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峡两岸“白皮书”比较分析，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白皮书论文,海峡两岸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去年8月31日，国务院台湾事务办公室和新闻办公室联合发表了《台湾问题与中国的统一》白皮书（以下简称“对台白皮书”）；今年7月5日，台湾“行政院大陆事务委员会”也发表了《台湾两岸关系说明书》（俗称“大陆政策白皮书”）。笔者认为，两份“白皮书”是两岸民间交流“政策互动过程”的阶段性总结，双方各自对己方的政策进行了回顾与前瞻。因此，这两份“白皮书”不失为海峡两岸“国家统一观”的集中展示，也是探讨两岸政策互动对两岸关系发展之影响及中国统一前景的重要文献。
一两岸“白皮书”的背景、结构比较及其共识分析
1、两岸“白皮书”是两岸政策互动困境的体现
1979年，是海峡两岸关系史上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一年：从这一年起，海峡双方结束延续整整30年的“解放台湾”与“反攻大陆”的对抗，两岸关系进入了和平统一时期。这一年元旦，全国人大常委会发表《告台湾同胞书》，向台湾当局提出了“和平统一祖国”的倡议，并决定率先停止对金门和马祖的炮击。台湾方面也随即以停止炮击相回应，并于80年4月正式提出“三民主义统一中国”的口号。为和平解决近代以来中国的领土问题，1984年，邓小平从实事求是的立场出发，提出了“一国两制”的统一构想，既为香港回归中国找到一条切实可行的道路，也为台湾问题的解决提出了一种值得称颂的模式。1987年，蒋经国顺应时势，果断决定开放台湾民众赴大陆探亲，翻开了两岸民间交流新页。
经过5年左右的民间交往，两岸在经济、文化上的关系日益密切，但与此同时，伴随交流而产生的民事、刑事案件也不断增加，两岸准官方的接触、谈判应运而生，及时化解了不少急需解决的两岸交流问题。然而，随着两岸“民间性”接触的深入，政治层面的争议浮上台面，成为非从政治上达成共识难以突破的困境，如“一个中国”的内涵、“司法管辖权”的认定等。在缺乏有效的高层政治沟通渠道的情况下，双方为阐明己方的基本立场，只好隔海喊话，展开海内外宣传战。这就是两岸“白皮书”发表的基本背景。
2、两岸“白皮书”的结构特征与“共识”
“对台白皮书”全文五个章节，加上前言和结束语共七个部分12，000字，以7种国际常用语文向全世界发表。它包括：台湾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台湾问题的由来；中国政府解决台湾问题的基本方针；台湾海峡两岸关系的发展及其阻力；国际事务中涉及台湾的几个问题。
“大陆政策白皮书”全文共分五大章节15，000字，以8种国际常用语文对外发表。该“白皮书”包括：前言（对台海关系的基本看法）；台湾两岸分裂分治的根源与本质；台海两岸关系的发展；影响台海两岸关系的内外环境因素以及结论。
两岸“白皮书”在以下两个方面达成共识：
(1)两岸“白皮书”都认为，主张“台独”的人只是台湾民众中的极少数；都主张“台湾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中国必须统一”，“中国必将统一”。
(2)两岸“白皮书”都认为应积极推动两岸关系发展，逐步达成统一目标。“对台白皮书”表示：“鉴于两岸的现实状况，中国政府主张在实现统一之前，双方按照相互尊重、互补互利的原则，积极推动两岸经济合作和各项交往，进行直接通邮、通商、通航和双向交流，为国家和平统一创造条件。”“大陆政策白皮书”表示：“中华民国政府将继续秉持‘以人道考量为优先，逐步扩大民间交流；以文化交流为重点，增进两岸人民了解；以互补互利为原则，扩展两岸经贸关系’的立场，尽力推动两岸关系，促进两岸互动良性发展。”
然而，应该承认：两岸“白皮书”在更多的方面存在着明显的分歧。
