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电影时代,电影艺术会走向终结吗?_数字技术论文

在后电影时代,电影艺术会走向终结吗?_数字技术论文

走向后电影时代,电影艺术会终结吗,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电影论文,艺术论文,时代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2005年是世界电影诞生110周年,中国电影问世100周年。在这样一个值得广大电影工作者和电影爱好者合掌欢庆的时刻,国内有学者提出了一个振聋发聩的“恐怖”命题:电影艺术“即将走向终结”。(注:王佳泉:《电影——一个存在主义的文本》。北华大学学报,2002年版,(4)。)他们认为在全球化背景下,高科技的迅猛发展为电影艺术带来新的美学效果的同时,也悄然给传统的电影艺术以致命的一击,传统电影逐渐丧失了其作为电影的本质,在以数字技术为核心的高科技裹挟下走向了穷途末路,直至消亡。与此同时,高科技电影或曰数字电影不断发展壮大登上历史舞台,取代甚至超越传统 电影的地位,从而完成传统电影向高科技数字电影的成功转换,整体上使电影完成百余 年的历史使命步入后电影时代。后电影时代的到来,真的要以传统电影的毁灭为代价吗 ?数字技术真能从根本上完全取代电影艺术的悠久魅力吗?

不可否认,后电影时代会随着科技腾飞和社会发展自然而然地来临,我们也不反对数 字技术进入电影艺术领域,毕竟电影艺术的每一次理论创新和美学革命都离不开科学技 术的支撑和推动。后电影时代的美好图景无疑能提供给众多电影消费者更多的选择空间 和成品资源,而数字技术的引入更会为影迷带来意想不到的视听享受和奇妙的审美感觉 。如果说后电影时代的面纱目前还只是隐约呈现的话,数字技术的效用却早已被全世界 的电影观赏者所深深迷恋。从《星球大战》到《谁陷害了兔子罗杰》,从《终结者》到 《侏罗纪公园》,从《阿甘正传》到《勇敢者的游戏》,从《玩具总动员》到《泰坦尼 克号》……电脑特技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真正匪夷所思的人间奇迹。(注:王群:《科学 时代的电影》。当代电影,1998年版,第五期。)然而,如果仅以此就认定了传统电影 失去了生存空间,电影艺术即将如历史的废墟般飘渺无踪的话,未免过于武断。因为用 数字技术包装的电影并没有超越电影艺术的范畴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和进化成崭新的艺 术样式,它只是在电影艺术固有的框架内进行着技术上或美学上的创新,就像格律对诗 词的“束缚”一样,成熟的优秀的脍炙人口的诗词总是那些“带着镣铐跳舞”的作品, 电影艺术也不例外。然如此,可能其中某些概念和界限的混淆是他们产生这种观点的缘 由。

电影数字化等于数字电影吗?

终结论者看到科技与电影发展的互动关系,承认电影艺术从科技中受益匪浅,也亲身感受到数字技术进入电影创作领域后在想象力、视听感受力等方面带来的实际效果,但他们片面强调科技的单方面作用,忽视电影艺术本身对科技利用的针对性和选择性,把科技夸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遮蔽了电影艺术与科学技术之间和谐利用、互动共生的双向作用。终结论者没有深入思考科技“双刃剑”般的客观效能,对科技的盲目推崇必将 导致科技决定论的误区,从而有可能造成科技与电影艺术的分裂,为真正的后电影时代 的电影数字化和数字电影带来人为的障碍。黄会林教授的话富含深意:“诺贝尔奖获得 者李政道先生一再强调科学与艺术的关系,他把二者比做一个铜板的两面。这个比喻既 简明又深刻,非常朴素,但是反复想来会觉得非常有道理。科学和艺术是有共同点的, 它们的共同特点就是揭示事物的内在规律,但是它们又有不同的特质。其本质的不同大 体上可以认为是科学揭示的是客观世界的自然规律,而艺术更重要的是揭示主观世界的 情感规律。”(注:曾庆瑞:《中国传播论坛2002》。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2003年版 ,181页。)只有把科学技术与艺术创作有机地结合起来才有利于当下电影艺术的良性发 展,受到观众的欢迎。终结论者恰恰有意对科技与电影艺术的和谐共荣特性视而不见, 盲目地拉开数字技术与电影艺术的距离,一厢情愿地树立数字技术的高大形象,希图颠 覆后电影时代电影艺术本体的主导性地位,构建数字技术在未来电影领域的技术霸权和 权威话语。从长远角度看,此举容易导致电影艺术与科学技术的本末倒置,威胁到电影 艺术的生存格局。从近期发展看,直接的后果就是抹杀电影的艺术本性,空前拔高数字 技术的作用,致使自身在对未来电影形态的认识上难以区分电影数字化和数字电影的差 异。

