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量词+愁”的概念隐喻之意象图式分析论文

“数量词+愁”的概念隐喻之意象图式分析

李 昕

(长治医学院 外语部,山西 长治 046000)

摘 要: 同样的名词可以用不同的量词来计量,量词多元性来源于人们的多种生活体验,是人们隐喻性思维的体现,量词多元性的发生机制可采用意象图式理论来考察。利用CCL语料库查询宋词中“数量词+愁”的构式,运用容器图示、部分-整体图式、上-下图示、路径图式等意象图式分析“愁”的概念隐喻,发现量词的多元性源于施喻者的多种心理映射,选择什么样的量词取决于施喻者的体验认知和隐喻性思维。

关键词: “数量词+愁”;量词;多元性;意象图式;概念隐喻;宋词

“诗言志,词言情”,综观宋词,尽显离愁别绪。宋词中的愁情常用“一春愁”“几许愁”“千古愁”这样的“(数)量词+情感名词”构式表达。Langacker[1]认为:虽然量词包含了各种语义范畴,如有灵性、坚硬度、数量、社会地位等,但形状也许是其中最具有典型性的。情感无形无状本无从计量,但在宋词中不但可计量而且有多个量词。基于此,本文重点探讨宋词中“数量词+愁”构式中量词多元性的发生机制。

一 量词多元性及意象图式

(一)量词多元性研究背景

王文斌[2]认为,抽象情感名词在隐喻作用下也变得有形可辨,并且同一个名词可与多个量词搭配。宋建勇等人[3-6]认为,量词多元性的产生基于观察者视角的转换,正如诗中描述的“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视角不同,人们对同一事物的认知也会发生变化。樊中元等人[7-8]把量词多元性归结为量词本身的特征,认为量词的外形特点可以迁移到名词上去。Qian等人[9]认为,量词对名词有强大的制约性,量词的不同反映出人们对事物的认知不同。这些研究主要是从视角转换和量词自身特点的角度对量词的多元性进行分析。语言反映认知,认知体现思维,意象图式是对思维的直观化表现。本文试图运用意象图式分析量词多元性的发生机制,并选取宋词中“(数)量词+愁”的构式作为语料,寻找宋词中多个量词可搭配“愁”的认知理据。

(二)意象图式理论

意象图式(image schema)是由Lakoff等人于1980 年在《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一书中探讨概念隐喻时提出的。Johnson[10]Preface将意象图式描述为:“在人们与外界互相感知互相作用的过程中,不断反复出现的、赋予我们经验一致性结构的动态性模式。”Lakoff[11]认为“空间概念是最基本的图式”,据此总结出多种意象图式,如容器图式(container schema)、部分-整体图式(part-whole schema)、上-下图式(up-down schema)、路径图式(path schema)等。意象图式看似种类有限,概括力却是极强的,不但可以用来组织和理解人类生活中无限的经验,而且是人类理解并认知抽象复杂概念和范畴的基本结构。正如李福印[12]所说:“意象图式给抽象的活动赋予具体结构。”Johnson[10]29概括了意象图式的动态性特点:一方面,意象图式是一种能动性结构,虽然来源于经验,却不是被动接受经验,人们可用其来组织、构建经验;另一方面,意象图式是相对灵活的,它可适当调整以适应相似而又不同的情境,每当我们摄入新信息时,大脑就会自动将摄入的新信息与大脑中已有的意象图式相融合,新的意象图式中就会融入新的经验。

总之,意象图式的运行模式就是人们把对客观世界的认识通过感觉器官输送到大脑中,并通过具有相似关系的多个个例反复感知,在大脑中抽象成意象图式。意象图式可以长期地储存在记忆中,是可以用于组织记忆的思维模型。当意象图式投射到语言中时,便构成相应的语义框架。意象图式可以用线条等简单图像表示,通过图像揭示人类的身体体验,给人更直观具体的感觉。

