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情报学的学科定位_情报学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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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我国情报学40多年的发展历程,可谓风风雨雨,艰难之至。从诞生的那天起,有关情报学的各种争议和讨论也就开始了。尤其是最近,有关情报与信息、情报学与信息科学的大讨论更是异常激烈。诚然,在一门学科的成长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出现各种争鸣,否则,这门学科就不会成熟和完善。然而,发生在情报学领域中的争论却似乎脱离了常规,走上了一条畸形的道路。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最近在我国情报学界引发了一些新的问题和争议,如“情报学是否存在”、“信息科学将取代情报学”等。情报学历经40余年的坎坷,发展到今天却要面对“消亡”和被取代的境遇,终点又回到了起点?这令界内人士在困惑不解的同时又倍感尴尬。到底是什么使情报学走进这条“死胡同”的呢?又如何才能使情报学摆脱困境,走上正常的发展道路呢?学科定位问题俨然已成为情报学目前所面临的最大问题。值此新纪元到来之际,笔者认为有必要对情报学进行合理的定位,理清其发展脉络,为情报学在21世纪的腾飞确定目标、指明方向。

1 症结所在

解决问题的第一个步骤就是找出导致问题的原因所在。追本溯源,笔者认为致使情报学迷失方向的症结就在于混淆了情报与信息、情报科学与信息科学之间的界限,正因如此才会有许多人提出“情报科学将被信息科学取代”的疑问。文章将首先以此为出发点,探讨情报与信息、情报科学与信息科学之间的渊源关系,就教于同行。

1.1情报与信息

1.1.1 国内外学者对情报的理解和认识 据统计,目前情报的定义多达100余种。1980-1990年国内外发表的有关情报定义研究方面的论文达141篇[1]。在此,将众多情报定义归纳为以下几种:

1)情报“信息”论。如:“情报是激活的信息”(钱学森)[2];“情报是为了有针对性地解决一个特定的问题而及时地传递出去并充分发挥其效能的信息”(孟荫龙)[3];“情报是为特定目的,在特定时间、地点条件下,传递给用户所需的社会信息”[1]等。

2)情报“知识”论。如:“情报是改变原有知识结构的那部分知识”(B.C.布鲁克斯)[2];“情报是作为人们传递交流对象的知识”(严怡民)[4]等。

3)情报“产品”论。如:“科学情报是科学交流活动的副产品”(米哈依诺夫)[2];“情报是为竞争目的对信息进行情报分析所获得的产品”(解怀宁)[5]等。

分析上述定义可知,“情报”一词应包含以下几个方面的含义:

·“情”,即:对不断变化的客观世界最新状态的反映。

·“报”,即:情报的运动过程。主动地搜集获取、分析整理,然后再加以传递。

·情报的存在条件是“竞争”。也就是说,情报是为了竞争中的决策需要而产生的,最终目的是战胜竞争对手,竞争性是情报区别于其他社会信息活动的根本标志[6]。

1.1.2 国内外学者对信息的理解和认识 如同“情报”定义一样,国内外学者对“信息”的理解和认识也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1)从信息内容出发的“纯客观”定义——本体论定义。如:“信息是消息、信号、资料、数据、情报、新闻、报道和知识等的总称”;“信息是物质世界表征其存在的一种形式,是事物存在及其运动千差万别的表现”[3];文献[2]则指出本体论意义上的信息是指“事物运动的状态及状态变化方式”。

2)从信息用户的角度来考虑的定义——认识论定义。文献[2]称之为“全信息”,认为“全信息”涉及事物运动状态及运动方式变化的形式、含义及效用。钟义信在文献[7]中指出:认识论的信息就是认识主体(用户)所感知和所表达的事物运动的状态和方式;文献[8]也提出类似观点,认为信息是关于事物运动的状态和方式的广义知识。

3)“信息”等于“负熵”。近年来,有的学者从比利时化学家普里高津的耗散结构理论出发,探讨信息的本质,并用数学方法从理论上证明了“信息=负熵”[1]。

关于对信息的理解和认识,笔者同意文献[1]的作者的观点,即“信息是一个具有多维和多层次含义的概念,或者说是由具有一定共性基础的一系列概念构成的概念体系”。

1.1.3 情报与信息的比较 通过上述对情报和信息定义的探讨,我们不难发现:情报与信息之间存在一定的交叉兼容现象,如:情报和信息都是对客观事物的反映和表述;二者对于接受者来说都是未知的;都是可以传递和存储的等。但是,它们之间还有很大的差异。情报本身就具有一些信息所没有的特征,如:主观性、专指性、效用性、被动定向传递性等。此外,情报的时效性和保密性都比信息强。也就是说,情报与信息并非相同的概念。

