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战略安全对俄美关系的影响,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论战论文,关系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俄美关系不论在过去还是现在都是世界上最重要且复杂的战略关系之一,它的紧张与缓和、矛盾与合作总是关系到国际战略安全与稳定。与其他许多双边关系有所不同,俄美关系的核心是战略安全,即双方关系的中心议题总是首先涉及是否相互构成安全威胁,同时它也涉及多边,以及某一区域乃至全球安全问题。这是因为双方均有对对方和全球安全构成威胁的军事能力,一旦双边关系紧张或交流不畅,判断失误,就有可能给对方乃至世界某一区域和全球安全构成毁灭性威胁。俄美关系的这一特点实际也是过去苏美关系特点的自然延续,遗憾的是,在苏联解体后的20年里,俄美关系的对立和对抗程度虽然不再像苏美关系那样直接和激烈,但就其本质而言,双方对立和对抗的基本因素依然没有消除,在一定条件下双边关系仍有走向局部或全面对抗的可能性。这一特点在美国小布什和俄罗斯普京两位前总统的第二任后期表现得尤为明显,双方因“北约东扩”及格鲁吉亚、乌克兰加入北约等问题的明争暗斗有时几乎达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两国的合作领域也因此变得越来越窄。梅德韦杰夫和奥巴马出任各自国家的总统后,俄美关系虽然“重启”,但受相互安全因素的制约,双边关系的“重塑”之路并不平坦,未来关系前景仍充满变数。
一、战略安全仍为俄美关系的核心
俄美均有相互摧毁对方的能力,这一冷战时期形成的条件并未因苏联解体而消失,而是在俄罗斯独立后得以继承和延续。“保证相互摧毁”既是一种能力,同时也是一种威慑战略,它促使俄美在处理双边关系时都不敢轻举妄动,安全问题也因此成为俄美关系的主题和核心问题。
只要简单回顾一下俄美近20年的交往过程就可以看出,俄美在安全方面从未建立起真正的互信。叶利钦任俄总统的初期,曾奉行“亲美”政策,一心一意要与美建立真正的“战略伙伴”关系,希望结束苏美战略对抗,迎来双方战略合作的新时代。为表现诚意,叶利钦于1993年签署了俄美“第二阶段削减战略武器条约”,希望以此为基础建立双方安全互信。但美国并未对俄罗斯的真诚予以充分理解和积极回应,而是继续将俄视为对美及欧洲安全的现实和潜在威胁,积极酝酿和推动“北约东扩”新战略,1999年北约正式接纳爱沙尼亚、拉脱维亚和立陶宛等波罗的海三国为其成员国,俄美关系也几乎降到“冰点”。2000年普京任总统后,俄曾利用“9·11”事件支持美“反恐”,主动改善与美的关系,但俄的“真诚”同样没有换得美的“信任”,美继续推动东欧国家和乌克兰、格鲁吉亚加入北约,不顾俄反对,宣布在波兰和捷克部署反导系统,双边关系陷入“低潮”,到小布什和普京结束总统任期时,俄美关系几乎陷入近20年来的第二个“冰点”期,按梅德韦杰夫总统的话说,“几乎降到了冷战时期的水平”。
为什么俄美关系一直难以得到根本改善,难以建立相互基本信任,究其原因,仍是双方长期以来都互视对方为主要安全威胁和对手。美国主要的军事和国家安全报告虽然在不同时期表述不尽相同,特别是近年来基调变得日益和缓甚至“友好”,但本质上仍将俄列为美的主要战略对手之一。美国防部从1997年起,在国会要求下每四年都要出台并向国会递交一份《四年防务评估报告》,以此作为美国防政策和军事战略的指导性文件。这些报告认为,俄对美国家安全的威胁虽已不如冷战时那样突出,除以核武器为基础的战略威慑外,俄从政策理念到军事实力已不对美构成直接威胁。相比之下,双方在反恐、阻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反毒品等领域的合作成为趋势,但俄仍处在转型期,是美必须长期防范的战略对手之一,也是美加强自身军事力量的重要考虑因素之一。