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型服务活动与制造企业技术能力结构：互补性与辅助性维度的影响，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辅助性论文,互补性论文,维度论文,制造企业论文,知识型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企业竞争的加剧和产品生命周期的迅速缩短，使得制造企业依赖自身内部资源积累提升技术能力日益难以为继。同时，由于同行之间竞争性资源的稀缺以及竞争资源隔离机制作用，依靠外部同行企业联盟构筑技术能力存在局限性，因而企业转向非竞争性服务机构获取技术与知识支持。与服务机构合作，促使服务与制造互动发展成为重要趋势。
知识型服务业(knowledge intensive business service，KIBS)在制造企业构筑技术能力的过程中扮演着重要的双重角色，具有知识生产和知识扩散的功能[1，2]。但是，KIBS与制造企业技术能力的研究主要是从KIBS企业的角度展开，主要分析了KIBS作用于制造企业的过程中如何对自身产生影响。为了能从制造企业角度更好地揭示知识型服务的作用，有研究从知识型服务活动(knowledge intensive service activity，KISA)角度展开分析。对知识型服务活动的研究，注重微观层次上企业或组织层面的活动，更强调创新过程是一个整合与匹配内外部知识密集型服务的过程，企业在学习与创新的过程中，需要用外部知识来辅助它们内部的知识[3]。大多数组织，无论是否被视为知识型组织，都在开展着一些知识型活动[4]。
据此，本研究基于制造企业的角度，通过理论演绎和案例研究，建立关于外部知识型服务活动与制造企业技术能力结构关系的理论模型，以结构化的方式回答三个基本问题：什么是知识型服务活动？外部知识型服务活动如何作用于制造企业技术能力？不同类型的知识型服务活动与技术能力结构之间存在怎么样的关系？
1 相关文献综述
1.1 技术能力
技术能力的研究，始于20世纪60年代，当时以“知识积累”、“技术进步是学习的结果”、“干中学”等思想的论述为主。关于技术能力内涵的研究，主要可归纳为三大视角：①基于职能的视角，主要描述了企业所达到的一种技术状态；②基于过程的视角，主要是对技术能力发展过程的描述；③基于本质分析的视角，主要是采用知识观来探讨技术能力的本质、内涵和作用机理等[5]。魏江将组织技术能力定义为支持技术创新实现，附着在内部人员、设备、信息和组织中所有内化知识存量的综合。这一研究首先指出了技术能力的知识本质，为技术能力的研究提供了新视角[6]。Figuerirdo指出技术能力是一个公司为取得不同层次的技术变化而需要的技能、知识和经验，技术能力需要通过学习不断积累[7]。技术能力可认为是企业在解决问题过程中创造出的具有企业特性的知识，并与外部获取的知识相结合以提高企业解决问题的能力[8,9]。企业技术能力的本质是知识[5]。综合而言，相比于前两种视角，第三种视角以知识为切入点来解剖技术能力，更契合本研究的分析思路。
技术能力的宽度与深度是解剖技术能力结构的一种较为有效的方式，基于知识观角度分析技术能力的深度与宽度的文献为数不少。Prencipe首先研究了技术能力与知识关系的衡量方面，他以引擎控制系统为例，使用了一套质化和量化数据构造了公司技术能力的两个衡量指标，即技术能力的宽度和深度。技术能力的宽度是公司“表现积极的”的技术领域的数目，深度则是由两个子维度构成：第一个维度由技术(引擎控制系统)的不同发展阶段所组成；第二个维度由技术(引擎)的架构知识(architecture knowledge)与部件知识(component knowledge)所组成[10,11]。类似地，George等提出，技术能力的深度是企业在技术利基(technological niche)中的专业化水平，企业技术能力的深度越深，越能理解利基中的因果关系，越有利于构建吸收能力从而更能理解企业内外部的新信息，越能使企业发现现有部件的局限并能更好整合原有部件；技术能力的宽度是企业运营的不同技术利基的数量或范围[12]。Wang指出，深度对应于认知复杂性，即对象的精细化程度；而宽度对应于关系复杂性，即开发特定对象所需调查的领域的范围，是指技术的多样性[13]。综合而言，技术能力的宽度主要代表技术的多样性，而技术能力的深度则主要代表技术的复杂性。
