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哲学:新世纪自然辩证法的根本出路_哲学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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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探讨自然辩证法的学科发展和未来走向中有一种日渐强化的倾向,那就是主张自然辩证 法 不是哲学或应脱离哲学。我们相信提出这种想法的人都是出于善意,目的在于为自然辩证法 在今天学科严重体制化、功利化的形势下谋得一席牢靠的生存之地。但是,良好的初衷 最后未必真正能够如愿,因为当我们力图使自然辩证法去“是”某种他物而难成时,其原本 就“是”的东西却可能因此很快被丢弃。结果事与愿违,落到无家可归的境地。

一 自然辩证法本色是哲学

众所周知,自然辩证法的兴起是作为一种哲学出现的,或者说是作为一种哲学分支出现的 。当初恩格斯在写这一同名著作时,也是这样构思的。恩格斯有一个想法,就是想从哲学角 度对当时蓬勃兴起的自然科学的广泛成就整理一番,并由此思考和回答一些科学和社会发展 中所提出的问题。恩格斯的做法容易引起二方面的歧义:一是自然辩证法不外是马克思哲学 在科学和自然领域的应用;二是恩格斯所做的在今天看来不过是一种科学学或科学社会学的 工作,而且也没有多少完整系统的哲学结论。这样一些说法有它的可理解性。但不要忘记《 自然辩证法》本是一部未完成的著作,所以要下准确判断必须回到更基本的文献即恩格斯的 初衷和构想材料中。从恩格斯与马克思关于该书的通信中,我们不难发现他是想写一本哲学 性质的书,而且马克思也是这样认为的。同时,我们如果把恩格斯切入选题的方法同《反杜 林论》的哲学篇相比照,也不难发现它们基本一致。这是关于自然辩证法来源的哲学底色。

其次,自然辩证法在中国登场也是作为哲学理论亮相的。从50、60年代的大讨论到70年代 后的崛起都是如此,而且这一理论对于当代中国哲学走上健康道路做出过不小贡献。需要说 明的是,自然辩证法进入中国,既遵循了恩格斯的思想路线,又加入了中国人自己的不少生 存领会和理解。像“科学技术哲学”这一名称不管是多么不如人愿,但总还在主流的话语中 被频繁地使用着。1979年出版《自然辩证法讲义》作为后来所有教科书的底本,自始至终都 在 试图讲哲学。

再看国内专业人才的培养。目前国内已没有自然辩证法专业的本科生,硕士生或博士生几 乎清一色都是理工科出身然后归依哲学,颁发的学位也是哲学的。也就是说,我们还是把他 们当作哲学的接班人在培养。

当然,后来的自然辩证法发生了很大转向,譬如关于STS(科学技术与社会)的研究就是一个 新的突出部分。自然辩证法极为关注这一问题,但这并不意味着想由此取代原来的研究,也 还需要考证自然辩证法到底是从哪个角度切入进去的。STS是个广阔领域,自然辩证法又岂 能包打天下,因而它切入的方式就只能是哲学的,哲学眼光是自然辩证法最锋利的武器。

我们回首往事、盘点遗产不难感到,自然辩证法所留下的最有价值的东西,还属哲学的东 西。譬如看问题的哲学角度,哲学的运思方式,甚至哲学的话语和结论。是的,自然辩证法 一向主张哲学与科学的联盟,似乎具有双重身份。但这种联盟本质上还是立足哲学而与科学 接触,原则很明确。相反,假如自然辩证法不能作为哲学存在,它的身份就失去归属,成为 无根的浮萍。那样,世界上有没有这一学科已经无所谓。

二 自然辩证法是何种哲学

国内许多学者鉴于自然辩证法不甚景气的状况,又受哲学贫困情绪感染和体制化设置的挤 压,在无奈中想出发展自然辩证法非哲学性的一面,企图由此建立一门独立的一级学科。这 里既有学理的考虑,也有现实的顾及。因为自然辩证法从属于哲学,而哲学被设定为一级学 科,自然辩证法只能是二级学科,目前又只是科学技术哲学,大脚穿“小鞋”,运动起来非 常艰难。若把它从哲学中划出来,使之成为STS或科学技术学,就有争取一级学科的希望, 因而不仅有许多现实的好处,对今后学科发展也会突出某些“自主”性。在学科前途面临新 境遇的情况下,能够憋出这样一些主意,可谓用心良苦,也不失为一种应急备选的方案。但 这里同样有它的现实困难和逻辑障碍:

其一,类似于STS或科学技术学这样安排能否成为一级学科?STS目前到底是一个领域还是一 门学科尚无定论,因而已失去竞争资格。而科学技术学不仅降低了自然辩证法的层次,且在 试图扩展领地时又丢掉了不少很可贵的东西,比如关于“自然”这一块。而它在学科建构的 逻辑方面,眼下也还没有看到成形的东西。勿忙放弃已有的东西而去追逐一个一时还拿捏不 准的事物,是否符合科学惯例,很值得深思。

