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禅宗语录中“只这(个)是”类强调式判断句析论论文

语言文字学研究

唐宋禅宗语录中“只这(个)是” 类强调式判断句析论

卢 烈 红

(武汉大学 文学院/湖北语言与智能信息处理研究基地, 湖北 武汉 430072)

摘 要: 唐宋禅宗语录中较多地使用“只这(个)是”类判断句,这是一种具有强调作用的特殊判断句式。禅宗语录中这种判断句晚唐五代使用最多,进入宋代其使用频率逐步下降,而从晚唐五代到南宋,其强调的力度不断增强。这种判断句是唐以前汉译佛经中同类句式的继承与发展;唐宋时期,它的使用不局限于禅宗语录,世俗文献也使用不少;明清时期,这种判断句逐渐衰落,到现代汉语通语中就彻底消失了。

关键词: 唐宋禅宗语录; 判断句; 共时分布; 汉语通语; 近代汉语

一、 引 言

禅宗语录中有一种表示强调的判断句,例如:

三电平逆变器在通信电源的AC-DC变换、DC-DC变换和DC-AC变换以及高压大功率交流电源(UPS)等领域得到了广泛的应用[1-2]。

(1) 师行脚时,到大安和尚处,便问:“夫法身者,理绝玄微,不堕是非之境,此是法身极则。如何是法身向上事?”安云:“只这个是。”(《祖堂集》卷8第233页,疏山和尚)(1) 见静、筠二禅师编《祖堂集》,商务印书馆2009年版。下文同一文献例句不再注出处。

(2) 问:“众星攒月时如何?”师曰:“唤什么作月?”曰:“莫即这个便是也无?”师曰:“这个是什么?”(《景德传灯录》卷25第514页,良匡禅师)(2) 道原编《景德传灯录》,日本京都禅文化研究所1990年版。下文同一文献例句不再注出处。

(3) 问:“如何是承天家风?”师云:“胡饼日日新鲜,佛法年年依旧。”云:“只这便是,为别更有?”师云:“更有则错。”(《古尊宿语要》第97页,承天和尚)(3) 赜藏主编《古尊宿语要》,日本京都中文出版社1973年版。下文同一文献不再注出处。

(4) 问:“如何是佛?”师曰:“赞叹不及。”曰:“莫只这便是否?”师曰:“不劳赞叹。”(《五灯会元》卷13第796页,道膺禅师)(4) 普济编《五灯会元》,中华书局1984年版。

这种强调式判断句具有如下特点:

1. 主语由代词或由代词参与构成的短语充当,用得最多的是“这个”“这”;主语前有表示强调、意义相当于语气副词“就”的“只”“即”;使用判断词“是”(否定判断句可不用“是”);绝大多数情况下句中不出现宾语。

截至2017年,有效期内的登记产品共计247个,登记产品以平均每年2100多个的速度增长。2017年新增登记产品3885个,为近4年最多。2017年新增登记产品中,除草剂、杀菌剂增加较快,杀虫剂数量减少。2017年度新增登记产品中,低毒及微毒产品比例占94.1%,无高毒及剧毒产品新增登记。

2. 基本上只在对话语境中使用。

3. 可用于陈述句和疑问句;用于疑问句可以是测度问、选择问、反诘、是非问,以测度问居多。

本文探讨这种强调式判断句在唐宋禅宗语录中的发展历程,并就其历史来源、在唐宋时期的共时分布以及在唐宋时期以后的走向等问题展开讨论。

二、 发展历程

(一) 唐、五代

为了了解唐宋时期“只这(个)是”类强调式判断句的共时分布状况,我们对晚唐五代的《敦煌变文集》和南宋的《朱子语类》做了不完全调查。《敦煌变文集》电子版我们检索了“只这”“只者”“只遮”“只此”“只我”“只吾”“只你”“只汝”“即这”“即者”“即遮”“即此”“即我”“即吾”“即你”“即汝”“则这”“则者”“则遮”“则此”“则我”“则吾”“则你”“则汝”,共检得9例,即“只这”3例,“只此”1例,“只我”2例,“只吾”1例,“只你”1例,“即我”1例。《朱子语类》我们检索了“只这”“只者”“只遮”“只此”“只我”“即我”,共检得64例,即“只这”17例,“只此”47例。例如:

《祖堂集》34例强调式判断句的使用特点可总结为:

1. 主要用于陈述句,共27例;少量用于问句,其中测度问4例,反诘问1例,选择问1例,真性是非问1例。例如:

(5) 师临迁化时,洞山问:“和尚百年后,有人问:‘还邈得师真也无?’,向他作摩生道?”师云:“但向他道:‘只这个汉是。’”(《祖堂集》卷5第148页,云岩和尚)

(6) 师果然是下来乞钱,赵州便出来把驻云:“久向投子,莫只这个便是也无?”师才闻此语,便侧身退。(《祖堂集》卷6第167页,投子和尚)

(7) 后游上都,因行分卫,而造一门云:“家常。”屏后有老女云:“和尚太无厌生。”师闻其言异,探而拔之,云:“饭犹未得,何责无厌?”女云:“只这个,岂不是无厌?”(《祖堂集》卷16第417页,黄蘗和尚)

(8) 惠明问云:“上来密意,即这个是?为当别更有意旨?”(《祖堂集》卷18第461页,仰山和尚)

(9) 师合掌顶戴。报慈拈问僧:“只如洞山口里与摩道,合掌顶戴,只与摩是合掌顶戴?”僧无对。(《祖堂集》卷6第183页,洞山和尚)

例(5)“只这个汉是”是陈述句。例(6)“把驻”即“把住”,指赵州和尚扯住投子和尚,“莫只这个便是也无?”是测度问。例(7)“分卫”指乞讨食物,“家常”是僧人乞求布施之语,“只这个,岂不是无厌?”是反诘。这一例很特殊,不但是反诘,而且是否定判断句,否定加上反诘,变成肯定,是说讨饭就是贪得无厌。例(8)是选择问。例(9)“只与摩是合掌顶戴?”是真性是非问。

2. 绝大多数情况下句中不出现宾语,宾语多承前省略。34例中有宾语的7例。值得注意的是,7例中谓词性宾语居多,有5例,体词性宾语有2例。例如:

(10) 师云:“虽则德山同根生,不与雪峰同枝死。汝欲识末后一句,只这个便是。”(《祖堂集》卷7第200页,岩头和尚)

A箱内的方法主要是理论式、传授式与教师主导式的,是传统的;B箱内的方法着重实践、发现、学生主导式的,是比较现代的。

在有币的区块链项目中,激励机制是否有效取决于项目的代币是否可支付,例如:比特币的可支付来自社区内的认同。众所周知,有一万个比特币换取披萨的事情,那么为什么是一万个不是五千个呢?我们可以推测持有比特币的一方用电费来衡量自己获取的比特币在当时的价值,披萨的销售者一方面必然是比特币社区的成员,一方面还可以用电费衡量披萨的价值,于是你情我愿之下,才会有这样的一笔交易。我们特别推测了披萨店主应该是比特币社区的成员,或可以说是比特币的粉丝;否则,这笔交易是不会发生的。所以我们认为认同是支付的前提。如果项目的参与者对项目不认同,可支付性降低,激励机制失效,那么这个项目就很难有效地运行。

(11) 自从过得石桥后,即此浮生是再生。(《祖堂集》卷7第206页,雪峰和尚)

(12) 祖曰:“即这个不污染底,是诸佛之所护念,汝亦如是,吾亦如是。”(《祖堂集》卷3第111页,怀让和尚)

例(10)“只这个便是”的宾语是“末后一句”,承前一分句省略。例(11)“即此浮生是再生”的“再生”是谓词性宾语。例(12)“即这个不污染底,是诸佛之所护念”的宾语“诸佛之所护念”,是“所”字结构,相当于一个名词。

