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建构方法的特点，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马克思论文,世界历史论文,理论论文,方法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A8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022X(2004)03-0026-05
当今世界经济一体化或全球化日益深入，世界范围内经济文化落后国家对本民族现代 化发展道路进行不断地反思与探索。面对复杂多变的世界历史格局，人们需要一种认识 世界历史的科学方法论。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日益引起人们的重视，并开始了深入发 掘与研究。对世界历史理论的内容和现实意义研究较多，而它的建构方法未被重视。深 入研究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建构方法，对于确立科学的世界历史观是非常重要的。
一.把实践作为世界历史生成的现实基础
“世界历史”是相对于地区史而言的，它是指人类历史的整体发展过程，包括各国各 民族各地区历史的总和。但马克思主要不是在这种意义上使用“世界历史”概念，在他 那里，“世界历史”特指各民族、国家进入全面相互影响、相互制约、使整个世界一体 化以来的历史，那么作为整体的“世界历史”同它的各个构成部分又是什么关系?马克 思围绕这一基本问题，从实践角度分析了世界历史的生成。他不是像黑格尔那样从观念 出发来解释实践，而是从物质实践出发解释观念，科学地说明了世界历史的生成。“世 界历史”概念最早由黑格尔提出并阐明。他认为人类历史受必然性支配，“世界历史在 一般意义上说来，便是‘精神’在时间里发展，这好比‘自然’便是‘观念’在空间里 发展一样”[1](P73)。黑格尔把世界理性看作是世界历史的基础，世界历史不过是绝对 精神通过自由精神自我显现的过程，普遍性是其重要品格。马克思在研究黑格尔的这些 思想时，引入了科学的实践观，从实践角度理解世界历史的生成，既克服了黑格尔把世 界历史看作“绝对精神”外化的错误，又对世界历史的生成作出了唯物辩证的说明。马 克思指出：“历史向世界历史的转变，不是‘自我意识’、宇宙精神或某个形而上学怪 影的某种抽象行为，而是纯粹物质的、可以通过经验确定的事实。”[2](P52)黑格尔之 所以没有看到这一点，是因为他把人与自然的实践关系从历史中排除出去，最后只能走 向唯心史观。虽然黑格尔承认人的能动性，但他把人看成是现实世界精神的工具，这就 剥夺了人对于历史的主体性。马克思从实践的主客体关系出发，认为历史并不把人当作 某种工具，历史不过是人的活动在时间上的展开，是通过人的劳动诞生的过程。世界历 史出现的根本原因在于生产力的普遍发展和由此而来的普遍交往。世界历史的生成不是 黑格尔说的精神从东方到西方的漫游，而是一个民族的地方性历史向世界历史的转变过 程；是近代以来逐渐形成的全球化过程。实践构成了社会生活的本质。生产力是人类实 践能力的结果，而交往则是实践的现实表征，历史不过是“人改造自然”与“人改造人 ”的实践过程。
马克思认为生产力的普遍发展是世界历史的先决条件，并且世界历史是人类普遍交往 的产物。他把人类交往活动划分为两个层次：第一，民族的、地方性交往的历史。马克 思说，德国的事情“仅仅是德国人本民族的事情，而且对德国来说也只有地域性的意义 ”[3](P94)。可以说，在资本主义之前相当长的时间内，由于生产力不发达，交通工具 落后，各民族之间很少交往，人类各大文明圈几乎处于互相隔离状态，即使有交往也仅 限于相邻地区，不具有世界历史性。第二，世界性普遍交往的历史。这是指民族历史向 世界历史转变，这种转变是在生产力有较大发展的基础上人类交往普遍化的产物，是伴 随着资本主义大工业而形成的。“如果在英国发明了一种机器，它夺走了印度和中国的 千千万万工人的饭碗，并引起这些国家的整个生存形式的改变，那么，这个发明便成为 一个世界历史的事实”[2](P51)。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指出资本主义 大工业“首次开创了世界历史”[2](P68)，“资产阶级，由于开拓了世界市场，使一切 国家的生产和消费都成为世界性的了”[3](P276)。可见以大工业为后盾的世界市场奠 定了世界历史的基础。在这种历史条件下，各民族之间的交往越来越多，使世界形成了 一个统一整体，“过去那种地方的和民族的自给自足和闭关自守状态，被民族的各方面 的互相往来和各方面的互相依赖所代替了。物质的生产是如此，精神的生产也是如此” [3](P276)。总之世界历史的生成，或历史向世界历史的转变不是由神或人的意志决定 的，而是生产力普遍发展和交往普遍化的结果，体现了客观必然性。
