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版日本《防卫白皮书》浅析，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日本论文,白皮书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D8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1369（2007）5-0085-06
2007年7月6日，日本现任防卫大臣小池百合子提交了本年度《防卫白皮书》① 并获得通过，白皮书的副标题为“加强应对危机的能力，为世界和平作出贡献”，突出体现了防卫省升格后的“自负感”② 和“致力于和平与安全的强烈愿望”③。“危机”和“世界”作为白皮书两大主题④，强调了日本面临的国际安全保障三大威胁和中国军事外交发展带来的挑战，展示了日本防卫力量致力于“参与国际维和行动”和加强“世界中的日美同盟”的战略目标。
强调安全保障环境的三大威胁
白皮书首先分析了国际安全保障环境，强调其最大的特点是“威胁的多样化、复杂化”，并提出了应对措施。白皮书认为，国际社会面临的威胁主要来自三个方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国际恐怖主义和传统的国家间关系。
其中，核、生物、化学武器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及其运载工具弹道导弹等的扩散，被认为是国际安全保障环境的首要威胁。尤其是朝鲜于2006年7月和10月发射弹道导弹和进行核试验，不仅对日本的安全保障产生了深刻影响，还严重威胁到东亚和国际社会的安全与稳定。白皮书认为，朝鲜发展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是国际社会亟待解决的课题，朝鲜除计划发展核武器，还“具有制造化学武器和生物武器的能力”。目前，有关各方已经在2007年2月的六方会谈中通过了“落实共同声明起步阶段行动”⑤，向半岛无核化迈出了重要一步，但今后“仍有必要继续关注朝鲜在核问题上立场和走向”。
白皮书指出，朝鲜的终极目标是“维持它的体制”，它有可能实行所谓“战争边缘政策”，有意制造紧张局势，谋求获得某种担保，也有可能以持有核武器为最终目的，因此朝鲜“继续进行核试验和推进核武器计划的可能性很大”，日本必须对此予以密切关注，不仅要关注朝鲜核武器的小型化、弹头化动向，还要关注朝鲜从外部引进开发弹道导弹所需原料和技术的活动，包括获得伊朗和巴基斯坦的相关技术转让等。此外，日本的情报收集能力也有待提高，正如《产经新闻》指出的那样，“日本的谍报能力因战后陆海军的解体而变得极其脆弱，虽然防卫省新设了情报本部，加强了情报能力，但不得不说仍处于发展中”。⑥
国际恐怖组织等非国家主体的活动也是近年威胁世界安全保障环境的重要因素之一，这些非国家行为主体始终未能受到有效的遏制，随着全球化的发展逐渐具有了较强的攻击手段和破坏能力。而且，非国家行为主体与一般的军队不同，它们往往由多种国际成员组成的分散的网状组织出现，因此很难应付。在这种情况下，伊拉克的治安局势仍十分严峻，几乎每天都发生由国外进入伊拉克的恐怖主义分子策划的，针对美国军人、伊拉克普通市民及外国人的恐怖活动。这可能与伊朗向伊拉克国内民兵组织提供武器和资金支援有关，或是由叙利亚进入伊拉克境内的萨达姆残存势力和伊斯兰极端组织所为。为此，应对恐怖主义威胁必须有长期的忍耐力和较为强硬的措施。白皮书强调，美国于2007年1月决定向伊拉克增兵，这意味着美国的“各同盟国都有可能被迫向海外派兵”。
