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资本与经济发展(笔谈)——1.社会资本理论的兴起：发展经济学研究的一个新思路——2.社会资本与公共池塘资源管理——3.诚信与社会资本，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资本论文,社会论文,笔谈论文,池塘论文,新思路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社会资本理论的兴起：发展经济学研究的一个新思路
郭熙保
20世纪90年代以来，发展经济学家越来越关注社会资本在经济发展中的重要性。社会资本是资本概念的拓宽，它不能单独存在，而只存在于与他人的相互交往中，而且在使用中增值，在不使用中贬值。社会资本对经济发展的贡献主要是降低信息搜寻成本、交易成本和法律实施成本，产生溢出效应，促进资源的节约和配置效率的提高。提高社会资本水平有助于促进人们之间密切的合作、促进市场经济体制的完善、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
[关键词]社会资本/发展经济学/经济发展
[中图分类号]F06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518X(2006)12-0007-06
郭熙保(1954—)，男，湖北武穴人，经济学博士，武汉大学经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湖北武汉 430072)
一、社会资本理论成为发展经济学家近年来关注的焦点
发展经济学产生50多年来，经历了三个阶段的重大转折，从20世纪50年代初结构主义思路和内向型发展战略的创立到70年代初新古典主义复兴和外向型发展战略的转变，再到90年代初新制度主义思路的兴起和计划经济国家体制改革浪潮的出现，使发展经济学理论研究的思路随着经济发展形势的变化而不断得到扩充和完善，使人们对增长和发展之谜的认识越来越深刻和全面。发展经济学的演进从“计划至关重要”到“市场至关重要”，再到“制度至关重要”。最近几年来，发展经济学家又进入了一个新的前沿研究领域——社会资本理论，把发展经济学又推到一个新的发展阶段——“社会关系至关重要”。
在理论发展史上，有时一个新概念的提出会导致理论体系和研究方法的重大创新和突破，甚至带来一场革命。“社会资本”(social capital)这个概念最先是由法国社会学家布尔迪厄(P.Bourdieu)在1980年发表的一篇法文论文中提出来的，但只是到了1985年他用英文写的一篇论文发表之后，这个概念才引起了学术界广泛的注意，在美国社会学家科尔曼(J.S.Coleman)于1988年发表了一篇可称为经典的社会资本论文之后，社会资本理论就成了社会科学各个领域研究的焦点和热点。
20世纪90年代以来，社会资本理论成了多学科交叉研究的交汇点和纽带，发展经济学不仅使社会学家、政治学家、人类学家更加关注在传统上经济学家关注的经济增长和市场运行效率问题，而且使经济学家也把研究的视野扩大到传统上社会学家、政治学家研究的人际网络、共同规范、信任和公民社会制度等问题上。到了90年代后期，越来越多的经济学家和发展经济学家加入了社会学家和政治学家发起的社会资本理论研究的大合唱，一些世界著名经济学家(如阿罗、索洛、斯蒂格利茨、科尔奈等)对社会资本理论发表了自己的评论和看法，世界银行近几年对社会资本理论也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在一份研究报告中指出：“……另一个能够对高质量增长起到积极作用的力量来自于强化一个国家的非正式制度，即所谓的‘社会资本’。”(世界银行，2001a，p30)，2000/2001年的《世界发展报告》对社会资本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作了更为详尽的阐述(世界银行，2001b，p127-129)。在1997年，世界银行组织了一次专题国际学术研讨会，邀请社会学家、政治学家和经济学家就社会资本理论进行了多学科多角度的讨论，这次讨论会论文集题为《社会资本：一个多角度的观点》，于2000年出版(Dasgupta and Serageldin,2000)。在世界银行出版的一部关于发展经济学的历史与展望的文献中，美国著名发展经济学家、斯坦福大学教授迈耶(G.Meier)在《新老两代发展经济学家》一文中指出：“在相继强调物质资本、人力资本、知识资本之后，一些经济学家现在又把‘社会资本’加到增长的源泉中。……当社会相互交往产生外部效应和促进为获取市场之外的共同利益而采取集体行动时，社会资本就会产生经济收益。信任、互惠、人际网络、合作和协调可以被看作是调节人们的交往和产生外部性的‘民间社会资本’”(G.M.Meier and J.E.Stiglitz,2001,p29)。日本著名发展经济学家速水佑次郎在1997年出版的《发展经济学》著作中，把国家、市场和社区作为经济发展制度中三个组织的有机结合，这里所说的社区组织就是指社会资本概念。他指出，市场是在价格参数变化的信号下协调在竞争中追逐利润的个人的组织，国家是通过政府命令强制人们调整他们的资源配置的组织，社区是在加强人际关系和相互信任基础上引导社区成员自愿合作的组织，简言之，竞争、命令、合作构成了一个社会经济有效运行促进发展的不可或缺的三大机制。(2001，p284)这无疑是对传统经济学只重视国家与市场两个组织而忽视社区组织即忽视社会资本的缺陷的一个重大补充和发展。速水佑次郎的观点为扩充发展经济学的研究视野和理论框架提供了有益的思路。