1.2 知识型服务活动
OECD在2001年最早提出知识型服务活动(KISA)的概念，他们认为知识型服务活动是基于服务的所有知识和技能[4]。虽然Miles、Hales等其他学者关于KIBS与服务业创新的研究为理解知识型服务活动提供了最初的见解，但之前知识型服务活动从未被作为一种特定的研究对象。目前相关研究主要集中于澳大利亚、韩国以及挪威、芬兰、爱尔兰等欧洲国家。众多学者基于自己的研究，进一步阐述了知识型服务活动的概念，具体如表1所示。
纵观现有研究，对知识型服务活动的界定林林总总，每一种定义各有优缺点，都不可能完美地反映知识型服务活动的全部内涵。总体上看，学者们最初对知识型服务活动的理解是指各类服务的生产或整合，具有高知识性与高互动性特征，如Lee等认为KISA是基于知识的活动[14]，Edvardsson等提出KISA是一种“服务”，强调与顾客一起创造价值，具有互动性等特征[22]。OECD认为，KISA是在制造业或服务业中，企业和公共部门所从事的服务活动的生产和整合，既可以与制造业的产品相结合，也可以是单独的服务活动[4]。Martines-Fernandez等认为，知识型服务活动是企业开展的活动，用于生产或整合知识型服务，这些活动随着企业的能力与创新过程的变化而变化[15]。后来，学者们指出了知识性服务活动是外部机构向企业提供知识性服务的过程。如Aslesen认为是由新型的供应商或传统的供应商提供给客户(企业)的高知识密集度的服务，这些服务是基于一系列的活动而展开的[17]。其中，由知识型服务业(KIBS)与研究技术组织(RTOs)提供的知识型服务通常是在提供商与用户的互动中共同生产的。目前有学者开始关注知识型服务活动与提升企业能力之间的关系，如Martinez-Solano等认为KISA是由私营或公共组织提供给企业的内外部专业性服务，以提高企业的创新能力[18]；Martinez-Fernandez提出KISA是企业与内外部专家进行多领域合作构建企业能力的服务活动，以维持企业创新[21]。
上述定义的侧重点各有不同，但实质是内在统一的。综合现有学者的定义，本研究认为，知识型服务活动是这样一类活动，指企业员工与内外部服务提供者一起参与生产或整合知识型服务的过程[22]，是一个从与外部知识提供者的正式互动(契约)到非正式知识获取的连续过程[23]。知识型服务高度依赖于专业性知识，是用户信息和知识的主要来源，也是企业知识生产与信息处理的中间性投入[24]。知识型服务中包含了高度的隐性知识[25]。知识型服务活动是外部服务提供商向客户企业进行知识转移的过程[20]，在此过程中，外部服务提供者通过与客户企业互动[15，17，26]，协助企业构筑能力，促进企业创新[18，27]，该类活动具有高知识密集度与高互动性的特征。综合而言，知识性服务活动是以获取知识为目的，以知识转移为主要内容的企业与外部服务机构的互动过程。
2 知识型服务活动的分类：互补性与辅助性
2.1 现有的分类方法
现有文献主要从知识型服务活动的内容、来源、功能等角度对其进行了分类。Miles基于技术的关联性将KIBS分成两类：一类是传统的专业服务业(professional-knowledge intensive business service，P-KIBS)，如法律服务、会计服务等；另一类是新技术型服务业(technology-based knowledge intensive business service，T-KIBS)，与企业技术能力的提升密切相关，如软件服务、设计服务、研发服务等[24]。相应地，知识型服务活动也可以分为T-KISA与P-KISA。根据知识活动来源与企业边界的位置关系，知识型服务活动通常被分为外部和内部知识服务活动[23]。其中，外部知识型服务活动所涉及的主体主要是知识型服务企业、研究与技术组织或企业网络空间中的其他组织[23，28]。OECD按照知识型服务活动与创新的关系将其分为四类：更新服务、常规服务、遵法服务与网络服务，但这种分类法只是列举了几种具有巨大创新潜力的类别，并没有把各种类型的知识型服务活动都包括进去，它们的差异向创新政策提出了严峻的挑战[4]。
