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什连任与中美关系,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布什论文,中美关系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2004年总统选举被视为美国的“世纪选举”。布什以51%的普选票和286张选举人票再次当选美国总统。共和党还以55个参议院议席、231个众议院议席进一步控制了国会。(注:2004年美国国会选举后,共和党在参议院中拥有55个议席,民主党拥有44个议席,还有一名倾向于民主党的独立人士。在众议院中,共和党已经获得231个议席,民主党获得202个议席,路易斯安纳州还有两个议席的选举结果要到12月4日才见分晓。)在未来的4年中,布什总统还有机会任命3名最高法院大法官,使共和党能够进一步控制最高法院。共和党在这次大选中的决定性胜利,为布什在第二个任期内推行强势的保守外交安全政策提供了有利的国内政治环境。
布什、切尼、赖斯、哈德利和拉姆斯菲尔德将成为布什第二任期的外交安全决策班子的核心。这一人事布局势将使第二任期的布什政府外交安全政策具有延续性、保守性和强势性。这对布什政府的对华政策将产生重要影响。
一、中国没有成为这次总统选举炒作的对象
冷战结束以来,在美国历次总统选举中,中国都被竞争者作为炒作的对象,成为攻击对方外交政策的负面因素。对华政策总是总统竞选中的重要说项和辩论热点。然而,在2004年的总统竞选过程中,中国问题和美国对华政策没有成为辩论的话题,两位总统候选人基本上是从积极的方面提及中国。这同以前的总统选举形成鲜明的对照。
1992年是冷战后美国第一个大选年。苏联作为美国的头号对手已经解体,以苏联为首的东欧集团土崩瓦解,美国宣布冷战以美国的胜利而告终。美国很多战略分析家和政客预言,中国的解体为期不远,美国的政策目标应该是促进中国的这一瓦解进程,并且为瓦解后的中国做好准备。当时的中美关系处于非常困难的时期,美国及其盟国借“六四风波”对华实行全面制裁,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克林顿指责布什政府“娇惯中国”,对中国“软弱”,发誓要对从巴格达到北京的“独裁者”实行强硬的政策,推进民主和人权。在与老布什的辩论中,克林顿誓言要重新考虑对华政策,把贸易与人权挂钩,谋求促进中国从共产主义到民主制度的和平演变。
克林顿上台后,面对中国的强大和在国际舞台上的举足轻重地位,不得不调整对华政策,以接触与合作作为其对华政策的主要方面。在其第二任期内,克林顿进一步推行较为积极的对华政策,同中国达成致力于建立建设性战略伙伴关系的共识,并首次提出对台湾的“三不”政策。这遭到美国国内的右翼保守势力的攻击。
在2000年的美国总统大选中,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布什及其竞选班子抨击克林顿的对华政策太软弱,说克将中国定位为美国的战略伙伴是错误的,并把中国改定为美国的“战略竞争者”,同时在台湾问题上立场明显后退。
2004年的美国大选是“9·11”事件后第一次总统选举,中国问题或中美关系没有作为一个议题提出来进行辩论,而在谈到反恐和朝核问题时,布什总统往往谈及中国的“建设性”作用和与美国的“合作”。特别是在大选最激烈的冲刺阶段,美国国务卿鲍威尔访问北京,强调中美关系是过去30年来最好的。民主党的总统候选人克里在涉及双边关系的根本问题上与布什没有分歧,克里的对华政策同克林顿总统的对华政策没有区别。两党在对华政策上的趋同是这次总统选举的一个特点,因此中美关系问题自然没有成为这次选举的重要议题。有的学者形象地指出,曾经困扰中美关系的、每逢美国大选中国问题便成为“替罪羊”和“出气筒”的怪圈得以化解。于是我们便看到了一个非常积极的变化:中美关系走出了近年来的选战怪圈,在“风起”时,并没有“云涌”。(注:张国庆,“中美关系走出‘选战怪圈’”,《深圳商报》,2004年10月28日。)
二、中国在美国安全战略中的双重定位
