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本补偿与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工业基地论文,东北老论文,成本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东北老工业基地的发展步伐相对落后于其他沿海省市。究竟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和战略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已经有了很多论述。但是由于东北老工业基地的特殊性，传统的经济体制影响根深蒂固，面临着经济体制转轨、经济增长方式转变、所有制结构调整、产业结构优化等多重压力、产业结构扭曲严重、国有经济比重大等特征，使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难上加难。
由微观经济学原理可知，在完全竞争市场上，只要依靠市场制度这只“看不见的手”，就可以实现资源最优配置。这是因为任何投资都能够得到补偿，不会产生沉淀成本，退出市场或产业结构调整不会带来任何利益损失，因此，企业可以自发依靠市场价格信号调节资源配置。
然而，东北老工业基地的特殊性和经济转轨的复杂性，使国有企业，特别是大中型国有企业改革面临着大量投资成本补偿不足，进而引发显著的沉淀成本。因此，如何补偿和降低沉淀成本成为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的关键所在。
二、东北老工业基地成本补偿不足的主要特征
沉淀成本（Sunk Costs）是指投资之后无法通过转移价格或再出售价格得到完全补偿的那些成本，它包括两层涵义：一层是指投资成本无法通过转移价格或再出售价格得到完全补偿的那些成本；另一层是指在契约安排下，人为减少一部分人的权利，导致这部分人的投资利益损失，也会产生沉淀成本。为了理解和说明问题，针对东北老工业基地具体情况，我们划分经济性沉淀成本、体制性沉淀成本和社会性沉淀成本等。
（一）人为扭曲成本——价格比例关系导致经济性沉淀成本
东北老工业基地实施重工业优先发展战略，造成人为扭曲的要素价格和产品价格，进而造成投资成本不实。其主要表现是应该计入成本的支出未打入成本，或者属于全部进入成本的支出只打入一部分。这可以从原材料与燃料、固定资产折旧，以及工资等几个方面加以分析。
首先，生产过程中所耗用的各种原材料、燃料的价值与实际耗费背离，直接表现为消耗虚低。作为生产要素的自然资源，基本上是无价或者廉价使用。自然资源一经开采，摊入生产过程，其资源本身是不计价的，只从投入劳动开始计算成本。所以，在资源型产品成本中，一般都漏计资源价值，形成初级产品成本缺位，构成不全面，也就无法从销售中回收资源价值，得不到应有的补偿，致使资源萎缩，甚至资源枯竭。某些原材料、燃料价格偏低，从而使用原材料企业的成本偏低，利润虚增。初级产品价格，即所谓“原”字号的产品价格，都不包含资源成本，比如，水、煤、石油、天然气等，其价格里不包含资源本身的价格，这就造成使用这些初级产品的价格企业成本偏低，利润虚增。另一方面，也使工业企业产品利润虚增引发超分配，应该得到的补偿也被分配掉了。比如，我国煤、油等资源产品价格偏低，这样，化工、炼油等加工企业的生产成本看起来很低，增加一块虚假利润，作为国民收入分掉了，而资源消耗形成的历史欠帐因得不到补偿而越来越多。
其次，固定资产折旧费摊入成本数额偏低。一方面作为提取折旧的依据是固定资产原值，是不真实的；另一方面折旧率偏低，因而提取的折旧基金，远远不能适应固定资产价值补偿的需要。折旧偏低进入成本的折旧费过少，难以更新，自身生存受到威胁。计划经济体制条件下，一方面，追求重工业发展，折旧率制定得过低，折旧年限较长，甚至不提折旧，使利润虚增。同时，多数企业不考虑通货膨胀，许多固定资产价值已经远远低于现值或其重置成本。不仅提取的折旧金遭到贬值，生产经营过程中的资产也会因按照历史成本折旧方法，出现无法补偿而导致沉淀成本。通货膨胀使成本补偿历史欠帐增大。按照现行财务制度，原材料和固定资产均按照原始价格计价，不随着货币价值变动进行评估调整。这样，企业通过销售产品收入，不能及时补偿已经消耗全部成本。这些成本得不到补偿，长期看来，其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不仅企业发展后劲萎缩，对国民经济的发展留下无法补偿的隐患。