相比之下，知识型服务活动的服务功能维度是最常用的分类方法。本研究结合知识型服务活动的定义，对各学者的研究结果进行了相应的整合与归并，将知识型服务活动主要分为九大类：研发服务、管理咨询服务、技术服务、工程服务、培训服务、法律服务、信息服务、营销服务、会计与金融服务(见表2)。
2.2 本研究的分类：互补性与辅助性
现有分类多从知识型服务活动本身展开，本研究认为，从制造企业视角来划分知识型服务活动，更契合本研究情境。由上述定义可知，制造企业开展外部知识型服务活动，其实质是外部服务机构向企业进行知识转移的过程。企业所获取的资源(知识)主要可分为两大类：辅助性资源(supplementary resource)与互补性资源(complementary resource)。辅助性资源是指企业所获取的资源是其本身所拥有的，而互补性资源是企业所获取的资源是企业不曾拥有，但能有效地与企业现有资源整合[29]。Das和Teng根据(知识)资源相似性与(知识)资源使用性两大维度，区分了辅助性(知识)资源与互补性(知识)资源。联盟中资源的相似性被界定为是合作企业提供的资源从类型与数量上具有对等性，互补性可能涉及同一种主要的资源类型，但是资源的本质是不同的。资源属于辅助性还是互补性，关键在于其所带来的资源是相似的还是异质的[30]。Knudsen指出企业所获取的外部知识可以按照辅助性程度与互补性程度进行区分。辅助性知识是指所获取的知识与企业现有的经验领域相匹配的，等于在企业与其合作者之间增加了知识的冗余程度；而互补性知识是指其所感知到的知识是在企业现有经验领域之外的，降低了企业知识的冗余度。辅助性知识有利于在短期内快速提升企业的创新绩效，但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企业的学习。互补性知识专注于企业的长期绩效，但过多的互补性知识会导致企业由于知识基分散而产生高风险[31]。因此，企业需要权衡辅助性知识与互补性知识之间的关系，正如企业需要权衡探索性创新与开发式创新一样[32]。
据此，本研究认为，基于制造企业需求的角度，企业所开展的外部知识型服务活动可以分为互补性与辅助性两类。互补性知识型服务活动是指与外部服务机构合作生产或集成的知识是企业所欠缺的，减少了企业知识的冗余度，有利于企业培育差异化竞争力，由于异质性的知识整合需要一个磨合的时期，互补性知识型服务活动更专注于长期绩效。辅助性知识型服务活动通常是指与外部服务机构合作生产或集成的知识是企业自身所拥有的，增加了企业知识的冗余度，有利于企业减少成本，提高生产(服务)效率，专注于短期绩效。综合而言，可以从活动目的对互补性与辅助性知识型服务活动进行识别，前者目的在于弥补内部欠缺或增进学习，后者关注效率提升或成本减少。
3 知识型服务活动与技术能力结构的关系分析
有关知识型服务与技术能力两者关系的讨论在服务创新研究领域中出现较多，该领域作为创新理论研究的一个新兴分支，重点分析了服务业中的创新与创新中的服务业[34]，提出知识型服务业在创新系统内发挥了“第二知识基”的作用，有利于知识的创造、积累与传播，起到了创新的便利者、携带者、创新源的作用。他们认为知识型服务业为客户企业提供知识型服务的过程是一个共同生产的过程[36]。概括起来，该领域的现有研究大多是基于知识观理论展开分析的，将知识型服务活动视为企业获取知识的途径来分析它们对企业(技术)能力的影响[37～40]。知识观认为隐性知识是企业最具战略意义的资源[38]。但是，知识本身并不能构筑企业的能力，知识的整合才构筑组织能力，高层次的能力通过低层次能力的整合达成，而这种能力的整合只有通过个体知识的整合才得以实现[41]。企业通过开展外部知识型服务活动，可以获取知识，通过知识整合最终形成企业能力。另外，流量知识有助于存量知识的积累，是企业竞争优势与卓越绩效的重要来源[37]。外部知识型服务活动的开展，不但使企业增加了流量知识，同时有利于内部存量知识的积累，增强企业的吸收能力[42]。