冰三点弯曲试验试样破坏面的型式比较简单,主要为根型破坏、X型破坏和Y型破坏。其中超过50%的破坏面呈Y型破坏。弯曲试样破坏时,上部受压区因压缩而呈现为乳白色,且下部受拉区多为破碎的三棱柱块。图9为弯曲破坏面的型式。

(三)意象图式与隐喻

一方面,意象图式是建构和识解隐喻的认知基础。人们的思维是隐喻性的,用一种事物去理解与体验另一种事物是人们隐喻性思维的表现。人的思维总是不断向前发展的,当对具体事物的认识与表达已经不能满足人的需要时,人们需要一些途径和方法去认知、思考、表达一些抽象的概念。这时,人们会将已认知的具体事物和抽象概念相联系,寻找它们之间的关联性,从而用对已知事物的认知来处理、对待、思考、表达抽象概念,于是产生了两个认知域之间的投射,即隐喻。隐喻意义的获得并不存在先验的相似性,而是源于人们的生活经验。作为隐喻的心理基础,意象图式是人们形成各种概念和范畴的基本途径。王寅[13]认为,当一个概念被映射到另一个概念,特别是从具体域向抽象域映射时,意象图式在其间发挥着关键作用,为我们理解抽象概念提供了主要依据。例如,当人们使用容器存放物品时,其大脑中就逐渐形成了“容器”的意象图式,进而感觉到自己也像是生活在容器中,如我们生活其中的房间。随着思维的不断发展,借助于隐喻,人们开始用一个领域的意象图式去理解另一个领域的经验。比如“婚姻是围城”,“是”将两个完全不同种类的概念连接起来,使之产生语义冲突。为了化解冲突,意象图式就会参与对这一隐喻的理解。人们会将婚姻的意象图式中所有经验组织起来,选择出可以和“围城”相匹配的特征,一步步达到对隐喻的理解。

另一方面,隐喻是意象图式的延伸和扩展。意象图式是在对事物之间关系的认知基础上所构成的认知结构,是在对现实世界体验的基础上形成的。通过隐喻,人们可以从对具体事物的认知域映射到对抽象事物的认知域,以实现对抽象事物的概念化、范畴化认识,最终实现对更广泛事物的认识,扩大人们的认知对象和范围。比如,“左右”的意象图式来自于人们身体的感觉,左手、右手,左耳、右耳,是对自身身体部位的分辨。当人们把这种图式投射到其他方面,就会出现隐喻性图式,会出现这样的表达:20岁左右、半年左右、左派右派、左右逢源、左右为难、左右命运等。“左右”的意义已不再局限于身体部位上,而具有了更多的隐喻含义。因此,隐喻对意象图式的运用起到了扩展和延伸的作用。

本文利用北京大学中国语言学中心语料库(Center for Chinese Linguistics,PKU)查询宋词中“数量词+愁”的构式,运用容器图示、部分-整体图式、上-下图示、路径图式等意象图式分析“愁”的概念隐喻。

二 容器图式作用下“愁”的概念隐喻

情感是人们表现自我的外化情绪反应,不同的情感体验会产生不同的意象图式,从而构建反映不同经验图式的概念隐喻。

其中池杉、水松和落羽杉在生理学上具有喜水和耐水淹的特征,适宜栽植在水分饱和的土壤环境中[5-6]。秋华柳和地果的淹水试验表明,在淹水深度为5 m和10 m时,二者的植株露水后均可以恢复正常生长,在淹水深度为15 m、20 m和25 m时,植株出水后难以恢复正常生长[7]。桑树能够较强适应干旱和水淹交替的环境[8]。在短期全淹和半淹环境下,枸杞均表现出一定程度的耐受性[9]。枫杨在淹水试验过程中,其叶片的各项生理指标均表现出多种积极的适应性特征;对疏花水柏枝的生理生化特性研究表明,它是一种对水淹和干旱适应能力较强的物种[10]。新银合欢幼苗适宜于土壤水分饱和或偏干旱环境下生长[11]。

