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考试招生与教育评价研究
俄罗斯持续性国家统一考试改革：追求教育公平①
肖甦，朱佳悦
（北京师范大学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院,北京 100875）
［摘要］ 21世纪初，俄罗斯开始试行国家统一考试以取代苏联时期的高校自主招生考试模式。国家统考制度进行了为期8年的区域性试点和为期10年的全国整体运行，时至今日，该制度仍在持续性改革中不断完善。政府围绕公平和效率两大核心诉求，不断出台政策并采取具体措施，在维护公平公正的同时加强效率设计，力求考试程序效率最大化、供需双方利益最大化，从而实现为高等教育机构选拔出优质人才的最终目的。根据《联邦教育发展2018-2025国家纲要》，俄罗斯在着力建设创新型国家的过程中，创新型思辨型人才的选拔与培养将是高等教育重要的任务，围绕人才培养的时代需求，集普通中等教育毕业水平和高等学校入学水平评价功能于一身的国家统一考试制度仍将进行新的探索。
［关键词］ 俄罗斯；统一考试制度；教育公平；教育效率
2001年，俄罗斯开始改革苏联时期高校自主命题的招生考试制度，实行国家统一考试制度（Единый 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ый экзамен，以下简称“统考制度”），先是以区域性参与形式进行统考改革试点，随后试验覆盖面逐渐扩大，2009年在全国统一铺开。俄罗斯政府对统考制度不断进行调整，是制度设计的变革，也是对教育评价体系核心诉求不断回应的过程，既要保证招生考试在设计和实施过程中的相对公平，又要根据不同历史时期的不同要求予以调整与完善，不断提高其人才选拔的效率并实现供需双方的利益最大化，努力实现公平和效率的动态平衡。近20年来，俄罗斯统考制度的改革正是这一过程的持续性体现。
一、试点阶段：公平是统考制度产生和推进的内驱力
在教育领域进行决策时，政府作为教育决策者往往会遇到公平与效率的兼顾与协调问题，教育决策的过程就是公平与效率不断权衡、做出价值选择的过程。2001年到2008年，在俄罗斯统考制度的试点过程中，由于特殊的社会背景和公民诉求，公平成为俄罗斯逐渐普及统考制度并最终用其取代旧有招生制度的关键内驱力。
（一）呼吁教育公平，统考制度应运而生
20世纪90年代初的俄罗斯，社会转型急剧，经济滑坡严重，居民生活水平明显下降，这使得教育领域与其他领域一样陷入困境：教育经费被大幅度削减，教师工资发放拖欠普遍。此时旧有高校自主招生制度的缺陷与漏洞暴露明显。一方面，高校自主招生制度以学校招考委员会为权威把握考生命脉，全权负责笔试、口试、打分、录取的整个程序，因权力过大、缺少监督制约机制，招生过程中的腐败和受贿现象不可避免。另一方面，旧有招考制度考场只设在高校本部，考生必须到场考试，而且若不能提前到该校参加补习辅导，考中率就会大打折扣。这使得很多偏远地区的优秀考生会因经济因素被迫放弃心仪的学校，使得“莫斯科的大学成为莫斯科人的大学”。显然，既有人才选拔制度失去了教育原本应有的促进阶层流动的功能，导致阶级固化甚至使阶层差距不断扩大、引起民众强烈不满，修正考试制度势在必行。
在此背景下，俄联邦政府于2001年2月颁布第119号令《关于试行国家统一考试的决定》，宣布由国家专门组织包括确定考试科目、考试日程、依据国家教育标准命题及评分等环节在内的高校招生统一考试，而且此统考成绩还被视为中学生毕业考试成绩，以此保证普通中等教育结业质量和高等教育入学质量标准的全国统一性。鉴于区域发展的不均衡以及推进新制度设计潜在的各种不确定性，为保证考试过程与结果的公平性，俄罗斯先在5个联邦主体内进行统考试点，随后在全国范围内采取自愿参加的方式逐年扩大试行范围，并允许统考和传统高校自主招生两种模式并行。尽管始终伴随争议，自主参与统考的联邦主体和试点机构也逐年增加，试行范围和规模不断扩大。