基于不同的研究背景与目的，不同学者都提出了外部知识型服务活动的开展有利于引发知识转移、知识获取、知识应用、知识重构、知识创造等一系列的知识活动，进而促进了企业能力的提升的观点[33～36]。总体而言，可归纳为三大视角：
(1)基于知识创造的视角。企业在获取外部知识型服务时，通过与知识型服务机构互动分享彼此的经验，进而产生了大量隐性知识，接着通过进一步互动，将隐性知识转化为对企业而言的新的显性知识，并促使不同类型的隐性知识和显性知识在知识型服务机构与客户企业间的互动中不断混合、重新定义、连接、交换、重新结构化并因此得到丰富[43]，企业对这些知识的占有性是通过整合进入自身的认知背景中所形成的，将先前从知识型服务机构互动中所获取的知识重组，使得能够创造出他们“自己的市场”[44]。即企业在互动过程中将所产生的显性知识转化为自身特有的隐性知识，如技术诀窍等[43]，提升了企业的技术能力[40]。
(2)基于知识重构的视角。知识重构是指将企业内已有系统进行重新组合，从而可以新的方式将现有部件连接起来。知识重构的产生往往是由于部件知识的变化而引起的，如部件知识的规模或其他一些设计参数的变化[10]。企业开展外部知识型服务活动，其本质是知识型服务机构向客户企业进行知识转移与扩散[44]，主要表现为向客户企业提供知识，共同生产服务[25，33]。因此，这不可避免地会引入不同类型的(部件)知识，从而影响了企业原有部件知识之间的互动关系，其所触发的知识重构、整合进而影响了能力的构建[41]。
(3)能力演化视角。企业可视为一系列路径依赖的知识基的组合。随着时间的推移，通过“干中学”积累的知识将嵌入在企业的“惯例”(routine)中[45]。这种分析视角将企业所拥有的能力视为惯例的功能体现[46]。企业的能力除了来源于那些蕴含在惯例之中的知识积累与“干中学”之外，也来源于关于组织结构与机制的投入，这些投入主要用于惯例与实践的发展[47]。因此，企业能力反映了企业层面的投入与企业所参与的隐性的“干中学”的演化过程[46]。同样地，制造企业的技术能力会受到与技术相关的投入与“干中学”的影响。外部知识型服务活动涉及企业员工与内外部服务提供者的参与过程，便利了企业学习，并刺激了产品或组织创新[15]。他们也为制造企业提供了知识，一部分知识在组织成员间共享，另外一些知识则由个体成员通过干中学使知识得以深化，两者相互融合，形成企业内在能力[48]。因此，外部知识型服务活动不仅为企业带来了知识(资源)的投入，同时，在提供服务的过程中，知识型服务机构与企业内部员工进行了互动与沟通，使得企业内部员工通过“干中学”增加了隐性知识，从而促进了企业技术能力的提升。
一般而言，技术能力的提高可分为两大方面：全新能力的获得和原有能力的提高[5]。技术能力是企业知识基的重要组成部分[49]，技术能力的宽度与深度则反映了企业技术能力的结构[12]。因此，企业在技术能力提高的过程中，全新能力的获得主要表现为企业技术能力宽度的改变，而原有能力的提高则表现为企业技术能力深度的改变，这两方面最终将导致企业技术能力结构的变化。因此，当企业的知识发生变化时，企业技术能力的深度与宽度也会在一定程度上有所改变。知识型服务活动是外部服务机构向企业进行知识转移的过程，这在一定程度上会引起企业整体技术知识的改变，最终将影响到企业技术能力结构的变化。当开展互补性知识型服务活动时，企业的主要目的为了弥补内部不足，通过“干中学”的方式获取异质性知识，因此，扩大了企业的技术利基的范围或增加了利基的数目，影响了企业技术能力的宽度。当企业开展辅助性知识型服务活动时，企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提高效率或减少成本，因此，一方面，企业通过获取相似的知识，即属于现有技术利基之内的知识，有利于企业提升在原有利基之内的专业水平；另一方面，企业通过让外部服务机构承担一部分任务，使企业得以“腾”出更多精力来发展现有能力，促使原有知识的专精化发展，影响了企业技术能力的深度。知识型服务活动与技术能力结构之间的关系如图1所示。
4 案例分析
图1 知识型服务活动与技术能力结构的关系
Fig.1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KISA and the structure of technological capability
