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涛的“丁秋”《花卉册》,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花卉论文,石涛论文,丁秋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石涛(1642~1707年)十岁始读书,也开始习字和学画。“暇即临古法帖,而心尤喜颜鲁公。”他的书法奠基于此。“又学画山水、人物及花卉、翎毛。”[1]他学画的兴趣很广。“十四写兰”,稍后从“武昌夜泊山陈贞庵先生学兰竹。”[2]画学师承,所知仅此。及东下江左,即来往于宣、歙之间,交流日广,又得登眺黄山,于是眼界大开,而画学日益进。今观其二十六岁所作的《十六阿罗应真图卷》[3]和此顷所作的《黄山图册》[4]二十一开,无论是人物或山水,在笔墨上都显示出较深的功力。综观他的生平所作,更可见他的功力与日俱深,及到晚年,确已达到“画可从心”的化境。这件“丁秋”《花卉册》便是他的最晚作品之一。
此册曾为黟人胡积堂[5]所藏,著录于其所辑《笔啸轩书画录》(道光己亥刊)下册,标题为《僧石涛水墨花卉册》,下注“纸本,计十开。”各开题识均被全文录出,所钤印章也一一按原样画出,而且在各开的题诗下还注明所画的花名。按其次序,一桃花,二蝴蝶花,三罂粟花,四牡丹,五兰,六芍药,七荷,八菊,九梅,十剪秋罗。1967年,美国密歇根大学艺术博物馆举办石涛作品展览,时此册已在美国私人手中,虽未参加展出,但在会后出版的英文本《石涛的绘画》一书的图录中,有此册十开的影印本。十开次序改为,一芍药,二梅,三兰,四桃花,五牡丹,六荷,七花和草(即罂粟花),八蝴蝶花,九菊,十剪秋罗。除一和十因署年份排在首和尾外,余基本上按开花季节排列。又在同书《石涛作品的注释》中,对此册各开一一作了简短的介绍。1977年张大千辑《清湘老人书画编年》出版,选印此册四开,注“竹里馆藏”。现在,此册又转入加拿大蒙特利尔的罗斯汉德勒先生之手,经友人介绍,他赠给我一套此册的照片。特写此文以记之。各开次序按《石涛的绘画》的图录,而花名则依胡氏之旧。
第一开 芍药
枝叶纷披,自右上角向左下斜出。叶有浓有淡,都是一笔挥成。中部花开一朵,与叶相辉,艳如绣锦。左侧浓墨行书题识,文曰:
湛湛庭除浥露浓,花开犹得及春风。
数苞暖拆朝霞里,几朵寒欹暮雨中。
静掩窗棂香细度,乱垂栏槛艳成丛。
广陵金带谁家种?惆怅年年似锦红。
丁秋十月拈格斋先生作画。清湘大滌子若极大本堂。
左下角稍上钤“瞎尊者”朱文长方印和“赞之十世孙阿长”朱文长方印。另右上角钤“痴绝”朱文长方印(图一)。印章似均先钤于白笺上。下同。
图一 石涛“丁秋”《花卉册》第一开芍药
第二开 梅
曲干自右横出,形如钩。干端右出一枝,缀花两朵;左出一枝,向上斜立,枝梢花开一朵,有蕾数苞。轻点漫涂,而自见孤峭高洁。下部隶书题识,文曰:
收拾太平业,何如此境通。
枯根随意活,堕水照人空。
只许吟间见,难凭纸上工。
远看与近想,不是六朝风。
清湘老人若极。
款下钤“清湘遗人”朱文长方印。另右上角钤“大本堂”[6]白文小方印(图二)。
