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金融危机对我国经济的影响及对策研究_扩大内需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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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从六省市经济运行看当前宏观经济走势*

2009年1月，为了更加切实地了解把握当前国内经济走势和宏观调控情况，我们在上旬分赴辽宁、河北、上海、江苏、安徽、山东6个省市进行了调研。调研对象涉及这6个省市的办公厅、金融办、发改委、经委、财政厅等共计100多个政府机构和几十个各类企业。这次调研选择的省市分布在东部、中部和东北部三个地区，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国内各大经济区运行的一般情况。

我们在这次调研中的总体感觉是，6个省市的经济都受到国际金融危机不同程度的冲击，但普遍对自身发展和中央政府的宏观调控预期持比较乐观态度，认为中央提出2009年保增长的目标有希望完成。同时也看到，这些省市因其自身不同的经济结构特点，表现出不同的抗风险能力与发展可能性的差异。江苏由于经济结构平衡发展，抵御国际金融风险的能力较强；安徽进一步抓住新一轮产业转移机遇，有望最先走出低谷；辽宁总体状况好于全国水平，全面恢复依赖固定资产投资增长；河北对资源能源依赖较强，钢铁产业成为经济走稳的关键；上海经济受挫严重，恢复元气期盼中央增加支持力度。

在这次调研中，我们也发现了一些关于加强宏观调控和今后发展需要关注解决的问题。

（一）政策启动看广东，经济面上看江苏。

中国区域经济发展极不平衡，宏观政策怎样做到科学观察、全面评价、合理着手、统驭全局？我们在这次调研中一个体会是，政策启动看广东，经济面上看江苏。

所谓政策启动看广东，是指广东作为沿海外向型经济结构的典型代表，市场化货币化程度和对外开放度最高，对国际经济的景气、衰退和危机的敏感性最强。以这次国际金融危机为例，在国内腹地经济尚未有明显反应时，广东出口部门遭受重挫及其引起的一系列增长难题和社会经济问题就已经出现。同理，如果国际经济出现复苏，广东也会最先敏感反应。因此，中央宏观政策的启动，无论是反通胀还是应对国际经济环境的宏观调控，其前瞻关注点都应主要放在广东及浙江和上海的经济运行方面，设立专门观察指数，一旦有变，立即行动。

所谓经济面上看江苏，是指江苏经济具有另一种宏观代表性。江苏的外向型经济依存度和市场化货币化程度，以及对国际经济的景气、衰退和危机的敏感度，都远不如广东、浙江和上海。但江苏重化工业和装备制造业的比重较大，和国内工业化整体趋势比较接近；同时，江苏国有经济、民营经济和外资经济的比例大致相当，对社会经济生活的影响比较均衡，这就使江苏的经济状况同全国经济的宏观面具有较强的一致性。因此，中央宏观政策的系统性布局和全面性效果，要特别关注江苏以及同江苏有类似特点的山东、天津、辽宁等省市。例如这次国际金融危机对国内的影响究竟有多大，怎样判断我们是否走出了危机的影响等，应主要看以江苏为代表的省市经济运行情况。

（二）区域经济结构平衡是抗风险和稳定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

我们在调研中发现，在沿海各省市中，江苏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情况明显好于上海、广东、浙江等沿海省市。这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在发生作用，就是经济结构的平衡发展，表现为“四个三元结构”的相对平衡。第一是所有制结构相对平衡。江苏经济的国有资本、国外资本和民营资本都比较强。所有制的三元结构各有“3个1万亿”，即国有资本、国外资本和民营资本民资的注册资本都各超过1万亿元。三种所有制企业的发展快慢不一，但形成了互补格局。第二是省内区域经济分布的三元结构。苏南、苏中、苏北三个地区经济发展各有特色，产业梯度承接较好。第三是产业的三元结构。江苏省的产业分为主导产业、传统产业和新兴产业三大类。这三个产业的发展并行不悖，各有其稳定市场，在国际经济和国内需求变化时都有新的增长点。第四是实体经济的三元结构。江苏的骨干企业、大型企业和中小型企业的比例各占1/3。这种企业结构使产业问题和就业问题不会集中出现在某一类企业中，政府可以分别解决大企业和中小企业的问题，以保护中小企业保就业，以保护骨干大企业保产业，防止经济问题与社会问题的交织重叠。

江苏经济的这种结构平衡发展的特征，平时并没有特别突出的增长表现，但持续稳定增长的基础比较扎实，尤其是抗御国际经济风险和国内经济波动的能力较强，在这次全球金融危机对国内经济的冲击中表现出了特别的优势。

（三）中部地区抓住承接新一轮产业转移的机遇，有可能最先走出增长低谷。

我们在安徽省的调研中看到，该省的整体经济运行状况好于全国尤其是好于东部地区。现在安徽经济部门的很多同志都在探讨一个重要议题，就是如果抓好承接新一轮产业转移的机遇，不但有可能最先于全国走出增长低谷，还有可能使开放度较低的中部地区成为新一轮中国经济增长的区域引擎。我们认为这个分析有一定道理。目前集中了全国70%纺织业、80%服装制造业和90%以上加工贸易的长三角地区，产业规模转移的大趋势已非常明显。安徽等中部地区处于扩大内需的市场腹地，承接产业转移的物流成本相对较低，很容易成为外商投资和东部劳动密集型产业转移的首选地，如果能在新一轮产业结构调整中抓住承接产业转移的机遇，未来两年确有希望成为中国经济增长的领先地区，这是在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中所不具备的条件。

我们认为，中部地区在新一轮产业结构调整中，抓住承接产业转移的机遇要注重解决两个核心问题：一是处理好产业升级与产业转移的关系；二是构建抗风险能力强的完整产业链。在当前就业压力加大的情况下，我们建议：先推进“产业转移”，后推进“产业升级”。最终形成三个完整的产业链，即“东—中部产业梯度发展链”、东部“服务业—制造业一体化链”、“中国—国际产业对接链”。为了尽快形成这三个完整的产业链，在2009～2010年的大规模基础设施投资中，应侧重中部与东部的衔接，确保在2～3年后东部和中部的产业转移能够更加顺畅。如果说1998年的政府基础设施投入是主要为“东部制造”服务，那么10年后的2008年大规模基础设施投入则应为“中部崛起”打下根基。

（四）上海经济受挫严重，恢复元气期盼中央加大支持力度。

这次我们到上海市进行调研，同在江苏、安徽、山东、河北和辽宁的调研有一个明显不同的感觉，就是其他5个省的经济形势和经济运行状况比我们原先预想得好，但上海市的情况比我们原先预想得要更加严重一些，问题和矛盾要更加复杂一些。现在可以大致判断，上海是国内遭受全球金融危机影响最大的城市之一。(1)经济增长下滑在全国表现特别突出，2008年第三季度增长率仅为8.5%，比全国低0.5个百分点，也是上海16年来增长率首次低于全国水平。(2)虚拟经济受冲击最大，内资金融机构和外资金融机构都蒙受了损失，部分国外资金撤离上海；2008年以来沪市一路走低，至今未见复苏迹象。股市、楼市双降，中等收入阶层大量挤出。(3)投资、财政同比下降，上海投资水平已经连续两年低于全国平均水平，2008年1～10月上海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同比增长5.6%（10月份为3.8%），远低于同期全国27.2%的水平。自6月份以来，地方财政收入增速逐月下降，11月份下降9.5%。(4)外向经济发展受挫，不同类型企业外贸订单数量都明显下降，已有外贸订单大批出现撤单现象。

面对国际金融危机带来的严重影响，上海市政府沉着应变、积极应对，出台了许多具有针对性的政策措施。但在我们的调研交流中，许多上海的同志也非常坦诚地提出了一些意见和建议。认为这次上海经济恢复元气的难度很大，走出困境需要较长时间，搞得不好会拖累全国的增长复苏，希望中央考虑到上海经济的战略重要性，进一步增加对上海的支持力度。

1.加强中央对长三角地区的发展规划管理和政策支持力度。中央最近出台的珠三角中长期发展规划，在国内外影响很大，对这一地区的新一轮发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推动作用。希望中央也进一步关注长三角地区的中长期发展问题，由中央政府机构出面进行系统调查研究，特别是对发展中的重点、难点问题进行深入调研，提出解决思路，最后形成类似珠三角中长期发展规划那样的国家发展规划。

2.希望中央加大对上海筹办世博会的各方面支持力度。上海世博会是中国现代化进程中的一个战略节点，是中国实现更长时间持续、科学发展的契机，中国发展已进入“世博周期”。受金融危机冲击，现在上海筹办世博会的资金缺口加大，仅在2009年上海各项投资资金缺口已超过千亿元，希望中央在资金、政策等方面加大对上海举办世博会的支持。

3.强化国家对上海国际金融中心建设的组织领导。中央应推动形成全国统一的金融市场，加强和改进金融监管方式，同时授予上海一定的金融市场产品创新的审批和监管权，支持浦东成为国家金融产品创新改革示范区，支持上海发展产业投资基金，深化资产证券化产品试点，创新航运金融产品等。充分发挥上海金融市场体系的服务、辐射和带动功能。

4.完善有利于上海发展现代服务业的财税政策。上海的发展越来越依赖于创新和服务业的驱动，但现行的财税政策已经成为上海推进产业转型，发展现代服务业的一个掣肘因素，比如，两税合一后上海的现代服务业企业能否参照先进制造业享受五年过渡期，上海原来给予服务业企业的财政政策如何衔接等，目前一直没有明确。研发设计企业委托加工的进口设备，无法享受进口设备的免税优惠；研发设计企业无法享受国家对生产型高新技术企业的优惠。出口退税手续烦琐，出口产品委托加工过程中的增值税采用“先征后返”方式，占用企业流动资金过多。个人所得税起征点低、税率偏高，导致人力资本高企，上海引进和积聚高端人才没有优势等。

（五）调整、改进中央政府机构的投资方式和投资机制。

这次调研，各地同志对中央实施积极财政政策的评价很高，普遍认为中央决策果断、站位高远、筹划周密、行动迅捷，对2009年的保增长目标起到了战略性、关键性作用。但同时，也根据各地投资实施过程中反映出来的一些问题，提出了希望进一步调整和改进的意见与建议。

很多同志提出，这次政府实施大规模反周期投资是在一个非常时期进行的。决策筹划时间特别短，投资项目到位要求特别急——1000亿元投资项目一个半月到位，很多问题和矛盾更加集中地表现出来。在这里，全部政府投资都是由一个中央政府机构统一审批的，全国东西南北中的大量项目申请者都要“跑部”审批。首先是这个中央政府机构的工作压力极大，需要夜以继日的工作。由于这次政府投资要求项目急速到位，必然采取很多便捷快速的办法，打破平时的审批规范和审批秩序。这样，各种行政干预和人为影响的因素就必然大大增强。在政府投资的大盘子里，谁能拿到项目，谁能拿到多大规模的项目，除了有通常规划管理的约束之外，也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项目申请者“跑部前进”的能力。这样的结果，中央计划部门累得要死，项目审批行为的科学合理性也大大值得怀疑。

各地对于如何调整、改进中央政府机构的投资方式和投资机制，都提出了一些建议，我们做了一些归纳。(1)新一轮的政府大规模投资应当对现行的“全方位行政性项目审批”的方式进行改革。(2)把国家财政准备投入的投资项目方案向社会公布，既要公布投资项目的内容和投资规模，也要公布国家对投资项目的规范要求。(3)把国家重大投资项目和需要有中央政府直接管理的投资项目，同一般性投资项目和需要地方政府管理的投资项目进行分类管理，管理方式应有较大差别。(4)根据国家投资方案的整体规划，可把一部分投资项目按照需求比例“切”到省级政府，把这部分投资项目的审批程序下放，让省级政府和中央政府共同承担投资项目的审批职责，把“跑部前进”和“跑省前进”结合起来。省级政府更加了解地方发展情况，投资审批有望更加贴近实际。(5)拿出一些政府投资项目进行市场竞争，通过一定程序选择最有市场资质的企业。