案例分析主要用以佐证本研究的相关结论。选取的案例对象是某市一家集产品研发、生产、销售于一体的大中型低压电器制造企业，是该市注册资金最大的民营股份企业之一①。大中型企业比大型企业更具创新意识，相对于小型企业则更有条件开展外部知识型服务活动。案例分析的思路主要分为两步：①识别案例中制造企业所开展的外部知识型服务活动，并基于互补性与辅助性维度对它们进行定性分析；②定量分析互补性与辅助性知识型服务活动对该制造企业技术能力结构的影响。本案例分析采用半结构访谈与开放式访谈相结合的方式，主要对该企业的董事总经理、信息部经理、人力资源部总监、战略管理部经理以及技术中心的工程师展开访谈，获取了第一手资料与数据。通过访谈发现，该企业所开展的外部知识型服务活动，主要包括管理咨询服务活动、研发服务活动、信息服务活动与培训服务活动(见图2)。在此基础上，本研究从互补性与辅助性两大维度对其进行了剖析。
图2 案例企业的外部知识型服务活动简况
Fig.2 Simple summary on the external KISA of the enterprise
4.1 互补性知识型服务活动分析
目前，案例企业为获取异质性知识而开展的外部知识型服务活动主要有培训服务、管理咨询服务与研发服务三类。
4.1.1 培训服务活动 该企业目前主要处于技术驱动的发展阶段，依靠自身能力已难以保持技术的领先优势，而企业内部的技术培训又相对缺乏。同时，我国知识产权保护方面的薄弱，使得同行企业之间几乎不进行技术方面的交流，有的甚至连参观都被禁止。为此，企业在技术方面的发展主要求助于外部第三方技术培训服务机构，试图通过开展技术类培训为企业带来异质性的知识，提升企业的长期绩效。例如，该企业会选派优秀的工程师到外面进行短期学习，然后在企业内部进行技术分享与扩散；或者选派员工到高校进行长期的培训，为有潜力深造的工程师进行长期投资，资助其攻读专业类硕士学位等。因此，外部技术培训服务是对企业内部技术的一种有力补充，弥补了企业技术方面的不足。
4.1.2 管理咨询服务活动 2008年下半年所出现的经济危机，致使该企业的市场不容乐观。此时，该企业内部管理也开始混乱起来，企业开始担忧未来的发展，并力求极早找出病根。但由于能力所限，企业只能向外寻求帮助，来弥补内部管理的不足。比较具有代表性的行动是在2008年，企业找到了一家著名的国际管理咨询公司为其做了5年的战略规划，但这是一项高屋建瓴性的规划，为了使战略能够有效落地，该企业于2009年又请另外一家华人创办的管理咨询公司在2008年战略规划的基础上制定了更为具体的管理时钟，用定量的方法规定了各个部门应该做什么、怎么做，并每隔一周开会进行汇报与讨论，将战略真正落地了，该企业的目标是要从敲钟人向造钟人转变！这两种管理咨询服务切实地帮助企业找到了阻碍内部发展的病根，同时也使企业提升了内部管理的能力。目前，由于重视内部管理，该企业的管理水平在某市处于前列。
4.1.3 研发服务活动 研发一直以来是该企业的核心所在，企业内部的研发中心更是在同行企业中保持着领先优势。但也恰恰是研发活动更需要时刻借助外力获取互补性知识来助推内部发展。企业非常注重外部的研发合作，尤其是与高校与科研机构之间保持着长久的合作关系(战略联盟)，频繁地向高校、科研机构获取具有前瞻性与创新性的异质性知识。该企业的研发服务活动是任务导向型的，即企业在某一技术方面欠缺与不足的时候，才与外部机构以项目的形式展开合作获取知识，一般情况下则通过诸如合作培养学生协议等方式保持着紧密的互动合作关系。目前，该企业产品在同行企业中属于前三位。
4.2 辅助性知识型服务活动分析