（二）统考制度设计中的公平体现
教育公平主要包括教育权利平等和机会均等两个方面。[1]俄罗斯出台的统考制度方案立足于保障公民拥有接受高等教育的平等权利与机会，是从制度设计上促进教育公平的重要举措。
我国提出教育强国的目标，国家在高等教育上也加大了投资力度，但是过于强调教学，好像教育只跟教师挂钩，长此以往，在人们的观念中学校只有教师才是最为重要的，其他辅助人员都是作为教师的“陪衬”而存在的[2]。
1.统考制度的统一性使区域入学公平得以保证
俄罗斯国家统一考试的关键和重点体现在“统一”上，在这种制度设计下，招生考试必须制定统一标准，以便在全国范围内以公平的尺度来评估考生的知识掌握和应用能力，在程序设计上使所有考生享有平等的机会。这在区域公平方面表现格外突出，它使偏远地区考生拥有同样的竞争机会进入位于大都市的名牌大学。考生只需要通过邮件发送相关信息、在本地参加考试，从而大幅减少考试成本，是教育公平得以保证的实际佐证。
观察组有效率为96.15%明显高于对照组的80.39%，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6.20，P<0.05），见表 1。
2.统考制度使各阶层学生拥有公平进入高校的机会
相比传统的高校招生考试制度，统考制度可以做到更客观地评估考生的知识和能力，考试的形式更加透明，在最大程度上减少了人为因素对考试过程和结果的干预，有助于避免进入大学时的腐败，即使是拥有较好经济背景和拥有特定社会关系的学生，也必须经过自己的努力学习、通过公平的考试才能获取入学资格。这使得来自社会各阶层的考生通过统考享有同等进入高校的机会。
全省已建立覆盖省市县三级的海洋与渔业执法队伍。省级执法人员310人、执法船艇16艘。图为海监船舶执法巡航。
2.不断增强考试区分度
旧有的高校自主招生考试具有一定的封闭性，各高校自主命题，自行决定考试内容，考试题目不予以公布，考生只能凭借特殊手段获取考试内容和考试侧重的相关资讯，这种现象导致高校教师校外辅导乱象层出不穷，严重违背了教育公平的原则。而统考由政府统一组织考试，命题组统一命题，测试材料由俄罗斯联邦教育测量研究院(Федеральный институт педагогических измерений，ФИПИ)予以公示和不断更新，全国范围内的所有考生都能够以此为参照进行自我模拟和定位，利于保障考生间的公平竞争。
(1)ep1 车站站场分区分流管理；增设改签、退票窗口；压缩列检与乘降组织时间；不间断向旅客通报列车运行计划及正晚点情况；保障食物、水、保洁、医疗等供应；车站与公安人员共同参与治安维护；及时向上级通报事件态势变化与处置措施。
（三）统考制度以公平性赢得认可
俄罗斯统考制度改革伊始，其国内就出现强烈的反对声音，这些声音主要来自名牌高校，其核心代表人物是俄罗斯顶级学府莫斯科大学校长В.А.萨多夫尼奇（В.А.Садовничий）。他认为，高校招生考试制度肩负选拔人才的重要使命，对于选拔精英的坚持本质上是对招生考试制度效率的一种追求，而以统一考试的分数作为衡量标准无法选拔出具有创新力、可潜心从事科学的精英人才；用同时作为中学毕业成绩的统考成绩作为著名高等学府的入学录取成绩不仅可笑，更会使名牌高校变成“庸才的培养所”，精英教育将荡然无存。
惠民生，民生水利工程建设扎实推进。全面完成2013年度农村饮水安全工程建设任务，新解决400万农村人口饮水安全问题。在完成2012年安排的726座小型病险水库除险加固建设任务的基础上，新开工建设400座小型病险水库除险加固工程。加强水土流失综合治理，治理水土流失面积330km2，实施生态修复面积400km2。
尽管部分高校表示强烈反对，但是统考制度在试验过程中凭借更加公平的制度设计，更加公平的选拔过程和录取结果迎合了公众对于教育公平的期待，得到社会的逐渐认可。试行统考制度的整个过程中，联邦主体、学校、学生均是自主选择是否参加统考，而自愿参与统考的联邦主体和试点机构逐年增加，试行范围和规模在全国范围内逐渐扩大。（如表1所示）