二、以民族平等的新视野考察世界历史的构成
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的直接来源是黑格尔世界历史思想。学术界有人认为马克思世界 历史理论并未摆脱黑格尔及其继承者的“欧洲中心论”影响。笔者认为情况并非如此， 马克思恰恰是在系统批判“欧洲中心论”的过程中建构起自己的世界历史理论的。
首先，既然马克思坚持生产力的发展和普遍交往活动是世界历史生成的基础，这就不 能不使他以平等的眼光来看待世界各民族，因为相对于这一客观基础来说，各国各民族 都是“非常平等的”。在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过程中，人类之间“各个相互影响的活动 范围在这个发展进程中愈来愈扩大，各民族的原始闭关状态则由于日益完善的生产方式 、交往以及因此自发地发展起来的各民族之间的分工而消灭得愈彻底，历史就在愈来愈 大的程度上成为全世界的历史”[2](P51)。任何民族要成为世界历史民族，都必须以生 产力的发展和普遍交往活动为先决条件。坚持这一点，就同唯心史观划清了界限。因为 唯心史观在分析社会历史演变时立足于意识、种族等社会表层的东西，这就极易把某一 民族在一定历史时期的“优势”抽象化、绝对化。
其次，从批判继承的方面看，马克思在扬弃黑格尔历史哲学的同时就已经包含了对黑 格尔整体唯心主义的批判，当然也包括对其世界历史理论中的“欧洲中心论”倾向(历 史唯心主义的主要表现)的批判。“欧洲中心论”在当时主要有两种形式，即青年黑格 尔派的“德国中心论”和“真正”社会主义者的“世界主义”。这两种形式都是对黑格 尔“欧洲中心论”的发挥与扩大，马克思对它们的分析批判，实质上也是对黑格尔思想 的批判。他在《神圣家族》中指出：“古往今来每个民族都在某些方面优越于其他民族 。如果批判的预言正确无误，那么任何一个民族都永远不会优越于其他民族”，如果“ 踌躇满志地把自己摆在各民族之上并期待着各民族匍匐于自己脚下乞求指点迷径的批判 ，正是通过这种漫画般的、基督教德意志的唯心主义，证明它依然深深地陷在德国民族 性的泥坑里”[4](P194-195)。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恩格斯对海尔曼·泽 米希的“世界主义”作了深刻批判，指出：“我们再一次认清，德国人的虚假的普遍主 义和世界主义是以多么狭隘的民族世界观为基础的”，“他们在一切领域都把自己的幻 想看成是他们对其他民族的活动所下的最后判决”，“这种傲慢的和无限的民族妄自尊 大是同极卑贱的、商人的和小手工业者的活动相符合的”[2](P555)。马克思对“欧洲 中心论”的批判，显示了他的民族平等观，克服了黑格尔世界历史理论的“欧洲中心论 ”倾向。
坚持民族平等原则，就必然要求在考察世界历史时要有全球的眼光，立足于世界历史 的整体及其发展过程和趋势。但这不等于说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已将世界上一切民族 和国家包揽无遗，而只是说它在方法论上确认：世界上所有的民族和国家都以各自的方 式参与了世界历史的演变过程，世界历史整体无非是各民族各国家的历史相互联系相互 作用的结果。因此马克思总是把重大社会历史事件真正置于世界历史过程中来考察。他 认为英国和法国资产阶级革命，“并不是英国的革命和法国的革命，这是欧洲范围的革 命”，它们不仅反映了英法两国的要求，而且“在更大的程度上反映了当时整个世界的 要求”[3](P318)。马克思在这里显然不需要把世界各国的情况都讲一遍。当然，“欧 洲中心论”也不是对“中心”以外的民族和国家视而不见，而是说它否定或贬低其他民 族和国家在世界历史总体中的地位和作用，不能正确把握世界历史的演变过程和趋势。