“9·11”事件开启了美国安全战略的新时代,其核心是如何应对恐怖主义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以及与之相联系的被称之为“邪恶轴心”的国家。2002年9月布什政府公布的《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以下简称《报告》)是布什政府上台之初对国家安全战略的全面系统的表述。2004年8月美国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通过的题为《较为安全的世界和更有希望的美国》的竞选纲领(以下简称《纲领》)则是布什政府第二任期制定有关军事、外交、经贸等方面政策的指导方针。根据上述文件,“9·11”事件发生后,美国面临的国家安全形势发生了重大变化,极端主义和技术结合是美国面临的主要威胁。因此,打击恐怖主义,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扩散成了维护美国国家安全的首要目标。布什政府认为,以往的安全战略已经不能完全适应新的全球安全形势的需要。为了保护美国兔遭恐怖分子有预谋的袭击,必要时美国将实施“先发制人”的进攻。即使得不到国际社会的支持,美国也会毫不犹豫地单独行动,对恐怖分子采取先发制人的军事打击。
布什政府在第二任期内仍将遵循过去四年中形成的外交安全政策去应对当前的和未来的威胁。分析中国在美国外交战略中的定位,需要从美国外交安全战略的全球框架和地区框架中去考察。从这两个框架的联系中去确定中国的位置。
(一)全球力量结构中的定位
“9·11”事件改变了美国与其他主要力量中心的关系,其中包括与中国的关系。布什的国家安全战略报告强调美国将保持世界上最强大的军事力量,不允许任何国家挑战其超级军事大国的地位;美国必须保持打败敌人的能力,不管敌人是一个国家还是其他力量。
意识形态构成美国划分力量结构的重要因素。在把世界各国分成民主与非民主两大类的同时,把中、俄、印这样的国家划为过渡性的国家。在中、俄、印三国中,布什政府称印度是“与美国有共同战略利益的大国”,把美、印两国说成是“世界上最大的两个民主国家”;俄国是美国的“战略伙伴”,“正在走向民主的未来。”布什政府既没有把中国定性为“民主”,也没有定性为“伙伴”,只是讲欢迎中国的崛起,寻求同变革中的中国建立“建设性关系”。
根据共和党的《纲领》,反恐和反扩散将继续是布什政府国际安全和国土安全议程的中心任务。《纲领》称,“恐怖主义者在很早以前就向美国开战,现在美国在向恐怖主义宣战。”美国要通过对敌作战来保卫世界和平和国土安全。在反恐和防扩散方面,美国以反恐与支恐、反扩散与从事扩散作为划分敌友的标准,而把所谓“邪恶轴心”国家划为敌人。这些国家同中、俄、印均有良好的国家关系,而且也涉及到各自的安全战略利益。美国在与这些国家的对抗中将要求中、俄、印站队。
美国把国际力量结构分成三大类:第一类是美国的盟国和友邦,是美国的依靠对象;第二类是非盟国非敌人的发展前景不确定的国家,是美国争取合作和加以防范的国家;第三类是包括“邪恶轴心”在内的无赖国家,是美国以改变其政权为目标的打击对象。
布什政府将继续把中国定为第二类国家、即美国的非敌非友国家。
(二)在亚洲力量结构中的定位
布什政府的《报告》和2004年的共和党《纲领》均承认,美国与中国的关系是美国促进一个稳定、和平与繁荣的亚太地区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布什在2002年1月发表的《国情咨文》中进一步指出,不稳定的“大弧形地带”是由伊拉克、伊朗和朝鲜构成的“邪恶轴心”。在美国近年来的几份国防评估报告中,均明确指出,从中东到东北亚业已形成不稳定的大弧形地带,并确认该地区将可能出现一个拥有雄厚资源的军事竞争对手。美国军队要保持足够强大,以遏制潜在的敌人不要试图通过追求军队建设来妄想超过美国军事能力或与之相匹敌。布什政府多次表示,美国要保持全面的军事优势,不允许自己在全球和地区的军事支配地位遭到任何国家的挑战,美国将不惜一切代价,挫败一切国家未来的军事挑战。布什的《报告》仍认为,中国的军事现代化“能够威胁中国在亚太地区的邻国。”“美国的武装力量将足够强大以阻止任何潜在的敌人追求超越美国军事力量或者与美国平起平坐的军事力量的目标。”《报告》实际上不指名地把中国当作在东亚挑战美国地位酌国家。而《纲领》强调,在亚太政策方面,美国将继续坚持“以盟国为出发点”,突显澳大利亚和日本在美国亚太战略中的地位和作用。这充分显示布什对美日澳同盟关系的重视。把日本称为美国的关键伙伴,视美日联盟是亚洲和平、稳定、安全和繁荣的重要基础。《纲领》还特别提到,美国将积极落实和加强美印之间“战略伙伴关系的后续步骤”。然而,《纲领》没有对中国给予明确的战略定位,似乎仍处于非敌非友的不确定地位,不再提战略竞争者,但也不愿称伙伴。中美在外交上的协调与合作并没有抹掉美国心灵深处对中国的疑虑和不信任。
