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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0日,备受出版商们关注的“环境发展趋势与气候影响:美国书业报告”的调查结果终于正式公布。在出版业所有相关活动中,纸张消耗仍然是对环境影响最大的因素。
减少用纸势在必行
虽然调查结果与人们预料的一样,但在此之前,还没有具体的数字说明这一影响究竟严重到何种程度。根据此次调查显示,树木砍伐构成了出版业二氧化碳排放总量的63%,纸张制造和印刷则占26.6%。总体上看,2006年出版业年二氧化碳净排放量约为1240万吨,相当于平均每销售一本书,就要排放约合四千克二氧化碳气体。此外,图书发行和零售活动中排放的二氧化碳相对较少,约占总排放量的12.7%,其中包括了图书运输等不少业内人士此前认为是重要消耗能源的行为。
公益组织“绿色出版行动”(Green Press Initiative,GPI)与图书产业研究学会(BISG)负责此次大型调查行动的协调组织工作。“绿色出版行动”的创办人Tyson Miller指出,在减少原生林木纸张使用方面,出版业仍然远远落后于新闻业和包装业,后两者的再生纸使用已经比较普遍。这份报告援引了GPI早前根据25家出版商的意见制定的《书业有责任感用纸》意见书中确定的两大目标:提高再生纸纤维的使用量,到2012年,使再生纸从2005年5%的生产比重提高到30%;将FSC(林业管理工会)认证或同等认证的纸张使用量提高到20%。
Tyson Miller认为,这次的调查说明,出版业应该重视减少原生林木造纸的使用量,并制定相应的对策。蓝登书屋产品战略副总裁及公司内部绿色委员会主席Andrew Van Der Laan说,通过蓝登书屋在2006、2007两年对内部二氧化碳排放量的审查也表明,纸张消耗是出版业对环境影响最大的因素。“我们的调查结果与BISG的结论非常相似。”这两份调查报告促使Van Der Laan呼吁业内人士加强对减少纸张用量的关注,“我们必须重新为这个行业确定规范,而不是到问题无可挽回时再用更多的资金和精力去弥补。”
再生纸供应紧张
目前,减少出版业对原生林木纸的依赖主要有两种做法:一种是增加再生纸的用量,另一种是增加FSC认证纸纤维的使用量。根据BISG的这份调查报告,从六家主要造纸厂反馈的信息来看,虽然印刷用纸的再生废纸原料的需求从2004年的2.5%增加到了2007年的13.3%,但在各家印刷厂的原料总供应中仍然占不到13%的比重。SFK回收纸浆公司的市场和销售主管Ulf Hofverberg认为,原料价格不稳定仍然是影响市场的重要原因。过去两年间废纸的价格一直在上涨,目前的价格是每吨约240美元。
蓝登书屋是第一家宣布有计划增加再生纸用量的大型出版商,其目标是到2010年时,所生产图书的30%都使用再生纸印刷。据Van Der Laan介绍,蓝登书屋目前已经比原计划大大提前,目前所使用的15%的铜版纸和10%的胶版纸都是再生纸,已经实现了原定的2008年底的目标。令Van Der Laan倍感欣慰的是,这一系列举措并未令蓝登书屋产生额外的支出负担。Van Der Laan认为这是长期与供货商合作的结果。他希望能有更多的出版公司采用再生纸印刷,这样再生纸的价格就可以进一步下降。“供应是随着需求而来的。”
如果Van Der Laan的看法是正确的,那么要促使更多的供应出现,出版业内就必须在短期内大幅度增加对再生纸的需求。根据此次调查,目前有54%的受访出版商表示已经确立了增加再生纸用量的目标,但很少有公司明确将减少对森林有巨大破坏作用的原生纸的用量。
企鹅集团目前还没有制定再生纸应用方面的计划,集团主席John Makinson将这归咎于再生纸实用性的不稳定。他希望明年集团能制定出相应的政策来促进再生纸的使用。西蒙·舒斯特公司的产品总监Karen Romano也期盼再生纸的供应能够更加稳定。去年11月,西蒙·舒斯特公布了未来增加再生纤维用量的目标和实施计划,预计将使用至少10%的FSC认证的纸纤维。但据Romano介绍,该公司目前在寻找稳定的FSC认证纸张货源方面存在困难,并开始对使用再生纸的可行性进行监察和论证。由于次贷危机的影响,美国目前的房地产市场低迷,相应的木材废料来源也大大缩水,而这在以前是造纸的重要纤维来源。此外,海外市场对纸浆的需求也不断增加,这使得原本就已经开始紧张的市场供应更加困难。但Romano说,西蒙·舒斯特相信,到2012年实现25%的印刷使用再生纤维是可以实现的目标。
减少退货
纸张消耗并不是出版业排放二氧化碳唯一的罪魁祸首。据此次调查显示,2006年,美国出版业图书运输的总里程为12.5亿公里,除了交通造成的二氧化碳排放之外,退货和回收书的处理也对环境有明显影响。部分出版商认为,减少退货和回收书是降低污染浪费的有效措施。Chelsea Green出版社总裁兼出版人Margo Baldwin去年发起了“绿色合作计划”,凡参与该计划的零售商,如果进货时购进了不可退货的书,并同意每年至少举办一次绿色环保推广,就可以获得更诱人的折扣和其他优惠措施。有大约33家独立书店已经签名加入了这一计划。虽然被纳入这一计划的图书的销售量已经比较客观,但Baldwin仍然很担忧一些书商不愿将符合环保标准的图书陈列在绿色环保区。“销售商对于要把一些图书从传统区域移走仍然比较犹豫”。