图二 石涛“丁秋”《花卉册》第二开梅
第三开 兰
淡点如泥。丛兰两束,一立一卧。立者若有根若无根,而叶片挺秀,一蕾待放,两箭已开。试看瓣如纤指,浓墨点心,摇曳多姿,幽香更远,却是一片生机。卧者还待栽培,用意也耐人寻味。上部隶书题识,文曰:
一叶两叶两三叶,有根终不若无根。
大千幽过谁堪并,香祖国香香至尊。
大滌子极。
下钤“大本堂”白文小方印。另立兰根部稍上钤“瞎尊者”朱文长方印(图三)。
图三 石涛“丁秋”《花卉册》第三开兰
第四开 桃花
细雨春风,新枝嫩叶,花开四朵,艳似浓妆。笔硬如铁,又细如丝,随意挥洒,风韵天成。上部隶意楷书题识,文曰:
春风细雨到山窗,墨写桃花似艳妆。
自笑老来闲不得,也须拈弄过时光。
向年苦瓜。
旁钤“大滌子”朱文方印和“大本堂若极”白文方印。另右下角稍上钤“痴绝”朱文长方印(图四)。
图四 石涛“丁秋”《花卉册》第四开桃花
第五开 牡丹
一茎独出,花和叶多用浓墨涂成,间有叶稍淡者,则用浓笔划出其脉络。而花自花,叶自叶,觉“洗妆犹湿”[7],秀色不减沉香,依然富丽。下部行书题识,文曰:
窃白嫣红开较迟,含毫伸纸费人思。
依稀似识春风面,不记谁家薄暮时。
拈宝应陶季写之。大滌子。
旁钤“赞之十世孙阿长”朱文长方印和“东涂西抹”白文方印(图五)。
图五 石涛“丁秋”《花卉册》第五开牡丹
第六开 荷
绿波掩映,玉立芙蓉,一蕾一花,更有翠盖相扶,水草相荡,生趣盎然。画法则勾划点染,均用“破笔”,而浓淡相宜,笔笔有力,尤为奇妙。左侧行书题识,文曰:
一花一叶一菡萏,斜插中流波光淡。
宝相初圆睹面看,西方之民发髫髡。
大滌子以破笔戏为之也。
下钤“东涂西抹”白文方印。另右上角钤“大滌子”朱文方印(图六)。
图六 石涛“丁秋”《花卉册》第六开荷
第七开 罂粟花
叶片数层,多用淡墨渲染,浓笔勾划。茎顶花一朵,四瓣尚未全开。左侧上部及茎下部均有野草,参差不齐,而笔力遒劲,倍觉精神。右侧行书题识,文曰:
无端号作米囊花[8],费尽铅膏染异葩。
几曲雕栏扶窈窕,一庭碎锦斗繁华。
铺成绣被浑疑织,剪就鲛绡未许誇。
浥露晓来争吐艳,幻将红紫夺朝霞。
再拈格斋先生作画,零丁老人极。
旁钤“半个汉”白文方印(钤倒)、“大滌子”朱文方印和“大本堂若极”白文方印(图七)。
图七 石涛“丁秋”《花卉册》第七开罂粟花
第八开 蝴蝶花
蝶形花,剑形叶,浓墨写来,秀润而挺拔。下部围以野草杂花,愈见一茎独秀。左上四分之一行书题识,文曰:
数茎摇曳影微微,芳草迷离贴地飞。
傍砌死留春晼晚,下帘午倦梦依稀。
恐惊窄径行还悄,学剪轻绡看又非。
纨扇满园扑不住,恼人聊折一枝归。
三拈格斋语。极。
旁钤“大滌子”朱文方印和“清湘老人”朱文椭圆印。另右上角稍下钤“半个汉”白文方印(图八)。
图八 石涛“丁秋”《花卉册》第八开蝴蝶花
第九开 菊
一枝淡菊,采自东篱,而空无所傍。花数朵,叶数片,勾染自如,尽得逸趣,左侧行书题识,文曰:
莫说今秋早,风光或让春。
冷香酸不去,故占案头新。
清湘大滌子极。
下钤“大本堂滌”白文方印(图九)。
图九 石涛“丁秋”《花卉册》第九开菊
第十开 剪秋罗
片石悄然而立,石左侧旁出两株,一株茎端花开两朵,各具姿态;另一株茎端两蕾,昂首朝天;叶片层出,相映成趣。上部行书题识,文曰:
风月从来不弃贫,举杯招月伴闲身。
一花一草无心得,多事劳心鉴赏人。
大滌子丁秋抱病久之,友人以此见索,先后共得十纸。纸新,十余年外方可观也。清湘零丁老人极。
下钤“半个汉”白文方印和“大本堂”白文小方印。另石根右侧钤“零丁老人”朱文方印。又左下角钤“张氏孩叟审定真迹”朱文条形印和“辛庵眼福”白文方印,是收藏者之章(图一○)。
图一○ 石涛“丁秋”《花卉册》第十开剪秋罗
如上所述,此《花卉册》共十开,每开各写一花,得花十种。梅、兰、桃、牡丹、芍药、荷、菊等七种都是国人熟知而开花贯串春、夏、秋三季的名花,罂粟花、蝴蝶花、剪秋罗等三种也是可供观赏的佳品。画法因花而异,但都是用湿笔浓墨随意勾划涂抹而成,用笔用墨无不挥洒自如、秀润、酣畅、挺拔、清新,兼而有之。虽均水墨之作,而花叶交辉,传神阿堵,不觉有色泽鲜艳之感。题识书法,有行书,有隶书,有隶意楷书,大都是画毕即兴所书,墨色与画相一致。石涛晚年书法的特色及其功底,也可于此册见其梗概。若每开合书画观之,更是书画两绝的完美之作。各开题诗,有石涛自作五律、五绝各一首,七绝四首;有友人陶季七绝一首,格斋七律三首。诗均味物之作,各有寄托,而合画读之,诗情画意,相得益彰,尤觉贴切而有味。总之,此册无论是在整册的结构上还是在各开的选题、构思、布局、画法以至诗、书、画的配合上,都有独到之处,而且笔墨的奇妙,已臻极诣,称得上是一件匠心独造的精品,是他晚年的代表作之一。
册中首末两开的题款中,一署“丁秋十月”,一署“丁秋”,有天干而无地支,究是何年?《石涛的绘画》介绍此册时,在年代上记为:“1707年(或1717年)”;《清湘老人书画编年》在选印此册四开时,注“丁亥”二字,以明其创作年代。二者相一致,应当说都是正确的。但现在看来前者附加的“或1717年”是没有必要的,因为石涛没有活到康熙丁酉(1717年),早在十年前便去世了。从此册题款的署名看,有七开署名“若极”或“极”,这是他的谱名[9],是六十岁以后才开始使用的,而且自乙酉到丁亥的三年中,凡署名都是“若极”或“极”,无一例外,这表明他不再“自匿其姓氏”,而要彻底返俗归宗,公开承认是朱明的后裔了。石涛卒于康熙丁亥,但是年中秋尚在世[10],其卒当在八月十五以后。故此“丁秋”只能是康熙四十六年丁亥秋,而完成此册不久,他就撒手人间了。此册之可珍贵,亦在于此。还要指出,首开所署“丁秋十月”,疑有误字。因按我国旧历,十月为孟冬,石涛理应熟知,定不会在“十月”上冠以“秋”字。但“丁秋”两出,且此在前,似应无误。故“十月”二字中必有一误。或误九为“十”,或误日为“月”,都有可能。石涛在一幅《竹石大轴》的题款中便有“丁秋三日”[11]的写法。故此开的署年最有可能是丁秋十日。约而言之,此册有可能作于丁亥中秋以前或以后,而据此以定石涛卒在丁亥九月以后,大致是接近事实的。
册中有四开是拈友人诗来作画的。一是陶季(1616~1699年),原名瀓,字季深,江南扬州府宝应县人,工诗,著《舟车集》二十卷。卷二有《赠石涛上人二首》七绝,其一云:“皂帽蒙头衣敝衣,孤云无着姓名非。囊中剩有人间字,不是还山即采薇。”诗写于康熙甲戌(1694年),已是石涛相知较深的老友。一是格斋,其人为谁?李驎(1634~1710年)《虬峰文集》卷一三有《三月三日清明,卞格斋招饮北园》七绝一首,据知格斋姓卞,是李驎的一位朋友。又同集卷一九有《书卞格斋玉钩斜诗后》一短文,全抄如下:
曾读隋帝迷楼歌,尝为凄咽久之,盖其盛衰之悲所感乎情者深也。卞子格斋素负艳才,所为诗,风流蕴藉,直逼大历十子。玉钩斜四绝,丽藻夺声,情味具隽,而言外感慨,视宫木阴浓之句,倍增凄咽。予弟大村[12]以真才人目之,岂阿其所好哉?李驎对这位“素负艳才”的诗友,字里行间,真是赞赏备至。玉钩斜四绝,今已不可得见。遍查清初诗选集及志乘,亦从未见其诗。但从石涛所拈的三首诗看来,确也称得上是“丽藻夺声,情味具隽”。卞氏是江都大族,然于郡邑志遍觅亦不得其名。偶阅《至乐楼书画录·宋元明清之部》(《何氏至乐楼丛书》二十七,1986年香港出版),见“清代之部”著录《清禹之鼎写古夫于亭图轴》,是“戊子春仲”为王士禛(1634~1711年)所作,后有诸家题诗,最后是一首五古,诗云:
吾宗少司寇,与公昔投契,
同官讌聚多,命我出扬觯。
由此识公颜,登龙出怀刺。
别来向往心,时时萦寤寐。
哲人忽云萎,滂沱流涕泗。
遗像似宛然,披图肃瞻视。
缅忆谒公时,玄黓敦牂岁。
存没易悽愉,仪型无隔世。
款题“江都后学卞恒久敬题。”钤“恒久”朱文印和“格斋”朱文印。至此始知格斋是卞恒久之号。提到“卞恒久”三字似乎并不生疏。王仲儒(1634~1698年)《西斋集》以年分卷,每卷首页均署选诗者的姓名和里居。《西斋甲戌诗》卷选诗者之一是“江都卞恒久梦龄”。朱观《岁华纪胜三集》,在卷前“忝阅诸先生姓氏”中也列有“卞恒久梦龄”。于是可知,卞恒久,字梦龄,号格斋,江南扬州府江都县人,是李驎、王仲儒、李国宋、朱观的朋友。他与石涛同住扬州,自亦多有交往。故石涛时得读其诗。上举的一首他的五言古诗,叙事抒情,婉转真挚,与近体相比,又别具一格。“缅忆谒公时,玄黓敦牂岁。”他是康熙壬午(1702年)在北京因卞永誉而得上交王士禛,时王士禛与卞永誉均官刑部,王为尚书,卞为左侍郎。诗则写于王士禛逝世以后,睹遗像而回首前尘,便不胜人琴之感。
现在对这位“格斋先生”已大致有所了解,论其人,被誉为“真才人”,论其诗,被赞为“直逼大历十子”,他在当时的扬州,应当是颇有诗名的。他北上京师,得与王士禛、卞永誉等名流相周旋,也应当是一位交游颇广的人士。然而他的诗早已不传于世,其名姓也早已湮没无闻,多亏石涛拈其诗以作画,得留下这三首七律,从而也得知其人。诗以画传,人以诗传,在石涛的书画作品中,恐怕还保存着可提供探索他的交游的丰富资料。
注释:
[1] 此句及上引一句均见李驎《虬峰文集》卷一六《大滌子传》。两句之间写道:“或曰:何不学董文敏?时所好也。即改而学董,然心不甚喜。”可见石涛幼学书,未从时好,受董其昌的影响不大。
[2] 美国普利斯顿大学艺术博物馆藏《石涛兰竹石图轴》,题识云:“余往时请教武昌液泊山陈贞庵先生学兰竹。先生河南孟作令,初不知画,县中有隐者,精花草竹木,先生授学于此人。予自晤后,笔即称我法,觉有取得。今画此数片,请教谓翁印可。”这是石涛自述画兰竹的师承,颇见影响,以致数十年后作画还提及此事。陈一道字念曾,号贞庵,湖广武昌府江夏县人,顺治丁亥(1647年)进士。初任河南孟县令在庚寅(1650年),后任浙江严州府照磨在己亥(1659年)。两任之间家居夜泊山数年。石涛从学兰竹当在此期间,时年十六岁左右。画史未见陈一道的记传,《光绪严州府志》称其“画精兰竹,人珍之如夏仲昭。”