（六）组建信用担保集团提高担保能力，放大资金杠杆效应。

许多地方的同志提出，尽管现在中央银行取消了信贷规模限制，但由于各方面对增长预期尚不乐观，而且由于银行普遍实行贷款责任终身制，信贷投放非常谨慎，借贷问题至今也没有得到较好解决。同时，目前中小企业普遍经营业绩不佳，周转资金紧张，许多地方成立的中小企业的信用担保公司、小额信贷公司和农村金融互助组织，其筹资能力和信用基础非常有限，很难起到积极扩大市场融资的作用。因此，这些同志建议，可以引导地方政府在加快成立中小企业贷款担保公司的基础上，探索组建担保集团，推动贷款担保公司相互参股，吸引民间资本入股，提高担保能力，放大资金效应。

（七）中央政府动用宏观杠杆才能有效帮助出口企业渡过困难时期。

我们在调研中看到，辽宁、广东、江苏、山东等地政府为了防止出口大幅下滑，大多采取增加退税和政府给予适当财政补助的办法。但这些地方政策执行部门的同志告诉我们，采取这样的办法是事倍功半或基本无效的。因为这种办法对出口企业的成本—效益的影响很小。这些同志建议，只有中央政府动用宏观杠杆才能有效影响出口企业的成本—效益，比如可以考虑把人民币兑美元汇率逐渐调回到7.5∶1的水平，即能极大地缓解出口企业的压力，也有利于迅速拓展国际市场，恢复出口拉动经济增长的作用。这样还可以避免引起WTO规则纠纷的风险，另一方面大大减轻财政负担，刺激效果也比出口退税等财税措施明显。

二、协调三大关系，扩内需保增长*

为了应对美国金融危机对中国经济的影响与冲击，中央政府及时地推出了4万亿元投资的计划，以扩大内需，刺激经济增长，这项计划极大地提升了国民的信心，有利于帮助企业和民众度过经济难关，在世界上率先走出金融危机的阴影，提高国家的综合实力和国际经济竞争力。

在4万亿元投资计划的实施过程中，协调和处理好经济结构调整与培育新增长点的关系、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的关系、人民币汇率与国内物价的关系，将有力地扩大内需，促进经济平稳较快增长。

（一）经济结构调整与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

1.政府投资可能固化不合理经济结构的风险。我国改革开放以来30年经济高速增长，主要是以总量扩张为特征的粗放型增长，外向型出口经济成为中国经济增长的重要推动力量，形成经济结构不合理、产业结构扭曲、企业生产效率低下、资源浪费及环境污染严重等问题。在出口顺利、依靠总量扩张取得成功时，经济结构失衡的矛盾被掩盖，经济结构调整往往被忽视，经济结构优化和升级也被搁置。

4万亿元投资有助于化“危”为“机”，然而，也存在政府巨额投资固化现有不合理的经济结构的风险。在各地方政府的扩大内需和促进增长的计划中，救现有企业和现有产能的计划多，而淘汰落后企业和削减产能少，保护传统产业的措施实而培育新产业的措施虚。在4万亿元投资、积极的财政政策和宽松的货币政策出台后，有的企业和地方政府，打着扩大内需的旗号，打政策的擦边球，搞模糊战术，千方百计降低产业准入门槛，放落后产业出笼，给不符合经济结构调整和国家产业发展方向的项目重生的机会，让陷于困境的生产“三高一低”（高消耗、高污染、高危险、低产出）产品的企业起死回生，资源消耗与环境污染更加严重，重新回到粗放式发展的老路，固化现有不合理的经济结构。

在4万亿元投资实施过程中，如果不重视结构调整，我们可能重蹈历史的覆辙，维持甚至扩大粗放型增长方式，经济更加依赖外需。在1997年东南亚经济危机后，中央政府提出了刺激内需的宏观调控政策和产业结构调整政策，然而，迫于就业的压力，仅实现了扩大内需的目标，而结构调整的目标几乎没有实现。当时，依靠大量发行国债和大规模公共投资刺激内需实现了经济总量增长目标，保证了1998年GDP 7.8%的增长。但产业结构调整和产业升级的目标基本落空。1997年，我国第一、第二、第三产业占GDP的比重分别为16.71%、53.23%、30.02%；2002年分别为12.96%、54.96%、31.93%，工业内部结构的优化升级也不明显。外向型出口经济有增无减，经济对外依存度迅速攀升，从1998年的34.27%上升到2004年的69.8%。同时，产生了一大批高能耗、高污染的企业。

2.当前是经济结构调整的良机。金融危机暴露了目前经济结构的问题，主要有：(1)经济增长受制于国际经济，经济增长依赖外需，经济对外依存度高达60%～70%，外需成为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金融危机导致外需减少，出口减少，经济增长速度下滑。(2)外需投资多，投资受危机影响大，由于出口导向的产业和出口企业的投资促进经济增长，因此，不仅外向型产业和企业投资增加，而且还带动了相当多的为出口经济配套的投资，随着外需减少和出口下降，出口产业和企业的投资下降，与之相配套的投资也大幅度收缩。(3)国内有效需求不足，许多出口导向型产业和企业原本是依赖美国和欧洲的高消费而发展的，金融风暴使美欧消费市场大大萎缩了，那么这些产业和企业的产品无法外销，国内的消费又不能立刻提高，结果必然是经济的供求失衡，有效需求不足。(4)在本次危机中，陷入困境的企业，主要是经营粗放、依靠资源和能源大量消耗获取微薄利润、缺乏核心技术的企业，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企业受到的冲击相对小。(5)内需投资不足，中国虽然人口众多，市场潜力巨大，然而，与收入相比，每个产业的市场却是有限的，外商在华投资已经在占领了许多产业的国内市场，留给国内企业的市场空间不多，国内企业在内需产业投资越多、生产能力闲置越多、盈利越少，因而企业对与内需相关的投资不足。

金融危机是中国经济结构调整的良机。金融危机导致国际市场环境的急剧变化，对我国经济结构调整和产业优化升级形成了强大的“倒逼机制”。在外需减少，出口下降，依靠总量扩张遇到困难时，经济结构失衡的矛盾突出，经济结构的问题受到政府、企业和学术界的广泛重视，经济结构优化和升级有了强劲的动力。

4万亿元投资成为经济结构调整的契机，有利于调整经济结构和优化产业结构，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给国民经济长期可持续发展奠定基础。利用这4万亿元投资进行经济结构调整和产业结构优化升级，促进扩大内需和经济增长。调整经济结构，在市场淘汰落后的生产能力的过程中，通过宏观调控重点扶持自主创新的企业和行业，逐渐实现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实现产业振兴和经济增长方式转变，为未来中国经济长期稳定的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产业升级能够开发出新产品，刺激新需求；产业升级提高生产效率，降低成本，降低价格，刺激需求；产业升级能提高经济效益，增加收入并增强信心，刺激潜在需求；产业升级改造传统产业、发展新兴产业，刺激投资。在扩大内需促进增长中，要点是正确处理好短期内摆脱危机与长期内调整经济结构之间的关系，避免新的重复投资和高耗能、高污染产业的复归，防止现有的经济得到固化或强化，提升和优化产业结构。

3.结构调整需要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调整经济结构和产业结构优化升级，要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的视角要“以民为本”。“以民为本”即以民族经济和民族企业为核心，调整经济结构和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及实现增长方式转变，从外需导向型经济转向内需扩张型经济。民族企业是扩大内需的脊梁，民族经济是中国经济长期可持续发展的经济基础。“以民为本”进行4万亿元投资，可以壮大民族企业和发展民族经济，切实扩大内需而不是外需，提高国民收入和增加个人消费。

培育新经济增长点的着力点是构建现代产业体系，要围绕“十大产业振兴规划”，支持钢铁、汽车、造船、石化、轻工、纺织、有色金属、装备制造和电子信息等产业，支持高技术产业化建设和产业技术进步，支持服务业发展。与东南亚危机时重视扩大经济总量的措施不同，本次扩大内需、促进经济增长注重长远发展与近期有效需求增加相结合，既着力于解燃眉之急，在短期内实现经济快速增长，又着眼于战略视角，从长计议，以优化经济结构促进中国经济长期健康发展。4万亿元投资中除投资铁路外，其余的投资要像当年研究“两弹一星”那样，集中力量攻关，培育新增长点，发展现代产业体系，目前确要重点扶持的领域为：

(1)信息产业。信息产业从软件到硬件都要争取尽快国产化，当前保密事件频发，微软的“黑屏事件”更暴露了中国信息产业的弱点，加强保密工作和国家信息安全的根本是电脑国产化和技术应用软件的国产化。计算机软件和硬件的国产化不仅有利于保护中国信息安全，而且可以成为中国经济的新增长点，电脑软件和硬件的开发和研究需集中军队、企业、大学和科研院所的力量集中攻关。同时，政府采购要集中购买国产电脑和软件，凡是国内能生产的电脑和软件，各级政府采购都要购买民族企业的产品。要改革国内现在这种分散式研究和开发、生产和销售模式，改革现行体制和机制中与市场经济不适应的部分，重塑研究和开发、生产和销售模式，否则，不仅不能缩小与发达国家的差距，反而会扩大化这种差距，并且在信息领域始终受制于人。

(2)汽车产业国产化，让汽车产业成为中国经济的真正的增长点。一是汽车产业要摆脱合资和依赖国外技术的状态，加快自主知识产权的研究和开发，实现汽车生产国产化，逐年提高民族汽车品牌在国内市场的份额。二是加强新能源动力汽车的研究开发，国外许多对新能源动力汽车也还处于研究开发阶段，我们有机会迎头赶上甚至超越外国企业。汽车产业的产业链长，汽车产业国产化以后，国内需求扩大，收入增加，就业和消费都会增加。

(3)发展航空业，支持大飞机的研究、开发和生产。飞机产业的产业链比较长，飞机生产和销售及运营服务的链条很长，可以拉动国内多个相关产业，从而增加就业和收入，消费也会随着收入提高而增加。

(4)发展海洋经济和船舶制造业。中国海洋经济发展得很快，2005年海洋经济占GDP的比重仅为5%，而2007年海洋经济占全国GDP的比重达到1.0%。海洋经济是个很有发展潜力的产业。发展海洋经济需要大型轮船和强大的海军，这就需要船舶制造业提高国产化水平，现在的船舶制造业规模很可观，然而，核心技术仍然要依靠购买，要加强自主创新的研究，提高国产化水平。如果能将船舶制造的国产业化率由20%提高到80%以上，那么，船舶制造业和海洋经济将成为中国经济新的增长点，会带动多个产业增长，扩大内需、增加就业，提高收入、增加消费。

(5)发展新能源产业。在新能源中，太阳能是清洁能源，国际上这个产业发展迅速，太阳能产业的产前、产中和产后的产业链很长，太阳能产业可以吸收大量的劳动力就业。我国有丰富的太阳能，然而，我国却不是太阳能利用大国。德国目前是太阳能利用大国，德国利用了中国的资源和廉价劳动力，核心技术都控制在德国人手中。我国太阳能产业目前处于产业链的低端，利润极低。如果能发展太阳能产业，民族企业太阳能设备的掌握关键技术甚至制定标准，那么，太阳能产业不仅能成为中国的新经济增长点，而且能够减少能源消耗、实现可持续发展，还能大大地增加就业。

