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独立左翼人士的“新社会主义”观，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左翼论文,独立论文,主义论文,人士论文,国外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在世界社会主义思想和运动的发展历史中，始终存在着一些独立于政党活动之外的左翼人士。他们以自己独特的学理和逻辑分析，大多以“精神批判”的方式揭示他们所处时代的资本主义的弊端，憧憬和设计各种各样的关于社会主义的理论和模式。在20世纪90年代世界社会主义的深刻反思和积极探索阶段，除了各国共产党和社会民主党这些传统社会主义力量的理论和实践活动之外，独立左翼人士的思想开拓和理论探究活动又出现了一个新高潮。他们在苏东剧变之后，声称仍以社会主义为价值取向和目标，仍以否定和“替代”资本主义为己任。尽管这些左翼代表人物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立场和理论局限，但他们大多不受传统政党派别纲领的拘囿和限制，关注问题视野广阔，思考主题热点前沿，构建模式新颖独特，甚至形成了颇具特点的新理论流派，如市场社会主义、生态社会主义、经济民主的社会主义、后工业社会主义和自由社会主义等。本文旨在按照理论主题的划分，对独立左翼人士在世纪之交的“新社会主义”观进行较为系统的总结和分析。
一、对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和基本目标的认识
“社会主义”一词的多义性在历次关于社会主义的大讨论中都表现了出来，而在目前这场世纪之交的社会主义大讨论中，各个流派和各种思潮的代表人物更是提出了纷繁多样的关于社会主义的内涵、价值和追求目标的观点。各种流派和思潮根据不同的标准理解和界定社会主义，目前很难找到两个完全一致的社会主义定义。但根据其主要价值和目标取向，大体有以下几种情况：
（1）社会主义仍然是一种制度或体制。如奥塔·锡克认为， 必须把社会主义限定为一种社会体制。“‘社会主义’这一术语是指刚刚脱胎于资本主义的‘共产主义的第一阶段和低级阶段’。社会主义意味着通过生产资料的社会所有制代替私有制，从而防止作为其基本对立面的资本主义”。（ Ota Sik(ed.), Socialism Today - The Changing Meaning of Socialism,p.2,N.Y,Macmillan,1991.）这是较为正统的马克思主义理解。牛津大学经济学教授布鲁斯的社会主义定义也与之类似，他认为“社会主义是资本主义失去其经济社会进步作用这一历史进程的合法结果。因此，社会主义是资本主义的继承者，无论从经济基础即‘生产关系’，还是从政治、法律和文化即‘上层建筑’的意义上说，社会主义都是一种不同的、独立的和更高的社会组织形式”。（同上书，第48页。）
（2）社会主义是一种改革或超越资本主义的历史过程。 如英国政治学家拉尔夫·米利班德认为：“从现实主义的角度看，必须把社会主义看作既是对资本主义统治的社会秩序的延伸，又是对它的超越。它必须建立在许多年来凭借坚韧不拔的斗争而取得的社会政治进步的基础之上，它力图进一步推动这一进程，以便实现社会主义的基本目标。”（Antonio Callari,Stephen
Cullenderg, Carole Biewener( ed.) ,Marxism in the Postmodern Age,p.221,N.Y,Guilford,1995.）英国生态社会主义者劳伦斯·怀尔德认为，社会主义不是一种制度，不是“科学设计”的结果，而是对资本主义的积极扬弃。左翼人士克劳丁说得更为直截了当：“我认为，社会主义不外乎是一个在更多的自由和社会公正的意义上改变现存社会的实在的运动”。
（3）社会主义是价值综合体。它代表着诸如平等、自由、人道、 民主、共有、互助、合作等一系列人类追求的价值。俄罗斯左翼学者尤·克拉辛认为，社会主义不是一种实现历史设定的目标的社会经济形态，而是向往建立平等、公正的社会制度而产生的思想政治潮流，是人类探索和谐关系的永恒主题。美国学者保罗·考克厦特和艾林·考特里尔认为，社会主义的主要价值是克服收入、权利和机会的全面不平等。还有其他流派，如经济民主的社会主义强调经济生活的民主决策和民主管理，而人道的社会主义强调人性的自由发展等。