二海峡两岸“白皮书”的五大歧见
1、对两岸关系现状及其成因的不同解释
“对台白皮书”认为：“由于种种原因，台湾迄今尚处于与大陆分离的状态”；“台湾问题的产生与发展，都与中国近代被侵略、被宰割、被凌辱的历史有着紧密的联系”；“台湾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不仅在法律上而且在事实上已归还中国。之所以出现台湾问题，与随后中国国民党发动的反人民内战有关，但更重要的是外国势力的介入。”
“大陆政策白皮书”则认为：“只有中国问题，没有台湾问题”；目前两岸暂时处于“分裂分治”状态，而这一现状是中共自北伐战争以来发动“武装叛乱”的结果；当今中国的分裂原因与历史上的分分合合不同，表面上看是因为中国内战期间各党派权力之争，实际上却是“中国往何处去”的制度之争。
显然，双方在“台湾问题”的现状定位上有着分歧。大陆方面认为：决定中国前途的内战已随“国民党南京政府”的被推翻而基本结束，“中华民国”已在法理上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所取代，两岸目前虽仍处于分离状态，但此一现状并无碍台湾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一部分的事实。台湾方面则认为：“中华民国”并没有被推翻，“中华民国”仍存在于台湾岛上；海峡两岸目前已是两个“分裂分治的国家”。双方对“台湾问题”的成因也有截然不同的解释，大陆方面认为：两岸关系的现状，除了中国内战因素外，“更重要的是外国势力介入”的结果；台湾方面则认为：“三民主义”与“马列主义”两种不同制度之争才是中国分裂分治的主要原因，而闭口不谈外国介入的因素。
2、对“一个中国”内涵的不同解释
“对台白皮书”在“一个中国”问题上的立场十分坚定明确：“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台湾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中央政府在北京”；“中华民国”南京政府已被推翻，1949年10月1日成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是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府；“一个中国”只能是指中华人民共和国。
“大陆政策白皮书”在“一个中国”问题上的立场相当矛盾，从主观上看，台湾当局仍不愿彻底放弃早已不存在的“中华民国”法统，仍坚持“一个中国”就是“中华民国”；但客观上，台湾方面深知其不切实际的“一个中国”解释，必然在国际现实中被“还原”成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个地方政权。因此，“大陆政策白皮书”刻意避开政治意义上的“中国”内涵，把“一个中国”的内涵概括成“历史上、地理上、文化上、血缘上”的中国。
可见海峡双方在“谁是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府”问题上没有交集。大陆方面认定“中华民国”早已消亡，现在台湾的政权只是一个地方性政权。碍于两岸在国际政治中的地位相去甚远的政治现实，台湾当局不得不以玩弄“复杂的文字游戏”手法混淆国际视听，以图改变不利局面。一方面台湾当局采取偷梁换柱的手段，将“中共”等同于“中华人民共和国”，然后煞有介事地提出：“中共不等于中国”——因此中华人民共和国也就不等于中国；另一方面，台湾当局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口头上不再强调“一个中国”是指“中华民国”，但同时也要求大陆方面放弃“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中国唯一合法的政府”的主张；并提出以模糊化的“政治实体”概念替换双方的“中国唯一合法政府”争论，从而偷渡其“国际法主体”的图谋。