三、中美关系将面临三场战与和的挑战
在反恐和反扩散的旗帜下,布什政府在过去四年中在中国酉翼的阿富汗和伊拉克发动了两场战争,以军事打击推翻了美国认为的“邪恶政权”。目前在美国的军事占领下进行国家重建,致力于通过选举建立亲美的合法政权。在共和党的竞选纲领中,对布什政府发动的战争给予充分的肯定,布什的再次当选也被认为是美国选民对他的政绩的认可和未来国家外交安全议程的授权。共和党的《纲领》继续对其他“邪恶轴心”国家持强硬态度,指责伊朗寻求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和支持恐怖主义,决不能容忍伊朗的核计划。《纲领》要求继续进行外交努力,迫使朝鲜取消它的核武计划,否则美国准备对朝鲜采取更强硬的政策,以至使用武力。
随着鹰派在美国掌管安全和外交事务,对伊朗和朝鲜采取强硬政策的势头正在增强。对这两个国家的核问题是采取多边外交的手段进行解决,还是通过非外交的(包括军事打击)的手段加以解决,这将是对中美关系的严峻挑战。伊朗是中国的友好国家,也是中国的主要能源供应国。美国对伊朗的战与和同样会影响到中国的经济建设。由于中国没有直接介入伊朗核问题的谈判,对中国的影响没有朝鲜核问题那样严峻,所以本文主要分析朝鲜半岛核问题的前景。
中国是朝鲜的友好邻邦,中朝还是签约的同盟国。朝鲜的安危和半岛的和平涉及中国国家安全的利益。维护半岛的和平与稳定,坚持半岛无核武化,坚持以外交手段和平解决半岛问题,是中国一贯坚持的立场。
美朝之间是相互敌对的国家,彼此把对方视为威胁。布什在第一任期内把朝鲜界定为“邪恶轴心”国家,在其“核态势评估报告”中,朝鲜被列为美国核打击的对象,美国鹰派制订了多种军事打击朝鲜的方案。在出席在智利召开的亚太经合组织非正式领导人会议期间,布什总统表示,他对朝鲜阻止六方会谈的行为正失去耐心。如果在终止朝鲜核武计划上不能取得进展,他将对朝采取更强硬的政策。(注:Jim Lobe,"Hawks Push Regime Change in N Korea,"Asia Times On Line,November 24,2004.)
最近,新保守派思想库“美国新世纪计划”主席克里斯托尔向媒体散发书面声明,号召“致力于改变北朝鲜政权”,企图为布什的对朝新政策定调。《纽约时报》2004年11月21日载文,列举朝鲜内部不稳定的迹象,提醒布什政府在其第二任期的优先议程之一是“处理这个令人讨厌助政权。”(注:《纽约时报》,2004年11月21日。)美国企业研究所朝鲜问题专家依伯斯塔特在新保守派的刊物《旗帜周刊》上发表文章,呼吁“打倒这个独裁者”。他批评布什第一任期的对朝政策是“被动反应性的”,“被内斗所瘫痪”。他主张先清除美国国务院内的“接触派”,再清除韩国政府中的“绥靖派”,以反绥靖政策的同盟取而代之。他认为,只有使用经济制裁、禁运和军事打击才能增加外交成功的可能性。他告诫,要为“后共产党朝鲜半岛”做好准备。(注:Jim Lobe,"Hawks Push Regime Change in N Korea,"Asia Times On Line,November 24,2004.)一些分析家认为,这些看法反映了美国务院中的鹰派代表人物约翰·波尔顿和可能出任美国安会亚洲事务主任、主张对朝采取强硬立场的美韩裔学者维克特·查的观点。他提出过著名的“鹰式接触”概念,敦促美国政府介入和解决朝鲜核问题。他支持布什的对朝政策,即不向朝鲜妥协。波尔顿认为,经济制裁不出一年,金正日政权就会垮台。日本自民党干事长也认为,改变朝鲜政权是可能的,现在就要开始促进该进程。(注:Jim Lobe,"Hawks Push Regime Change in N Korea,"Asia Times On Line,November 24,2004.)