最后，马克思在确认各国各民族都以特定方式参与世界历史的前提下，并不否认某个 国家或民族在世界历史特定时代处于“领先”或“中心”地位。对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 论来说，确定“中心”，也是对一定的世界历史时代的性质及其演变规律作典型分析的 需要。马克思把英国这个最典型的资本主义国家当作主要研究对象，就是基于这种需要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曾经把世界分为“机器生产中心”与为这一生产中心发展工业 服务的“主要从事农业的生产地区”[5](P494)。恩格斯形象地指出：“英国是农业世 界的大工业中心，是工业太阳，日益增多的生产谷物和棉花的卫星都围着它运转。”[6 ](P425)但是马克思恩格斯的这个思想与“欧洲中心论”有本质的区别。一是确定中心 的依据不同。马克思确立“中心”和“非中心”的依据是一定的世界历史时代的性质和 占统治地位的生产方式之发展规律，而“欧洲中心论”则把所谓种族优劣、国势强弱作 为确定“中心”与“非中心”的依据。二是对待中心的态度不同。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 论认为“中心”与“非中心”互为前提，相互作用，“中心”是由世界历史时代的整体 所规定，具有相对性、可变性。“欧洲中心论”把中心及其作用绝对化了，认为欧洲的 中心地位是与生俱来、永久不变的。世界历史的发展使美国代替英国甚至欧洲成为资本 主义世界体系的中心，这一点恰恰是对欧洲中心论最令人信服的驳斥。
三、从整体与部分的关系审视世界历史的演变
黑格尔曾把“地理大发现”和“法国大革命”以来的历史称之为“新世界”，其主要 特点是：一种国家的体系和国家相互之间一种关系出现了。他认为世界历史整体是由相 互联系的部分组成的，部分只有在整体之中才能显示自己的独特规定。黑格尔这个思想 还是抽象和思辨的，缺乏现实基础。马克思扬弃了黑格尔的这一思想，创立了世界历史 的整体与部分相互作用的科学理论。
首先，马克思恩格斯认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的民族性与世界性是辩证统一 的，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他们对此作了科学分析。在古代，由于生产力水平低下 ，传递信息手段落后，这种矛盾运动局限于民族范围，世界历史不能作为一个整体存在 并发挥作用。近代以来，由于生产力水平不断提高，交通、传播信息的手段越来越先进 ，这种矛盾运动的世界性就越突出，世界历史作为整体发挥作用就越明显。所以马克思 说大工业首次开创了世界历史，它使每个文明国家以及这些国家中的每一个人的需要的 满足都依赖于整个世界，以往自然形成的各国的孤立隔绝状态被消灭了。交往的这种世 界性，又使一切民族卷入竞争，保存、传播并拓展了现有的生产力水平。生产力和生产 关系矛盾运动的世界性是以民族性为前提和出发点的。世界历史作为一个整体，它是由 各个部分即各民族的历史构成，但并非在任何条件下各民族的历史都可以构成世界历史 ，只有在各民族之间建立普遍交往之后，即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越出国界在世界范 围内发挥作用，才会有作为整体的世界历史。
其次，马克思认为世界历史的整体性必然表现在经济、政治和文化等方面。在经济上 ，由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越出国界，进入世界的“运动场”，各国之间具有 互补性，可以取长补短，导致世界经济跳跃式的发展态势。在经济交往的基础上形成了 世界政治的整体化格局。近代史上西方发达国家对东方落后国家的侵略与统治不过是同 一国家内资产阶级对无产阶级压迫“放大”的一种表现。在文化上，世界历史“形成了 一种世界的文学”。这样，由世界历史带来的整体性特征已经普遍渗入社会生活的各个 方面，形成“市民社会中的全面变革”。这一点在当代尤为突出。经济全球化趋势，国 际互联网的普及，使各国在经济、政治、文化和情感等方面的交往日益密切，形成了全 球性的物质流、资金流、信息流和技术流。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民族、国家要实现现代 化，就不能与世孤立，而必须对外开放，加强同别国的交往。