有了这个前提,我们就已经揭开了笼罩在情报学周围的第一层面纱,接下来我们将讨论有关学科的问题。

1.2 情报科学与信息科学

1.2.1 有关情报科学的定义 情报科学是在一定技术条件下为适应二战后大量文献的组织、管理工作而产生的一门学科。有关情报科学的定义也是见仁见智的。J.贝克尔把情报科学定义为“研究人们怎样创造、使用和交流情报的一门学科”。1987年,T.威尔逊给出了一个非常有代表性的情报科学定义:情报科学是研究情报的产生、组织、传输和利用的学科,它既关心情报的本质、通道或载体以及用户,又关注情报系统和情报服务的设计与评估,从公共图书馆到计算机情报检索系统都是情报科学关心的对象。1992年,B.C.维克利等在《情报科学理论与实践》一书中,把情报科学界定为“研究情报的产生、传播、分析、存储、检索、传递和使用的科学”。同年萨拉塞维克指出:“情报科学是致力于科学研究和专业实践的一个领域,它探讨人们在社会、机构和个体3种不同情境中有效地交流知识和知识记录的问题。在处理这些问题时,情报科学应尽可能的利用现代信息技术。”[9]

通过上述对情报科学的认识,可以认为情报科学涉及以下几个方面:①情报的产生和组织;②情报的传递与利用;③情报技术;④情报系统。

1.2.2 有关信息科学的定义 至于信息科学,美国学者马克卢普在《多学科信息研究》一书中概括了4种概念:①与信息研究有关的学科,如:计算机科学、人工智能、脑科学、认知科学、符号学、控制论、信息论等;②计算机信息学,研究信息处理的计算机技术;③图书馆信息学,研究信息技术在图书馆的运用;④情报学,研究情报检索系统和网络为主的社会情报,以知识信息为主体的社会现象、情报过程和情报行为,探索社会情报化的规律[3]。

情报科学的研究对象为情报及情报交流过程,情报科学的主要目的是提供情报服务;而信息科学以信息为主要研究对象,以信息科学方法论为主要研究方法,以计算机等技术为主要研究工具,以扩展人的信息器官的功能为主要研究目标,是一门综合性、交叉性的学科[10]。在其他领域的专家看来,信息科学的主要领域是计算机科学、通信科学、微电子学、信息论、控制论等[11]。至此已能看出情报科学与信息科学是不相同的。

在我国,由于汉语语法的特殊性,通过使用情报科学和信息科学两个不同称谓区分Information Science的不同用法,有时译作情报科学,有时译作信息科学,将情报科学与信息科学混在了一起。后来,随着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信息高速公路”浪潮席卷全球,社会日益呈现信息化趋势。在这种情况下,某些学者更是下意识地将情报科学向信息科学靠拢,“致使本应在消化吸收基础上待发展时却裹足不前,由此导致情报学研究内容肤浅,个性模糊,有的甚至喧宾夺主,伦为其他学科的附庸。”[12]文献[5]的作者更是一针见血地指出:“将信息科学演绎、套用、翻版或转录为‘情报科学’,而同时将其内核作根本性变动的做法十分类似于‘克隆’过程。情报科学不需要这样的‘克隆’。”

至此,我们对“情报”与“信息”、“情报科学”与“信息科学”已进行了深入探讨,对于它们之间的关系也有了清晰的概念。情报科学不同于信息科学,情报科学与信息科学以及其他相关学科都是庞大的信息学科体系中的一员,它们之间存在不同程度的交叉和碰撞,但是并不完全等同,而是相互独立的学科,也不存在“谁吃谁”的问题。因此,情报学不但不会消失,反而会在正确的引导和相应的技术支持下日益成熟和壮大。