表1.俄罗斯国家统一考试试点时期数据统计
此外，从俄罗斯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来看，统考制度试行之前，只有1/4的非本地学生有机会进入莫斯科或圣彼得堡地区的高校，而至统考制度试点结束时，这个比例提高到了3/4，[2]偏远地区学生接受优质高等教育的机会明显增加。时任俄罗斯联邦教育和科学部部长的А.А.富尔先科（А.А.Фурсенко）认为，俄罗斯国家统一考试是打击腐败的主要方式，它的组织方式不会给腐败带来任何可能性；[3]而普京于2008年末肯定“统考制度的优势就在于它可以降低进入高等教育机构时的腐败程度”的公开表态，[4]更表明了对这一制度改革的明确支持。毋庸置疑，公平成为统考制度试行8年在俄罗斯得以普及的关键内驱力。
二、全面实行阶段：强化效率设计，兼顾公平
2009年2月，俄联邦颁布《关于确立国家统一考试程序的实施方案》(Об утверждении Порядка проведения единого 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ого экзамена)，正式确立统考制度为俄罗斯官方考试制度并于2009年在俄罗斯全境实行。凭借8年试点的铺垫，统考制度的公平选拔原则已被公众广为接受，公平设计在统考制度设计中已趋于稳定和成熟。随着俄罗斯社会的发展和国家对人才特质的要求不断发生变化，在统考制度的顶层设计中强化效率设计就显得尤为重要。
俄罗斯联邦政府自2012年开始实施“5-100计划”，加强俄罗斯世界一流大学的建设，力促俄罗斯高等院校进一步融入世界教育市场，将发展目标定为：到2020年要有5所大学进入QS、THE或ARWU世界大学排行榜前100名。[5]对俄罗斯来说，在高等教育人才资源短缺的情况下，想要组建可以冲击世界一流大学的队伍就必须在招生制度中加强效率设计以保障优秀生源成功输入。
（一）强化效率设计
具体到高考制度改革，效率可主要分为两种：一是人才选拔方面的效率，也就是着力于提高考试的信度、效度和区分度，准确地测验出应试者的实际水平，将优秀的考生选拔出来，使其成为国家日后发展的高精尖力量；二是着力于提高考试自身的效率，使考试本身做到高效、经济、简便易行、节省人事和物力。[6]俄罗斯全面实行统考制度的10年，政府在顶层设计中着力于在这两个方面进行效率优化。
1.不断增强统考制度的信度和效度
由于统考的制度模式更加适用于选拔各学科能力水平均衡的人才，而部分在个别领域具有卓越天赋的特殊学生可能面临严重偏科的现实问题，这类天才学生难以通过统一考试的选拔进入高校。而天才学生在优势学科所具有的天赋和能力恰恰是国家发展潜在而不可多得的宝贵资源，倘若无法被选拔进入高校进行深层次的培养，注定会是国家高精尖人才资源的流失和浪费。
弥补天才学生选拔效率不足的第一项设计是附加考试。从2009年开始，俄联邦规定高校拥有在文化、体育、艺术等专业举行创造力附加考试的权利，部分高校每年拥有在某些专业举行附加考试的权利。在2013年俄联邦新颁行的《俄罗斯联邦教育法》中，附加考试的类型得以扩充为三种：国家顶级学府可在任一专业增加附加考试；针对特定的创造性（艺术、建筑等）专业可举办附加考试；培养国家特殊机密人才的高校可举办附加考试等。
弥补天才学生选拔效率不足的第二项设计是针对天才学生的优惠政策。俄联邦2009年颁布的《2009-2010学年高等学校招生条例》中规定，俄罗斯中小学生奥林匹克竞赛委员会组织开展的各类奥赛活动的优胜者可凭比赛成绩直接免试入学高校或将其比赛科目对应的高考科目成绩自动计为最高分。
2014年，考试优惠政策再次发生变化，奥赛优胜者不可再凭奥赛成绩直接免试入学或享受对应高考科目的成绩最高分，而是改为以下要求：参加高校指定的一门或多门课程的高考，成绩达到高校规定分数后，考生可免加试入学；参加与其奥赛科目对应的高考科目考试，成绩达到高校规定时方可视该科目成绩为本科目高考最高分。奥赛考生的高考成绩的最低分由高校自主划定，但不能低于联邦教科部规定的65分。[7]