现代化不是一个民族概念 ，而是一个世界历史概念。因此邓小平说，现代的世界是开放的世界，没有一个国家在 孤立状态下实现现代化，“实行对外开放，是中国推进现代化建设的一项重大决策，也 是中国一项长期的基本国策”[7](P173)。为此，党的十六大报告进一步提出了“引进 来”和“走出去”相结合的对外开放战略。当然，世界历史作为整体形成后，各民族的 历史作为部分或个体并没有停止或被取消，世界历史的发展同样依赖各民族的相互交往 。在现代，各民族之间丰富多样的交往既体现出世界历史的整体性，又带有各民族的个 体特色。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各国各民族的发展体现了作为世界史的普遍性与作为民 族史的特殊性的统一。
最后，世界历史的整体性规定着各国各民族历史发展的总趋势和方向。作为整体的世 界历史与作为部分的各国各民族的历史之间是什么关系?有人认为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 所体现的方法主要在于：着眼于交往，而不在于规范；着眼于规律，而不在于道路。其 实，交往本身就是一种动态的规范，规律本身就体现在道路中。由于整体对部分有制约 性，作为整体的世界历史发展过程并不等于作为部分的各国各民族具体的社会发展过程 ，但前者对后者有重要的规范作用：规定各国各民族社会历史发展过程的性质及其总的 趋势或方向，而不规定其具体道路。世界历史对各民族的历史发展的影响往往表现为交 往行为的相加效应，各民族在交往中互补共进，从而避免重复劳动的耗费，给本民族带 来新的爆发力。马克思指出：“当交往只限于毗邻地区的时候，每一种发明在每一个地 方都必须重新开始”，“只有在交往具有世界性质，并以大工业为基础的时候，只有在 一切民族都卷入竞争的时候，保存住已创造出来的生产力才有了保障”[2](P61-62)。 在开放世界的背景下，落后国家或民族可以向先进国家学习，直接吸取和移植新技术， 从而绕过“重新开始”的阶段。自从资产阶级开创世界历史以来，社会发展中的“跨越 ”就成为普遍现象。在世界历史条件下，各国各民族的发展，既取决于本国或民族内部 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又深受世界范围内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矛盾的制约。“由于同 工业比较发达的国家进行广泛的国际交往所引起的竞争，就足以使工业比较不发达的国 家内产生类似的矛盾(例如，英国工业的竞争使德国替在的无产阶级显露出来了)”[2]( P83)，这个矛盾的解决将会促成民族历史发展的“跨越”。
世界历史的规范作用主要是通过各民族所处的国际历史环境而实现，使各民族以不同 的方式融入世界历史。如北美洲、大洋洲、非洲以至东欧，就是从奴隶社会甚至从原始 社会直接进入资本主义社会的。但是如果没有资本主义开创的世界历史，从奴隶制的“ 解体”和原始公有制的“崩溃”中绝不可能产生资本主义制度。马克思晚年对印度、俄 国和中国等东方社会发展道路的论述，进一步深化了世界历史整体规范作用的思想。马 克思把俄国公社的命运问题同俄国所处的世界环境即欧洲资本主义和世界市场对它的影 响联系在一起，认为如果俄国公社能吸收资本主义的一切肯定成果，就“可以不通过资 本主义制度的卡夫丁峡谷”，而“直接变成现代社会所趋向的那种经济体系的出发点， 不必由自杀就能获得新的生命”[8](P451)，“假如俄国革命将成为西方无产阶级革命 的信号而双方互相补充的话，那么现今的俄国公社所有制便能成为共产主义发展的起点 ”[8](P326)。
中国在近代被强行纳入世界历史轨道。正当中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陷入绝境之时，俄 国十月革命“改变了整个世界历史的方向，划分了整个世界历史的时代”[9](P667)。 正是在资本主义开创的世界历史的大背景下，在新的世界历史时代的规范下，中国跨越 了典型的资本主义阶段，走上社会主义道路。因此只有从“世界历史”的整体性及其规 范力来看问题，才能理解一个国家为什么会有个别发展阶段的“跳跃”或“超越”。就 某一国范围来说是跳跃，就世界历史和人类史来说则不是跳跃。一国跳跃是以世界已经 经历过或正在经历这一阶段为前提的，并且这种跳跃也不可能表现为对同时代世界最先 进生产力水平和社会制度的跳越。
