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观音与王丁的“烧辣椒唱片”_萧观音论文

萧观音与王丁的“烧辣椒唱片”_萧观音论文

萧观音与王鼎《焚椒录》,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观音论文,焚椒录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焚椒录》是一篇罕见的辽代笔记小说,具有重要的文学价值和史学价值。小说作者王鼎,字虚中,涿州人,辽道宗清宁五年擢进士第。咸雍、太康之际为翰林学士,方侍禁近,适逢萧观音(1040-1075,辽道宗懿德皇后)之死。《焚椒录序》云:当时南北面官,悉以异说互为证足,遂使萧氏蒙被淫丑,不可湔浣。而王鼎妻之乳母,有女蒙哥,为耶律乙辛宠婢,故知乙辛奸构、陷害萧后之详情。同时,司徒萧惟信又向王鼎讲述了事件的始末,二人“相与执手,叹其冤诬,至于涕淫淫下也。”其后,王鼎因醉与客忤,怨道宗不知己,被告发,遭杖黥之刑,罢官,流徙镇州,“去乡数千里,视日如岁。触景兴怀,旧感来集,乃直书其事,用为俟后之良史。”时为辽道宗大安五年(1089年)春三月。

《辽史·王鼎传》载:“当代典章多出其手。上书言治道十事,帝以鼎达政体,事多咨访。正直、不阿人,有过必面诋之。寿隆(当系“大安”之误)初,升观书殿学士。”《萧惟信传》载,惟信曾任北院枢密副使,加太子太傅、南院枢密使、南府宰相兼契丹行宫都布置,“乙辛谮废太子,中外知其冤,无敢言者。惟信数争不得,复告老,守司徙,卒。”《焚椒录》又载“当乙辛、张孝杰毒刑拷打赵惟一,逼其诬服与萧后私通后,“狱成,将奏。枢密使萧惟信驰语乙、孝杰曰:‘懿德贤明端重,化行宫帐,且诞育储君,为国大本,此天下母也!而可以叛家仇婢一语动摇之乎?公等身为大臣。方当烛照奸宄,洗雪冤诬,烹灭此辈,以报国家,以正国体。奈何欣然以为得其情也?公等幸更为思之!’不听,遂县狱上之。”

这说明:王鼎、蒙哥、萧惟信都是萧观音冤案的知情人。王、萧为人正直不阿。蒙哥与王鼎关系密切。因此,一、《焚椒录》所叙萧观音事翔实可信。二、王鼎十分同情萧观音,且有同病相怜的遭遇。故怀着为萧后洗刷冤诬的激情来写作,目的是供史官采录,为萧后平反昭雪。

由以上第一点,使《焚椒录》具有重要史料价值,使我们得以了解萧观音冤案始末。由第二点和《焚椒录》全文照录之萧观音的诗记号疏谏,使《焚椒录》具有笔记小说的文学性质,使我们得以全面地评价萧观音的文学成就。本文即拟就以上两点略加探讨。

一、萧观音冤案是宋朝以前最荒唐的文字狱

关于萧观音(懿德皇后)的死因,《焚椒录》云:“鼎观懿德之变,固皆成于乙辛(耶律乙辛,时任南院枢密使)。然其始也,由于伶官得入宫帐。其次则叛家之婢(指单登)得近左右,此祸之所由生也。第乙辛凶惨无匹,固无论;而孝杰(张孝杰,时为参知政事)以儒业起家,必时于大义者,使如惟信(枢密使萧惟信)直言,毅然诤之,后必不死;后不死则太子可保无恙,而上亦何惭于少恩骨肉哉!乃亦昧心同声,自保禄位,卒使母后储君与诸老成,一旦皆死于非辜,此史册所书未有之祸也!二人者可谓罪通于天者乎!然懿德所以取祸者有三:好音乐与能诗善书耳。假令不作《回心院》,则《十香词》安得诬出后手乎?至于怀古一诗,则天实之,而月食飞练先命之矣!”(括号中文字为引者所加)。

王鼎认为,萧观音之死,有四方面的原因:1.始于伶官得入宫帐,叛家婢得近左右。2.成于耶律乙辛之凶残无匹,张孝杰之昧心同声,自保禄位。3.萧观音好音乐与能诗善书。4.天实为之。

其第一点,指伶官赵惟一能奏演萧观音所作《回心院》词,而诸伶无一能者,萧后尝召惟一奏演。《回心院》词乃萧后被辽道宗“心颇厌远”之后所作,故使被之管弦,以寓望幸之意,所谓“叛家婢得近左右”,指皇太叔重元叛乱,事败,其家婢女单登收为宫婢,善筝及琵琶,每于赵惟一争能,怨萧后不知己。萧后召登对弹,登远不及,愧耻而退。道宗常召登弹筝,萧后谏曰:“此叛家婢,女中独无豫让乎?安得轻近御前!”于是遣单登到外院当值。单登深为怨嫉。