除上述两大威胁外，白皮书认为，传统意义上的国家关系也是当前安全保障环境不可忽视的要素。在亚太地区，中国、印度等经济的飞速发展使该地区成为世界经济领域的中心，各国都致力于充实和强化国家间友好合作关系，但由于各国在安全保障观和威胁上的认识不同，冷战以后仍残存着领土问题、统一问题等诸多矛盾，包括朝鲜半岛南北对峙问题、台湾问题、南沙问题，还包括日本的北方领土问题和“竹岛”归属问题⑦ 等。在此背景下，日本必须把握时机，“利用中国、印度的崛起和俄罗斯的复苏，积极开展国际协调与合作，同时密切关注这些大国的发展对安全保障环境产生的影响，以及如何构筑日本与这些国家的双边关系”。
针对以上三大威胁，日本表示，包括美国在内的所有国家唯有加强与同盟国和友好国的协作，综合利用经济、军事、外交、司法及情报等诸多手段，才能制止武力纷争，将这些威胁防患于未然。
高度关注中国的军事外交动向
白皮书还具体分析了与日本安全保障环境相关的各主要国家和地区的国防政策，包括美国、朝鲜半岛、中国、俄罗斯、东南亚、南亚、澳大利亚和欧洲等。与以往不同的是，白皮书在高度重视中国军事实力和国防政策的同时，首次分析了中国在经济、外交等“非传统安全保障领域”的发展及其影响。
1.军事领域
白皮书认为，中国作为发挥重要影响的地区性政治、经济大国，不断提高国防开支和推进军事现代化，其“军事动向已经引起了各国的关注”。在核与弹道导弹能力方面，中国继续进行巡航导弹的开发，并加强完善弹道导弹的实用性，其射程可能包括日本在内的整个亚太地区；在海上战斗力方面，以当前中国海军的现代化状况来看，中国正“致力于实现在更远海域进行作战的能力”，并对“拥有航空母舰抱有高度的关心”；在航空战斗力方面，中国依靠其飞机电子作战能力和情报收集能力的提高，全力加强对周边国家的情报收集活动；在武器转让方面，中国“有可能向在民主、人权方面有问题的国家提供武器”。
而且，中国在军事实力和国防政策领域缺乏透明度的问题“愈发”严重，尤其是国防经费作为衡量国家军事实力的要素之一，始终未能体现出提高透明度的迹象。中国公布的国防开支数额，“往往只是其实际军事支出的一部分”，如购买装备的费用和研究开发的费用未能包括其中。
白皮书进一步强调，2007年1月中国“运用弹道导弹技术进行破坏日本人造卫星的实验”，但“始终未能说明进行该实验的内容和原因”，使日本加深了对中国安全保障动向的担忧。中国目前加速实现军事现代化的具体目标是以解决台湾问题为中心的，但中国在军事实力和国防政策上缺乏透明度，已经“引发了各国对中国军事现代化的目标是否超越了解决台湾问题本身的讨论”。白皮书还特别对两岸军事实力进行了对比，首次指出中国加速推进军事现代化，“使两岸的军事平衡正逐渐向中国有利的方向倾斜，不久的将来台湾的优势地位可能会发生重大改变”。因此，今后有必要“慎重分析中国继续进行军事现代化的影响”，并“关注未来两岸军事现代化的进程”，包括美国向台湾出售武器等动向。
2.经济、外交领域
中国为继续推进本国的现代化建设，积极开展与世界各国的贸易往来，加强与这些国家在经济和技术领域的合作，致力于构筑周边稳定的安全保障环境。尤其是随着贸易额的大幅增加和经济的飞跃性发展，中国越来越重视因经济关系深化而产生的相互利益，并“试图利用外交政策谋求资源的获得”。
