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社会工作发展模式研究——以深圳、长沙试点区调查为基础，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长沙论文,社会工作论文,深圳论文,试点论文,模式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C91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7672(2010)01-0001-07
近年来，“模式”一词被广泛使用，而且常常被冠以地域之名。一个城市就可以出一个模式，甚至一个城市层层出模式。比如深圳发展社会工作，就有深圳模式、盐田模式（盐田是深圳的一个区名）、鹏星模式（鹏星是深圳的一家社工机构名称）三种说法。①此外，还有万载模式和景山模式之说。②给模式冠以地名，最大的好处是使用方便，无需深入思考。但是如此下去，在不远的将来，全国势必“模式”满天飞，这样“模式”一词也就没有多大意义了。实际上，许多研究者仅把上述各种模式当作不言自明的概念使用，对模式本身研究得并不多。据笔者在中国期刊网上以“社会工作模式”为篇名搜索（2009年7月6日搜索），在1980年至2009年间，有关社会工作模式的文章共110篇，内容涉及社会工作的理论模式、实习模式、介入模式、辅导模式和课程设置模式，但是对社会工作的发展模式研究成果较为少见。较早论及我国社会工作模式的文章是朱力教授的《我国社会工作模式的转换》，该文主要从宏观上强调我国社会工作在观念、行为、制度等方面与国际社会工作接轨。③最近，张和清教授对农村社会工作作了深入的探讨，其重点是提出以能力建设和资产建立为核心的农村社会工作实践模式④。本文以城市社会工作为视域，以民政部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建设试点地区，深圳市南山区和长沙市天心区为研究对象；主要采用结构访谈法辅以问卷调查方法，访谈对象为民政、街道、居委会主管社会工作的负责人，问卷调查对象为基层社区工作者；通过问卷调查和实地访问，全面了解和总结两个试点地区发展社会工作的做法和经验，但在总结各地的经验时不再冠以地名，以便提炼出更具理论意义的社会工作发展模式。
一、深圳市南山区社会工作试点情况
（一）雄心勃勃，率先试点
南山区是深圳市最早开展社会工作试点的区。2007年，南山区提出了建设专业社会工作人才队伍的构想，计划在三年内招聘500名社会工作专业人才充实98个社区，专门开展社区服务。当年，南山区聘用了95名毕业生，其中硕士生11名、本科生84名，专业以社会工作、社会学、心理学为主。聘用人员全部进入基层社区工作，人事档案暂由西部人力资源市场托管。2007年7月，南山区被国家民政部正式确定为全国社工队伍建设试点区。同年11月，南山区成立了社会工作协会，协会的任务是：为民解困，助人自助，依靠社会力量，发挥协会优势，整合社工资源，加强社会工作教育和培训，充分发挥桥梁和纽带作用，协助区政府逐步建立起一个覆盖全区的社会工作人才网络。像南山区这样在全国范围内大规模招聘社会工作人才，在我国社会学和社会工作学科恢复重建以来还是第一次，因此，南山区的招聘行为在社会工作和社会学界产生了巨大反响，多家主流媒体对此作了报道。
（二）遭遇尴尬，始料未及
2007年10月25日，深圳市委市政府发布《关于加强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建设推进社会工作发展的意见》（简称“1+7”文件）。“1+7”文件对深圳市发展社会工作，加强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建设作了全面部署。但是南山区发展社会工作的具体做法与“1+7”文件的规定不尽一致。从岗位设置看，市政府要求按照科学合理、精简效能、按对象设岗位、以需求定数量的原则，在涉及社会工作的党政机关、人民团体、事业单位和社会公益性民间组织中研究设定社会工作岗位。从服务领域看，市政府要求有计划、有步骤地重点在社区建设、社会福利与救助、青少年教育、医疗卫生、社会矫正、监所管理、禁毒、残障康复、人口计生、外来务工人员服务、婚姻家庭服务等领域推进社会工作，多渠道吸纳社会工作人才。从服务方式看，市政府要求大力培育直接提供社会工作服务的民间组织。这类民间组织在承接政府购买服务后，要优化工作流程、控制成本费用、改善服务质量、提高人员素质，满足社会服务需求。大力培育社会工作者协会等直接为社会工作者和社会公益性民间组织提供管理服务的民间组织，这类民间组织要构建以公益目标为导向、内部激励机制完善、外部监管制度健全的规范合理的运行机制。
