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资本主义新阶段的有益探索——评董崇山著《社会资本主义论》，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资本主义论文,新阶段论文,有益论文,社会论文,评董崇山著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重新认识资本主义的应有态度和重大意义
当人们点着蜡烛，封闭于斗室之中想象外部黑暗世界时，是很容易自我陶醉的。可是 一旦拉开帷幕，打开门窗，看到普世万家灯火辉煌的景象时，不免会惊奇万分!这个时 刻，千万不要大惊失色，走到极端。我们既不能妄自尊大，抱残守缺；也不能妄自菲薄 ，丧失信心。在这开闭交接、新旧交替的转折关头，需要的是细心观察，反复对比，认 真研究，冷静思考——既要善于在五颜六色的闪光中洞察到阴暗的断路，又要善于从缕 缕丹青的微明中把握住饱含无限活力的火种，然后指明全世界必然要走向光明的康庄大 道和锦绣前程，并且提出顺应历史潮流切实可行的具体方案。在改革、开放的条件下， 我以为对世界资本主义和世界社会主义的再认识，正应该抱着这种从实际出发、实事求 是的态度。资本主义的前景和社会主义的命运究竟如何，这是放眼世界、胸怀全球的所 有人士都异常关切并且应该给予明确回答的头等重要的大课题。社会主义本来是资本主 义的继承物、对立物、取代物和创新物。只有认清资本主义成就与欠缺，精华和糟粕， 社会主义才能继承其长处，克服其弊病。只有认清世界资本主义和世界社会主义的发展 已经达到什么阶段，有多大差距，才能正确制定世界社会主义的发展战略，明确社会主 义该怎样去追赶，并且逐步取而代之创立高于资本主义的更新的社会形态。
几十年以来支配我们广大干部的传统观念是：当代世界资本主义已经腐朽、垂死，犹 如日薄西山，人命危浅；而世界社会主义蒸蒸日上，欣欣向荣，宛若旭日东升，气象万 千。可是改革、开放二十多年来，我们耳闻目睹、亲身观察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世界 资本主义生机不减，继续发展的势头还很足；而在“苏东剧变”之后，世界社会主义通 过改革虽然有了转机和生机，却是步履蹒跚，一时难以健步走上坦途。在这历史转折关 头，要求理论工作者以极严格的科学作风，彻底破除陈旧观念，锐意创新，对资本主义 的前景和社会主义的命运敢于并且善于提出自己深入钻研后得出的新见解，在坚持和发 展马克思主义方面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如果我们能够真正地揭示资本主义发展的新阶 段、新前景和社会主义的新道路、新趋势，那么就会提高广大干部的认识，使我们国家 在改革和开放中善于吸取当代资本主义的积极成果，同时摒弃其消极成分，使社会主义 能够顺应世界历史潮流，茁壮成长。
二、本书有何创新以及作者为何能够创新
近二十多年来有不少理论工作者就这个课题推出了自己的研究成果，发表了一系列论 文和论著。较有影响的成果有钱俊瑞主编的《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纵横谈》(世界知识 出版社1983年版)，虽然当时大家普遍认为此书对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作了较好的分析 ，可是许多方面现在看来依然没有摆脱旧的巢臼。可以说我国至今还缺少一部系统而全 面阐述资本主义发展新阶段的有创见的新著。就我所见，中国经济出版社新近出版的董 崇山同志的《社会资本主义论》是第一部开创性的力作。作者运用大量已译为中文的较 常见资料，经过自己独立分析，提出了许多引人注目、令人深思的新观点。
