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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A8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5707(2009)09-0019-05
一、“生命线”理论的依据、内涵与价值
虽然目前还没有专门阐述“生命线”理论的高水平著作，但一批学术论文在“生命线”概念的发展历程、“生命线”理论提出的依据、科学内涵和现代价值等方面取得了丰硕成果，一些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与实践方面的专著也对这一问题有所涉及。
1.“生命线”概念的发展变化
在正式提出“生命线”概念之前，党关于“生命线”的思想早已孕育。如大革命期间中国共产党关于思想政治教育对造就革命军队重要作用的论述；土地革命初期，党关于“无产阶级思想领导”问题的思考等。1929年《古田会议决议》确立了思想政治教育在党的建设和军队建设中的首要地位，有学者认为“生命线”思想由此确立。[1]据我们考证，“生命线”概念的首次提出是在1932年7月21日《中央给苏区中央局及苏区闽赣两省委信》中，“政治工作不是附带的，而是红军的生命线”，红军第一次全国政治工作会议使“生命线”论断系统化、理论化。[2]之前学界流行的认为红军第一次全国政治工作会议最早提出“生命线”论断的说法是不准确的。此后，党在不同时期又多次使用“生命线”概念。如1937年，彭德怀在《关于红军改编的意义和今后工作》的报告中指出：“政治工作是红军的生命线”。[3]1938年，任弼时在《山西抗战的回忆》中指出：“一切抗日军队必须建立健全的政治工作。应视政治工作是巩固和增强战斗力量的武器，是抗战军队的生命线。”[4]周恩来进一步提出：“以革命主义为基础的革命政治工作是一切革命军队的生命线和灵魂”。[5]1944年谭政《关于军队政治工作问题》的报告中指出：“政治工作是我们军队的生命线，无以则不是真正的革命军队。”[6]1955年，毛泽东明确提出：“政治工作是一切经济工作的生命线”等。[7]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明确指出：“思想政治工作是经济工作和其他一切工作的生命线。”[8]有学者认为，这既是对历史经验的科学总结，又是对新时期思想政治工作地位和作用的高度概括，使“生命线”概念无论从形式上还是内涵上都趋于科学和完善。[9]还有学者将“生命线”的历史发展过程划分为三个阶段：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党提出“政治工作是红军的生命线”的论断；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党提出“政治工作是一切经济工作的生命线”的论断；改革开放新时期，党提出“思想政治工作是经济工作和其他一切工作的生命线”的论断。[10]
2.“生命线”理论提出的依据
“生命线”理论的提出具有深刻的理论和实践依据。有学者以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为基础，认为“生命线”提出的理论依据有四：一是马克思主义关于物质和意识辩证关系原理；二是马克思主义关于政治与经济相互关系原理；三是马克思主义关于无产阶级思想领导的原理；四是马克思主义人的因素第一的基本原理。[11]有学者从“生命线”理论形成的实践渊源的角度，认为“生命线”理论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在民主革命斗争实践中逐步提出的一个重要思想，是被几十年历史所证实的真理。[12]还有学者从思想政治教育本身入手，认为思想政治工作自身的本质、对象、任务和目的，决定了“生命线”的科学性。[9]目前，在“生命线”理论提出的实践依据研究方面还有待加强，如要联系实际研究每一次“生命线”理论提出的时代背景；要从中国特殊的国情和党情出发研究“生命线”理论提出的基本原因；要从中国社会成员结构的特殊性分析“生命线”理论的群众基础；要从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事业发展需要等方面探讨“生命线”理论的内在依据。
3.“生命线”理论的科学内涵
