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为悦己者容
——从美甲的变迁看中国女性身体意识的觉醒
杜亚娟（广西师范大学 文学院/新闻与传播学院，广西 桂林 541000）
摘 要： 古时以染甲为美，今日美甲盛行，小小的指甲蕴藏着深远的意味。古代女子的染甲行为受到了社会、文化的影响，是对男性审美的迎合；在现代消费社会中，身体成为消费的对象，美甲行为看似是对美的自由追求，但实际上男性对女性身体的规训以一种更隐晦的方式进行着。从身体的视角切入对染甲这一中国传统习俗的研究，跨越历史进行古今对比，从深处发掘权力对女性身体的影响以及女性身体意识的觉醒，可以发现从古至今男性对于女性的凝视从未消退，女子染甲和美甲背后是男性权力对女性身体的规训与塑造。
关键词： 美甲；女性身体；审美追求；凝视；规训
手是人体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人们的生产生活中都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中国人对手的关注来源于中国传统的生命观和身体观，传统的身体观认为人的身体是一个整体，复合阴阳五行协调。因此，中国人非常重视手，不仅将手看做肌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还非常重视手部所带来的视觉和审美上的愉悦。为了加强对手的美化和保护，使自己的双手变得更美，中国女性很早就开始了对双手的修饰，指甲花、指甲套、指甲油等工具、手段层出不穷。一般地，人们只是简单将染甲视为女性追求美的一种行为，但当我们真正审视权力社会与两性关系时，就会发现染甲背后折射出男性对女性身体的规训。无论古代还是现代，男性对女性的凝视从未消退。
一、古代——女子追求指尖之美
美甲并不是现代人的专利，很早以前中国人就发明出了可以覆盖在指甲上的物品。大约在5000年前，也就是公元3000年左右的时候，就已经有贵族阶层的妇女将橡胶、蛋白与明胶混合在一起做指甲油。考古还发现了古人用草本燃料对指甲进行美化的遗迹。到了商周时期，贵族女子将金银视为身份的象征，她们将掺入金属粉末的胶质物涂在指甲上，或者佩戴贵重金属制成的假指甲，用金银的金属光泽来彰显高贵的地位。秦汉时期讲究五德轮回，秦为水德，崇尚黑色；汉为火德，崇尚红色，因此秦汉时女子多用黑色或红色来装饰自己的指甲。到了唐代人们开始用植物染色来美化指甲，女子将揉碎的凤仙花掺入明矾覆于指甲之上，将指甲染成红色。宋元沿袭了唐朝时用植物染甲的方法，到了明清时期，染甲已十分常见，闺中女子经常聚集在一起互相染甲。清朝时除了普遍的染甲习俗，还出现了形式多样、颜色艳丽、尺寸较长的指甲套，指甲套艺术达到顶峰。慈禧太后是痴迷于佩戴指甲套的一个代表，甚至在当时的贵族阶级掀起一股潮流。指甲套产生的初衷是为了保护指甲，后来才发展成为一种手指装饰物，而随着蓄甲习俗的消退，指甲套也逐步退出了历史舞台。
当前语文教学课堂在教学过程中，学生学习方式缺乏有效性与科学性，造成学生在学习的时候驱动力不足。学习过程中缺少获得感与体认感，教师在知识供给方面有教学脱节、供需落差等需要解决的问题。
古代诗文中常常提到的“玉笋红”和“丹寇”等都指代的是染过颜色的红指甲，以染甲为美，特别是以“红指甲”为美这种审美趣味是如何形成又是从何开始的呢？对于这个问题有不同的争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染指甲或者佩戴指甲套并不是一出现就成为一种潮流，而是经历了流传与推广。通过中国古代美甲行为和习俗的流变可以发现，一方面美甲主要在上层社会流通，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另一方面文人士大夫经常在作品中流露出对女性指甲的审美倾向。