最后，由于社会保障体系尚不健全，国有企业从某些产业中退出时，无法将原有企业部分离退休职工转交给社会，而必须自己承担这部分职工医疗、住房和养老金等成本。换言之，老工业基地国有企业同样面临“企业办社会、债务负担和冗员负担”三大障碍，一并产生显著的经济性沉淀成本，阻碍东北老工业基地顺利转型。企业办社会是就业、福利和保障三位一体的体制，不能随便解雇职工，如果解雇工人，需要承担起身份置换成本。冗员问题与企业办社会极其相关，没有相应的社会保障制度，职工很难自由退出，因为身份一旦变化，福利、就业和保障将丧失掉。国有企业职工失业不仅仅失去工资，而且还会失去福利和保障利益。如果不建立完善的社会保障体制，职工不会流动，阻碍国有企业自身调整。
（二）市场机制发育不完善导致体制性沉淀成本
首先，劳动市场不发达造成的沉淀成本障碍。由于目前中国的劳动市场发展缓慢，而且很不规范，国有企业职工在从某些产业退出时，借用现有的劳动市场实现大规模退出企业职工转移，其作用是十分有限的。因为退出企业不得不付出一笔巨资解决职工的转移和安置问题。而且，企业与职工之间因信息不完全所导致交易成本也是阻碍职工流动的重要因素。在这种情况下，劳动市场不能发挥作用，也无法利用工资这一价格信号引导职工寻找就业机会。
其次，资本市场不完善、不发达造成的沉淀成本障碍。由于资本市场不完善、不发达，信息更加不完全，资本价格无法发挥配置资源的作用。在这种情况下，国有企业从某些产业退出时，不能很好地利用资本市场，无法实现退出企业资产的迅速转移或变现，难以使资本流向收益率较高的地方或部门去。因此在不完全的资本市场上，需要借贷和资本供求者必须支付巨大的搜寻、签约和履约等交易成本。
最后，产权市场发育滞后造成沉淀成本。产权市场是市场条件下实现资源配置的一种重要制度安排，是市场退出的重要渠道。而我国产权市场发育滞后，非市场化倾向明显，市场退出多数停留在“关、停、并、转”上，导致产权交易不活跃，不少产权市场还是有场无市，规模小，交易极为清淡，退出企业的资产和产权无人问津，加上中介组织不足，业务人员素质低，信息量少，中介服务功能不强，这一切都造成产权交易困难重重，加大退出成本。
（三）因资源枯竭、环境恶化带来的社会性沉淀成本
为了发挥重工业基地的优势，对自然资源粗放开采，不合理配置，无价或者廉价的使用，超负载运行，出现自然资源存量锐减，生态环境失衡，环境日益恶化，从而造成东北地区价值补偿严重不足，产生显著的社会性沉淀成本，严重威胁该地区的经济发展和福利水平。
由此可见，东北老工业基地国有企业因初始条件的约束，导致东北老工业基地面临极大的经济性、体制性和社会性沉淀成本，严重影响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一方面，价格信号扭曲，造成投资成本无法得到补偿；另一方面，东北老工业基地市场机制发育不足，无法适应市场体制的需要。因此，我们需要清楚东北老工业基地为什么会成本补偿不足，相对于其他地区，为什么会形成如此显著的沉淀成本。
三、东北老工业基地成本补偿不足的宏观原因
在我国计划经济体制下，由于受传统的自然经济与产品经济模式影响，以及重工业优先发展战略实施，人为压低各种原材料、能源、生产要素市场价格，更加忽略自然资源价格，使原材料和能源等基础工业产品的产业和部门，以及农业生产普遍存在投资成本补偿不足而引发的沉淀成本。这主要是由于长期不承认资源是有价格的，基础工业产品和农产品生产过程中耗费的各类资源成本，在这些产品的成本中得不到完整的体现。不仅导致生产企业、产业和部门耗费的物质资源和人力资源不能得到全面的完整的补偿，而且造成全社会对耗费的资源不能从价值和实物形态进行合理补偿。从而形成行业、部门以及社会再生产运动与物质运动脱节，最终影响社会简单再生产的顺利进行。所以说，成本补偿是企业再生产补偿的基础，成本不实，尤其是漏计资源成本，就会影响和波及产品价格构成，产品成本及价格构成因素会失去准确性和真实性。人为地压低投资成本，即各种生产要素市场价格，必然带来利润虚增，从而导致国民收入分配和企业利润分配提供错误信号，导致积累和消费不协调，社会再生产补偿缺口扩大，影响整个国民经济的正常运行。
东北老工业基地是重工业优先发展战略实施重地，实行低补偿、低积累政策，导致装备工业补偿低，忽略了投资成本补偿，破坏简单再生产，使所谓的扩大再生产没有牢固的物质基础。
第一，东北老工业基地计划经济手段浓厚，市场调节机制较少。建国初期，由于我国实施重工业优先发展战略，从而导致与该战略相配套的体制只能是高度集中的用计划手段来配置资本的体制，这就是计划经济体制。由于资本被纳入计划配置的框架，要想使资本发挥作用，就必须保证资本所需要的劳动力、原材料等等也纳入计划经济体制的框架，并把劳动力、原材料等资源同样配置到重工业生产领域。