美2006年版的《四年防务评估报告》指出,俄仍是一个处在转变期的国家,它不大可能对美国或其盟国构成像冷战时期苏联那么大规模或那么严重的军事威胁,在可能的情况下,美国将与俄罗斯在有共同利益的方面进行合作,例如阻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扩散、打击恐怖活动和制止毒品交易等。美对俄有两个“担忧”难以释怀:“一是美对俄罗斯民主的削弱、非政府组织和新闻自由的减退、政治权力的集中和经济自由受到的限制仍然感到担心;二是在国际上,美国欢迎俄罗斯成为建设性伙伴,但对其向国外出售破坏性的武器技术以及削弱别国政治和经济独立及领土完整的行动越来越感到担忧”。显然,这种“担忧”实际上是一种战略担忧,是长期对俄战略不信任的自然延续,其背后是美认为俄仍是“不与美一条心”的“异类”。美国防部2010年版《弹道导弹防御评估报告》也认为,“目前,只有俄罗斯和中国可对美本土发动大规模导弹袭击”,但报告同时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小,因此俄、中也不是美国弹道导弹防御的关注重点,但美必须重视应对俄、中的这种能力。美政府正努力将美俄战略军事态势调整到与两国冷战后时期关系相适应的状态,即不再敌视,不再存在明显的战争态势,并在互惠的条件下进行合作。但实事上美对俄导弹研制能力的关注并未降低,而是由“明”转“暗”。一些美国学者也认为,尽管奥巴马政府的对俄政策较小布什有所软化,但俄仍是美主要战略遏制对象。据俄罗斯战略文化基金会网站2010年5月13日报道,美国《哈德逊山谷活动家通讯报》编辑杰克·史密斯5月8日在《亚洲时报》撰文指出,从各方面报道和现有文件来看,美国的未来在于战争,而且还是未曾有过的更大规模的战争。中国和俄罗斯则是美国重点遏制的最大潜在敌对国。
在俄罗斯的主要战略文件中,美国及其为首的北约一直被认为是最大的安全威胁,这一点不论是在1993年、2000年还是2010年公布的《俄罗斯军事学说》中都没有根本改变。譬如2010年版《俄罗斯军事学说》中虽未点美国的名,但提出“北约是俄罗斯最主要的军事威胁”。而作为北约的领导国——美国也自然是最主要威胁,这是不言而喻的。2009年5月出台的《2020年前俄罗斯联邦国家安全战略》也强调,俄罗斯追求与美国在共同利益基础上建立平等和全面的战略伙伴关系,以共同影响国际局势,同时将把达成双边裁军协议作为增强互信的重要措施,将把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开展反恐合作、调解地区冲突作为合作重点。显然,在俄看来,双方在安全领域的合作是最为重要和迫切的问题,它直接关系到相互安全和世界安全,俄美在这一领域的合作是否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双边关系的改善到底能走多远。
二、战略互信不足制约双边关系改善
2010年6月24日,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结束对美国的首次国事访问,他与奥巴马刚宣布两人“成功重塑”了双边关系,6月28日,美国司法部就突然宣布逮捕10名俄罗斯间谍嫌疑人。美方指责这些人员代表俄罗斯在美国执行“潜伏”任务,负责秘密收集情报,并试图“渗进”美国政府决策圈。这是自2001年美率先驱逐俄间谍引发双方互驱间谍事件以来的又一次重要事件,它对改善双边关系的负面影响显而易见。更有消息指出,事实上在梅德韦杰夫与奥巴马会谈和共享“汉堡”午餐时,后者就已经知道此事即将发生,这说明此次事件是经过精心策划的政治事件,而非一般的间谍案件。虽然双方在中立国瑞士“交换”间谍后此事暂告一段落,但事件背后所折射出的俄美矛盾可见一斑,特别是美方在俄美关系刚有所好转时揭露“间谍”案,说明安全问题仍是双边关系中的核心和要害问题,而美仍愿以这种传统的“硬”对抗方式来处理俄美关系中的新问题,这使奥巴马希望改善美俄关系的积极政策大打折扣,也使希拉里所提出的“巧外交”策略变得更加难以捉摸。事实上俄美互不信任是长期形成的问题,其症结在于双方在事关双边、地区和全球的战略安全方面至今仍无法建立可靠的合作关系。
