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九首歌”的悲剧意蕴分析_九歌论文

屈原“九首歌”的悲剧意蕴分析_九歌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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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I207.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5116(2003)04-0056-04

屈原的诗歌,大多是他在遭受政治上的打击和迫害之后创作的。诗歌所抒是诗人报国无门,人生失路的悲哀和怨愤、理想和追求。其诗的基调是忧愤、哀怨、幽独、彷徨、执著和憧憬,充满悲剧色彩。《九歌》是屈原以独特的艺术构思,在楚国祭歌的基础上进行艺术再创作的一组诗篇。过去人们或认为它是祭神的乐歌;[1](P90)或认为它是“讬之以讽谏”。[2](P55)诗歌确与祭神有关:诗歌塑造了诸神的形象,写了祭祀的典礼,对神灵的颂扬。诗歌也确有致意君王,“见己之冤结”的讽谏之意。然而这两种理解,都未能触及《九歌》本身所具有的厚重的悲剧意蕴,也未能把握诗歌的根本意义。

《九歌》十一首诗中,涉及到祭典、娱神、颂神的,只有少数几篇,大部分诗篇是写神灵的爱恋、相思和追求。诗歌所写神灵之恋,都具有人间的性质,其特点是相思苦恋,却聚合无缘;热烈而执著的追求,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这种爱情主题,蕴含着诗人在困境中对生命、人性、人生、社会的思考和探索,也是诗人的追求和失望的折射和散发。祭神的形式,是中国文化天人相通的思维方式,在诗歌中的运用。诗人以自己的情志与祭神的形式相结合,创造了一种独特的抒情方式,借祭神来抒发诗人郁结的悲情。诗歌除首尾二篇及《国殇》之外,其余诗篇均用到了“太息”、“劳心”、“流梯”、“悲”、“怨”、“愁”、“苦”、“怅”、“忧”这样的字眼,其中象“太息”、“悲”、“愁”、“怅”等还反复出现。《国殇》虽无这样的字眼,但全诗充满了浓郁的悲剧气氛。《九歌》组诗抒写了沁人心脾的忧伤和幽怨;表现了痴情和理想的破灭;人生的无奈和悲哀,其悲剧气氛弥漫全诗。诗中诸神的形象,都浸润着诗人的思想和情感;带着诗人的理想和追求;与诗人有着同样的人格特点,可以说,诸神的形象是诗人用自己的灵魂塑造的。诗歌表面上是祭神,实际上是祭奠诗人自己的人格、理想和追求。是借宗教的体验来宣泄内心,祭奠诗人自己苦闷的灵魂,破碎的心灵,以求得到神灵的启示和抚慰,获得精神的超越和升华。它是诗人自我拯救的一种方式。

《九歌》首篇是《东皇太一》。“东皇太一”在古人心目中是天之总神,其位至尊。《九歌》以“东皇太一”为祭祀之主神。诗歌主要描写祭祀盛大辉煌的场面和过程。诗歌以良辰吉日,瑶席玉瑱,扬枹拊鼓,五音繁会,缓节安歌,偃蹇姣服竭力渲染了庄严、神圣、隆重的祭祀气氛。由于选用了具有高贵、圣洁、美丽意义的良玉、琼芳、美乐、姣服等意象,使得整个祭典显出一种富丽堂皇,高贵典雅的气派,跳动升腾着理想的光芒,充满诗意。诗歌重点描写的是祭品和音乐:以玉瑱、琼芳、蕙肴、兰藉、桂酒、椒浆,写出祭品的芳香高洁;以悠美的音乐,包括歌、舞、乐,表达对神的敬意,美好的祝愿。在中国文化天人相通的思维模式中,奉献给“上皇”的祭品和祝愿,实际是人间追求的一种表达,是人间理想的一种寄托。蕙、兰、桂、椒,是屈原诗歌中常用的香草意象,已形成比较固定的人格高洁,追求理想的象征意义。在此诗中,这种象征意义并不因其祭神的外表而改变,依然是表现诗人一贯地对高洁神圣的精神追求。诗中歌舞乐融合在一起,形成庄严神圣亲切和谐的宗教气氛,我们可以感受到生命精神的燃烧激荡;天地创化的神奇伟大。诗人之所以将祭典写得如此辉煌、神圣、盛大,是因为诗人自己的理想追求已幻化在对神灵的祭典之中。现实生活中,诗人的理想追求无法实现,于是他转向宗教世界,把自己的灵魂捧上祭坛,在祭奠神灵中祭奠自己的理想,这就使辉煌神圣高贵的祭典之中,蕴含了一种精神悲哀。理想在诗人那里只存在于幻想的境界中,它只是一种精神虚幻,如同神灵一样是飘渺不可及的。这是诗人深深的精神痛苦。他需要在与神灵的沟通中,来排遣心中的悲痛,来安顿自己那颗破碎的心灵。歌舞娱神,又何尝不是诗人自娱,寻求超脱的一种方式?由此我们可以体会,即使在那轻歌曼舞,钟声鼓乐之中也凝结着浓郁的悲剧情绪。