相对而言，企业向外获取的辅助性服务较少，信息服务属于较为典型的辅助性知识型服务活动。企业的信息化发展可以分为三大阶段：第一阶段大约是在1998-2000年，信息化主要体现在产品设计、产品销售方面，企业主要采用了内部开发的软件进行产品设计，销售软件也是公司自主开发，因此当时企业的外部信息服务活动几乎没有开展；第二阶段是在2000-2004年，由于企业内各部门对管理规范化的需求逐渐变得强烈，企业开始采用了ERP(企业资源计划)，这个时期主要是与国内的企业合作，进行联合开发，在某些方面企业有所缺乏，则由外部的系统来铺路，但总体而言，企业获取外部信息服务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提高效率与减少内部开发的成本，在产品销售方面，企业也开始整合内外部知识；第三阶段是2004年至今，尤其在2006年，该企业请一家国际知名的软件公司来做ERP。该软件公司主要是辅助企业开发基础架构与信息系统，并提供长期的技术咨询，外部的信息基础架构与信息系统为企业提供更专业化的服务，辅助企业更好实现自身管理思想。这使得该企业的信息活动在某市的发展打造了独特的竞争优势。除此之外，企业为了减少内部开发成本以及提高效率，在办公自动化、基础网络构建方面，也开始使用更专业化的外部服务，这些均为辅助企业内部核心信息活动而开展的。
4.3 知识型服务活动与技术能力结构之间的关系
互补性知识型服务活动主要是促进了企业技术能力的多样化发展。优秀的人力资本是企业快速发展不可或缺的要素，要使企业长期拥有优秀人才，除了内部发展、提升人才素质是企业重要的选择之外，外部培训也是必不可少的助推力。该企业通过外部技术培训让优秀的员工学到新技术，并经由企业内部经验的相互交流，促进了整个企业的员工素质(技术)的提高，推动了企业技术的多样性。另外，外部管理咨询服务给企业的发展带来了新鲜“血液”，不但克服了企业内部的路径依赖，启发企业高层产生更多新颖的想法，同时也推动了企业内部的执行力。研发活动也呈现出了类似的特征，企业通过与高校的合作，增强了对技术的敏锐性，使其能够捕捉外部前端性技术，保持企业在同行业中的领先优势。综合而言，外部互补性知识型服务活动使企业成长更具柔性，同时推动了企业现有技术向多样化的方向发展。
辅助性知识型服务活动则主要是推动了技术能力的深度发展。企业的外部信息服务以辅助内部发展为主，企业通过获取外部辅助性的信息服务，使得对原有的信息技术有了更深的理解，能够采用自己的一套管理思想来指导外部服务机构更好的辅助自身发展。另一方面，企业将一部分信息活动放到外部完成，得以有更多精力发展内部核心活动，如技术研发等，外部辅助性服务能够帮助企业将现有技术做得更深入、更前端。
为进一步检验这两类外部知识型服务活动与企业技术能力结构之间的关系，本研究采用定量分析的方法进行了验证，用外部知识型服务活动投入数据来表征企业开展外部知识型服务活动的强度，用专利数据表征企业的技术能力。其中，技术能力的深度用企业所拥有的技术类别(technical class)中最大专利数来表示，而技术能力的宽度则采用企业所涉及的技术类别的总和[12]。本研究搜集了该企业2003-2009年开展外部知识型服务活动的投入数据与企业在此期间申请的专利数据，专利数据均来自专利信息服务平台实验系统。由于企业所开展的外部知识型服务活动对技术能力的影响具有“滞后效应”，结合访谈，本研究认为2～3年是一个比较适当的数据。本研究将开展外部知识型服务活动的投入数据与技术能力的深度与宽度数据进行标准化，数据总体变化趋势如图3所示。
图3 该企业知识型服务活动与企业技术能力结构的关系
Fig.3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KISA and the structure of technological capability of the enterprise
结合图3所示的发展趋势以及访谈结果，本研究将滞后期定为两年。如图4所示，该企业开展的互补性、辅助性知识型服务活动的投入分别与相应的滞后两年的技术能力宽度、深度的发展趋势大致一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证明该企业所开展的互补性、辅助性知识型服务活动对两年后的企业技术能力的宽度、深度分别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图4 互补性、辅助性知识型服务活动与技术能力结构之间的关系
Fig.4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omplementary/supplementary KISA and the structure of the technological capability