3.统考制度实现考试资源共享
从2014年起，数学考试难度分级为基础数学和专业数学，考生可以根据报考专业的相关要求选择相应的水平考试。数学考试的难度分级保证了数学考试的区分度，在数学方面具有突出能力的优秀人才可以选择专业考试进入对数学水平要求高的专业，而不擅长数学的考生则可以选择基础水平考试来满足自己的升学需求。
从2015年起，俄罗斯在外语考试中增加了口语环节，考试成绩占总分值的20%（满分为100分）。考生可根据自己心仪院校的相关要求、自身能力适应度自愿选择是否参加口语考试。若考生放弃口语考试，则该生外语成绩最高为80分。[8]该设计通过增加考试形式更为综合地考查考生各方面能力，在重点关注表达能力和思辨能力的当下，优秀考生或可通过口语考试脱颖而出，既扩大了考生的选择权，又增强了考试的区分度。
1.功利应试现象拷问统考制度
上官星雨抬头，新月般的脸上都是笑：“因为林师父常常在课上讲，当年他在河洛道上遇到师娘，是九月初九，他请孙师父配药涂脸，带着师娘您入宫赴皇帝的梨园宴，也是九月初九日啊！”
2018年，俄罗斯统考改革进入组织流程层面。政府在各地区主要考试点引入全面印刷程序，用加密磁盘代替旧有的大量纸质测试材料，将试卷在考场当场打印出来。统考可以在节省大量资金的同时保障信息安全。
统考制度对残疾学生和孤儿等社会弱势群体给予了特殊的支持。
（二）“公平性”设计进一步完善
俄罗斯政府重视加强效率设计并不意味着将公平置之不理，而是在总体强化效率的同时始终兼顾公平。
1.完善考试监督体系，强化监督力度
俄罗斯政府坚持对任何违反统一考试规则行为的零容忍。统考的监督体系由国家教育部门、国家司法部门、大众媒体、考生家长及社会团体组成。另外每年组织社会监督员对统考进行监督，社会监督员由教育和科学部进行资格审核，必须按时参加专门培训，对统考各个阶段工作进行监督。俄罗斯统考监督体系的组织日益规范，监督力度日益加强。
联邦教育和科学监督局还设立了国家统一考试信任热线，专门用来接收举报违反统考规则和程序的信息，如非法买卖考试题目、考试期间作弊、考试组织者滥用职权等。此外，高校每年招生的相关工作还必须在学校官网公示，受全校乃至全社会的监督。
本文采用文献资料法、问卷调查法以及数据统计法等研究方法，对龙岩高中学生进行随机问卷调查，对六个年级发放问卷，每个年级50份问卷，共300份。回收问卷295份，回收率98%，其中无效问卷25份，实际有效问卷270份，有效率90%。其中男生185人，女生95人，用EXCEL进行数据统计和分析。
渔人说：“我是卿县人，卿县遭梨友屠杀是在夏天。卿县河多，湖多，我在芦苇中躲了五天。这五天，真不是人过的。胡人杀了人，把尸体朝河里一扔就了事了。胡人还逼渔翁替他们驾船，在河里射杀逃跑之人。河水渐渐红了，粘稠了，我受不了那血腥气，把能呕的东西都呕出来了，最后什么也呕不出来，就干呕。五天过去，岸上不再有胡人，我从芦苇丛中游出来，拨开一具具尸体，爬上一条船，一看，满河都是浮尸，连下篙的地方都没有……”
2.完善考试入学保障，保护弱势群体
与此同时，俄联邦教育和科学监督局在研发互联网应用技术，旨在完全放弃纸质考试材料，转向对考试点提供电子材料，减少人为干预，进一步优化考试材料的交付过程，完善考卷生成的过程，最终实现提高统考组织效率的目的。2018年末，俄罗斯进行了通过互联网向考试地点提供考试材料的技术测试，测试以试点方式展开，首先选择地理科目试行，来自俄罗斯71个地区的800多个考试点参与测试，但是否继续覆盖其他科目尚未确定。[9]
基于QbD理念的盐酸坦索罗辛缓释胶囊的处方工艺研究………………………… 黄 芸，谢 俊，杨 俊，等（1·9）
2014年，俄罗斯联邦教育和科学部修改了中等教育计划中的国家最终认证程序，残疾学生可在统考中的毕业论文一项中用叙述说明代替作文。[10]同年，俄罗斯政府要求高等学校从计划招生名额中单独预留出至少1/10的名额专门用于录取残疾学生和孤儿，学生一旦被录取将得到公费支持。对残疾学生可单独组织入学考试，可用口语考试取代俄语和数学两门考试的书面考试，学生可以选择在学校、在家、在医院进行考试。在统考备考阶段，残疾学生可在预科免费学习；在同等条件下，要求高校优先录取残疾学生与孤儿。