计划经济体制为了实现优先发展重工业战略目标，不仅要把资本、劳动力等生产要素以集中计划安排的手段配置到重工业领域，而且还要压低资本、劳动力等要素的价格，从而降低重工业产品的生产成本。因此，计划经济体制是一种内生的制度安排（林毅夫等，1997），是一种适合加速发展重工业的手段。
第二，东北老工业基地产业结构不合理，重化工业所占的比重过高，第三产业比重小。实施重工业优先发展战略，首先需要选择那些适宜发展重工业的地区作为这个战略的重点发展基地。由于黑、吉、辽不仅有一些工业生产基础，而且该地区拥有煤、石油等能源矿产，铁、锰等金属矿产，以及很多非金属矿产资源，适于发展重工业，因此计划经济体制也就成为东北老工业基地重要的配置资源手段。反过来说，市场机制很少，因为市场机制与重工业优先发展战略相悖：如果使用市场机制发展重工业，会产生两个后果：一个是，产业结构方面的问题。重工业耗费的资本较多，如果资本价格较高，投资成本就会较大，相对而言，轻工业要比工业较少耗费资本，而更多地是耗费劳动。如果采用市场机制配置资源，在稀缺的资本使用成本较高的情况下，轻工业就具有比较大的优势。因此，采用市场机制配置资源的手段不是发展重工业而是发展轻工业；二是，经济总量问题。由于重工业的投资成本高，在技术水平和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重工业生产领域所获得的利润就会减少。而利润减少意味着资本积累资本不足。这样，积累用于再投资的资本就不足，这会直接影响再投资的规模。如果投资规模小，经济总体的增长速度就会受到影响。因此采用市场机制难以做到发展重工业，难以加快经济增长速度。因此，东北老工业基地的计划经济色彩比较浓厚，市场机制较少。与重工业优先发展战略相关恰好使东北老工业基地有丰富的自然资源，适合发展工业基地。
第三，东北老工业基地所有权结构不合理，国有经济所占的比重过高，非国有经济比例较小。东北老工业基地成为国家重工业优先发展战略的重要基地，市场机制难以与重工业发展战略相匹配。此时，完成重工业的任务在逻辑上只能落在国有企业身上。因为私营企业追求利润最大化，必然要求对资源投入有更多的选择权和决策权，而这种导源于私营企业追求目标的内在要求，同国家计划要求的集中统一安排和资源配置的目标是矛盾的。因此，实施优先发展战略，不仅需要计划经济体制，而且还需要在计划经济体制条件下塑造一个并非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国有企业去完成这个战略目标。在这种情况下，企业竞争压力小，造成国有经济内部产权结构不合理，委托代理成本高昂，导致资本利用率低。职工就业冗员化，造成隐含契约下的利益承诺，实行低工资政策，很容易形成显著的沉淀成本。中央政府实行收入再分配政策，造成东北老工业基地成为“老大哥”，为其他地区发展做出重要贡献，使自己装备工业投资成本补偿不足。
四、东北老工业基地成本补偿不足的微观原因
为了保证重工业优先发展战略，微观必然会出现投资成本补偿不足，从而创造出更多的利润用以发展重工业。由于经济发展本身没有可持续性，最终导致大量的历史欠账，难以为继。
第一，原材料、能源价格偏低，这些产品销售，回流的货币价值补偿不了资源耗费价值，从而造成价格信号失真，资源浪费严重，导致社会经济补偿不足。不仅如此，由于我国治理环境污染成本很少计入产品成本之中，有些干脆不计，最后表现为没有固定资金来源，造成环境资源补偿缺口扩大，加剧生态环境恶化。
第二，生产成本中折旧率偏低，把应归给劳动者的作为利润出现。反过来，国家从这部分利润中进行固定资产改造更新。这就造成财政虚增和虚支；另一方面，分散财政资金，使财政处于紧张状态。不仅如此，沉淀成本出现，还意味着再生产过程中各种耗费的构成及其比例关系不合理，无法提供真实、准确的经济信号，再生产过程中各种耗费的构成及其比例关系就不合理，导致价格信号失真，企业和国民收入虚假，严重影响资源配置。
同时，固定资产折旧低、要素价格低，实际上是把应作为补偿基金的支出当作了纯收入。反过来，国家又从积累基金中拿出大笔资金，用于企业的固定资本更新改造和用于补贴职工的基本生活需要。这会产生两个后果：一是积累基金和补偿基金关系混乱，造成沉淀成本进一步增多；二是分散财政资金，使财政处于超分配状态，总是处于紧张状态，无法进行财政和其他配套改革。
