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主义在国际发展中的影响和作用,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民族主义论文,作用论文,国际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自冷战结束以来,民族主义成为引起人们普遍关注的问题。作为“二十世纪的伟大成就之一”[①]这一问题在三个历史时段上为人们留下深刻的印象:一是本世纪初民族自决原则的普遍确立;二是本世纪五、六十年代,广泛兴起的亚非拉民族解放运动,一大批新兴国家诞生;三是在本世纪即将结束的八十年代末,再次成为世人瞩目的焦点。我们的认识是:民族主义在这即将结束的一个世纪里,表现得是那么活跃,而更耐人回味的是:它与本世纪两次世界大战有些“扯不清”,并与国际政治和国际关系的一系列传统命题:诸如战争与和平、主权、独立、国家利益等相关联;而与此相应,它又对本世纪国际关系的两大体系:凡尔赛——华盛顿体系和雅尔塔体系的构建和运作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当冷战结束,“全球化”这一内涵不甚确定的命题摆在人们面前时,我们发现它又与民族主义问题纠缠在一起。
民族主义这一问题于历史于现实均具有很大的重要性,以致于“没有民族主义,就不能理解近代世界的意识形态。今天存在于国家之间和不同意识形态之间的许多冲突,民族主义经常是这些冲突的一部分。如果要理解诸如此类的冲突,我们必须理解民族主义。”[②]作为一种观念形态的民族主义,在早期的历史中,它表现为一种情感,一种个体对所属群体的感情联系纽带,表现为诸如语言文字、宗教等方面,甚或地域因素,它是一种文化标识,这是民族主义的历史渊源。在其历史的嬗变中,这种观念形态的民族主义,注入了一些新的内容,更多地表现为一种对所属群体的“忠诚”,乃至到十七至十八世纪资产阶级革命时代,演变成为具有近代意义的“民族主义”,更由于国家主权观念与这种观念形态的民族主义结合,使“民族国家”的形式在当时成为一种时尚,从而导致近代“国家体系”的建立。[③]本文试图就民族主义历史发展的一般线索,论析其对国际政治和国际关系发展的影响和作用。
一
自然,就“民族主义”最一般的学说进行一番考察,有赖于前人研究的成果,在对“民族主义”的各种诠释中,我们不能不首先提到一位著名的学者:A.D.史密斯。他指出:“民族主义”一词,有人认为最早出现于1409年建立的莱比锡大学里;[④]有人认为最早出现于德国历史哲学家、早期民族主义先驱——赫德尔(1744—1803)的著作中;[⑤]法国巴尔内勒于1798年第一次使用,自十九世纪以来,它具有了“爱国情感”和“民族特性”的含义。[⑥]
关于“民族主义”一词的界说,更是莫衷一是,列举一些有代表性的意见,或许有助于我们认识和把握这一词的含义:1)海恩斯(有学者译为海思)认为:“简单地说,民族主义可以界定为爱国主义和民族意识的一种融合。”[⑦]2)汉斯·科恩说:“民族主义是一民族的绝大多数普遍的表现出来并要求普及到它的所有成员中的一种精神状态;它承认民族国家是政治组织的理想形式,承认族体是一切文化创造力的源泉。”[⑧]3)A.D.史密斯在讲述了“民族主义”一词通常用法的八种含义之后,[⑨]表示同意法国《罗贝尔辞典》的如下诠释:“民族主义就是要求使一个族体要有从自治到独立的程度不等的权利的政治学说的运动。”[⑩]4)马克斯·韦伯认为,民族主义是“一种情感的共同契约,它的适当表现是愿意形成一个自己的国家,因此,它一般有助于这样的国家诞生。”(11)5)约翰·布勒伊认为民族主义是一种政治形态,指寻求和掌握国家权力的政治运动,用此民族主义去证明这一运动的正当性:艾勒·凯杜里认为民族主义是一种学说,是一种新的政治类型;乔治·古奇认为是“一个民族的自我意识”,其中心是团体意识。(12)6)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关于民族主义的报告中所下的定义:“个人或集团表现出来的民族一体性意识,或希望促进民族自由、强盛和繁荣的意识,不管是自身所属的民族还是别的民族”。(13)
根据上述诸学者对民族主义的界说,以及对世界历史的考察,可得出以下印象:首先它是一种观念形态,同时又是一种社会运动;其次它在民族国家的构建过程中发挥促进作用的同时,也表现出负面作用:如民族扩张主义、民族沙文主义、民族分裂主义、泛民族主义等。正如法国政治学家吉尔·德拉努瓦认为,“民族主义是一种非常富有弹性,甚至变化无常的意识形态;因此它能为极其矛盾的客观目标服务,它既可以用于肢解国家,又可以用于建立国家;既可以用于建立一种普救说,又可以用于激发地方主义。……这是一个包罗万象的外壳。‘民族主义’提供了一种简单而有效的政治动员手段。精英们想利用它,因为“这种手段有效,甚至几乎无往而不胜。”(14)
