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社百年西化的脚步与自信拐点
曹泳鑫
上海社会科学院《毛泽东邓小平理论研究》常务副主编、研究员
今天，我们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三年前的重要讲话即“5·17讲话”，自觉推进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学科体系和教育强国建设，至少要联系以下三方面来深化认识。
第一，要联系“5·17讲话”前后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文化自信、教育强国的一系列论述，习近平总书记在2018年9月10日召开的全国教育大会上发表讲话，在这个讲话中，他对许多问题讲得更加明确了。说到底，建立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体系还是个发展教育的问题。教育的目的是什么？中国的教育是什么？跟国外的教育有什么区别？总书记在这次全国教育大会上的讲话都一一给出了答案，并且提出了许多新理念、新战略。比如他对教育工作就提出了如下比较新的理念和要求，并对教育的功能进行了排序：第一是凝聚人心，第二是完善人格，第三是开发人力，第四是培育人才，第五是造福人民。这个排序是很有现实针对性的。培养人首先就是要培养有灵魂的人，哲学社会科学也要建立在一定价值观要求的基础之上。再如，总书记提出了要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建设教育强国，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这里不只是以前人们常说的要用教育来强国，而是我们的教育本身要在世界上是强的，即强教育。这三个目标跟改革开放初期提出的教育的“三个面向”相比，其目的和任务都更加明确了。教育强国靠什么？人民满意的教育到底是什么样的教育？提出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证明了现在还存在不满意的问题。这些都需要靠真正建立起符合我国国情的哲学社会科学体系，来满足自身教育事业发展，从而造福人民。
第二，要联系过去一百多年来我们的近现代史，才能看清楚所谓的现代教育发展，尤其是当下我们的学科形成历程。从晚清消亡开始算，从1911年以后到我国进入新时代，即2012年我们党的十八大以前，这100年里，我们的学科体系，包括我们日常用的词语、我们的学科设置，深受西方影响。晚清一结束，我们就举国上下大张旗鼓地开始西化，我们哲学社会科学百年西化的脚步可谓一步一个脚印，而这恰恰是我们对自己传统的不自信。正因为经历过这种不自信，我们建立起来的学科和观念几乎全是人家的，也形成了崇洋媚外的心理。这种状态必须改变，也一定会改变，如今拐点来了。可以说，拐点从党的十八大以后开始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自然包括我们的教育文化事业，中国哲学社会科学体系建设也进入了新时代。新时代我们如何看待这个过去百年学科西化的过程，包括其中的对与错？我们只有将眼光放得更为长远一些才能看得更清楚。
第三，要联系中华文明五千年光辉历史，才能看清过去100多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做了些什么？我有时候在想，我们有五千年的文明史，其他国家没我们这么长，难道我们就被它们一下子打垮了？真的没信心了？难道都是人家对吗？没那么回事。大家细想一下，在五千年的征途中，这100年不过是小插曲，很短的。拉长看，想想我们在这100年，吸收了西方的什么？主要也就是器物层面的文明，其他的制度体制实质上也是支撑其器物层面的，没有别的。因为所谓西方发达国家自从资本主义内外扩张以来，自己的传统也所剩无几，能够剩下来的也只能是服从于物的依赖关系。再看器物层面，技艺非常难学吗？应该说我们学得很好，似乎很难的事情，拉长看并不很难。百年前国人崇拜人家的飞机、大炮、工业技术，现在我们连5G技术都搞出来了，有些方面甚至世界领先了。有五千年文明历史的中国人并不笨，技术上别人有的，我们也可以在短期内学会并超越。只有拉长看，你才会发现这个器物层面的东西不是最难、最重要的。那么，最难学的是哪方面？现在反思一下，学了器物技术层面的东西是不是社会就变好了？也不一定，有些发展不一定是社会进步，它也可能是倒退。比如衣食住行，从食来说，到底是西方的饮料好？还是我们的茶好？喝饮料喝得肥胖、走不动，身体内缺这个缺那个的，有害健康。再说穿的，化纤的东西代替了我们的丝绸、棉纺，开始我们买“的确凉”感觉好得不得了，太阳下面一晒，热得不得了。住的方面更不用说，塑胶制品把我们的实木家具替代了，有了一个塑料盆，我们就把几代人留下来的石猪槽打烂了，后来才知道这些古董其实是好的。从许多方面看得出，我们器物的东西学得很快，学得也很成功。但是我们把其他好的东西弄丢了，其中最深层的变化则是价值观也变成了全民拜物教，精神追求降低了，社会的一切人和事似乎都成为可资利用的工具。变坏容易，变好就不容易了。因此，仅追求器物方面是不行的，其他方面到底该怎么弄？这就是哲学社会科学的问题。接下来，我们依然要靠哲学社科科学的重建拯救中国人的精神世界。教育还要回归人心人格的塑造，让人幸福起来。新时代建设中国特色的哲学社会科学，首先应凝聚人心，不应再强调西化，而是可以好好考虑“化西”的问题。一是人家的东西拿来你得消化，思考适不适合自己。你吃了一肚子海鲜，你这个胃行不行？你是熟食动物，你非要吃生牛排不一定能消化得了。二是要将现实世界改造为属人的社会。器物层面的东西要搞，但不是全社会每个人都去毕生追求，金钱不应成为人生价值的唯一衡量标准，必须避免拜物教的全社会蔓延。人们要生活得好，还是要回到人的全面发展。大家好好看看总书记十八大以来的一系列讲话，一起努力，全社会共同推进哲学社会科学繁荣发展，我们这个纪念活动才能更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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