正是对电影艺术未来前景的茫然和对数字技术手段的盲信盲从,终结论者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把数字技术当作惟一的救命稻草,囫囵吞枣把电影数字化等同于数字电影并且漠视艺术性在电影未来发展中的主体地位。事实上,电影数字化与数字电影是两个完全 不同的概念,它们的共性在于双方都采用了数字技术,但在技术深度、使用范围和创制 过程中皆有很大差别。概念表述上可以明确区分两者的本质特点。电影数字化主要是指 电影创作的数字化,“核心是将以胶片为载体记录的影像转换成数字信号在计算机中进行处理,在数字化的环境中完成电影的前后期制作,再转化成胶片放映”,“电影数字化过程中仍需大量采用许多传统的制作工艺,在那些数字技术处理过的画面中,不仅输入的仍是实拍的胶片影像,就是经过复杂处理合成后的数字图像在输出端仍需记录在胶片上,最终必须还原为胶片影像”。(注:张歌东:《数字时代的电影技术与艺术》。当代电影,2003年版,第三期。)与电影数字化的技术手法不同,数字电影在制作、转录、输出和放映的各个环节皆同数字处理,完整意义上说“数字电影是指从制作工艺、 制作方式到发行及播映方式的全面数字化,即从前期拍摄到后期制作乃至放映诸环节全 部都实现数字化。它是以数字技术和设备摄制存储,并通过卫星、光纤、磁盘、光盘等 物理载体传送,将数字信号还原成符合电影技术标准的影像与声音,放映在银幕上的影 视作品”。(注:张歌东:《数字时代的电影技术与艺术》。当代电影,2003年版,第 三期。)电影数字化和数字电影最大的区别在于载体的不同,电影数字化仍然以胶片这 个传统电影的材料为载体,而数字电影则改变了胶片和拷贝的传统做法,完全采用数字 产品和卫星、网络技术进行记录和传送。其次,两者的区别还有电影数字化只是有计划 有目的地采用数字技术,留存大量人的精神属性在其中;而数字电影彻底全盘地使用数 字技术,技术的物理属性较前者味道更浓。正确理解与对待电影数字化和数字电影,是 我们判断电影艺术是否会立即走向终结的物质基础。那种不加细分地把电影数字化等同 于数字电影的观点是对未来电影发展状态的误读,更是对电影艺术永葆青春活力的否定 。总之,无论电影数字化还是数字电影,两者在制作过程中都凝聚了人的创造力,影片 制作没有根本上违背电影创作的基本规则和电影的结构方式,因此不会导致电影艺术的 彻底终结。

数字技术大于电影艺术吗?

终结论者在混淆电影数字化和数字电影的背后还潜藏着一个认识上的误区,即在后电影时代电影本身的技术特性远远大于电影自身的艺术特性。换言之我们现阶段所能预见 的后电影时代的电影数字化作品和数字电影作品中,数字技术的重要性要胜过电影的艺 术性。技术是主导,艺术退居幕后,也就是说数字技术是未来电影的主体,艺术性不再 是人们关注的中心。这种观点看似确有道理,无论电影数字化作品也好,数字电影作品 也罢,都离不开数字技术的大力支持,我们也可以轻易地从目前问世的中外电影数字化 作品和美国已经面世的诸如《最终幻想》等几部数字电影作品中感受到数字技术带给我 们的强烈震撼与冲击,但观影过后除了那些动感火爆场面留给我们一点印象之外,并没有引起观众情感上的任何共鸣。为什么会产生这样莫名的失落感呢?关键在于影片艺术性的缺失。不能引发观众情感确认和情感传递,影片仅靠数字技术营造的奇异影像是无法在人们心灵深处产生思想碰撞的,更不会让人铭记在心。这就涉及到一个技术与艺术的关系问题,尤其在即将到来的后电影时代,似乎更有讨论的紧迫性和必要性。