《东君》是祭祀日神之歌。尼采曾说:“太阳已经沉落,但我们生命的苍穹依然因它而绚丽辉煌,尽管我们已经不再看见它。”[3]正因如此,日神是神灵中最美的形象。《东君》主要描写日出时的辉煌壮丽,祭祀场面的隆盛热烈,以及日神昼升夜降,周而复始,运行不息的生命流程。诗歌竭力渲染了日神普照万物,广布德泽,除暴安良,生生不息,超然独立的精神。在那鼓乐齐鸣,歌舞交融的宗教气氛中,蕴含着对日神深深地崇拜和热爱之情。在屈原《九歌》组诗中,惟有《东君》流露出强烈地赞颂之情:日神将自己神圣的光辉照耀到所有人,所有物,它使所有的生灵都获得了拯救,也使自己的灵魂更加纯洁完美。日神是一种生生不已,创生万物的精神力量和光明象征。诗人在对日神精神的赞颂中,寄托了自己对光明理想的不懈追求。

屈原生活时期的楚国,奸臣当道,君主昏庸,是非颠倒,政治黑暗。屈原“忠而被谤,信而见疑”,陷入极大的痛苦之中。他渴望光明,渴望为国为民奉献自己的生命和才华。然而诗人已沦为流放之人,他无能为力,一筹莫展,这种痛苦深深地烙在诗歌之中。诗歌在描写日出的灿烂辉煌中,突然插了一句:“长太息兮将上,心低徊兮顾怀”,这种“太息”“低徊”与整首诗的格调很不协调,给诗歌在辉煌壮美之上蒙上一层沉重感伤的色彩。这种“太息”“低徊”实际上是诗人的精神痛苦在诗中不自觉地流露。尽管诗歌渲染的是日神的辉煌之美,但在那辉煌之中依然透露出悲凄之情。这种潜在的失意悲伤,就使诗歌洇染了悲剧的情绪。我们看到:诗中所写祭典的鼓乐舞蹈,其特点是嘡大、急促、热烈;在那急促热烈的节奏和飞快旋转的舞姿中,都浸润着一种躁动不安的情绪,这种情绪再配上那长长的叹息声,更可以感受到那浓郁的悲剧气息。诗歌竭力描写音乐舞蹈的壮丽辉煌,以此来映衬世俗社会的冷漠、残酷和暗淡,表达诗人在惨淡人生中对光明理想的向往和追求。诗人是追寻圣者和圣迹的人。对日神形象的刻画和赞颂,就是诗人追求圣者圣迹的展现。然而,日神精神只能是屈原的精神崇拜,光明也是诗人求之而不能得的痛苦所在。这不能不是人生的巨大悲哀。