白皮书还高度关注中国与主要大国和地区的外交关系，尤其是有关中国的国际和地区热点问题。关于台湾，白皮书指出，两岸关系仍处于无法开展正式对话的“胶着状态”，陈水扁表示不能将“一个中国”原则作为双方讨论的前提，而只能作为讨论的议题之一，使双方的基本立场存在分歧。今后，双方“可能会为再开对话而相互让步”。关于中美关系，中国对美国的“单极化”动向表示警惕，认为美国借反恐之名扩大国际影响力、增加中亚驻军及巩固军事同盟等，但随着两国经济关系的加深，只能保持两国关系的稳定以发展经济。关于中俄军事合作，俄罗斯作为中国最大的武器供应国，自90年代开始向中国出售“苏-2”7、“苏-30”战斗机和“基洛”级潜水艇，两国军方领导人定期举行会晤，并进行联合军事演习。白皮书指出，中国与俄罗斯进行联合军演，不仅是为了加强两国军方的相互理解和信任，展示中俄作为多极化世界中的一极存在，还“可能是为了学习俄制武器的使用方法和俄军的作战方式”。关于欧盟解除对华武器禁运，日本表示，反对欧盟解除对华武器禁运，欧盟解禁将对东亚安全保障环境产生巨大影响。今后，日本将继续关注欧盟内部有关解除对华武器禁运问题的讨论。
扩大防卫省和自卫队的作用
2007年版《防卫白皮书》是日本防卫厅正式升格为防卫省后的首份白皮书，重要内容之一就是自卫队由原来的“专守防卫”向主动的“海外派遣”转变⑧，自卫队的基本任务由“防止侵略”向“参与国际维和行动”转变。白皮书认为，防卫省和自卫队应进行适当的体制调整，进一步扩大在国际政治中的作用。
白皮书认为，扩大防卫省和自卫队作用，主要有三个方面的目的。一是应对日本的紧急事态。这种紧急事态包括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弹道导弹威胁及领土争端等，还包括日本国内每年发生的大规模自然灾害等。二是改善国际安全保障环境。随着冷战后国际安全保障环境的变化，国与国之间的安全关系日益深化，每个国家的和平与安全与整个国际社会的和平与安全紧密相连，为此日本有必要积极、主动地参加国际社会的活动，改善整个国际社会的安全保障环境。三是适应国际社会中防卫力量作用的变化。以美国为首的许多国家致力于军事变革，在生物工程、精密制导等尖端技术领域取得了巨大进展，情报收集能力和特殊作战能力不断提高，这些变化促进了各国防卫力量作用的转变，要求防卫力量能够迅速有效地应对各种各样的紧急事态，强化危机管理体制，确保国民的安全。
在此基础上，日本自卫队自1954年成立以来还积累了丰富的海外派遣经验，如参加国际维和行动、国际紧急救援行动等。2007年6月，日本政府又通过了《伊拉克重建援助特别措施法》修正案，将自卫队的派遣期延长了2年。今后，防卫省和自卫队将更加积极、主动地投入到国际维持和平行动中。在国际反恐行动中，以《反恐怖特别措施法案》为基础的自卫队支援活动，对于确保包括日本在内的国际社会的和平与安全、提高国际社会对日本的信任度及促进日美在安全保障领域的合作都具有重要意义。至2007年4月12日，日本海上自卫队已经为美英等11国提供海上燃料补给达744次，大大提高了反恐斗争的效率。在联合国维持和平行动（PKO）中，自卫队依据《国际和平协助法》，积极参与以联合国为中心的国际维持和平行动，2007年3月20日，日本的国防事务联席会议又批准6名非武装陆上自卫官参加“联合国尼泊尔军事观察团”（UNMIN），负责尼泊尔五地的军事监察活动。
白皮书还具体提出了防卫省和自卫队的体制整改方案，认为防卫大纲必须以教育训练体制、所需部队的待机态势和运送能力及迅速派遣部队的有关规定为基础。2007年3月，陆上自卫队新成立了中央快速反应集团及其下属的国际活动教育部队，后者的主要职能是培养人员开展对国际维和行动的教育，同时进行国际维和行动训练的支援和研究等。本年度末，自卫队还要在中央快速反应集团下新设中央快速反应部队，以强化迅速应对国内紧急事态的能力，并在决定派遣自卫队参加国际维和行动后，作为首批先遣部队率先到达指定地点进行准备。为建立有效的参与国际维和行动的体制，自卫队还需要指定进行轮换的部队派遣人员，部署参加国际维和行动的装备，并保障飞机和舰船的运输能力。此外，派遣队员远离国家和家庭，在困难的工作环境下执行任务，必须保证他们的身心健康，缓和精神上的紧张情绪。
继续强化日美安全保障体制