3、对“主权原则”认知的分歧
两岸“白岸书”在国家主权原则认知上存在根本性的分歧。
“对台白皮书”开宗明义在“前言”部分提出大陆方面对于主权问题的根本立场：“维护国家统一和领土完整，是每个主权国家的神圣权利，也是国际法的基本原则”；“按照国际法，一个主权国家只能有一个中央政府代表这个国家。台湾作为中国的一部分，它在国际上无权代表中国，不能与外国建立外交关系和发展具有官方性质的关系”；“每个国家的主权是完整的，既不能分割，也不能分享”；中国政府坚决反对所谓的“双重承认”、“一国两席”。
“大陆政策白皮书”则推销帝国主义瓜分中国的“新主权观”。在坚称其所谓的“中华民国”是一个具有“独立主权的国家”的论调的同时，又宣称：“为使两岸关系朝向良性互动的方向发展，中华民国政府务实地提出‘政治实体’的概念，作为两岸互动的基础。所谓‘政治实体’一词其含义相当广泛，可以指一个国家、一个政府或一个政治组织”；接着又进一步提出：“传统的中国已分裂为两个政治实体”，“中华民国政府与中共政权是两个本质上完全对等的政治实体”；两岸应搁置“主权争议”，“在国际间为并存之两个国际法人”。由于台湾方面的直接目的是要达成两岸共同加入只有主权国家才可以参加的联合国，因此，其“政治实体”概念的提出实质上还是想达到主权分享的目的。此一动机实际上是与李洁明、白乐崎等人否定国际法中的主权不可分割原则、提出“国家主权可以分割论”遥相呼应的。
笔者认为，台湾方面羞答答地提出模棱两可的“政治实体”概念，是想以一厢情愿的“同意”大陆单方面把台湾当作不具国家性质的“政治组织”来解释，以此换取大陆默认两岸当局共享主权的事实。大陆方面显然早已识破台湾方面割裂中国主权完整的政治伎俩，不接受台湾方面这种掩耳盗铃的说词。
4、“一国两制”与“两德模式”之争
“对台白皮书”提出了“一国两制”的统一模式：“在一个中国的前提下，大陆的社会主义制度和台湾的资本主义制度，实行长期共存，共同发展，谁也不吃掉谁。”为淡化两岸意识形态对抗，大陆方面并没有再强调“两制”的主次之分和时效限定。同时，大陆方面还明确提出两制并存“将是统一后的中国国家体制的一大特色和重要创造”。
“大陆白皮书”则以相当大的篇幅对大陆方面提出的“一国两制”主张进行了猛烈的抨击。认为：“依照中共的说法，其所称的‘一国’是指‘中华人民共和国’。”因此台湾方面认为，“一国两制”“不但完全无视中华民国的存在，更是假中国统一之名，行兼并台澎金马之实”；“‘一国两制’的目的是要中华民国向中共全面归降……因此，中共的这项主张，客观上并不可行，主观上我们也绝不接受”。
为从根本上排斥“一国两制”，“大陆政策白皮书”还采取以攻为守的策略。该“白皮书”一反常态地重新挑起两岸早已淡化的意识形态对立情绪。他们一笔抹杀大陆近十多年来的政经社会发展事实，并利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低潮及部分人对大陆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肤浅认识，重新挑起意识形态争论。台湾方面重提90年以来绝少提及的要求大陆方面放弃“四个坚持”的主张，放弃现行政治社会制度，并宣扬早已成为政治笑柄“三民主义统一中国”论调。
相对地，“大陆政策白皮书”也提出了“两岸分裂分治”、“一国两区”、“一国两个政治实体”等统一前政治安排，并明确提出要求两岸以东西德、南北韩的模式并存于国际社会。台湾方面力图将两岸关系的现状定位成两个对等的政治实体分别在两地拥有统治权，从而使台湾成为独立的国际法人。并且宣称：两个对等的政治实体以独立的国际法人身分并存于国际社会无碍中国的统一，甚至有利于中国统一。
大陆方面不同意台湾方面的这些说词。“对台白皮书”明确反对所谓“德国模式”或“两韩模式”：“台湾问题纯属中国的内政，不同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经国际协议而形成的德国问题和朝鲜问题。因此台湾问题不能和德国、朝鲜问题相提并论。中国政府历来反对用处理德国问题、朝鲜问题的方式来处理台湾问题。”