(6)新增投资要投向提高农业产业化程度、切实增加农村人口收入的项目。大幅度提高粮食价格，大规模投资于农村和农业基础设施建设，短期内有利于形成更多的新增就业岗位，快速提高农村消费需求，长期内不仅实现农产品自给，而且使我国成为某些优势农产品的出口大国，增加在国际竞争的主动权。大力发展现代农业、生态农业，并以农民专业合作组织延伸“农业产业化”链条，惠农政策要真正惠及农民而不仅惠及农业企业。适度发展农村非农产业，就地吸纳农业剩余劳动力，提高农村综合经济实力，提高农民收入和社会福利。

(7)以节能减排、降耗治污来改造传统工业，以科技创新、技术改造构建现代产业体系。利用这次扩大内需增加投资之机，中央可以加强生态和环保规制，鼓励上马一批既符合生态环境保护标准，又能增加就业岗位的新项目，严格限制“两高一资”（高耗能、高污染、资源性）项目。加大“高能耗、高污染”企业的治污成本，以此作为现代工业和绿色工业的开端。虽然有许多“两高一资”企业是低水平重复建设，而且这些企业大多没有社会责任意识，通常是经济形势好时大干快上，经济危机来临时停业解雇工人，但是，这些企业绝大多数是各级政府批准的，因此，政府要以市场经济手段淘汰这些高能耗和高污染及低附加值的企业。比如，利用这次扩大内需增加投资之机，中央制定鼓励政策，加快大型先进企业对落后产能的收购兼并步伐，政府或国有企业可以在当前经济下滑时期低价收购“两高一资”企业，防止其死灰复燃。

(8)发展自主创新产业和与体制改革相关的产业。在这次金融危机中，自主创新产业受到的冲击最小，能有效地抗击金融危机冲击：一是自主创新产品具有较强的市场竞争力和盈利能力；二是相对外包加工产品来说，自主创新不会成为外部风险转嫁的归宿；三是自主创新产品有广阔的国内市场，不依赖于国际市场，有较强抗国际市场风险的能力。

金融危机影响中国沿海地区后，我们曾对华东和华北六省市进行了一次调研。这次调研中，有一个共同的现象是：各省的医药产业不但没有受到多大冲击，而且仍然在盈利。医药产业之所以保持良好的发展势头。究其原因有二：一是医疗产品需求相对刚性；二是2008年全国城市医保，农村新型合作医疗基本完成，极大地增加了对医药产业的需求，医药产业增长快且效益好。这表明，社会保障制度的改革，能有效地扩大内需，促进与之关联产业的增长。由于体制改革为内需启动和抗击风险创造了制度保障和外部环境，因此，要大力发展与体制相关的产业。

财政支出要扶持现代产业发展。可考虑集中财力在信息产业、国产大飞机制造、船舶制造国产化、新能源、新材料等领域内集中财政投资做一两件大事情，彻底解决一两个大问题，既能起到提振经济信心的作用，又培育起新的经济增长点。对于重点产业可以应用研发退税、财政补贴、财政贴息贷款等办法进行扶持，同时，银行以优惠利率进行贷款。

（二）协调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关系。

1.以虚拟经济发展促进实体经济发展。

(1)虚拟经济和实体经济的相互关系。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之间，存在着极其密切的相互依存、相互促进的关系，虚拟经济以实体经济为基础，对实体经济产生深刻的影响。虚拟经济的适度发展对实体经济发展有巨大的促进作用，主要表现为：一是迅速集中资本，降低融资成本，扩大资本形成的基础，有利于实体经济的资本形成和生产能力扩张。二是推动资产重组和资本集中，优化资源配置，提高实体经济效率。三是分散风险。股权多元化分散了企业投资风险和经营风险，可以对实体经济所有权进行重新组合，有效地规避风险。四是增加就业，提高收入。虚拟经济一方面创造了更多的新就业岗位，吸纳了大量的人员就业，另一方面增加了实体经济投资，使得实体经济部门吸纳更多的劳动力就业。五是财富效应，增加消费。虚拟经济发展创造出巨大的社会财富，其财富效应会刺激消费需求较快增长。

资本市场是虚拟经济的典型表现形式，稳定和发展资本市场，恢复资本市场的投资和融资及资源配置功能，以虚拟经济和实体经济协调发展扩大国内需求，能够明显地增加投资和就业、提高居民实际收入和资产性收入、扩大国内消费需求特别是个人消费需求，实现2009年国民经济平稳较快增长。

(2)资本市场回暖可以有效促进实体经济发展。稳定和发展资本市场，实现虚拟经济和实体经济协调发展，可以有效增加投资、迅速促进经济增长。恢复资本市场的融资功能，企业可以迅速获得投资资金并投资于实体经济，促进实体经济增长，进而增加就业、提高国民收入、增加个人消费。

股市具有融资功能，当股市处于上升周期时，融资功能强；当股市处于下跌周期时，融资功能减弱甚至消失。2007年1～12月，股市处于上升时期，企业从A股市场融资7848.63亿元，同期新增人民币贷款30658.7亿元。A股市场企业融资占社会融资总额（38507.33亿元）的比重为20.3%。

2008年2月以后，随着股市暴跌，A股市场融资功能尽失，企业基本上靠银行贷款融资，社会投资减少20%。

如果股市恢复增长，股票市场融资功能恢复，社会投资就可以增加20%，那么，扩大内需就从4万亿元增加到5万亿元。实体经济投资增加1万亿元，相应地就业增加、收入提高、个人有支付能力消费增加，内需扩大。

(3)资本市场回暖可以显著提高个人消费能力。发展资本市场可以增加就业，提高实际收入，促使消费增长。一方面，随着虚拟经济规模的不断扩大，从事虚拟经济的经营机构大幅度增加，创造了更多的就业岗位，吸纳了大量人员就业。虚拟经济实体的高风险带来的高收益，提高了其从业人员的收入水平，从而拉升了社会平均收入水平，提高了社会可支配收入，促进个人消费。另一方面，股市恢复带来财富效应和资产性收入增加会刺激消费需求较快增长。如股票价格在短期内较快上升，股票持有者感觉自己财富迅速增加，消费欲望扩张、消费信心和消费能力增强，消费支出相应增加，促使社会消费需求扩张。

稳定金融市场可以增加个人消费。个人消费增长取决于两方面：一是工资、津贴和奖金等实际收入增加；二是股票、基金、房地产等资产性收入增加。实际收入和资产性收入对消费都有即期效应和预期效应。由于股市剧烈波动，居民资产性收入骤然减少，消费增长缓慢。

稳定金融和资本市场，将股市的财富负效应转为正效应，可以增加个人消费3.6万亿元。只要股市能恢复到上证指数4000点以上，股市财富效应相应增加，若资产性收入恢复性增长的20%用于消费，即资产性收入增加的边际消费倾向为20%，可以新增消费约3.6万亿元。加之三中全会的惠农政策都落实，2008年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可能增长15%，如果农民增收中的30%用于消费，即边际消费倾向为30%，能新增消费约0.9万亿元。两项政策的作用叠加，将新增个人消费4.5万亿元，必将有力地促进消费，进而促进经济增长。

(4)救股市可以带动房地产市场回暖。从短期来看，经济增长点主要是股市和房市。在股市和房市之间，要先救股市再救房市。房市要回暖，不仅需要大量有购买意愿的消费者，而且购买者需要有实际的支付能力。股市低迷，中等收入阶层的资产被套牢在股市中，中等收入阶层有购房欲愿而无购买房产的支付能力，房地产市场会继续低迷。房市的刚性需求是个伪命题，没有资产性收入的增长，何来刚性需求？对月收入2000元的工人来说，面对每平方米2万元的房价仅有购买的欲望而没有支付能力，这个工人对购房市场来说根本不是有支付能力的刚性需求，仅对房屋租赁市场产生需求。

股市回暖，中等收入阶层的资产性收入增加，对购房市场产生有支付能力的需求，房市才可能真正回暖。

2.救治股市，促进资本市场发展。

(1)救股市，控制救市节奏，使股票市场稳健、渐进上涨，避免暴涨暴跌，实现股市稳健发展，将投机市转变为投资市。救股市的思路是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与资本市场可运用的政策相协调。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是：稳步下调银行利率和存款准备金率政策。资本市场可运用的政策是：股市平准基金、上市公司股票回购、大股东增持、限制大小非解禁、暂停新股上市等多种鼓励证券市场发展的政策。

救股市的操作目标是：股市小幅、持续、平稳回升，逐渐建立股市信心，促进股市稳定发展，逃离股市的股民和基金“踏空”，将投机市场转为投资市场。这样，可以避免股民胜利大逃亡，解决股市暴涨暴跌的问题。这方面可以借鉴香港政府应对东南亚金融危机的经验。1998年8月，国际炒家对发动针对香港联系汇率和股市的“立体式”袭击，1998年8月14日，恒生指数已下挫至接近6500点，港府动用平准基金干预股市和期货市场成功托市，至1999年4月拉动股指恢复到13000点。其间，从1998年8月13日达到阶段性最低点6544.79，到1999年4月19日最高点第一次恢复至13079.50，每日升幅约3.6%，股指基本处于稳步上升状态。

救股市需要政策协调：一是稳步下调银行利率和存款准备金率；二是综合运用股票回购、大股东增持、限制大小非解禁、暂停新股上市等多种政策。这些政策协调的预期目标是：让A股指数每天平均回升2%～3%，坚持4～5个月，股市逐渐回到4000点上。这样，可以使得逃离股市的股民和基金“踏空”。“踏空”的股民和基金会在利益诱导下重新进入股市，只要股市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注入，就能推动证券市场不断地回升，不断回升的股市会重塑股民信心，最终实现股市稳健发展。

(2)治理股市，加强制度建设，防范市场风险。相对于实体经济而言，虚拟资本流动性要高得多，投机性更强，虚拟资本投资风险更高，虚拟经济更复杂，更难以驾驭，大大增加了市场监管的难度。对虚拟经济市场的监管需要不断地更新监管理念、体制和方法，减少对虚拟经济的监管的漏洞。除了加强对上市公司、基金和证券公司的监管，治理股市还要完善证券市场政策和加强制度建设，主要有：

第一，完善限制大小非解禁的政策和制度。要提振股市，必须针对大小非解禁问题出台明确限令，否则难以取信于市场，完善大小非减持的方法主要有以下两方面。

一是建议出台延期解禁政策，时间期限要一刀切。规定至少一年或一年半之后才可以出售，违反规定的企业和个人一律对其股票收入课税50%～80%。解禁延期结束后，再根据A股行情，事先制订计划，逐渐按比例解禁。被解禁的大小非股票不能交给信托投资公司委托理财，委托理财实际是将解禁的大小非股票由股票持有者手中转入信托投资公司，由信托投资公司抛售股票，仍然在短期内迅速地增加股市供给，严重地打压股价。出台解禁限令并非政府不讲信誉，而是为了全国人民的利益才作政策调整，是政府应尽的职责。