白皮书特别提到了日美安全保障体制的重要意义：一是确保日本国土安全，日美安保条约第5条规定，日美两国将共同应对针对日本的武力攻击；二是确保周边地区的和平与稳定，日本的安全与远东的安全有非常密切的联系，日美安全保障体制的目的就是保障包括远东在内的国际社会的和平与安全；三是改善国际安全保障环境，日美紧密的合作关系有助于推动国际安全保障环境的改善，确保日本的和平与繁荣。2006年11月，日美两国在首脑会晤中，就继续构筑“世界中的日美同盟”达成共识，2007年5月，两国又发表了《同盟的变革：日美安全保障与防卫合作进展》的共同文件。今后，双方将继续强化日美安全保障体制，主要是进行驻日美军的整编和加强弹道导弹防御系统的合作。
关于驻日美军的整编，白皮书指出，确保驻日美军的设施和区域对于日美安保体制极为重要，驻日美军不仅承担着与日本共同应对武力攻击的责任，还具有强大的威慑力防止日本遭受攻击。当然，随着数十年社会环境和安保环境的变化，驻日美军的存在也给当地居民的生活环境和地区振兴带来了某些负担，特别是在美军专用设施比较集中的冲绳地区。为此，双方从既维持威慑力又减轻当地负担的考虑出发，开始进行驻日美军的整编，以适应新的安全保障环境。
在2006年5月举行的“2+2”会谈中，双方以路线图的形式，就驻日美军整编的最终报告达成协议。根据协议，位于美国华盛顿州的美军第一军团司令部将于2008年9月前改编为“综合作战司令部”，迁至位于日本神奈川县的美军座间基地；美国驻冲绳的8000名海军陆战队士兵及他们的9000名家属，最晚于2014年前转移部署至关岛，日本将承担102.7亿美元搬迁费用中的60.9亿美元；日本将在2014年年底前在冲绳人口相对较少的名护市建造一个拥有两条1800米长跑道的新机场，以替代美军现在使用的冲绳宜野湾普天间机场。协议还规定，2010年前，日本航空自卫队航空总队司令部将转移至位于东京都郊外的美军横田基地，基地内新设“日美联合运用协调中心”；2012年前，日本陆上自卫队将在座间基地新设中央快速反应部队司令部等。2007年2月9日，日本向国会提交了《驻日美军整编特别措施法案》，该法案于5月23日获得通过，为驻日美军整编提供了法律依据。白皮书指出，驻日美军的调整将使日美同盟关系进入新的发展阶段，日美安全保障体制在地区内的作用将进一步增强。
关于加强弹道导弹防御系统的合作，白皮书指出，弹道导弹防御系统主要依靠高端的雷达技术和迎击导弹的制导技术，美国经过20多年的研制，最终以宙斯盾巡洋舰搭载的“标准-3”型导弹成功迎击“爱国者-3”型导弹。鉴于美国在弹道导弹防御领域的能力，日本于2003年12月决定引进弹道导弹防御系统，根据双方达成的协议，美国将为日本部署弹道导弹防御系统，并实现双方的情报共享。自2006年7月朝鲜发射弹道导弹后，日本防卫省加快了部署弹道导弹防御系统的步伐，经过美国的调整，将原定于2011年3月末建立的16个“爱国者-3”型导弹高射群计划，提前为2010年前半年完成，原定于2008年3月部署的一艘改装后的“金刚”号宙斯盾巡洋舰，也提前到2007年12月。
白皮书认为，拥有应对弹道导弹能力的美军尽早完成对日本弹道导弹防御系统的部署，对日本的防卫非常有利。2006年6月，美军已经在日本青森县的航空自卫队车力分屯基地，配备了BMD用移动式雷达；同年8月末，能够搭载地对空拦截导弹的宙斯盾巡洋舰“夏洛”号进入日本横须贺港；同年9月以来，美军陆续将“爱国者-3”型导弹部署在冲绳的嘉手纳机场。为确保弹道导弹防御系统的尽快部署，日本今后将继续加强与美国的紧密协作。
尽管白皮书强调，日本的基本防卫政策是“在宪法的制约下，遵守‘专守防卫’原则和不成为‘军事大国’的基本理念，坚持日美安全保障体制的同时，确保文官控制军队，遵守无核三原则，自主地发展有节制的防卫力量”，但2007年版日本《防卫白皮书》的有关动向，已经引起了各国的广泛关注。