5、对“台独”活动的态度差异
在“对台白皮书”的第三章，大陆方面郑重声明：“中国政府坚决反对任何旨在分裂中国主权和领土完整的言行，反对‘两个中国’、‘一中一台’或‘一国两府’，反对一切可能导致‘台湾独立’的企图和行径。”
该“白皮书”还指出：“近年来，岛内‘台独’活动日形嚣张，给两岸关系的发展和国家和平统一投下了阴影；台湾同胞要求当家作主管理台湾的愿望是合情合理的、正当的，这不同于‘台湾独立’，更与极少数坚持要走‘台独’道路的人有着根本的区别。极少数‘台独’分子鼓吹‘独立’，甚至投靠外国，妄图将台湾从中国分裂出去，这是违背包括台湾同胞在内的全中国人民的根本利益的。中国政府严重关注这一事态的发展，对任何制造‘台湾独立’的行径绝不会坐视不理；“和平统一是中国政府既定的方针。然而，每一个主权国家都有权采取自己认为必要的一切手段包括军事手段，来维护本国主权和领土的完整。中国政府在采取何种方式处理本国内部事务的问题上，并无义务对任何外国或图谋分裂中国者作出承诺。”
“大陆政策白皮书”却认为：“统合主义”和“分离主义”是冷战结束后的两种趋势，如东西德的统一、苏联、南斯拉夫、捷克斯洛伐克的分裂等。“台湾地区已是一个民主社会，言论思想完全自由，统合思想与分离主义这两股趋势必然会对台湾地区造成影响”；“台湾独立的主张，也是受分离趋势的激化”，“主观上，中华民国政府认为追求统合是我们应走的道路；但客观上，这两股趋势为台湾地区人民接受的程度，将取决于两岸关系的发展。如果两岸关系未能良性发展，分离主义的阴霾恐将挥之不去，逐渐在台湾地区滋长”；“在国家认同与两岸关系问题上，朝野政党存在若干不同的看法。各党派对大陆政策虽有不同意见，但其目的都是提升台湾地区人民的福祉。”
显然，两岸“白皮书”对台独活动的态度有着相当大的差别。大陆方面从维护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的原则出发，坚决反对任何形式的分离主义，并把“台湾独立”与台湾同胞要求当家作主的良好愿望区分开来，而且揭露出台独势力与国外反华势力相勾结的本质。同时大陆方面认为“台湾当局拒绝和谈、限制交往、在国际上推行‘双重承认’和‘两个中国’的政策，又实际上为‘台独’活动提供了条件”。台湾方面则不加区分地把国际上的民族独立运动与台独分离主义混同起来；把台湾民众的民主自由权利同危害台湾民众根本利益的民族分裂主义混同起来。
此外，与对待“台独”的态度密切相关的是，两岸间对能否针对“台独”“使用武力”的问题上存在相当大的认知差距。大陆方面再三明确强调，不承诺放弃武力只是针对外国或图谋分裂中国者，不是针对台湾人民。但“大陆政策白皮书”则对大陆方面“不肯承诺放弃对台使用武力”表示强烈的不满。该“白皮书”认为：“主张台独者毕竟只是台湾地区人民中的少数。如果为了打击这些少数而欺压认同中华民族与文化的多数，岂非不智？”台湾方面进一步指称：大陆方面“不放弃武力”，“实质上却直接威胁全体台湾地区人民的安全”。
三结语：寻求共识、走出困境之道
笔者认为，尽管海峡两岸的两份“白皮书”存在着相当大的歧见，但在缺乏正式对话渠道的情况下，双方能公开、系统地摆明各自的立场与主张，对于两岸间的进一步沟通是有助益的。尤其是台湾方面能在岛内“两个中国”迷思甚嚣尘上的今天发表“大陆政策白皮书”，重申坚持一个中国，反对“两个中国”、“一中一台”的立场，对于澄清岛内民众的政治认知，端正国际视听有着积极意义。两岸“白皮书”的先后发表，反映出两岸政策互动关系已触及最高层次的政治问题，这也显示两岸关系正处于进退边缘：是冲出困境？还是继续在困境中打转？
笔者认为，前述两岸“五大歧见”之能否取得突破是两岸关系能否走出困境的关键！而两岸要在上述歧见中达成初步共识，就必须坚持以下三大原则：(1)“中国统一”原则：即两岸双方均须在国际上维护中国主权的统一，任何政策都不能违背“一个中国”的基本立场；(2)尊重现实的原则：经过40多年的时空变迁，两岸政、经、社会状况都有较大变化，两岸在国际上的地位也呈现出极大的落差，双方均应尊重这一现实；(3)排斥零和走向双赢的原则：两岸统一是一个互有得失的过程，应互谅互让，追求真正的双赢。