终结论者之所以高扬数字技术的大旗而践踏电影的艺术本质,遑称电影艺术即将走向终结,关键在于他们肯定技术含量高于艺术份量,技术手段大于艺术品性,技术效果重于艺术审美。这种主观意愿上重技轻艺的片面观点实质上否认电影作为艺术的主体地位,妖魔化了技术的实际效用。它根本上背离电影艺术领域中技术与艺术相离相生的对立 统一关系,把二者完全割裂开来,忽略了直接产生艺术作品客观感染力的两者之间的有 机联系与融合,必须引起观众的警觉。

音乐、绘画、雕塑、建筑、戏剧等等历经多年完善成型的艺术样式的发展道路一再证明,作品质量的高低和层次区分首先取决于艺术本身,技术不起主要作用。电影一百多年的演进史也说明艺术大师的传世之作以及那些众多的优秀电影作品并非单单依靠技术手段的无穷翻新取得。就如有声彩色片问世后虽然拍出了许多令人眼花缭乱的喜剧作品,可至今没有多少作品能出卓别林喜剧之右。并非技术含量愈高电影就越受欢迎,而把艺术份量抛至墙角。当然在市场经济飞速前进的今天,技术含量高的数字化电影能够取得票房的丰收,商业上它是成功的,我们不能只看树木不见森林,冷落观众的艺术需求。长此以往观众对高科技的依赖欲壑难填时,又拿什么技术来满足呢?

此外我们还需对终结论者所持的技术手段大于艺术品性的看法抱有清醒的认识。毋庸置疑,技术手段可谓电影艺术发展的推动力和物质保障,从有声电影的发明到彩色技术的引入都为电影艺术增添了活力与生机,特别在数字技术迅速发展的新世界,技术手段的拓展与更新可以带来创作手段的丰富,电影艺术表现空间的延伸,使电影的制作工艺、制作流程、制作方式全新变革,从而使电影更优美、更直观、更富运动感和吸引力,同时强化现代电影的四维表现空间,为电影语言和电影观念的进步创造有利条件。然而无论技术手段如何变化多端层出不穷,都无法离开作品艺术性占首要地位的内在要求。艺术品性的优劣与电影技术手段采用的数量并不无必然的联系,也许滥用技术的电影毫无品味可言,或许不刻意追求技术手段的影片反倒令人在艺术境界里如痴如醉。电影的艺术品性和个性、创造力、情感与形式有一定的联系,技术手段能在一定程度上强化作品的艺术品性,但并不绝对。电影作为艺术,重点在于艺术性的层次高下,技术惟有与艺术创新力、个性特点相结合才能为电影艺术增姿添彩。