二、社会资本概念的提出大大扩展了资本范畴的研究领域
1.资本范畴的扩展
20世纪50年代是发展经济学的繁荣年代，这个时期的发展经济学的特点是强调工业化、资本积累和计划化。工业化是经济发展的目标，资本积累是实现工业化的最重要途径甚至是唯一途径，计划化则是促进资本快速积累的有效手段。这里所说的资本指的是物质资本，即机器厂房、电力道路等社会基础设施。由此可见，在早期发展经济学中，物质资本的重要性被强调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到了60年代，以美国芝加哥大学教授西奥多·舒尔茨为代表的一批经济学家对物质资本决定论发起了挑战，提出了人力资本概念，并认为人力资本是比物质资本更为重要的要素，后来经过同样在芝加哥大学任教的加里·贝克教授和罗伯特·卢卡斯教授这些著名经济学家的发展，人力资本概念逐渐进入经济学的主流，人力资本在经济增长和发展中的重要性越来越被学界所承认和接受。关于人力资本研究的文献浩如烟海。到了90年代，人们认识到仅仅有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是不够的，在经典的“囚徒博弈”例子中，学者们日益发现，合作所获得的收益远大于不合作所获得的收益，人们之间的合作对经济发展是至关重要的。要合作就需要建立人与人之间的社会联系和交往，在交往中建立信任关系，于是社会资本概念和理论就逐渐被引入经济学和发展经济学中。这样，资本概念进一步扩宽了，由过去的狭义的物质资本，扩展到人力资本，再扩展到现在的社会资本。
2.社会资本的定义和研究思路
学术界对社会资本的定义五花八门，但归结起来主要有两种研究思路(Eric L.Lesser,2000)。一种思路是把社会资本看作是有利于当事人行动的资源，这种资源存在于把当事人与其他人联系起来的社会网络中。也就是说，社会资本像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一样，是属于个人的，一个拥有更多社会资本的人就比一个拥有更少社会资本的人更容易获得成功和好处。因此，广结朋友就会增加个人的社会资本。但是，结交朋友和建立关系网，是要花费时间和金钱的，这就是投入，也就是所谓的社会资本投资，投资的越多，朋友也就越多，关系就越广，办事就会越方便，获得的收益就越多。但是，一个人的时间和金钱总是有限的，用经济学术语说，他要受到预算的限制。这样，如何把有限的资源在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之间达到最优配置是经济学研究的主题，经济学的研究方法也可以用来分析社会资本的投资。这种把社会资本作为个人的一种资源的观点，被称为是以自我为中心(ego-centric)的网络分析，有的学者也把它称作个人的社会资本，或者微观的社会资本。这种研究思路在社会学中常常被使用。
另一种研究思路是把社会资本看作是描述集体结构的内部联系的一个特征，它把人看作是团体、组织、社区、地区或国家等集体中的一员，而不是独立的个体。集体内部的凝聚力能够为集体中每个人产生利益。这种观点反映在以社会为中心(social-centric)的网络社会学的分析中。有的学者把这种分析称为是集体的社会资本，或者叫做宏观的社会资本。这种研究思路在政治学和发展经济学中常常被使用。集体社会资本的分析方法与个体社会资本的分析方法是有区别的。传统的经济学分析方法在这里不再适用。它不是建立在利己主义的道德基础上，而是建立在集体主义的道德基础上。一个人要获得集体的社会资本，他就必须参加一个或多个组织或协会，成为集体中的一员，与其他成员一起为了共同的目标而进行合作，否则他一味的追求个人利益，而不管甚至损害其他成员的利益，就有被驱逐和抛弃的危险，他就不可能获得集体的社会资本。因此，集体的社会资本的利益产生于集体成员的合作和团结。对这种社会资本的投资主要是时间，产生的利益由集体成员共同分享。例如，一个协会是由全体成员组成的集体。在这个集体中，每个成员必须合作和团结，才能达到共同的目标，争取的利益由全体成员共享。一个集体越是团结和合作，集体中每个成员获得的利益就越大。因此，对集体社会资本的投资就是如何增强集体内部的团结和合作精神。