“生命线”理论总体上是关于思想政治教育地位和作用的论述，党用“生命线”来比喻思想政治教育的地位作用和重要性。但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和发展阶段，党对“生命线”含义的解释有所不同。红军第一次全国政治工作会议系统地阐述了“政治工作是红军的生命线”的科学论断，中央军委、总政的领导人多次从“保障”、“服从”的角度阐明了“生命线”的含义。如王稼祥在开幕词中指出：“一切战争中如果没有政治工作的保障是不能达到任务的。”[13]周恩来在致词中指出：“我们还要加紧学习军事技术和战术，还要从政治工作来保障。”[13]在《一切政治工作为着前线上的胜利》的报告中，周恩来强调：“战斗动机问题，战术问题，后方勤务问题，都要求我们政治工作要有很好的配合和保障。一切政治工作，要服从整个作战计划，一切政治工作，都要为着前线上的胜利。”[13]李卓然在报告中提出，要“用政治工作保障每个战斗任务的完成。”[13]1944年谭政《关于军队政治工作问题》的报告中指出，党领导的革命的政治工作是革命军队的生命线的意思是思想政治工作“使革命军队内部趋于一致，使革命军队与革命人民、革命政府，趋于一致，使革命军队完全服从革命政党的政治领导，提高军队的战斗力”。[6]1983年，中共中央批转的《国营企业职工思想政治工作纲要(试行)》中指出：“所谓‘生命线’的作用，是指思想政治工作的保证作用。”[14]1987年，中共中央批转中央军委《关于新时期军队政治工作的决定》的通知中指出，生命线具体体现在“服务和保证之中”。[15]1989年，全军政治工作会议纪要《关于新形势下加强和改进军队政治工作的若干问题》中强调指出：“政治工作是“生命线”与政治工作的服务和保证作用，从根本上说是一致的。”“生命线的作用要在服务和保证中去实现，离开了服务和保证，‘生命线’就会成为一句空话。”[16]学界对“生命线”理论的科学内涵也进行了积极的探索。有学者认为“生命线”的根本含义就是思想政治工作对经济工作和其他一切工作起保证作用，并从党的整个工作链条的“中心环节”、保证其他一切工作的社会主义性质和发展方向、振奋群众精神、防止和克服非无产阶级思想侵蚀以及加强、改善和实现党的领导五方面阐述了“生命线”的保证作用。[17]有学者认为“生命线”的真正内涵为“服务”和“保证”，并从服从、保证和结合三方面来说明。“服从”是要服务于党的中心任务，“保证”既是指工作的顺利完成，也是保证工作的正确方向，“结合”是思想政治工作与一切工作紧密结合不搞“两张皮”。[18]也有学者认为，“生命线“包含着引导、保证、服务三层意思，且三者是统一的，只有为经济建设和其他各项工作服务，才能充分发挥思想政治教育的引导和保证作用。[19]对于“生命线”理论内涵的研究，既应注意横向剖析，又要在历史发展的过程中进行动态分析。目前，“生命线”理论科学内涵的发展阶段、历史继承方面的研究比较欠缺。应深入挖掘史料，拓宽研究视野，在横向和纵向两个方面推进“生命线”理论科学内涵的研究。
4.“生命线”理论的现代价值
学者们主要从“生命线”思想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两方面展开研究。从理论价值上看，有学者从理论发展与创新的角度提出“生命线”理论是在革命战争中提出和发展起来的，具有丰富的内涵，形象而科学的反映了物质与意识、政治与经济的辩证关系，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集体智慧的结晶，是党的思想政治工作中的瑰宝。[20]有学者认为“生命线”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始终坚持把思想政治工作放在重要位置上的指导思想的理论基础；同时也是正确处理好思想政治工作中清除“左”的影响与“右”的干扰的关系的理论基础。[21]从实践意义上看，有学者从总结和吸收历史经验教训的角度指出：实践证明，思想政治工作这个优势重视和发挥得好的时候，党的事业就兴旺、顺利，反之党的事业就会遭受挫折。[22]有学者从保持“生命线”的价值意义方面提出，牢固树立“生命线”意识，能够抵御西方“和平演变”战略，巩固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制度，能够推动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奋斗目标的实现。[23]“生命线”理论的价值研究，需要在“生命线”理论的思想价值、历史作用和现实意义三个维度展开；也要注意防止一种倾向掩盖另一种倾向，恰当和适当评价思想政治教育的“生命线”作用；还要注重总结成功中的经验、失败里的教训，以史为鉴，深化“生命线”理论研究。
二、中共领导人对“生命线”理论的贡献
学术界关于中共领袖人“生命线”理论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研究中共领袖人物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与实践的著作和文章中，但目前还没有关于中共领袖人物“生命线”理论研究的专著和论文面世。毛泽东、邓小平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的研究取得了长足的进步，有一系列专著问世。江泽民、胡锦涛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研究还处于初始阶段，文献汇编、学习体会较多，也有一些论文发表，系统性的理论著作尚未见到，具有很大的挖掘空间。
1.毛泽东对“生命线”理论的贡献