3. 主语由代词或由代词参与构成的短语充当。代词可以是指示代词,也可以是人称代词。计“这个”15例,“这个+名词性词语”5例,“这+名词性或动词性词语”2例;“此”1例,“此+名词性词语”3例;“与摩”1例;“吾+名词性词语”1例;“汝”1例,“汝+名词性词语”5例。例如:

(13) 问:“如何是劈破底?师云:“只这个是。”(《祖堂集》卷13第353页,福先招庆和尚)

(14) 师恰得见庵前树上有青蛇开口,便指云:“汝若去大沩,只这青蛇是。”(《祖堂集》卷19第487页,观和尚)

(15) 只认得驴前马后,将当自己眼目。佛法平沉,即此便是。(《祖堂集》卷6第177页,洞山和尚)

(16) 四祖曰:“欲识四祖,即吾身是。”(《祖堂集》卷3第82页,牛头和尚)

(17) 又问:“如何是古佛心?”师云:“即汝心是。”(《祖堂集》卷20第510页,兴平和尚)

(21) 僧问:“如何是祖师意?”师乃敲床脚。僧云:“只这莫便是否?”师云:“是即脱取去。”(《景德传灯录》卷10第156页,从谂禅师)

4. 少数用例判断动词“是”前有副词“便”或“即”,与句首“只”或“即”呼应,使句子强调的意味更浓。“是”前有“便”的7例,有“即”的1例。例如:

(18) 遂辄申问:“丹霞山在什摩处?”师指山曰:“青青黯黯底是。”禅德曰:“莫只这个便是不?”(《祖堂集》卷4第122页,丹霞和尚)

土壤类型为山地草甸土,有明显分层现象:上层土厚约50 cm,土质质地较细,有少量砾石,0~30 cm草根密集交织,有机质含量较高;下层土中出现较多砾石块。由于土壤明显分层,且盐碱度含量相对较低,地下反射信号十分强烈,可直接提取反射波进行反演土壤水分。同时,此处测量过程中地面直达波信号与空气波难以区分,因此不做提取。

(19) 师礼而问曰:“三乘至教,粗亦研穷。常闻禅门即心是佛,实未能了。伏愿指示。”马大师曰:“即汝所不了心即是,更无别物。”(《祖堂集》卷15第396页,汾州和尚)

例(18)“莫只这个便是不”中,“便”与“只”呼应。例(19)“即汝所不了心即是”更有特色,两个“即”前后呼应。

(二) 北宋

全固态离子选择性电极因为不含内充液,极易微型化、阵列化和制备成一次性的纸质电极和塑料柔性电极,受到越来越多研究人员的关注。

1. 由代词独立做主语的用例增多,比例明显提升。《祖堂集》中代词不加量词“个”或其他词语而独立做主语的仅3例,即“此”1例,“与摩”1例,“汝”1例。《景德传灯录》中代词独立做主语的共19例,计“这”11例,“者”2例,“此”2例,“汝”4例。例如:

(20) 师曰;“还将得马师真来否?”曰:“只这是。”(《景德传灯录》卷5第84页,慧忠国师)

例(13)的主语是“这个”,例(14)的主语是“这青蛇”,例(15)的主语是“此”,例(16)的主语是“吾身”,例(17)的主语是“汝心”。

(22) 时竹上有一青蛇子,师指蛇云:“欲识西院老野狐精,只这便是。”(《景德传灯录》卷12第219页,灵观禅师)

(23) 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即汝是。”(《景德传灯录》卷23第470页,智洪弘济大师)

《祖堂集》中“只这(个)是”类强调式判断句做主语最多的是“这个”,《景德传灯录》中这种强调式判断句做主语最多的是“这”;这种判断句中“这”单独做主语《祖堂集》未见1例,《景德传灯录》中有11例。这是很值得关注的现象。这说明,“这”早期只具有指示功能,后来才发展出称代功能,在北宋的《景德传灯录》中,这种称代功能已经具备,在强调式判断句中独立充当主语,称代性得到了突出表现。从语用的角度看,“这”单独做主语比“这个”或“这+其他词语”做主语节奏更紧凑,强调的力度加大。