其第2点,耶律乙辛为魏王、北院枢密使,因讨平重元之叛有功,加守太师,诏四方有军旅,许以使宜行事。威权震灼,倾功一时。《辽史》本传称其“势震中外,门下馈赂不绝,凡阿顺者蒙荐擢,忠直者被斥逐殆尽”。然唯萧后家不肯相下,乙辛每为怏怏。萧后子濬册为皇太子后,乙辛益复嫉妒有蓄奸,图谋陷害萧后。太康元年,皇太子始预朝政,法度修明,乙辛不得逞谋。时单登妹清子,嫁为教坊朱顶鹤妻,方为耶律乙辛所昵。登每向清子诬萧后与赵惟一私通,故乙辛俱知之,欲乘此害后。更命他人作十香淫词,中有“解带色已战,触手心愈忙,哪识罗裙内,消魂别有香”之句,使单登骗萧后说,此词是宋国皇后所作,求萧后手书一遍,就成为“双绝”了。萧后手书此词后,他们即诬为萧后作以赐赵惟一者。萧后书毕,又于纸尾书己所作怀古诗一首。乙辛遂命单登与朱顶鹤告状,由自己密奏道守。道宗大怒,使参知政事张孝杰与乙辛穷治之。乙辛以毒刑逼供,赵竟诬服。道宗曾指萧后所作怀古诗问张孝杰说:“此是皇后骂飞燕也,为何更作十香词?”孝杰对曰:“此正是皇后怀越惟一耳!”道宗问何以见之,孝杰曰:“‘宫中只数赵家妆,惟有知情一片月’,是二句中包含赵惟一三字也。”道宗遂命即日族诛赵惟一,并令萧后自尽。

其第3点原因,近乎吹求,不足深辩。第4点所谓“天实为之”,指萧后所作怀古诗,确含“赵惟一”三字。“月食、飞练”之“先命”,是说萧后母临产时,梦月坠复东升,光辉灿烂,忽为天狗所食,惊寤而生观音,时为重熙九年五月五日。其父萧惠认为,梦兆是此女必大贵而不得善终,且五日生女,古人所忌,命已定矣。所谓“飞练”,是说道宗清宁元年12月,萧观音册封为皇后,方出阁升坐,扇开簾卷,忽有白练一段,自空吹自后褥位前,上有‘三十六’三字。后问:‘此何也?’左右曰:‘此天书,……’”。而萧后终以白练自经,时年36岁。

萧后怀古诗中含“赵惟一”三字,纯属偶然,不必置辨。至于月食、飞练事,乃辗转传闻之小说家言,亦可不论。

萧后冤案的根本原因在于失宠和道宗的“性忌”。

笔者认为,萧后之死,因系单登、耶律乙辛、张孝杰造成,而其根本原因,则始于道宗对萧后之“心颇远厌”和道宗之“性忌”,故乙辛等奸构顺利得逞。而“心颇厌远”的原因,又在于萧后“慕唐徐贤妃之行,每于当御之夕,进谏得失”,劝道宗以“穆王远驾,周德用衰;太康佚豫,夏社几屋”为前车之鉴,“尊老氏驰骋之戒”。此正萧后之德也,何罪之有?萧后既失宠,道宗必移宠于别院,故咸雍之末,遂希幸御,难得一见,此隔阂所由生也。单登得萧后手书后,曾对清子说:“老婢淫案已得,况可汗性忌,早晚见其白练挂粉脰也!”道宗既远萧后而宠他人,又性忌,必疑后怨己,故防闲之心生。所以乙辛、张孝杰等精心创作的诬状,能使道宗深信不疑。其次,萧后遣叛家婢单登外值而招其怨恨以致陷害,起因也完全是为了保证道宗的安全。故萧观音之死,乃政治悲剧而非爱情悲剧。

再次,萧氏本为才女,《辽史·萧后传》称:“姿容冠绝,工诗,善谈论,自制歌词,尤善琵琶……好音乐。”既被道宗疏远,作《回心院》词,而伶人中只有赵惟一能演奏,可谓深得后心,故萧后赏识赵之才。她与赵的关系,充其量为知音而已。萧后又重《十香词》之才而忽略其鄙下之趣,故“读而喜之,即为手书一纸。”然于纸尾复书已所作怀古诗云:“宫中只数赵家妆,败雨残云误汉王。惟有知情一片月,曾窥飞燕入昭阳。”是以己作之“骂飞燕”诗为结,亦可谓卒章显其志之意,故此举也未可厚非。