(一)俄美对国际战略主导权的争夺从未停止。美国要充当当今世界安全的“管理者”或“领导者”角色,其各类军事力量部署遍及130多个国家,这从另一角度表明“美国的安全利益遍布世界”,美国也乐于将自己的“战略之手”伸向世界各地,这容易触及包括俄罗斯在内的其他国家的安全利益。俄罗斯却是一个不甘心让“美国旗插遍世界的国家”,在实力不济时俄会以口头形式表达“不满”,在实力有所恢复时立即安排“战略巡逻”和“利益拓展”,以压缩美漫无边际的“安全利益空间”。2007年8月17日,根据当时俄军最高统帅普京总统的指示,俄战略航空兵正式恢复了空中巡逻。作为初步尝试,俄空军飞往阿拉伯海、太平洋西部、关岛和阿拉斯加,此后俄不时在上述空域巡航。2008年9月,俄罗斯2架图—160战略轰炸机经长途跋涉后,在委内瑞拉“解放者”军用机场降落,这是冷战结束后,俄战略轰炸机第一次在西半球着陆。用俄远程航空兵负责人的话说,恢复巡航的目的是在对俄具有战略意义的重要地区显示军事存在,并在北半球对飞行员进行作战训练。但随着国际金融危机的爆发和俄经济陷入困境,俄的战略巡航也暂时中断。俄这一举动充分说明,它对美“全球安全战略”具有挑战的愿望和一定实力,这也正是俄美在安全问题上长期存在的矛盾之一。
(二)战略武器的削减、管理和使用成为俄美安全问题的重要议题。俄美作为世界战略武器的两个最大生产和持有国,从20世纪70年代起就开始了漫长的削减谈判进程,先后达成了多个裁军条约或协议。但双方在如何落实这些条约和协议方面的争执也从来没有停止过,特别是2001年美国宣布退出《反导条约》,对整个双边裁军进程造成很大冲击。2009年双方再次启动削减战略武器谈判,经过艰苦谈判终于2010年4月8日在捷克签署《美俄关于进一步削减和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双方同意将各自的战略武器在2002年《莫斯科条约》规定的基础上,再减少1/3的核弹头,将其限制在1550枚以下。同时,将洲际弹道导弹发射架、潜舰弹道导弹发射架及配备核武的重型轰炸机等战略武器运载工具的水平降低50%以上,总数以800套为上限。双方在庆祝条约签署的同时都清楚,这是在降低相互威胁、建立相互安全关系中向前迈出的又一步,但条约的落实仍需要付出艰苦的努力。特别是俄方认为,美国虽然口头上放弃了在波兰部署10个反导拦截系统、在捷克部署反导雷达,但同时又在波兰、罗马尼亚等国继续部署导弹拦截系统,这让俄感到困惑和不安。俄罗斯外交部长拉夫罗夫也在条约签字仪式上表示,一方面,俄对俄美签署新条约表示肯定,另一方面,如果华盛顿大规模扩大导弹防御系统,俄罗斯将保留退出条约的权利。克林姆林宫新闻处发表声明称,只有当华盛顿不再扩大导弹防御体系的建设时,俄美两国签署的核裁军新条约才“有效”。事实上,自条约签订以来,双方为如何落实条约内容的争斗和相互指责几乎没有停止过,为应对美方对俄连续不断的指责,不久前,俄外交部向美方递交一份长达11页的文件,逐一反驳美方对俄未履行义务的指责,并列举美方违约的事实。现在俄美双方议会尚未批准该条约,基于过去多个裁军协议都是俄率先批准而美不批,俄方此次坚决要求同步批约,只要美方未批准,俄方决不首先批准。美国正面临国会中期选举,奥巴马的民调支持率不断走低,在此情况下美国会能否批准上述条约还是未知数。俄国内民调显示,随着俄美关系“重启”,俄民众对美的好感度由2009年6月的46%大幅提升到2010年6月的59%,但俄民众对美国的警惕心理依然很强,2009年7月举行的一项针对俄美裁军的民调显示,俄民众对未来进一步裁军表示担忧,60%的人反对俄继续裁减核武器,担心俄失去制美的“撒手锏”。