（4）社会主义是对人类基本生活权利的捍卫和保护。 如美国学者弗里德里克·詹姆逊讲道：“社会主义始终意味着对人类从出生到死亡的全方位保护：彻底的保障体系，它为每个人提供自由地存在和发展真实个性所必需的基本条件，使得人们能够无忧无虑地生活。 ”（SareeMakdis(ed.),Marxism Beyond Marxism,p.30,London,Routledge,1996.）
科学社会主义认为，社会主义既应是指导工人阶级和全人类争取解放斗争的科学的理论武器，也是变革和代替资本主义社会的伟大的社会运动和实践，同时它还体现着人类亘古以来就孜孜以求的各种美好的社会愿望和价值追求，而它在现实社会和历史过程中必然要表现为一种社会制度，即现实的物质存在。几个方面应是相承相生、有机统一的。上述国外独立左翼人士的诠释和界定，可以说对这几个方面都有程度不同的反映，但他们大多片面地强调某一方面而舍弃其余，割裂或片面理解社会主义各侧面和层面的有机统一关系。这样就有可能使社会主义流于价值说教，失去基本根基，陷入改良泥沼，淡弱其改革和推动社会的效力。
二、对未来社会主义经济制度方案的设计
思考和设计社会主义的经济制度，是国外许多社会主义思潮和流派的理论主题，如市场社会主义、经济民主的社会主义等。它们在设计经济制度方案时，主要为了解决经济公平和经济效率的问题，而设计的具体对象是所有制方案、经济运行机制和经济分配方案。
在所有制问题上，各流派的社会主义者大体都认为社会主义要实现某种程度的社会所有制（公有制），但在社会所有制的形式、成分和实现方式上，他们的观点又是各有千秋。一种观点认为社会所有制是生产资料方面的某种社会所有形式，另一种观点则认为它应该是资本和利润的社会化，而不是对物质资料的社会占有或拥有。
前者认为，生产资料的社会所有制有多种形式和成分，它不是单一的国有制，而包括国有、集体所有和合作制等，同时它又是一种混合经济，其中也包括一些非公有成分，大体上每种设计都为私人所有留下了一定空间。市场社会主义主要代表人物诺夫和布鲁斯就持这种见解。他们认为，基于传统国家社会主义的教训，生产资料的国有制不是公有制的惟一形式，社会主义的社会所有制应该容纳多种经济成分，私有的、合作的、集体所有的和国有的企业将相互竞争，直接的国家调节和控制要受到严格限制。但是，国有和社会成分要占支配地位。诺夫就指出，国家、社会和合作财产起支配作用，消除任何形式的生产资料大规模私人所有制。
关注生产资本和利润的社会化的人，也提出了不同的设计方案。如美国经济学家约翰·罗默设想：在生产资本方面，由公有的投资银行为企业提供资本，国家通过利率决定投资方向和投资构成。在利润社会化方面，设定一种不同于日常货币的证券货币，它只能用于购买企业股票。政府把证券货币平等分配给每个21岁的年轻成年人，并允许他们在有生之年对其购买的股票进行交易。他们收取持有的有价证券给他们带来的股息，但不允许他们把股票兑换成现金。公民死后，证券货币交归公有。另一位市场社会主义者詹姆斯·扬克则别出心裁地设计了“公共所有局”，负责社会资本的管理、投资和社会红利在全体公民间的公平分配。总之，他们认为通过资本和利润的社会化，就能消灭资本主义社会中大规模私人资本对利润的独占，使资本所有权收入普遍化和社会化。这是社会所有制的首要体现。
在经济运行机制上，大多数西方左翼人士围绕计划和市场的关系进行了种种设计。大体上有三种情况：一是市场社会主义者认为，市场应在配置资源方面起主导作用，只有在市场无效和公共服务提供领域，由国家或其他权威机构进行调整或干预。市场社会主义者的目的是在某种形式公有制的基础上通过市场来实现传统社会主义的价值目标，如平等、公正、效率、民主和自由等等。二是有一些左翼人士认为计划和市场对于社会主义经济同等重要。如日本学者碓井敏正认为，社会主义应保证计划合理性和市场合理性的有机结合，计划能够保证社会经济整体和宏观上的合理性，而市场能够保证经济微观层次的合理性。二者的作用不可或缺。三是一些学者认为对于社会主义来说，计划的重要性是任何其他机制不能替代的，社会主义不应放弃计划，而是使计划更为民主合理。计划不应由“党国精英”来制定，而是由所有受决策影响的人通过包括参与、讨论、谈判和妥协在内的过程形成的。美国马萨诸塞大学经济学教授戴维·柯茨设计的“民主计划社会主义”便是这种理论的典型代表。美国约克大学政治学教授戴维·麦克纳利也认为，市场不能提供公共利益，不能产生社会平等，只能造成不平等和剥削，社会主义仍然是一种科学合理计划的社会主义。