1、正确面对历史、评估两岸关系现状
首先，1949年以后，“中华民国”国民党政权被推翻，在中国的绝大部分国土上诞生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此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力不断增强，到了1971年10月，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合法地位最终还是在国际社会中得到承认，台湾当局失去了虚幻的“中国主权代表”地位。从当前两岸政经社会及国际地位的实力对比来看，大陆与台湾的综合实力存在较大差距，承认并接受这一事实才能体现尊重现实的原则。
其次，台湾方面应该消除“中华人民共和国治权不及于台湾”的迷思。笔者认为中国政府并非如少数人所说的对台湾“没有治权”，目前中国政府在国际上实际代表着包括台湾人民在内的中国12亿人民；虽然大陆方面没有从台湾征得任何税捐，但这并不能说明中华人民共和国对台湾不具管辖权，无论什么时候，如果中国政府认识到台湾的领土主权已经受到外来侵犯或面临分裂，中国政府对台湾的“治权”就会立即体现出来。台湾方面之所以不断要求大陆承诺不使用武力，显然从一个侧面证实了大陆的“治权”始终是存在的。
2、如何厘清“一个中国”的内涵
笔者不反对“一个中国”的内涵包括“历史上、地理上、文化上、血缘上”的属性。但是，在现今的国际政治现实中“一个中国”更主要地是政治意义上的属性界定；历史、地理、文化、血缘等因素对于一个国家的构成固然重要，但这些因素并非构成国际法意义上的“国家”的充分条件。
在“一个中国原则”和“尊重现实原则”之下，“中国”理应是指中华人民共和国。然而，在兼顾“尊重现实原则”与“排斥零和走向双赢原则”的前提下，大陆方面也可以考虑扩大“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包容性，厘清台湾社会普遍存在的“中共等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错误认知。未来的中央政府必须“内化”台湾民意，不能让台湾方面误以为中央政府只是大陆方面的中央政府、中共的中央政府。中央政府的组成理应涵盖台湾人民；台湾领导人参加中央政府应通过一定的民主程序选举产生，使之真正代表民意。当然，具体的方式也应由海峡双方共同商议确定。正如“对台白皮书”所指出的“只要两岸坐下来谈，总能找到双方可以接受的办法”。
3、解开“国家主权”归属之结
根据现行国际法，“主权是国家固有的独立自主地处理其对内和对外事务的最高权力”。“主权作为国家固有的权力，不可分割和让与，不受外来控制和干涉。它表现为四个方面：对内表现为管辖权，对外表现为独立权、平等权、自卫权”①。笔者认为，在国家主权问题上，大陆方面的立场更具说服力，国家主权不可分割的原则绝不仅只有其理论上的依据，也是维护国际政治秩序的现实需要。少数西方政客提出的“新主权观”实际上并无任何新意，只是帝国主义干涉他国内政，肢解别国领土野心的翻版，台湾方面不加分析地人云亦云，不仅达不到任何政治目的，反而会给国家和人民带来严重的灾难。而台湾方面提出的“对等政治实体”主张只不过是一种并不高明的政治骗术，表面上看“政治实体”主张是一种务实的，不确定的可选概念；实质上，台湾方面的白皮书已清楚指明：作为两个对等“政治实体”之一的台湾，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主权国家”！因此，海峡双方的关系如东德与西德、朝鲜与韩国，是“两个主权国家”！对此，大陆方面当然不会接受。