二
自法国革命以来,民族主义的剧变几乎持续不断地发生,象最初法国的兴起,许多民族仍保留在国家的范围之内——把政府置于民族的需要和志向更为和谐的环境内。更经常的是,民族主义演变成一种普遍性的运动时,其结果导致一系列新的国家的出现:1)与宗主国有着相同文化背景的海外领地组成的新国家,如美利坚合众国、拉丁美洲国家;2)分裂的民族走向统一。象十九世纪的德国和意大利;3)在民族独立运动中要求自治权和建立自己的民族国家,如在奥地利、俄罗斯和德意志帝国境内的欧洲东部和南部各民族国家的出现;4)来自于亚非拉殖民地的独立运动,这在二十世纪中期以后达到高潮。
在大多数的情况中各民族都要求一个“国家的地位”,它是基于这样一种认识:对于存在于一国内的分散的各民族,给予自治的权利资格。(15)例如讲德语的民族被分散在奥地利和德国不同国家内,在1870年以后,当民族主义这股浪潮涌向中欧时,动荡和不稳定困扰着欧洲,并直接导致了德国的统一。而新的国家塞尔维亚和保加利亚成了敌人,旧有的奥匈帝国已不可能与新的政治实体和平相处,或是在一个新的国家关系秩序中互相决定其各自的地位,当欧洲这个火药桶在1914年大战中点燃后,其他三个大陆帝国崩溃了,战后1918年,沿着旧帝国的边界出现了众多的小国家:一度被分割的波兰重新出现;三个波罗的海国家脱离俄罗斯宣布独立,尽管在其后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他们又丧失独立,而又最终是在战后的新一波民族主义浪潮中重又获得独立;接下来的还有芬兰、挪威、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奥地利。“值得注意的是在巴尔干1913年的领土格局和1918年的战后安排。对于在1939年的大战中幸存下来的国家,仅仅是要求边界的调整。这虽然令人烦恼,但这些有旁注证明的事实,使得波兰在1945年得到了自德国东部分割下来的一块重要的领土”。(16)
这种曾在十九世纪把欧洲各国人民从王朝的统治下解放出来的民族主义,在“二十世纪初,牢固地控制着欧洲各国人民的情绪。”(17)并激发起他们对实现现代化的生活方式的渴望,但随后这种民族主义却成为一种沉重的负担,引起没完没了的政治动乱。在民族国家要求专一的绝对忠诚情况下,出现了明显的危险,因为忠诚于民族国家这种新的排他性的情绪,不但加深了旧恨,而且激起了新仇,并鼓励了一些相互冲突的要求;特别是当片面地把民族说成是使用共同语言的人们,在其引发的民族主义运动中曾带来了灾难性后果,它使极其复杂的问题极端简单化了。事实上,民族感情只是部分地起源于语言,如使用三种语言的瑞士就有炽烈的民族意识;传统和历史也使居住于某一地区的人们感到同属于一个民族,这和语言起着同样重要的作用;宗教也能激起民族感情——“信奉新教的英国人设法把使用英语但信奉天主教的爱尔兰人保持在自己国内时遇到的那种困难就是证明。”(18)
二十世纪的民族主义与十九世纪民族主义相比,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国家是导致政治忠诚和行动的最终目标,“对于二十世纪中期的民族主义来讲,国家仅仅是一般命题的起点,其最终目标是要达到政治世界的边缘。”(19)当民族主义要求一个国家只有一个民族,而不是别的什么,并把这种理念付诸行动时,“这种价值观和行动准则强加给了所有其他民族。”(20)从而导致了国家间的冲突不断发生。由于近代国际体系形成后,更由于近代国际关系、国际政治乃至国际法,均把“民族国家”视为权力合理性、合法性的重要渊源,从而使各民族在民族主义旗帜下为追求这种国际体系中的地位而采取的一切行动,(更多地带有暴力和战争的色彩),成为一种普遍认可的“正义”的行为。
在过去的历史发展中,民族主义履行对国家的忠诚不仅仅是一种观念而且更主要是一种实际目标,建立在强烈的民族主义感情基础上的近代民族国家的产生,是对工业革命的一种合乎逻辑的历史反应,但有关这种民族国家的理想化概念,正受到来自不同方面的日益增强的冲击:诸如军事技术的进步,超国家组织的兴起以及跨国界的意识形态的兴起,包括各种宗教和政治运动。如果国家主权的标志为一国不被另一国干涉内政的原则所严格地限定,那么超国家组织的发展对民族国家的“渗透”就成为一个问题。国际干预的日益增多和增强,尤其现在,联合国已向十几个国家派驻了维和部队,人数达十万之众,一年耗资近40亿美元。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呢?现任联合国秘书长布特罗斯·加利作出了解释。他在1992年美国《外交》季刊上发表的题为《加强联合国》一文中讲到,由于时代和形势的变化,“行用几个世纪的绝对的和排他式的主权学说已不再成立,……我们时代的一个重大而明智的要求,是重新思索主权问题——并非要削弱它的本质,它对国际关系与国际合作仍至为重要,而是承认它或许可以采取不止一种形态和发挥不止一种功能。”(21)政治、经济上的相互依赖已经侵蚀了主权观念的绝对性,而且可能对于民族国家的政治忠诚产生挑战。