眼瞅着他们就排到门口了,何东突然站了起来跟权筝说:“我有话跟你说,咱们能出去一下吗?”“马上就到了,干吗出去呀?就在这儿说吧,省得一会儿还得再排队。要不登记完再说?”权筝眼镜不是X光,透视不到何东心里。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真情相告”然后“悬崖勒马”的何东,只好又坐了下来。

2. 问句句末语气词有变化,出现了“么”。《祖堂集》7例问句,反诘问、选择问、是非问句末皆无语气词;测度问4例,2例句末用语气词“不”,2例句末用语气词连用式“也无”。(5) 关于问句末“无”的语法性质,我们同意吴福祥《从“VP-neg”式反复问句的分化谈语气词“么”的产生》(《中国语文》1997年第1期)一文的意见,认定测度问句中的“无”是语气词。关于问句末“不”的语法性质,我们除了同意吴福祥(1997)的意见,认为测度词和句尾否定词不允许共现,还进一步认为,“只这(个)是”类强调式判断句其测度问句中会有“只”“便”呼应极力强调“是”,故句尾“不”不是例外,它不可能表否定而构成反复问从而形成测度问与反复问杂糅,也宜认作语气词。 《景德传灯录》中有问句13例,测度问句11例,句末为“否”的4例,为“也无”的2例,用“么”的5例;真性是非问句2例,1例句末无语气词,1例句末为“否”。句末用语气词“么”的例子如:

(24) 仰山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云:“大好灯笼。”仰山云:“莫只这个便是么?”师云:“这个是什么?”仰山云:“大好灯笼。”(《景德传灯录》卷9第134页,沩山灵祐禅师)

(25) 乃问:“丹霞山向什么处去?”师指山曰:“青黯黯处。”僧曰:“莫只这个便是么?”师曰:“真师子儿,一拨便转。” (《景德传灯录》卷14第271页,丹霞天然禅师)

(28) 帝释答曰:“大王!闻有天帝释耶?”答曰:“闻有帝释。”告曰:“我即是也。大王有大善利,有大功德。”(东晋瞿昙僧伽提婆《中阿含经》卷14)

北宋的《景德传灯录》“只这(个)是”类强调式判断句共40例,在适用的句类、是否带宾语、主语的构成、是否有副词“便”“即”相呼应等方面基本格局同于《祖堂集》,但有一些值得注意的变化。

问句句末语气词“吗”来源于“么”,“么”来源于“无”。问句末用“么”较用“不”“否”“无”在语言本身是一种新发展,对记载的文献来说,则体现口语化程度的提高。例(24)《祖堂集》卷16“沩山灵祐和尚”部分相应的句子作“莫只这个便是也无”,例(25)《祖堂集》卷4“丹霞天然和尚”部分相应的句子作“莫只这个便是不”,2例在《景德传灯录》中句末由“也无”或“不”换成了“么”,反映了语言的新发展。

式中:QH为一次泥石流冲出固体物质总量,m3;γw为水的重度,t/m3;γH为泥石流固体物质的重度,t/m3。γc为泥石流重度,t/m3;Q为一次泥石流过程总量,m3。

(三) 南宋

南宋的《古尊宿语要》中“只这(个)是”类强调式判断句共16例,具体情况是:“只这……”5例,“只者……”8例,“只你……”1例,“即者……”1例,“即汝……”1例。

南宋的《五灯会元》中“只这(个)是”类强调式判断句共52例,具体情况是:“只这……”40例,“只此……”2例,“只汝……”1例,“即此……”5例,“即汝……”4例。

南宋禅宗语录“只这(个)是”类强调式判断句的使用有3点值得注意:

1. 由代词独立做主语的比例继续攀升。《祖堂集》中代词独立做主语仅3例,占用例总数的9%;《景德传灯录》中代词独立做主语共19例,占用例总数的48%。《古尊宿语要》中代词独立做主语12例,其中,“这”4例,“者”6例,“你”1例,“汝”1例,占用例总数的75%;《五灯会元》中代词独立做主语共34例,其中,“这”27例,“此”3例,“汝”4例,占用例总数的65%。显然,南宋的两部禅录在《景德传灯录》的基础上比例又有提高,《古尊宿语要》提高的幅度尤大。这种句子中做主语的主体是“这(者)”,“这”单独作主语从晚唐五代到北宋再到南宋比例不断提升,表明它的独立性不断增强。

2. 句中有“便”“即”呼应的用例比例继续提高。《祖堂集》中句中有“便”“即”呼应的共8例,即“便”7例, “即”1例,占用例总数的24%;《景德传灯录》中有“便”“即”呼应的共16例,即“便”15例,“即”1例,占用例总数的40%。《古尊宿语要》中有“便”呼应的共10例,占用例总数的63%;《五灯会元》中有“便”呼应的共24例,占用例总数的46%。可见,在句中有“便”“即”呼应方面南宋的两部禅录在《景德传灯录》的基础上比例也有提高,也同样是《古尊宿语要》提高的幅度尤大。这方面的比例从晚唐五代到北宋再到南宋不断提升,表明这种句式对语义的强调力度不断增强。

3. 总体使用频率持续下降。从1万字中使用这种句式的次数来看,《祖堂集》是1.36次,《景德传灯录》是0.95次,《古尊宿语要》是0.8次,《五灯会元》是0.67次。看来,这种句式晚唐五代使用最多,此后频率逐步下降。

唐宋禅宗语录中“只这(个)是”类强调式判断句的使用情况可总结为下表:

表1 唐宋禅宗语录“只这(个)是”类强调式判断句使用情况总表

三、 相关问题讨论

(一) “只这(个)是”类强调式判断句的历史来源

唐代禅宗语录中“只这(个)是”类强调式判断句是唐以前汉译佛经中同类句式的继承与发展。

张美兰在讨论《祖堂集》特殊的判断句式时曾谈到魏晋南北朝时期汉译佛经中有“此即无畏王子是也”一类判断句[1]59,曹广顺等也曾举出姚秦《大庄严论经》中的1例:“一切施者,我身即是。”[2]365确实,唐以前的汉译佛经中已经有不少这样的判断句:判断动词后无宾语;主语是代词或由代词参与构成的短语,指示代词“此”和人称代词“我”常见;句中常有表强调的副词“即”或“则”。按“即”或“则”在句中的位置,这种判断句可别为两类:

一类表强调的“即”在主语后。例如:

在作物健康领域,近年来持续火热的生物刺激物市场也不缺少安道麦的身影,“悠满多®”对安道麦的蔬菜方案形成了强力的补充。据悉,后续仍有结合前沿农业科技的新产品技术方案等待面世。

(26) 僧问:“如何是兴福主?”师曰:“阇梨不识。”曰:“莫只这便是么?” (《景德传灯录》卷26第529页,可勋禅师)

图6(b)中的悬浮节点形成了不协调的复合网格,它们与其它顶点直接相连则形成图6(c)中的统一三角形网格。当自由度(DOFs)数量为6 784时,从分段插值多边形GBCs有限元法和常规有限元法获得的静电能量分别为9.538×10-11和9.539×10-11J/μm。图6显示了系统能量随着自由度增加的结果。可以看出,所提出的方法在不需要额外处理网格的基础上提高了精度,并稳定地收敛。

(29) “我闻此山中有仙人,名睒摩迦,慈仁孝顺,养盲父母,举世称叹。汝今非睒摩迦也?”答言:“我即是也。”(元魏吉迦夜共昙曜《杂宝藏经》卷1)

另一类表强调的“即”“则”在主语前。例如:

(30) 佛告诸比丘:“欲知尔时方迹王者,则此比丘是;那赖仙人者,则我身是。尔时相遭,今亦相遇。”(西晋竺法护《生经》卷1)

(31) 阿难!汝欲知者,尔时,顶生王者岂异人乎?莫作是观。何以故?尔时王者,阿难!即我身是。(西晋法炬《佛说顶生王故事经》)