笔者认为，我们似乎可以考虑灵活处理两岸间的“国家主权”争议。具体方法是，将主权的内涵细分为对管辖权和“国际主权”；在台湾方面接受“国际主权”不可分割、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中国唯一合法“国际主权”代表的前提下，搁置内部管辖权归属之争，承认台湾当局对台澎金马的管辖权；在“国际主权”的操作部分，也可考虑在不涉及全国事务的部分允许台湾有一定的自主外事权。
4、双方应结束意识形态对抗
大陆方面本着“尊重现实的原则”，提出“一国两制”主张，其条件相当宽容，除“国际主权”之“名”必须统一在中华人民共和国之下外，台湾目前所享有的政经发展环境之“实”都没有变化，这种淡化意识形态对抗，强调长期共存的建议对于消除两岸分歧有着重大意义，不失为一种可供选择的双赢模式。台湾方面近期频繁强调“双赢”，但似乎并没有理解“双赢”的真意，“双赢”是各有所得、各有所失，而绝非一定要平分秋色。台湾方面将双赢理解为“对等分治”，既不符合“尊重现实原则”，也不符合“排斥零和走向双赢原则”，更不符合“一个中国原则”。
而此次台湾方面的“白皮书”重新挑起意识形态大战，将阻碍两岸关系发展的障碍归咎于中国大陆的现行制度，并宣称两岸应统一在“三民主义体制”之下，笔者认为这一作法本身也是一种“零和游戏”。按照台湾东吴大学教授杨开煌的说法，台湾方面至今仍“未能脱离‘一切错误依诸对方，上升为一切来自对方都是错误’的匪情思考模式”。“大陆白皮书”中台湾当局盲目地以台湾目前的经济繁荣而沾沾自喜，而不知台湾经济固有的脆弱性、局限性。大陆的发展进程虽相当坎坷，但今天的中国却是近代以来最自立自强的时代，“中国大陆建国40多年来有其进步的一面，……大陆从无到有，把重工业建立起来，国防与外交独立自主，在国际上挺直腰杆，不受美国及列强的羞辱，中国人民活得很有尊严，台湾处处要受美国人的气，所有武器要靠美国供给，毫无尊严可言”。②
笔者认为，在大陆方面已经扬弃意识形态对立，发展“一国两制”的理论与设计、不再强调两制共存的“过渡性”，而是强调两制共存的“长期性”、“多元竞争性”的情况下，台湾方面实有必要放弃意识形态对立情绪，特别是有必要重新研读大陆的“一国两制”主张。
5、正确处理“台独”问题，建立两岸互信
海峡两岸在“台独”问题上的分歧，除了客观存在的两岸政治文化的差异外，更重要的还是台湾当局所奉行的“分裂边缘政策”造成的。而台湾问题的特殊性是不容许任何人“玩火”的。一方面，台湾问题有着极其复杂的国际背景，少数帝国主义势力至今仍未放弃肢解中国的图谋。以美国为例，“美国不无对台湾两岸政府分别玩弄两手策略的嫌疑，希望由此获得最大的美国国家利益”③。日本国内也有少数人至今仍把台湾当成“无主之地”，把台湾当成其“多民族国家”的一个组成部分④。
为维护小集团的既得利益，逼使大陆方面作出更多的政治让步，台湾当局时常不负责任地利用“台独”向大陆方面提出政治要挟：“如果两岸关系未能良性发展，分离主义的阴霾将挥之不去”，“大陆白皮书”中的这一“台独边缘政策”的意图再明白不过了：如果大陆方面不按台湾方面的“良性”定义作出让步，台湾就会走向独立。而台湾当局“先分裂后统一”的“分裂分治、对等实体”论实质上也是“分裂边缘政策”的表现形式之一。
正由于上述原因，大陆方面始终无法完全相信台湾当局的统一承诺，两岸间的政治互信也就无法达成。笔者再次建议台湾当局，放弃不切实际的对等政治实体主张，回到政治现实中来，在“一个中国”原则下，为台湾社会建构更加健康的发展生存空间。
注释：
①《世界政治经济与国际关系词典》第149页。吉林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颜声毅、俞正梁编。
②台湾《世界论坛报》1994年7月6日，欧阳一文。
③台湾《联合报》1994年7月10日，记者余牧仁文。
④参见1994年5月1日台湾《民众日报》译文：《孤岛的痛苦——生为台湾人的悲哀》。
标签：两岸关系论文; 台湾问题论文; 台当局论文; 台独论文; 台湾论文; 台海时事论文; 海峡两岸论文; 国家统一论文; 两岸经济论文; 两岸政治论文; 大陆政策论文; 一个中国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