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约第二轮东扩及其对俄与北约关系的影响,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北约论文,第二轮论文,其对论文,关系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冷战后俄与北约关系的发展与现状
冷战结束十年来,俄罗斯与北约的关系经历了由针锋相对到步步退让、相互接触和谋 求合作的漫长历程。
俄独立初期实行向西方“一边倒”的对外政策,希望能全面融合到西方的政治、经济 机构中,但在欧洲安全问题上,俄则主张以欧安会为基础构建欧洲安全新体系,积极争 取对欧洲事务的参与权和主导权,同时坚决反对北约东扩。俄认为,北约东扩的目的是 为了对俄进行“遏制”,东扩不仅将在欧洲造成新的分界线,而且也将使北约的战略前 沿直逼俄罗斯边界,使俄丧失对东欧缓冲区的影响力,在地缘政治上处于“被围困”和 “孤立”的境地,东扩后北约军事基础设施的东移将直接危及俄罗斯的安全利益。1994 年1月北约布鲁塞尔首脑会议正式作出东扩决定,招致俄的强烈反对。俄政府和军方发 表了一系列措辞强硬的讲话和声明,并拟订对应措施,包括修改俄罗斯军事学说、退出 欧洲裁军条约、沿俄西部边界重新部署军队和核武器等。由于俄罗斯的坚决抵制,同时 美国和北约担心由此激起俄国内民族主义情绪使俄共或民族主义者在1996年俄大选中获 胜,北约暂时放慢了东扩的步伐。1995年10月,北约国防部长会议明确表示,在1997年 之前不审议东欧国家的入盟申请。美国和北约还开展穿梭外交,以消除俄对北约东扩的 疑虑。
另一方面,在北约东扩已成定局的情况下,俄不得不调整了对北约的政策,以退求进 ,以将北约东扩的消极影响减少到最低程度,尽量减少北约东扩对俄安全利益造成的损 害。1994年6月,俄加入北约“和平伙伴关系”计划,同时还签署了《俄罗斯—北约合 作议定书》,在该议定书中,北约允诺与俄建立符合俄地位和能力的伙伴关系,双方加 强政治磋商并在安全领域进行广泛的合作。1995年5月31日,俄罗斯与北约签署了《双 边军事合作协定》和《定期公开磋商制度框架文件》。此外,俄还希望通过与北约建立 某种机制化的联系,对北约决策和行动施加影响。1997年,俄与北约签署《俄罗斯—北 约相互关系、合作与安全基础法案》(The NATO-Russia Founding Act on Mutual
Relations,Cooperation and Security),决心“克服早期对抗与竞争的残余,加强相 互信任和合作的目标,从而表明北约与俄罗斯一种新的关系的开始,发展一种强大、稳 定和长期的伙伴关系”。俄罗斯与北约还决定成立北约—俄罗斯常设联合理事会(The
Permanent Joint Council),作为双方“协商、合作以及在适当的情况下实行联合决策 和共同行动的最大程度的可能性”的机构。既然俄—北约常设联合理事会包含联合决策 和共同行动的机制,即“19 + 1”机制,俄把它视为对北约决策和行动施加影响的一个 机会。
“19 + 1”机制建立后,俄与北约的关系仍不稳定。除了双方的相互疑虑仍较深外, 北约的机制也是一个原因。由于北约实行协商一致的决策机制,北约需要在成员国内达 成一致才能将问题提交到常设联合理事会讨论,这使得俄实际上失去了影响北约政策的 机会,“19 + 1”机制变成了19对1,引起俄的不满。“俄与北约之间的交流变成重复 双方已知的立场。”(注:William Master.Toward a New Strategic Partnership.