相比之下，南山区的做法主要限于社区领域，而且也不是采取民间运作的方式。南山区招聘的第一批社工是区人事局派员在各高校招聘的，这种做法至少从招聘形式上看是政府行为。第一批社工全部进入社区工作站，成为基层社区工作者，其工作方式和工作内容完全是行政化的，社会工作的专业特点无法体现。因此，第一批社工实际上只是被贴上社工的标签，根本不会提供社会工作专业服务。
（三）及时调整，稳步发展
“1+7”文件发布后，南山区及时调整了发展社会工作的思路。在社区工作中，重视发挥专业性社会工作的优势，使社区社会工作人才主要从事与其专业对口的管理、服务工作。根据不同社区的具体服务需求及社工的专业特长，按照“一社区一社工”的标准，以专业服务组形式，分片区相对集中地安排社工到社区开展社会服务工作，服务内容包括社会福利、社会慈善、社会救助、残障康复、法律援助、青少年服务、卫生服务、司法矫治、心理疏导、矛盾调处等。如今，全区已初步形成了“一社区一社工、一片区一小组、分类分片相结合”的社区社会工作格局。
在服务方式上，南山区也进行了政府购买服务的尝试。2008年3月，南山区政府从民间社工机构购买了50名社工，从事民政系统、残联系统、司法系统和教育系统试点领域的专业社会工作。同时，南山区还出台了社工激励约束机制，先后制定了《社区社会工作者工作考核细则》、《专业社会工作者培训工作管理办法》、《南山区社会工作专业人才聘用合同书》等规范性文件，对社工的基本行为规范、考勤、培训、考评、奖惩等作了明确规定。此外，该区又进一步细化工作考核体系，实行量化考评，将考核结果与个人的工资、奖金直接挂钩，充分调动社工的积极性，促使广大社工进一步贴近群众需要，不断提高自身的服务质量和服务水平。
二、长沙市天心区社会工作试点情况
（一）加强组织领导，营造良好氛围
天心区被确定为试点区后，区委区政府首先成立了由区委书记任组长，组织部长和分管副区长为副组长，组织部门牵头，民政、人事为核心，16个相关职能部门组成的天心区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建设试点工作领导小组，建立了领导小组综合协调、职能部门密切配合的工作机制。成立了社会工作局，配备编制，选调专人具体负责试点的日常工作。其次是构建配套政策体系。出台了《天心区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建设总体工作方案》和《天心区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建设试点工作实施方案》，把社会工作及其人才队伍建设纳入天心区发展规划，并配套出台了教育培训、岗位设置及人才选拔使用、管理服务、志愿者队伍建设四个试点子文件及《2008年天心区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建设责任部门和单位绩效考核办法》，初步构建了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建设政策体系。天心区对全区干部进行社工专项培训，组织开展了假日课堂和干部沙龙等社工专题学习活动，提高了干部对专业社会工作的认识。此外，还制定了翔实的宣传工作方案，全年在中央、省、市新闻媒体上推介社工队伍建设情况38次，并刊印了《长沙组工通讯（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建设专版）》；策划组织以“培养社会工作人才，全面推进社会建设”为主题的十大系列宣传活动，有效激发了社会力量参与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建设的热情。
（二）充分利用资源，发挥整合效应