3.丰富考试形式，注重考试的个性化选择
网上有传言说我们家巨有钱，我看到那个新闻，第一时间打电话问我爸，我说：“爸，你骗了我这么长时间，我们家是不是特有钱，你只是在考验我？”
中国今日的普遍农村破产，于是有一些志士仁人出来提倡农村运动。现在各地的农村运动风起云涌，数得出来的总在数十以上。他们的目标，自然不专为改进农民经济状况，但无论如何，救穷总是他们主要目标之一。经这许多人在各地的努力，对于农民的生计问题，不能说是全无影响。在现在这种农村运动已经成为一种时髦的时候，我愿意诚恳地指出，就是中国农民的生计问题，不是现在各地的农村运动所能解决的。假如现在还有人迷信农村运动可以解决中国农民的生计问题，将来一定会失望，会悲观。[33]
2019年是俄罗斯统考制度正式实行的10周年，回顾这10年不断细化改革的过程，其本质就是俄政府在注重公平的同时，结合每年的具体情况和社会各方的意见与建议，不断调整和优化效率设计，推动统考制度不断完善、日趋合理和成熟的过程。
三、展望：力求公平与效率的动态平衡
2017年12月，俄罗斯政府颁布《联邦教育发展2018-2025国家纲要》，其中明确提出了教育发展的三个迫切需要：提升国际竞争力、实现教育现代化和建设创新型国家。以这三个需要为目标，俄罗斯对人才特质也提出了新的要求，有专家将其整合归纳为培养四方面能力的4 К：创造力 （креативность）、 批判性思维（критическое мышление）、合作（кооперация）和沟通（коммуникация）。[11]这意味着在新时期的俄罗斯，将更加注重创新型人才、跨学科综合型人才、多语言国际型人才、思辨输出型人才的培养和选拔。为实现这一诉求，俄罗斯统考的制度设计将会随之调整。
俄罗斯政府对于统考制度的改革与完善是持续性的。2013年的新版《俄罗斯联邦教育法》将统考成绩的有效期由过去的2年变为4年，这意味着考生用以报考高校的成绩选择从两个年度的成绩扩大到了四年，以选择最好成绩为原则。不仅如此，从2014年起，考生在所有统考科目上均拥有一次补考机会。为了方便补考，从2015年起，俄联邦部分地区成立了独立的社会考试机构，该机构常年运行，考生可在该机构参加统考补考，统考补考不限次数，直至考生获得理想分数。这些制度设计有助于避免统考制度设计的“一考定终身”困局，不仅增强了考生的个性化选择，更使优秀人才不会因特殊情况造成的失误而错失进入心仪高校的机会。俄罗斯计划将这种独立的社会考试机构逐渐辐射到所有联邦区。
（一）明确未来8年对统考制度公平与效率的制度再设计
在提高多语言国际型人才选拔效率方面，俄联邦司法部目前已经通过了针对高年级学生的俄罗斯国家教育新标准，外语科目从2020年起也将成为统考中继语文、数学之后的第三门必考科目，其等级也将像数学科目一样分为基础和高级两个级别，考生可根据所要报考的高校和专业要求自愿选择考试级别。值得一提的是，在2019年统考中，俄罗斯已将汉语正式纳入外语科目选项。2018年8月，俄联邦教改研究所受俄教科监督局委托首次公布了俄罗斯汉语高考的题目演示版，包括听写、阅读、语法和词汇、书写和写作共4部分的42道题目，考试时间为3小时。[12]
理光GR III便携相机将会在2019年发布。相比前作，这个传奇机型的第三代产品将会把传感器像素提升到2400万像素，增加机内防抖以及LCDD屏触摸功能。等效28mm的镜头并没有更换。
在创新型和思辨输出型人才选拔方面，俄罗斯统考将积极发展口语考试形式，且不局限于在语言考试（俄语和外语）中考察口语，在其他科目的最终认证体系中也将逐渐纳入口语考试形式，[13]以考查考生的语言表达能力、临场回答的思辨能力和综合素质。此外，为保证天才学生的培养和选拔，俄罗斯教育和科学监督局明确表示不会取消考生通过奥林匹克竞赛取得统考优惠政策进入大学的方式。[14]