作者认为，战后资本主义已由以往的自由资本主义、垄断资本主义进入了社会资本主 义的第三个发展的新阶段。这就从根本上突破了列宁关于帝国主义的理论。列宁在1916 年写成、1917年出版的《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一书，论证了帝国主义有五 大特征，指出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最后阶段，是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的前夜 。自此，列宁的帝国主义论成为世界各国马克思主义者普遍信奉、不可动摇的原则。近 十几年来，一些理论工作者开始对列宁帝国主义论的个别论断提出异议，例如认为列宁 所讲的帝国主义第四、第五特征，即瓜分世界的资本家国际垄断同盟已经形成、最大资 本主义列强已把世界上的领土分割完毕，已发生了根本变化，因此应该根据当代资本主 义的新变化加以修改。本书作者进而第一次全面论述了当代资本主义的垄断和垄断组织 消失，金融资本统治结束，资本输出不再具有重大意义，殖民体系全部崩溃，世界战争 时代结束，世界进入和平民主时代。总之，列宁提出的帝国主义五个基本特征已经全部 变了样。作者也不同意国内外理论界流行的世界已由私人垄断资本主义发展到国家垄断 资本主义新阶段的观点，他认为国家垄断资本主义不是资本主义发展的新阶段(不论是 作为小阶段或大阶段都是不能成立的)，自由资本主义、垄断资本主义和社会资本主义 才构成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三个阶段。书中还简明扼要地对比了这三个阶段在科技、资 本、管理、劳动、生产、输出、市场、阶级关系、政治职能、民主、文化等方面的不同 特征，并且论证了社会资本主义阶段资本、生产和市场都进一步社会化、国际化，并形 成了知产阶级和股利资产阶级，政治民主和文化发展也都进入新阶段。知产阶级是不同 于传统工人阶级的一个新阶级，股利资产阶级是由食利者组成的一个多余的阶级，资产 阶级与知产阶级的矛盾是社会资本主义阶段的主要阶级矛盾。当然这些新见解未必都符 合实际。例如说当代资本主义垄断和垄断组织已经消失；金融资本的统治已经结束，这 未免言过其实。只能说当代资本主义的垄断采取了跨国公司的新形式，金融资本采取了 与工业资本脱钩并在世界范围到处安营扎寨的新形式。当代虽然还存在国际垄断资本主 义，但是竞争大大超过了垄断，世界资本主义呈现出空前未有的激烈竞争的大格局。
我通读了全部书稿，对初稿中某些问题的提法、逻辑结构的安排以及不足欠缺之处， 提出一些意见和建议，供作者修改时参考。尽管书中有些观点论证不太充分，论述未必 全面，表达尚欠精确，甚至让人难以苟同，但是全书都是作者自己独立思考的成果。书 中凡引用并赞同别人观点之处，大都注明了出处，这体现了一种科学态度。
董崇山同志在科学研究方面之所以能够创新，同他的不平凡经历和善于独立思考精神 密切相关。文革中，他因对当时的某些现象不满，被监督劳动改造达5年之久。1976年 底，又因上书中央反对“以阶级斗争为纲”，要求重点进行经济建设，否定“文化大革 命”，呼吁恢复邓小平同志工作、改革政体，被判处15年徒刑。1979年平反出狱后，才 考入山东社会科学院从事研究工作。此后他先后撰写并出版了《政体论》、《股份制与 企业运行机制》、《成才方略》等专著，现在又以这部开拓性的新著奉献世人，这是非 常难得并值得称道的。书中引用的有关国外情况的实际材料和具体数据都是别人已译为 中文并见诸书刊者，可是经过他独立分析便形成一系列新见解，足见理论上要创新，最 重要的是思想解放，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理论联系实际。如果思想僵化，墨守成规 ，即便有新材料摆在眼前，也会置若罔闻，无动于衷。
三、社会资本主义论将引起共鸣和争论
特别使我高兴的是，作者关于当代资本主义已发展到社会资本主义阶段的新论断，与 我的看法完全一致。直到1982年，我也还是认为“帝国主义使科学技术和生产力达到了 资本主义范围内最高的水平；与之相适应，私人资本发展到国家垄断资本，进而发展到 跨国公司。”“这样资本主义私有制也就发展到了尽头。”(注：高放.社会主义的过去 、现在和未来.284.北京出版社，1982)可是，1983年至1984年，我读完阿尔温·托夫勒 著《第三次浪潮》和约翰·奈斯比特著《大趋势》等书后，一方面看到西方学者对新科 技革命作出了错误论断(为此我曾撰文著书加以批驳(注：评《第三次浪潮》.光明日报 出版社，1986；略评奈斯比特《大趋势》及其中译本.学习月刊.1985(1)(此文已收入高 放文集之一：马克思主义与社会主义.113-118.黑龙江教育出版社，1994)))，另一方面 从中领悟到这一场新科技革命确实正在使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变。