(32) 卿等欲见拘娑罗国王长寿儿长生童子者,即此是也。(东晋僧伽提婆《中阿含经》卷17)

(33) 尔时大典尊岂异人乎?莫造斯观,即我身是也。(后秦佛陀耶舍共竺佛念《佛说长阿含经》卷5)

(34) 乃至今者,诸人相传,讠名于此处为象堕坑,即此是也。(隋阇那崛多《佛本行集经》卷13)

(35) 尔时,佛告彼迦叶言:“……彼树上菓,我今将来在此堂内。”指示迦叶:“彼阎浮果即此是也,……”(隋阇那崛多《佛本行集经》卷41)

第一类与唐宋禅宗语录中的“只这(个)是”类强调式判断句已很接近,第二类就基本一致了,特别是第二类中的例(32)(34)(35),句中指示代词“此”单独作主语。在第二类基础上,句首表强调的副词换成“只”,主语部分的指示代词换成“这”,句中加上呼应的副词“便”,就成为唐宋典型的“只这(个)是”类强调式判断句了。

(二) 唐宋时期“只这(个)是”类强调式判断句的共时分布

初盛唐的《坛经》《神会和尚禅话录》里还没有出现这种强调式判断句。晚唐五代的《祖堂集》中出现了这种判断句,共34例,具体情况是:“只这……”20例,“只与摩……”1例,“即汝……”6例,“即此……”4例,“即这……”2例,“即吾……”1例。

(36) 善庆曰:“若觅诸人,实当不是;若觅远公,只这贱奴便是。”(《敦煌变文集·庐山远公话》第190页)(6) 王重民等编《敦煌变文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年版。

根据美国橡树岭与英国国核签署的合作备忘录,未来双方将通过创意分享、员工交流和联合研讨会等方式在核相关项目中开展合作。

(37) 我当初辞师之日,处分交代,逢庐即住,只此便是我山修道之处。(《敦煌变文集·庐山远公话》第167页)

(27) (鹿王)作是语已,即至王所,溺人见已寻示王言:“所言鹿王此即是也。”作是言已,两手落地。(三国支谦《菩萨本缘经》卷下)

(38) 难陀报天女曰:“只我便是佛弟难陀。”(《敦煌变文集·难陀出家缘起》第400页)

(39) 彼时鸟者,即我身是。(《敦煌变文集·四兽因缘》第855页)

中华民众独有的红色文化基因,决定了红色文化是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的强大推动力。红色文化掌握了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的时代要求,鼓舞每一位中国人向前奋进。红色文化不仅影响着新民主主义时期中国共产党的意识形态,而且是新时期下马克思主义的重要传播工具[4]。因此,在利用红色文化促进当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大众化的过程中,我们也必须重视红色文化的重要功能,使人民群众在红色文化中找到归属感,并将其转化为他们自己的行为和实践指导规范。

(40) 只这便是至善处。(《朱子语类》卷16第319页)

(41) 只这三者,便是涵养地头。(《朱子语类》卷35第915页)(7) 朱熹《朱子语类》,中华书局1994年版。

(42) 只此便是格物。(《朱子语类》卷15第284页)

这些天,除了嘎绒含沙射影,丁主任暗暗怀疑外,也没人说过我是小偷,可不是我又是谁呢?难道是丁主任?有谁会信是丁主任?就连我自己都不信。甲洛洛一直琢磨着这件事,怎么也放不下。

(43) 如今俗语云“逢人只说三分话”,只此便是不忠。(《朱子语类》卷21第490页)

(44) 所谓“易”者,只此便是。(《朱子语类》卷65第1 615页)

由《敦煌变文集》和《朱子语类》的情况可见,唐宋时期,“只这(个)是”类强调式判断句的使用不局限于禅宗语录,其他文献也有使用,有些文献如《朱子语类》使用频率也比较高。不过,需要指出的是,《朱子语类》中的这类句子,“是”后多带宾语。