[3] 此卷俗称《十六罗汉图卷》,原为程源铨(1885~1943年,字霖生,一作龄孙,歙县冯塘人)所藏,著录于其所辑《石涛题画录》(民国乙丑刊)卷三,署年“丁未”为康熙六年(1667年),时石涛年二十六。上有梅清(1623~1697年)题跋,以“神采飞动,天趣纵横,笔痕墨迹,变化殆尽”,称赞为“神物”。此卷今藏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
[4] 此册今藏北京故宫博物院,著录于《中国古代书画目录》第二册,编号京1—4724。影印本有十二开,见英文二卷本《董其昌的世纪》(美国堪萨斯纳尔逊艺术博物馆编辑,华盛顿大学出版社1992年出版)卷上第424~427页。此册虽未署年,然从用细笔作青绿山水看,为石涛三十岁以前之作。
[5] 胡积堂字琴生,安徽徽州府黟县人,道光间书画收藏家。所辑《笔啸轩书画录》著录石涛作品上下册共十一件。除此《水墨花卉册》外,其著者还有《僧石涛黄砚旅诗画册》二十四开。
[6] 大本堂原为明太祖朱元璋于洪武元年在南京宫城内所建,以为“太子诸王公侯子弟”的就学之所。意取“大本既立,福祚斯长。”石涛晚年取作印章,以示不忘“大本”,并非在他的扬州居室中实有其堂名太本。
[7] 牡丹名洗妆红,见张炎《山中白云词》卷六《华胥引》题下注,词中即有“洗妆犹湿”之句。
[8] 罂粟花一名米囊花。石涛拈诗作画,未著名。至胡积堂著录时始在诗下注作“罂粟花”。
[9] 谱名是在家族中的排行名。石涛是朱明靖江王守谦之后,按靖江王世系“赞、佐、相、规、约、经、邦、任、履、亨、若、依、纯、一、行、远、得、袭、芳、名”,他是亨嘉之子属“若”字辈,故名若极。他是靖江王下的第十一世。守谦之子名赞仪,袭封靖江王,为石涛的十世祖。故石涛有章曰“赞之十世孙阿长”,阿长或即石涛的小名。
[10] 普利斯顿大学艺术博物馆藏《石涛金陵怀古册》十二开,最末一开的《中秋登采石》,题“天门急涌一拳石”七律一首,款题:“闰中秋登采石旧作,丁亥中秋忆此,拈来作画。大滌子极。”“丁亥中秋”题诗作画,自当健在。
[11] 香港何氏至乐楼藏石涛《竹石大轴》,影印本见《至乐楼明遗民书画》(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丛书之十,1975年出版)图版第23页,款题“丁秋三日,清湘大滌子极大本堂。”我昔目验原迹,清晰无误。
[12] 李国宋(1636~?年)字汤孙,号大村,与李驎同为兴化阁老李春芳(1510~1584年)的五世孙,而小李驎二岁。工诗,传世有《蠃隐集》。李氏兄弟均为石涛好友,晚年来往尤密。康熙甲申(1740年)冬,国宋跋《黄砚旅诗意册》,竟以“石涛先生”相称。可见这时石涛在好友的心目中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在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