NATO Review,Winter 2001)1999年初北约决定对科索沃空袭后,北约—俄罗斯常设联合 理事会停止磋商,俄与北约关系降到冷战以来的最低点。
普京执政后,在基本沿续其前任对外政策的基础上,对俄外交政策作了调整,从而为 俄与北约建立新的建设性关系铺平了道路。2000年5月,俄罗斯—北约常设联合理事会 恢复了工作。此后,尽管俄与西方在车臣问题上不时发生分歧,但俄与北约共同行动的 范围和次数仍稳步增加。到2001年春,俄与北约常设联合理事会的工作日程扩大到双方 感兴趣的一系列问题,包括巴尔干维和等。(注:James M.Goldeier.Not When but Who .NATO Review,Spring 2002)
“9·11”事件后,俄借反恐契机大力改善与美国的关系,并积极发展与北约的合作关 系,俄—北约关系迅速升温。2001年10月,普京访问布鲁塞尔北约总部,成为俄历史上 第一个访问北约总部的领导人。同年11月,北约秘书长罗伯逊访俄。俄总统和北约秘书 长的成功互访表明俄—北约关系已从科索沃战争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并发展到一个新的 高度。随着俄与北约关系的进一步改善,俄—北约联合决策机制问题凸显出来。俄利用 罗伯逊访俄之机,明确提出以“20国”新机制取代“19 + 1”机制的建议。2002年5月1 4日,俄罗斯与北约在冰岛雷克亚未克举行的外长会议上批准成立新的北约—俄罗斯理 事会以取代北约—俄罗斯常设联合理事会。“20”机制与“19 + 1”机制的区别是:在 俄罗斯—北约常设联合理事会中,北约以一个集团的身份参加会议,北约各国的立场也 在参加会议之前就协调好了;而新的机制则使得双方能够在军控、反恐、处理地区危机 等领域以“平等的伙伴关系”进行合作。然而,在诸如北约核政策、吸收新成员国、北 约机构内部事务等事关俄罗斯国家安全的重大问题上,俄罗斯仍没有参与权和否决权。
俄—北约理事会建立后,俄与北约的合作取得显著进展。在反恐方面,俄与北约在俄 —北约理事会框架下进行情报交换。俄罗斯和北约还为在欧洲建立导弹防御系统进行合 作;双方已签署了一项协议,制定了未来两年内合作的具体纲领。2003年,俄与北约就 改善双方军队的协调能力,在俄罗斯和北约成员国境内进行了20多次联合军事演习。( 注:Sergei Ivannov.Russia cannot turn a blind eye to the West.International Herald Tribune,2004—04—08)俄—北约理事会定期就国际形势中的热点问题,包括巴 尔干和阿富汗的局势进行探讨。2004年3月俄与北约在美国科罗拉多斯普林斯进行了战 区导弹防御联合演习。(注:俄新闻社,2004—04—06)
二、俄罗斯对北约第二轮东扩政策的变化及其原因
北约是冷战的产物,在冷战时期的西欧安全中起着抵御来自前苏联和华约集团军事入 侵威胁、保卫成员国领土安全以及维系欧美防务联系的重要作用。冷战结束伊始,随着 苏联解体、华约解散和两德统一,北约是否有必要继续存在,在美国及其欧洲盟国内部 曾有过争论。但随着欧洲安全形势的发展,美国及其欧洲盟国认为,欧洲安全还存在许 多不确定因素,北约不能解散,而是应更新战略思想,转变职能,从而开始了北约变革 的进程。
在20世纪90年代欧洲的战略和安全环境下,北约转型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适应变化了的 欧洲安全形势,在其主要对手消失之后继续保持其在欧洲的存在并在欧洲安全格局重建 中发挥主导作用。美国前驻北约大使罗伯特·亨特这样阐述北约转型过程中希望实现的 四个明确而有相互关联的战略目标:(1)在所有关键领域允许美国作为一个欧洲强国发 挥作用;(2)保持西欧在防务方面的合作和跨大西洋防务联系;(3)在中欧实现战略稳定 和建立“民主”;(4)使俄罗斯摆脱其历时80年之久的自我孤立状态,将其纳入覆盖全 欧的安全体系。(注:Los Angeles Times,1998—03—16)冷战结束以来,北约一直通过 各种相互关联的措施努力实现这四个目标,以“为欧洲安全创建一个涉及每一个关键因 素的新框架”。(注:罗伯特·亨特语.见:Los Angeles Times,1998—03—16)
东扩是北约转型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美认为,北约东扩的目的一是鼓励中东欧国家 实行民主、人权和市场经济;二是防止俄罗斯在该地区的重新兴起。(注:James M.