据此，本研究认为，该企业对于信息、培训、管理咨询等方面的外部需求已经激发出来，并逐渐显现。其中，企业对互补性知识型服务的需求要大于对辅助性知识型服务的需求，原因在于该制造企业的重心主要还在制造，服务化发展仍任重道远。制造企业现阶段还不太可能将仅有的一部分利润分拨给外部的服务机构，只有面临内部欠缺的时候，才会寻求外部服务机构的帮助。但在企业发展的过程中，辅助性与互补性知识型服务却是不可忽略的，因为前者能够促使企业将重心放在核心领域，促进技术能力的深度发展，而后者能够帮助企业弥补欠缺，并促进企业技术能力的宽广发展。因此，现阶段如何鼓励与推动有条件的制造企业开展辅助性与互补性知识型服务活动实属必要，这不但有利于制造企业自身发展，同时也能促使服务机构(企业)因需求推动而实现更专业化发展。虽然，我国要真正有效地实现制造业与服务业互动，依然需要走相当长的一段路，但可以发现，这种趋势正变得越来越显著。另外，从研究方法来看，本研究所采用的单案例研究不可避免地存在着一些不足与需要改进的地方。单案例研究的外在效度低，只能在一定程度上验证知识型服务活动对企业技术能力结构之间的关系。但不可否认的是，单案例分析却有利于细致剖析这两者之间关系的内在机理，对理论模型的修正与完善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也能为今后大样本调查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5 结论与展望
知识型服务活动有利于提升企业的技术能力，不同类型的知识型服务活动对技术能力的深度与宽度的影响有所差异。制造企业向外部服务机构获取知识是实现制造业与服务业互动发展的关键出发点与根本点。
本研究在理论分析与逻辑推演的基础上，以某低压电器制造企业为例，对互补性、辅助性知识型服务活动对技术能力结构影响的过程进行了佐证，并得到以下主要结论：
(1)外部知识型服务活动从制造企业需求的视角划分，主要可以分为互补性与辅助性知识型服务活动两大类，互补性知识型服务活动是指企业获取的知识与内部原有知识具有较大的差异，能对企业内部知识起到补充的作用，而辅助性知识型服务活动是指企业获取的知识与内部原有知识相似，对企业内部知识起到了辅助与加强的作用。
(2)互补性知识型服务活动能积极地影响企业技术能力的宽度，而辅助性知识型服务活动能积极地影响企业技术能力的深度。因此，企业在发展过程中要处理好两对关系，即内部知识型活动与外部知识型服务活动之间的关系，以及互补性与辅助性知识型服务活动之间的关系。有条件的制造企业应该加大力度开展外部知识型服务活动，这不但有利于获取外部更为专业化与异质性的知识、克服自身资源瓶颈与提高内部专业化水平，而且能推动知识型服务业的发展，实现制造业与服务业的有效互动。另外，在开展外部知识型服务活动的时候，致力于技术多样化发展的制造企业应加大力度开展互补性知识型服务活动，如技术咨询服务、技术培训服务等，获取外部异质性知识，促使技术能力变得更“宽”；而致力于技术精细化发展的制造企业则应更多地开展辅助性知识型服务活动，通过获取相似的知识或“腾”出更多精力发展原有技术，促使技术能力变得更“深”。
本研究关注的是知识型服务活动对技术方面的影响，在未来研究中还可以从市场方面来分析知识型服务活动对制造企业的影响。专业性知识型服务活动(P-KISA)作为一种重要的互补性资产对企业产品(技术)的商业化起到一定的促进作用[50]，因此，分析外部专业性知识型服务活动(如法律服务活动、营销服务活动、金融服务活动等)对制造企业技术能力与绩效之间的调节效应是未来值得研究的方向。本研究是一个基础，一方面，为剖析知识型服务活动对制造企业技术能力结构的影响提供一定的理论支持，也为未来研究专业性知识型服务活动的调节效应奠定了扎实的基础；另一方面，本文也试图为其他学者对制造业与服务业互动相关议题的深入探讨提供新的研究思路。
注释：
①应调研对象要求，这里隐藏企业名称及相关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