终结论者还宣称技术效果重于艺术审美,他们认为随着数字技术的广泛应用,“电影特技制作能力的空间提高,使电影艺术的奇观本质得到实现,超越了电影艺术的纪实本 性而明显处于前景位置,直到产生所谓的‘效果美学’”(注:虞吉:《电影的奇观本 性》。当代电影,1998年,第五期。),他们还认为“当这种‘追求技术魔力’‘致力 于奇观呈现’的‘效果美学’成为时尚,甚至主流时,就不仅悄悄地改变了观众的观影 经验和观影期待(从对电影叙事真实性的认同转移到对电影奇观和技术的欣赏),而且也 悄悄地解构着电影艺术本身,将其融入到一个更为广泛的传媒体系之中去了。”(注: 王佳泉:《电影——一个存在主义的文本》。北华大学学报,2002年版,(4)。)在此有 两点值得说明。其一,终结论者认为“效果美学”的产生来源于新技术的使用并得于前 景位置,这是不恰当的。电影是由一系列组接而成的画面建构的作品,离开处于主体位 置的镜头间的组接艺术、情节间的组合艺术以及情感的前后连贯性,一幅单调的无因无 果的所谓奇观化的画面并不能引起观众长久的喜好,因此可以说新技术的使用丰富了“ 效果美学”而不能说它直接产生了“效果美学”而且超越了电影艺术的纪实本性,因为 失去影片里艺术真实的前铺后垫我们根本不会对技术效果的出现大呼小叫,也许会像20 世纪60年代的美国观众一样,对《2001年遨游太空》一脸木讷。其二,即使“效果美学 ”成为时尚,也不能改变观众对叙事真实与可行性的首先认同。不可否认“效果美学” 能在一定程度上养成人们的观影经验和观影期待,但如果缺乏叙事艺术的真实性和可信 性为依托,“效果美学”无异于空中楼阁,轰然附地只是时间问题。从以上两点不难看 出,技术效果并不能单独导致“效果美学”或“超美学”的出现,它必须和电影的叙事 进程紧密配合方能显现其效力。技术效果应该如何使用、在何时何地使用不能由技术本 身擅自决定,而应与影片的内在审美要求相统一,由后者予以定夺,技术效果具有对电 影艺术审美的深化和推动作用,但不能喧宾夺主。

电影艺术的本质决定了电影艺术的核心是人文精神和艺术感染力,技术(数字技术)作为手段不能代替文化和艺术的实质作用,文化内涵与艺术情感的最大化表达是技术为之服务的方向。我们不能因为新技术的采用为影片带来巨大的商业利益就否定电影的艺术本性和艺术精神,后者才是长久和永恒的价值所在,前者只是一种手段。正如张歌东先生所说:“数字技术是制造电影真实感的手段而不是目的,它为人类提供了一把将电影艺术从必然王国带向自由王国的金钥匙,提供了让人类的思维想象力自由驰骋的可能性和途径。”(注:张歌东:《数字时代的电影技术与艺术》。当代电影,2003年版,第三期。)

结语:电影艺术的未来

应当承认,从20世纪80年代以来传统电影艺术正经历着一场来自数字技术的疯狂挑战,许多电影人在有意识的抵制和尝试性的使用后慢慢转变了看法,从而使世界电影在近二十几年发生了一定的变化,表现在制作手法更加先进,制作工艺日新月异,制作手段丰富多彩。数字化的电影特效更引发观众的观影狂潮,随着电脑成像技术(CGI)、数字影像处理软件和数字影像合成技术的精益求精,数字电影的明天充满希望。但是无论后电影时代中电影如何发展,电影艺术的本性不会改变,虽然未来电影艺术附着的载体会不断变化,形态有所变迁,然而构成电影艺术的形式与风格、叙事结构与画面组接的基本原则不会轻易改变。电影作为艺术的基本元素:创造性、文化内涵、个性特征、生活体验与生命感悟、艺术的韵味和色彩等只会丰富不会消亡。随着电影数字化和数字电影的持续发展,电影艺术必将在保留其原有风骨的基础上推陈出新、吐故纳新,在与高科技的互动合作中产生新的样式,继续在艺术的神圣殿堂里陶冶人类情操,净化大众心灵。为此钟大丰先生的话掷地有声:“今天的电影早已不是一个世纪前那新奇的技术发明,而已成为一种完善的艺术形式和有力的思想表达手段了。高新技术的存在,只是为艺术创造提供了更为广泛和扎实的基础。要实现这一切仍首先有赖于艺术家的创造性劳动。所以说我们在热情欢迎一切新的技术进步的同时,更期待着艺术家的创造性劳动。”(注:钟大丰:《电影理论:新的诠释与话语》。中国电影出版社,2002年版,70页。)

标签:;  ;  

在后电影时代,电影艺术会走向终结吗?_数字技术论文
下载Doc文档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