在发达资本主义国 家，生产社会化和资本社会化的程度大大提高了，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非垄断性的中小型 企业；在资本输出的同时，商品和技术的输出逐步增多；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已经由以往 那种结成两大同盟集团、以武力争夺世界霸权，转向高科技领域的激烈和平竞争；帝国 主义殖民体系已经土崩瓦解，大量新兴的民族独立国家加入了世界资本主义的行列。总 之，越来越多的新材料证明列宁当年所论述的帝国主义五大基本特征，正在发生重大的 变化。1986年7月，在中国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学会青年学者学术会议上我提出了应该 看到垄断资本主义正在发展到一个新的更高的阶段的看法。当时还没有考虑好这个新阶 段应该命名为什么阶段才较为准确而贴切，只说到这个阶段是垄断经济与非垄断经济并 存的混合资本主义。到1988年7月底，董崇山同志同我谈起他的研究新成果时，也认为 垄断资本主义已发展到更新的阶段，已经出现一个股利资产阶级，并在名称上有过犹豫 ：是称为“股利资本主义”呢“社会资本主义”呢?我认为用社会资本主义准确、贴切 ，他也非常赞同。8月间，在太原和青岛举行的社会主义理论讨论会上我谈到：“资本 主义的发展经历了四个阶段。16世纪至18世纪末为封建资本主义阶段，这种资本主义是 王朝政府利用封建特权和商业资本家联合、妥协而形成的，带有浓厚的封建色彩；18世 纪末三大革命(美国和法国革命以及英国产业革命)的完成，才标志着封建资本主义转入 自由资本主义；从19世纪末开始，自由资本主义又转入垄断资本主义阶段，国家垄断资 本主义仍然属于这个阶段；本世纪末，资本主义又将发展到一个新阶段，即社会资本主 义阶段。社会资本主义意味着资本主义生产社会化的程度更高，社会主义因素越来越多 。”“在资本主义的四大发展阶段中，封建资本主义是资本主义的原始阶段，马克思恩 格斯时期的自由资本主义是资本主义的初级阶段，列宁斯大林时期的垄断资本主义是资 本主义的中级阶段，当前我们所要面临的社会资本主义将是资本主义发展的最高阶段和 最后阶段。在此以后，社会资本主义将转变为资本社会主义，最后转变为完全的社会主 义。”我的这些基本观点摘登在《理论信息报》1988年9月5日上。许多同志对我的观点 产生共鸣，表示赞同，有的高等院校的教师还准备按照这个资本主义四段论的思路编写 教材，有的同志希望我对社会资本主义论作进一步的说明。当时我因为忙于其他工作， 无暇专此。可喜的是董崇山同志已经写就这部专著，对社会资本主义新阶段作了比我更 详尽、更深入的论证和分析。
中共中央党校鲁从明同志几乎不约而同地发表了同我们一致的新观点。他于1988年11 月12日在《中央党校通讯》上发表《试论资本主义的第三阶段——社会资本主义》，随 即稍作修改，以《论现代资本主义处于社会资本主义阶段》为题在11月21日《光明日报 》刊出。细读此文，发现鲁从明同志虽然在当代资本主义已发展到社会资本主义新阶段 这个主要论断上同我们观点相同，但是在次要之点上的看法有所不同。第一，他认为作 为资本主义第一阶段的自由资本主义起源于16世纪，我认为那时资本主义还在西欧封建 社会内部孕育，处处受到封建权贵的限制和渗透，还不可能自由发展。直到18世纪末三 大革命完成之后，才进入自由资本主义阶段；第二，鲁从明同志主张社会资本主义“从 本世纪50年代开始”，我认为未免太早；董崇山同志主张起始于六七十年代之交，我认 为还要稍晚一些，大体上是70年代末80年初以来。这一方面由于社会资本主义的基本经 济特征(如生产力高度社会化，资本、市场进一步社会化等)到这时才比较明显，另一方 面由于社会资本主义的基本政治特征也只有到这时才形成(如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内部阶 级结构大变化，帝国主义殖民体系完全瓦解，民族国家几乎全部独立，帝国主义武装入 侵社会主义国家被迫停止)。
