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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2月18日,中国大饭店宴会厅,与大众久违了的王志东再次站在镁光灯下,一脸春风地宣布点击科技成功融资1300万美元,投资方是富达投资公司(FidelityVentures)。在长达两个多小时的新闻发布会上,宣布这则融资消息只不过占了十来分钟,但却吸引外界足够的注意力。因为它透露出的不只是一个简单的财务金额,更让人唏嘘的是曾经“败走”新浪的中国互联网悲情人物王志东终于要东山再起了。
王志东一直是融资高手:最早从四通段永基处获得的500万港币使王成立了四通利方,其后总计过亿美元的四轮风险融资使四通利方从一家中关村的软件公司变身为中国互联网历史上最具标志意义的网站,并最终把新浪一步步地带到了纳斯达克。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最终还是资本的力量迫使王志东戏剧性地离开了新浪。这个故事还曾引发了媒体对“资本意志”的大讨论。
虽然被资本“伤”过,但王志东还是离不开资本,6年之后,王志东再次获得了风险投资,历史似乎重新上演。
舔伤再战
同是当年新经济人物的代表,丁磊、
张朝阳现在财富与荣誉等身,而王志东则已经沉寂许久。自2002年8月发布其产品计划后,这位新浪的前任领军者就极少在媒体上露面。
事实上,王志东从未离开江湖。
2004年1月初,在点击科技的会议室里,每小时收费数百美金的律师正逐字逐句地对一份协议进行核对。知道内情的少数员工,一边抱怨着律师的收费高昂与磨蹭时间,一边情不自禁地欣喜,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一份融资协议,也许融资之后,大家的工资就可能涨一涨了。
在方案几经修改之后,2004年1月21日,在点击科技大多数员工都已经请了年假回家过年的时候,王志东独自一人在融资协议上签下了那签过无数次的三个字。
而合同的另一方是富达投资。在中国,富达曾先后投资过亚信、阿里巴巴等明星公司。而王志东最早接触富达则是在1996年给四通利方做融资的时候,但当时富达对国内软件产业是否成熟尚不了解,四通利方又没有海外背景,最终未能合作。及至四通利方发展成中国最大的新闻网站新浪,富达在香港的一位投资人曾不无惋惜地说:“1997年我们丧失了一次机会。”
也许对上一次的失之交臂还心存遗
憾,这次富达没有再犹豫。
在王志东眼里,来自富达的这笔投资,是“在适当的时候由适当的人投下的资金”。恢复了往日神采奕奕的王志东这样向记者解释:点击科技在2001年成立的当年,最重要的任务是公司规划,需要的是一个强有力的创业团队;2002年公司进入技术开发阶段,最需要的是技术人才;2003年公司开始进行市场营销、客服。整整3年里,资金始终都不是公司发展的“关键问题”。而从今年开始,点击科技将开始规模化的发展阶段,资金开始成为关键———这就是所谓的“适当的时候”。“未来两三年里,点击科技需要1亿到2亿元的资金投入,除了公司自身流动资金,富达的1亿元来的正是时候。”王志东向记者透露。
对于富达这个“适当的人”,王志东表示看中的是其历史、规模和投资理念。富达投资1946年成立于美国波士顿,是目前全球最大的独立基金管理机构,管理l万亿美元的资产,拥有并运营着三家电信公司。在风险投资业务上,富达选择的是电信、网络和软件平台类的项目。而富达的投资理念用一个很流行的词形容就是“厚道”,它往往在公司成立初期第一轮融资时进入,不要求控股,但要求被投资公司具有成长为行业领先公司的潜质。
绝对控制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或者是“吃一堑长一智”,即使是面对富达这样一个“厚道”的“天使”,王志东还是紧握手中的权杖。
富达原先给点击的预算是1300万美元的两倍,但在一番测算后,王志东把这个数字砍掉了一半:“1300万美元是非常合适的规模。我们今年会有来自销售的回笼资金,可以贷款,也可能获得来自政府的软件项目资金支持,连同这笔1亿元人民币的融资,点击在未来两年内可以调度的资金有两个亿,完全能够满足公司发展所需资金。”
这种“保守”风格显然有别于新浪时期。那时,融资金额几乎成为网站们彼此攀比的一个指标,而新浪在四通利方时期获得的第一笔650万美元、与华渊合并后得到的2500万美元、市场最好的时候融得的6000多万美元,及至上市时募集到的7000多万美元的四次融资更是备受关注。
但也正是因为多次融资带来了股份过分稀释的隐忧,以至外界认为王志东离开新浪的根本原因就是过度融资、股权分散导致他对公司丧失了控制权。此次王挥刀把融资减半是否与在新浪吃了股权的“亏”有关?