只见父亲写着:女儿出车祸后的那些日子,我的内心总是充满痛苦和自责。是我没有照顾好她,让幼年丧母的她人生又多了一层苦难。我一直在寻思,在我渐渐老去的岁月里,我还能为女儿做些什么,来弥补她所遭受的伤痛。想来想去,我决定来山里种树。我会老,树不会老,我想化成树,永远守护着她。若干年后,当我不在了,树还在,还能给她一个依靠,也能成为她今后生活的保障。

(一)“愁”是“实物”

(3)遥夜一襟愁,水风浑似秋。(周紫芝《菩萨蛮》)

(1)羌管怎知情,烟波上,黄昏万斛愁绪。(周邦彦《南浦》)

例(1)中,“斛”是古时称量米的量器,十斗为一斛。用斛称量米,而米煮成饭被人吃到肚子里,在这里,相对于米,斛是容器,而人又是更大的容器,这就形成了容器意象图式。这一具体的经验图式“米在斛中”作为始源域投射到抽象的目标域“愁在斛中”的图式中,本来用于称量米的容器变成了称量愁的容器。“万”又突出强调了愁的数量,内心的“愁”用量米的“斛”去称量,一万斛还有余,愁变成了像米一样可称量的实物。同时,“米”和“愁”又存在于人体这个更大的容器中。“愁”沉甸甸地就像万斛米的分量一样压在心头,表现出词人对内心愁绪的心理认知和情感体验。通过“万斛米”的经验图式投射到“万斛愁绪”的隐喻图式,“斛”的存在使“愁绪”有了清晰可辨的外在形态;与“愁绪”搭配,“斛”充满了肝肠寸断的情感表达。“万斛愁绪”的情感构式使“斛”拥有了超出普通含义的隐喻性的情感属性。“万斛愁绪”的容器图式分析如图1所示。

图1 “万斛愁绪”的容器图式分析

(二)“愁”是“平面物”

不同的认知主体还会将“愁”映射为不同的平面物,如:

意象图式源于人们的体验认知,生活中见到的事物会引发心理冲击,心绪的变化也会改变人们对事物的认识。例(2)中,“帆”是利用风力使船前进的布篷,生活中的经验图式“风鼓帆”作为始源域投射到抽象的目标域“愁鼓帆”的图式中;例(3)中,“襟”指衣服的胸前部分,“水风吹进衣服的前襟”映射为“愁起心头”,用“襟”计量“愁”,使愁变得形象生动;例(4)中,后一句中的“双鲤”暗示前一句的“纸”为书信,“写书信”映射为“思念的愁闷充满整封信”,所以词人的“愁”要用“纸”来计量。

人的身体如同容器一样装载了人们的愁绪,愁绪变成各种有形物存放在身体这个容器中,宋词中多处使用了这样的意象来表现词人的愁情别绪。不同的认知主体会采用不同的始源域去映射目标域,比如在周邦彦看来,“愁是实物”,宋词中有许多“愁是实物”的例子。

根据该公司于周三发表的声明,宝马出行服务有限公司是宝马集团的全资子公司,今年早些时候在成都成立,已于本月拿到了网约车牌照。该公司的经理约瑟夫·帕廷森向英国《金融时报》称,他们“期待今年晚些时候将创新性的出行服务带到成都”。

(4)一纸浓愁,无处倩双鲤。(黄机《祝英台近•试单衣》)

容器图式的基本要素包括容器内部(interior)、外部(exterior)、界限(boundary)三种结构成分,对于容器而言,物体不是在容器内,就是在容器外。生活中有许多有容器特征的事物,如书包、房子。这里的“物体”不仅可以指某个具体的事物,也可以指抽象的事物。在生活经验的基础上,容器隐喻使我们将容器图示投射到所感知的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的非容器概念中,因此,人的身体也可以看作是一个大容器。将容器图式扩展到抽象概念时,就产生了隐喻意义。