在经济分配问题上，绝大多数国外社会主义者反对资本主义的财富分配相差悬殊的不平等现象，认为社会主义应该保证经济平等。一种观点认为社会主义应该保证所有人的基本需求，这种需求的满足应优先于非基本需求的满足。持这种观点的人为此区分了“需求”（need）和“欲求”（want）。一些市场社会主义者认为，应该在保证人的基本需求基础上“按劳分配”，按照个人在市场上的公平竞争能力获得有差别的收入，但这种差别不能过分悬殊。罗默就认为一个正常公民的收入应该有三种来源：劳动收入、银行储蓄利息和社会红利。“按资分配”也是合理的，但要平等化和普遍化，不允许资本主义社会里专靠资本利润生活的人存在。詹姆斯·扬克提出，按照劳动收入的多少有比例地分配社会红利，这更能体现分配的公正。总之，他们认为未来社会主义的分配不是资本主义的完全按资分配和差别悬殊，也不是国家社会主义那样的绝对平均和不合理。然而，像罗默和扬克关于分配方案的设计未免流于幻想，没有现实社会经济基础的支撑。
三、对社会主义和民主之间关系的再认识
社会主义和民主的关系，一直是人们关注和争论的问题。目前国外社会主义者对此十分重视，他们探讨民主对于社会主义的重要意义，思考改良或替代现代资本主义自由民主制的不合理和不完善之处，设计未来社会主义的新型民主方案。
一些左翼人士认为，民主是社会主义的本质，没有民主也就谈不上社会主义。这种民主在政治上体现为多元化，人民或公民更多地直接参与政治决策；在经济上体现为公民有权决定自己的经济生活，在经济生活中实现民主化。英国政治学家约翰·基思指出，社会主义应该更多地成为民主的同义词，它意味着一个分散化和多元化的权力体系，意味着要重新思考国家和市民社会的关系，即一方面严格限定国家的范围，一方面扩大自主的公共生活领域。许多左翼学者认为社会主义本身就是一种民主进程。
许多左翼人士对资本主义的自由民主制提出了批判。他们对西方代议制民主的非代表性和虚伪性极为不满，认为它是被资本的权力所篡夺和扭曲的民主。寻求改良或替代资本主义民主制的方案，也是国外一些社会主义者积极探讨的问题。一些人提出在资本主义代议制民主制度范围内进行改良。英国学者戴维·比萨姆指出：“民主的核心含义就是平等的公民对集体决策的公共控制”。但实现这种民主，不需要完全取消资本主义代议制民主。他提出的建议就是“在扩大民众控制的意义上也是在使其实现的条件平等化的意义上进行，同时又不破坏民主本身的条件”。（David Beetham,Four Theorems about the Market and Democracy,in European Journal of Political Research,1993(23).）还有一些左翼人士提出了“参与”的口号，把直接民主和代议制民主结合起来，建立混合民主制。
许多左翼人士认为，要把民主从政治领域扩展到经济领域，实现经济民主化。如美国洛约拉大学教授戴维·施韦卡特提倡“经济民主的社会主义”，认为社会主义企业应由工人民主管理，工人们决定企业的生产和分配等一切事宜，这些事宜的决策必须民主制定，实行“一人一票制”，虽然大型企业内部也有必要设立工人委员会或经理，但这些机构和代表必须由工人选举产生。他们认为在未来的社会主义社会，工人不再是资本主义条件下的雇佣工人，而是具有自我决定能力和自我管理能力的自由的人。
笔者认为，西方独立左翼人士弘扬民主对于社会主义的重要意义，这是值得称道的。他们对于资本主义民主扭曲性和虚伪性的揭露，是设身处地、直中症结的，而且他们将民主从政治领域扩展到经济领域和社会领域的努力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价值。同时我们应注意的是，他们的民主观与马克思主义民主观还是有原则区别的，他们理解的民主既过于抽象，又有极端自由的倾向，这也是他们的方法和立场的局限所导致的。