《国殇》是祭阵亡将士魂灵的歌。诗中描写的是一场敌众我寡,以失败告终的战争。诗歌着意刻画的是将士们为国而战,视死如归,英勇无畏,不可凌辱的崇高精神,突显的是军威国威以及英雄们战死疆场的惨烈。许歌格调庄严肃穆,沉痛悲壮,给人以强烈的悲怆和壮美之感。悲壮是此诗之魂。悲壮情怀在诗人笔下用一系列带有悲剧意蕴的意象渲染到了惊心动魄的地步,使整首诗浸透了悲剧气氛。诗歌描写了“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壮士们横尸遍野的死寂和惨烈,但这里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和悲哀,有的只是为国而死,死而无憾的壮烈情怀。这种死寂和惨烈,并不使人消沉和沉沦,而是让人感受到了英雄们如落日般辉煌的人生。这种死寂和惨烈,激起的是对生命价值和民族命运的思考和体验,激发的是对壮美的惋惜、热爱和追求,具有震撼人心的悲剧力量。“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在对“鬼雄”魂灵的祭奠中,诗歌突出了生命人格的尊严和意义,突出了强烈的使命感和神圣感,具有崇高的悲剧精神。诗歌是祭歌,也是颂歌和挽歌,在超度亡灵哀挽英雄中,诗人自己的灵魂也进行了一次洗礼。诗人与“鬼雄”相通的忠魂,也得到一次悲壮的抒发。诗歌是祭鬼雄,也是祭自己的忠魂。

《云中君》、《湘君》、《湘夫人》、《大司命》、《少司命》、《河伯》《山鬼》诸诗,都涉及到神灵之恋这一主题。诗歌或写相思之悲,如《云中君》:“思夫君兮太息,极劳心兮忡忡。”或写佳期难会,如《湘君》:“望夫君兮未来,吹参差兮思?”或写离愁别绪,如《大司命》:“愁人兮奈何?愿若今兮无亏。”或写两情相慕,缠绵悱谁侧,如《少司命》:”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目成。”“望美人兮未来,临风怳兮浩歌。”或写同心而游,怅然忘归,如《河伯》:“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起兮水扬波。”“日将暮兮怅忘归,惟极浦兮寤怀。”或写猜疑失望,痛苦忧伤,如《山鬼》:“君思我兮然疑作”,“思公子兮徒离忧。”这些诗歌描写的都是失败的爱情,突出抒写的是刻骨铭心的爱、痴心不改的爱、怀疑彷徨的爱、痛苦失望的爱、执著追求的爱、飘渺难及的爱。这些诗歌中,写得最美的是《湘君》、《湘夫人》和《山鬼》。虽然它们都不是长篇,但诗歌的深厚意蕴,足以囊括世间爱情的悲欢离合。诗歌所写神灵之恋是挚爱与怨恨,怀疑与痴心,切盼与失望,寂寞与追求交织在一起的,苦涩、幽独、凄婉、哀绝的情调贯穿始终。这些诗歌可以说是浓缩的爱情悲剧。