(三)唐宋时期以后“只这(个)是”类强调式判断句的走向

明代,我们对长篇小说《水浒传》和学者语录《传习录》做了不完全调查,检索了“只这”“只者”“只遮”“只此”“只我”“只吾”“只你”“只汝”“只他”“即这”“即者”“即遮”“即此”“即我”“即吾”“即你”“即汝”“即他”“则这”“则者”“则遮”“则此”。在《水浒传》中共检得16例,即“只这”2例,“只此”9例(其中3例用“为”表判断),“只我”4例,“只你”1例;在《传习录》中只检得“只此”3例。例如:

(45) 只这个白胜家,便是我们安身处。(《水浒传》第16回第198页)(8) 施耐庵、罗贯中《水浒传》人民文学出版社1975年版。同一文献不再注出处。

(46) 他姓阮,他在石碣住,他是打鱼的,弟兄三个。只此是实。(《水浒传》第18回第238页)

(47) 市镇上,诸行百艺都有。虽然比不得京师,只此也是人间天上。(《水浒传》第33回第444页)

(48) 宋江听了大喜,向前拖住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只我便是黑三郎宋江。”(《水浒传》第35回第475页)

(49) 董平大笑,喝道:“只你便是杀晚爷的大顽!”(《水浒传》第78回第1 071页)

(50) 比如在此歌诗,你的心气和平,听者自然悦怿兴起,只此便是元声之始。(明王阳明《传习录》卷下“黄省曾录”第168页)(9) 王阳明,《传习录》,岳麓书社2012年萧无陂校释本。同一文献不再注出处。

清代,我们对学者学术笔记《读四书大全说》和长篇小说《儒林外史》《红楼梦》做了不完全调查,检索了“只这”“只者”“只遮”“只此”“只我”“只吾”“只你”“只汝”“只他”“即这”“即者”“即遮”“即此”“即我”“即吾”“即你”“即汝”“即他”“则这”“则者”“则遮”“则此”。在《读四书大全说》中共检得60例,即“只此”34例,“即此”26例;在《儒林外史》中只检得“只这”1例;在《红楼梦》中也只检得“即此”1例。例如:

(51) 如人至京都,不能得见天子,却说所谓天子者只此宫殿嵯峨、号令赫奕者是。(清王夫之《读四书大全说》卷10第664页)(10) 王夫之《读四书大全说》,中华书局1975年版。同一文献不再注出处。

(52) 只此身便是神明之舍,而岂心之谓与?(清王夫之《读四书大全说》卷10第713页)

(53) 用力克去己私,即此便是英气。(清王夫之《读四书大全说》卷5第323页)

(54) 只这申老爹的令郎,就是夏老爹的令婿;夏老爹时刻有县主老爷的牌票,也要人认得字。(《儒林外史》第2回第17页)(11) 吴敬梓《儒林外史》,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版。同一文献不再注出处。

(55) 贾政即忙叩首拜谢,便说:“老亲翁即此一行,必是上慰圣心,下安黎庶,诚哉莫大之功,正在此行。(《红楼梦》第114回第1 566页)(12) 曹雪芹、高鄂《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版。同一文献不再注出处。

从对明清部分文献的调查可知,明代“只这(个)是”类强调式判断句还有一定用例,到清代,这种判断句就很少见了。《水浒传》与《儒林外史》都有江淮官话的背景,两书相较,清代的衰微明显可见。王夫之《读四书大全》中有多一些的用例,从其具体组合是“只此”“即此”看,全用“此”,应属于学者仿古现象。

现代汉语方言中这种判断句是否还在使用,目前不得而知。现代汉语通语中有一种“就+代词”的判断句,是否是这种判断句呢?请看北京语言大学BCC语料库里的一些用例:

(56) 再看他还把脸越拉越长,心里也窜火气:别人都是狼,就你是兔子?瞧这德性!你哪点比我强?

(57) 这洪荒之中也就你是扫把星,光连累别人!

(58) 庞星笑道:“大嫂!咱们查遍南阳岛,就你是个人才!你不当代司令,只能请湖中的大鲤鱼来当了!”