四、对未来社会主义实现主体的重新界定
马克思主义理论认为，工人阶级是实现社会主义的主体。这一论断曾经得到国外大多数社会主义流派的认同和接受。近些年来，随着科技革命的迅猛发展和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社会结构和阶级结构也发生了巨大变化，重新分析和确定社会主义的实现主体，成为国外社会主义理论和流派探讨的重要问题。他们或者对工人阶级作为社会主义实现主体的论断作出新论证，或者谋求工人阶级和其他社会力量的联合，或者在工人阶级之外寻求新的社会主义依靠力量。
托派左翼人士认为，虽然当今社会结构和阶级结构发生了很大变化，但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和基本的阶级结构并没有发生质的变化，工人阶级仍然是同资产阶级进行斗争、实现社会主义的主要力量。他们认为就世界范围和长期发展而言，工人阶级不是削弱和瓦解，而是不断趋于壮大和联合。他们把资本主义社会中不断扩大的雇佣劳动者阶层都纳入工人阶级的范围，并力求论证他们的阶级地位的一致性。第四国际的领袖曼德尔就曾经主张，工人阶级仍然是当今世界惟一拥有战胜资本主义、在威胁着人类的灾难面前拯救人类、实现社会主义的必要的潜在的社会力量。
但大多数国外左翼知识分子在目前的社会条件下，不是强调单独的工人阶级对于未来社会主义的重要性。他们认为要实现对资本主义社会的变革，就要依靠一切进步的社会力量，包括各种新社会运动力量。他们当中有的人甚至怀疑马克思主义理论曾经“赋予”工人阶级的“特殊地位”和“特殊作用”，认为在以往的社会主义运动中，工人阶级从来就没有作为大多数发挥过作用。如西班牙社会学教授霍赛·费力克斯·特扎诺什就这样讲，传统的单纯的工人阶级没有像马克思预言的那样成为最大的社会群体。社会主义者和共产主义者长期深信不疑的关于只有一个革命主体的理论是不成立的。而在当今时代，必须通过一切左翼力量的联合去争取实现社会主义。这些力量应当广泛地包括各派社会主义政党、独立左翼人士、生态社会主义者等一切向资本主义提出抗议的力量。波兰著名理论家亚当·沙夫则从现代资本主义结构的变化和传统左翼力量的变化出发，提出了建立新左派的主张。新左派要拓展观念，必须扩大社会基础，把新社会运动的活动者包容进来，包括革命的宗教运动、生态运动、妇女运动和反战运动，等等。
还有一些左翼人士在工人阶级之外寻求社会变革的依靠力量。这主要是根据科技革命的发展对社会发展产生的巨大影响，关注掌握新科技知识的人在社会变革中所发挥的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如俄罗斯左翼人士萨马尔斯卡娅认为，只有“精英劳动”才能成为社会主导者发挥作用的基础，而目前大多数劳动者主要从事的劳动是非创造性的、低熟练程度的和不稳定的劳动，“从事这种劳动的人既不可能在其中获得自己的社会同一性，也不可能获得领导社会的使命”。（萨马尔斯卡娅：《从工业社会主义到后工业社会主义》，载《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1997（1）。）另一位俄罗斯学者弗·克尼亚泽夫则明确提出， 知识分子是未来社会的主要阶级和变革力量。他认为，知识分子目前只习惯于作为社会的初级角色，即善良、聪明、无私的仆人的角色，而在20世纪末知识分子并未意识到自己早已不是仆人，而是历史的创造者，也许还是时代的基本力量。他指出未来社会是智力社会，在这种社会中，知识分子成为文明社会的基本阶级，当代多阶级的社会将变成单一阶级的社会，知识分子将是这一社会的中心。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所说的消灭阶级，将通过单一阶级社会即智力社会而变为现实。20世纪的历史已经为知识分子成为智力社会的主要阶级创造了一切条件。这种观点是把知识分子作为独立于工人阶级以外的社会力量来看待的。