《湘君》、《湘夫人》是写湘水之神的爱恋,《山鬼》是写山神的爱恋。这几首诗在内容上的共同特点是:选取了情人约会这一特定的情节场景,来展示刻骨相思却会合无缘;执著追求然终不能一见的爱情之悲。涛歌所写爱情的特色是:纯真的爱,执著的爱,怀疑、失望乃至绝望的爱。《湘君》写湘夫人驾飞龙,乘桂舟前去与湘君约会,湘君却未能如约。湘夫人在极度思念和失望中,内心产生了激烈的矛盾冲突:“心不同兮媒劳,恩不甚兮轻绝”,“交不忠兮怨长,期不信兮告余以不闲”。这种“心不同”、“恩不甚”、“交不忠”、“期不信”是湘夫人对湘君不来赴约的猜测与怀疑,也是由怀疑而产生的对湘君的怨和恨。湘夫人是用全部的心血和力量去爱的,即使是千山万水,万水千山,也要去和湘君相会:“驾飞龙兮北征,邅吾道兮洞庭”,“望涔阳兮极浦,横大江兮扬灵”。这样执著地追求,只有最纯真最痴心的爱才能做得到。然而令湘夫人痛苦不堪的是,她无法确认湘君的爱是真挚的。这不能不是爱情的极大悲哀。诗歌的悲剧意蕴还在于,尽管湘夫人对湘君的“心同”、“恩甚”、“交忠”、“期信”产生了怀疑,但她依然痴心不改,执著追求。她涉河渡江,上下求索。当她始终未追寻到自己的心上人时,巨大的失望和怨恨,使她将湘君曾经送给她的玉珏玉佩抛入水中,以示决绝之情。但湘夫人是用整个生命去爱湘君的,她无法放下这刻骨铭心的爱。于是又“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希望能以花传情,表达她深情难舍,至死不渝的爱。这种痴情与执著,是大美,也是大悲。正是这种痴情与执著,表现了爱的纯洁与神圣,渲染了浓郁的悲剧色彩。

《湘夫人》的内容情节与《湘君》大致相同,只是抒情主人公由湘夫人换为湘君,抒写湘君对湘夫人的深情等待,执著追求。在艺术表现上,它另辟蹊径,主要借环境描写来渲染悲情。诗歌一开始就描写了深秋凄清萧瑟空寒的环境氛围:“嫋嫋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以此表现湘君等待湘夫人前来约会,却始终不见湘夫人的凄凉忧愁,寂寞难耐。紧接着诗歌描写了大量的反常之景,表现欢期无望,湘夫人的到来是不可能的:“鸟何萃兮蘋中,罾何为兮木上?”“麇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然后再以幻想之境,抒写湘君为迎接湘夫人,在水中造屋,精心装饰,幻想着有情人共度幸福生活的情景。全诗通过不同的景象和环境,展示了湘君对爱的赤诚和专注,憧憬和追求,惆怅和失望。诗歌所揭示的悲剧意义是,尽管湘君痴心等待,执著追求,但还是思而不可见,求而不可得;即便是在梦幻中一见,亦不可得。命运就是这样捉弄着相爱的人:往往越是痴心的爱,越是没有结果;越是爱得刻骨铭心,痛苦就越是透彻肺腑。

《山鬼》所写山神之恋,悲剧意义更为突出。诗歌主要表现山鬼——山中女神,在爱情追求中的矛盾冲突,在一系列无法解决的矛盾冲突中,展示了爱情的悲剧。首先是山鬼以最美的心情,最美的装束去赴约,结果却不见情人的矛盾冲突。山鬼美丽动人:“山中人兮芳杜若”,“既含睇兮又宜笑”,她去约会时又用心修饰其人其车:“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蘅,折芳馨兮遗所思。”诗歌以香花美草的意象,象征着山鬼心灵的芳洁,爱的赤诚。她精心为所爱的人打扮,为所爱的人展示自己的美丽,然而,山鬼到了约会的地点,却没有见到约会的爱人。满心的喜悦,满怀的希望破灭了。接着是山鬼痴情等待与美人迟暮的矛盾冲突。山鬼独立山表,痴痴等待。等待不来,又在山中四处寻找,可是只见“石磊磊兮葛蔓蔓”,只闻“风飒飒兮木萧萧”。这种等待是拼着青春和生命的等待,可“岁既晏兮孰华予?”这是爱的悲哀,也是生命的悲哀。诗歌还写了山鬼的真情与不知“公子”是否真心的矛盾冲突。山鬼深沉热烈地爱着“公子”,可“公子”却未来赴约。山鬼最初设想“君思我兮不得闲”,“公子”是爱她的,只是没空如期赴约罢了。于是她一等再等,一寻再寻,在极度的孤苦失望中,对“公子”的爱产生了怀疑:“君思我兮然疑作”:“公子”是真心爱自己吗?这种怀疑是对爱的诚信的怀疑,它所引起的痛苦甚至超过爱不能实现的本身。山鬼付出了一片纯真之情,可她感到自己的纯真受到了欺骗,这对痴情的山鬼来说,无疑是巨大的伤害和打击。诗歌通过“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这种天昏地暗,凄风苦雨的环境描写,构成一种悲凄的意境,在这当中透露出山鬼深深地心灵绝望。诗歌的悲剧冲突还在于,山鬼尽管对“公子”的真情发生怀疑,但她依然还在等待追求,还在情感的波涛中苦苦挣扎,不忍割舍,不能放弃。诗歌在一系列的矛盾冲突中,展示了由爱的美丽到爱的绝望的全过程。这种痴情执著而无结果,真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之大悲也。