山东省烟台市爱农农资有限公司洪磊认为相似商标也给执法带来了难度。他说:“由于一些品牌在工商部门确实注册了真实的商标,给执法增添了不少难度,所以还是应该在商标注册的环节严格把关才是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龙福则认为,既然相似商标容易对农民产生误导,那么这就要求经销商要立足诚信经营,告诉农民不同品牌之间的区别,让农民更理性地去选择。

(2)江上一帆愁,梦犹寻、歌梁舞地。(黄庭坚《蓦山溪•至宜州作》)

(三)“愁”是“立体物”

基于不同的生活体验,不同的认知主体也会将“愁”映射为立体状物体。

(5)花有恨,酒无力。对一奁愁思,九分孤寂。(杨炎正《满江红》)

(6)永漏频传,前欢已去,离愁一枕。(柳永《宣清》)

不同的生活经验促成作者运用不同物品承载愁情。例(5)中,“奁”意为古代女子盛放梳妆用品的匣子,词人正欲梳妆时看着梳妆匣子,想到自己形单影只,仿佛看到了满匣子的孤独,在这里,“奁”在词人眼中就成为了盛放愁思的容器;例(6)中,词人孤枕难眠,把自己的愁闷放进了枕头中。在不同的体验认知和身处环境的影响下,词人对“愁”使用了不同的容器盛放,生活中的容器图示投射为不同的目标域量词。

三 部分-整体图式作用下“愁”的概念隐喻

例(10)中,“叠”表示堆在一起或逐个堆放的大量东西。词人用“叠”字表达出自己的千愁万绪一层一层叠加放置于心头。例(11)中,词人用春色、离愁、风雨,构成了一幅离别图:阳春佳月,风雨凄凄,离愁万绪。词人设想“春色”总体为“三分”,而其中的“二分”是“愁”,“一分”是“风雨”,此时此刻的“春色”就成了“愁”与“风雨”的集合体,而此处的“风雨”只是表象,实质上是明写风雨暗写愁。

(一)“愁”是“绵长物”

在部分-整体图式中,认知主体的隐喻性思维常常把愁思和绵延不断之物联系起来,以表达无尽的情感。

(10)一掬归心万叠愁,空惹长亭恨。(赵师侠《卜算子•杨柳褪金丝》)

(8)绿锁窗前。几日春愁废管弦。(柳永《减字木兰花•仙吕调》)

(9)黄梅雨。新愁一寸,旧愁千缕。(程垓《忆秦娥•愁无语》)

例(7)中,“段”意为布帛或条形物的一截。在生活中,有诸如“二尺长的一段布”等表述,这一常规的经验图式“一段布”作为始源域投射到抽象的目标域“一段愁”的图式中,本来用于表量布的量词变成了表量愁的量词。《说文解字》中有“一,惟初太始道立于一,造分天地,化成万物”的表述,“一”表明这里的愁分为几种,不一而论。词中,前两句描述“闲情减旧,无奈伤春能作瘦。桂楫兰舟,几送人归我滞留”,我们可以了解到词人忧愁的原因:外出泛舟,同行之人一个个都走了,独留词人自己,前有伤春之意,后有离别之恨。这里的描述使我们了解到,词人的“愁”分为两部分,春愁和离别愁。“一段布”的经验图式投射到“一段愁”的隐喻图式中,“一段愁”的情感构式不但体现出“愁”的外形和种类,“段”的映射也蕴含了难以名状的缠绕纠结的愁情别绪,“段”承载了更为深沉的凄凉忧愁的隐喻意义。“一段愁”的部分-整体图式分析如图2所示。例(8)中,词人每日的情绪会随天气、外界的人或物的变化而发生波动,日子也因此被分为几部分,其中的几日因春愁而情绪低落。例(9)中,“寸”是长度单位,一尺的十分之一为一寸,如果说词人的愁绪有一尺长,那新愁只占到其中的一部分。