民族国家和国家权力作为世界政治中至高无上的现象,世世代代存在下来,犹如过去世世代代继承下来一样,至少在这一点上,深孚众望的学者汉斯·摩根索指出:二十世纪将继续与十九世纪相似;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奥托·冯·俾斯麦的治国之术在接近本世纪末或更长一些时间里,仍将为领导者提供现实的教训。然而,另外一位见识广博的观察家——美国国务卿基辛格却不以为然,他在1979年9月在联合国大会上讲,“世界在变小,但世界各国彼此并没有接近,自相矛盾的是:当我们大家所面临的最严重的问题只有承认我们需要相互依存才能解决时,民族主义恰恰在这个时候抬头了。”(22)
三
由民族意识发展至理论化、系统化的民族主义作为一种观念形态和社会运动,从其发源地欧洲迅速向世界各地蔓延。在自1815年维也纳会议到1871年德国统一,民族主义的原则首先在西欧取得绝对胜利,并因此而成为十九世纪欧洲历史的主要因素,一战后“民族自决”原则的确立,其后果便是大多数国家成为民族为基础的国家,“民族国家”成为普遍化的一种现象。由此而构筑的国际关系体系,使民族国家自然成为主要的行为体,国际关系几乎成为民族国家间关系;主权、独立、自主、国家利益,这些经典性命题,均披上了“民族国家”的外衣,从而进一步表明,民族国家在政治经济、文化诸领域的一系列政策和措施,及其外在的表现形式,均带有显性和隐性的但却是强烈的民族主义色彩,并因此而在国际关系事务中产生影响,为提高本民族国家的国际地位而断然采取“民族主义”的立场就属于合情合理的事情了。
建立民族国家,寻求政治独立与经济自主,是民族主义的首要目标,同时也是国际关系的基本原则;维系主权的至高无上和经济的独立自主,既是国家关系体系稳定的规范性因素,同时又是该体系的裂变因素。从维也纳体系、到凡尔赛——华盛顿体系,再到雅尔塔体系,均能看到民族主义渗透力的影响和作用。民族主义正是随着法国大革命的影响和拿破仑的军事行动而向欧洲各地扩散的,拿破仑也正是被他所激起的欧洲其他地区的民族主义所击败,并导致维也纳体系的确立。1919年的和平方案,按照民族主义的原则重新绘制了欧洲的地图,“欧洲社会结构的变化,其性质最终是民族主义的。”(23)而雅尔塔体系的建构建及其解体,其中民族主义在两方面表现尤为突出:一是战后非殖民地化运动,使得这一体系的运行受到影响,越来越多的民族得以获得“国家的地位”,并进而成为这一体系中的“平等主体”,(至少从国际法的法律地位上讲)二是新一波的民族主义浪潮下出现的西德统一、苏联解体、东欧剧变,直接导致了该体系的瓦解,民族主义在这其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由此我们不难看出,“二十世纪是人类有史以来整个人类社会接受同一观念即民族主义观念的第一个时期。”(24)
民族主义这种对国际关系乃至国际共同体的裂变作用,在战后欧洲表现突出:如东欧各国在摆脱苏联控制方面所表现出来的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以及西欧共同体各国因农业政策而导致成员国之间的“裂痕”,以及新近杜阿梅尔所讲的“法国的恐惧”,(25)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作为民族主义发源地的欧洲,在当代一体化、全球化趋势日益加强的情况下,所表现出的一种新姿态的民族主义,而相对于那种原始纽带关系的削弱,历史上那种旧式的民族主义在欧洲正趋于衰落,(26)代之而起的是一种注入了新的内容,在新的背景下出现的民族主义。
在非殖民化运动中,民族主义为新兴国家提供了一种统一的工具。而同时新兴国家的民族主义情感也在他们与殖民宗主国之间打下了楔子。(27)影响和制约着其自身的发展,也影响和制约着他们与原先宗主国的关系,而尽管他们已获得独立,但由于缺乏一种整体的长期认同,特别是在那些对部族的效忠要比对国家的效忠显得更为重要的地方,加之部族的边界与国家不相符,因此,忠诚便成为冲突的焦点。“很难想象,不摧毁这种对部族的认同,将如何发展一种对国家的认同。”(28)由于缺乏一种历史和文化的传统共识,加之边界划分人为地阻断了相邻部族之间的联系,使一个拥有共同认同感的人群割裂开来,尽管他们均包括在国家的边界之内,但彼此之间没有对这个国家的认同感,他们所提供的忠诚只能成为对国家忠诚分裂的焦点。”但至少有一个事实将有助于发展一种民族认同——那就是他们共同的殖民地经历,摆脱殖民地地位的民族解放运动,有助于形成某种认同,使各部族联合在一起而成为一个整体;但是,民族解放运动并不能使这种认同保持长久。”(29)这便提出了一个“国家建设”Nation-Building问题,(30)这是当代民族国家,特别是新独立国家面临的共同课题,同时也是改造民族主义内涵的一个新内容。国家建设包括诸方面的内容:政治、经济、社会、文化、思想等各个领域,民族主义在国家建设中得到更生动的体现,至少表现为一种内聚力的凝结和广泛的动员,有如早期历史中的“自由精神”“新教伦理”这样一些观念对资本主义所产生的重要影响,从国家建设的角度讲,“民族主义并不仅仅是一种副产品,它是许多新的国家的社会变动的因素;它不是事情的反映、原因、表现或动力,而正是事情本身。”(31)