(三)在一些地区热点问题上,俄美间的合作面虽较过去有所增多,但相互防范和制约仍是最为重要的考虑。在欧洲安全问题上,俄提出改革现有欧洲安全体系,形成一个包括俄罗斯在内的跨大西洋欧洲安全新体系,以取代现有的以北约为中心的欧安体系。俄还正式向欧美各方提出《欧洲安全新条约草案》,但未得到美国的积极回应。在伊朗核问题上,美坚持全面制裁,迫伊彻底放弃全部核计划,美要求俄中止与伊的核合作,不向伊提供S—300防空导弹,而俄坚持认为伊有权发展民用核能,并坚持继续与伊就布什尔核电站项目开展合作,并为其提供核燃料。在阿富汗问题上俄要求美在反恐的同时,应大力减少阿毒品生产和销售,而美国则对解决阿毒品问题不予重视,致使阿毒品生产从2001年的180吨增加到2008年的8000吨,成为俄毒品最重要的来源地。在中亚地区,俄坚持美军基地在完成使命后撤离,并促使吉尔吉斯斯坦前总统巴基耶夫作出要美限期撤离基地的决定(后达成妥协),而美不仅有意坚持使用既有军事基地,并且还在寻求开辟更多不同类型的军事基地,以企图常驻和使用。在东北亚地区,俄美的战略较量也从未停止过,双方围绕朝鲜半岛核问题、东北亚安全保障及其机制建立等针锋相对。美依托日、韩同盟正加紧打造亚太版“北约”,试图巩固其在亚太特别是东北亚地区安全中的“特殊地位”,2010年夏,美纠集日、韩等多国先后开展“环太平洋”、“乙支自由卫士”等联合军演,表面是美借韩国“天安”舰事件震慑朝鲜,实质上还有进一步加强与日、韩军事关系,压制俄罗斯和中国在东北亚地区安全地位的战略企图。7月,俄罗斯举行史上在远东地区最大规模的“东方—2010”战略战役演习,外界认为这是俄罗斯强调其在东北亚乃至整个东亚和亚太地区重要地位的一次军力展示,也是对美举行上述两项军演的直接回应。由此可见,俄美间在战略安全方面的对抗无处不在,只是在形式上有时公开,有时隐蔽,规模时大时小。而双方诸多战略“不合拍”也严重影响着双边关系的进一步走近,并使双方在其他领域的合作受到很大限制。
三、安全因素将继续阻碍双边合作全面深入
受两国战略安全关系影响,近年来俄美合作基本保持在“低和淡”的水平。2009年7月奥巴马访俄时,双方同意成立由俄外长拉夫罗夫和美国务卿希拉里牵头的“总统合作委员会”及其下属的13个工作小组,强调双方将发展全面务实的合作关系。2010年6月梅德韦杰夫总统首次访美,被双方定义为“创新之旅”,一时间热闹非凡,但接踵而至的“间谍案”又将双方刚刚燃起的合作热情迅速降温到了访问前的水平。从目前看,受安全猜忌和互信不足的影响,俄美关系“重塑”之路充满荆棘。
首先,在政治领域,奥巴马政府虽比共和党及其小布什政府降低了批评调门,但美仍指责俄政府“压制民主、限制舆论自由、剥夺公民自由选举权”等,敦促俄实行“国际普遍通行的民主原则”,给公民以更大的自由和选举权力。俄方认为,现在双方有一定的共同价值观,把两国连接在一起,如尊重人权、平等和自由等,但选择什么样的政治制度仍是各国主权范围内的事,俄选择“主权民主”,首先就是要在捍卫国家主权安全和领土完整的前提下推进民主和自由,要建立符合俄罗斯国家政治和民族文化传统的民主制度,而非脱离本国实际移植“舶来品”。所以俄对美式的“民主推广和传播”保持警惕,担心它对俄国家安全和社会政治稳定构成威胁。2009年11月13日,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在向议会两院作国情咨文报告时,正式将俄罗斯实现现代化作为国家未来10年的任务和目标。梅德韦杰夫提出的俄罗斯21世纪的现代化是一个全面的现代化,要使俄社会和经济生活发生全面变化,其中在政治领域要“用民主、自由社会替代专制、腐败社会”,这一主张所强调“民主”和“自由”的精神符合美国主张的价值观,因而为俄美关系发展奠定了“共同的思想基础”,但同时并不与普京提出的主权民主相矛盾,换言之,俄仍将在主权民主框架下完善“民主”和“自由”,而不是在其之外。