Goldeier.Not When but Who.NATO Review,2002)北约新任秘书长夏侯雅伯也称,北约 扩大“可以促进中东欧民主制度的稳固发展”。“9·11”后,美国推动东扩,除了进 一步挤压俄罗斯的战略空间外,还有将反恐战线前移和利用新老欧洲矛盾继续保持其在 北约主导地位的新的政治和地缘战略意义。
北约布拉格会议决定邀请保加利亚、立陶宛、拉托维亚、爱沙尼亚、罗马尼亚、斯洛 伐克和斯洛文尼亚7个中东欧国家进行入盟谈判。2004年3月29日,北约举行升旗仪式, 正式接纳这7国为该组织新成员。这是北约55年历史上第五次扩大和冷战结束后的第二 轮扩大,也是规模最大的一次扩张。经过这次扩大,北约成员国增加到26个,北约的版 图也从紧邻俄罗斯西部的波罗的海沿岸一直延伸到位于欧洲南部的黑海。
北约第二轮扩大具有重要的地缘政治和战略意义。首先,美将北约第二轮扩大视为进 一步压缩俄地缘战略空间、推进中东欧民主化进程、确保该地区稳定的重要步骤。美国 务卿鲍威尔称,北约第二轮扩大是实现将“欧洲的自由和安全区域从波罗的海扩展到黑 海”这一梦想的“历史性一步”,(注:法新社华盛顿电,2004—03—29)“将增加从波 罗的海到巴尔干地区的稳定”。(注:Strobe Talbott.From Prague to Baghdad:NATO at Risk.Foreign Affairs,2002—11/12)其次,北约第二轮扩大是在“9·11”事件后 国际战略和安全形势发生重大变化的情况下进行的,将对北约联盟本身、欧洲安全、俄 美关系以及俄与北约关系产生重大影响。
在冷战后的欧洲安全中,俄罗斯是一个重要因素。俄罗斯的未来走向是影响欧洲安全 和北约战略转型的一个重要变量。美国克林顿政府负责欧洲和加拿大事务的助理国务卿 里查德·霍尔布鲁克曾这样评价俄罗斯在冷战后欧洲安全中的作用:“如果西方希望建 立一个持久的、稳定的欧洲安全框架,它必须解决欧洲最持久的战略问题——把前苏联 、特别是俄罗斯融合到欧洲安全体系中。”(注:Richard Hollbruke.America,A
European Power.Foreign Affairs,1995—03/04:50)美国防部《2001年四年防务评估 报告》专家小组报告把俄罗斯的演变以及俄与北约关系的状况作为对欧洲安全环境具有 决定性影响的因素之一。(注:Michael A.Flournoy,ed.QDR 2001:Strategy-Driven
Choices for American Security,Washington D.C.:National Defense University
Press,2001.238)因此,抑制俄未来崛起的潜力,尽可能缩小俄地缘战略空间,彻底消 除俄重新崛起可能给西方带来的危险,就成为北约东扩的最初和基本动因之一。
另一方面,美国及其盟国也担心北约不顾俄罗斯的反对执意向俄边境推进会导致俄放 弃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的努力或激起俄国内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而使俄迈向市场 经济和民主化的进程发生逆转,因而,虽然美欧在北约东扩的问题上主张一致,但在何 时和最先吸纳谁的问题上存在较大的分歧,特别是欧盟国家主张北约东扩应充分考虑俄 的利益和意见。小布什政府上台之初,不把俄罗斯作为对外政策的中心,同时小布什政 府认为,20世纪90年代末期引起俄美关系紧张的重要因素不是北约东扩,而是科索沃战 争,因而小布什政府不像克林顿政府1996年那样关注俄对北约东扩的反应。(注:James M.Goldgier.Not when but who.NATO Review,Spring)
虽然与冷战后北约第一轮东扩相比,俄对北约新一轮扩大的反应相对平静,但此轮扩 大对俄罗斯的战略安全将产生重大影响却是不争事实。