二是借鉴美国政府管理股市的经验，健全大小非解禁制度。目前要完全推翻或修改现有的股改方案和全流通制度不太现实，既容易损害相关政府部门的权威，又导致制度执行难。比较折中的方法是：借鉴美国的经验，对目前制度进行一定的补充。在美国的证券交易制度中，对单个股东当月的减持量有严格的限制：本月的减持量为上月该股票的成交量的千分之一和该股票的总额的百分之一。美国市场将市场上月成交量作为限制流通量的一个指标。而我国证券市场有着鲜明新兴市场的特点，股票价格波动大，投机气氛较浓，相应的制度修改应该考虑中国股市投资者较为投机的特点，建议在目前股份交易流通制度的基础上，把单一股东能减持的股票数量跟该股票上月价格波动挂钩：如果该股票上个月的收盘价低于前一个月的收盘价（即该股票上个月价格下跌了），则不允许该股票的任何大小非股东进行减持；如果该股票上月的收盘价高于前一个月的收盘价，但涨幅不超过30%，则该股票单一股东可减持的数量为该股票总股数的千分之一；如果该股票上月的收盘价高于前一个月的收盘价，涨幅超过30%但不超过80%，则该股票单一股东可减持的数量为该股票总股数的百分之一；如果该股票上月的收盘价高于前一个月的收盘价，涨幅超过80%，则该股票单一股东可在上市交易规则中允许的最大范围内减持（即如果有9%的减持量，可在当月全额卖出）。

第二，改善上市公司回购股票制度。上市公司回购自身股票对优化资本机构、最大化股东价值、稳定股市可以起到积极作用。股市低迷时，回购股票可以提振股市信心，不仅能直接减少供给，平衡供求关系，而且注销的实施，会减少上市公司的股本，增厚收益。同时，因上市公司是本公司信息的最知情者，其回购价格的确定比较接近于公司的实际价值，有利于虚拟经济和实体经济协调发展。此外，当股市暴跌时回购股票的价格通常大大低于发行价格，企业可获得发行价格高于回购价格的盈利。

我国虽然已经开始股票回购诸方面的尝试，但目前仍存在诸多法律和政策障碍，需要从以下几个方面改善股票回购制度：一是调整国有上市公司考核指标。国资委对实行股票回购的国有上市公司，可根据回购股票的价值相应调整其国有资产保值增值率指标，同时将国有上市公司股票回购产生的盈利计入考核指标，增加国有上市公司的盈利率。二是建立回购公司再融资的“绿色通道”。上市公司因实施股份回购而导致流动资金紧缺的，可以通过再融资的“绿色通道”申请再融资，证券监管部门迅速批准其再融资的申请，解决上市公司流动资金困难。三是完善公司法及相关法规。同时建议有关部门完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第一百四十三条和《上市公司回购社会公众股份管理办法（试行）》，添加有关上市公司股份回购库存股制度的规定，允许上市公司库存股票，并对库存股票的数量和用途作出明确的规定。

第三，设立股票市场平准基金。要保证股市平稳增长不能仅靠消息面救市（出台利好政策），更需要平准基金。平准基金又称干预基金，是指政府通过特定的机构以法定的方式建立的基金。这种基金可以通过对证券市场的逆向操作，比如在股市非理性暴跌、股票投资价值凸显时买进；在股市泡沫泛滥、市场投机气氛狂热时卖出的方式，熨平股市非理性波动，达到稳定证券市场的目的。成功的例子是1998金融危机期间香港政府动用平准基金救市，以1180亿港元的外汇基金购买香港股票，经过14日的“火拼”，终成功击退国际炒家，8月28日恒指以7829点收市，成交额达790亿港元，创出单日成交纪录的历史性新高。随后，香港财政司立即注册成立了外汇基金投资有限公司，负责管理“入市”行动中购买的股票，并在之后起到了稳定股市的积极作用。2002年，外汇基金通过盈富基金，将手中的港股平稳地转入香港市民的手中，顺利完成了“救市”的历史使命。

（三）防人民币升值与通货膨胀反弹。

当前，随着金融危机影响的蔓延，出现了通货紧缩的迹象，然而，在2009年春季4万亿元投资的项目陆续开工后，投资品和消费品的价格会逐渐回升，通货紧缩的迹象会消除，特别是人民币升值会导致通货膨胀反弹。

1.多重因素影响通货膨胀反弹。扩大内需保增长要注意人民币汇率与物价的关系，特别要防人民币升值与通货膨胀反弹。受到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国内2008年第四季度经济增长速度下滑，通货膨胀率迅速下降，通货膨胀已经得到抑制，然而，在扩内需保增长的政策出台后，多种因素影响通货膨胀反弹。

(1)人民币升值导致通货膨胀反弹。国际热钱与通货膨胀之间存在棘轮效应：豪赌人民币升值的国际热钱涌入，导致外汇储备增加，外汇占款增加，国内货币供给被动增加，通货膨胀压力增大；与此同时，国际热钱涌入增加了人民币升值的压力，人民币被迫升值，人民币升值的现实吸引更多的国际热钱加速蜂拥而入，外汇储备迅速增长，外汇占款随之迅猛增加，货币供给进一步增加，由于流通中的货币供给大于货币需求，通货膨胀极易反弹。人民币升值导致国际热钱与通货膨胀反弹的棘轮效应，人民币升值又进一步强化了这种棘轮效应，加大了通货膨胀反弹的可能性。

由于人民币升值的压力没有消退，因而4万亿元投资在促进经济增长、国内经济从下滑转向景气的同时，会引发通货膨胀反弹。在国内扩大内需的政策出台后，国际热钱更愿意滞留在国内，一是希冀获得人民币升值的收益；二是期望取得扩大内需后国内经济景气的好处。因此，国际金融危机后，仍有大量的外资流入国内，外资流入和外汇储备双增长，2008年实际使用外资金额744亿美元，增长39.9%，比上年同期加快29.0个百分点，外汇储备高达1.95万亿美元，这表明国际热钱与通货膨胀的棘轮效应挥之不去，因而，通货膨胀反弹的压力会增强。

(2)宽松的货币政策增加了流动性，商业银行的贷款增长强劲，可能引发通货膨胀反弹。由于中央银行取消了贷款规模控制，又连续降低利率和存款准备金率，出现了与宽松货币政策相对应的“宽信贷”，2008年12月，新增贷款7700亿元，2009年1月新增贷款愈1万亿元，流动性大大增加。宽松的货币政策导致社会流动性迅速增加，使得通货膨胀反弹具有货币基础。

低利率激励企业增加投资，投资品价格回弹。随着多次降息，利率水平大幅下降，企业相对于融资成本而言的盈利水平随之上升，通过大幅下调利率能够迅速提高经济下行时企业的相对投资回报率，企业会配合积极财政政策的实施增加投资，企业对投资品和大宗商品需求增加，投资品价格反弹。低利率也有利于活跃房地产和汽车耐用消费品市场，促进耐用消费品价格回升。

(3)积极的财政政策推动通货膨胀反弹。积极的财政政策将促进投资和消费增加，进而支撑投资品和消费品价格反弹。积极的财政政策直接推动经济增长和物价回升。一是政府的4万亿元投资主要集中在公路、水利、城市交通、电网等基础设施行业和保障性住房领域，这些投资能拉动关联产业投资，这些投资项目开工将加速当前的投资品存货消化，生产资料产品价格将逐步企稳，投资品价格反弹。二是积极的财政政策还调整了出口关税和出口退税政策，取消了钢铁、化工产品、粮食三大类中部分产品的出口关税和特别出口关税，降低部分化肥、铝材等产品的出口关税和特别关税，刺激相关产品的出口，减少国内存货，有利于这些产品价格回升。提高粮食收购价格有利于稳定粮价和增加农民收入，同时，也导致与粮食相关的消费品价格上涨，从而使得消费价格反弹。

积极的财政政策更加突出了对民生工程、“三农”、医疗卫生、文化教育和社会保障等公共服务领域的投入，这些方面投入的增加，有利于减少居民个人在这些方面的支出，实际上相当于增加了居民可支配收入和形成稳定的消费预期，个人消费增加，消费品价格回升。

(4)理顺价格的改革有助于通货膨胀反弹。当前，宏观经济下滑，是理顺资源、生产要素等价格的契机。理顺价格，纠正长期的价格扭曲，正确反映国际经济关系和国内城乡关系、工农关系的深刻调整，可以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要素价格和商品价格形成中的作用，提高市场配置资源的效率。2009年，中央政府要深化价格体制改革，加快建立能够充分反映市场供求关系、资源稀缺程度、环境损害成本的资源要素价格形成机制。完善农产品和农资价格政策，以成品油税费改革和资源税为重点，理顺价格机制，积极推进水、电、气等资源品价格改革。这些基础产品价格改革对整个物价产生向上的带动效应，导致通货膨胀反弹。

2.调整汇率政策，防止通货膨胀过度反弹。由国内需求拉动的通货膨胀小幅度的反弹，有益于中国经济，可以防止中国经济陷入通货紧缩。在国际金融危机冲击下，发达国家经济出现经济衰退时，通常都伴随着通货紧缩，通货紧缩不利于经济复苏。中国经济如果有通货膨胀的小幅度反弹，有利于消化库存，刺激经济增长。

然而，我们要防范由国际游资诱导的通货膨胀较大幅度地反弹，特别是人民币升值导致的、较大幅度的通货膨胀反弹对中国经济不利：一是帮助国际游资稳定地获得人民币升值的收益和人民币利率高于欧美国际市场利率的利差收益，使得中国成为国际游资的“避风港”；二是人民币升值和通货膨胀的棘轮效应诱发需求拉动型通货膨胀，进而引发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出现较大幅度的通货膨胀反弹。

落实科学发展观，以国际视野解除扩大内需的隐忧，重点是调整货币政策，核心是调整汇率政策。政策的关键是建立适应开放经济要求的利率—汇率机制，破除人民币持续升值的预期，疏导国际游资撤离中国。

在金融海啸之后，美国和欧盟国家中央政府都希望中国政府积极参与稳定国际金融市场，这给中国增强货币政策主动性提供了良好的机遇。中央银行可以放弃人民币单向升值的政策，增强货币政策灵活性，采取人民币双向浮动的汇率政策。具体方法为：

让人民币逐渐贬值5%～10%（这是我们调查广东、浙江等地多家外向型企业后，这些企业公认的可以接受的汇率水平），如能迅速宣布人民币贬值5%～10%则更佳，然后，在新汇率点上选择在5%的区间内双向浮动。

人民币汇率和利率组合为：选择人民币双向浮动与利率下降，国际游资迅速撤出，人民币升值和通货膨胀压力双双得到缓解，同时，可以有效地刺激出口。

国内有人担心大规模国际游资迅速撤出后，将会给国内宏观经济造成冲击。这种担心是杞人忧天，国际游资大规模地快速地撤出中国，利大于弊：一是有利于民族企业发展，扩大国内需求，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壮大民族经济。二是给了中央银行更大的货币政策空间，货币政策自主性增强。三是国际游资大规模撤出之日，正是央行票据贴现之时，央行票据贴现既可以弥补国际游资骤然流出产生的流动性问题，又能减轻发行票据的利息负担，提高货币政策的效率。四是人民币汇率双向浮动后，需要发展与外汇相关的金融衍生产品市场，帮助金融机构、企业和个人规避汇率风险，这些新的金融产品能够拓宽企业和个人投资渠道，增加投资和消费。

附件1：

上海经济受挫严重，恢复元气需要中央增加支持力度

——2009年宏观经济形势调研报告之一

这次我们到上海市进行调研，同在江苏、安徽、山东、河北和辽宁的调研有一个明显不同的感觉，就是后5个省的经济形势和经济运行状况比我们原先预想得好，但上海市的情况比我们原先预想得要更加严重一些，问题和矛盾要更加复杂一些。同时，上海恢复经济要求中央增加支持力度的呼声也特别高。调研汇报如下。