其次,在经济领域,受俄美政治和安全关系影响,两国经济合作长期处于进展缓慢和低迷状态。以贸易为例,2008年两国贸易额达到创纪录的273亿美元,美国为俄第八大贸易国。俄美贸易额占俄外贸总额的4%,而占美外贸总额的比例不到1%。2009年受国际金融危机影响,双边贸易额进一步下降到约160亿美元,减少了36%。且俄美贸易结构相对单一,俄主要从美进口部分肉类产品和机械电子产品,而美从俄进口石油、各类矿物原料和木材等。美至今仍未取消1974年国会通过的限制向苏联出口高科技产品的《杰克逊—瓦尼克修正案》,并以此法案限制对俄出口高科技产品。美还在俄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方面设置障碍,迄今仍将俄拒之门外。美还以俄公司向伊朗等国出口违禁产品为由,对俄国防出口公司等动辄实施制裁,限制俄具有竞争力的军工产品出口。2009年5月,梅德韦杰夫提出在莫斯科市郊的斯科尔科沃建立“技术创新基地”,打造俄版“硅谷”,为此设立“创新基金”及其管理委员会,大胆吸收以“谷歌”、“斯科”等为代表的美国著名高新技术企业领导人参加。11月梅德韦杰夫在国情咨文报告中正式提出实现国家现代化的具体计划,并责成外交部制订“外交为现代化服务”的纲领和行动计划。在2010年2月外交部提交的文件中,俄明确提出将与欧盟和美国建立“现代化联盟”,希望借助欧美实现俄社会经济现代化。6月梅德韦杰夫访美期间,俄美就开展“技术创新”合作达成若干具体协议,美国高新技术企业允诺帮助俄实现“经济创新”。俄美还初步达成协议,在2010年9月30日前,争取结束俄加入WTO的双边谈判。但外界怀疑俄美经济关系会就此开始发生实质性好转、美会不会真正助俄实现现代化,因为在美的安全战略中,俄始终是被防范和遏制的对象,美助俄实现现代化无疑是在“帮助和武装对手”,不符合美的战略意图。因此,有理由认为,未来俄美经济关系的发展仍然只会小步摸索,而不会出现大踏步前进的势头。
再次,在国际合作领域,俄美虽在签署进一步削减进攻性战略武器、解决伊朗和朝鲜半岛核问题、重建阿富汗和平、促进中东和谈以及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联合反恐、遏制毒品犯罪等方面有了一定程度的合作,但它与两国对对方的期待仍有很大差距。奥巴马政府认为,与俄罗斯现任领导人可以建立良好的对话与合作关系,他希望通过平和、理性、灵活的方式处理美俄关系,共同解决两国和国际社会所面临的挑战和各类复杂问题。俄方也认为与奥巴马及其政府可以进行耐心、深入的对话,讨论和解决各类复杂问题。譬如为达成俄美削减进攻性战略武器新条约,奥巴马和梅德韦杰夫先后通电话达16次之多,这是过去两国元首间少有的,表明双方在处理棘手问题时,更加看重“对话”而不是“施压”。此外,通过伊拉克、阿富汗战争美国明白自己单枪匹马很难解决一系列棘手的国际问题,只有开展有效的国际合作才能更有效地处理诸如伊核、朝核、金融危机、气候变化等复杂问题,这一认识也有助于俄美未来更好地开展合作。但基于国家利益不同,特别是美国因长期患“超级大国综合症”,尚不善于尊重其他国家的核心利益和合理需求,特别是共和党向来对俄存有很深的安全戒心,只要民主党稍有意与俄接近,共和党就要制造麻烦予以制约,或许此次“间谍案”就是共和党的“杰作”之一。因而在未来的俄美关系中,不会完全通过对话解决所有问题,有时可能还会出现直接或间接角力的状况。对俄美关系而言,未来最难处理的问题依然是北约东扩问题,这直接关系到俄安全核心利益,只要美继续推动格鲁吉亚等国加入北约,继续单独或排除俄在北约框架下在东欧部署导弹防御系统,俄美安全矛盾就会上升,双边合作水平就会全面下降。在其他热点问题上,受共和党和安全问题牵制,奥巴马与俄合作政策也难以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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