Thomas Nelson出版公司对于减少退货也提出了自己的计划——“退货易(Easy Returns)”。凡加入“退货易”项目的书店都被鼓励以优惠条件进书,而不是简单退货。截至今年1月,已经有3.14万家书店加入了这一计划。
鲍德斯书店的运营副总裁Steve Davis说,如果鲍德斯“能够一本书都不退回,那将是我们最乐意见到的”。他说,鲍德斯对于探讨传统退货规则的改变很有兴趣,但在有切实可行的变化发生之前,“仍然有很长的路要走”。Baldwin认为,只有几家大型出版商都加入这一探讨中,真正革命性的退货规则的变化才有可能出现,她希望这一切能有一天最终实现。“没有人能料到,仅仅几年的实践,再生纸的使用会得到这么多出版商的重视,我们同样无法预料未来的变化。”
办公环境的环保改造
在出版界排放的二氧化碳总量中,有6.6%来自日常办公活动、差旅和工作消耗纸张与能源。针对这一现象,一些出版社已经开始实现无纸化办公,用电子文本来代替传统手稿。去年年底,西蒙·舒斯特公司销售部推出了电子手稿工程,根据这一项目,西蒙·舒斯特的所有销售代表今后都将以电子阅读器代替传统的影印版本,该公司目前还着手开始在编辑部门试行这一计划。阿歇特图书集团美国分部也从去年秋天开始推广使用电子手稿,并在编辑和销售人员中分发了50部Sony电子阅读器。目前,这一计划已经逐步推广到其他部门,至今已发放阅读器275部,纸张等成本消耗方面有了明显下降。
Rosetta Solutions出版公司的CEOTed Treanor对该公司的netGalley服务的前景十分看好。netGalley是一种能够传送并跟踪的电子校样,可以有效减少出版社的日常纸张消耗,Ted Treanor目前已经收到了大量有效反馈。
除了使用电子校样外,出版商们也积极寻求其他形式来减少对环境的影响。此次调查发现,有59%的受访者——包括出版社、零售商、印刷厂、代理商和纸厂——都计划或已经改善了公司的环保政策。有5家出版社出台了一系列措施鼓励员工在日常工作中例行环保,包括休假、鼓励拼车、提供公共交通的优惠券、为销售人员配备节能车、开展在家办公等。
零售商加入绿色计划
对于书商来说,既能吸引顾客又对社会有益的经营方式的确很吸引人。无论是独立书店还是大型连锁书店都逐渐增加了对绿色工程的投入,更换节能灯、推广再循环垃圾处理系统、回收包装纸和其他可循环利用的物资,都成为图书销售行业目前比较流行的环保行为。许多书店也开辟出专门区域用来陈列和推广环保题材图书。在过去的一年中,绝大多数鲍德斯书店都设立了“绿色生存”书架,该连锁书店还计划逐步将店内的会员读者刊物和各种出售的笔记本等文具都换成100%使用环保纸张制造。
独立书店在环保方面更具有探索精神。位于巴尔的摩市的“呼吸”(breathe)书店采用了最新的风力发电系统,在过去半年内,店内的所有用电都来自爱荷华州的风力发电站。店主Susan Weis对清洁能源的利用非常关注,虽然使用风力发电会令店内的电费账单上涨10%左右,但店内的营业额也有了相应的上升,足以抵消掉这部分多余的支出。“绿色的行动是一种良性循环,”Weis说,“只要你的做法对周围社区有利,大众就一定会支持你”。
Weis希望她的书店能成为美国第一家“无购物袋”的书店,鼓励顾客使用在店内售价4.95美元的可循环布袋或是不用任何购物袋。不过,这项荣誉已经落到了位于加州Lafayette市的Lafayette书店的头上,这家店中已经不提供任何塑料袋或纸袋,而只出售售价1元的布袋。
2008年,鲍德斯书店的战略计划之一是要进一步建立对环境无害的商业模式。据书店运营副总裁Steve Davis介绍,现在顾客们期望商家能够在环境保护方面更有责任感,节能的店内环境能够赢得顾客的好感,鲍德斯书店的雇员也对于公司的节能化改造很有兴趣。Davis补充说,目前的首要任务是投资购买新设备以降低鲍德斯书店的耗能。鲍德斯还计算了经营中排放的二氧化碳总量,并利用这些信息指导下一步环保政策的制定。
环保与赢利
千万不要以为,保护环境与提高经济效益是不共戴天的关系。在环保题材图书的出版方面,出版社也脱离了单纯的理论解说,而更偏重于实际需要。Gary Hirshberg的新书《如何又赚钱又环保》就阐述了一个简单的理论:采取一些类似减少垃圾、简单包装、合理使用空调和实现循环利用等办法,可以切实地帮助公司既省钱又减少环境污染。Hirshberg的这些建议都来自其切身经验:他有一家年销售额3亿美元的优酪乳生产公司,在日常的经营活动中,环保意识已经切实渗透进了每一个角落。就连他的这本新书,也实现了100%的绿色出品。书的印刷使用的是经过认证的环保纸,所有纸张都是100%的回收再利用纤维。据出版该书的亥伯龙出版社估计,此举可以在出版该书的过程中挽救67棵大树,减少约合11万升废水排放和约合2800公斤固体废物的产生。Hirshberg为宣传该书,巡回20多座城市举行签名见面活动,在计算出新书宣传活动会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总数后,他向有关机构捐助了相应的资金以从事环保活动以抵消相应的这部分污染。
在亥伯龙出版社购买该书的版权并准备出版时,Hirshberg就明确提出要让自己的书实现“绝对绿色”。而Miller和他手下的产品部门开始着手出版这本书时,许多细微的环保观念也逐渐渗透入该出版社的日常办公方式中。“在按照Gary要求的标准出版这本书的过程中,我们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