与此同时，俄罗斯国家统一考试也将进一步强化自身的公平设计，其中包括在评价手段方面积极发展信息技术进行知识评价。俄罗斯科学与教育监督局确认，基于利用人工智能技术代替阅卷专家对考试全过程进行渐进式技术化管理，可以做到尽可能地消除人为因素干扰、客观准确地评价考生的知识和能力，有助于防止舞弊现象的发生，维护公平。[15]不言而喻，积极推进利用信息技术手段进行知识评价，除了可以维护公平之外，由于其评阅速度快、结果准确、节省人力物力，也有利于提高考试自身的效率。
（二）应对未来，统考制度面临系列挑战
经过不断积淀与完善，统考制度下的公平与效率设计得以强化和提高，但公平并不是一个绝对的概念，它会随时代背景和民众需求而产生变化，因此不同时代和不同发展水平下对效率的要求必然有所不同。虽然统考的制度设计在不断完善，但并不意味着已形成完备成熟的体系，事实上在其发展过程中仍面临诸多挑战。
3.提高考试自身组织效率
在统一考试制度下，功利应试现象层出不穷。因考试难度大就“放弃”自然学科的投机行为、在追求升学率驱动下学校集中力量发展强势学科、诱导学生选择特定科目的功利行为、忽视体育和美育的应试心态等诸多现象，都对统考制度提出了挑战。
中学的功利应试行为在实质上是对统考制度在新时期的效率设计方面的严峻挑战。出于应试目的的人才选拔注定只能培养和选拔出应试人才，这与俄罗斯一直强调的创造性人才培养背道而驰，如何在公平选拔的同时增强效率设计，培养出国家真正需要的优秀人才，是新时期统考制度能否持续性发展不可回避的问题。对此，俄罗斯科学院院长А.M.谢尔盖耶夫（А.M.Сергеев）呼吁，为迎合统考制度的需要，俄罗斯中学出现了自然科学教学时间减少的社会乱象，学科人才的均衡输送令人担忧。他也指出，不能因此放弃统考制度，必须要在实行统考制度的同时审查知识评估体系，必须增加数学和物理等自然科学课程的数量。[16]
2.统考形式重理论轻实践导致职业指导不足
俄罗斯统考制度实施十余年来，许多教师和家长抱怨，相对于实践能力，该体系下的考核更偏向于考察理论知识，并没有起到测试学生真实能力的作用，因此有必要采用不同的方法来评价学生的知识和能力。2018年11月，俄罗斯国家杜马教育和科学委员会副主任Б.A.切尔尼霍夫（Б.A.Чернышов）为此专门致函教科部部长，提出要用区块链系统取代统考以使中学生的天赋得以及早显现。这个系统将包括三个部分：职业指导的结果、学生成绩和学生的社交活动。他建议使用区块链技术来分析这三部分的信息并使其成为进入高等教育机构的依据，认为区块链技术可以做到“以数学的准确性来评估每个孩子的个性”[17]。
此外，针对统考体系对学生职业指导不足的情况，教育和科学部决定启动“通向未来的门票”专项，其目的是将中小学生的职业指导联结成一体，帮助6～11年级学生进行早期职业定向。目前“通向未来的门票”专项行动的作用和成效尚未可知，但是切尔尼霍夫的致函反映了一部分俄罗斯教师和家长的呼声，在统考制度体系下必须尽可能加强对学生实践能力的考察，加强对学生的职业指导会在接受高等教育时有更明确的目标导向，使学生在就业时有更好的职业选择，从而实现高级人才培养的高效度和高质量。
3.成绩评估机制无法满足当今能力评价的需要
目前统考成绩采用百分制，俄联邦教育科学督察署会把百分制转换为传统的五分制写入国家总结性评价之中，通过统考的毕业生将获得传统五分制的中等（完全）普通教育毕业证书和百分制的统考证书。而事实上传统的五分制已经难以对学生进行有区分度的评价。
当今时代，除了学科知识，“软技能”的衡量与评价在现实需求中变得尤为重要，而统考制度下的中学评估难以衡量学生的“软技能”。因为学校专注于模板，教师专注于正确答案，学生的批判性思维和创造力在这种成绩评估模式下难以衡量和评价，如不改变，目前的能力评估显然无法满足时代对于能力评价的需要。因此在统考体系下有必要建立全俄质量评估标准，使中学内部拥有科学有效的评估方法，从而实现学校对过程评价和结果评价的客观评估，这是俄罗斯统考面临的新的任务。