其二,如果我们真要过分计较什么几级学科的话,那么自然辩证法其实就是一级学科。理 解这一点并不难,因为按现有的学科构成,哲学不可能属于一级学科,而是至少同自然科学 、社会科学、人文科学等作为学科群或门类同属于超级学科。哲学不作为一级学科可能会引 起不少误解,以为是在说疯话,其实这是自己误解。假如我们追溯到西方对知识进行学科划 分的源头,原来就只有这样几大类:物理学(自然科学)、伦理(社会科学)、诗学(人文科学) 和哲学或形而上学(物理学之后)。后来,其它门类发生了分化,衍生出一大堆学科,哲学也 有了相应的分化。早年间,许多综合大学搞院级建制,哲学院与文学院、理学院、工学院是 并 列的。可不知什么时候,别的学院不但没变,有的甚至升格了,唯独哲学院降为系,从而被 贬成同化学或社会学一样的学科了。没准儿现如今那些把哲学定为一级学科的人,还觉得是 给了哲学多大的脸面,以为没取消你就算捡着了。实际上他们太看轻了这档子学问。从学理 上讲,哲学广阔得很,美国很多学理工的人,被授予的博士学位就是哲学的;其实,在你 叫不准什么是自然科学或社会科学时,同样也说不准什么是哲学,因为根本没有抽象空洞的 哲学存在而只有具体的哲学。我们在大学学哲学也是学的哲学的一个分支或领域,而不是学 纯粹的“哲学”。我们讨论哲学与科学的关系,就是把它与全部科学并列在一起,具有“全 对”性;一些大学文科学报的副标题所注的“哲学社会科学版”,也说明哲学是单独的一大 类。是的,哲学喜欢自我追问,给人印象好像一个学科,其实那是它的反思本性如此。自然 科学、社会科学也这样问,只不过哲学问得勤一些、执拗一些。现在有了《哲学概论》、《 哲学通论》等关于哲学基础的课程和分支,任务就明确地分出去了。当然,有些搞哲学的人 随便就抓大题目,问“什么是哲学”,大概是没有领悟到这层涵义。至此,或许有人问,哲 学若不是一级学科,那它下面什么是一级学科呢?问题简单得很,我们同样可以按照自然科 学的方式构造出一个哲学的学科帝国来,譬如逻辑学、美学、伦理学、宗教学、心灵学 、自然哲学、社会哲学、人文哲学或哲学基础、哲学史等,可以罗列很多。这样,我们就可 以看到非常壮丽的哲学景观。

我推测,在中国把哲学当成一级学科大概有三个原因:首先,这些年哲学不景气,人们都 去追名逐利、诉诸感官,成了单向度的人,谁还对沉思明道感兴趣,人数少了,学科自然萎 缩 ,不被看重。其次,一些学科在自己被炒热之后便攀大拿贵,自以为可与哲学平起平坐, 于是纷纷起哄,而哲学自身在失落“科学的科学”这一桂冠之后一时又找不到感觉,结果竟 然被“拉下马”来。最后,是我们有些中国人的一个错误观念在作崇,即以为哲学就是哲学 原理,哲学原理就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也就是说哲学就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其它哲学不是错 误,就是为它服务或统领。于是哲学就这么点事,给封个一级学科已经不错了。历史就这样 在无知和霸道的合谋中造就了荒谬:哲学成了社会科学或人文科学的一部分,而现在有些哲 学工作者还无知地复述着“哲学是关于自然、社会、思维最一般规律的科学”这种落伍的神 话。我们承认人类的知识在发展中可能有调整,甚至出现此起彼伏,但再怎样调整也总有个 章法,今天毕竟不是中世纪,可叹的不是外人胡涂,搞哲学的人也迷登,这就让人感到涕笑 皆非了。但金子即使裹上了泥土,它的本色还是金子。不管现实怎样对待哲学,从学理上的 学科属性它仍是超级或“特”级大学科群,属于人类一个方面的智慧。据此自然辩证法天然 地属于哲学中的一级学科,它的身份就是自然哲学,只不过今天对自然的理解有所改变,所 以叫自然辩证法。举凡与自然相联系的哲学问题,都可归入此中。而假如抛弃了已有的可能 争取的合法身份,重新搞“圈地运动”,然后去争抢个没名头的一级学科,无异于舍近求远 、舍本逐末、自讨苦吃。

当然,国外所谓的科学技术研究可以搞,我们也可参入,因为科学有规范,研究无界限, 只要我们摆正自己的身份,或许正可以在此做一番大事。不知我们许多自然辩证法人士是否 找到了这份哲学感觉。在当前哲学不甚景气的情况下,自然辩证法恰恰应当勇挑重担,大胆 前进,去争回属于哲学的一份光荣。想一想,人与自然的关系如此交恶,社会的发展如此离 谱 ,自然辩证法还愁无事可做吗?所以,哲学并没什么可怜,自然辩证法作为哲学中的一门学 科也并没什么丢人的地方。问题在于我们怎样体现这种特色,把自己的优点发挥得恰到好处 。

三 自然辩证法如何回到哲学

承认自然辩证法是哲学而且是一级学科,并不意味着自然辩证法就真正回到了哲学,从而 其发展可以畅通无阻。情况或许正好相反,我们痛定思痛、迷途知返之后,首先面对的是一 系列严肃的问题需要应答,而且事实上也只有如此这般,才能够堂堂正正地去“是”其该是 的哲学。

