方法移植到关于生命现象的研究中去,用化学方法来研究动植物的组成、演变和发展,后来逐步形成了“生物化学”)。
(2)双科交融
新学科不仅可以从单向移植中创立,而且还可以在双科交融中形成。如果说单向移植主要是把某一门学科的理论、方法单方面运用于另一学科或实际部门(课题)中去,目的往往是解决后者现存的一些具体问题,从而创立交叉学科。双科交融则更多的是将两个不同学科的理论、方法相互交融,彼此结合在一起,目的常常在于探讨双方的相互作用,开拓新的研究领域或学科,以促进双方共同发展。双科交融包括同学科内各分支的交融(如在数学中,17世纪中叶,古老的几何学与代数学结合起来形成了解析几何、微分几何、代数数论、解析数论、代数拓扑学、微分拓扑学。矩阵微积分、随机微分方程论等都是相应两个分支学科彼此交融产生的)、不同学科之间的交融(如把材料科学与医疗技术结合起来形成了“微生物材料学”,把工程技术全面而深入地向医学各部门渗透,形成了“生物医学工程学”等)。在不同学科的交融中,还有一种情形,即在完成一次交融后,又实行再次交融,从而产生新的交叉学科,即出现交融、交叉、再交叉的现象,如物理生物化学、量子生物化学、宇宙生物化学等,是先完成两科交叉,然后再与第三科交叉而形成的新学科。
(3)多元综合
在新学科中有一类属于综合学科,这类综合学科实际上是多元即多学科交汇、融合起来而形成的具有综合性质的学科。综合学科是科学发展的产物,而现代科学发展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在高度分化的基础上高度综合,即出现综合化的趋势。因此,对某一门学科、某一客观现象、某一学科中的理论问题都应采取多学科研究。如伯顿·克拉克提出要从八个方面,即从历史的、政治的、经济的、组织的、社会学的、文化的、科学的和以政策为中心的方面对高等教育进行研究。他说:“随着过去二十年间高等教育研究的加速发展,我们确实看到了专家们的研究工作。社会学家们对高校入学机会和质量问题进行了大量的研究,经济学家们致力于人力资本理论和大学的经济行为的研究,政策分析家们已经离析出决策的主要领域,既研究政策的制订,又研究政策的实施。历史学家们帮助我们理解历史事件的川流不息和过去怎样制约着现在。”“这种集体研究,通过妥善的报导及不同专家的汇集,有助于博学之士了解各专业的特殊贡献,融合贯通,促使更广泛深入的理解”。“也就是使那些分裂知识的人有责任把知识整合起来。”[6]1958年,我国天文学家、气象学家、水文学家、泥沙学家对我国解放后黄河出现的最大洪水进行了多学科研究,形成了一个由天文学、气象学、水文学、泥沙学等多学科相结合而形成的新兴交叉学科——“日地气象水文学”。利用这门综合学科对洪涝旱灾的预报收到了实际效果。
3.课程体系建构是学科融合的基础
大学学科建设必须以课程设置为基础。大学课程设置与中学有一定的差异。中学,特别是在高中阶段进行分科教育,带有某些专门化的特点。大学课程也需要专门化,因为高等教育的本质就是高中后的专业教育。但这种专业教育是以通识教育为基础的,因此,课程的设置必须有利于通才的培养。通才教育一方面是培养适应面宽的人才,更主要的是为学生以后打下跨学科的研究基础,为创造新学科储存人才。因此对大学课程的组织应采用纵向组织和横向组织的统一。布鲁贝克在其《高等教育哲学》中谈到了课程组织,他认为大学课程组织有两种方式,一是按课程结构组织,二是跨学科组织。这两种组织方式都能派生出新学科。文中他引用了奥古斯特·孔德的课程设置思想。在孔德看来,各门科学以及它们的系列依赖关系存在着明显的等级:
数学是各门学科的皇后,因而是所有其他学科赖以存在的基础。物理学明显地依赖于数学,同时,如果人们要想在化学领域取得成功,物理学就必须得到较大的发展。接下去,若要充分理解生物学就必须掌握化学,若要理解社会学就必须掌握生物学。然而我们就此进行一番思考的话,可以看到,从上往下看这个等级似乎与从下往上看这个等级一样合理。研究人类文化和社会使人能够更好地理解有机化学,掌握化学知识有助于学物理的学生理解原子结构。数学则不再是各门学科的皇后,而是它们的逻辑仆人。然而,这两种等级秩序哪一个都不值得称之为“惟一的”逻辑秩序,两种秩序都是合乎逻辑的。在谈到跨学科组织课程时贝尔指出:“在目前的知识组织阶段,我们不能再训练人们担负特定的理智任务或提供一种纯职业的训练。事实上专业化的日渐废退表明,不能再为一项‘职业’来教育一个人。必须提供理智迁移、继续教育和职业中间培训的途径。要做到这一点,只有在概念探究方式方面打下一定基础方能做到。”为此,他提出,在进行科学研究时不应从学科着手,而是从那种多面性问题——各门学科复杂地结合这一问题开始。这是因为:第一,人们在获得了普通文化基础知识之后,接受了一门学科的训练;第二,应用这门学科去探讨该领域的一些问题;第三,通过问题把各门学科联系起来。以贫穷问题的研究为例,要攻克这一课题,一个人必须利用社会学、经济学、社会心理学、政治学及其他学科的专门知识,因此,通过问题研究可以探讨各门学科之间的关系,为课程提供一种提纲挈领式的结构。因此,我们认为大学课程必须考虑多学科性,以学科发展的内在逻辑来组织课程。
三、结束语
总之,学科融合、学科大跨度建构有利于通才的培养。所谓通才,一般是指通晓几个领域、几门学科的人才。通才教育一般理解为培养基础理论扎实、知识面宽、适应性强的人才教育。通才教育之所以能适应时代的需要,主要是由于现代科学发展的综合化与一体化。各种新兴学科、边缘学科、交叉学科的出现,常常替代了单向深入的方法,代之以横向的和立体的研究。因而学科的融合是以培养通才为目的的。而通才的培养除了能更广泛地适应于千变万化的社会外,更主要的是孕育新学科的诞生。通才是新学科产生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