不过，对社会资本的这两种分析思路本质上是没有矛盾的，社会中每个人既可以看作是独立的个体，也可以看作是集体中的一员。例如，一个人通过与组织外部的人的密切交往而获得好处，同时，他在一个组织内部与其他成员采取步调一致的行动也能产生好处。这两个方面是可以同时进行的。对于一个企业来说更为明显。一个企业与政府和其他企业的关系属于个人社会资本，处理好与其他企业和政府的关系，能够给企业带来收益，减少成本。该企业内部职工的合作和齐心协力能使企业的生产效率提高，减少监督成本，从而获得集体的社会资本。因此，一个企业可以同时投资于个人的社会资本和集体的社会资本。
这里有必要指出，社会资本虽然涉及到人际关系，但并不是所有人际关系都属于社会资本范畴，奴仆之间的关系就不算是社会资本的范畴，因为这种关系是一种人身依附性关系。因此，一般说来，只有那些具有同等地位和同等身份的人建立的关系，也就是横向的人际关系，才是社会资本的研究范畴。有鉴于此，协会组织常常是社会资本理论研究得最多的对象。
3.社会资本的特点
社会资本与其他形式资本既有共同点也有很大的差异。
首先，社会资本同其他资本一样，需要投入，并期望获得回报。社会资本是可以通过增加投入而建立的。如果你肯花更多的时间和金钱结交朋友，你的社会资本就会增加。
其次，与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一样，社会资本也需要经常性维护。比如，要经常投入时间来与亲朋好友交往和参加各种协会的活动，否则，这种社会联系就会中断，社会资本就会丧失。
第三，与物质资本不同，但与人力资本一样，社会资本在使用时不会贬值，甚至会升值，而在不使用时贬值。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
第四，不像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社会资本是一个集体产品，而不是个人的资产。当一方不愿意合作和违反承诺时，社会资本就不复存在。
第五，与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不同，社会资本不存在于单个人，只存在于与他人的交往中，如果你或你的伙伴不想再交往下去，如果你不想参加社团活动或者社团不要你参加活动，这种关系就不存在。相应的，你从这种关系中获得的社会资本也随之消失。因此，从这个方面来说，社会资本也可以称为关系资本。但是应该说明，不是所有的关系都是社会资本，只有给你带来利益和好处的关系，才叫社会资本。
三、社会资本能够降低社会交易成本和提高资源配置效率
社会资本对经济发展的作用，归纳起来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
1.减少信息搜寻成本
在现代市场经济中，信息是不对称的，不完全的，这就导致了市场失灵。生产者和消费者为了搜寻有效而准确的信息必须花费时间和金钱。降低信息搜寻成本存在很多方法，如通过媒体获取各种信息。与人交往也是获取信息的有效途径，有时是最有效的途径，从朋友和伙伴那里获取信息既可靠又真实，从而大大节约了搜寻信息的成本。其实，在实际生活中，很多有用的信息是从亲戚、朋友、同事、同学那里获得的。例如，人们在劳动力市场上寻找工作时，很大一部分人是依靠亲戚、朋友、同乡、同事、同学获取就业信息。
2.减少交易成本
通过加强人与人之间的合作关系来提高人际信任程度和遵守承诺，从而减少人们在经济活动中的违约成本和交易成本，提高交易效率和经济运行效率，促进资源有效配置和经济增长。举例来说，在农村地区，由于信用和抵押问题，农民要想从银行获得贷款是非常困难的，这样，农业生产在最需要投入时却缺乏资金，结果导致农业生产减产，甚至颗粒无收。如果农民按照自愿的原则成立农村信用合作社，农民就可以在最需要资金的时候获取信贷，从而促进农业生产的发展。又例如，中小企业是任何一个国家经济发展的重要推动力量，在发展中国家更是如此。如果一个国家社会信任度较高，银行能够预期中小企业将会信守承诺，按时还本付息，就会大胆地给中小企业贷款，促进中小企业的健康发展；相反，如果一个国家社会信任度低，中小企业违约率较高，银行就不愿意向中小企业贷款。这样，中小企业最需要扩展规模时却缺乏资金，结果其发展就会受到极大的限制。这样的事例不胜枚举，不仅在金融业，在经济活动中的各个领域都存在。
3.产生溢出效应
人们的很多知识和技能是通过直接与别人交往和交流中获得的。一个人在与别人交往时常常会从他人那里学到很多有用的知识和技能，从而能够带来利益。特别是有些知识是个人化的知识，如他的思维和行为方式，为人处世之道，从书本中是学不到的，只有通过面对面的观察和手把手的传授才能掌握，这种知识通常被称为隐形知识(tacit knowledge)，这种知识具有很强的溢出效应，它能够产生正的外部性。
4.节约正规制度实施成本
一个社会的法律和契约制度是规范人们行为的正规制度，它是对人们行为的一种硬约束，如果违反了就必须受到法律惩罚。但是，如果一个社会的诚信度较高，经济当事人之间就可以通过口头约定和习惯来从事交换和借贷活动，违约现象就很少发生，这样就节约了大量时间、精力和金钱去诉诸法律，从而大大节约了制度的实施成本。