最后,张孝杰以萧后怀古诗中含有“赵惟一”三字为据,证明萧后与赵私通,遂使道宗下定处死萧后的决心,此乃辽代特大文字狱,也在中国历史上,足以使明清两代制造文字狱的宿儒们愧对前贤。

《焚椒录》西园归老跋曰:“余读《焚椒录》,乃知元人修史之谬也。”他举出萧后的谏猎疏和单登乞萧后手书“十香淫词”以及张孝杰于道宗前曲证《怀古诗》之事,而《辽史》皆失载。

此外,《辽史》王鼎传称:“寿隆(1095年改元)初,升观书殿学士。但《焚椒录序》末署“大安五年(1089年)春三月,前观书殿学士臣王鼎谨序。”《焚椒录》题下亦署“大辽观书殿淡士臣王鼎谨述。”显然,《辽史》本传所载“寿隆初”,系“大安初”之误。至于《焚椒录序》末署“前观书殿学士”,乃是因为大安五年三月之前,王鼎已被“夺官、流镇州”了。

二、萧观音的文学成就

《焚椒录》(《说郛》汲古阁本)载萧观音诗4首(五律1首、七绝2首、骚体诗1首),词10首、疏奏1篇。这是萧观音传世的全部创作,也是最早、最可靠的记载,弥足珍贵。本文即据此务加分析。

清宁二年八月,道宗猎秋山,萧后从行。至伏虎林,命后赋诗,后应声曰:

威风万里压南邦,东去能翻鸭绿江。灵怪大千俱破胆,哪敢猛虎不投降。

这是一首口占七绝,即是应制,又是应景,更主要的是歌颂了辽国及道宗的声威。末句“哪敢猛虎不投降”,又与地名“伏虎林”贴合,堪称工巧。前两句由出猎阵营之壮励,写到辽国南征东扩之雄心和气势,可谓题旨重大,又切合皇后身份。第三句所谓“灵怪大千”,囊括了野兽以及“南邦”、东邻之“敌”;而“破胆”之前,着一“俱”字,有力地托出了辽国无坚不摧、所向披靡的“威风万里”。故道宗听罢此诗,不禁大喜,对随臣说:“皇后可谓女中才子!”随口吟出完全符合规律的七绝,亦可见萧观音的诗才和素养。

清宁三年秋,道宗作《君臣同志华夷同风》诗,萧后应制属和曰:

虞庭开盛轨,王会合奇琛。到处承天意,皆同捧日心。文章能鹿蠡,声教薄鸡林。大宇看交泰,应知无古今。

前一首七绝歌颂了辽国的开功,这一首五律歌颂了辽国的文治,诗人盛赞王朝承天永业之际,表现出经纶天地、股肱八方的雄才传略,襟怀阔大,颇具阳刚之美。诗律畅适,文词曲雅,开合对仗,总揽分承,无不得心应手,表现出纯熟的诗意和较高的造诣,首联以舜、周盛世喻辽。颈联承道宗之“君臣同志”并加以明确化,即“承天意”、“捧日心”,一致拥戴国君。颔联承道宗之“华夷同风”而以具体实例证之,极言文治教化之影响;这与“同风”具有本质意义上的一致,足见萧后对“风教”的理解十分深刻。这一联可谓工对,而其中“鹿蠡”对“鸡林”又成为工中之巧了。尾联在引《易经》,赞时运亨通,亦可见诗人之博学。

萧后生皇子濬后,曾向道宗上谏猎疏云:

“妾闻穆王远驾,周德用衰;太康佚豫,夏社几屋,此游畋之往戒,帝王炎龟鉴也。顷见驾幸秋山,不头六御,特以单骑从禽,深入不测,此虽威神所届,万灵自为拥护;倘有绝群之兽,果如东方所言,则沟中之豕,必败简子之驾矣!妾虽愚窃为社稷忧之。惟陛下尊老氏驰骋之戒,用汉文吉行之旨,不以其言为牝鸣之晨而纳之。”

上此疏的原因是:“国俗君臣尚猎,……(道宗)往往以国服先驱,所乘马号飞电,瞬息百里,常驰入深林邃谷,扈从求之不得。后患之。”《辽史·道宗本纪》载道宗在位46年,其远游出猎竟多达200处次,年均四、五次,为史所罕见。而在都城附近的“常所幸围场”打猎,更不计其数。