鲁从明同志的文章发表后，当即有人对此持异议。11月24日，中央党校《现代帝国主 义研究》课题组专门召开了关于资本主义再认识问题讨论会，会上鲁从明同志重申社会 资本主义新论断，同时强调自己对这个问题的研究还刚刚开始，尚有许多需要进一步认 识和研究的问题。可是会上有好几位同志发言表示不同意他的这一论断。有的同志指出 ：社会资本主义这一概念是由日本经济学家都留重人提出的，后被引入国内的理论研究 中，因此，对此不能过早下结论。有的同志对社会资本主义、资本主义国家存在社会主 义因素以及和平过渡等问题持否定态度。有的同志认为：如果在资本主义发展的阶段中 ，建立起“社会资本主义”这个概念，一定要找出这种资本主义的质的规定性，并与自 由资本主义阶段、垄断资本主义阶段的客观发展过程顺乎历史、合乎逻辑地连接在一起 (对这次讨论会的报道见《中央党校通讯》第273期，1988年12月17日出版)。
在一些同志看来，社会资本主义之说是从日本引进的，并非新论断；而他们主张的国 家垄断资本主义是资本主义发展的新阶段才是新论断。对此我倒要在这里加以简要说明 。我不是专门研究世界经济的，平时阅读的书刊也极其有限。我在提出社会资本主义这 个概念之前，根本没有读过有关介绍日本经济学家都留重人观点的文章；董崇山同志也 只是听别人说起都留重人曾经把战后时期的资本主义称为社会资本主义，意思是向社会 主义过渡的资本主义，他也没有看到过更多材料，甚至也并不清楚这个材料的出处。有 关同志曾经说：中国社会科学院的《世界经济与政治内参》1988年第1期和第6期登载过 介绍都留重人观点的文章，可是后来我找到该刊，并没有看到。如果说我与董崇山同志 的观点同某些外国学者相近或相同，那也只是不约而同，谈不上引进。反之，最近我读 到一本新译为中文出版的《资本主义的幽灵》(林德山译，重庆出版社2001年1月版)， 著者是当代英国著名学者威廉·基根。他在书中也采用了“社会资本主义”的说法。此 书写毕于1992年8月。作者认为资本主义各国应该学习如德国和瑞典这样的“社会资本 主义国家的许多方面。”(第237-238页)只有选择“社会资本主义”这种模式才能解救 资本主义的危机。不过这与我们所说的社会资本主义必然进一步发展为资本社会主义以 及完全的社会主义，还是大有不同的。当然他看到德国、瑞典已是社会资本主义国家， 应该说这是符合实际的。此外，我还要指出，我认为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是资本主义发展 新阶段之说，并非我国学者的新论断，这倒的确是从国外引进的。例如，1971年出版的 法共中央经济部等编《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商务印书馆1983年出版)、1973年出版的[ 罗]格·普·阿波斯托尔主编《当代资本主义》(三联书店·1979年版)、1975年出版的[ 苏]德拉基列夫主编《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共性与特点》(上海译文出版社1982年版) 等书，都已论证了战后50年代-60年代以来西方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新发展以及国家垄 断资本主义是垄断资本主义当前存在形态。当然，我国学者80年代发表的新著如中央党 校仇启华主编，吴健副主编《现代垄断资本主义经济》(中央党校出版社1982年初版、1 987年修订版)，对国家垄断资本主义作了新论证和新发挥，但是作为一种新论断不能不 说这是国外学者先提出的。事实上，战后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确实有较大的新发展，但是 我认为，它还是属于垄断资本主义这个大阶段中的一个小阶段，很难说它已是超越垄断 资本主义的另一个新阶段。董崇山同志则认为，国家垄断资本主义不论作为大阶段或小 阶段，都是不能成立的。这一点与我的看法又有所不同。
1989年第3期《马克思主义研究》季刊发表拙文《从传统社会主义到现代社会主义》， 文中明确指出：“世界资本主义的发展经历了以下四个阶段”，即从16世纪初叶到18世 纪末叶的封建资本主义，从18世纪末至19世纪末的自由资本主义，从19世纪末至加世纪 70年代的垄断资本主义以及70年代末以来的社会资本主义。”在1990年理论界“左”的 声浪中，有人把我的观点列入资产阶级自由化之列。1993年云南人民出版社为我出版高 放文集之二《社会主义在世界和中国》时，我未加修改收入此文，只好附加一段小注： “当代资本主义究竟发展到什么新阶段，理论界有不同看法。……对这一问题我缺少深 入研究，社会资本主义的看法可能不妥，以后另文探讨。”