1.反思历史 自我突破

自然辩证法走到今天,有成功有失落。成功之处是因为正确地坚持了哲学,失落之所也在 于 没有运用好哲学的杠杆。80年代及其以前的自然辩证法哲学色彩明显、成绩斐然,但到中期 传统的自然哲学探讨让位给了科学技术哲学,至90年代STS研究兴起,并随着可持续发展理 论和生态哲学的流行汇成关于发展问题的哲学潮流。于是我们看到,这些年来的自然辩证法 实际上已经不自觉地包括这样三大部分:自然哲学、科学技术哲学和发展哲学。自然哲学带 有旧本体论的色彩,但随着对自然研究和理解的突破,已让位于生态哲学,成为新自然哲学 。[1]科学技术哲学原以科学技术的认识论和方法论为主,最近随着“回到逻辑实证主义” 呼声的提高,有望成为一种视野更大的关于科学技术的哲学。[2]发展哲学则立足于节 约资源、保护环境、境界更高的合理消费,建构有利于身心健康的非技术化的生活,因而成 为诸种努力的一个归结。可惜,目前自然辩证法界投入的精力和所达到的理论水平距离学界 和社会的期望还相差甚远,有时甚至呈落伍状,因而根本不足以成事。这就要求我们反思历 史,清理出有价值的东西,在世纪之交学术生长点的转换中寻求自我突破,尽快占领理论的 前沿阵地。

在此,一个不容忽视的严峻问题是,我们必须明确近些年来哲学发生了哪些重大转向,而 当代的一些重大问题如全球问题又应该从哪一种哲学立场上来回答。事实上,在我们随同起 哄高喊“哲学贫困”时,往往并不了解当前的哲学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我在《哲学姿态与 生存领会》中曾说过:“从来没有什么哲学的贫困,只有某一种贫困的哲学。”[3]而就国 内20多年的哲学发展来看,也经历了辩证唯物主义、实践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分别为主 导的三个时期,同时发生了从本体论、实践论向生存论的重大转向。[4]这与上述谈到的自 然辩证法的三个时期及其转向大体上一致,只不过我们不自觉地被牵着走而已,所以应努力 跟上哲学发展的步伐。否则固步自封,作不作哲学都没前途。

2.发挥特长 挑战前沿

自然辩证法的本色是哲学,而其优势恰恰在于游戏于哲学和科学两种知识范型之间,兼得 彼 此专长。譬如,在哲学里它属于哲学中的分析传统,而这在中国本来就因先天不足而颇显金 贵;在科学中它坚持科学的哲学精神,不断寻根究底,穷追猛攻势如牛虻。有了这二招功夫 ,如将其合兵一处,就是锋利的进攻武器。据此,应该大胆挑战前沿,对诸如后现代问题、 网络化问题、知识经济问题、全球化问题提出自己的洞见。纵观当今自然辩证法界,一个 不争的事实是人们的问题意识钝化、学术功力退化、探索兴趣淡化、思想方法僵化,以如此 “四化”欲成大事或曰“重振雄风”,恐是枉然。所以应当加强专题化的前沿研究,使我们 的理论探索保持一种现实活力。

3.发展哲学 创立学派

很多人反对自然辩证法作为哲学,但不知是否想过自然辩证法也应当为哲学做点贡献。其 实,与这些年哲学处境尴尬相比,科学却红火得很。由于受功利驱使,近年来科学作为主流 话语已成为任何文化形式都无法回避的存在;自然辩证法沾了与科学的关系而在哲学中很被 人看重,那就应当发挥一点作用。哲学从最初的全部科学之母下跌为与科学并列的一个门类 ,再沦落到一个一级的专门小学科,表明在我们这个理性思维传统不强的国度里,理性精神 又在大幅滑落。自然辩证法应该勇敢接过这个担子,面对世界各种挑战,重返理性的战场, 使 本学科由以往偏重于外延性的推移转为内涵式的推进,既高扬一种理性的精神传统,又在 众多的学科园林中占据稳固的一席之地。对此,于光远先生提出要建立中国哲学学派,这是 一个非常好的创意。事实上,这些年在哲学的大旗下,自然辩证法是发展比较快的,但这样 似乎还不够,还要努力做更多的事,特别是在理论的内在性上实现突破。毕竟,要争回一级 学科的名份也该有个很好的布排,从而争得合理,做得有利。至少仅有一个学派是不够的。 以往那种有专业、没问题,有问题、没主张的状况应该彻底成为历史。新世纪到来为中国提 供了各种发展机遇,自然辩证法作为健全理性的代言人,只要高举哲学的大旗奋力向前,必 然所向披靡,在完成自身理论重建的同时,开辟出一片更加广阔灿烂的思想空间。

(本文系在2001年4月28日北京“中国自然辩证法研究会青年工作会议”、5月15日南京“中 国自然辩证法研究会成立二十周年纪念大会”及5月20日哈尔滨“黑龙江省自然辩证法工作 会议”等三次会议上的发言整理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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