图2 “一段愁”的部分-整体图式分析

(二)“愁”是“分裂物”

认知主体的愁情千头万绪,犹如日常经验中的分裂之物累积叠加在心头,形成“愁”是“分裂物”的映射。

(7)谁共登楼,分取烟波一段愁。(贺铸《减字木兰花》)

(11)三分春色二分愁,更一分风雨。(叶清臣《贺圣朝•留别》)

部分-整体图式的基本要素包括若干个部分(parts)和一个整体(a whole)。例如,通过婚姻组成的家庭,夫、妻是家庭这一整体的组成部分,离婚则被看成是家庭这个整体的分裂。以人们的生活经验为基础,通过隐喻可以将部分-整体图式投射到所感知的外在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的非部分-整体概念中。如果把人们的情感看作是一个整体,那么喜、怒、哀、乐就是情感的组成部分。部分和整体是相互依存、相互影响的。通常情况下,整体意义大于部分意义之和,整体的特征比部分的特征更加明显。将这一图式投射到抽象目标域中,就会产生隐喻意义。

(三)“愁”是“细小物”

在词人感知清清淡淡、轻轻浅浅的愁思时,愁思便可映射为生活中的细小琐碎之物。

(12)一声水调,两点春愁,先占眉山。(贺铸《步花间》)

例(12)中,“点”意为细小的物体或痕迹。词人心中的情感被分成许多部分,五味杂陈,其中有些许为春愁。

四 上-下图式作用下“愁”的概念隐喻

上-下图式是一种空间关系结构,它的建立同样源于人们自身的身体体验,在高则为上,在低则为下,比如头高为上,脚低为下,由此形成上-下图式。日常生活中,人们经常能见到诸如这样的表述:戴在头上,穿在脚下。将上-下图式投射到地理概念中时,就产生了如“北上南下”等说法。这一方面是因为北方多高原丘陵,地势较高,而南方多湖泊盆地,地势较低;另一方面是因为自古以来,人们的住宅多为坐北朝南,因而以北为上,以南为下。将上-下图式投射到抽象概念时,就出现了诸如上下一心、上下交困、上情下达、上援下推、上智下愚、上行下效、不分上下等表述。

在上-下图式中,愁思易于通过感觉器官表现出来,此时,“愁”是“感官”。

从企业的长远发展来看,良好的现金“造血”功能机制是必要的保障。在当前的市场环境中,发展和机遇并存,企业只有拥有良好的现金储备,才能应对市场环境中各种财务风险和经营风险。通过现在学术界对于经营活动现金流的各方面的研究,都已经发展的较为完善,如果企业能够对这些内容进行引进,将能够很好地利用健全的现金预算安排和合理的资金调度,解决企业在经营中运到的银行追债这类较为严重的资金缺口问题。

式中,xl-1为上一层输出的特征图,k为卷积核,b为偏置,“*”为卷积计算,f ()为非线性激活函数,fc为卷积层的输出特征图。选择ReLU函数作为卷积层的非线性激活函数。常用的非线性激活函数如sigmoid和tanh由于其正负饱和区的梯度都接近于0,会出现梯度弥散[9]问题,而ReLU函数在对应输入大于0的部分梯度为常数,因此有效地避免了梯度弥散的出现[10]。

(13)窗间斜月两眉愁,帘外落花双泪堕。(晏殊《木兰花》)

(14)危阑看月,番做听秋雨。一滴一声愁,似相伴、离人悲苦。(史可堂《蓦山溪•危阑看月》)