一、上海经济受挫严重，虚拟经济首当其冲

现在可以大致判断，上海是成为国内遭受全球金融危机影响最大的城市之一。(1)经济增长下滑在全国特别突出。进入2008年下半年以后，全球金融危机和中国经济周期性回调的双重效应开始在上海经济发展中显现。从2008年10月份开始，上海经济呈急剧下滑势头，增速低于全国同期增长平均水平，其中第三季度增长率仅为8.5%，比全国低0.5个百分点，16年来增长率首次低于全国水平。2008年前三季度，上海GDP下降3.3个百分点，广州下降2.4个百分点，天津则保持增长态势。在利用外资方面，2008年1～9月，上海仅增长9.8%，北京增长25.5%，重庆增长高达197%。(2)虚拟经济和中等收入阶层损失严重。同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不同，本次危机上海股市最先受挫，随后房市、车市受股市所累，消费低迷，进而原材料行业又受车市、房市的需求下降影响，价格大幅下跌，亏损严重。据不完全统计，2008年1～11月，上证综合指数跌去2/3，房地产成交额下降40%，至今未见楼市、房市复苏的迹象。中等收入阶层是拉动上海消费的主力军，他们大多将资金投向股市和房市，金融危机的影响使其财产大幅度缩水，现在要重新启动消费困难重重。(3)投资、财政同比下降，经济发展后劲不足。上海投资水平已经连续两年低于全国平均水平，2008年1～10月份，上海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同比增长5.6%（10月份为3.8%），远低于同期全国27.2%的水平。2008年6月份以来，上海地方财政收入增速逐月下降，11月份下降9.5%。(4)外向型经济发展受挫，不同类型企业均受影响。上海进出口贸易全面下降，外贸订单数量明显减少，已有外贸订单大量出现撤单现象。首先是外资企业出现发展困境，之后影响到国内企业的出口需求，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等不同类型企业均受影响。

二、上海经济严重受挫的主要原因

上海是我国改革开放和经济持续高速增长的领先城市，也是带动长三角地区发展的领头羊。这次国际金融危机使上海经济遭受到前所未有的严重影响，原因是很复杂的，需要全面深入研究。我们仅就这次调研中的思考提出一些初步看法。

1.上海经济结构模式值得研究。调研发现，上海目前遇到的困难并非完全由金融危机导致，在经历连续多年的高速增长后，上海经济增长模式和产业结构已到了不得不转型的时候。汽车、石化及精细化工、精品钢材、成套设备等重点行业是拉动上海工业快速增长的主要动力，但这些行业已经发展到相当高的水平，继续挖潜的空间不大，资本边际利润率不断下降，土地、能源等资源环境要素对产业发展的约束不断增加，这是造成上海近年来经济增长不断下滑的一个主要原因。

2.对外向型经济的依存度过高。上海对外向型经济的依存度很高，特别是过度倚重欧美。世界经济状况的变动对上海经济运行十分敏感。全球经济增长在2008年下半年走低以来，上海的引进外资项目就开始大量出现问题。以造船业为例，企业在下半年后很难接到订单，已预付定金的企业推迟合同，有些甚至公然违约，但这些问题在当时没有引起充分警惕。

3.国际金融中心的发展目标困难重重。金融业一直是上海重点发展、重点打造的品牌行业，但事实上上海金融业的发展一直裹足不前。在目前国内金融市场区域分割和行政分割的状况下，上海作为行业领导力的作用十分有限。在既定的行业管理体制下，上海金融业受到各种束缚又很难充分发挥自己的创造能力。上海的同志自己讲，我们徒有国际金融中心之名，却无国际金融中心之实。

三、上海经济恢复增长亟须中央政府的支持

面对国际金融危机带来的严重影响，上海市政府沉着应变、积极应对，出台了许多具有针对性的政策措施，受到社会好评。但在我们的调研过程中，许多上海的同志也非常坦诚地提出了一些意见和建议。认为这次上海经济恢复元气的难度很大，走出困境需要较长时间，搞得不好会拖累全国的增长复苏，希望中央考虑到上海经济的战略重要性，进一步增加对上海的支持力度。

2.希望中央加大对上海筹办世博会各方面的支持力度。上海世博会是中国现代化进程中的一个战略节点，是中国实现更长时间持续、科学发展的契机，中国发展已进入“世博周期”。因受到金融危机冲击，现在上海筹办世博会的资金缺口加大，仅在2009年上海各项投资资金缺口已超过千亿，希望中央在资金、政策等方面加大对上海举办世博会的支持。

本部分执笔人：樊继达；课题组成员：樊继达，惠双民，许正中，鞠立新，蒋为群。

附件2：

江苏经济结构平衡发展，抗风险能力有优势

——2009年宏观经济形势调研报告之二

这次对江苏省的调研，我们有两个最深刻的印象，一是江苏经济在国际金融危机中表现比较突出，抗风险和稳定增长能力明显好于上海、广东、浙江等东部沿海省市。二是江苏在抗御国际金融危机中表现出来的一个重要优势，就是经济结构的平衡发展。

江苏经济结构的平衡发展特征，有效分散了经济系统风险，既有利于抗击外部经济冲击和内部风险，也有利于长期持续稳定发展。

这次调研，我们发现江苏经济确有自己的特点，一个重要方面就是经济结构的平衡发展，表现为“四个三元结构”的相对平衡。第一是所有制结构相对平衡。江苏经济的国有资本、国外资本和民营资本都比较强。所有制的三元结构各有“3个1万亿”，即国有资本、国外资本和民营资本民资的注册资本都各超过1万亿元。三种所有制企业的发展快慢不一，但形成了互补格局。第二是省内区域经济分布的三元结构。苏南、苏中、苏北三个地区经济发展各有特色，产业梯度承接较好。第三是产业的三元结构。江苏省的产业分为主导产业、传统产业和新兴产业三大类。主导产业有装备制造业、电子信息业和石油化工业。其中，装备制造业中国第一，传统产业的五大行业为全国前三名，新兴产业有四个产业：新能源、新材料、生物产业和环保产业。这三个产业的发展并行不悖，各有其稳定市场，在国际经济和国内需求变化时都有新的增长点。第四是实体经济的三元结构。江苏的骨干企业、大型企业和中小型企业的比例各占1/3。这种企业结构使产业问题和就业问题不会集中出现在某一类企业中，政府可以分别解决大企业和中小企业的问题，以保护中小企业保就业，以保护骨干大企业保产业，防止经济问题与社会问题的交织重叠。

江苏经济的三个主体——政府、企业、家庭，各自都有相当强的实力。一是政府有实力。江苏经济有政府组织乡镇企业起家的底子，多年来形成了江苏的政府主导型经济发展模式。2008年江苏财政总收入7000亿元，一般预算收入2700亿元，增长20%左右。江苏各级政府具有比较充足的财力和抗击经济衰退的政府支出能力。另一方面，江苏多年来在推进政府管理体制改革和创造优良投资环境方面的努力，使江苏成为全球有竞争力的投资区域之一。二是企业有实力。在目前国内企业的资金和投融资手段普遍短缺的情况下，江苏的很多重要企业都有自己较好的现金流储备；另一方面，江苏企业长期追求高诚信和高质量品牌度，确保经济竞争力不受影响。三是家庭有实力。江苏人均GDP近4万元，约计5500美元，城乡人均国民收入分别达到18650元和7300元，加之江苏的社会保障包括养老、失业、医疗，以及教育文化事业有保障，这种家庭消费成为最坚实的内需基础。在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江苏经济走势依然稳定，基本面比较好，同这种平衡发展的经济结构有很大关系。

我们在调研中看到，虽然江苏经济在国际金融危机中表现比较突出，抗风险能力和稳定增长能力都明显好于上海、广东、浙江等东部沿海省市，但政府部门对面临发展困难也有足够的认识和积极的应对。政府提出的工作重心是：保企业，求发展，渡难关；工作落脚点有三句话：安民心，促就业，保稳定。我们看到，江苏提出保企业要两手抓，一手抓保护中小企业，保护中小企业就是保就业；一手抓保护骨干企业，保护骨干企业就是保产业。这种保企业的提法和做法都很有特色。

在调研中，企业、政府机构和政策研究部门的同志也提出了一些值得进一步关注、研究的问题。

一、政策启动看广东，经济面上看江苏

所谓政策启动看广东，是指广东作为沿海外向型经济结构的典型代表，市场化货币化程度和对外开放度最高，对国际经济的景气、衰退和危机的敏感性都很强。以这次国际金融危机为例，在腹地经济尚未有明显反应时，广东出口部门遭受重挫而引起的一系列增长难题和社会经济问题已经出现。同理，如果国际经济出现复苏，广东也会最先敏感反应。因此，中央宏观政策的启动，无论是对通货膨胀还是应对国际经济环境的宏观调控，其前瞻关注点都应主要放在广东及浙江和上海的经济运行方面，设立专门观察指数，一旦有变，立即行动。

所谓经济面上看江苏，是指江苏经济具有另一种宏观代表性。江苏的外向型经济依存度和市场化货币化程度，以及对国际经济的景气、衰退和危机的敏感度，都远不如广东、浙江和上海。但江苏重化工业和装备制造业的比重较大，和国内工业化整体趋势比较接近；同时，江苏国有经济、民营经济和外资经济的比例大致相当，对社会经济生活的影响比较均衡，这就使江苏的经济状况同全国经济的宏观面具有较强的一致性。因此，中央宏观政策的系统性布局和全面性效果，要特别关注江苏以及同江苏有类似特点的山东、天津、辽宁等省市。例如这次国际金融危机对国内的影响究竟有多大，怎样判断我们是否走出了危机的影响，应主要看以江苏为代表的省市的经济运行情况。

二、扩大内需战略的重点要放在农村和中西部

根据江苏的调研，占江苏总人口46%的农民消费不到江苏总消费的1/4，而占人口一半的城镇居民，消费却占到江苏总消费的3/4。江苏具有同全国一样的人口—消费结构特征。这次国家内需刺激政策的战略重点，应毫不动摇地放在中西部和农村，在西部大开发战略基础上推进西部城镇化进程，扩大农村和中西部地区的耐用品销售与住房改善，带动建材、钢铁、化工等材料产业的增长。

三、总量上去和速度下来是发达地区经济发展的规律

2005年以后，上海、广东、浙江的增长开始低于全国平均水平。2008年，江苏首次出现经济增速低于全国。这种情况使国内一些人认为这是发达地区的经济增长出了问题。江苏的很多同志认为，总量上去和速度下来是发达地区经济发展的规律。随着经济总量和增长基数的不断扩大，增长速度不可能始终上升，达到一定总量规模后会逐步放缓增长。这个时候，对这些地区的要求就不能继续沿用线形增长的标准，而应更多地看结构进步的变化。他们提出，按照这个观点，在这次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过去之后，也不要用太高的增长水平衡量这些地区的实际发展状况。

四、调整、改进中央政府的投资方式和投资机制

在这次调研中，各地同志对中央实施积极财政政策的评价很高，普遍认为中央决策果断、站位高远、筹划周密、行动迅捷，对2009年的保增长目标起到了战略性、关键性作用。但同时，也根据各地投资实施过程中反映出来的一些问题，提出了希望进一步调整和改进的意见与建议。主要是，希望新一轮的政府大规模反周期投资应当对现行的“全方位行政性项目审批”方式进行改革。(1)把国家财政准备投入的投资项目方案向社会公布，既要公布投资项目的内容和投资规模，也要公布国家对投资项目的规范要求。(2)把国家重大投资项目和需要由中央政府直接管理的投资项目，同一般性投资项目和需要地方政府管理的投资项目进行分类管理，管理方式应有较大差别。(3)根据国家投资方案的整体规划，可把一部分投资项目按照需求比例“切”到省级政府，把这部分投资项目的审批程序下放，让省级政府和中央政府共同承担投资项目的审批职责，把“跑部前进”和“跑省前进”结合起来。省级政府更加了解地方发展情况，投资审批有望更加贴近实际。(4)拿出一些政府投资项目进行市场竞争，通过一定程序选择最有市场资质的企业。