一是充分利用本区政府所属行政资源。区卫生局加强了对坡子街街道开展心理咨询与辅导的指导，区教育局、区行政学校加强了对裕南街街道开展青少年服务的指导与和培训基地建设，区司法局加强了对金盆岭街道开展社区矫正服务的指导，区人事局、区民政局加强了对新开铺街道开展岗位开发和为老服务的指导，区残联加强了对青园街道助残服务的指导，区财政提供了相应建设资金，区委组织部组建了由31名优秀青年干部组成的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创业项目小组，参与街道、社区的试点工作。二是充分利用省市驻区单位专业资源。依托长沙理工大学、中南大学、湖南女子大学等区域内高校社会工作专家资源，分类组建社会工作实务督导组指导工作。三是充分利用区外省市单位专业资源。与长沙民政学院和市委党校联合，建立了长沙市首个社会工作实践基地，培训了300多名基层社会工作人员。借助湖南省社会科学院人才研究所、长沙学院等专业研究力量，加强了对本区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建设的调查研究。裕南街街道依托湖南省第一师范的青少年教育专家和政协委员，成立了青少年服务中心。坡子街街道借助湘雅三医院心理学专家和博士的力量，成立心理咨询与辅导服务中心。金盆岭街道借助湖南通程律师集团事务所和琼武律师事务所，积极筹建法律援助社会工作者分会，有力提升了全区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建设的水平和层次。
（三）开发社工岗位，鼓励社会参与
天心区组织人员参加全国社会工作职业水平考试，实现体制内人员向专业社会工作转化；对暂时没能通过水平考试的人员，实行内部认证，实现平稳过渡。天心区裕南街、青园街试行了内部社会工作职业水平认证办法，组织开展内部认证考试培训。有了专业社会工作人员必须有相应的岗位予以接纳，否则难以发挥专业社会工作的优势。天心区由区人事局和民政、编办牵头，各试点成员单位、街镇和相关专家教授参与，出台了《天心区社会工作岗位设置方案（试行）》，在全区设置社会工作岗位392个，并配备了人员，明确了岗位职责；而且率先在全市大幅上调社区工作人员工资，增幅达到67%，并建立定期增长、逐年调资的自然增长机制，对取得助理社会工作师和社会工作师资格且在社会工作岗位的人员，由区财政分别予以每月80元、120元的岗位补贴。
在实现体制内人员转化的同时，天心区还鼓励投资开发民办社会工作机构，为社会工作人才搭建工作平台。书院路街道由私人企业拿出资金60多万元，场地1700多平方米，开办为老服务中心。新开铺街道与辖区内公司合作，由政府出场地，公司出资金，采用社会化管理运营，成立家庭服务中心。此外，依托社区平台，以社团组织为载体，探索实行社区工作者、社会工作者和社会工作志愿者协作机制，推动“社区、社团、社工”的三方互动。
（四）加强队伍建设，社工、义工互补
首先是增加专业社工，提高队伍素质。2008年，天心区组织了400多人参加了全国社会工作职业水平考试，95人取得了职业水平证书。为充分利用和科学管理社工专业人才，区民政局对辖区内取得职业水平证书和具有社会工作专业大专以上学历的社会工作者分类分级建立了社会工作人才信息库。除组织现有人员考试外，天心区还通过引进专业人才提升社工队伍素质。2008年6月全区9街1镇面向全市现场招聘了60个专职社会工作人才；9月，结合“选送大学生到社区、村工作”选聘了一批具有社会工作专业背景的大学生。其次是通过内部培训提升队伍素质。区民政局邀请长沙民政学院等相关院校专家教授来区举办社会工作专题讲座和开办职业培训班，创办《天心社工人才队伍建设简报》，各试点街道则选点建立了培训课堂，定期培训交流。如裕南街街道在长坡、向东南等5个社区建立了培训基地，有效提升了现有社会工作人员的专业素质。
在加强专业人才建设的同时，努力推进志愿者队伍建设（本文中志愿者和义工通用）。一是努力扩大志愿者队伍规模。由团区委牵头，金盆岭街道组织实施，成立了天心志愿者协会，开通了义工服务网，建立了区、街（镇）、社区三级志愿者服务网络。目前，全区已有注册登记志愿者3.2万余人，并组建了多支专业服务队。二是通过开展志愿服务活动培养志愿者。由团区委牵头，区妇联配合，开展的“天心文明行，争做文明人”志愿者服务活动日、《湖湘志愿者金盆宣言》发布仪式、“创建我有责，夺牌我出力”大型志愿者服务等大型活动，产生了积极社会反响。三是积极在志愿者队伍中培育社会工作者。通过针对性培训和社工与志愿者的实务合作，逐步在自由职业者和无职业者中有目的培养社会工作者。
三、社会工作发展模式探讨：内生模式和嵌入模式
调研发现，试点区设置和开发社工岗位的途径有三种，即体制内转化、体制外增设和招募志愿者。从试点区的实践看，天心区以体制内转化和招募志愿者为主，南山区以体制外增设为主。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南山区没有志愿者。实际上，深圳非常重视义工的作用，义工的知识化和规范化在全国处于领先水平，但是从社工岗位的设置看，义工在天心区受到更多的关注。基于试点区的具体做法，我们把天心区的试点工作总结为“内生模式”，把南山区的试点工作总结为“嵌入模式”。