王志东承认新浪多次融资带来股权分散的事实,但他强调:“当时的每一次融资都是必需的”。“从任何一个角度讲,我对于每一笔融资都是很谨慎的。作为公司管理者,我当然知道资本进来后对公司运营发生的影响,作为创业者,我也不会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而牺牲公司的发展,不让必需的投资进入。”
以王志东为代表的第一轮互联网投资热潮中爆发出的种种涉及资本的纠葛曾被媒体浓墨重彩地报道,中国公众对于风险投资从不了解到欢迎再到质疑,乃至最后媒体定义王志东为“资本牺牲品”,这个变化过程不乏矫枉过正之嫌。但对于即将在目前新一轮投资热潮中脱颖而出的创业者来说,王所秉承的“按需所取”不仅是理智的态度,最终也会被证明是最经济的做法。
对于点击科技在融资后的股权构成如何,王志东以点击科技非上市公司为由拒绝透露。不过他表示,即使到公司上市前还需要再次融资,点击科技的控股权仍然掌握在管理层手中。有人推测,以1300万美元的投入,富达估计也就得到了点击科技25%左右的股权。
图谋霸业
王志东看中了富达的“厚道”,富达看中的却是点击科技开发的协同软件的成长潜力。有评价认为,中国软件产业赶超国际软件产业的开始很可能就是协同软件。富达国际行政董事谭秉忠说,此前,中国IT领域的风险投资主要发生在网站和网络游戏领域,这一次是因为看好中国协同软件市场的巨大发展前景,相信点击科技能够成为中国协同软件市场的佼佼者。
据介绍,协同软件是指那些以团队协作和项目管理为目标的沟通协作工具。有专家称,协同软件将成为继Office之后软件产业最大的一次发展机会。早在2001年美国协同软件市场份额已经达到3%~5%,与ERP、CRM等管理软件的缓慢增长相反,协同软件的年增长率更高达15%,美国阿伯丁集团的调查数据表明:到2004年,全球协同软件市场将和CRM软件市场一样大;2005年,其市场规模将达到500亿美元;到2006年,将等同于ERP的市场规模。IBM、微软、Oracle等都是这一新兴领域的积极推动者。
另据IDC预测,基于中国经济的持续稳健增长,在2002至2007年,中国软件市场仍然有望保持平均25.8%的增长速度,到2007年,中国软件市场有望达到516.25亿的市场容量。而中国协同软件市场无疑是一座尚未开发的金矿,将成为促进中国软件产业发展的一个新机会、新起点。专家分析,2005年中国协同软件的市场份额为全球的5至8个百分点,即25亿~40亿美金的收入,这个数字正等于2001年中国所有软件市场收入的总和!
作为国内协同软件的领跑者,点击科技在2002年已推出第一个商业化的协同应用软件———竞开协同之星(GK-Star),它融合了电子邮件、即时通讯、协作区、名片库、文档管理、日程安排等多种沟通和协作工具,能根据客户的不同需求提供随需而变的信息化解决方案。其终端产品在2003年第三季度销售突破10000套,销售额到数千万元,客户包括泸州老窖在内的数十家企业和政府机构。
程序员出身的王志东对技术有一种天然的敏感。他说,从技术层面看,互联网在个人消费方面取得了成功,但在企业应用和与主流经济结合方面还很不够,因此可以说互联网的革命才刚刚开始;从产业层面看,中国目前政治稳定,经济持续高速发展,中国的软件产业充满机遇。中国有如此庞大的市场,有高水平的人才和国家政策的扶持,再加上国际资本的关注,没有理由不成功。
凭借超亿元人民币的资金支持,点击科技正在逼近国内软件企业第一方阵。在亮相的点击科技新团队里,出现了原方正电脑、裕兴电脑总经理冯沛然以及“海归”李漫波。至此,王志东的雄心一目了然:图谋软件业霸主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