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期三位新晋艾考释_战国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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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释“黾”

《商周金文资料通鉴》(吴镇烽编撰,陕西考古研究院2010年。以下简称《通鉴》)18851号器收录的是2005年首次见于中华青铜器网的一件战国铜权。铜权呈圆环形,上面有刻铭二字,即①,《通鉴》释为“衣”“成”。

第二字释“成”,准确无误,但首字释为“衣”,却有可商之处。

从目前出土材料来看,战国铜权上的铭文以地名最为常见,和其他铜器铭文一样,地名或为中央国都,如梁府权(《通鉴》18850);或为地方县邑,如宅阳钱权(《通鉴》18853)、皮氏钱权(《集成》11901);或为封君,如信阴权(《通鉴》18857)。目前似乎尚未发现铭刻个人私名的战国时期铜权。据此,我们认为“黾成”为个人私名的可能性不大,而是极有可能为地名。

“黾成”或为《史记·魏世家》“而攻冥阸之塞”之“冥阸”。《括地志》云:“石城山在申州钟山县东南二十一里。魏攻冥阸即此,山上有故石城。《注水经》云‘或言在’,指此山也,《吕氏春秋》云‘九塞’,此其一也。”[1](p211)贺次君《括地志辑校》注云:“字误,当作。即汉黽县。”[1](p212)由此我们知道,“冥阸”为古时要塞,《说文》:“阸,塞也。”[2](p305)“”从“黾”声,古音属明母阳部,“冥”古音属明母阳部,二者声同韵通,故“冥阸”亦可单作“”。又因为形声字之表意构件多为后增,如“城固”,战国金文作“成固”,“”字古亦应单作“黾”。“黾”地为军事要塞,山上曾筑有防御工事,即《括地志》所云“山上有故石城”,或许因此又得“黾成”别名。

二、释“寧”

《通鉴》17301号器为一件战国晚期有铭铜戈,此前未见著录。戈内正面刻有铭文13字,包括一个合文。《通鉴》录有铭文照片,并做了释文,即“五年,□令不者左库工帀(師)瘍,(冶)□”,第三字和末字未释。末字笔画模糊难辨,悬疑。第三字作,字迹尚能辨识,我们以为是“寍”字。

“寍”,战国金文习见,如十六年寧寿令余庆戟作(《通鉴》16985)、右库剑作(《集成》11633),皆从宀,从心,从皿,其构件“心”在形体变异较大,与“廿”字混同。战国金文中“心”与“廿”形似者不是孤例,如平安君鼎“廿”作(《集成》02793),与上举字形中构件“心”极为相似。《通鉴》17301号器第三字,外从宀,“宀”内上部构件与上举十六年寧寿令余庆戟、右库剑“寍”字形体相同,乃“心”,下部构件笔画较为草率凌乱,细审形体,我们认为是“皿”。如此,《通鉴》17301号器第三字上从宀,中从心,下从皿,与上举十六年寧寿令余庆戟、右库剑“寍”字形体相同。

“寍”,《说文》小篆作,释为:“安也。从宀,心在皿上。人之饮食器,所以安人。”[2](p101)《说文》另有“寧”字,作,释为“願词也。从丂,寍声。”[2](p150)“寧”、“寍”本为一字全体与省体,《说文》分为两字,至后代则多以“寧”代“寍”,“寍”弃而不用。所以,金文“寍”即我们现在所用“寧”字。

“寍令”即“寧令”,为寧地的地方长官,也是此铜戈的监造官。黄盛璋先生考证:“寧原为晋地,见《左传》文公五年:‘晋阳处父聘于卫,反过寧。’杜预注:‘寧,晋邑,汲郡修武县也’,‘战国属魏。’”[3]如此,《通鉴》此戈应为战国晚期魏国地方所造。

三、释“舒”

《江汉考古》2009年4期85页刊登邹芙都先生《玄舍戈考释》一文,首次披露了西南大学历史博物馆1963年购自四川成都市蜀华文物商店的一件战国有铭铜戈。该文公布了铜戈的图像,对铜戈形制及细部特征进行了详细介绍,据形制和纹饰,断定其为巴国兵器,時代为战国中晚期。文章还讨论了铜戈内上阴刻的两个铭文,认为铭文首字当同于玄妇壶字“玄妇”之释读,是为合文,读为“玄舍”,意同“玄室”,即墓室。铭文第二字,释为“左”,以为是“左库”之省,指储存或制造兵器的武库。“玄舍左”意思是为死者在墓中建造的专供储存或铸造兵器的地方,进而论断该铜戈非实用之器,乃墓葬专用的明器。《通鉴》录有此器,编号17320。至于戈铭,《通鉴》释为“玄舍左”,很明显是直接采用了邹先生的考释。

我们认为,邹先生将首字释为“玄舍”合文,有些牵强。理由如下:首先,其后有字,即“左”字,是左库之省,标明该戈为某地左库制造或贮存,多见于三晋及齐系兵器铭文,是战国时期库冶制度的反映。“左”字之前多为地名,如“郓左”“城阳左”等,此戈之前字也应为地名,不应例外。若真如邹先生所说为墓室明器,那“玄舍”就不是地名,而是标明其用,后面也就没必要有“左”字,直接标著“玄舍”就可以了。

根据战国文字“吕”和“玄”字形体相混的情况,我们可以推断铜戈首字右部所从应为“吕”字的变异形体,因其和“玄”字的常见形体相似,所以容易误释为“玄”。铜戈首字与上举十八年冢子韩矰戈、包山楚简“舒”字属于同字异构,皆从舍、吕声,只是构件的位置不同罢了。

马王堆帛书中有“舒”字,作[5],其右部构件与铜戈首字之右部形体也相近,只是下部多出一短笔。就是这个小尾巴,使它与“吕”彻底区分开来,从而分化出“予”字。也就是说,马王堆帛书中“舒”字已经是从“予”了。这似乎说明“予”应该是由“吕”字的异变形体,也就是那些近似“玄”的形体进一步发展变化乃至最后分化出来的。马王堆帛书“舒”字应该是铜戈首字在战国以后的传承字体,这又从另一方面证明了将铜戈首字释为“舒”的合理性。

舒国,又称群舒,是周武王灭商之后,皋陶的后裔受封建立起来的几个小国。公元前657年群舒为徐所灭,后又复国,春秋战国时期沦为楚国的附庸。其故地如《括地志》所云:“舒,今庐江之故舒城是也。”[1](p214)即今安徽庐江县西南40里的古舒城,庐江县城池乡。“舒左”如“郓左”一样,是表明器物为舒地左库制造或贮存,那么,该铜戈的国属应为楚国。流行于齐地及三晋的库冶制度之所以出现在舒地,其原因正如邹先生在文中所云:“左库、右库称谓多见于三晋、齐等国兵器,但在区域文化频繁互动的战国时期,其他区域也深受其影响,如安徽蚌埠变出土了一件‘荆左库’铭文的楚国青铜剑。”[6]至于该戈形制纹饰符合巴蜀铜器特点,但铭文却与巴蜀文字不类的原因,我们赞同邹先生的解释,以为是楚人战获巴国兵器后加刻,或身居楚地的巴人所制造的巴蜀与楚系风格合璧的产物。

注释:

①因《通鉴》所录此器铭文为细部照片,而不是拓片,打印出来之后字迹不清,故本文采用我们依据《通鉴》铭文照片摹写的形体。《通鉴》释为“衣”“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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