第三，投资成本补偿不足，使价格、税收、利润的确定失去了科学基础，特别是价格，其中主要部分是成本。不仅需要考虑最优配置，特别是对成本本身是否得到补偿也是判断价格合理与否的标准。马克思曾指出，商品价格出售价格的最低界限，是由商品成本价格规定的。如果商品低于它的成本价格出售，生产资本中已经消耗的组成部分，就不能全部由出售价格得到抵补。如果这个过程继续下去，预付资本价值就会消失。因而保障成本得到补偿是维持简单再生产的条件，否则生产只能吃老本，挫伤劳动者积极性，导致生产萎缩。
由于社会再生产过程是一个的整体运动，在社会总产品构成中，只顾眼前利益和单一追求经济效益，忽视整个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之间的社会再生产运动，即资源生产要素游离于再生产价值运动之外，资源不能以一般商品的形态进入市场，商品市场上的供求很难成本精确地计算成本，最终造成很多投资成本没有得到补偿。实际上，生态资源也是社会再生产正常运行必不可少的补偿部分，否则一端是国民收入虚假增长；另一端自然资源持续减少，经济效益的获得是依靠牺牲社会与生态效益为代价的。由于经济效益的增长，远远不能补偿生态资源变化所造成的经济损失的增长，从而形成和不断加剧资源、生态、环境、经济等诸多方面的矛盾以及严重失衡的恶性循环。
综上所述，东北老工业基地所面临的宏观环境，如以计划经济手段配置资源、以国有经济为主体以及重化工业比重过大等特征，使东北老工业基地在微观层面上出现投资成本无法得到相应的补偿，破坏了简单再生产的必要条件，因此，马克思十分重视生产耗费补偿的重要性。生产耗费的补偿，既是企业维持简单再生产的起码条件，也是进行扩大再生产过程必要前提，只有不断从产品销售收入中得到补偿，才有可能不断购入新的生产过程所需要的材料，才有可能不断支付职工劳动报酬和其他生产成本，才有可能逐步积累固定资产更新改造准备金，才有可能取得一定的盈利并从中提取企业基金，从而保证企业再生产的顺利进行。这些沉淀成本得不到解决，东北老工业基地便难以振兴。为此，依据补偿这些沉淀成本，我们提出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的基本原则。
五、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的新思路
按照马克思政治经济学原理，沉淀成本的出现对微观企业和宏观经济运行有着严重的经济后果。只要是社会生产，就存在着物质补偿与价值补偿双重关系。马克思把社会生产划分为简单再生产和扩大再生产两种形式。在整个社会再生产过程中，一种是补偿，更换从过去一直到现在已经积累起来的劳动资料，在实物形态上实现其原有规模的再生产；另一种是积累，在实物形态上增加现有的劳动资料规模。马克思指出，“年劳动产品的价值，并不就是这一年新加劳动的产品。它还要补偿已经物化在生产资料中的过去劳动的价值。因而，总产品中和过去劳动的价值相等的那一部分，并不是当年劳动产品的一部分，而是过去劳动的再生产。”（《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卷，1972）因此说，在全部年产品的价值中，一部分是属于过去劳动的价值，另一部分是属于新增加劳动的价值。在过去劳动的价值中，又可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体现在已消耗掉的原料、燃料、辅助材料等劳动对象上面，一部分则体现在已损耗的机器、设备、厂房、建筑物等劳动资料上面。为了使简单再生产正常地维持下去，其中的重要条件之一是，耗费多少劳动资料就要补偿多少劳动资料，只有根据生产过程中的各种损耗与消耗，及时地、足量地进行补偿，才能保证简单再生产顺利进行，在此基础上才能为扩大再生产奠定基础。简单再生产是扩大再生产的基础和出发点。只有维持原有生产规模和生产能力，才能进一步扩大生产规模。
东北老工业基地因价格扭曲、产业扭曲和产权扭曲，造成大量投资成本补偿不足，从而衍生出大量的经济性、体制性和社会性沉淀成本，因而只有通过大力发展市场价格制度、调整产业结构，甚至进行产权结构调整，才能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为此，我们需要做到：
首先，大力发展和完善产品市场和生产要素市场，包括自然资源市场，确立合理的价格体系，反映成本与价格之间的合理比例，打破地区或行政垄断，促进东北老工业基地生产要素在产业间或区域间、国内，以及国际间流动，目的是提供更多的再利用生产机会以减少生产要素沉淀成本。