从染甲的肇始和流行来看，其发端都来自于贵族阶层。在古代，美甲一开始是作为地位的象征，是区分阶级的符号。在秦汉时期和明朝时期，红色和黑色的指甲都曾作为皇族的象征，普通女子一般只能涂浅色，而且下层社会的女子因为频繁的劳作也不适合留精致的长甲。女性指甲代表的是父亲或者丈夫的阶层与地位，精致的长指甲成为向外显示权力的一种隐性符号。明朝的王三聘将染甲的传播看作是对唐朝美人杨贵妃的效仿。电视剧《甄嬛传》中的女主角和其他妃嫔都留有长指甲或佩戴华丽的指甲套，这里长长的指甲不仅仅象征着福祉，还代表着身份地位的高低。
女性所呈现出来的外在形象以及内部心理不是生来就具有的，而是在社会文明的熏染和影响下逐渐形成的。女性身体之所以被关注并且被定义了“美”的准则，是因为在权力关系中，女性处于从属地位。而父权制是是女性失去话语权，成为男性附庸的根本原因。长期的“男尊女卑”思想对女性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限定了女性的视线与自我追求，导致女性自觉服从社会规范与男性的审美需要，“女为悦己者容”便是如此。所以男性对女性身体的凝视不应该被简单地被视为一种感官上的观看方式，而是应该将其深入到更深层次的社会、心理和文化层面。古代社会女性染甲也不只是简单的审美追求，其背后是男权社会下女性对男性的附庸。男性通过凝视，看到的是自身的欲望与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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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的社会地位取决于其所处时代的思想文化观念，古代中国士族大夫代表统治阶级的意志和利益，“夫为妻纲”，女性依附于男性生活，社会地位较低。“男尊女卑”思想甚至一直延续到近现代。20世纪末，涂鲜红的指甲油还被认为是“不正经”的女人。而电影中那些风月场合的女人也多是以红唇、红指甲的形象出现。当代美甲的普遍不仅展现着女性新的消费观与身体观，也侧面反映了中国社会思想由禁锢到逐渐开放的一个过程。在全球化的浪潮中，中国俞卷愈深，当代中国女性的身体意识也受到了消费主义的深刻影响。女性对身体的消费以多种的形式呈现出来：美容、美体、美发等，美甲只是冰山中的一角。女性以消费者的身份走进市场，享受消费带来的服务。女性进行自我装饰的态度有两种：一种是悦人，一种是悦己。
中国古代女子衣着保守，手是为数不多暴露在外的身体部位，娇嫩纤细的“柔荑”容易引起男性的遐想。甚至女性的红指甲成为文人士大夫艺术创作的灵感来源，许多仕女画以及诗句里都有纤纤细指，寸寸丹蔻，例如唐代诗人张祜《觱篥》：“一管妙清商,纤红玉指长。”
美甲也是身体修饰的一种。现代美甲又称“甲艺设计”，主要利用化工原料对手、脚指甲进行修剪、修饰、美化、护理。与古代美甲相比，现代美甲的主要材料由植物转向化工，样式与种类也更加多样。绚丽的色彩图案使得指甲成为可欣赏的艺术品，更具审美价值和艺术价值。有研究者对现代的美甲艺术进行了深入的探析，将现代美甲的艺术风格进行分类，有古典主义、浪漫主义、巴洛克、罗可可、迪考、极简主义等等，形式丰富到令人眼花缭乱。在现代美甲中，女性选择做美甲似乎更多地是为了满足自身的需求，很少受到男性的干预。甚至有些“直男审美”认为美甲不美，但这并不能阻挡女性追求指尖之美。可以说，美甲的内在驱动力发生了变化。有学者认为中国古代美甲女性利用美甲艺术来取悦男人和显示地位，是以追求性感美为初衷，而当代女性对于美甲艺术的认知则是更为关注自我，追求健康而平衡的美，这也成为受众人群对于美甲艺术的最初认知。不同于舞蹈中强调女性身体的柔美与男性身体的强健，具有强烈的性别区分；也不同于现代化妆物品口红被认为是生殖器的象征，现代美甲的性意味更淡，似乎在凝视中融入的更多的是女性自身对自我的欣赏。