本部分执笔人：惠奴民；修改人：樊继达；课题组组长：黄文虎；课题组成员：谈镇，祖强，惠双民，樊继达。

附件3：

安徽有望实现8%以上增长，先于全国走出低谷

——2009年宏观经济形势调研报告之三

在安徽的调研交流中，企业和政府部门的很多同志提出，虽然2008年第三季度安徽经济整体面急剧下滑，但是支撑经济增长的中长期因素没有发生改变，工业化、城镇化快速发展的态势也没有改变。2009年安徽有望实现10%的增长。

我们在调研中看到，安徽提出这样的增长目标，是有一定根据的。

第一，持续高强度的投资拉动，使安徽成为2003年以来我国新一轮经济增长最快的地区之一。安徽经济正处在“中部崛起”以来经济高速成长期，只要有足够的投资保证，这个优势将会成为安徽保持高增长的重要动力。自2003年以来，安徽投资增速基本呈现逐年递增的态势，2003～2007年固定资产投资年均增长34.8%，特别是近两年投资增速都在40%以上，有力地支撑了全省生产总值12%～14%的高速增长。2008年安徽投资额占GDP的78.9%以上，高于全国平均的60%，2009年安徽省计划全省固定资产投资比2008年增长20%。此外，在中央先期新增投资的1000个亿的项目资金中，安徽省共争取中央新增投资45.31亿元，同时省内计划配套投资100多个亿。初步测算，中央新增投资可拉动地方配套投资和社会投资180亿元左右，直接拉动安徽经济增长1个百分点。

第二，“农业大省”使中央惠农政策对安徽经济增长更加有利。安徽是全国重要的粮食生产基地，长期承担国家粮食安全和农民增收的双重责任。安徽是全国13个粮食主产区和6个粮食调出省之一，在全国农业布局中占据重要地位。2007年，安徽第一产业增加值占全国4.3%，居全国第10位。主要农产品产量在全国居于前列，总量比1978年增长近1倍，居全国第6位。在这次危机中，安徽优质安全农产品生产与精加工业是受金融危机冲击最小的行业之一，2008年安徽农业总产值约占GDP的15.3%。党的十七届三中全会后，农业、农村经济发展受到更多的政策支持，中央惠农政策将有力拉动安徽经济增长。

第三，“资源大省”和承东启西的“区位优势”，使安徽成为国内外新一轮产业大规模转移的首选地，抓好机遇，安徽有可能先于全国走出增长低谷。安徽多种资源储量丰富，能源地位突出。全省已发现各类矿产共130多种，探明储量的有70种，其中煤、铁、石灰石等11种矿产资源的保有储量在全国名列前茅。安徽紧邻中国经济发展最具活力和潜力的长三角地区，有京沪高速、合宁高速、宁铜复线等多条干线铁路，将安徽与长三角和中西部地区紧密联系在一起。随着泛长三角合作机制的建立，安徽省区位、交通、资源、市场等方面综合优势将进一步显现。安徽只要抓住承接国内外新一轮产业大规模转移的机遇，就完全能够先于全国走出危机，重回上升通道。预计2009年安徽省的省外资金，特别是来自长三角地区的资金仍将保持较快增长。

我们在调研中看到，安徽保增长提出的对策思路——经济发展靠支柱产业支撑、结构调整靠优势产业优化、投资关键要解决瓶颈领域，是比较对路和比较到位的。具体表现为：

1.经济发展靠支柱产业支撑。目前，安徽省正处在“从农业大省向工业强省转变”的转型期，为了打造具有竞争力的产业，2007年安徽实施“861”行动计划，以“八大产业基地、六大基础工程”为主体，培育安徽新的经济增长点。该计划实施以来，安徽省投资结构进一步优化，高新技术产业和机械装备制造业投资增长50%以上。全省GDP从2003年的4000亿元提高到2008年的8000亿元，连续跨越了5个千亿元台阶。

2.结构调整靠优势产业优化。农业是安徽的优势产业，为了提高农业产业化水平和农业综合生产能力，2008年安徽省提出开始实施农业产业化“532”提升行动。5个提升，即提升龙头企业的规模和实力，提升农业产业化科技水平，提升农产品精深加工水平，提升农产品市场竞争力，提升农业产业化带动能力，到2012年全省农产品加工产值突破3000亿元，农业产业化经营为全省农户户均增收2000元。同时，安徽以产粮大县为支撑，建设淮北沿淮小麦和玉米核心产区、沿江沿淮及江淮水稻核心产区，建成大型商品粮基地，加强优质粮食产业工程建设。

3.配套资金主要解决三个“卡脖子”领域。安徽省从“打基础、利长远”方面谋划，将新增配套资金投向影响安徽省经济发展的“卡脖子”三大领域：重点是农村、基础设施、民生工程。

我们在这次调研中还有一个新的认识，就是从安徽看中部，如果抓好承接新一轮产业转移的机遇，中部地区很有可能成为国内新一轮经济增长的区域“引擎”。这次国际金融危机，我国各个区域的经济板块都不同程度地受到冲击，但从安徽调研的情况看，其经济运行整体好于全国，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中部地区的经济运行状况。从已公布的全国经济数据看，2008年前三季度国内中部地区经济运行状况整体好于全国尤其好于东部。为此，未来两年很有可能出现这样的状况，由于东部地区走出低谷严重依赖于外需回暖，其经济地位有可能被中部地区取代。后者抓好承接新一轮产业转移的机遇，很有可能成为国内新一轮经济增长的区域“引擎”。

纵观历次国内经济周期的交替，中部地区经济都是下得快、上得慢，这是造成中部与东部沿海省份差距不断拉大的一个重要原因。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后，促使东部沿海经济率先复苏的主要力量在于借助外力，承接新一轮产业转移。1999～2003年间，正是依托承接产业转移，江苏电子信息产业产值年均增长41%，2003年跃升为第一大支柱产业。每一次危机过后，新一轮国际产业转移和技术扩散规模都是空前的。我国经济正处于工业化、城市化和产业升级的过程中，中部处于扩大内需的市场腹地，承接产业转移的物流成本相对较低，很容易成为外商投资和东部劳动密集型产业转移的首选地，目前集中全国70%的纺织业、80%的服装制造业和90%以上加工贸易的长三角，多数将面临产业转移，这是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中所不具备的条件。

为了做好中部地区承接新一轮产业转移机遇这篇文章，我们认为应主要解决两个核心问题：一是处理好产业升级与产业转移的关系；二是构建抗风险能力强和大小循环完整的产业链。调研中我们发现有这样一个共同特点：危机中抗风险能力较强的，往往是那些自主创新能力强、具有完整产业链的企业。为此，产业升级和提升价值链已成共识。目前，东中西部都迫切进行产业升级。但需要提醒决策层注意的是：东南沿海的工业和建筑业一直吸纳了中西部大量的农民工劳动力输出，全面的产业升级对就业冲击很大，技术层次提高的结果，就是用工需求下降和所需劳动力技能提高，这无疑造成机器对人的替代。例如，东莞大朗镇一家港资针织公司，为产业升级，投资1亿元人民币购买了500台计算机织布机，而一台计算机织布机相当于28个熟练工人的工作量，这将导致14000人失业。因此，在新的产业分工体系调整中，决策层需要统筹考虑东中西部产业区域格局。在当前就业压力加大的情况下，我们建议：先推“产业转移”与后推“产业升级”，最终形成“东—中部产业梯度发展链”、东部“服务业—制造业一体化链”、“中国—国际产业对接链”三个完整产业链。

1.板块间的产业链：“东—中部产业梯度发展链”。把低端制造业从东部转移到中部地区，将销售、物流、研发等高端环节仍然留在东部。东部腾出空间后，即可引进与本地产业关联度高的高端技术产业，从而形成“东—中部产业梯度发展”产业链。产业梯度转移背后，承载着消费梯度提升的重任，东中部两大区域的成功转型，不仅能大幅度提高劳动生产率，而且也能扩大消费空间。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为此，我们建议，中部地区在产业转移承接上，抓紧做好三件事：(1)在本轮基础设施投资中，要注意中部地区与东部制造业基地的衔接，确保东部产业向中部转移的顺畅；(2)要充分利用资源优势和廉价劳动力优势，及时设立承接产业转移的专项资金，加大公共服务平台的建设，减少交易手续费和产权登记费；(3)加大对农民工实施有针对性与更实用的技能培训，为承接好产业转移培养技术人才。

2.区域内的产业链：“服务业—制造业一体化链”。所谓“服务业—制造业一体化”的制造业，就是“服务化的制造业”，具有很多服务业内容的完整产业链，前端是研发设计，后端是品牌营销、售后服务（包括商业服务和金融服务）等等。未来两年，东部各省份要着力推进跨区域、跨部门、集聚功能强、辐射作用大的现代服务业项目，促进现代制造业与现代服务业的有机融合，互动发展。

3.国际间的产业链：“中国—国际产业对接链”。东部产业更多承载着中国产业的国际竞争力。如果能够借金融危机之机将“中国制造”进行产业升级、产品更新，变成“中国创造”，那么东部的出口企业不仅能在一定程度上化解这次危机，而且能够在世界经济复苏后脱胎换骨，更具竞争力。未来两年，东部地区产业升级要着眼于提高国际竞争力的升级。东部有能力的出口企业，要自主创新，通过科技研发、技术创新、品牌建设，积极参与产业链上游的国际竞争。为了尽快形成三个完整产业链，决策层要从全国一盘棋考虑，在2009～2010年的大规模基础设施投资中，侧重中部与东部的衔接，确保在2～3年后东部和中部的产业转移能够更加顺畅。如果说1998年那场基础设施投入更多的是为“东部制造”服务，那么10年后的2008年大规模基础设施投入则是为“中部崛起”打下根基。

本部分执笔人：董小君；课题组成员：董小君，雷光鹏，刘皓，马庆红，王齐祥，朱启保，郭伟，姚先霞，欧世平，光娅，章军，吴义达，朱良全。

附件4：

河北对资源能源依赖强，钢铁产业成为经济走稳关键

——2009年宏观经济形势调研报告之四

河北是最靠近北京市的省份。我们在河北的调研中，看到了大量数据材料，也同企业与政府部门的同志进行了充分交谈。在调研、交谈中，大家对以下问题有比较多的共识。

一、河北2008年四季度以后经济增速放缓，但全年综合情况平稳，许多指标仍高于常年

河北省的钢铁、煤炭、重化工在产业结构中占主导，结构不太合理，产品技术层次不高，对资源能源的依赖较强。在宏观调控中紧缩时下滑较快，宽松时上升较慢。这些产业受资金、市场等影响大，都属于国家调控重点，即使没有发生国际金融危机，也存在转变经济发展方式问题。2008年四季度以后，由于外部冲击、经济周期波动和节能减排（奥运会期间关停了上千家企业）、三鹿奶粉等问题的多重因素叠加，河北也出现了经济增速放缓、企业效益下降、财政收入负增长等问题。但因其外向型经济程度较低（外贸所占份额仅为1%），对经济面的总体影响较小。从河北省全年经济运行情况看，2008年全省GDP完成约16000亿元，比2007年增长10%以上；财政收入1820亿元，增长19%。投资增长28%，消费增长22%，出口增长37%。许多指标仍高于常年，特别是出口因基数小，增长比率很大，总的看全年指标尚好。