首先,从地缘政治角度看,经过北约这一轮扩大,俄的战略空间进一步受到西方的挤 压,俄周边地缘政治形势进一步发生不利于俄罗斯的变动。北约此轮扩大吸收的不仅有 前东欧国家,而且第一次扩大到前苏联领土上,北约的疆域首次与俄罗斯接壤,俄罗斯 西北方向的三国独立国家成了北约成员国,俄飞地加里宁格勒州被北约从波兰和立陶宛 三个方向紧紧夹住,减少了俄的战略纵深。在俄南部,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加上原先的 土耳其,从黑海方面包围俄罗斯。北约通过新一轮扩大进一步挤压了俄的战略空间,使 俄失去传统的安全屏障。北约国家媒体承认:这次“扩大加强了北约在俄罗斯和波罗的 海方向的地缘政治地位”。(注:[俄]俄罗斯报,2004—04—06)
其次,从战略安全的角度看,北约第二轮扩大对俄罗斯军事上构成潜在的威胁。防止 外来国家在前苏联领土上取得军事基地曾是俄安全战略的一个主要原则。北约第二轮扩 大是在美国以“反恐”为名进入俄罗斯传统的势力范围中亚和高加索地区,并通过阿富 汗战争,相继在中亚乌兹别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三国获得军事基地的情 况下进行的。波罗的海三国的加入的北约进一步加深了俄的担忧,因为它们是在还没有 加入修改后的《欧洲常规武装力量条约》的情况下被接纳入北约的,俄担心“在它的边 境附近可能出现一个军事力量和装备部署不受任何限制的‘灰色地带’”。(注:俄新 社,2002—11—18)
最后,从政治和外交的角度看,北约第一次吸纳前苏联国家表明俄罗斯在前苏联地区 的影响进一步受到削弱。随着北约扩大进程的继续,俄罗斯将日益被孤立在欧洲这一主 要的安全机构之外,“处于这一安全系统的边缘”,“无法对北约的政策施加实际影响 ”。(注:[俄]阿列克谢·阿尔巴托夫.独立报,2002—11—18)
对北约新一轮东扩,俄表示高度关注。但与第一轮扩大相比,俄罗斯对北约新一轮扩 大“持克制的反对态度”:
一是淡化北约新一轮扩大对俄的军事威胁以及对俄与北约关系的负面影响。俄外交部 发言人雅科文科2004年4月4日就北约此轮扩大发表讲话说:“目前状态下的北约暂时没 有对俄构成威胁。”(注:人民日报,2004—04—05)北约可能面临的威胁早已是过去的 事了。北约扩大在很大程度上是惯性。(注:俄塔社电,2002—11—21)普京在为到访的 德国总理施罗德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称,俄对北约扩大并没有表示忧虑。(注:人民日 报,2004—04—02)俄一些分析家也认为,“北约扩大既没有加大也没有减少对俄安全 构成的实际威胁”、“北约的扩大并没有实际削弱俄罗斯的安全。”(注:Dimitri
Trenin.Silence of the Bear.NATO Review,2002)
二是强调与北约在反恐方面的合作,主张在北约—俄罗斯理事会机制内解决双方之间 的分歧。俄国防部长谢尔盖·伊万诺夫说:“经管俄罗斯和北约之间仍然存在许多大的 分歧,但俄希望与北约合作确保全球安全”。(注:Sergei Ivannov.Russia cannot
turn a blind eye to the West.International Herald Tribune,2004—04—08)雅科 文科说,俄罗斯和北约在应对世界面临的新威胁和挑战方面仍相互需要。(注:人民日 报,2004—04—05)俄国防部长谢尔盖·伊万诺夫称:“尽管俄与北约之间存在分歧, 俄仍希望与北约合作以确保全球安全。(注:Sergei Ivannov.Russia cannot turn a
blind eye to the West.International Herald Tribune,2004—04—08)俄分析家认为 ,俄罗斯的使命是对付国际恐怖主义和保障南部地区的安全,这就要求同美国结盟并进 行密切的军事合作。对于俄来说,现在欧洲安全处于次要地位。俄与西方建立一种“新 型合作关系”的目的是希望尽可能成为北约平等的伙伴,借此影响西方的某些决策。