所谓内生模式是指社会工作是从体制内生长出来的制度结构，其特点是：第一，社工主要来源于体制内转化。在现有编制基本不变的情况下，对部分在编人员进行培训，鼓励他们参加社会工作职业水平考试，取得证书的正式从事社会工作，没有取得证书的可以暂时进行内部认证，边工作，边学习，边提高。第二，充分发挥义工的作用。由于体制内转化需要一个过程，而且数量也有限，所以内生模式非常重视义工的作用。天心区注册登记志愿者规模已达3.2万余人，部分志愿者可以通过培训和实践，转化为正式社工。第三，低水平起步，单领域突破。无论是体制内转化还是招募志愿者，社工的专业水平都不会很高，但这不应阻碍社会工作的开展。在现有条件下，可以也应该低水平起步，以有较大社会需求的领域如老人服务、残疾人服务为突破口，推进社会工作的开展。
嵌入 (embeddedness) 一词是波拉尼(K.Polanyi)在研究经济史的过程中于1957年首先提出的，后来格兰诺维特(M.Granovetter)把嵌入性引入社会学领域，使之成为经济社会学的基本概念⑤。本文借用“嵌入”概念，把深圳（南山区）的社会工作发展经验概括为“嵌入模式”，意指社会工作作为一项制度从体制外切入，逐渐成为整个社会结构的有机组成部分。嵌入模式的特点是：第一，社工主要在大学毕业生中招聘。深圳市“1+7”文件也规定现有编制内的人员可以通过培训考试转化为专业社工，但是到目前为止通过这种转化的社工几乎没有。目前在岗社工几乎全部是应届或往届毕业生，专业主要涉及社会工作、社会学、心理学等。第二，政府购买，民间运作。政府根据财力和社会需要每年提供一定的岗位，具有资质的民间社工机构可以投标竞争这些岗位。目前，深圳的民间社工机构31家，专业社工800多人，主要分布在民政、司法、教育、助残等领域。第三，重视督导，提高专业水平。深圳利用毗邻香港的优势，聘请香港专业社工作为社工督导，同时培养本土督导。香港督导每周两次对各区及市级单位社工进行专业的指导，从个案辅导、技能传授和活动设置等方面对社工进行传帮带，并培育社工的价值观和职业素质。目前，深圳已初步形成了包括以督导助理、见习督导和督导为主要内容的督导体系。
内生模式和嵌入模式都是试点城市根据自身特点所做的选择，两者各有特点，各有优劣。相对而言，内生模式的步伐更谨慎一些，试点成本也较低，而嵌入模式的成本较大。在深圳，每个社工岗位政府每年出资6.6万元，资金来源于福彩公益金。由于社工岗位所需资金并没有纳入政府财政预算，资金来源并不稳定，深圳社工试点的步伐开始放缓，“1+7”文件设计的到2010年开发5000名社工的目标肯定无法实现。内生模式重视体制内转化，特别是充分发挥义工的作用，有的地方甚至是主导作用；嵌入模式鼓励民间力量开办社工机构，重视专业社工的作用，有力地推动了社会工作职业化。嵌入模式重视社会工作督导，强调社会工作的专业化，比较而言，内生模式在专业化方面稍显逊色。此外，由于内生模式更加重视社工的体制内转化，因此内生模式有可能更加重视体制内动员，这从两个区的社区工作者对发展社会工作文件的熟悉程度可见一斑，如表1所示。表1列出熟悉文件的五项指标，两个区的社区工作者熟悉指标的百分比呈下降趋势，但天心区的熟悉程度明显高于南山区。这种差异的一个可能解释是，天心区的体制内动员可能更加强势。
四、两种模式存在的问题
两种模式虽有一定的差异，但是存在共同的问题，只是程度不同而已。第一，对社会工作的认知度不高。关于对社工的认知度，调查问卷设计了包括8项指标的5级李克特量表。对选项赋值后计算的总分就是受访者对社会工作的认知度得分，根据受访者的得分情况，把24分以下定义为低认知度，把25-32分定义为中认知度，把33-40分定义为高认知度。根据这一定义，两个区对社会工作的认知度如表2所示。社区工作者对社会工作的认知度尚且不高，普通市民的认知度就可想而知。认知度决定认同度，没有认知度就谈不上认同度，因此，对社工认知度不高，也就意味着认同度不高。
第二，社工的专业水平有待提高。调研中有受访者反映，少数社工缺乏专业训练，实践中遇到问题不知所措，无所适从。另外，两个试点区只有深圳设置社工督导，而且仍处于起步阶段。所以，今后试点工作的一个重要任务是加强社工培训，设置督导岗位，提高社工的知识水平和服务能力。
第三，社工保障监督机制尚未健全。社工作为一种职业与其他职业一样应当享有基本的职业保障，同时社工职业也有特殊性。社工经常面对的是弱势群体、心理或行为异常的群体，社工自身的心理和行为也需要调节，其人身安全甚至也受到影响。因此，有必要根据社工职业的特点，构建社工保障制度。此外，应当建立投诉机制，加强用人单位、社工机构和主管部门的沟通和交流，对社工的服务行为和服务效果进行规范和监督。