由于发展中国家的市场不完善、信息不对称更为严重；还由于发展中国家的社会信任度普遍较低，因此，建立人际网络和合作关系对于经济发展就显得更为重要了。在这种情况下，发展中国家对社会资本的投资，所获得的收益是相当高的，甚至比发达国家高得多。
四、社会资本理论的引入将会导致经济学和发展经济学发生革命性的变化
1.拓宽经济学的研究思路
社会资本理论研究社会网络、共同规范和信念以及在此基础上建立的人际关系对经济活动产生持久而重要的影响。以往经济学家在探索经济发展的动因时并没有完全忽视人际信任、规范、网络、信誉、信念等非经济因素，但由于没有提出一个恰当的概念把这些属于社会学范畴的东西包括进来，很难综合到经济学理论体系中。社会资本概念的提出恰好起到了这种黏合剂的作用，把经济学和社会学巧妙而又自然地结合起来了。把社会资本引入经济学框架，这无疑是一个重大的理论创新，它将会扩大经济学家和发展经济学家的研究视野，突破传统分析的局限性，推进经济学和发展经济学的更深入发展。
2.对新制度主义理论的补充
社会资本理论将价值观、文化、历史和道德规范纳入经济学的分析框架之中，使经济学对经济发展动因的解释跳出了传统的土地、劳动、资本和技术的窠臼，开始关注到一个社会的文化和规范对经济发展的重要推动作用。社会资本理论与新制度主义理论具有互补性，如果说新制度主义强调的是正式的法律规则等对经济发展的决定性意义，那么社会资本理论则是强调社会网络、共同规范、信念和信任等非正规制度对经济发展的重要影响。
3.强调经济当事人之间合作的重要性
诚实合作和集体主义行为有助于社会资源配置效率的提高和促进经济发展，这是对传统经济学的一个重要突破。传统经济学一直崇尚个人主义和市场竞争，而忽视了人们之间的合作和协调也能促进生产率的提高。传统经济学家把“公有地悲剧”作为经典事例来证明公有财产的无效率，但社会资本理论却认为良好的人际关系和合作可以把“公有地悲剧”变为“公有地繁荣”。把社会资本理论引入经济学就把体现个人主义的利己动机与体现集体主义的利他动机有机地结合起来了，使个人理性与社会理性、个人利益与社会利益有机地统一起来了。
4.打破了经济学关于市场和政府两分法传统
传统发展经济学对政府和市场作用问题长期争论不休，新古典主义者重视市场作用指责政府干预的失效，结构主义者重视政府的作用而指责市场失灵。其实政府和市场都有失灵的时候。如果把社会资本考虑进来的话，调节经济的就不仅仅是政府和市场，而且还有社区或公民协会等中间组织。如果一个社会具有繁荣的社区和公民组织，人际之间关系和谐，诚实守信，那么，很多所谓的政府失灵和市场失灵就不会出现。因此把社会资本理论融合到发展经济学的分析中，我们就能打破市场和国家两分法的传统分析框架，进入国家、社区和市场三位一体的新的分析框架。
五、重视社会资本理论对我国构建和谐社会和促进经济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在西方市场经济国家，在政府和个人中间还有个社区和公民协会这些群体自治组织，使人们的行动自觉地按照共同的规范和互惠的原则行动，使诚信成为社会每个成员共同遵守的道德规范。我国是从计划经济转变到市场经济体制的，因此政府的权力很大，个人行动的自由度较小。在向市场经济转轨过程中，政府的权力逐渐减小，而个人和家庭在经济生活中选择的空间在扩大。但在政府权力变小而个人自由度扩大时，缺乏一个中间组织和共同规范来协调和约束公民的个体行为，结果人际之间互不信任的现象滋生蔓延，而且还形成了恶性循环：一个人不诚实的行为使得另一个本来是诚实的人也变得不诚实了，结果，坑蒙拐骗、假冒伪劣、欺诈隐瞒、贪污腐化之风愈演愈烈，严重地影响了市场经济体制健康有效的运行，使经济主体之间的交易成本很高，造成了资源的大量耗散和无效配置问题。
我国正在市场经济的道路上向前迈进。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提出了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战略目标，党的十六届六中全会又作出了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要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和构建和谐社会，加强法制建设是非常重要的，但这还是不够的，法律不可能管到人们每一个不良行动和不诚信行为。建立与市场经济相一致的行为规范和人际交往的诚信机制，使社会中每个行动者能够诚实守法，同样是我们完善市场经济体制的重要任务。要做到这一点现在看来还任重道远。我们常常感到困惑：为什么经过多年的共产主义崇高的道德宣传教育，公民的诚信水平还不是很高？长期以来，我们苦苦思索却找不到良策。实际上，关键问题是我国在政府和个人之间缺乏一个中间组织层次，这就是社区和公民协会。培养公民自我组织和自我教育能力，鼓励建立公民广泛参与的横向协会，是提高公民道德素质和诚信水平的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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