民族主义是一把“双刃剑”,(32)对民族主义的改造,适应新的挑战,就必须历史地看待“民族主义”,遏制其消极的一面,发展超民族意识,以适应“全球化”的大趋势。
注释:
①[韩]金大中:《21世纪的亚洲及其和平》北京大学出版社,1994年版,P.20
② (27) (28) (29) (32)Lyman Tower Sarent,Contemporary Political Ideologies:a comparative analysis,Uinversity of Missouri-st .Louis The Dersey Press,U.S 1984 P.17、23、23、24、25
③ K.J.Holsti,International Politics:a framework for analysis,University British Colunbia,1983,P.60
④ (12)李宏图:“民族与民族主义概论”,载《欧洲》1994年第1期;另参见宁骚著:《民族与国家》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P.88注④。
⑤ Johann Gottfried von Herder又译“赫尔德”。
⑥宁骚著:《民族与国家》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P.88注④
⑦同⑥P.88。
⑧ ⑩ (11) (13)同⑥、P.89
⑨民族主义的八种含义,即:民族特点或民族特性;用以专指民族的熟语、成语或特征;忠于某一民族并维护其利益的一种感情;热望本民族独立和统一的一种态度;使这样的热情体现于组织形式中的一种政治纲领,以工业国有化为基础的一种社会主义形式;一种鼓吹某些民族为上帝的造民的学说;历史上民族形成的整个过程。参见宁骚:《民族与国家》P.89注②。
(14)同⑥P.35注②吉·德拉努瓦,“民族主义:七头蛇从未被消灭”,法国《世界报》1992.5.18转引自该书。
(15) (16)Fred Greene,
Dynamics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Power,Security and Order,U.S 1964,p.369
(17)C.E.布莱克、E.C.赫尔姆赖克合著:《二十世纪欧洲史》上册中译本1984年版P.16
(18)[美]H.斯图尔特·休斯著:《欧洲现代史:1914~1980》商务印书馆1984年版P.7
(19) (20)Hans J.Morgenthau,Politics Among Nations:the struggle for p-ower and peace New York,1963,P.377
(21)转引自王逸舟著:《当代国际政治析论》上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P.61
(22)[美]卡尔·多伊奇:《国际关系分析》商务印书馆,1992年版,P.349
(23)C.L.莫瓦特编:《新编剑桥近代史》第12卷,中译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7年版,P.27
(24)[美]斯塔夫里阿诺思:《全球通史:1500年以后的世界》中译本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P.358
(25)陈丰:《带有失落感的民族主义——由杜阿梅尔的近著〈法国的恐惧〉想到的》载《欧洲》1993年,第5期。
(26)马太·多冈:“西欧民族主义衰落情况的比较研究”载《国际社会科学杂志》中文版,1994年第11卷,第2期
(30)Nation-Building指新兴国家对传统社会结构的改造,实现政治现代化,经济一体化,文化普遍认同,可参见4,另可参见31,P.337。
(31)[美]安东尼·奥罗姆:《政治社会学》中译本,上海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P.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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