其特点之一是对手明确。根据日本政府的说法，所谓“威胁”应该是同时具有侵略的“能力”和“意图”，而中国并没有侵略日本的“意图”，因此不能视之为“威胁”。但2007年版日本《防卫白皮书》对中国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关于中国的分析论述比上年增加了4页，共计15页，篇幅超过了朝鲜的8页。其中包括有关中国战斗能力的详细说明，提出了中国“利用弹道导弹技术进行破坏日本人造卫星实验”的新说法，并以图表的形式首次揭示了中台现代化战机数量的演变。⑨ 在此基础上，白皮书增加了以往未曾触及的“中国的国防支出连续19年呈两位数的增长”以及“两岸的军事平衡向有利于中国的方向倾斜”等表述。这些均表明，日本事实上已经将中国视为“对手”和“威胁”。同时，白皮书对中国军事现代化发展越来越详细的论述，也流露出日本对中国迅速发展的不适应心理和欲阻不能的心态。《产经新闻》特别指出，“2007年的白皮书在提到中国的军事实力和国防政策缺乏透明度的严重问题时，使用了2006年白皮书中没有使用的‘愈发’二字，鲜明地体现出日本防卫省（对中国军事现代化发展）的焦急心态”。⑩
特点之二是关注全球。无论是白皮书对国际安全保障环境的关注，还是将自卫队的基本任务扩展到全球，抑或是实施驻日美军整编，强化其在地区范围内的能力，都表现出日本已经摒弃自卫立场，关注全球安全。白皮书首先将应对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国际恐怖主义和传统的国家间关系、改善国际安全保障环境作为日本防卫力量的发展目标，将海外派兵规定为今后日本防卫力量的基本任务，表明日本已经完全摒弃过去纯粹的自卫立场，赋予防卫省和自卫队以新的安全角色，使日本防卫力量的作用远远超出了地区边界，延伸到全球。在当今世界，除美国之外，还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将“海外派兵”作为本国武装力量的“基本任务”予以定位，也没有任何国家将应对弹道导弹威胁作为本国国防战略的首要任务。而日本政府推动冲绳等地的驻日美军整编，一方面是为了应对冲绳居民长期反对美军驻扎的呼声，表示对日本国民的关切，另一方面则是利用冲绳居民的反美情绪和转移美国军事基地的要求，有意削弱美国驻日军事基地，趁机占用原来美军在冲绳的基地，增加在冲绳列岛的驻军，从而强化包括日本本土在内的西太平洋上的兵力部署和打击能力，加强对东亚地区的战略威慑。
特点之三是重视非传统安全。所谓“安全”可以理解为“当局决策者认为对生存和社会福祉至关重要的价值的保卫和增强”，因此必然包括对生存产生影响的非传统因素，诸如政治、经济、社会和环境的因素。而判断安全概念则必须遵循三个准则，即该价值必须对生存至关重要、对该价值的威胁必须是急迫的、该价值必须是有当局决策者确定的。（11） 正是基于这种考虑，白皮书将“传统的国家间关系”作为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和国际恐怖主义并列的三大威胁之一，并对中国经济、外交领域的动向表示高度关注。日本认为，中国的快速经济发展增加了国际市场上对原材料、食品和能源等的竞争，中国的经济成功对日本作为第二经济大国形成了挑战，构成了对日本非传统安全领域的威胁，中国正“试图利用外交政策谋求资源的获得”。对此，日本原陆上自卫队官员志方寿行指出，“中国可能采取追求经济福祉和军事实力两条路径的政策”（12），日本必须予以关注。