正如俄罗斯高等经济学校科学研究部教育质量监测中心主任、“统考制度之父”В.A.博洛托夫（В.A.Болотов）所言，俄罗斯政府为迎接能力评估系统的挑战对统考制度已经进行了一些调整和改变，但是采取的步骤仍然太小，未能产生很好的成效。[18]显然在统考制度体系之下建立科学有效的能力评估体系仍是一个不可忽视的挑战。
四、结语
俄罗斯统考制度的推进历程是有规律可循的，其政策调整和设计总体上是围绕满足公平和效率两大核心诉求展开，尽管在不同阶段显示有一定的侧重，但竭力在权衡中做到二者兼顾。
从效率上看，根据全俄舆论中心（ВЦИОМ）2018年的调查显示，57%的俄罗斯人认为，由于统考制度的实行，使偏远地区的天才学生有机会进入名牌学府，52%的受访者认为统考制度已经使知识评估系统从主观因素中解放出来。[19]可以说统考制度加强了俄罗斯的统一教育空间，为学生提供了透明和客观的终结性评价制度，使全国居民得以以平等的竞争条件考入大学。目前俄罗斯在PISA排名中由低于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的平均水平转为高于平均水平，在国际阅读素养（PIRLS）排名和国际数学与科学教育成就趋势调查（TIMSS）排名中都已进入前十名。普京在2019年的国情咨文中确认，在俄罗斯最好的大学中来自偏远地区的学生人数正逐渐增加。这证明了在过去的18年中，统考制度在不断满足公平、增强效率设计的过程中得以发展并取得实效。
然而程序公平并不意味着事实公平，尽管俄罗斯统考制度一直在兼顾公平与效率，但是由于俄罗斯由来已久的制度痼疾，对于统考制度的实施，社会上始终存有质疑声，这也意味着对于统考制度的制度设计与完善不会停止。而面对未来不断出现的挑战，俄罗斯政府正在不断采取措施应对。必须指出，对于当前俄罗斯，统考制度相比较而言是最合理有效的考试制度，它应能在俄罗斯政府的持续性改革与完善中将公平与效率的核心诉求进一步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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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Рособрнадзор проводит апробацию технологии доставки экзаменационных материалов ЕГЭ по Интернету[EB/OL].[2018-11-10].http://obrnadzor.gov.ru/ru/press_center/news/index.php?id_4=6949.
[10]О направлении уточненных редакций документов,регламентирующих порядок проведения итогового сочинения (изложения) [EB/OL].（2014-11-27）[2018-11-13].http://docs.cntd.ru/document/420237562.
[11]На круглом столе "Известий" эксперты обсудили нововведения системы образования[EB/OL].（2018-08-01）[2018-11-17].http://obrnadzor.gov.ru/ru/press_center/press/index.php?id_4=6846&m_4=0&q_4=%D0%B2%D1%81%D0%B5%D1%80%D0%BE%D1%81%D1%81%D0%B8%D0%B9%D1%81%D0%BA%D0%B0%D1%8F+%D0%BE%D0%BB%D0%B8%D0%BC%D0%BF%D0%B8%D0%B0%D0%B4%D0%B0+&from_4=1.