当道宗对萧后“心颇厌远,故咸雍之末,遂希幸御”后,萧后曾作《回心院》词十首,“被之管弦,以寓望幸之意。”此词诸古文学选本多有刊载,作为辽代文学作品的压卷之作。全词以扫殿、拂床、换枕、铺被、装帐、迭茵、展席、剔灯、爇炉、张筝十种生活细节为题起兴,回思往昔,诚盼道宗回心转意,思义深长,情思绵绵,极为动人。第一首以环境描写表现孤寂冷落的遭际:“游丝络网尘作堆,积岁青苔厚阶面”,可见失宠已久。第二首紧承前词,写“凭梦借高唐”,其思君盼君之真情更为具体悲怆。第三首写香枕“一半无云锦”,是因为“秋来转展多,更有双双泪痕渗”,怨而不怒,凄婉欲绝。第四首写铺被时“羞杀鸳鸯对”,睹物思人,以反衬手法突出题旨,增强感染力。第五首中“解却四角夜光珠,不教照见愁模样”,第六首中“只愿身当出(白?)玉体,不愿伊当薄命人”,第八首中“偏是君来生彩晕,对妾故作青荧荧”,第九首中“若道妾身多秽贱,自沾御香香彻肤”等句,被“西园归老”赞为“皆为唐人遗意,恐有宋英神之际诸大家,无此匹对也。”(注:见《焚椒录》附“西园归老”跋。)特别是第八首:“剔银灯,须知一样明。偏是君来生彩晕,对妾故作青荧荧。剔银灯,待君行。”以“情”与“理”的矛盾结构全词,极为精巧。银灯“生彩晕”和“故作青荧荧”,不仅是一般的对比、拟人,而是移情入物,又以物传情,极富个性特征,故有永恒的艺术魅力。第十首:“张鸣筝,恰恰语娇莺。一从弹作房中曲,常和窗前风雨声。张鸣筝,待君听。”是《回心院》词的最后一首,严整地回应了了第一首的环境描写,使十首词成为结构完美、主题集中的组诗。虽只寥寥二十八字,但内容丰富,层层深入地切入题旨。头两句不仅写弹筝技艺之高超,更重要的是表现了昔日两情缠绵的莺声燕语,可谓一笔并写两面,而又有明暗主次之分。《焚椒录》载萧观音“弹筝、琵琶尤为当时第一。由是爱幸遂倾后宫。”然则“一从弹作房中曲,常和窗前风雨声”,既与第一首之“网络尘作堆”、“青苔厚阶面”相应,又与“恰恰语娇莺”之往事构成强烈的对比。“络网”、“青苔”写深殿之荒凉孤寂,是静态描写,“风雨”则写深殿居室之惨淡悲凄,是动态描写。有声有色。静中生动,不禁回忆昔日的盛况;动中生静,又衬托出今日的孤凄。“恰恰语娇莺”与“窗前风雨声”的对比,形象地展示了道宗的移情别院给萧后造成的精神痛苦。十首词的中心是一个“愁”字,其原因是“孤闷”,表现是展转难眠,双泪长流,

“耿耿青灯背壁影,萧萧暮雨打窗声”(白居易《上阳白发人》),故每首词的结构都归结到“待君”,可谓一唱三叹,情深意切了。而其风格则深合传统儒教“怨而不怒”、“乐而不淫、哀而为伤”的诗家三昧,足见萧观音对诗学的浸染之深。清人徐在《词苑丛谈》中论《回心院》词说:“怨而不怨,深得词家含蓄之意。斯时柳七之调尚未行于北国,故萧词大有唐人遗意也。”吴梅认为:山川灵秀之气,独钏于萧观音。

《回心院》词被之管弦,当更其动人。然史书并未提及道宗是否“回心”,可见他对萧后“厌远”之深。这就难怪奸人的阴谋那样轻易地得逞了。

萧观音在“十香淫词”后所题的七绝《怀古诗》(见前引),其意旨、格调、神韵、手法,确实可与唐人怀古诗比美,尤其深得刘禹锡咏怀登临诗之妙谛,如“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刘禹锡《石头城》)与“惟有知情一片月,曾窥飞燕入昭阳”,极为神似。而“败雨贱云误汉王”之句,议论果决,态度明断,又具杜牧咏史之特长。不料诗中偏偏含有“赵惟一”三字,被张孝杰揭出,竟成为致死萧观音的最后一击。难道真如毛晋所说“凡古来才貌女子,多不克令终”(注:《焚椒录》附毛晋跋。)么?