(59) 看大街上人人都那么欢乐,成双成对的,不是情侣就是朋友。就我是一个人,我真迷茫了。

(60) 全世界都是好人!就我是坏人!我活该死!!

(61) 几代人都是大学生,就他是个高中生!

这种“就+代词”的判断句出现时间应该很晚。在“汉籍全文检索系统”的明、清两部分,我们检索“就你”“就这是”“就这个是”,未见这种判断句。(13) “汉籍全文检索系统”清代部分可见《九尾龟》第142回中的1例:“就你算是真的,我的不是,如何?”可上海古籍出版社1994年版“古本小说集成”本《九尾龟》第660页作:“就算你是真的,我的不是,如何?”“汉籍全文检索系统”电子版输入有误。 这种“就+代词”的判断句表面上看似乎就是唐宋以来的“只这(个)是”类强调式判断句,仅由“就”替换了“只”。但仔细琢磨例(56)至例(61)以及《九尾龟》中的1例,我们便可发现,这种“就+代词”的判断句,其“就”的作用是确定范围,排斥其他,“就”是范围副词,而非表肯定的语气副词,而“只这(个)是”类强调式判断句中的“只”或“即”是表示肯定的语气副词。这样看来,“就+代词”判断句和“只这(个)是”类强调式判断句实际上是不一样的, “只这(个)是”类强调式判断句在现代汉语通语中已经消亡。

四、 结 语

综上所述,唐宋禅宗语录中,“只这(个)是”类强调式判断句晚唐五代使用最多,进入宋代其使用频率逐步下降,而从晚唐五代到南宋,这种判断句由代词独立做主语的比例不断提高,句中有“便”“即”与句首“只“即”相呼应的用例比例也不断攀升,显示其强调的力度不断增强。这种判断句是唐以前汉译佛经中同类句式的继承与发展;唐宋时期,它的使用不局限于禅宗语录,世俗文献也使用不少;明清时期,这种判断句逐渐衰落,到现代汉语通语中就彻底消失了。

“只这(个)是”类判断句是汉语史上曾经存在过的一种具有强调作用的特殊判断句,我们在考察汉语判断句发展史的时候,应关注这样一些特殊的判断句式。

[参 考 文 献]

[1] 张美兰.《祖堂集》语法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

[2] 曹广顺,等.《祖堂集》语法研究[M].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11.

Analysis on the Emphatic Judgment Sentence “Zhi Zhe (Ge) Shi” in the Chan Sect Quotations in the Tang and Song Dynasties

LU Lie-hong

(College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Hubei ’s Research Base of Language and Intelligent Information Processing ,Wuhan University ,Wuhan 430072,Hubei )

Abstract : The judgment sentence “zhi zhe (ge) shi(只这(个)是)” was often used during the Chan sect quotations in the Tang and Song Dynasties, which was a kind of special sentence pattern with emphasis. This judgment sentence was most frequently used in the Chan sect quotations in the late Tang and Five Dynasties, its frequency of usage gradually declined in the Song Dynasty. Its intensity of emphasis gradually enhanced from the late Tang and Five Dynasties to the Southern Song Dynasty. This judgment sentence was the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of a similar sentence in the Chinese translation of Buddhist scriptures before the Tang Dynasty .In the Tang and Song Dynasties, its usage was not limited to Chan sect quotations secular documents also often used it. This judgment sentence gradually declined during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It has completely disappeared in the modern Chinese.

Key Words : the Chan sect quotations in the Tang and Song Dynasties; the emphatic judgment sentence; synchronic distribution; common Chinese language; modern Chinese

中图分类号: B946.5; H190.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2-4283(2019)06-0169-08

收稿日期: 2018-12-20

DOI: 10.15983/j.cnki.sxss.2019.1114

基金项目: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禅宗语录句法史”(09YJA740087)

作者简介: 卢烈红,男,湖北黄梅人,文学博士,武汉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

[责任编辑 杜 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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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禅宗语录中“只这(个)是”类强调式判断句析论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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