二、四季度企业景气指数呈现10年来最低，但进入12月后国家保经济增长政策的效应显现，钢铁等产业部分企业恢复生产

根据河北省调查总队掌握的情况，四季度企业景气指数处于40个季度的最低点，企业经营状况处于10年以来的最低点。2008年下半年以来，国际上钢材市场下挫，国内房地产市场低迷，钢材供大于求，导致钢铁工业生产出现大幅回落，钢铁工业效益回落。1～11月，钢铁行业利润全国下降13.7%。9月，河北钢铁集团等几家大型钢铁企业谋划“救市”，定下减产20%的计划。钢铁企业开工率甚至不足80%，钢铁企业进入寒冬。进入12月，中央政府和省政府宏观调控政策效应初步显现，部分钢铁企业陆续开始复产达产，企业经营状况逐渐改善，河北钢铁产业从低迷中逐步回暖。在国家钢铁产业调整振兴的利好因素下，预计钢铁行业的盈利能力将在2009年二季度出现回升。

三、主导产业对资源能源的依赖较强，但经济困难时期也为产业结构调整带来新机遇，钢铁行业大洗牌、大整合时代可能到来

河北省钢铁产业“一股独大”，系全国第一产钢大省，占全国产能1/5，占全省GDP的30%左右，是河北省经济发展的重要战略支撑产业。但是，由于河北省钢铁产业对资源能源的依赖较强，产业组织集中度低，装备水平落后，属于典型的“大而不强”。在目前经济困难时期，钢铁行业可能有2～3年调整周期，其特点是：需求低迷、产能相对产量过剩、钢价和原材料价格处于相对周期低位，钢企实现盈利变得更为困难，行业并购重组更有可能。因此，应当抓住经济不景气这个重要的低成本机会进行调整。国家出台钢铁产业调整振兴规划意味着国家应旗帜鲜明地倡导钢企集团化、成规模地发展，这为整个行业洗牌与整合创造了新机遇。

河北省钢铁产业正处在酝酿大变革、迈向钢铁强省的关键时期。2008年6月30日，唐钢和邯钢重组为河北钢铁集团。12月19日，丰南12家钢企成立唐山渤海钢铁集团；同日，迁安27家钢企重组为唐山长城钢铁集团。重点是以已经组建的河北钢铁集团为平台，控制总量、淘汰落后、联合重组，推进对其他民营钢铁企业的整合改造，在此基础上实现河北钢铁集团做大做强和全省钢铁产业集约化水平的提高。对于民营企业来说，目前渤海、长城两大集团还缺乏实质性的合作，应当推动其乘此机会加强。

四、河北钢企要“面向大海”，促进钢铁生产能力向有深水码头条件的沿海转移、向有资源优势的地区聚集

推动钢铁产业由大变强，优化产业布局也十分重要。目前，河北钢铁产业行业布局优化也出现新动向。一是严格产业发展规划管理。按照国家产业振兴规划的总体要求，河北将结合自己的实际调整修订全省钢铁产业布局和结构调整规划的具体目标，促进钢铁生产能力向有深水码头条件的沿海转移、向有资源优势的地区聚集；二是正在进行调整和整合的钢铁企业，也体现出从内陆向沿海布局转变，从资源拉动型向市场拉动型转变。河北省有曹妃甸港、京唐港、黄骅港，钢铁企业正在搬离矿山，贴近港口，河北钢铁集团在沧州置地，也是想离黄骅港近些，而且在曹妃甸与首钢有合作，都是“优化布局”思想的体现。

五、国家钢铁产业调整振兴规划是雪中送炭，可直接带动河北省冶金、建材等优势产业发展，对2009年实现9%的发展目标至关重要

国家钢铁产业调整振兴规划对正处在发展寒冬期的河北省钢铁企业意味着重大发展机遇，是雪中送炭，对于河北省完成2009年经济社会发展指标是重大利好消息。河北2008年生产总值大体实现16000亿元，计划2009年生产总值目标是比2008年增长9%，届时大体达到17500亿元。那么，河北靠什么实现2009年9%的发展目标？第一，扩大内需的政策河北收益更直接。第二，推进城镇面貌“三年大变样”有利于拉动投资、消费需求。第三，曹妃甸新区、沧州渤海新区等新的增长点正在加速形成。第四，电力、煤炭、成品油、运力等生产要素保障条件有所改善，特别是中央出台加大投入和振兴钢铁、汽车产业的一系列重大措施，将大幅度增加对投资品的需求，可直接带动河北省冶金、建材等优势产业的发展。

六、在钢铁产业结构调整中打造“航空母舰”，尽快建立市场退出机制，完善政府的经济“赎买”手段和经济补偿措施

据国内钢铁咨询机构估算，目前中国5亿吨全国钢铁现实产能中，约有1亿吨属于落后产能。河北全省钢铁工业产能超过1亿吨，占全国的20%，存在着严重得多、乱、散问题。从产品看，河北省绝大多数产品处于产业链的低端，竞争力不强，在有效需求缩减的情况下，其微薄的利润空间和市场占有份额必然受到挤压，进而制约经济效益的提升。因此，产业和产品都需要经历痛苦的转型。加快淘汰落后，需要河北省按照国家要求把300～400立方米高炉和20～30吨转炉纳入今后三年淘汰范畴，综合运用法律、经济和必要的行政手段促其尽快退出市场。这些对民营企业震动很大。2009年，政府将动用150亿元资金贴息，重点支持钢铁等行业的技术改造工作。调整产品结构，鼓励技术创新和技术进步，需要重点围绕国家重大基础设施建设、装备制造以及工业化、城镇化等重点用钢领域所需关键钢材品种进行技术改造和生产组织，组织企业围绕品种、质量、节能减排等共性关键技术创新攻关，增强核心竞争能力。在经济结构调整中，要有退出机制，不能简单地“压”。钢铁工业整合需要国家给政策，拆掉高炉、转炉，等于减少了二氧化碳，买了环境质量。虽然有许多钢铁企业低水平重复建设，但大多是各级政府批准的，现在需要强制这些企业退出，也要考虑到中小企业民营企业家的难处。要更多地采取政府经济“赎买”手段，要有经济补偿措施，要对淘汰落后产能的企业进行财政补贴。这样，才能有效果。

七、短时间内钢铁行业很难摆脱弱势供需均衡和景气底部运行趋势，建议发行国债，超前建设城市地下基础设施，为钢铁产业发展提供和创造新的需求

在国内国外需求减少和产能过剩的基本面下，钢铁产业振兴规划虽然可让钢铁行业从目前的极度深寒中恢复，但行业短时间内很难彻底摆脱弱势供需均衡和景气底部运行趋势。如何能够创造新的需求？建议发行国债，超前建设城市地下基础设施。现在我国已具备一定实力，也进入高标准建设地下管网的阶段。这项工作既有利于改善城市交通状况，促进城市化进程，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也有利于钢铁产业发展。应学习借鉴欧美发达国家经验，高标准建设地下管网。目前地方政府处于经济实力和政绩的考虑，一般把财力物力投入到地表建设上，只有全国统一推动，地下管网建设才能取得进展。因此，应抓住当前扩大内需的机遇，在做好地表建设的同时，有意识地推动各地谋划、开展地下管网建设，包括地铁、供水、排污、电线电缆入地等，通过政府投资引导，广泛吸引社会投资。经过10～20年的时间，超前建设好地下设施，为以后发展打下良好基础。

本部分执笔人：张占斌，李江涛，马小芳；课题组成员：范文，张占斌，李江涛，马小芳，王光星，孙增武，汤文颖。

附件5：

辽宁经济好于全国平均水平，全面恢复依赖投资增长

——2009年宏观经济形势调研报告之五

辽宁省的经济运行状况在东北三省具有一定代表性，也在相当程度上也体现了我国重化工业发展的一般特征。从我们的调研情况看，辽宁经济的对外依存度较低，内需导向和投资拉动的特征比较明显，虽然也遭受国际金融危机的冲击，但没有改变基本的增长格局。

一、辽宁经济由于自身结构特征，受到国际金融危机的直接影响相对较小，经济基本面好于全国平均水平，增长主要依赖固定资产投资的强劲拉动

国际金融危机在2008年11月影响辽宁的出口。2008年10月份辽宁省出口总值同比增长36%，11月份出现了4%的负增长。11月份合同利用外资项目1147个，同比下降33.4%，合同利用外资额为170亿美元，下降了10%。但辽宁经济以内需为主导，对外依存度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受到国际金融危机的直接影响相对较小。2007年辽宁省外贸依存度为40%左右，低于全国67%的水平。对外净出口额占GDP的0.1%，低于全国8%的水平。辽宁省的外贸传统上以自营贸易为主，加工贸易不到40%，外需下降对就业影响有限，外部冲击对辽宁经济的影响也滞后于东南沿海各省。在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来源中，2007年利用外资占3%，低于全国3.4%的水平。

辽宁经济结构以重化工业为主。钢铁工业综合实力居全国第二，有全国10大钢铁联合企业中的两个；7个大型炼油厂原油年加工能力占全国1/4。在对外出口中，工业原材料占40%，机电产品占40%，农产品加工和其他产品各占10%。基础设施比较完备，公路、铁路密度居全国前列。辽宁省近年来的经济持续高速增长，大量受惠于中央的实施振兴东北战略，重要表现之一就是固定资产投资的拉动十分强劲。实施振兴东北战略以来，辽宁进入大规模投资期，包括增值税转型试点在内的一系列优惠措施加速了重化工业技术改造和产业升级，有力刺激了固定资产投资的扩张。投资拉动型的增长模式使得辽宁成为近年来经济增长最快的省区。2003～2007年间，辽宁省固定资产投资每年增长40%以上，2008年投资率达74%，全省固定资产投资超过1万亿元，是继广东、江苏和山东之后第四个进入“万亿投资俱乐部”的省份。

由于上述经济自身结构特征，辽宁受国际金融危机的直接影响相对较小，经济基本面好于全国平均水平。2008年地区生产总值达到1.36万亿元，增长13%，超过预期目标2个百分点。地方财政一般预算收入将达1353亿元，增长25%；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将达14300元，增长11.5%，农民人均纯收入达5500元，增长9.5%。预计全年实现实名制就业112万人，完成计划的112%，城镇登记失业率4%，比上年降低0.8个百分点，首次低于全国平均水平。

二、辽宁经济当前主要面临内需急剧萎缩导致的增长困难，但仍具有自己独特的发展潜力和发展优势

2008年前10个月，辽宁重化工业经营效益良好，最后两个月由于国际金融危机引发的内需急剧萎缩，导致辽宁石油、钢材及其他化工产品等主导行业产品市场价格剧烈下降，经济效益指标逐步开始下降。冶金、化工等行业企业进入11月几乎全部亏损，有的企业亏损甚至“吃掉”了前10个月的盈利。11月，辽宁省全社会用电同比突然负增长10.2%。其中工业用电量同比骤降了13.4%，11月辽宁省铁路货运量同比下降了9.6%。用电和铁路货运怠降，显示企业大面积开工不足。

但在我们的调研座谈中，辽宁省企业和政府部门的大多数同志都普遍比较乐观，认为辽宁的经济有自己独特的发展潜力和发展优势，完成2009年保增长的任务问题不大。其理由概括起来主要有三条。