我们认为,指出诗中含有“赵惟一”三字,正是张孝杰等陷害萧后的证据,试想:若萧后果真有意在诗中写出赵惟一之姓名,并赠给赵,以示对他的想念,此举必定要作得万分隐密,怎会公然手书,赠给曾被她斥逐的“叛家婢”呢?可见萧后此诗纯属“骂飞燕也”,故“擅圣藻”的道宗看后,也一语揭示出了题旨。只有蓄谋陷害萧后的耶律乙辛、张孝杰之流,才念念不忘地把萧后与赵惟一生拉硬扯在一起,在萧诗中寻求与赵的关系,千载以下,我们耳畔似乎还回想着他们在诗中发现“赵惟一”三字时大喜过望的奸笑声。

当道宗决定“赦后自尽”,“后乞更面可汗,一言而死。不许!”说“不许”的人,当然是“穷治”此案的乙辛、孝杰了。这就灭绝人性地斩断了萧后鸣冤的最的一线希望。于是,“后乃望帝所而拜,作《绝命词》”,“遂闭宫以白练自经。”其词曰:

嗟薄命兮多幸,恙作俪兮皇家。承昊穹兮下覆,近日月兮分华。

托后钩兮凝位,忽前星兮启耀。虽衅累兮黄床,庶无罪兮宗庙。

欲贯鱼兮上进,乘阳德兮天飞。岂祸生兮无联,蒙秽恶兮宫闱。

将剖心兮自阵,冀回照兮白日,宁庶女兮多惭,遏飞霜兮下击。

顾子女兮哀顿,对左右兮摧伤。共西曜兮将坠,忽吾去兮椒房。

呼天地兮惨悴,恨今古兮安极!知吾生兮必死,又焉爱兮旦夕。

这是一首骚体诗,分六章、三段;二章一韵,两章一段。结构严整,层次井然,可见作者面对死神的从容之态和深厚的诗艺素养。头两章写有幸为皇后,严谨自律,无愧于宗庙。中间两章写正欲有所作为,突遭小人迫害,祸起无征,沉冤莫白。末两章写子女与左右哀摧伤,爱莫能助,遂从容就死。第三章“欲贯鱼兮上进,乘阳德兮天飞”,写自己欲佐道宗,励精图治的壮志雄心,也就不言而喻地表明了乙辛等人构陷忠良的祸国罪恶。第五章侧面描写子女与左右的表现,反衬出自己的飞来奇冤;萧后于椒房自尽,故王鼎以《椒录》为题。第六章呼天地、恨今古,可谓“精骛八极”,心游宇宙。“惨悴”二字,极为精辟传情,高度浓缩地呈现出作者即将蒙冤而死的心态和形象,孕含了人们对生的留恋和死的悲哀的共同感情。而最后两句“知吾生兮必死,又焉爱兮旦夕”,极富理性,这乃是“已造妇人之极”的萧观音之个性的集中概括。她当年能仓促应变、一举平叛,如今又从容赴死,正体现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英雄本色。

三、“十香淫词”应是张孝杰所做

由此,我们进一步怀疑害死萧观音的杀手“十香淫词”,很可能是张孝杰的创作。其理由有三:一是耶律乙辛陷害皇后,事关重大,只能与极少数死党计议。二是参与此事的单登、清子、朱顶鹤、张孝杰四人中,只有张孝杰具有写出“十香淫词”的“水平”。乙辛“更命他人作十香淫词”之“他人”,舍张其谁?若然,则张孝杰意趣和生活之淫滥,亦可想可知。还有,耶律乙辛得萧观音手书“十香淫词”后,遂“构词,登与朱顶鹤赴北院陈首,这“陈首”之“构词”,创作得合情合理,煞有介事,细节描写真实可信,恐怕除了进士出身的张孝杰以外,其他几个是想不出来,也写不出来的。《辽史》本传载:“孝杰久在相位,贪货无厌时,与亲戚会饮,尝曰:‘无百万两黄金,不足为宰相家’”宜乎其昧心媚权贵、阿附乙辛了。我们若说萧观音死于张孝杰之手,当不为苛论吧。

祝注先先生在《辽代契丹族的诗人和诗作》一文中认为:萧观音的作品“代表了辽代诗坛的一个高峰”,“品评辽代文坛,萧观音的文学成就就当是独占鳌头。”(注:见《中南民族学院学报》1987年第2期。《中国大百科全书·中国文学》卷于这代作家中只收萧观音一人。)诚为确论。如果我们再把目光放远一点,是否可以说,萧观音是我国少数民族女作家中最杰出的诗人呢?是否可以说,萧观音是中国文学史上可与蔡琰、李清照、陈端生并驾齐驱的四位成就最高的妇女文学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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