找出了问题的症结所在,我们就可以“对症下药”,对情报学进行合理定位了。

2 学科定位

郭俊早在1983年就已指出“1956年由于把'information'译成‘情报’,使我们在原有情报之外又有了另外一个意义完全不同的情报(按理应为信息)”[13],从而导致了情报科学与信息科学界限不清,相互混淆的局面。其实,我国现行情报科学包含两层含义:一个是“真”情报科学(即传统意义上的情报科学);另一个则是“假”情报科学(即信息科学)。目前我们面临的最大任务就是将“真”情报科学“反璞归真”,同时还“假”情报科学以“信息科学”的面目。而笔者所要进行的学科定位则是针对前者而言的。我们姑且将其称为新时代的情报科学。新时代的情报科学应该摆脱信息科学的樊篱,结合时代发展的特征,走有本学科特色的发展道路。对于新时代情报科学的定位,笔者认为霍国庆的观点值得借鉴,即将情报科学与其他信息学科一起归入信息资源管理学,然后进入管理学科系列,见图1[14]。

图1 管理科学学科系列图

有了新定位的情报科学应努力做到以下几个方面:

1)以认知科学作为学科基础。认知科学是以认识论为基础的科学。认识论认为认识是物质流变的映象,情报科学之物质流变即竞争机遇流变,而显示映像之背景乃是市场经济这一穹幕。依照J.皮亚杰、J.S.布鲁纳的“认识结构”理论,人的认识活动是分阶段、依顺序、按结构进行的;社会结构演变将重整认识结构,以便形成人赖以适应高级复杂环境的“前敌心理”,即认知心理,之后始进入认识[15]。

2)以“大情报观”为指导思想。大情报观在情报界并不陌生,其核心是要求情报工作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突破早期科技情报的局限,与社会、经济、管理等社会信息有机结合,面向经济,面向社会,改革服务方式,增强为社会信息需求服务的功能[16]。与此相对应,情报学应当拓宽研究范围,力求实现科技情报与社会情报齐头并进,深入研究情报现象及情报活动规律。

3)以情报服务为目的。情报服务本来就是情报学的主要目的,只不过由于对情报科学和信息科学的混淆,一度使情报学的这种目的偏离了轨道。对情报科学和信息科学有了正确认识之后,我们应该继续以情报服务为目的,在新的世纪中充分发挥情报科学的各项功能,为情报用户提供良好的服务。

4)重视对竞争情报的研究。竞争情报正在成为情报学界研究的热点问题。国外竞争情报的学科基础是工商管理,它的基本理论是市场学、营销学和竞争理论等。就我国而言90%以上的研究与企业竞争和企业信息管理有关。“竞争情报是指在经济活动中,企业为了战胜对手,提高竞争能力而开展的竞争对手、竞争环境的情报搜集、分析,并作出相应对策的情报活动。”[17]竞争情报是情报学与市场经济运行接轨的必然产物,“引导情报运作出现适度商业化的格局,最终走上产业化且以民营为主的道路。”[13]

5)注重社会情报的开发。情报学的生存环境在新时代发生了巨大变化,世界各国已把经济情报和社会情报的开发和利用提到了第一位,我国改革开放的深入,使社会各行业逐渐利用市场经济体制来谋求生存和发展,因而整个社会的情报需求方向发生了变化。在这种环境下要想提高竞争力而不被淘汰,仅有科技情报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及时获得各种社会情报。因此,新时代的情报科学要重视社会情报的研究。

6)采用情报分析手段作为方法论基石。新时代的情报科学将以情报分析手段作为方法论基石,进行规划,情报分析方法论的使用将成为情报科学与信息科学的分水岭。情报分析员将成为同律师、心理医师等职业一样具有明确社会职能的从业人员[13]。

7)与国际接轨。任何事物都不能在封闭中获得发展,情报学也不例外。因此,情报学要在发展过程中注意引进、借鉴国外行之有效的理论研究成果和技术,从而使情报更好地发挥促进社会进步的作用。但是借鉴并不等于同化,以前我国情报学长期举步不前就是因为囿于米哈依诺夫的情报学理论和美国的信息科学研究中,让别人的理论束缚了手脚,以至越陷越深,迷失了方向。因此,在与国际接轨时,一定要避免类似问题的出现,不要让其成为阻碍学科发展的绊索。

正确合理的定位是学科获得长足发展的前提和基础,在还情报科学本来面目的同时,进行科学定位,赋予其新的内容和时代特色,这无疑会推动情报学的迅速发展,使情报学在21世纪焕发新的光彩,大步向前迈进。

收稿日期:2000-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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