1.辽宁省处于振兴东北战略政策效应的释放高峰期，辽宁经济增长仍然有增长的活力。辽宁省重化工业基础雄厚，布局相对集中，重大工业项目改造和基础设施建设有利于形成强大的需求，而且国有经济比重占经济总量的65%。这种格局有利于贯彻中央“出手要快，出拳要重，措施要准”的要求。辽宁能够继续推进振兴装备业战略，推进主导产业升级。在2009年1.3万亿投资计划中，第一、第二、第三产业分别投资450亿元、6600亿元和5950亿元。第二产业投资中，主要围绕冶金、石化、装备制造、农产品加工、信息、轻纺等六大产业，确定100个大项目投资6500亿元。第三产业投资中，房地产、城市基础设施和交通运输业投资分别达2600亿元、1000亿元和800亿元。

2.节能减排、生态环保、基础设施项目需求大。2008年辽宁省新开工建设65座污水处理厂、辽河流域14条污染严重支流“披绿工程”。2009年辽宁省又推出一批环境治理和生态保护大型工程，如长996公里、宽2公里的辽西北边界防护林，“五点一线”滨海大道绿化和重点河流整治。2009年内新增续建新建铁路超过2000公里，新建高速公路1000公里，另有5项机场改扩建工程，2个油运煤运码头，此外将相继开工一批城际间轻轨项目、电力电网改扩建项目、大型水利枢纽工程等。

3.辽宁省房地产业发展潜力比较大。从租售价格比率、收入与房价比率及与其他省市同期房价情况的比较，辽宁省房地产业总体上没有泡沫，从促进房地产业发展来实现保民生、扩投资、保增长的空间大。在全国其他大城市房地产市场开始大幅度下滑时，辽宁的房地产市场仍然保持稳中有升。2009年辽宁省拟出台一系列促进房地产发展的政策，如推出减免税费政策，加快城镇保障性安居工程建设，采用货币化办法，加大廉租房、经济适用房建设，完善房租补贴制度。

三、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宏观调控政策的若干建议

在同辽宁省的企业和各级政府部门的调研、交谈中，不少同志还提出了希望进一步加强和改进宏观调控政策的建议，综述如下。

1.新增投资要投向提高农业产业化程度、切实增加农村人口收入的项目。比如大幅度提高粮食价格，大规模投资于农村和农业基础设施建设。投资支农和惠农项目，短期内有利于形成更多的新增就业岗位，快速提高农村消费需求，长期内不仅实现农产品自给，而且使我国成为某些优势农产品的出口大国，增加在国际竞争的主动权。

2.重视运用市场机制实现扩大投资与转变发展方式相结合，在经济调整中要运用经济手段淘汰“两高一资”及落后产能。利用这次扩大内需增加投资之机，中央要制定鼓励政策，加快大型先进企业对落后产能的收购兼并步伐，政府或国有企业可以在当前经济下滑时期低价收购“两高一资”项目，防止其死灰复燃。同时，上马一批既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符合生态环境保护标准，又能增加就业岗位的新项目，如太阳能项目。

3.消除投资壁垒，吸引民间投资。医疗、教育、环保等行业居民需求强烈，而且带动的就业量也可观，投资的回报也快。只要放开这些行业的准入条件，即使政府支出增加得不多，民间资金的涌入也会大大促进这些行业的发展，满足居民需求，缓解就业压力。

4.以财政贴息和适当的融资担保增加房地产业资金供给。房地产业发展，原来主要障碍一是土地，二是环保，现在主要是资金短缺。在银行信贷和民间融资趋于谨慎情况下，政府可以采取财政贴息、政府（通过国有企业）担保等形式刺激房地产投资。

5.人民币贬值可以有效地帮助出口企业渡过困难时期。从辽宁的出口来看，将人民币兑美元汇率逐渐调回到7.5∶1水平，将极大地缓解出口企业的压力，可以迅速拓展国际市场，恢复出口拉动经济增长的作用。这样做一方面可以避免引起WTO规则纠纷的风险，另一方面可以大大减轻财政负担，刺激效果也比出口退税等财税措施明显。

本部分执笔人：王健，时红秀，张青；课题组成员：王健，时红秀，张青，张孝行，刘焕新，唐抑非，孟继民，张强，金允坤，刘文，陈德刚，何小波。

附件6：

山东内向型企业运行稳定，有望平稳“过冬”

——2009年宏观经济形势调研报告之六

我院课题组于近日赴山东济南、聊城等地进行调研，到6家企业进行调研并在相关企业发放调查问卷，总体印象是，山东内向型企业目前运行状态稳定，有望平稳“过冬”。

一、内向型企业经营状况

山东省2008年经济对外依存度为34%，低于全国整体水平24个百分点。在工业生产增速放缓的同时，以内向型企业为主的工业发展态势稳定。课题组到济南二机床集团有限公司、济南变压器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济变集团）、山东三塑集团有限公司、山东信发集团有限公司、山东法因数控机械股份有限公司以及山东三箭置业集团有限公司等进行了调研。上述企业在本省同行业中均占重要地位，包括未改制的老国有企业、集体企业，改制后的国有控股企业以及新兴的民营企业等，并涵盖大型制造业、建筑、房地产、高科技、轻工等领域，其生产经营状况在山东内向型企业中具有一定代表性。调研认为，内向型企业虽然受到一定冲击，大部分仍能保持稳定运行。

1.企业经营受到不同程度冲击。在所调研的6家企业中，5家表示受金融危机影响，2008年利税比预算会有不同程度回落，而法因数控表示基本未受影响，利税较2007年相比还会上扬。信发预计受损失将超过百亿；二机床集团的主打产品之一冲压设备自9月份以来订单基本停滞，缓期交货合同金额3亿～4亿元，还有3000万元合同退货；三塑集团连年亏损，2008年更是雪上加霜；三箭集团的房地产项目受到一些影响，但其建筑业由于成本下降，银行贷款利率下降，两产业综合效益与2007年相比大致持平。

2.企业经营基本稳定。近年来效益较稳定、管理较完善的企业，目前来看经营虽受一定冲击，但仍能保持良性运转。如二机床集团和济变集团，虽然企业订单受到一定影响，但在车间内，从企业管理的规范化和一线员工的精神面貌来看，企业日常运行没有太大变化。企业均未发生由经济危机因素造成的裁员或降薪，人员流动保持在正常幅度内，效益较好的企业近期员工自主流动更少，企业队伍更趋稳定。

3.大部分企业对平稳“过冬”持有足够信心。相比较而言，经营状况良好的企业信心指数较高，对待危机的态度也较为乐观；而企业经营陷入较大困境的如三塑集团则较为悲观，期盼施救。除该企业外，其他各企业领导均表示对政府摆脱经济危机困境持有信心，对本企业顺利平稳渡过这一时期持有信心。他们认为，即使经济危机的“冰冻期”持续一段时间，企业一两年不减员不降薪应当不成问题。

在二机床集团进行的员工调查显示，在“面对当前经济危机，您认为职工个人应该做什么？”这一问题调查中，97%的被调查者选择了“把本职工作做得更好”及“尽最大努力帮企业共渡难关”，说明企业具有足够凝聚力，使员工自觉把自身利益与企业利益捆绑在一起。在“您认为目前的经济危机对企业的影响会持续多长时间？”这一问题调查中，多数被调查者认为在一年半至两年（各占26%和38%）。在“您认为目前企业面临的市场形势怎样”这一问题调查中，有48%职工选择“乐观”和“比较乐观”。

二、山东内向型企业经营稳定的经验和启示

相比其他沿海省区，山东省外贸依存度相对较低，在此次金融危机中所受冲击较小。内向型企业不但大部分运行稳定，相关宏观调控政策的出台给一些企业还带来了新的商机。基础设施领域投资的加大使包括建筑业在内的企业对发展充满信心。除此以外，企业自身活力是其能够抵御冲击的直接原因。

1.企业产品结构多元化，竞争力强。企业产品结构科学和多元化是规避风险、保持效益稳定的直接经验。上述运转较好的企业，无一例外产品结构均呈多元化，在市场形势难以预料时，往往能够“东方不亮西方亮”，在竞争中求胜。如二机床集团，其产品包括冲压设备和数控机床两大类，第一大类属轿车产业的上游设备，受冲击很大，但第二大类产品非但未受影响，反而随着由政府新政引致的基础设施投入的加大而增加了订单。再如三箭集团，其产业包含建筑和房地产两大类，在后者受到一定影响时，建筑业却由于原材料价格的下滑和银行贷款利率的下调而受益。最为典型的是信发集团，企业集发电、供热、铝冶炼、铝深加工等为一体，此次金融危机中虽然受冲击也很大，但多元的产品结构使大部分风险在其产业链条内部自行消化，在同行业中占有绝对的价格和成本优势。甚至在铝价从2.3万元／吨跌至谷底的1万元／吨时，该企业仍能挤一定的盈利空间，其优势使其他同行企业望尘莫及。三塑集团则相反，由于产品结构过于单一、原有内伤，加之产品技术门槛低，该企业在危机中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

2.企业管理完善，自身活力强。效益好，管理完善的企业抗冲击能力强，甚至能够在逆境中寻找新的战略机遇，从而规避风险，增强企业竞争力。一是注重管理创新。无论何种企业性质，良性运转的企业其内部管理均科学高效，决策执行力很强。虽然管理方式各有不同，但企业管理均很严格规范，保障了效率，减少了内耗。在二机床集团调研时我们注意到，在中午、下午下班前该企业有10分钟的“禁行期”，目的是禁止提早下班吃饭的散漫现象，将工作时间利用充分。这种具体的管理创新举措在上述几家企业比比皆是。二机床集团和济变集团利用战略调整期一方面加强人员培训，保证员工队伍稳定和提高员工素质，另一方面进行设备全面大修、维修，以为市场发展作储备。他们积极跟踪上下游市场变化情况，压缩原材料库存和备品、备件库存，降低采购费用和日常费用，降低工程造价。二是注重技术创新。多数企业通过技术和产品创新，努力将“危”转化成“机”，使企业增强核心竞争力。二机床集团这几年产品技术贡献率持续提高，多项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产品使其增强了在国内外市场的竞争力。法因数控的技术研发队伍占企业人数的1/4，拥有21项专利权，正在受理的18项，4项软件著作权，2项国家标准制定权。强大的技术优势使其近三年来同类产品国内市场占有率达62%以上。

3.企业具有社会责任感，凝聚力强。作为一个具有71年历史的拥有员工5000人的未改制的老国有企业，二机床集团没有负债，没有劳资纠纷，职工福利完全按《劳动合同法》严格执行，企业文化活跃，企业具有极强的向心力，人员流动率很低。信发集团作为亚洲最大的铝电生产企业，是聊城地区支柱企业，将驻地全县百姓的社会保险一包十年，全县人民受益良多。在2008年遭受损失可能超过百亿元的情况下，信发集团仍作出不减薪、不裁员的正式承诺，保证了员工队伍和当地产业的稳定运行。企业领导者具有极强的社会责任感，在抓经济效益的同时，将社会效益、增加人民福祉和保持社会稳定当成己任，自觉为政府担当部分义务，进一步增强了员工对企业的信任感和认同感。

4.企业对发展预期肯定，信心强。信心影响着企业家的眼界和决策，是企业能够稳定发展的基础。被调研企业家们表示，要与政府共进退，尽量为政府分担负荷。企业领导者的信心极大地鼓舞了员工的志气，稳定了员工队伍。

本部分执笔人：蔡春红；课题组成员：宫金琼，翟芳玲，孙志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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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金融危机对我国经济的影响及对策研究_扩大内需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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