毛泽东将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政治教育基本理论与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实践相结合，形成了关于思想政治教育地位作用、方针原则、方式方法、目标内容的完整理论体系。有学者认为，毛泽东对思想政治教育的地位和作用作出了科学的概括，在把思想政治教育的地位上升到“生命线”高度的过程中，毛泽东起着开创和奠基的作用。[24]有学者指出，毛泽东明确提出政治工作是一切经济工作的生命线，并从“中心环节”、“保证”和“服务”的不同角度概括和解释了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的地位和作用。[18]有学者认为毛泽东给予思想政治教育高度的重视，在修改谭政《关于军队政治工作问题》的报告中，对思想政治工作“生命线”的科学含义做了准确阐释，并在1955年将“生命线”提高到经济领域加以强调，使“生命线”内涵进一步深化和发展。[25]毛泽东对“生命线”理论的首创性贡献，学界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2.邓小平对“生命线”理论的贡献
邓小平在继承毛泽东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的基础上，形成了关于新时期思想政治教育完整的理论体系。学术界一致认为邓小平在强调新时期思想政治工作“生命线”地位的同时，继承和发展了“生命线”理论。有学者指出，邓小平进一步提出了思想政治工作是中国共产党的优良传统和政治优势，是两个文明建设的基本保证，强调思想政治工作只能加强，不能削弱，把新时期的思想政治工作提高到突出的地位。[26]学者认为邓小平关于“真正优势”和“看家本领”的论述，发展了党的思想政治教育地位作用论，是邓小平结合时代特征对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的深刻理解。[27]邓小平在中国社会发展的转折点上，肯定和维护了毛泽东思想的历史地位，恢复了思想政治教育的优良传统，这是“生命线”理论得以继续发展的基础；邓小平一再强调必须加强和改进思想政治工作，指出“十年最大的失误是教育，这里我主要是讲思想政治教育”。[28]对邓小平上述思想和贡献需进一步展开研究。
3.江泽民对“生命线”理论的贡献
江泽民思想政治教育理论是党的思想政治工作新的理论概括和经验总结，是马克思主义思想政治教育理论在新时期的新发展。江泽民重提“生命线”问题是学界关注的焦点。有学者指出，再次强调“生命线”问题，是江泽民对我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经验教训的概括，是对思想政治工作地位和作用理论的深刻认识和新贡献。[29]学者认为，江泽民重申了“生命线”论断，并提出“中心环节”论和“重要政治优势”论，使“生命线”作用的外延扩展，内涵加深。[30]有学者认为江泽民从思想政治工作属性、职能出发进一步阐明思想政治工作的生命线作用，扩展了“生命线”的内涵，把思想政治工作“生命线”作用提到了一个新的理论高度。[31]从继承与创新的角度，有学者提出江泽民坚持了政治优势论，强调了中心环节论，发展了精神动力论，丰富了舆论保障论，从多方面将思想政治工作地位和作用的认识提升到一个新高度。[32]
4.胡锦涛对“生命线”理论的贡献
党的十六大以来，面对新世纪、新变化、新情况，胡锦涛提出以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最新理论成果指导思想政治教育实践，创造性地继承和发展了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的思想政治教育理论，提出了一系列带有根本性、全局性的有关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观点。目前学术界关于胡锦涛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的研究成果较少。有的学者指出，胡锦涛特别强调对各级领导干部和大学生进行思想政治教育。把“培养什么人，如何培养人”的问题提高到关系党和国家的长治久安，关系到中华民族的前途命运的高度。[33]也有学者认为胡锦涛提出“三个需要”，进一步提升了思想政治教育的地位和作用。[34]新时期、新阶段思想政治教育实践不断发展，对胡锦涛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的研究还处于起步阶段，虽然胡锦涛没有专门阐述“生命线”概念，但把思想政治教育重要地位和作用的强调提到了新的高度。学术界需要密切联系实际，认真梳理材料，加强理论研究，指导实际工作。
三、深化“生命线”理论研究的构想
学术界对“生命线”理论的研究，取得了比较丰富的研究成果。但从整体和发展的角度而言，还存在一些不足，需要从以下三个方面有所突破。
1.注意史论结合，加强整体性研究