三是促使北约加快批准修改后的《欧洲常规武装力量条约》以及波罗的海国家和斯洛 文尼亚加入该条约。早在布拉格会议吸纳中东欧7国加入北约入盟谈判之前,俄就要求 北约重申不在新成员国领土上部署核武器和数量众多的常规武器,加快批准修改后的《 欧洲常规武器力量条约》。俄国防部长伊万诺夫2004年在慕尼黑国际安全会议上曾经警 告北约,按目前状态,《欧洲常规力量条约》已经无力维持缔约国的稳定和均势。伊万 诺夫还在《全球政治中的俄罗斯》杂志上发表文章说,“一旦北约在波罗的海国家部署 军事基础设施对俄构成威胁,俄罗斯将采取对应措施”。俄国家杜马国际事务委员会主 席康斯坦丁·科萨切夫也宣称,“一旦北约在靠近俄的地方增加军事力量”,“俄将退 出《欧洲常规武装力量条约》,并将俄欧洲部分的军力恢复到足以保障国家安全的水平 ”,同时修改俄军事学说,进一步加强核潜力。(注:[俄]消息报,2004—04—02)
俄罗斯对北约第二轮东扩持务实的“克制的反对态度”的主要原因是:
首先,普京执政以来俄外交战略的变化。普京当选总统以来,大体沿续了叶利钦后期 ,即普里马科夫任外长以来的对外政策思想,其主要内容是:大力推行以国家利益为基 础,以恢复俄世界大国地位和全球战略稳定为目标,积极推动多极化和世界新秩序的建 立,欧亚并重、东西兼顾、平衡的全方位外交。与此同时,普京也根据俄内外环境的变 化,及时对俄外交政策进行了相应的调整,形成了自己的独特的内容和风格,即以主动 、灵活和务实为特点,以实现“富国强民”为战略目标,把为俄罗斯经济复苏和俄现代 化创造良好的国际和周边环境作为外交的首要任务,更加注重俄外交的平衡性。在此外 交政策思想的指导下,俄在对北约政策上强调不在传统的地缘政治问题上挑战西方。( 注:Dimitri Trenin.Silence of the Bear.NATO Review,2002)
普京决定不在传统的地缘政治问题上挑战西方是基于俄经济发展的需要,同时也是在 俄国力衰弱的情况下作出的务实的选择。对北约第二轮东扩,俄意识到它“既没有力量 也没有影响力来阻止其他国家介入北约”。对北约东扩采取强硬的立场必然导致俄与西 方的关系闹僵的局面,不仅不符合普京融入欧洲的战略,也会使俄失去西方的援助。( 注:Dimitri Trenin.Silence of the Bear.NATO Review,2002)
第二,俄威胁观和俄—北约关系性质的变化。北约东扩是在俄威胁观以及俄与北约、 美国关系性质发生变化的情况下进行的。“9·11”事件后,用“20”机制取代“19 + 1”机制以来,俄威胁观发生了变化。北约布拉格首脑会议后,2002年11月20日,俄外 长谢尔盖·伊万诺夫说,俄罗斯不再把北约东扩当作是威胁,因为北约进行了彻底的改 革,已将其由一个冷战工具变成了反对全球恐怖主义及21世纪面临的各种威胁的防御性 机构。(注:[英]泰晤士报,2002—11—21)相反,俄把恐怖主义和分裂势力视为目前俄 安全面临的最大的威胁。另一方面,北约的防务分析家也认为,俄罗斯重新成为其邻国 威胁的可能性持续减少,尽管欧洲—大西洋地区仍存在不稳定的根源,但它们不再构成 对北约的主要或现实的威胁。“9·11”事件表明,对北约成员国安全的主要威胁来自 欧洲之外。(注:Ronald D.Asmus,Charles Grant.Can NATO Remain an Effective
Military and Political Alliance if it Keeps Growing?.NATO Review,2002)换言之 ,反恐成为布拉格会议后北约新的职能之一和俄—北约关系的核心,俄与北约在反恐反 面具有共同的战略和安全利益。
三、俄与北约关系前景
北约第二轮扩大虽然使俄的战略空间受到空前的挤压,俄所面临的安全形势更加严峻 ,但在“9·11”后俄与北约关系性质发生较大变化的情况下,北约新一轮扩大不会引 起俄与北约关系的重新紧张。在可预见的未来,俄罗斯与北约仍将加强在反恐领域的合 作,谋求通过俄—北约理事会解决双方的分歧。但北约第二轮扩大表明,在“9·11” 后俄与北约关系大大改善的情况下,北约仍坚定不移地推进即定的东扩进程,表明北约 对俄仍不信任,遏制俄重新崛起仍是西方的战略目标。俄与北约能否真正建立合作关系 ,还取决于今后北约在欧洲安全问题上给予俄多大的发言权和在利益上作出多大的让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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