目前，社会主义的实现主体问题是一个争论甚多、非常复杂的问题。国外独立左翼人士敏锐地洞察到社会结构和阶级结构变化对于社会主义实现主体的性质和成分范围的挑战，力求寻找适应新时代的新主体，这一努力颇具现实意义。他们重新评定工人阶级的性质及其政治行动能力和政治取向，力求扩大工人阶级范围，改变传统工人阶级的面貌，扩大工人阶级与其他社会阶级和运动之间的联盟，这些都值得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和实践参考借鉴。但他们当中一些人否定工人阶级的地位和作用，抛开工人阶级去觅求社会主义新主体的设想，若真在现实生活中去实践的话，将使社会主义失去实质内容，徒具名称，而使社会主义运动流于一般的团体运动和社会运动，实际上是社会主义理论和实践的退步。
五、关于适合后工业时代的社会主义的预测
目前在国外左翼人士中还兴起一种“后工业社会主义”思潮，它是以新科技革命和社会主义前途之间的关系为主题，从时代变换的宏观角度探讨世界社会主义的未来发展前景。其基本理论主张是：迅速发展的新科技革命已经使世界由工业社会时代向后工业社会时代过渡，工业社会时代产生的工业资本主义和工业社会主义都已经发展到了自己的极限，必将被一种适应后工业社会的新型社会制度所取代，这种新型社会制度就是与工业化没有联系的、以后工业思维重新塑造的新型社会主义范式。
那么，什么样的社会主义适合后工业时代呢？后工业社会主义理论认为，这种新型的社会主义具有如下特征：在社会形态方面，后工业社会主义建立在知识经济的基础上，实行社会所有制，但这种社会所有制不是建立在工业生产和工业产品的基础之上，而是建立在现代科技发展所导致的知识经济和知识产品之上；在经济生产组织形式方面，后工业社会主义要建立一种物质生产和人类整体生活有机统一、自觉行为和自由活动密切结合的经济组织形式；在政治管理组织形式方面，后工业社会主义要建立适应人类整体生活和集体经济的、非官僚化的自由民主政治；在社会主体方面，新的社会主体主要进行创造性的劳动，他们的任务不再是把劳动从资本的统治下解放出来，而是使人类从工业社会的异化状态下解放出来。
目前，后工业社会主义还没有系统完善的理论，但它关于科技革命发展和社会主义前途之间关系的论断，关于适应时代发展的需要重新审视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关系以及人的价值和人类解放等等一系列具体主张，值得我们关注。
综上所述，国外独立左翼人士“新社会主义”观的内容丰富多彩，他们试图从不同的角度思考和探索关系社会主义命运和未来的重大问题。代表这些“新社会主义”的左翼人士置身于当代资本主义社会中，亲身观察和体验资本主义社会出现的各种不平等和不公正的社会问题，对新情况和新问题反应敏锐，并善于在理论上进行深入的探讨和分析。从他们的“新社会主义”理论内容本身来看，他们既与西方传统社会主义有很大区别，也不同于西方的新保守主义或新自由主义，更与科学社会主义截然不同。
总体上说，尽管他们对现存的资本主义制度持批判态度，试图运用温和的或激进的方式改造资本主义，在资本主义社会的政治“光谱”中处于左的一极，但是他们在理论上批判资本主义的过程中，不能科学地揭示出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不能正确地了解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客观规律。有的观点重于实用，没有长远谋略；有的观点偏爱“价值”，把社会主义简单地归结为一种永无止境的价值追求过程，不注重根本的生产方式和经济基础的变更；有的眼界狭窄，把社会主义推翻资本主义统治的斗争局限于片面的经济机制问题或科技发展问题，不去主要解决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有的又过于宽泛，仅仅根据宏观的时代转换和科技的发展而抽象地泛谈未来社会主义，不注重在社会主义已有的历史成果上进行理论和实践的更新。概而言之，这些“新社会主义”理论不能科学地指出超越和替代发达资本主义的正确方向和道路，达不到科学社会主义的科学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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