纵观整个白皮书，丝毫看不到日本对过去向海外派兵的总结和反省，而一味强调周边国家威胁，也未能得到日本国民的共鸣。对于国内有关防卫厅升格为“省”的质疑，也仅以笼统的“文官统治没有变弱”等予以回应。日本《赤旗报》指出，白皮书将自卫队在印度洋上为美军舰船提供补给、在伊拉克的航空自卫队为美军提供支援、在日本的周边为美国关注的“周边事态”提供支援作为自卫队的“基本任务”，与“日本的防卫”毫无关系，完全是对和平宪法的背离。日本政府为了避开对自卫队违反宪法第9条的批判，宣称自卫队是“日本防卫的专用组织”，在多国部队以“治安形势非常严峻”为由相继从伊拉克撤出后，又强调“各同盟国都有可能被迫向海外派兵”，继续将航空自卫队留在伊拉克为美军提供支援，这些都是“安倍政权不把宪法制约放在眼中的证据”，单纯地强调“日本的和平与安全与国际社会的和平与安全密切相关”也不能成为海外派兵的理由。而白皮书宣称的“改善国际安全保障环境，日本就不会受到威胁”的说法，则是二战前日本政府和军方强调“生命线”理论并将其作为侵略借口的复活。（13） 而日本在煽动周边各国威胁的同时，也同样会使中国对“防卫省的诞生”抱有警戒感。只有加强双方在防卫领域的交流，共同致力于提高军事实力和防卫政策的透明度，才能遏制日本与中国等周边国家的相互不信任。（14）
注释：
①防卫白书（平成19年版）.http://www.clearing.mod.go.jp/hakusho-data/2007/2007/index.html。引自日本防卫厅网站，文中关于白皮书的内容不再另注。
②“省”升格に政策官厅の自负.产经新闻，2007-07-14
③省升格でも信赖失っては.山阳新闻，2007-07-08
④专守防卫のたが缓めるな.西日本新闻朝刊，2007-07-07
⑤“落实共同声明起步阶段行动”是2007年2月8日至13日在北京举行的第五轮六方会谈第三阶段的成果，六方同意起步阶段平行采取以下行动，即以最终废弃为目标，朝方关闭并封存宁边核设施，包括后处理设施，朝方则邀请国际原子能机构（IAEA）人员重返朝鲜并进行IAEA和朝方同意的一切必要的监督和验证。在起步行动阶段和下一阶段期间，朝方还将对其所有核计划进行全面申报，将包括石墨慢化反应堆及后处理厂在内的一切现有核设施去功能化，而同时朝方会得到相当于100万吨重油的经济、能源及人道主义援助。
⑥情报收集力をもっと磨け.产经新闻，2007-07-07
⑦日本仍然沿用自2005年以来《防卫白皮书》中的表述，将“独岛”（日本为“竹岛”）称为“日本的固有领土”，引起了韩国的激烈反弹。韩国方面指出，日本在代表其国防政策的《防卫白皮书》中使用这一表述，是一种示威的行动，必须予以去除。引自：防卫白书の中で“独岛は日本领”とぅそぶく日本.朝鲜日报，2007-07-09
⑧ぃたずらに协威あおるな.琉球新闻，2007-07-08
⑨军事力の扩充·近代化进める中国に警戒感.每日新闻，2007-07-06
⑩“省”升格に政策官厅の自负.产经新闻，2007-07-14
（11）[德]杜浩著.冷战后中日安全关系.陈来胜译.世界知识出版社，2004：78
（12）Toshiyuki Shikata.Japan' s Security Strategy:Meeting the Needs of a new Era,Tokyo: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Policy Studies.Policy Paper 145E,November 1995:9
（13）齿止めなき海外での军事活动.しんぶん赤旗，2007-07-10
（14）ぃたずらに协威あおるな.琉球新报，2007-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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