例(13)中,据《说文解字》,眉,目上毛也。古人将眉毛称为“七情之首”,“七情”为喜怒忧思悲恐惊,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七情”都能通过眉毛表现出来,比如眉目传情、愁眉不展、喜上眉梢、横眉冷眼、眉飞色舞等。在“两眉愁”的构式中,词人将内心深处旁人无法看见的情感与处于辨识度最高的面部并且是面部醒目位置的眉毛进行对照,形成了上-下意象图式。通过眉毛传递情感的经验图式投射到“两眉愁”的隐喻图式,因思念爱人所带来的内心离愁别恨的牵缠反映在面部的眉毛上,暗示着词人面带愁容、表情孤寂。“两眉愁”的情感构式中,“眉”的出现使“愁”有了轮廓鲜明的外在形态和载体,突出了内心的愁苦;与“愁”搭配,“眉”具有了对聚合离散无可奈何的情感表达。“两眉愁”的上-下图式分析如图3所示。例(14)中,词人内心的悲苦也是从心中上升到耳朵,由上-下图式投射到情感图式,词人耳朵听到的不是秋雨声而是内心的愁闷,情感通过声音得以寄托并予以计量。

统计方法:用dps软件中的LSD法进行显著性测验,在本试验中的差异显著性测验均在α=0.05水平上进行。

图3 “两眉愁”的上-下图式分析

五 路径图式作用下“愁”的概念隐喻

路径图式即始源-路径-目标图式,指物体在运动过程中由起点出发,经由某段路径而到达终点,基本要素包括起点(source)、终点(destination)、路径(path)和方向(direction)。比如从家到学校,人们的身体经验是:家是起点,选择方向,确定连接起点和终点的路径,最终到达学校。以这样的经验为基础,人们通过隐喻可以将路径图式投射到所感知的外在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的非路径概念中。例如,人们为了达到考试目标而制订相应的学习计划,实施计划,直至达到最终目标。

认知主体的内心愁绪不仅可以通过表情呈现,还可以通过行为动作彰显出来,更具表现力,此时,“愁”是“动作”。

(3)内容深度.该维度仅对重复的知识点在不同学段的深度变化进行分析,它们可以通过知识点的教材呈现所体现的知识或思维要求的高低变化来刻画.知识点的深度包括概念深度和命题深度两个二级维度.依据概念与命题教材呈现的一般过程,概念从引入、描述和应用3个3级维度,命题从发现、证明和应用3个3级维度进行深度变化分析[15].需要说明的是,教材呈现的命题描述部分在学段之间的深度变化不明显,故分析时不涉及该部分.

(15)酒浸花脸娇波慢。一捻闲愁无处遣。(欧阳修《渔家傲》)

当问及“在思政学习过程中遇到问题时,一般选择什么方式解决?”58.4 %的学生选择“百度搜索”,只有16.3 %的学生选择“请教老师或者同学”,甚至还有12.6 %的学生选择“无所谓”。显而易见,高职学生自主学习思政课的独立性不强,“网络依赖症”表现突出,在互联网的自由领地里,正在逐步丧失独立思考问题和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

3.关于近几年电动汽车相关基础设施的发展,我国陆续颁布了关于电动汽车基础设施的国家、省、市等多级主要政策。主要有加速完善电动汽车政策,开始重视基础设施建设,政策建议的细节化,加大投资力度。接下来我国将继续加快基础充电设施的建设,增加相关投入。接下来我国将继续加快基础充电设施的建设,增加相关投入,同时应该针对各类电动汽车电池和各种场所制定一个充电设施的标准。

(16)对渔灯一点,羁愁一搦,谱琴中语。(汪元量《水龙吟•淮河舟中夜闻宫人琴声》)