[12]ФИПИ впервые опубликовал проекты контрольных измерительных материалов ЕГЭ по китайскому языку[EB/OL].（2018-08-27）[2018-09-03].http://obrnadzor.gov.ru/ru/press_center/news/index.php?id_4=6865.
[13]Будет развиваться устная форма сдачи экзаменов– Кравцов[EB/OL].（2018-02-21）[2018-03-17].http://www.edu.ru/news/egegia/budet-razvivatsya-ustnayaforma-sdachi-ekzamenov--/.
[14]На круглом столе "Известий" эксперты обсудили нововведения системы образования[EB/OL].（2018-08-01）[2018-11-17].http://obrnadzor.gov.ru/ru/press_center/press/index.php?id_4=6846&m_4=0&q_4=%D0%B2%D1%81%D0%B5%D1%80%D0%BE%D1%81%D1%81%D0%B8%D0%B9%D1%81%D0%BA%D0%B0%D1%8F+%D0%BE%D0%BB%D0%B8%D0%BC%D0%BF%D0%B8%D0%B0%D0%B4%D0%B0+&from_4=1.
[15]Как изменится ЕГЭ к 2030 году(2018-10-03)[2018-10-03].https://www.examen.ru/news-and-articles/news/kak-izmenitsya-ege-k-2030-godu/.
[16]«Единый экзамен должен оценивать творческое начало» Президент РАН Александр Сергеев пояснил“Ъ FM”, что подразумевал под «отменой ЕГЭ» [EB/OL].（2018-04-03）[2018-11-17].https://www.kommersant.ru/doc/3592800.
[17]ЕГЭ жил, ЕГЭ жив, ЕГЭ будет жить[EB/OL].（2018-11-24）[2018-11-25].https://edunews.ru/sobytiya/news/deputaty-predlagayut-otmenit-egeh.html.
[18]ЕГЭ: большие перемены [EB/OL].（2018-08-01）[2018-11-25].https://hollivizor.ru/blog/43070833932/EGE:-bolshie-peremenyi?nr=1.
[19]ВЦИОМ: ЕГЭ снизил уровень коррупции при поступлении в вузы[EB/OL].(2018-07-05)[2018-10-09].https://ria.ru/society/20180705/1523968163.html.
The Unfied State Exam in Russia:Continuous Reforms Meeting the Demand for Educational Equity
XIAO Su, ZHU Jiayue
（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and Comparative Education,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5）
Abstract： At the beginning of the 21st century, Russia began to experiment with the national unified examination to replace the Soviet-era self-enrollment examination model of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So far, the Unified State Exam in Russia has carried out a regional pilot for 8 years and a national operation for 10 years,and the system is still being improved in a continuous reform.Focusing on the two core demands of "fairness" and"efficiency", the government continuously introduces policies and adopts specific measures to strengthen efficiency design while maintaining fairness and justice，and strives to maximize the efficiency of the examination process and the benefits of both the supply and demand sides, thus ensuring to realize the ultimate goal of selecting talents for higher educational institutes.According to the "Federal Education Development 2018-2025 National Outline", in Russia's process of constructing an innovational country, selecting and cultivating innovative and critical thinking talents will be a particularly significant task of higher education.Surrounding the demand of this era, which is to cultivate talented people, an new exploration of a unified national examination system that integrates the evaluations of secondary school graduation and higher education entrance will be ongoing.
Key words： Russia; Unified State Exam; equity in education; efficiency of education
中图分类号： G424.74.511.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3-7667（2019）11-0043-08
①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十三五”规划2019年度教育学一般课题 “提升国家竞争力框架下中国、俄罗斯教育现代化战略比较研究” （项目编号：BFA19006）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 肖甦，女，北京师范大学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院教授；
朱佳悦，女，北京师范大学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院硕士研究生。
1.1 对象 2011年8—10月选取上海市浦东新区10所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护士340名，年龄20～55岁，均为女性。纳入标准:工作1年或以上，愿意配合调查的临床一线注册护士(病房、补液室、口腔科、换药室、供应室等主要临床科室)。剔除标准:工作1年以下，不愿配合问卷调查的护士。
责任编辑：张瑞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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