四、联系社会制度洞察世界历史的走向
西方学者们大多离开社会制度仅从生产力发展角度谈论经济、政治和科学技术的全球 化等。他们没有也不可能从人类社会发展规律高度揭示以资本为主体的全球化的内在矛 盾及其暂时性。尽管他们的研究成果是值得高度重视的，但他们的结论或方案往往只对 发达国家有利，于发展中国家不利，这很难说是科学的。马克思所说的世界历史，是同 当时资本主义制度联系在一起的，因此世界历史的形成是资本主义发展的产物，但“世 界历史时代”不是抽象的，它总是具有一定的生产方式性质的。资产阶级开创了世界历 史，但世界历史的未来发展并非必然属于资本主义。马克思揭示了以资本为主体的全球 化的不可克服的内在矛盾，指出世界历史的必然趋势是共产主义的实现。
世界历史的形成和发展为共产主义取代资本主义创造了前提条件。它既为共产主义奠 定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即社会化大生产，又为共产主义的实现创造了新生力量——无产阶 级。“资产阶级不仅锻造了置自身于死地的武器，还产生了将要运用这种武器的人—— 现代的工人，即无产者”[3](P278)。马克思认为共产主义的实现不是一个民族国家范 围内的事情，不是地域性的，而是各民族国家的共同行动，是世界性的。“共产主义只 有作为占统治地位的民族‘一下子’同时发生的行动，在经验上才是可能的，而这是以 生产力的普遍发展和与此相联系的世界交往为前提的”[3](P86)。共产主义的胜利之所 以不是地域性的，而是全球性的，是因为交往的普遍发展，使资本的联合具有国际性质 ，任何一个国家内发生无产阶级革命都会面临被联合镇压的命运，只有共同行动才有可 能成功，由此马克思恩格斯提出了“多国同时胜利”说。
世界历史从资本主义历史时代向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历史时代的转变过程，就是人类 逐渐摆脱异化，直至获得彻底解放的过程。“每一个单独的个人的解放程度是与历史完 全转变为世界历史的程度一致的”[2](P42)。马克思认为在世界历史的不同进程中，人 与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关系也有不同的表现形态。在世界历史形成时期，人与自 然的那种“田园牧歌式”的天然统一关系被打破，人的依赖表现为人对物的依赖，资本 主义生产方式使民族或国家间的交往具有了越来越直接普遍的形式，但这种形式并不意 味着人的真正解放，它仅仅给人的彻底解放逐渐创造出条件。因为“单独的个人随着他 们的活动扩大为世界历史性活动，愈来愈受到异己力量的支配”，“受到日益扩大的归 根到底表现为世界市场的力量的支配”[2](P41-42)。在资本对雇佣劳动的关系中，劳 动的极端异化，是一个“必然的过渡点，因此，它已经自在地、但还只是以歪曲的头脚 倒置的形式包含着一切狭隘的生产前提的解体”，“为个人生产力的全面的、普遍的发 展创造和建立充分的物质条件”[10](P520)。在世界历史完成时期，人的解放才真正开 始实现。“个人生产力的全面的、普遍的发展”才会变成现实。因此，以人的全面发展 为标志的共产主义只有作为世界历史性的存在才是可能的。“无产阶级只有在世界历史 意义上才能存在，就像共产主义——它的事业——只有作为‘世界历史性的’存在才有 可能实现一样。而各个人的世界历史性的存在，也就是与世界历史直接相联系的各个人 的存在”[3](P87)。
马克思在研究世界历史时始终将其未来发展与社会制度的演变联系在一起，认为共产 主义是世界历史之结果。马克思注重制度分析的方法对于我们今天研究全球性问题仍具 有重要的现实意义。面对全球化趋势，国际上一再有人提出“第三条道路”，“人权高 于主权”的口号，这些提法应引起我们的关注。冷战思维固然要改变，但完全抛弃制度 分析进行所谓“纯客观”的研究，既不可能也不可取。
收稿日期：2003-07-12
标签：世界历史论文; 资本主义制度论文; 欧洲历史论文; 共产主义社会论文; 德意志意识形态论文; 资本主义社会论文; 共产主义国家论文; 基督教共产主义论文; 经济论文; 哲学家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