二、现代——美甲之风盛行
可见，手指与指甲这一不可分割的女性身体部位作为一种审美情趣得到了男性的关注，并受到了追捧。女性手指蕴含着性的魅力，男性对女子手的生殖性和审美性产生双重关注，同时女性在被看中产生了对自己的身份认同，进而遵从男性的审美意志。
通常，我们会认为事件的结果只和事件本身有关系，即A引起了C。其实不然，事件A只是引起情绪及行为反应的间接原因，而当事人对诱发事件所持的信念、看法B，才是引起人的情绪及行为反应C的更直接原因。
实际上美甲一开始作为地位的象征，是区分阶级的符号，而如今社会阶级分层则隐藏了起来，变得不那么明显，但并不是完全消除了。当今时代，女性的身体仍然是全社会的焦点，在两性关系中，女性依旧身受钳制。权力渗透在社会和生活的方方面面，存在并作用于人类的一切领域，婚姻、习俗、礼仪等，每个人都处于权力的管控之下。男权中心的思想并没有随着女权运动而消退，只是换了一种更为隐秘的方式，而无孔不入的消费便是最好的外衣。在消费社会中，女性身体的符号化被进一步扩大，女性身体成为消费品，而女性思想与女性审美则受到了更深入的规训与塑造。
男性从未停止对女性身体的观看与窥视。而作为被观看者，女性不是无生命的个体，她们能够发挥自我的主观能动性，将表演进行得更加淋漓尽致。在大众传媒和男性凝视的共同作用下,女性身体受到消费主义和男性文化的规训,并主动将男性审美观内化为自身的形体追求和行为规范。现在的口红与香水等化妆品广告则利用了女性的这种心理来吸引消费。凯瑟琳·摩根就将现代女性的整容行为看作是消费市场和男性凝视对女性身体的殖民化。在看与被看的双向过程中，女性很难逃脱被男性欲望和权力的凝视。因此，现代美甲除了满足女性自身美的需要，也是为了迎合男性的审美。
跟骨骨折术中应全层切开皮肤及皮下组织，直达跟骨外壁骨膜，避免钝性剥离皮瓣等软组织结构，避免使用电刀，禁止粗暴操作是防止切口坏死的关键[3]，以“No-touch”技术维持皮瓣牵开，最大程度地保护软组织及其皮瓣的血供，防止坏死的发生。同时，尽可能地缩短止血带使用时间及手术时间，避免反复折叠牵引皮瓣[4]。而且，术中还需要充分止血，放置引流物，充分引流。即便如此，跟骨骨折术后发生感染的概率仍高达25%[5]。分析原因，跟骨骨折的发生多为高能量损伤导致，伴随跟骨周围软组织的挫伤，加上手术本身的创面，进一步导致了足跟部周围皮瓣的缺血，甚至是血供中断，产生切口皮肤坏死[6]。
总结
无论是古代封建社会的女子染甲习俗还是现代消费社会的美甲艺术，女性身体始终是男性凝视的对象，女性的审美观行为追求深受男性权力的影响。然而，与在看与被看的过程中，“他者”的地位不是一成不变的。近代，西方女权运动兴起，女性地位不断提升。同时中国女性也从封建伦理中解放出来，不再受到强力的压迫，对男性的附庸程度减小。美甲不再只是为了迎合男性的审美和需要，还代表着对自我的欣赏和肯定。西方社会学家黛布拉·吉姆琳认为消费主义赋予了女性追求美丽的双重功用：一方面是男权文化制定了美丽的标准；另一方面逃离男权文化的方法就是女性达到美丽的标准。美丽在一定程度上是女性反控制的一种武器，广大女性应该利用好这把武器，驱除规训，把身体与“美”掌握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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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杜亚娟（1995—），女，硕士研究生，民俗学专业，研究方向：非物质文化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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