第四，行业管理水平亟待提高。行业管理水平不高、行政干预过多是我国普遍存在的问题。社工作为一个新兴的职业，其行业管理就像一张白纸。在这种情况下，发展初期的制度设计对社会工作的未来发展是非常重要的。目前，两个区都成立了社会工作者协会，但是协会的内部治理结构、资源动员能力、人力资源和管理水平都亟待提高；两个区都建立了社会工作者登记注册制度，但是这里的登记注册制度宜作为行业自律制度，不宜作为行业准入制度，因为行业准入属行政许可范围，行业协会无权设置。
第五，发展社会工作的经费紧张。内生模式中的社工大多由体制内转化，编制并没有增加，财政负担也没有增加；发展义工所需要的经费很少，而且容易动员，活动开展得轰轰烈烈，宣传效果很好，因此有的地方政府乐于发展义工，不愿意拿出更多的钱发展社工。嵌入模式的经费来源也不稳定，主要由福彩公益金支付，而且经费主要用于人员工资和机构的行政运转，社工开展服务所需的活动经费，机构很难完全提供，用人单位又在财政预算中未予充分考虑，影响社工开展服务的积极性。
第六，专业社区工作方法缺位。众所周知，个案工作、小组工作和社区工作是专业社会工作的三个经典方法。调研发现，试点区开展社会工作以个案工作和小组工作为主，社区工作方法很少使用。不少人认为，在社区开展的社会工作就是社区工作。其实，任何工作总是在一定的时间和空间进行，显然不能把在社区开展的社会工作当作社区工作。作为专业方法的社区工作，是以社区及其成员整体为对象，运用专业的工作模式，解决社区存在的问题，满足社区居民的需要，促进社区的健康发展。⑥社区工作与其他社会工作方法相比，在服务对象、方法、资源、目标、价值等方面均有差别；其工作模式包括地区发展模式、社会策划模式、社会行动模式、社区照顾模式等；其具体手法有项目策划开发、服务协调、社区联络、社区发展、社会行动等。
五、结语
解决社会工作发展过程中的问题，关键在于制度建设。纵观西方社会工作的发展历程，发展社会工作需要三个必要条件，即资源、制度和传统。资源这块蛋糕在一定时期是不变的，它只能慢慢被做大，但是我们不能等到蛋糕做大以后再来发展社会工作。如果有一个健全的制度，就可以通过这个制度合理地配置资源，用有限的资源做出较好的社会工作。社会工作的传统就是助人的传统，这种传统应该说每个国家都有，只是每个国家传统的特点不同，对社会工作的影响也不同。传统是一个国家既有的社会条件，是不能选择的，面对传统人们似乎无所作为，坚韧又脆弱。坚韧是指其巨大的惯性，对人们的影响至深至远；脆弱是指容易被制度压制至少是受其影响。综上所述，资源、制度和传统这三个条件中，最重要的是要建立一个健全合理的、有利于社会工作生长发育的制度环境。社会工作的制度建设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这就需要各地在发展社会工作的过程中不断创新，不断总结，有所为，有所不为。比如，在社会治安综合治理中能否引入小组工作方法，在维稳维权活动中能否引入社区工作方法，这些都是可以探讨和尝试的。这些尝试一旦成功，不但发挥了专业社会工作的建设性功能，而且也丰富了本土化社会工作方法。
注释：
①例如，张晓园：《深圳模式下的社会工作反思》，载《社会工作（实务）》2009年第1期；唐娟：《从“盐田模式”看搭建社会工作行业化的平台》，载《中国社会导刊》2007年第20期；陈善哲：《鹏星模式：社会工作民间运作的深圳实验》，载《中国社会导刊》2007年第20期。
②例如，《农村社会工作“万载模式”将在全国推广》，载《领导决策信息》2008年第49期；袁光亮：《本土化社会工作专业实践的景山模式》，载《社会工作（实务）》2009年第4期。
③朱力：《我国社会工作模式的转换》，《中国社会工作》1997年第2期。
④张和清等：《优势视角下的农村社会工作——以能力建设和资产建立为核心的农村社会工作实践模式》，《社会学研究》2008年第6期。
⑤刘世定：《嵌入性与关系合同》，《社会学研究》1999年第4期。
⑥顾东辉：《社会工作概论》，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152页。
标签：社工论文; 社区工作论文; 全国社会工作者职业水平考试论文; 助理社会工作师论文; 社会工作专业论文; 社会工作师考试论文; 社区工作人员论文; 社工考试论文; 社区志愿者论文; 社会资源论文; 长沙发展论文; 社会体制论文; 深圳南山区论文; 中国社会工作协会论文; 长沙国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