面对朝鲜半岛错综复杂的安全形势和美方可能采取的强硬态度,六方会谈的前景不容乐观。中国作为东道主、协调者和参加者,在未来的四年中所面临的挑战是严峻的。在半岛事务中,中国只能劝和促谈,但中国不能决定是战还是和。朝鲜半岛的战与和将会直接影响到中国的国家安全利益,也必然影响到中美关系的发展。
中美关系中的另一个更严峻的挑战是台湾的分裂主义势力的发展。台湾问题是中美关系中最核心、也是最敏感的问题,处理不好将会引起中美关系的大动荡。过去的历史证明,如果美国在台湾问题上处理得当,中美关系就会平稳顺利发展,反之就会出现挫折乃至倒退。人们看得很清楚,台独是亚太地区不稳定的破坏性因素,也是妨碍中美关系健康发展的绊脚石。布什政府已经意识到台独恶性发展的严重性。共和党在其竞选纲领中表示,美国政府的一个中国政策“体现在三个联合公报和《与台湾关系法》中”。美国反对任何单方面改变现状的决定,重弹协防台湾的老调,声称要继续售台武器,支持台湾加入世卫组织和其他多边机构。美国仍然推行“不统、不独、不战”的对台政策,以售武遏制中国动武,以非主权抑制台独。
从三边关系的发展来看,美国开始担心台海局势失控,损害美国在东亚的安全和经济利益,因而采取了一些措施控制台独激进。如美国政府的官员多次声明不支持台独,压台湾坚持“四不一没有”,即不宣布“台独”,不更改“国号”,“两国论”不入宪,不推动“统独公投”,以及没有废除“国统纲领”与“国统会”问题。最近,美国担心台独过度冒进而导致中国不得不以武力打击台独势力,布什和鲍威尔多次重申一个中国的政策,不支持台独,不承认台湾是主权独立的国家。但是,美国政府的对台军售不断升级,美台官方接触不断升级,美台军事关系与交流不断升级,这实际上以行动向台独势力传递错误的信号。
中国领导人多次强调,大陆和台湾同属于一个中国,中国的领土和主权不容分割。中国政府会尽最大的努力争取和平统一,中国会采取包括武力在内的一切手段粉碎台独,绝不容忍任何人、任何势力把台湾从中国分裂出去。因此,在未来四年中,中美两国政府之间如何应对台独的发展,将直接影响到中美关系的健康发展。台湾问题也将是对未来四年中美关系的严峻考验。
四、在伙伴关系框架下推进建设性合作关系
2004年10月美国国务卿鲍威尔访华期间表示:“中美关系正处于30年来最好时期。”他本人为此而感到自豪。回顾过去中美关系所走过的曲折道路,这种良好的、健康的合作关系的确来之不易。
布什上台之初,他对中国的定位是战略竞争对手,不是战略伙伴。“9·11”事件发生后,布什开始致力于同中国建立坦率的、建设性合作关系,但不是伙伴关系。布什政府表示,美国欢迎一个强大、和平与繁荣的中国崛起,美国寻求与变革中的中国建立建设性的关系。近年来,中美两国在双方利益重叠的领域例如反恐、朝鲜半岛、健康与环境领域进行了很好的协调和合作。《报告》和《纲领》均不再称中国是美国的“战略竞争者”。
两个文件均提到美国和中国之间的分歧,提到中美两国在人权、不扩散等领域的分歧。《报告》的中国部分,突出了中美之间最大的分歧是政治制度和意识形态的差异以及在东亚地区主导权的竞争。《报告》和《纲领》均指出,美国将努力缩小存在的分歧,不允许这些分歧阻碍两国在利益一致领域业已存在的合作。
《报告》和《纲领》中有关中国的表述表明布什政府在对华政策上的矛盾心态,显示美国对华政策的基本趋势是合作与牵制并存。布什政府虽然肯定了中国在反对恐怖主义和维护地区稳定方面的合作,但鼓吹中国对其邻国构成军事威胁,暗示不允许中国超过美国和挑战美国的超级大国地位。
在布什政府第一任期结束的时候,中美关系似乎回归到克林顿政府第二任期的状况。首先,中美在国际和地区安全领域的共识大于分歧,在反恐和防扩散领域,两国进行着有成效的协调和合作。甚至在两国最有争议的台湾问题上,美国的有识之士也认识到,台独的发展已经成为地区稳定的破坏性因素,需要加以约束。其次,中美经济上相互依赖和互补日益显现。中美两国互为最大的贸易伙伴之一,经济贸易关系总体上是惠及双方,双边经贸中的分歧和争端可以在世界贸易组织的框架内加以解决。再者,两国认识到,中美作为跨太平洋的大国只有和平共存才能为地区创造共赢的环境,而对抗只会导致两败俱伤,殃及地区的和平、稳定和繁荣。中美关系已经是走向成熟的大国关系。中美之间已经建立起各种对话机制,任何分歧均可以通过对话和谈判来解决。两国政府达成共识,两国间在某个领域的分歧不应影响到中美关系的大局。总起来看,今天的中美关系是属于伙伴性质的,而不是对抗性质的。虽然在局部问题上有分歧,有抗争,但总体上是在建设性合作的轨道上平稳发展的。
对中国来说,未来的中美关系的发展涉及三个方面的问题:如何处置台独势力的发展;在东亚地区,中美如何建立互信、实现战略共存;在全球反恐和防扩散方面,美国开列的打击对象,除了各种恐怖主义组织之外,还有所谓的“邪恶轴心”,两国如何加强协调和合作。在未来的岁月里,中美两国领导人需要在以上三个方面加强沟通和协调,加深理解和信任,促进合作,避免对抗。总之,两国要着眼长远,从战略高度审视和发展两国间健康的建设性的安全和经济伙伴关系。这不但符合两国的根本利益,也将有利于促进亚太地区和世界的和平、稳定与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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