其次，加速产业结构调整，大力完善非市场制度，必要时设立产业调整援助基金。由于产业调整必然涉及资产进入与退出问题。由于资产流动会因交易成本存在发生损失，因而需要建立长期契约或者垂直一体化等，在降低交易成本的同时补偿沉淀成本。而且，政府可以对从“长线”行业中退出的企业给予优惠待遇，如企业若封存和淘汰设备，在进行新投资时，就可以按比例得到优先或优惠贷款或采用特别折旧率，或者按封存和淘汰的设备数量，给予一定的资金补偿，后一种做法有时也采取政府向企业“购买”旧设备然后将其废弃的方式，即所谓的“收购报废”方式。这些方法比较适合整体受到冲击、企业数目较多的行业。日本五六十年代纺织工业的调整就主要采取了上述方法。在60年代和70年代，日本政府为“收购废弃”制累计支出了近4000亿日元，废弃的纺机和织机约等于60年代中期拥有量的五分之二。此外，日本70年代中期以后制船业的调整中，“收购废弃”制也是重要的措施。不过，造船业的收购是设备带土地一起进行的，设备收购后废弃，土地可以出让。产业调整援助基金还可以用来作为职工再就业培训的费用和待业救济金等。
再次，积极推进国有企业产权结构改革。即使进行国有资产重组也并不能保证企业效率，因而需要考虑重组后企业控制权的配置问题，特别是需要寻找真正的企业所有者。一方面，允许大中型企业进行技术改造，或以部分产权换资金、换技术的方式向外商开放，或以租赁方式向外商提供闲置厂房、设备和土地等生产要素，在有条件情况下实施企业所有权重组，提高企业效率，目的在于降低经济性沉淀成本的同时，也能够创造一部分收益补偿社会性沉淀成本。另一方面，对外商投资的现有企业，国家应在各方面比照经济特区的优惠政策予以扶持。在产品出口权方面予以优先考虑，提供广泛信息服务等，以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
最后，在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过程中，不仅需要政府承担一些沉淀成本，更需要政府本身提高管理效率，更多应该在“花钱买机制或制度”方面下功夫，有助于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除了对企业给予税收减免以外，一是尽量降低交易成本，界定产权，便利资产交易效率，减少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行为；二是通过对于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可以减少交易成本，有助于新兴产业的发展；三是政府对教育，培训以及研发和市场信息进行投资。因为这些研发与信息搜集对于私人主体都会产生沉淀成本，所以，政府可以协调企业内信息分享，减少沉淀成本和降低不确定性，有助于发展新兴产业，带动东北老工业基地的整体发展。
总之，面对东北老工业基地的诸多沉淀成本，一是应该逐步完善市场价格制度，理顺成本与价格比例，通过逐步建立和完善市场制度化解和降低沉淀成本；二是需要加速产业结构调整和产权结构调整，完善非市场制度。例如，企业可以签订长期契约或垂直一体化，以及国有企业重组和合资等等，都可以提高经济效率和资本利用率。三是需要政府将经济政策着眼于补偿或者降低经济性，特别是在基础设施方面进行投资，创造良好的市场环境等，都有助于降低沉淀成本，回收投资成本。
六、结论
虽然我们大多考虑政府直接补偿与直接投资和资金援助等方法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尽管这些有一些积极效果，但是却难以具有发展的原动力。因此大力发展市场价格制度，加速产业结构调整，以及推进产权结构调整，都可以大大降低或者补偿沉淀成本，使经济运行自身具有再生产功能，这是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的根本保证，也是今后发展需要极为注意的问题。总之，不论是制度创新，还是政策创新，不论是地方政府，还是中央政府，无非是把补偿经济性、体制性和社会性沉淀成本补偿作为基本出发点，特别是维持简单再生产，在简单再生产基础上实行外延扩大再生产和内涵扩大再生产。只有这样，才能加速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为国民经济发展，乃至整个经济社会全面、协调与可持续发展做出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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