(第186页)。2000年我第二 次到美国访问半年多，就这一问题又专门作了考察。10月回国后应邀参加中共中央党校 举办的高级研讨班，我在班上作了题为《社会资本主义是资本主义发展最高阶段》的40 分钟的发言。会后我写成全文，先摘登于中央党校主办的《理论动态》第1521期，后又 全文发表于《江汉论坛》2001年第8期。此文已收入高放文集之五《纵览世界风云》(中 国书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163—178页)。这表明我十多年来也一直在思考社会资本主 义新阶段问题，与董崇山同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国内理论界除了国家垄断资本 主义论之外，又有人提出跨国垄断资本主义论、国际垄断资本主义论、全球垄断资本主 义论等。本书现在问世，正有利于理论界开展争鸣，探求真理。
有的同志怀疑资本主义国家是否存在社会主义因素，是否可能和平过渡；有的同志希 望对社会资本主义的质的规定性及其与自由资本主义、垄断资本主义的区别宜加以具体 说明。这些问题，在本书中都可以找到答案，尽管这些答案有的似嫌简单化，有的还不 够全面、不够透彻，有的还难以令人信服，有的还会引起争论和反驳。
有的同志认为：“社会资本主义是趋同论的理论基础。”(见《中央党校通讯》第273 期)对了，我正是把社会资本主义作为趋同论的根据。从1986年起，我在讲学中多次提 出未来世界资本主义与世界社会主义这两种本来对立的社会制度将逐步趋同，不过并非 像西方一些学者所预测的，将趋同于新资本主义，或者既非资本主义又非社会主义的第 三种制度，而是将逐步趋同于新社会主义。我认为，现有资本主义国家的社会资本主义 ，经过较长期发展，将达到资本社会主义，即社会主义因素为主，资本主义因素为辅； 应该看到当代社会资本主义比之以往的自由资本主义和垄断资本主义有更多的积极成果 值得我们借鉴。从封建社会主义到资本社会主义是很大的进步，但是当前令人忧虑的是 我们近几年发展起来的资本主义有很多并非社会资本主义，而是原始积累时期那种残酷 剥削的野蛮资本主义和新型官僚资本主义。如果真正能够彻底清除封建主义毒素，并且 善于从当代社会资本主义、文明资本主义当中多吸取一些有益养料，社会主义一定会搞 得更好。经过资本社会主义与社会资本主义长期和平共处、协作和竞争，将来可能共同 发展到完全的典型的新社会主义。那时的社会主义不仅是富强、民主、文明的，而且是 幸福、自由、人道的。通过逐步趋同而走向世界大同，这将是未来世界发展的大趋势。 如果我们否认当今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有趋同的现象，这是闭目塞听，无视现实；如果 我们只承认有趋同现象，而否认趋同论，那么从理论上如何解释趋同现象呢?要从理论 上正确说明趋同现象产生的原因，岂不也是一种趋同论吗?西方的趋同论固然有其根本 谬误，但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借鉴其有用之处，反其意而述之，并发展出新的观点。如果 我们否认未来世界将趋同，那势必肯定将趋异，也就是强调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对立 和矛盾今后将加深，那势必肯定未来资本主义矛盾的激化还会引起无产阶级暴力革命， 还要一举推翻资本主义。我认为当代社会资本主义难以引起无产阶级暴力革命，当代社 会资本主义不需要推翻，也不可能推翻，只能顺水推舟，使其社会化程度更高、社会主 义因素更多，促其逐步和平发展到社会主义新境界、新天地。董崇山同志在书中还没有 从趋同论方面加以论证。我在这篇序言中画蛇添足，借题发挥，可能会引起理论界朋友 更大的争议。
本书的出版并非要给读者一份关于资本主义新阶段的完满答案，我认为其中对许多问 题的论述还是初步的，甚至较为粗糙。对资本主义前景和社会主义命运这样大课题，需 要许多人从多方面进行长期深入的研究。如果本书能够引起争论，从而促进我国学术界 加强并深化对当代世界资本主义和世界社会主义的研究，那将是非常有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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