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理论不是“生命线”概念的堆积，而是对思想政治教育特殊地位和作用系统化的理性认识。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理论是党对思想政治教育在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中的地位和作用全方位、系统化的理性认识的总和。它深深根植于党的思想政治教育实践，是在实践的基础上不断升华的结果。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和中国共产党领导人虽然没有专门论述党的思想政治教育地位和作用的专著，但对党的思想政治教育地位和作用的认识却是一以贯之的。由于历史条件和所处环境的不同，他们论述的角度不同，表达形式也不同，但本质上是一致且相通并不断深化的。
目前“生命线”理论研究存在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是将研究停留在理论层面，满足于“生命线”内涵和意义的论述，忽视了“生命线”理论在不同时期的变化、发展和深化，没有从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角度，关注“生命线”理论的发展进程，至今没有研究“生命线”理论发展史的专著或高水平的论文；二是经验材料较多，史实叙述成分较多，缺少深度和理性的提升，忽视了本质和规律的探寻，没有能从史论结合的角度考察把握党的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理论。因此，结合各个历史发展阶段的特点，在史论结合的基础上，既有横向拓展、又有纵向延伸，从整体上把握“生命线”理论，才能得出富有规律性的认识和更有实际价值的现实启示。
2.注重全党智慧结晶，体现理论全貌
研究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理论，主要内容当然是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的文章、著作，挖掘和整理他们在思想政治教育实践中的创新成果，他们是每一个不同时期的杰出代表，处于核心位置，对理论的贡献也是最大的。但中国共产党的所有理论成果都是全党集体智慧的结晶，毛泽东思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是这样，“生命线”理论和其他具体理论问题也一样。
在探讨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理论发展和创新方面，学者们常常把研究锁定在党的领袖人物身上，而从全党智慧结晶的角度思考问题、研究党的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理论的成果较少。不可否认，党的领袖人物对“生命线”理论的形成和发展作出了突出贡献，但党的其他领导人如周恩来、刘少奇、张闻天、陈云、恽代英等对“生命线”理论也作出了重要贡献。因此，在研究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理论时，既要重视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的思想，也要关注其他领导人的观点，以更好地把握“生命线”理论的全貌。
3.重点关注新时期，探究理论的新发展
从历史角度探讨中国共产党在各个时期对“生命线”理论的继承和发展，是把握“生命线”理论精髓的基础和需要。但立足新时代，推动“生命线”理论的发展和创新，充分发挥理论对现实的指导作用，才是“生命线”理论研究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社会生活发生了巨大变化，经济全球化所带来的淡化意识形态、价值观多元化等负面影响，使思想政治教育面临大量新问题，给党的思想政治教育的地位和作用带来了挑战。因此，我们要密切关注经济全球化、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等重要时代背景，深入研究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理论的新认识和新发展，高度重视党的思想政治教育的地位和作用，明确思想政治教育与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和社会发展之间的关系，以及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地位和作用的具体体现和实现途径，加强和改进新世纪新阶段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全面推进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伟大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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