《九歌》所写神灵之恋,都是痛苦的没有结果的爱,悲剧色彩极浓。其悲剧之源就在于爱的刻骨铭心,爱的痴心执著,爱的怀疑失望。由爱而生悲,这是世间之大悲;而纯真、痴情、理想的破灭则更是悲中之悲。诗歌让人们在情与爱总成空中,品味着摧肝裂胆的痛苦,爱的缺撼,同时也让人们感受着爱的韧性和强度,体验着与人性的根本情感有关的焦虑、怜悯、孤独、忧伤和悲哀。诗歌所表现的爱的美丽,爱的苦涩、爱的追求、爱的理想,都是人类典型的情感体验,千古之下仍然能引起人们强烈的情感共呜。《九歌》所写虽然都是爱的痛苦、爱的缺撼,但它所表现的痴情执著却有着巨大的悲剧力量。

屈原诗歌的代表作《离骚》,创造了香草美人的比兴手法,以男女情爱喻君臣关系,表达自己忠心报国却不遇明君壮志难酬的悲衷。但我们在解读《九歌》的时候,没有必要把它坐实为“以怨夫思妇之怀,寓孽子孤臣之感”,坐实为屈原的思君情结。如果把《九歌》解读为是以爱情悲剧写诗人自己的政治悲剧,那就从政治性上使《九歌》的价值狭隘化了,抹杀了《九歌》所写神灵之恋本身所蕴含的审美价值和悲剧意义。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屈原笔下的爱情之悲,是与诗人的身世之悲相联系相沟通的。屈原一生执著于自己的理想和追求,无论遭受什么样的打击和迫害,都不放弃自己独立高洁的人格,不放弃自己的追求,直到最后“赴湘流”,以生命去实现崇高神圣的人生价值。屈原这种对美的人格,美的理想的执著,“虽九死而犹未悔”的痴情,都折射在《九歌》对爱情的咏唱之中。

《九歌》中所写的神灵,都是以香花美草来修饰自己的。这实际上是屈原“好修”的人格追求,在神灵身上的再现。诗人品格高洁,在污浊的俗世中独醒独清,却“余独处幽簧而不见天。”这种不被世俗所理解,不能伸己之才华的悲愤,在诗歌中都以爱的不能实现的痛苦宣泄出来。

诗歌所写爱情之悲虽与诗人身世之悲相联系,但诗歌的悲剧意义,已超越了诗人的一己之悲。诗歌所抒发的个人境遇命运的苦难不幸,牵系着国家民族的命运,它是诗人之悲,也是国家之悲,社会之悲。诗歌所写的爱情,是人间至情,属于人生的真谛。诗歌在神灵之恋中所表现的爱的痛苦,爱的难以实现,展现了人类的大悲大痛,是人生的悲衷和无奈。诗中抒发爱的痛苦和悲哀,它所引起的是人们对爱的美丽更深刻地感受,是被痴情执着这种大美所深深打动;它所激发的是人们对神圣崇高的情感追求。诗人以爱的表达,来拯救自己的灵魂,也是拯救整个人类的灵魂。所有这些,都是《九歌》悲剧精神的永恒魅力。

[收稿日期]2003-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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