例(15)中,根据现代汉语字典,“捻”作动词时表示用手指搓转,“捻”也可以作名词。“闲愁”意为无端无谓的忧愁。在量词系统中,除去专职量词外,大多借用名词或动词作量词。根据邵敬敏[14]的观点,动量词可以修饰名词,“数+动量+名”出现在句首作话题主语时,后面的动词既表示与该动量的联系,又表示与情状结果的联系。基于后面的“遣”表达了“捻”的结果,想要排解忧愁却无处排解,因此这里的“捻”应作动量词理解。在生活中会有这样的情景:借酒浇愁之人会用手指搓转着酒杯,一声叹息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就形成了路径图式,酒杯的起点在指尖,经由搓转的环形路径,到达手指根部终点。搓转酒杯的图式作为始源域投射到抽象目标域,便有了情感路径图式:愁的起点在心中,意欲经由饮酒的路径,到达心外的终点。在“一捻闲愁”的情感构式中,“捻”的存在表现出“闲愁”无处排解的郁郁寡欢的悲凉,“闲愁”使“捻”具有了欲罢不能的黯然神伤之情。“一捻闲愁”的路径图式分析如图4所示。例(16)中,“羁”本指马龙头,意为束缚、拘束;“羁愁”是指无法排解的忧愁。《说文解字》中解释:搦,按也。抚琴的图式投射到抽象的情感图式:起点是心中愁,经由抚琴的路径,欲将难解之愁排出心外。

图4 “一捻闲愁”的路径图式分析

根据以上对容器图式、部分-整体图式、上-下图式、路径图式作用下“愁”的概念隐喻分析,并参照覃修桂等人[15]的图表框架,将四种图式作用下量词多元性的内在关系表述如图5所示。“愁”的概念隐喻通常与人们的生活体验也就是意象图式息息相关,正如曹原等人[16]所说,概念隐喻植根于社会文化的土壤中,而且隐喻思维会促使人们通过具象事物来感知抽象情感。因此,量词多元性的发生机制源于人们的体验认知和隐喻思维。

一个闷热的夏天,宋探长去看望好友薛教授。但宋探长按了半天门铃也没有人开门,他见窗户大开,意识到很可能出了事,便撞开了门。

图5 量词多元性的发生机制

意象图式来源于人们的生活经验,人们运用推理、概括、演绎、记忆等心理活动,历经感知体验、意象图式,再到范畴化、概念化,最终获取意义。不同生活体验下会产生不同量词与“愁”搭配形成的构式,在构式机制作用下,人们对不同的量词会产生不同的隐喻认知,这反映出人们将具象与抽象有机结合起来的意象思维。意象图式是理解构式中量词隐喻意义的基础。同时,隐喻意义又延伸了人们对意象图式的经验局限,“愁”的隐喻意义使构式中的量词拥有更加丰富的情感内涵。总之,量词多元性来源于人们的多种生活体验,也是人们隐喻性思维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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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is of Quantifiers’ Conceptual Metaphor in “Quantifier +Sorrow”by Adopting with Image Schema Theory

LI Xin
(Foreign Language Department,Changzhi Medical College,Changzhi Shanxi 046000,China)

Abstract: The same noun can be measured by different quantifiers.The diversity of quantifiers comes from people’s various life experiences.It is the embodiment of people’s metaphorical thinking.The mechanism of the diversity of quantifiers can be examined by image schema theory.The construction of“quantifier + sorrow”in Song poetry is searched through the CCL corpus, and the conceptual metaphor of “sorrow” is analyzed by container schema, part-whole schema, up-down schema and path schema.It is found that the diversity of quantifier stems from the psychological mapping of the donor, and what kind of quantifiers are chosen depends on the empiricist’s experience cognition and metaphorical thinking.

Keywords: “quantifier +sorrow”;quantifier;diversity;image schema;metaphor;Song poetry

中图分类号: H030;I207.23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674-117X(2019)03-0102-07

引用格式: 李 昕.“数量词+愁”的概念隐喻之意象图式分析[J].湖南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24(3):102-108.

doi: 10.3969/j.issn.1674-117X.2019.03.016

收稿日期: 2019-02-23

作者简介: 李 昕(1979—),女,山西长治人,长治医学院副教授,硕士,研究方向为认知语言学与英语教育。

责任编辑:徐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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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量词+愁”的概念隐喻之意象图式分析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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